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解不担心旁�A。 只担心这些脑子不清楚的上赶找死。 倘若吴贤因此杀他们,他真拦不住。 吴贤连亲兄弟都能下手呢。 徐解一想到这里,脑阔就钝疼。 沈棠先是蹙眉凝神,又是伸展眉梢,笑道:“文注就不想听听我这里的好消息?” “好消息?” 徐解看着沈棠,心脏似加速一瞬。 沈君在他说了天海出现疫病之事还能笑得出来,莫非――他脑中浮现某个可能。 “莫非沈君找到疫病治疗之法了?” “倒也不是。”她没将话说得太满。 徐解闻言,神情失落一瞬。 沈棠紧跟着又道:“虽未找到治疗之法,但已经摸清楚这次疫病的源头,控制疫病也是早晚的事。此次与其说是‘疫病’,倒不如说是一场‘蛊祸’,是蛊虫引起的。” “蛊祸?” 徐解起初还没反应过来是哪个“蛊”。 直到听到“蛊虫”二字。 脸色骤黑:“有人下蛊?” 谁能悄无声息给天海、浮姑、上南几地下蛊?这蛊虫的杀伤力跟疫病也差不离了,一旦控制不住,扩散蔓延,几地生灵死伤无数。徐解看着沈棠包扎的左手,鲜血从伤口淌出晕染白布,瞬时明白伤口怎么回事。 沈君这是为治下庶民以身犯险啊。 这让徐解如何不对这面墙头生好感? “伤口不严重,已经包扎过了。”注意到徐解的视线,沈棠嘿嘿笑着蜷缩左手掌心,收回手,拍拍身侧的席垫,示意徐解坐下来喝杯茶润润喉、降降火,“很快就有消息。” 凡事不要慌。 “你现在急上火也没用啊。” 若真有蛊虫被引出来,这次“疫病”危机也就解开了,徐解正好将消息传回去。 徐解只得依从。 沈棠笑着给他沏了一杯凉茶。 “降火、静心。” 徐解却没这份心情。 视线不断往门口的方向瞥去。 沈棠呷了口放凉的茶水,暗想吴贤这会儿是不是被“疫病”搞得焦头烂额,治所上下乱成一锅粥?说句不厚道的风凉话,一想到吴贤倒霉了,她甚至有些暗爽。 谁让吴贤将她当成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她有火气也只能咽下肚!好好一桩暴富的酒水生意,吴贤吃肉、她喝汤!最后还是靠着“山寨”大法才赚了一笔小钱钱。 暗爽归暗爽。 她只想看吴贤狼狈倒霉,但不想看着无辜庶民因为“疫病”枉送性命。她这里找到治疗之法,必会第一时间跟吴贤、谷仁几个分享。现在是跟阎王爷抢时间。 这一等便是半个时辰。 终于,董老医师穿着防护服过来。 脸上却没有沈棠期待的喜色。 沈棠和徐解俱是心下一紧。 “董老,情况如何?” 徐解忙起身迎上前。 “不敢当、不敢当。”听到徐解对自己的称呼,董老医师受宠若惊。他不了解徐解,但也听过天海徐氏的名头。作为家主,徐解不论是地位名声都远胜于他这个医师。 “蛊虫引出来了没?” 沈棠可没耐心听他们没营养的寒暄。 她直奔主题 董老医师:“引是引出来了……” 沈君这碗血对蛊虫的吸引力还不是一般大,拿进病区靠近病人,他们身体内的蛊虫便好似发了疯般想钻出来。昏迷许久的病人也被折腾得不轻,连神智都清醒了。 “那不是好事?” 为何董老医师却无喜色? 自然是因为―― “沈君,此次疫病恐怕,不止是蛊虫作祟。”这话,董老医师说得艰难。 沈棠多久没睡,董老医师就多久没睡,他一把年纪,身子骨遭不住,但还是强撑着连轴转。见沈棠二人似乎没明白,继续解释:“病区共有病患,轻症、中症、重症,合计四十七,仅有二十五人有蛊虫反应……剩下二十二人怕是真的染了疫病。” 徐解:“……” 沈棠:“……” 好家伙,蛊虫+疫病??? 这是叠加debuff呢??? “怎、怎会如此?” 董老医师倒不是非常意外。 要不说蛊虫这玩意儿邪门呢? 这种蛊虫不仅会让人产生类似疫病的反应,还会以人体精气血为养料,令其产生疬气。