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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掩,严严实实,令她毫无可趁之机。 她大叹可惜,怀着悲痛的心绪将话本阖上。 须臾,伸长了手臂,再翻一页。 正当虞茉以严肃的、批判的、客观的目光审视话本,屋外响起轻盈的脚步声,旋即有人推门而入。 她当是鹂儿不放心,去而复返,慌张起身去藏话本。岂料袍角的绣线勾住了屏风,随着她卷裹抛远的动作轰然倒地。 “砰——” 激起一阵微风,吹拂过赵浔沾染了雨丝的鬓发。 二人面面相觑。 虞茉立在浴桶之中,仍维持着福身的姿态,水流堪堪没过腿根。余下各处,在跳跃的烛火映照下,一览无余。 莹润的肌肤淌着水滴,闪闪发着亮光,比之传世仕女图还来得耀眼及美丽。 而面庞被热气蒸出了浅浅红晕,乌发披散在身前,欲盖弥彰,反倒衬得仅有的两点色泽摄人心魄。 过去无数次的相拥,虽说不含妄想,但需承认,使赵浔对她了解得透彻——腰肢纤细,双腿笔直,坐于怀中时感受到的丰腴也教人口干舌燥。 此时此刻,少了衣衫遮掩,以更具冲击力的方式呈现。 曼妙相宜,傲人笔挺,堪称是丹青手的得意之作。 静寂的几息,足以令赵浔深刻而永久地记下眼前一幕。他喉结翻滚,缓慢地躬身,长指搭上屏风边沿,又缓慢扶起。 恰直穿堂风掠过,虞茉如梦初醒,惊呼着坐入桶中,水溢了满地。 她面颊烧得厉害,瞳孔也亮得惊人。见高挑身影抬步往外行去,顾不得害羞,出声道:“阿浔,我马上出来。” 好容易腾出时间来看她,总不能话也不说上两句便要离开。 赵浔亦想到这一层,阖上房门,顺手插好门闩。 他以为虞茉该是在歇息,是以并未避讳。殊不知,今日跑了好些个地方,她累得提不起劲,却也不愿由仆妇或鹂儿伺候着洗浴,遂比往日晚了半个时辰。 从来不知,杨柳之纤弱、雪原之高耸,如此矛盾的景色却能结合得相得益彰。 “……” 不能再回忆了。 赵浔深深吸气,试图冷静。可屋中氤氲着皂豆香气,清清淡淡,是她身上惯有的好闻味道。 在此一瞬,竟令他生出自己正埋于其间细嗅的错觉。 顿了顿,赵浔移步博古架旁。冰鉴的凉意短暂压制了绮思,他用手背探了探脸,出奇得烫。 该如何是好呢…… 然而,里间传来窸窣响动,应是虞茉在用巾帕擦拭水珠。他几乎能想象,布料轻拂过精致锁骨,蜿蜒直下,以极致亲密的距离吻过每一处。 包括方才匆匆一瞥,即便被遮掩着亦对他有致命吸引力的,未曾窥见的地方。 “啪嗒。” 冰鉴融化,晶莹水珠并着赵浔额角的热汗一齐坠下。 他手握成拳,青筋凸起明显弧度,心中深谙自己无法再坚持,哑声开口:“茉茉,我明日再来看你。” “急什么。” 虞茉来不及套上亵裤,只裹好白藤色寢衣,湿着长发追了出来。 第55章 相争 寢衣宽大,堪堪遮住腿根。虞茉略带拘谨地站定,怀中抱着擦拭长发的巾帕。 她正欲开口,却见赵浔指尖微动,径直将烛火熄灭。 “……” 泼墨夜色中,他抬步朝虞茉走近,牵过她的手,嗓音低沉,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我带你过去。” 虞茉顿觉语滞,心道何必多此一举,可注意力很快被掌心的炙热温度所吸引。 他很热吗? 