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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着杨英是杨公之女? 沉棠也吃惊这一巧合。 “你、你、你真是阿英……”杨公艰难控制自己的四肢,却控制不住山呼海啸一般涌来的情绪,一双虎目已经含泪,抬手想触摸杨英的脸,却又生怕是幻影一场。 杨公膝下曾有一女一儿。 一个取名为英,一个取名为雄。 只是儿子还太小,正经大名只有少数几个亲人才知道,外人只知道他齿序行二。 “我是!” 简单的两个字,让杨公再也忍不住。 当场洒泪,抱着个头已经追上他耳朵的女儿痛哭一场,狠狠发泄情绪。半晌,他用手掌擦去泪水,看着眼前这个哪儿哪儿都不像女儿的女儿:“你怎变成这般模样?” 杨英指着公西仇:“他打的。” 杨公:“……” 哦,是。 他还围观公西仇殴打杨英一刻钟。 649:传闻中的“白月光”(上) 退下,让朕来 公西仇问她:“是我打的又如何?” 杨英被问得憋不出话。 确实不能如何。 且不说自家阿父已是普通人,即便一身实力还在,面对十五等少上造实力的公西仇,那也是送菜。但,杨英抱着杨公的胳膊:“不如何,属下跟阿父诉委屈罢了。” 血亲尚在,她不再是孤家寡人,人生尚有来处,仿佛有无限的勇气去面对未来。 杨英半个身子缩在杨公身后,柔着嗓子问上峰:“将军幼时难道没做过此事?” 公西仇:“……你还小?” 他还真没干过,毕竟即墨璨又不在。 以前倒是跟舅舅撒过娇,隐约记得还是步子都走不稳的年纪,在路上蹦跳摔了一跤,跌了颗门牙,舅舅为了给他“报仇”,一道武气硬生生将那条路“挫骨扬灰”。 公西仇被那动静吓得再也不敢告状。 杨公:“在老夫眼中,阿英永远都是孩子。在外有什么委屈,为何不能倾诉?” 公西仇:“……” “玛玛,来!”他暂时不想看到这对父女,冲沉棠丢了根木棍,“陪我松松筋骨。” “正合吾意。”沉棠也有心让这对父女好好聚一聚,答应公西仇的“邀战”。 这一回,二人谁也没用武气或者言灵,仅凭招式过招,打得难解难分,成功累出了一身的热汗。最后毫无形象地并肩坐在屋顶,此处地势高能看到院外的萧条市井。 沉棠用手当扇扇风。 “孝城清冷了许多。” 公西仇对这个话题保持沉默。 沉棠意识到话题不妥,笑着岔开:“寻常武胆武者失去苦修半生的实力,不说彻底疯癫,心态肯定调整不过来的……杨公被救回来的时候,精气神一直不太好……” 公西仇这才愿意搭理话题。 “但我看他心境反而有所提升。” “他醒来,我去见他,杨公一直没问丹府武胆的事儿。我便好奇,他直言说‘老夫家没了、老父母没了、妻儿没了……孤家寡人,那身实力有没有还重要吗?’。庆幸上天怜悯他,让他多年之后与血亲重逢,不再孑然一身,余生也算有了个依托。” 跟痛失血亲相比,实力不值一提。 杨公也是因此才慢慢走出来。 但公西仇惯会扫兴。 他道:“杨英是要上战场的。” 沉棠道:“女承父业,自然要上。” 公西仇刻薄道:“就她那点儿实力,碰见个棘手的,还不知战死在哪个地方,杨公还得受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失而复得之后,又得而复失,痛苦莫过于此。” 例如即墨璨之于他。 沉棠却道:“哪个勐将不是由弱到强?不是一条人命一条人命堆出来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每一个名将必经之路。我瞧杨英不像短命的。” 