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一旦拒绝,下次轮到河尹遭难就没有盟友来帮忙了。她心下深呼吸,面上露出一丝温柔且自信的浅笑:“贼人作乱,危害生灵,吾等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信使眼底涌起了希望。 沈棠话锋一转:“只是――此时还不是出兵良机,能否再等一等,至多两天!” 信使迫切:“为何?” 沈棠叹气道:“不瞒你说,早在前几日,我便收到线报,第一时间向天海、上南和邑汝三地发出借兵信函,希望结合四家之力将流民草寇击退……” ------题外话------ (′???)σ你 今年扫墓坐公交车,一来一回俩小时,昏昏沉沉的,哎。 念在辛苦的份上,希望老祖宗保佑香菇小说不卡文??? 364:流民草寇(三) 退下,让朕来 信使闻言,晦暗的眸子登时亮起。沈棠这消息对他而言无异于一剂强心针。 他心里也门儿清,沈棠这边地寡人稀,哪怕河尹看着小日子还不错,但将家底全拉出来也不够那伙流民草寇两口啃的。可人家主动联络其他三家,那就不同了。 这四家凑一凑,怎么也有两万人马。 平息流民草寇之乱不可能。 但击退他们,将他们赶出鲁下郡却有极大把握,再不济也能为鲁下郡庶民争取宝贵�A撤离时间,不至于惨死在流民草寇之手。 信使当即热泪盈眶,再次行大礼。 “沈君仁义,愿借兵抵御贼寇、挽救鲁下万千无辜庶民……狩虽身无长物,但此生若有机会为沈君所驱,便是肝脑涂地……” 沈棠没让他将话说完便将其扶起。 “当不得使者这般大礼。” 倒不是她怀疑信使这话的真假。 她非常相信信使这话是发自内心的。 但信使是鲁下郡人士,家眷都在鲁下,又在姓鲁的大冤种底下做事,真正投靠沈棠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这就好比沈棠再怎么馋赵奉也没想过人家会跳槽过来。 赵奉的亲眷都在天海。 他跑自己这边报恩,吴贤也没有停他的薪水,还照常给他的部曲兄弟发放军需粮草,人家赵奉又是忠义之人,会背叛吴贤跳槽沈棠才叫离谱。同理,信使也差不多。 因此,沈棠听不得这些“大饼”。 人是好人,偏偏不是她的。 还不如直接打断,不听就不烦了。 她道:“吾与鲁公有结盟情,并肩作战过的同袍,他有危难,吾岂会坐视不管?再者,那一伙流民草寇残害无辜,手段血腥令人发指,即便鲁公不派人过来,吾也会带兵驰援。相信任何一个良心未泯灭之人都会这么做,使者几番大礼,吾受之有愧啊。” 信使顺着沈棠不容抗拒的力道起身。 眼眶更红了。 内心一再感慨传闻也不是全假的。 至少这位沈君真的是大好人。 信使得到沈棠的允诺,心下稍稍安定。沈棠又让人安排他的住所,虽然不能给他“接风洗尘”,但提供的贴心条件也让信使熨贴。 一连数日未曾阖眼的他睡得格外香甜。 一夜无梦,再睁眼,天光大亮。 信使在生理时钟的催动下起床洗漱。 准备找个僻静的地方修炼。 结果没走多远就被一声声激烈的呐喊欢呼吸引注意,他循着声源找了过去。 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到了一处开放校场。校场之上,有两道人影正扭打在一块儿。 其中一个是小小少年。 另一个是已经成年的魁梧壮汉。 一百多号兵卒庶民围观,呐喊壮威,嗓门嘹亮。信使被气氛所感染,本想避嫌的他见附近还有庶民看得津津有味,猜测这块校场不是啥“禁地”,也加入围观行列。 一番力量较量,小小少年技高一筹。 