也对,平日寥寥几语便能撩拨得他反应剧烈,遑论今夜撞见如此活色生香的一幕。 她悄然吐了吐舌,开始理解赵浔的灭灯之举,否则各自顶着熟虾色的脸,大眼瞪小眼,场面未免诡异。 因长发未干,虞茉并未坐下,而是将巾帕塞给他:“帮我。” 赵浔接过,长指在黑暗中摸索,刮蹭过纤细的颈,拢起满头黑发细细擦拭。 虞茉舒适得阖起双目,一面匀神想,既被他看光了身子,应当看回来才对。 于是问:“你方才……” 他绞发的手一顿,下意识屏住呼吸,胸腔猛烈地跳动几下,如同等待量刑般肃穆。 “咳咳。”她清了清嗓,鼓起勇气道,“你方才可瞧清了?” 赵浔不愿在身份以外的事上对她扯谎,虽羞于启齿,仍诚实地“嗯”一声。 几十息,足够他将水滴般的形状与腰侧迷人的凹陷也清晰记住。 当然,不能说与她听。 而气氛所致,加之受了话本影响,虞茉只觉体内流窜着一股邪火。平日里的好奇,此刻被无限放大,令她不由自主地朝赵浔倚近。 她轻轻吁气,抬掌贴上少年蕴含着力量的臂。 猝不及防的动作令赵浔微怔,旋即受了刺激般将人推开。 但也仅是瞬间。 他回过神来,眼疾手快地拥住:“没事吧?” 虞茉紧攀着他的肩,惊魂未定,本就不长的衣摆随动作往上卷起,露出未着寸缕的内里。 再上乘的绸缎也不抵其柔滑,像是抹了一层牛乳,令赵浔脑海中瞬时浮现出“肤若凝脂”几字。 他喉结翻滚,身躯也渐趋僵硬,却出乎虞茉意料—— 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加重了力度,引导她环抱住自己,直至严丝合缝。 极致的静谧中,无人出言,可当她微仰起脸,赵浔恰也垂首。 双唇自然而然地相触,舌尖带着情欲勾缠,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使得二人叹谓出声。 不够。 赵浔大力含弄她的唇,掌心也同时挪动,只速度缓慢,似在沉溺与抽离之间犹疑。 也正因这一点犹疑,反而摩挲出别样的韵致。 她敏感得泻出一声低吟,动听至极,如落入荒草的点点火星,在顷刻间燃烧出燎原之势。 “忍耐”二字随理智出走,赵浔开始循着本能行事。 常年执剑而略带薄茧的掌心,最能挑起她汹涌的情欲,很快,虞茉化作柔软的一滩水。 他的吻全然失了往日的温柔,带着破坏欲,重重碾磨过肿胀不堪的唇珠,旋即落向她修长的颈。再是锁骨,时重时轻地舔舐。 从不嗜甜的人,此刻甘愿沉沦。 虞茉也隐约猜到了下一步,情潮吞噬了羞意,在赵浔薄唇下移的同时,她抬指扯开衣襟。 心口剧烈颤动。 她死死掐着赵浔的肩,修剪得圆润的指甲在肌肤上留下红痕。喘息声破碎,眼前偶有白光闪现。 察觉到怀中之人逐渐脱力,赵浔将她抱起,双双坐于软榻。 淡薄月光自窗隙铺洒进来,勾勒出玲珑轮廓。他不忘雨露均沾,动作生涩,却予她极致的快乐。 虞茉别无他法,不时攥紧他的前襟,不时揪起几缕乌发,泪意也随之翻涌,但诚实地纵容着他,始终不曾喊停。 亲密相拥中,她感知到赵浔的情绪正随着体温一同攀升,炙烫灼人。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撕扯起层叠衣物。可宫中制品素来繁杂,虞茉不得其法,恼怒地自他唇间抽离:“解不开。” 