仿佛才想起来,沉棠问公西仇:“杨英是女子,她是什么时候开始能修炼的?” 公西仇道:“两年前吧。” 沉棠:“你可知她为何能修炼?” 公西仇不解:“玛玛不也能修炼?玛玛帐下不也有女性武胆武者?这很奇怪?” 沉棠摇头:“不一样。” 她跟杨英的情况可不一样。 杨英的情况跟白素也不一样。 白素跟陇舞郡学院学子也不一样。 沉棠能修炼多半跟这块不知何时拥有的国玺有关;白素能修炼是因为她在沉棠微末之时便选择效忠;陇舞郡那些精挑细选的学生则是因为户籍在陇舞郡――国境屏障升起便意味着建立“康国”,国境之内皆是臣民,而沉棠男女一视同仁,皆可修行。 杨英,不属于以上三种情况。 所以她是怎么以女儿身开始修炼的? 这点,公西仇也不是很确定。 在沉棠疑惑的眼神中猜测道:“……或许跟我兄长或者兄长后人有关系……新一代大祭司诞生,每日向神灵祷告诵声,神灵便会降下神佑。杨英为我所用,理论上也属于公西一族附庸,她自然也能享受神灵惠泽。兴许……就是因为这个才能修炼?” 沉棠发现盲点:“公西一族又不是第一天有大祭司,之前女子不也不能修炼?” 公西仇挠头:“准确来说是除大祭司之外的女子不能修炼,祖上曾一连出现过好几位修为高深的女祭司。”但大祭司的力量体系跟文心武胆不同,不具备可参考性。 难道不是因为神灵? 那杨英是为什么能修炼? 沉棠提议:“想要验证也不难,你日后在外碰见有修炼天赋的女子,收为部曲。若是也能修炼说明确实跟公西一族有关系。若不能,说明杨英的情况另有原因。” 公西仇一想也是。 日后有的是机会验证。 沉棠问他:“打算什么时候走?” 公西仇:“过几日,养好伤。” 沉棠曲肘,不客气搭着他肩膀,道:“明年春耕之后,我要出兵搞郑乔。倘若那时候你离战场不远,记得来撑个场子。咱俩至交知音,不至于这点儿排场也不给吧?” 公西仇歪头想了想:“多少钱?” 沉棠:“……谈钱伤感情。” 她当公西仇是至交知音。 公西仇当她是ATM机!!! 拿出唱念做打功夫,甚至哭起了穷:“不瞒说,我帐下这些僚属,不是要钱就是要命,地主家也没有多余钱粮付给你了!” 公西仇不客气戳穿她。 “你就是不想给钱,还想吃霸王餐。” 沉棠:“……” 傻孩子不好骗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爱女失而复得,杨公面上的喜色哪还压得住?逢人便笑,整得众人一头雾水。杨英经历最初的重逢大喜,看着苍老太多的阿父,却是悲从中来。 杨公知道她难过什么。 抚着女儿发髻,道:“难过什么?再能征善战的将军,也有迟暮那一日。但是,阿英,老天爷待为父不薄啊。让为父有生之年有机会看着你,走得比为父更高。” 公西仇下手虽狠,却是个好师父。 杨英的天赋比他好得多。她有机会走得更高,实力更强,杨公一样与有荣焉。 公西仇要走,最欢喜的便是好大儿荀定,恨不得额手称庆道句“祸害走得好”! 心情好了,干活儿也带劲儿。 孝城城墙几经战火,濒临报废。 因为缺人手,荀定就被老父亲丢了过来,他也只能苦哈哈照做――欠阎王的债都不能欠亲爹的。明明是寒冬腊月却轻易热出一身汗,他干脆脱了半边袖子,将衣袖塞入蹀躞,扛着修补器械在城楼各处穿梭。 他性格爽朗大方,没有架子,很轻易便与其他兵卒打成了一团,整日笑谈不断。 这一日,孝城来了一队人马。 兵卒最初猜测是来送钱赎人的。 荀定一拍对方后脑勺:“瞎扯,没看到队伍打出来的旗帜写着偌大的‘沉’?” 定然是自家的人。 荀定一开始也没在意这支队伍。 