疬气传到旁人身体,就会让那人染上疫病。也或许跟井水被污染有关。 井水不仅有蛊虫虫卵,还有被投喂腐肉、蛊虫尸体的老鼠尸体。老鼠这种动物,本身就喜欢出没各种肮脏阴冷潮湿的地方,难说这些老鼠自身带着啥疬气。 只能说―― 运气太差了。 见沈君神色慌张、六神无主,董老医师给沈棠喂了一颗定心丸。他缓缓道:“不过,沈君莫慌张。老朽的药方对中了蛊虫的病患无用,但对疫病病患倒是有些效果。” 对症下药。 董老医师用针对疫病的法子治疗蛊虫自然无用,但对疫病病情轻的有效果。有两名病患服下药,发了一场热汗,体温不似先前那么滚烫。脉搏较之先前稳定不少。 这也让董老医师捡回几分信心。 “有效果?” “嗯。” “呼――”沈棠跌落谷底的情绪又被拉回,有效果至少证明董老医师的治疗思路是对的,比束手无策要好。她看向徐解,又问:“能否让文注抄撰一份药方病案?” 董老医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抄撰药方病案?” 他不着痕迹看了眼徐解。 老人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别看他只是一名医师,没什么好出身,医术也不算精湛,但好歹活了一把年纪,丰富的阅历足以弥补某些短板。例如,他知道徐解是天海一系,更是吴贤的心腹。 吴贤是谁? 跟沈君称兄道弟的人。 二人现在合作,未来就说不好了。 换而言之,吴贤是潜在对手。 削弱对手就是变相增强自身,还有比用疫病拖垮对方营盘更便捷轻松的? 沈君什么都不用做,只用顾好自家一亩三分地,天海吴贤自会元气大伤。 实力威胁不到自己的邻居才是好邻居。 外界也不会因此指责沈君。 他琢磨了一下,委婉地提醒沈棠:“一病一人一方,千病千人千方。同一张药方不可能适用每一个人,我等也不清楚天海的情况,贸然给予药方病案,怕是……” 董老医师并未直接点破。 但也委婉告知药方不能乱给。 倒不是说董老医师不肯救治其他人,作为医师,他恨不得天下无病,但他是河尹医师而非天海医师,当以河尹、河尹庶民为重。 “这个没事,天海在吴兄治理下富饶得很,养了不少医师,他们拿到药方病案,应该会根据病患具体情况调整剂量配方。咱们只提供大致思路,即便不起作用,吴兄也不会因此迁怒。”沈棠这话说得坦坦荡荡,似乎没听懂董老医师话中的委婉艺术。 她真没听懂? 恐怕只有顾池和沈棠自己最清楚。 这世上不是什么事情都需要权衡利弊的,至少在这次灾难面前,沈棠选择救人――为了一个未来的对手而漠视现在的人命,沈棠做不出来。倘若未来真跟吴贤撕破脸皮,不得不对垒相争,她会用实力去赢,而不是用这种不入流的阴谋诡计。 她不会,也不需要。 当然,这份傲气并未表露。 董老医师跟徐解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沈棠的仁慈热心、赤诚坦率,后者触动最深。 _(:з)∠?)_ 这点上,自家主公就不如沈君了。 他割沈君韭菜的手抖都不抖。 徐解动情道:“替天海庶民谢过沈君。” 仔细看,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董老医师敬佩沈棠的同时,又生出几分惭愧来――跟沈君这颗剔透晶莹的仁人之心相比,自己脑子里那些权衡利弊实在是污浊不堪,回想起来都觉得自惭形秽。 听了全程心声的顾池:“……” 他似乎发现了某个真相。 自家主公的名声,跟这些人脑补能力成正比――哦,“成正比”这个词还是主公教的。大致意思是脑补能力越强,名声越好。 “主公!”