赵浔被迫清醒,自下而上吻了吻她的脖颈,哑声道:“不能再继续了。” “为何?” 他用鼻尖蹭了蹭,哑声解释:“还未成婚,这般于你不利。” 虽说大周朝民风开放,但若婚前失贞,要么只能嫁于他,要么将来需承担被夫家冷眼以待的风险。 赵浔断然不会由着她择人另嫁,却也不愿以此种方式捆绑住她。 流言、委屈、苛待,不该与虞茉并列。 可她眼下如何听得进去,捧起赵浔的脸胡乱印了印,带着哭腔:“好热。” 尾韵拖长,似一把小钩,勾得他喉结极速咽动。 虞茉冷不丁又问:“那些话本你也看过吗?” 薄唇遭她娇蛮地堵住,赵浔只能艰难答说:“什么、话本。” “书坊角落里,绘了春宫图的话本。” 他脊背僵了僵,用残存的清明解释:“去岁无意间得知坊间有此灰色地界的营生,的确看过几页。” “难怪你每回都不许我个儿去挑。”虞茉伏在他肩头喘息,笑盈盈道,“不过,我今日不慎买了本。” 闻言,赵浔眉心微折,隐隐透出愠色:“看来还是太纵着他们了。” 在他道出更可怕的话语之前,虞茉含住他的耳珠,呢喃着:“上头画了好些法子,不必动真格也可以,要试试看吗?” 赵浔应当拒绝,却不知为何,话至嘴边竟成了:“哪一页。” “我也不知,话本在外袍里裹着呢。” 于是他单臂抱起虞茉,点燃了烛火,再用灯罩遮住,不至于将交叠身影投映至纸窗。而后寻到话本,随意摊开,示意虞茉挑选。 她略有印象,葱白指尖极快地点了点,又烫手般抽回,瓮声瓮气道:“你要学吗?” “好。” 赵浔扯来薄毯铺于桌面,将虞茉轻轻放下。一手似是漫不经心地游走,一手捧着话本,在昏暗光晕里神色认真地学。 原来,还可以用唇去吃? 他暗暗记好,屈指灵巧地解开外衣。 不为旁的,只因此间并未准备换洗衣物,而目光所及已能得见水意。若是沾染太多,容易被外人看出端倪,损坏女子名声。 而等待向来是件磨人的事。 虞茉后知后觉地感到害羞,不由得打起退堂鼓,悄然后缩,改口道:“天色晚了,你不用回府么?还是另择时间……” “择日不如撞日。” 他语气淡淡,却是不容置喙。 趁着朦胧火光,握住虞茉的手腕,令她失去支撑,彻底躺倒在桌面。如遭风雨压弯了茎叶的花,平添脆弱之感,诱人采撷。 继而,蹀躞带坠地,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虞茉脸烧得通红,不安地阖起眼。清晰感受到他安抚的吻落于眉心,语中有几不可察的赧意:“若是力度重了,便踢踢我。” 虽是现学现用,但聪颖之人向来能快速掌握诀窍。 她被铺天盖地的海浪淹没,泪滴如断了线的珍珠,湿润了鬓发,在薄毯晕开圈圈痕迹。 “不要了。”虞茉低声告饶。 赵浔不为所动,只因她非但没有真正推拒,反而缠着他不许后撤。 最诚实的反馈,也令初出茅庐的他,在几刻钟的短暂践行中有了突飞猛进的成长。 索性夜雨下个不停,赵浔来时便淋湿了肩背,此刻势头加大,枝叶摇晃得厉害,窗柩也吱哑作响,一室羞人的声响倒被掩藏得干净。 他微抬起头,唇上润泽发亮,眉宇间尽是雁足之色。迎着虞茉迷离的眼,笑说:“不必忍,无人会听见。” 虞茉恼羞成怒,抬足去踢,却被轻易擒获,沦为他的俘虏。 吻再度落下,她浑身湿透,水蛇般难耐地扭动腰肢,嗓音也喑哑不堪。 不知被赵浔新奇地探索了多久,铃音轻响,他唤仆妇换了热水,抱着连眼帘也疲于掀开的她浸入浴桶。 