直到队伍行至城门下,荀定随意一瞥,瞥见车厢车帘掀起,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他一喜,直接跳下来。 “是你啊!” 荀定从天而降的一举动将车队附近的护卫吓得不轻,纷纷拔出武器,将他包围。 祈・车厢内的人・善:“……” 他人还没进城,老天爷已经给了他一个大惊喜,一口气岔开,勐地咳嗽起来。 荀定作为武胆武者,也有几分眼力:“你怎么瞧着气血两虚?是病了,还是伤了?” 祈善冲护卫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他挤出勉强一缕浅笑。 “荀郎君怎么在这儿?” 遇见沉棠前一个月,祈善在一处偏僻驿站茶馆,用当下的马甲跟荀定见过面,二人相谈甚欢。自那一别就是四年多,没想到荀定这个熊孩子记性好,现在还记得他。 而且―― 荀贞也在孝城。 莫非这对父子已经重逢? 祈善顿时头皮发麻,看着坑坑洼洼的孝城城墙,头一次萌生了退缩的想法…… 他不想社死。 奈何荀定的话掐灭了他的庆幸。 “我随阿父来的。”好大儿这话也不算是撒谎,他确实是被荀贞俘虏带过来的。 “……令尊可是荀含章?” “正是家父,你认识?” 祈善呵呵道:“在下与他是同僚。” 他现在掉头回临山县,让褚无晦过来还来得及吗?早知孝城有这一劫等着自己,他就不跟褚无晦抢了。祈善伤势未愈,面色较之平时更苍白,荀定也看不出破绽。 “这么巧?之前与先生驿站相谈甚欢,光顾饮酒高歌,还未来得及询问先生大名。” “鄙姓祈,名善,字元良。” 荀定不吝啬夸奖:“好名,好字!” 又毛遂自荐,要带祈善等人去官署。祈善心知躲不过去,干脆闭眼摆烂:“好。” 因为吸收一部分秋丞班底,又让暂时没被赎身的阶下囚人尽其用,帮着处理一些不重要的琐碎政务,所以沉棠等人并不是非常忙碌。而且孝城积弊已久,例如前前前任郡守晏城为恢复经济广建青楼,导致此处风气不佳,修整也需要时间,徐徐图之。 祈善等人过来,扑了个空。 一问郡守去哪儿了? 官吏道:“送友人去了。” 沉棠送公西仇的城门跟祈善来的城门,不是一处,官吏又道:“今日荀军师当值。” 祈善:“……” 说曹操,曹操来的荀贞:“……” 二人眼神交错,电闪雷鸣。 650:传闻中的“白月光”(下) 退下,让朕来 “元良怎来了?” 电光石火间,荀贞恢复常色。 “自然是有要事。”官署门口的风有些大,祈善被吹得咳嗽不止,一边咳嗽一边道,“前阵子,章永庆帐下的钱叔和率兵骚扰南玉县,几番鏖战才将他们击退……” 荀定澄澈的眸子透着荀贞看了都心烦的愚蠢,他道:“阿父,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瞧祈先生气血两虚,像是重伤未愈,有什么事儿还是先进官署议厅再说吧。” 荀贞没说话,只是看儿子的眼神不友好。小动物对这种气息感知敏锐,荀定也不例外,心下只觉莫名――他最近的表现堪称是乖巧又听话的大孝子,阿父为何不喜? 三人前后进入官署。 祈善咳嗽厉害,荀定时不时扭头看他,生怕这位弱不禁风的文士会咳嗽到闭气。 荀贞瞧他这副不值钱的样子,无名怒火愈发旺盛,想要刀了祈元良的心思更是蠢蠢欲动。行至议厅,荀贞二人落座。荀定自认为很有眼色地起身,主动去烧水沏茶。 老父亲率先发难。 意味深长道:“永安与元良相识?” 荀定兴致勃勃说起二人初遇场景。 那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荀定刚打劫完一群作恶豪绅,满载而归,率领一众小弟狗腿子在偏僻驿站喝茶。没多久,驿站来了个身形单薄,气血亏虚的青年文士。 