顾池待徐解和董老医师脑补到顶峰,他才佯装刚刚过来,身后随从各自捧着一只大口径陶碗,陶碗之中沉着二十来只腐烂老鼠,“东西已经打捞上来。” 找这些老鼠可真不容易。 沈棠捏着鼻子看了一眼,嫌弃地挥手。 “拿下去烧了,对了,井口封了没?” “封了,还派了人严加看守。” 顾池办事一向谨慎。 他不放心,又派人去河流上游以及河流下游寻找,有无“漏网之鼠”,若发现其他动物尸体也顺手焚烧处理。同时还拟一份告示,命令浮姑百姓只喝烧沸的水,禁止饮用生水。 这份告示还要让沈棠过目,确定没问题再盖上郡守印绶,才能发放下去。 “望潮办事,我一向放心。” 告示看也不看就盖章,对于顾池不经允许就办事儿,沈棠也没说什么――什么事情都要她一桩桩吩咐了才做,她迟早会过劳死。这样的望潮简直是老板的小棉袄! 徐解迫不及待想传信回天海。 他跟着董老医师下去抄撰。 沈棠也抓了顾池壮丁。 让他也跟着抄,发一份给上南。 顾池笑道:“这可是好大一份人情。” 沈棠理所当然:“要的就是人情!这世上什么情都没人情难还!特别是吴昭德、谷子义这样珍惜羽毛的人。嘿嘿,我倒是想瞧瞧,吴昭德下次还敢不敢割我这把韭菜!” 吃了她的都要吐出来! 沈棠都已经想好怎么敲竹杠了。 顾池:“……” 嗯,这就对了。 这才是他认识的主公沈君。 为了完善治疗手段,董老医师又厚着老脸向沈棠提议,要一份共叔武和普通庶民的血,看看文心文士、武胆武者和庶民的血对蛊虫的吸引力。听闻此事,徐解和忧心天海家眷的赵奉也主动放了小半碗送过去。 蛊虫对众人鲜血的反应大小不同。 沈棠的血能让它们暴动疯狂,用不了多久就会上钩,几个文心文士、武胆武者也能达到吸引蛊虫的目的,但耗费时间长短不一。普通人的血,对蛊虫毫无吸引力。 董老医师捻着灰白的胡须。 感慨:“世上能有几个君子如沈君这般赤诚仁善?人与人的血也是不同的。” 心脏向全身输送血液。 他相信人心越好,血越干净。 心不好,血也脏。 当两份同样的内容送达天海、上南,河尹境内疫病已经完全控制住。病区接连两日接收的病患数量断崖式下跌。除了观察区域和病区的庶民,外界大部分庶民都不知道发生了啥。只知道最近戒严,治所还接连下达好几条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命令。 让他们灭老鼠,灭一只奖励三文,喝热水,谁家喝生水,被抓到要罚钱记过。 罚钱还好,钱也不多。 一旦被记过,他们就很难再接到治所下派的活儿,还会被身边邻里唾弃。 因为记过就意味着“忘恩负义”。 忤逆治所,蔑视沈君。 沈君可是拯救他们于水火的恩人! 一连串手段下去,庶民们跟着执行照做,第四天就没有再接到染上疫病的病患,董老医师几经调整药方,轻症、中症都已经转危为安,体质强些的,都能下地走路了。 现在只剩重症还在生死线挣扎。 所幸有几个文心文士轮流用文气吊着小命,再加上每日汤药,竟无一人死亡! 这几乎是无法做到的。 但偏偏在董老医师眼前发生了! 他还是亲身参与者。 天海、上南就波折得多。 上南最先发现“疫病”,虽说第一时间封村,避免疬气扩散,但治疗进程缓慢,每天都有几具尸体被盖上尸布抬出去掩埋。 一日比一日多。 村中庶民神色麻木。 甚至有庶民携带家眷准备出逃。 继续待在这里,会死! 但他们哪里逃得出村外设下的关卡? 强行突破,只能换来一支穿心冷箭。 ------题外话------ (*?��?*) 嘤嘤踩我键盘,淦。 PS:最近总有“的”变成“�A”,“我”变成“莪”,这不是香菇的错啊,应该是前台显示问题,我后台都是没问题的_(:з」∠?)_ 346:西北乱局(九) 退下,让朕来 夜色昏暗。 唯余天幕下稀薄月光。 村镇外半里处,木制拒马、栅栏围城一道防线,每隔五步便有两名兵卒守卫。