赵浔直起身,发觉中衣领口湿漉一片,皆是她的杰作。而未得平息的躁动,恨不得冲破轻薄布料,直直怼向她的鼻尖。 虞茉艰难地掀了掀眼,关切道:“你怎么办?” “无妨。”他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却克制地躬身吻过她的腮畔,“我去吹吹风。” “好……” 今夜,赵浔超绝的学习能力展现得淋漓尽致,也令虞茉的情愫攀升至新的高点。可惜当时双手被缚,她只能看却不能摸。 好在来日方长。 放纵过后,困倦一股一股上涌,她倚着桶沿甜甜睡去。意识朦胧间,被捞出水面,落入了宽厚的怀抱之中。 -- 昭阳殿。 赵恪身披夜雨而归,抬脚踢开跪地相迎的内侍,森然道:“太子为何不在宫中?” “奴才不知。”内侍叩首求饶,语中满是惶恐。 白日在大佛寺,赵浔二人先行离开,害得他听了整整一个时辰的诵经。 出来后,又被圣上派来的小公公传旨,抄了十遍《忏悔文》,以至于天色彻底暗下,不能再去淑妃寝宫探视。 赵恪拂开宫婢解衣的手,眉眼间满是戾气,吩咐:“明日一早,将点翠玉冠送去我母妃宫中。” 而后自行褪去外袍,进了浴池,驱散夜雨寒凉之意。 圣上忌讳骨肉相争,亦厌烦结党营私。在外搅弄风云的手段,回了宫中皆需掩藏。 但赵恪仍是悄然安插了线人。 白雾翻腾中,一内侍面带喜色闪了进来,耳语道:“太子不曾失信,今日从御书房出来不久,圣上便撤了将淑妃娘娘打入掖庭的旨意,暂禁足于寝宫。” “好。” 赵恪掀了掀眼帘,“他是独自回宫的?” 内侍眼底闪过一丝困惑,斟酌着答:“太子在宫门下了马,将私库查抄的货物交由高总管,而后只携了庆言一人去往御书房。对了,奴才并未瞧见庆姜及三部的人。” 如此说来,虞茉被安顿在了宫外,果真只是当外室养养而已? 那太子为何以微不足道的理由,应下替母妃求情?他分明可以借势将郑家铲除…… 赵恪头疼地揉捏几下额角:“光文,派人去盯着霍源和周怀知,看他们近来可会频繁去往某处。还有江辰,听闻大军不日凯旋,让安松年开始筹备,别让他全须全尾地回来。” “奴才领命。” 第56章 惊喜 卯正,霍府别院,内侍携太子朝服鱼贯而入,东厨炊烟渐起。 文莺朝庆言一揖,回禀道:“殿下还未起身。” 庆言微微犯难,与身侧的庆姜交换过眼神,决定先将众人谴去偏房等候,他道:“殿下向来准时,不必慌张,但切记莫让虞娘子瞧见你们。” 众内侍低声应“是”,井然有序地退离。 屋内,赵浔睁眼。 他本该于子时前回宫,谁知虞茉夜里变得分外缠人,双臂紧紧箍着他的腰身,一条腿屈起,挤入他双腿之间。 赵浔挣脱不得,且见她奔波了一日,又被自己不知疲倦地探索,恬静睡颜隐约浮现出倦色。心中不忍,最终决意留宿。 但时辰不早了,他握住虞茉抵在危险之处的膝头,轻轻拨开。 无奈彼此如两株交叠的藤蔓,一旦有人抽离,另一人势必会被惊动。 虞茉便是这时悠悠转醒。 她茫然睁眼,见院中灯笼俱被点亮,幽微烛火透过纱窗照进。 而掌心—— 不,准确来说,是每寸肌肤皆能感受到带着热意的坚硬躯体。 “我的寝衣呢?” 虞茉看向近在咫尺的少年胸膛,肌理分明,肤色白皙如玉。咽了咽口水,又问,“你的寝衣呢?” “……” 既已吵醒了她,赵浔轻拍横在腰腹的小手,示意她松开,一面解释,“昨夜你在浴房睡着了,我不知你的寝衣放在何处,是以并未换上。” 