靠着对力量运用的技巧,抓住空隙将对手狠狠撂倒在地,手脚并用压制对方起身反击。 场下跳上一名兵卒冲着二人倒数。 倒数结束,被压制的壮汉也未能挣脱。 “哈哈哈,赢了!” 倒计时一结束,小小少年便放开压制,绕着校场欢呼狂奔一圈,似乎在炫耀自己的战绩。反观那名失败者则后仰着瘫坐在地上,胸口起伏,郁闷地接受调侃。 “大力啊,你不行啊!” “这么个没断奶的小孩儿都能赢你?” “肯定是他脚软了没力气……” “哈哈,说了你不行就是不行……” 失败者听到这些调侃,郁闷又嫌弃地冲众人挥手,口中笑骂:“滚滚滚――你们给老子滚蛋!什么不行?老子行不行,平日一块儿去‘香水行’洗澡你们没看到老子本事?要不是今日吃坏肚子,谁赢谁输还不一定!这小子,吃奶劲儿都使出来了……” 摸摸被压制的地方,疼得嘴都歪了。 显然,一众兵卒不吃他这个理由。 更有一个营帐的兵卒调侃,话也损得厉害:“哈哈哈,吃奶的劲儿?人家断奶能有十年了吧?你小子才几天,脚软手无力就承认,兄弟几个不笑话你……” 那一伙儿围观庶民,特别是某个寡妇更是露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秘笑容,车轱辘印子都印人脸上了,唯独获胜的小小少年还在玛卡巴卡,炫耀自己的获胜。 “哈哈,师妹师妹,你看我是不是能跟老师申请一下跟着沈君一起上战场杀贼寇啊?我都赢了,厉不厉害?”信使注意到获胜少年后,跟一名少年阿郎说什么。 少年阿郎警告道:“说了不要喊师妹。” 小小少年道:“哎呀,这不是习惯了嘛,再说喊一两句也无人说什么的……” 对方淡淡地道:“你别想出门了。” 信使循声看了过去。 少年阿郎一袭简单样式的青葱儒衫,腰间佩带香囊等零碎物件,其中最显目的便是那枚桃红文心花押,印纽更是非常少见的麦穗造型。这名少年阿郎身形虽然单薄,但站姿笔挺,在那名衣衫不整、浑身臭汗的小少年衬托下,别有一番儒雅随意风流。 眉眼精致温和,面貌秀气雅致。 信使嘀咕:“长得怪好看的……” 不都说河尹郡是穷山恶水么? 养出来的人也多是歪瓜裂枣。 虽说武胆武者和文心文士少有长得很丑的,但昨日那名叫白少玄的俊秀阿郎、相貌��丽的郡守沈君、这位秀气少年郎……光从外表来看,俱是顾盼神飞的妙人。 这河尹也称得上鸾翔凤集之地了。 信使正欲离去。 他想在浮姑城到处转一转,打发时间,时间差不多了再去治所官署打听情况。 虽然沈君说“至多两天”,但信使多等一个时辰也会心慌,担心鲁下郡守不住。 他需要找点事情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结果刚转身就被人注意到。 那名佩戴桃红文心花押的少年阿郎径直向他走来,信使也跟着停下脚步,行礼又主动报上家门,生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少年阿郎还礼:“使者可有想去的去处?” 他问:“小郎是?” 小郎温和地笑了笑,自报家门:“主公帐下僚属林风,使者唤我‘令德’便好。” “令德兄弟,幸会幸会。” 屠・小小少年・荣:“……” 果然,这世上总不缺睁眼瞎的。 人家看脸认性别,武胆武者/文心文士全看武胆虎符和文心花押。 唉,自己何时才能凝聚武胆呢? 屠荣理好摔跤弄乱的衣襟:“师妹……啊不师弟,这就是昨日来的鲁下郡使者?” 林风:“再喊一句师妹就禁言夺声。” 屠荣:“……” 信使道:“这位小郎也是沈君帐下?” 屠荣挠挠脸。 他道:“也不算是吧,我还没凝聚武胆呢,但我老师是沈君帐下功曹……所以,我勉强也能算是?使者,鲁下郡的贼人是不是很多?