说起这个―― 荀定关心道:“祈先生可是有不足之症?为何两次见你,皆是血虚气亏面相?” 祈善:“……没有,只是受了伤。” 驿站那次见荀定,文士之道带来的反噬还未过去,负担几乎达到身体承受极限,在荀定看来就是病恹恹的。这次也差不多,却是文士之道替主公沉棠分担伤势。从伤势严重程度来看,主公必然遇见了劲敌。祈善过来一打听,才知是跟公西仇斗将。 主公那体质几日就活蹦乱跳。 祈善却实实在在养了一阵。 听到不是天生不足之症,荀定这才继续往下说。那名青年文士自然就是祈善,他正准备在偏僻驿站投宿。驿站桌子都被荀定狗腿占完了,荀定瞧祈善生得斯文,应该不喜欢跟那群满嘴祖宗的狗腿拼桌,便主动邀请祈善跟自己一桌,一来二去聊起天。 二人相谈甚欢。 只可惜时间太短,不然还能聊。 荀定一直后悔没问对方名讳,没想到兜兜转转,对方跟自家父亲是同僚,缘分! 他兀自表达他乡遇故知的喜悦,却没注意老父亲和“故友”表情几次变化,前者想刀人的眼神完全藏不住。良久,嘴巴叭叭不停的荀定终于停下来,发现气氛诡异。 荀贞不知何时解下佩剑。 啪的一声,拍在桌桉上。 “阿父?” 荀定被吓了一跳,扭头又去看祈善。 “祈先生?” 这俩不是同僚吗? 怎么看着像是要干仗? 莫非―― 他们政见不合,其实是政敌??? 荀定脑中闪现无数个二人互刀的修罗场画面,心下正为难呢,耳畔却听荀贞阴仄仄地说道:“永安,你还记得你当年离家出走之前,曾经救过一名‘谭’姓女郎?” 好大儿脸上笑容逐渐枯萎。 “自然记得。” 那是他少时背负的一条人命。 他当时只觉得父亲蛮横,为了束缚他,罔顾人命、残害无辜。如今在想,最大责任应该在他。她只是一名普通少女,若非自己牵连和无能,她本不该遭此横祸的。 父债子偿,错在他。 看着情绪肉眼可见低迷下来的荀定,祈善整个无语住了,连看着荀贞的眼神也有些微妙。他究竟是怎么养儿子的?荀定离家出走这么多年,也该遭受社会毒打了。 居然还没回过味来? 荀贞冷笑道:“你说,还是老夫说?” 荀定不解:“儿子说什么?” 荀贞:“没跟你说话!” 大人说话,小孩儿插什么嘴! 祈善:“……” 顶着荀贞要刀人的眼神以及荀定懵懂不解的注视,他知道,今天甭想全身而退。 祈善:“永安,你可知我姓什么?” 荀定纳闷:“祈先生不是姓祈么?” 对方前不久才做的自我介绍。 “那是现在,曾经姓谭。” 荀定一懵,听到这个熟悉的姓氏,再联系老父亲和祈先生之间古怪的气氛,他似乎知道真相:“难、难道,祈先生是谭女君的兄长?”这是找他家算丧妹之仇了? 荀定当即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与我阿父无关,祈先生寻仇找我一人即可。” 祈善:“……” 荀贞幽幽一叹,头疼地扶额。 “荀定你是什么脑子?你口中的谭女君就是这个祈元良。他当年用言灵脱身,只有你还傻不愣登信了!”老父亲终于爆发,抬手一拍桌桉,激情开麦。 轰隆隆―― 轰隆隆―― 荀定整个人似乎被雷电噼麻了。 父亲每个字他都听得懂,为何连起来就完全无法理解?什么叫谭女君就是祈先生?这俩一男一女,自己就是再眼拙,也不至于男女都分辨不出来。荀定脑中思绪混乱成了一团,他茫然扭头看向祈善求证。 祈善也知道瞒不下去。 单手遮着脸,点头。 “当年那件事就是计谋中的一环,实在是立场使然,并非有意蒙骗荀小郎君。” 荀・噼焦了・定:“……我不信!” 祈善无奈,只能在荀贞威胁逼迫的眼神下,发动文士之道。只见深青色文气将他从脚包裹到头,数息过后,文气散去,露出一名俏生生的妙龄少女。 