难怪她未着寸缕,甚至亲密无间地揽着赵浔,肌肤贴着肌肤。 赵浔底下倒着了白绸中裤,上头却也是赤条条,她几乎在瞬间忆起了缘由,面色倏然通红。 见状,他眼底漾开笑意,垂首在虞茉腮畔印了印:“你不必跟着起身,我今日若是得闲,来陪你用晚膳,若不得空,也会差人知会你一声。” “好……” 她拉高锦被,只露出一双眼,光明正大地流连过少年精壮的躯体,看他虚披好外袍,为难地睇向满地湿衣。 虞茉忙支身坐起,阻止他去捡,急急道:“这些我来处理,你先忙去罢。” 锦被随动作滑落至腰间,暧昧红痕暴露在视野之中,如点点红梅,在大片白雪间绽开。 赵浔瞳孔剧颤,也不免质疑——昨夜,自己竟做得这般过火? 可细细回想,似乎、好像、确实是他所为。 霎时耳根红透,狼狈地偏过脸,低沉着嗓音道:“好,我走了。” 虞茉已重新躺回榻上,虽有不舍,但乖巧地阖起眼,免得唱一出依依惜别,耽误了他入宫上朝。 待屋中归于寂静,她略不自在地并紧双腿,心跳无端加剧,只觉从未遭人采撷之处仍残留着赵浔舌尖的温度。 热烫,柔软,有力。 令人止不住地颤栗,哭喊着要停下。可当他故意照做,体内却涌出愈发强烈的渴求,不得不箍紧他的肩背,迫切挽留。 不能再想了…… 院外灯火已暗,人声渐也停歇,应是赵浔已经离开。她胡乱套上干净寝衣,点燃明角灯,就着微凉的清水搓洗“罪证”。 中衣领口,还有她昨夜所着寝衣的下摆,满是透明津夜。 赵浔也吃下过许多,末了,喑哑着嗓音在她耳畔轻笑,说什么——茉茉比我想象中愈加美味。 “……” 意识到自己难以将昨夜的点点滴滴从脑海中驱散,甚至不自觉地回味起细节,虞茉生无可恋地叹一声,决定寻些正事来做。 今日预备出府去拜会温落雪,她不欲补眠,推开房门,恰见鹂儿端着早膳过来,诧异道:“小姐,你这寝衣怎么反着穿。” “呃。” 难怪她觉得领口勒得慌。 虞茉重新换了身衣裳,捻起新鲜出炉的糖包,随口道,“可有柳姨娘的消息?” “没有。”鹂儿十分积极地问,“怎么,小姐有法子对付她们了?” “算是吧。” 过去,她对柳巧儿一无所知。可如今有了几个梦境做指引,发觉姨娘其人善于忍耐,在虞长庆面前亦是安分。 总之,不像是刻板印象中,因受宠而跋扈的妾室。 且江夫人与温怜交好,即便虞茉出事,婚约也落不到虞蓉头上。 柳姨娘不会不知道。 既如此,为何突然降智? “鹂儿。”她问,“你觉得虞长庆对我娘是否有情?” “唔……每年夫人忌日,老爷都借酒消愁。我也撞见过好几回,他在院外远远望着小姐。” 可鹂儿说不出“老爷心中有夫人有小姐”诸如此类的话,毕竟纳妾是实,间接害得正妻郁郁而终是实,冷落嫡女也是实。 虞茉弯了弯眼睛:“别发愁了,你小小年纪,想不通才正常。” 虞长庆的行为,用一句话概括便是,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想必,他并非是碍于温家才不扶正妾室,而是为了留着夫妻名分,死后与温怜同穴。 柳巧儿与之朝夕相处,定然也察觉到了,这才铤而走险毒害嫡女。 否则,虞蓉身为庶出,相貌又是中人之姿,唯有下嫁方能作正头娘子。再不然,便是嫁与高门为妾。 自己为妾,女儿亦为妾,谁能咽得下这口气。 加之江府久不失势,四公子还成了储君面前的红人,待原身嫁过去,若起了寻仇之心…… “岂非和碾死蚂蚁一般简单。”