多少人?几千还是一两万?” 在屠荣看来,这已经是很大规模了。 信使嘴角扯了扯:“有几万号人……” 如果只是几千一万也用不着求援了。 屠荣惊讶地微睁嘴巴。 林风道:“听到了没有?几万号人呢,莫说老师不可能同意,即便老师同意了,主公也不会同意你跟着去送死。将你丢去后勤做炊事,还嫌你能吃走不快呢。” 屠荣委屈地瘪了瘪嘴。 “师妹妹――” 信使并未因此怀疑林风性别,只道这对师兄弟关系可真好,很快他就感觉到天地之气一颤,少年嘴巴紧闭,一脸的不可置信。 信使:“……” 师兄弟关系是好,但下手也狠。 林风文气不多,禁言夺声也不熟练。 因此屠荣几息过后就自由了。 他气得想跺脚。 偏偏又不能发作。 因为林风的禁言夺声是自家主公手把手教导的,主公还特地叮嘱林风――吵不过人就强行闭麦,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事儿连自家老师褚曜都不能阻拦。 林风还未学完“文心文士基础十则”这种入门常识,便已经能掌控“禁言夺声”,禁言最多的还是屠荣。因为林风暂时没能力禁言其他人,只能拿师兄当练习对象。 信使哑然失笑。 林风算算时间,拉人出去的共叔都尉也快回来:“还有事,师兄先陪使者。” 屠荣挥挥手:“你忙去吧。” 果不其然,林风前脚抵达营地,共叔武和赵奉后脚拉着一群新兵回来。 “令德怎么来了?” 林风行礼:“见过都尉。” 她是来送文书的。 关于这个月的军需开支预算。 因为临时多了驰援鲁下郡的事儿,第一次拨的粮草自然远远不足,林风便奉了自家老师的命令来跟共叔武交涉,双方核实好预算,官署那边也好拨款过来。 随时都要出发,耽误不得。 共叔武这边已经弄好。 他这几日忙着募兵练兵,这些军务琐事还是他的副手白素帮忙搞的。 林风迅速心算了一下数目,并无出入。 她迅速合拢竹简,行礼告退。 赵奉看着林风远去仍觉得很神奇。 比骤然知道白素是武胆武者还惊奇。 但,还能接受。 只是―― 赵奉喃喃:“沈君帐下风水‘诡异’啊……” 两百多年没一个女性文心文士/武胆武者,结果半年不到出了俩,还是扎堆出。 共叔武:“也许是河尹风水问题。” 毕竟这俩人都是在来到河尹才发生变化的,河尹又是出了名的穷山恶水,吃这里的水和粮,发生点儿变异也正常。 知道共叔武是在调笑,赵奉不以为意。 他只关心另一桩事。 “半步啊,你说我这次能否出阵?” 不待共叔武回答。 他自言自语道:“按理说应该会……” 但考虑到沈君帐下没啥人可以用,自己若带着部曲以主公吴贤名义驰援鲁下郡,河尹守卫基本空了。期间若是发生意外,例如被绕路的流民草寇偷家…… 唉,后果不堪设想。 但让共叔武出阵他留守,似乎也不像一回事……让吴贤的人守沈棠的地盘…… 沈君心里不会有点儿想法? 真正的亲兄弟都做不到这么坦诚相待。 这操作属实奇葩,见所未见。 共叔武问:“大义是想上阵了?” 赵奉不敢随口答应。 将内容在肚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半晌,他道:“倒也不是那么想。” 这近一年下来,赵奉似乎要想不起血的味道了。看土地平旷、屋舍俨然,金黄波浪随风摇曳,庶民喜笑颜开,稚童嬉戏打闹,满足感不亚于打胜仗后的酣畅淋漓。 似乎―― 不用打仗也能有存在的意义。 这种想法是此前赵奉不会有的。 他少时就是个逞凶好斗的主,因为一时意气可以连夜杀上山,徒手厮杀百人悍匪,杀戮停止后,这些悍匪都拼凑不出一具完整的尸体。他认为这就是武胆武者生来宿命。 强大、好战。 沐浴鲜血来,也将马革裹尸还。 