同样的防线一共有三道,阻拦疫区人员进出。 每逢深夜,一众兵卒更得强打精神。 疫区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下,充斥着绝望与死寂,莫说庶民、奴隶,便是被派遣到这里�A兵卒和医师也遭不住这压力。 不少人为了求生,想趁着夜色逃跑――逃离此处还能有一线生机,但留下来迟早会染上疫病!一旦中招,用不了几天就会病得不省人事,紧跟着四肢抽搐、皮肤青紫。 有病患在短短七八天内,从一个大胖子变成一具骨瘦如柴的干尸,浑身青黑,周身淤紫,活像是被什么厉鬼吸干精气血。死时表情狞恶,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 还有病患在发病后就一直吐血,面颊削瘦凹陷,但身躯似吹了气般迅速臌胀,将皮肤撑得几近透明。给予一点外力,那紧绷肌肤当场破开,血肉冲高至房梁。 有医师离得近,被炸了个正着。 腥臭的五脏六腑砸了他一脸。 第二日,那名医师也出现疫病症状,没多久就病死了,尸体被抬到屋外空地摆着。 疫区人手紧缺,一开始还有兵卒帮着抬尸、埋尸,但近两日实在忙不过来。 “站住!”站岗守卫的兵卒发现动静,他手握长弓,厉声警告,“回去!” 来人不管不听。 他再次警告。 “再说一遍――回去!” 一支箭矢落在那人奔逃路径上。 正好贴着对方的脚尖。 这时,那人终于有回应。 声音崩溃地求饶道:“求求各位兵爷放我出去!我没有病啊!我没有染病啊!你们看,我什么症状都没有!继续留在这里我会死的!放人啊!尔等这是草菅人命!” 两名兵卒守卫无动于衷。 持弓之人准备用力拉开弓弦。 倘若此人仍执迷不悟,下一箭便冲着对方的脑袋或者心脏要害,一箭毙命! 一刻钟后。 有专人过来将体温未凉的尸体拖走搬到木车上,上面已经叠着三四具年纪不一的尸体,致命伤都在头部、胸口。车轮滚动,鲜血顺着木板间隙,滴答滴答一路。 类似场景,每晚都要发生几回。 兵卒神情从最初的不忍变成如今的漠然,眼神麻木、动作机械,重复弯弓放箭的流程。 仿佛这一箭出去,射杀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两只无足轻重的牲畜。 他们也不想射杀手无寸铁的庶民。 但只看此次疫病的威力,便知道疫病不能挡在防线以内,一旦散播出去,整个上南都将沦陷。届时死得就不只是这么点儿人,而是数以万计,甚至――更多! 这样的结局,谁都承担不起。 兵卒又守了几个时辰。 曙色渐明。 兵卒正想着什么时候换班。 “什么声音?” 精神和身体绷紧了一夜,五感反应迟钝,似乎听到马蹄声?他不太确定,直到另一位站岗的兵卒也道:“是有声音!”说话功夫,一道骑马人影在视线内逐渐清晰。 “站住!” 另一名兵卒手持长矛。 矛尖冲着来人,附近站岗的兵卒此时也听到动静,随时准备过来支援。 来人道:“放行!” 兵卒可不会理会他。 “郡守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出此地!” “混账,连吾都不认得了?” 骑马之人心急如焚。 兵卒可不理会他这一套。 虽然他也觉得来人声音耳熟,但耳熟不能作为放行证明。想进去就必须要有郡守亲手写下或者盖过章的手令,他们只认这个。 除了这,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认! “不能进就是不能进!” “再敢靠前,莫怪我等无情!” 明里暗里已有十数弓矢瞄准此人。 来人见状气急。 只是他来得太匆忙,根本没准备通行手令。