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不约而同的沉默起来。 秋天的夜晚，温度骤降。湛南烟看着两人，打了一个喷嚏。 “我们确定要在这待着？”顾玉说，“换个地方吧。” 走散时，湛南烟的手机不见了。 如今，他们被全城通缉，三个人里只剩下顾玉一个人是有手机的，也只有他认识路。 闻树是一如既往的路痴，平时在东京闲逛全靠一本纸质地图。 顾玉口中安全的地方，距离这要走半小时，湛南烟还穿着高跟鞋。闻树看着那个身影，心底动了动。 他越过湛南烟，在她跟前弯下腰，“脚疼吗？” “废话。要不你和我换双鞋。” “……不，我的意思是，我背你。” 不一会，湛南烟就闻树背上睡着了。醒来时，自己躺在柔软的榻榻米上了，门边摆放着她的高跟鞋。 她掀开窗帘一看，天还暗着。 凌晨四点，三人吃着面，围坐在一张桌上。 “很明显，这个阵法是以整个东京作为图纸在施展，有七个阵眼，古宅是其中之一。现在发生的一切，等同于满汉全席前的开胃小菜。”闻树说。 “虽然还不知道具体的种类。但我以前见过类似的阵法，很残忍，需要献祭很多的鬼，还需要一个痛苦到极致的灵魂……这可不好找。” 顾玉冷冷的说，“我说怎么之前A市的鬼都不见了。有这种能力的人，你觉得还有谁呢？” “那个、先生吗？他连鬼都不放过啊。” 湛南烟抬起吃面的头来。 “会吃鬼的鬼，这么多年来，我也只见过褚乙一个。” 闻树的语气淡淡的。 褚乙是谁？ 湛南烟花了大概三秒的时间，明白了这个问题。 她终于知道了，那个整本书里“先生”没出现过的真名。 而顾玉盯着闻树，目光冷静到了极点，像是手术刀，想把闻树这个一层一层的剖析开来。 “你想怎么做？你是我们这最了解他的人了，也是唯一杀死过他的人。” “他是死不了的，你也看到了。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活的。” 闻树不为所动。 顾玉沉默了下，表情介于恼火和沉思之间。 他很想了解褚乙，甚至多年前，是因为这个开始接近闻树。可闻树这个人……太难以接近了。 这么多年来，两个人算得上同生共死的关系，闻树可以在危难时刻将背后交给他，却很少对他袒露自己的想法。永远疏远，又沉闷，像一颗很老的树。 湛南烟停下了吸面的动作，想了想，很快就回忆起了曾在书中看到的一些细节。 ”褚乙他……” 她刚开口。 闻树和顾玉同时制止了她。 顾玉：“公主？” 闻树：“南烟？” 两句话的含义各不相同。 闻树和顾玉看了一眼对方，眉头都狠狠的皱起。 “你别多管闲事。” 闻树的眼神忽然锋利了起来，冷酷的盯着顾玉，漆黑的眼眸闪烁。 “你自己想去干什么都行。我知道，你觉得你很了解我。你是我的朋友，但其实我对你没有任何期望，所以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这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相处方式。我们都不是那种能容忍对方靠得太近的人。” 所以，不要越界。 顾玉也看着闻树。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闻树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这是闻树对于他在飞机上所说的话，一番迟来的愤怒。又像是应激反应。可闻树不是孤寡老人的人设？这没由来的愤怒是为什么呢？ 顾玉心里乱哄哄的。 以前的他，为了复仇可以牺牲任何人。他一直给自己洗脑，解决掉褚乙是为了更大的胜利。因此，可以牺牲掉一些人。 闻树一直都知道他和外表相反的内在。 但今夜，从进屋坐下起，顾玉发觉自己的心不像一开始那样的决绝了。他却不愿承认。 顾玉还在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我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不止是为了复仇，褚乙的阵法启动，整座城市的人都会遭殃。” “真的吗？像上次一样送死吗？” 闻树面无表情。“你去了又能干嘛？我以前上次的经历，能让你长一点教训。” “你……” 顾玉像是被人踩到痛处，于是更加愤怒的质问闻树。 “那你想怎么做？就在这看着吗？看着这个城市里的普通人死去，我们就像旅游一样的离开这？你习惯做这些事情，我不习惯。” 闻树：“不，我的意思是我去。” 顾玉哑然，死死的盯着闻树，闻树也冷冷的看着顾玉。两人的眼中都闪着锋芒。 空气间的温度一点点变冷。 湛南烟吸了一口面，腮帮子还在鼓动着。 “别吵啊，吵又吵不死人，要不你们打一架？” 闻树：“……” 顾玉：“……” 屋内骤然安静了，只剩下湛南烟从容的吸面声。顾玉和闻树都转过头，选择不去看对方，看不见的浪潮一层一层翻滚涌上。 顾玉还在震惊于闻树的那一句话。他去？他一个人去吗？ 湛南烟吃完面，抬头看了一眼窗，天完全亮了。昨晚好像淅淅沥沥的下了几场雨，但是现在—— “天晴了。”她说。 “你不是想去迪士尼乐园吗？”闻树问。 之前听她提过，想买迪士尼的周边。 湛南烟很兴奋的点点头，问，“可以去吗？” 刚才不是还在聊拯救这座城市的大事吗？ 顾玉按了按太阳穴，整个人忽然松懈了下来。 “从这过去，开车要两小时多，这个点过去刚刚好，能赶上第一批入园的。” “那我们还去拯救世界吗？” “累了，世界毁灭吧。”顾玉开玩笑似的，露出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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