赵奉就没想过自己能寿终正寝。 过分安逸的生活只会消磨他的意志,让他手中铜锏生锈、双手虚软无力,出招不再凶狠……此前赵奉都是这么想的。但为报恩,偿还沈棠救下的这条命,他忍了。 但,赵奉却发现自己似乎大错特错。 近一年下来,他的修为并未退步,甚至还因为心境提升,修炼之事,事半功倍,进度比以往都快,连困扰他多时的瓶颈也有松动迹象。他有预感,不出两年还能再突破! 赵奉:“……” 这就很迷惑??? 共叔武不知赵奉此番心理活动,只是大笑:“倘若大义也能出阵,你我便能并肩作战,共伐贼寇,也算是生死与共的袍泽了。” 赵奉嘴角抽了抽。 “你我都走了,河尹守备交给谁?” 空荡荡的,玩空城计啊? 共叔武:“子固不行?” 鲜于坚年纪不大但实力可以啊。 赵奉摇头:“他太年轻了,还需打磨。” 共叔武摸着下巴摩挲,思考中。 “看看天海派遣谁,让他们留下来守河尹,咱们出阵,也一样的……” 赵奉:“……” 赵奉:“???” 赵奉:“!!!” 河尹风水,看样子真有问题。 更有问题的是―― 这么想的不止一个共叔武。 人家沈君也是这么想的。 信函都到人家吴贤手中了。 吴贤彻底傻眼,问帐下僚属,特别是秦礼:“沈幼梨莫不是傻的?” ------题外话------ |??ω?`) 晚上码字干咳发现嗓子有些痒、疼,掐指一算,又到了扁桃体频繁发炎的季节,明儿去抓点消炎药。 365:流民草寇(四) 退下,让朕来 信函传阅一遍。 众人脑中萌生了同一个念头。 或许、大概、可能沈君真是傻的? 哪有让别人替自己守家的? 也不怕自个儿一回来,家没了? 这种念头在肚子里滚了几圈,精明宛若老狐狸的文心文士已经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会儿,这些文心文士也不谈什么立场派系利益了,各自发表了不同意见。 意见一,沈君坦荡君子,世间罕见。 意见二, 沈君大奸似憨,不得不防。 第一种意见以对沈棠有好感的天海士族出身的文心文士,不说别的,沈棠祖传的灵酒确实有用,助益良多,再加上沈君不计前嫌襄助天海走出疫病阴云,他们更倾向沈棠是货真价实的君子,咱们不该以狭隘思想揣测人家的坦荡, 这样反而落了下乘。 说得再明白一些,不能因为自己心黑,所以看谁都心黑,特地内涵一下秦礼。 因为秦礼就是第二种的意见。 但跟他同样想法的人并不多。 秦礼:“” 秦公肃真正无语了。 为什么这些人会相信世上真有君子? 沈幼梨若是名士,秦礼相信人家是真君子,但人家是一个小势力的头头,一年不到时间让河尹脱胎换骨的狠人,没点儿雷霆手腕能站稳脚跟,还将河尹杀成一言堂? 即便支持他的人不多,秦礼还是要说说自己的看法:“主公,这是个阳谋!” 阴谋是暗搓搓地搞事情,多一颗心眼还是能防的;但阳谋却是因势利导、光明正大地算计, 难躲,甚至躲不开,只能正面接招拆招。如今的吴贤便陷入这种局面。 吴贤看着帐下僚属各持不同意见,面上不动声色, 也未偏向哪一方:“阳谋?” “主公与沈君对外是‘棠棣之交’” 秦礼说出那四个字的时候, 吴贤略微有一点点心虚, 三人成虎真是害死人啊, 原本假的东西被传来传去,也营销成真的了,连他本人听到都要愣上一愣,含糊以对。 “沈弟确实待吾如长兄” 大概,沈幼梨也这么想的。 秦礼蓦地正了正脸色,道:“主公此言差矣!主公不妨想想,沈君此番为何出战?是为驱逐贼寇、是为解救饱受贼寇之苦的无辜庶民,人家占着‘大仁大义’四字。” 各种意义上的“占着大义”。 吴贤一心二用,险些被自己逗笑。 耳畔又紧跟着传来秦礼义正词严、铿锵有力的声音,将吴贤说得神色凝重。 “师出有名,方能‘扬旆分麾,风行电扫’,沈君占尽‘人和’。世人皆知其高洁品行,且对主公这位‘兄长’敬佩信任。此番情形,主公若帮了这忙,一旦河尹郡生出变故――诸如流民草寇聚众袭击,河尹郡能失守吗?” 这问题一刀见血, 切中要害。 答案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 明摆着的。 这种情况下只能死守。 倒贴粮草、人马、军需也要死守! 而且还是不计一切代价死守。 不然的话,世人只会以为吴贤是假君子、真小人, 故意出工不出力。人家沈君这般信任你,你居然故意丢了沈君的老巢。说,这是不是你内心暗搓搓期盼的? 哪怕吴贤真尽力了,质疑也不会少。 这封信函在秦礼看来就是一记极其恶毒又让人无法招架的阳谋,将人架起来烤。不禁让秦礼想起“恶谋”祈善用过的文心言灵。 危在吾身,即施于人,故――吾危则人危,人欲不危,需施援手解吾之困。 仔细琢磨,是不是异曲同工地缺德? 秦礼暗中后槽牙都要磨起来了。 呵呵,“恶谋”果然不可能从良的。 远在河尹的祈善膝盖狠狠中了一箭。 吴贤沉吟了会儿。 不得不承认,秦礼的阴谋论完全说得通。用这逻辑来看,这确实是��阳谋。 但是―― 但是沈幼梨的个人形象实在是太好了。 吴贤心中打起了小鼓,在两种声音来回横跳。这时,跟秦礼持反对意见的幕僚跳出来发言。人家不搞阴谋论这一套,他就问了一个很朴素的问题:“假使沈君真有这种打算,试问有谁敢拿身家性命做赌注?” 就不怕自己好不容易经营有起色的家当被人强占了?不是他diss自家主公的节操啊,而是自家主公其实没啥节操。 人家亲兄弟都能搞死搞废搞残哦。 只要没有道德就无法被道德绑架。同理,只要主公吴贤脸皮厚一些,默默吞下河尹,纵使沈棠带兵回来也只能看着干瞪眼,气急败坏地跳脚而拿人无可奈何。 至于说骂名? 当世名声再坏能有郑乔坏? 人家郑乔扮猪吃老虎,给庚国太后当孝子傀儡才获得人家全力支持登上王位,上位之后翻脸不认人,一脚踹了人家太后。名声这么坏还能吃好喝好睡好,享乐无边。 自家主公翻脸,才哪到哪儿? 退一万步,即便沈君没提出让主公帮忙守河尹防止贼寇偷袭,自家主公就能眼睁睁俺看着河尹被攻陷,危急天海?秦礼自个儿心眼儿多,所以看谁都不是好人。 沈君这般坦率,自家主公也不用愁回头找什么借口去帮忙,多好? 二人君子之交,搞甚勾心斗角? 秦礼被这厮洋洋洒洒一通话怼得脸色都青了,愤怒的焰火在眼底欢快跳跃。 眼看僚属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重,吴贤只得拍板作出两全其美的决定――答应派兵帮沈棠看家守水晶,但负责统帅此事的人是秦礼,且给予他全权处理的权利。 不管这究竟是阳谋还是真的坦诚,两不得罪,吴贤也是留了心眼的。 只是―― 他万万没想到啊,沈棠的心眼加起来堪比蜂巢!因为同样的看家守水晶请求,人家是群发的。不止是他,谷仁和章贺也收到了。连夜招来各自僚属智囊团商议。 表情纠结好似便秘了七八日。 这究竟闹哪样??? 章贺这边跟沈棠有药材生意往来(割韭菜),他还借着沈棠的灵酒将邑汝几家硬骨头削了又削,或打压或怀柔,效果显著。 两家面对流民草寇,利益立场是一致的,算是一条船的人,不可能不出兵。再加上章贺很爱惜羽毛,帮忙就要出真力气。 谷仁这边就更加不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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