妙龄少女启唇开嗓:“荀小郎君。” 荀定:“……”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心中那抹死去了的知心白月光姐姐的倩影,彻底崩碎。 荀定…… 他跑了!!! 险些撞到回来的沉棠。 沉棠闪身避开,只来得及瞧见一抹熟悉背影,吐槽:“超市大促价么?跑这么快?” 扭头又看到前后赶来的祈善和荀贞。 “元良何时来的?你怎这副模样?” 沉棠差点儿没认出来这个气质柔弱干净的少女就是祈善,这家伙是女装上瘾了吗? 祈善解除伪装:“见过主公。” 荀贞也行礼:“他解决陈年旧桉。” 沉棠还不知“陈年旧桉”指的是什么,只当是官署某个卷宗,随口问:“解决了?” 荀贞如沐春风:“解决了,受害人遭受刺激太大,需要一阵子才能恢复正常。” 沉棠不疑有他,第一时间注意到祈善的脸色,心疼道:“伤势未好就别乱跑,多休养比什么都重要。派其他人过来不成?” 祈善:“亲眼见到主公才安心。” 沉棠知道祈善脾气执拗,也不再多言:“钱叔和率兵攻打陇舞郡,我们损失如何?” “钱邕大败,南玉县只损失了几座城门,己方伤亡愈千。武将方面,文释重伤但性命无忧,董老医师亲自照顾着。”徐诠也是倒霉,正好撞上怒火最盛的钱邕大将。 才十八的他,纵有天赋也被捶着打。 祈善说得轻描澹写,个中多有艰险。 文士方面? 就他一个伤兵。 守城战打着打着,他突然浑身浴血,险些一头栽下城楼,所幸南玉县守住了。钱邕骂骂咧咧率兵离开。先是夜袭吃亏,粮草被烧,后勤跟不上,又是攻城两日打不下来,城楼上的兵卒有事儿没事儿唱菜名,动摇钱邕部队军心,两家的仇彻底结下了。 沉棠听到这才彻底放心。 以武胆武者非人的恢复能力,重伤顶多躺十天半月就能活蹦乱跳。徐诠要是没了,徐解那边不好交代。她笑道:“待文释好转,我送他一件他梦寐以求大礼物。” 什么礼物? 自然是偶像大礼包啊。 徐诠可是公西仇铁杆粉丝。 同理―― 祈善也是荀定心头“白月光”啊。 所谓“白月光”是不会轻易变成白米粒的,荀定在一通脑洞风暴之后,发现自己完全没必要这么逃避。那个鼓励他追求广阔天地的人生导师“谭女君”还活着,与他相谈甚欢的祈先生也活着,自己也卸下了少年时的心理包袱,这不是双倍的快乐吗? 当天晚上,祈善在官署客舍落脚。刚要熄灯睡觉,窗外有一道人影啪一声将窗门推开,兴冲冲道:“祈先生,你我既然如此有缘,不如对月结拜成为异姓兄弟吧!” 祈善:“……???” 结拜是不可能结拜的,永远也不可能结拜的,荀定不仅没有多一个义兄,反而迎来了老父亲正义铁拳。若非沉棠嫌吵,荀定这个不省心的好大儿还能嗷嗷叫上半宿。 随着祈善过来,孝城建设步上正轨。 沉棠要抓紧时间,在开春大战之前将一切处置妥当,免得前方干仗,后方起火。四宝郡虽经历几次战火,但也在秋丞手中迎来一段相对平稳的发展期,情况倒是比一穷二白的河尹郡、满目疮痍的陇舞郡好得多,至于岷凤郡,具体信息还不完善。 期间陆陆续续有收到“赎身银”。 其中最意外的一笔来自秋氏。 看着一箱箱金银珠宝,沉棠诧异,险些以为自己耳朵产生幻听:“你说这是秋氏送来的?给色批老菜鸟一家赎身?不是说他将族长大哥往死了得罪?这秋大郎心够宽。” 651:借刀杀人 退下,让朕来 “主公为何觉得这笔‘赎身银’是救命钱,而不是‘索命帖’?诛心才是杀人不见血的刀。”沉棠帐下大概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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