正犹豫着亮出武胆虎符表明身份,或者直接用武力强闯的时候,一段熟悉的呵斥声滚入耳膜:“停手!全部停手!” 戒备警惕的兵卒同时罢手。 来人狂喜唤道:“十二弟!” 声音主人骑马上前。 “九哥?” 被唤作“十二弟”的晁廉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家九哥怎么成这样了? 这二位全是谷仁的结拜兄弟。 一个行九,一个行十二。 行九这人长得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刻薄长相。不知多久没有修整的稠密络腮胡几乎要挡住整张脸。长发被狂风吹得乱糟糟,身上更只剩一袭里衣。 “九哥,你这是???”看九哥被打劫过后的模样,晁廉惊愕,一时无言。 “大哥可在?” 晁廉道:“在!” 文心文士有文气护体。 待在疫区风险并不大。 疫区人手又紧缺,谷仁也只能过去帮忙,也为了坐镇,以免生乱。 “快!快带我去见大哥!” 晁廉挥手示意兵卒打开入口。 这些兵卒都是他管辖下的私属部曲,自然听从军令。兄弟二人没有多废话,御马狂奔,一路紧赶慢赶才抵达目的地―― 与疫区仅一堵矮墙之隔的临时治所。 不同于疫区人间炼狱般的死寂,临时治所热闹些,只是诸人行色匆匆。 兄弟二人还未靠近就听到屋内传来情绪激动的辩论声,听声音,俱是熟人。 一人情绪激动:“控制?控制?一连大半月都是这话,哪一日控制住过了?大丈夫当断则断!唯有撤出两地封死全境,才能保住上南安全。六哥啊,你可知这几日有多少人生乱逃跑?咱们防得了一时,还能盯得住一世吗?只需有一个逃出去,上南就完了!” 疫病带来的心理压力何止是医师、庶民扛不住呢?他们这些人也遭不住。 这些都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这般凶残的疫病扩散出去会波及更多无辜庶民。奈何自家六哥不肯放弃,还在徒劳用功。 要他说,该放弃的时候就该放弃! “是啊,大哥、六哥,老三这话说得是难听了一些,但也是为大局考虑啊……疫病才发生多久,两村过半染病,连我们带来的兵卒也染病三百余……” 也不是每个兵卒都有武气护体。 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只是身子骨健硕一些,无法将疫病阻隔在外。 几人陆陆续续发表看法。即便现在不放弃,要不了七八天,剩下的人也会死光。疫区土著已经染病染得差不多了,现在新增病患都是兵卒或者带来劳作的奴隶。 坚持已经没了意义。 更有一人狠心,提议屠村埋尸。 谷仁两个脸色铁青。 但又无法斥责这些义弟什么。 他们得知谷仁要进入疫区,都是第一个响应号召,亲身犯险,衣不解带帮着操劳,但努力不能组织疫病疯狂蔓延和席卷。 “大哥,早做决定啊!” 谷仁声音沙哑:“此事――” 还未说完,便听晁廉带着老九进来。 “大哥,俺来了!” 谷仁看到老九,眉心突突。 众人都惊讶老九的出现。 为了防止疫病导致有心人挑唆生乱,他们带着三分之一兵力来疫区,剩下三分之二都在上南各处,由老九几个负责镇守。 “老九,你怎么来了?”待看清老九的装束,嘴角微抽,“你这是――” 撕拉! 二话不说,老九抬手撕碎皱巴巴的梅菜干里衣,布帛撕裂声吸引众人注意力,也顾不上争吵,纷纷投来诧异不解的目光。只见他伸手解下被他捆腰上的长布条,难掩狂喜:“俺昨夜收到个消息,急忙给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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