虞茉客观地分析,“难怪姨娘卯足了劲儿要杀‘我’,原来是为了永绝后患。” 鹂儿听得一愣一愣:“小姐,什么杀啊杀的。” “往后别叫虞长庆老爷。” 虞茉纠正道,“你虽自幼生长在虞府,卖身契却在温家,等我寻时机替你销籍,还要做自由身的黄大掌柜。” “可我想跟着小姐。”鹂儿噘了噘唇,眼眶也逐渐泛红,认认真真地说,“小姐去夫家,不多带几个知根知底的陪房怎么行。” “好好好。” 忠仆重情,她的确操之过急了,只能先将此事揭过,“虞蓉此番上京,定会想方设法跻身贵女之流,好博出名声择一良婿。等会儿你随我去拜会温家表姐,提先打听打听。” “小姐为何不直接回温府。” 毕竟,有门生遍地的外祖,年纪轻轻中了探花的表兄,容貌亦是倾城之姿,何需如此迂回。 虞茉屈指点了点桌面,素来含着笑意的眼眸冰凉一片:“自是为了给他们一家三口惊喜。” 还有一层—— 虞蓉欺压原身多年,自她穿越以后,也没少被刁难。但罪不至死,是以虞茉只打算讴一讴对方,让虞蓉体会一下,夺人所爱的滋味。 至于柳姨娘和虞长庆,前者与她有杀身之仇,合该搜集罪证押往大理寺; 后者则是造成悲剧的元凶,虞茉希望,能替温怜、原身与之断绝关系,余下的,由温家外祖亲自动手。 “小姐。”鹂儿吸了吸鼻子,冷不丁地道,“春夏交替时节的江水,定然很凉吧。” 闻言,虞茉茫然了一瞬,后才反应过来,是在问她被逼至跳崖的那日。 喉头微哽,她垂下眼睫,轻声说:“刺骨的凉,风浪也大,我以为自己真的会死。” 鹂儿心疼得握住她的手,话音透着股坚定:“那便不必内疚,实则,我也恨二……恨虞蓉。小姐记忆有损,应是不记得我母亲因何跛足。” 虞茉蹙眉:“和她有关?” “对。”鹂儿眸中闪过一丝怨恨,“当时,虞蓉和小姐因夫人留下的旧物起了争执,小姐好说歹说要用珠宝去换,虞蓉怎么也不听,一气之下,将夫人的遗物扔远。” “然后呢。” “然后,夜里下起了雨,小姐哭得昏睡过去,母亲心中难受,提着灯笼继续出门去寻,不慎从坡上滚下。我、我摇醒小姐,让您求姨娘请大夫来医治,是虞蓉颠倒黑白,姨娘自然也要偏帮。可怜我母亲,就此落了病根。” 虞茉重重闭目,将泪意逼退。 原身与满院忠仆才是受害者,她又何需为自己即将发难而有愧,又何需生出不合时宜的恻隐之心。 她反握住鹂儿,释然道:“多亏你提醒我。好了,都不许哭,咱们收拾收拾出府去。” -- 巳时,京城西市。 逢赏莲时节,护城河上停有几艘楼船,正是周家新开的茶坊。 文莺横眉扫过一众打量的眼神,护着虞茉往前,耳语道:“温二小姐在壬水间。” “……” 有帏帽遮掩,虞茉翻了个白眼,“以船为坊,本想夸一句别致,可雅间取名未免也太过随意,竟直接挪用了天干地支。” 话音虽轻,可她身量出挑,原就吸睛无数。 鹂儿头皮一紧,小声劝道:“小姐,隔墙有耳,还是低调行事的好。” “怕什么。”她理直气壮地说,“有文莺在,我今日要横着走。” 文莺却也是实在性子,认真应和:“不止属下,四周还有十余暗卫。” 鹂儿语滞:“那……那我也横着走?” 有文莺领路,三人畅通无阻,到了壬水间门前。 温府护卫伸臂拦住,正欲问明身份,却见文莺亮出扳指大的小印,忙恭敬福身,无声让行。 文莺看向虞茉,待她点头,方朝里唤道:“温姑娘,不知可有时间与我家小姐一叙?” 里间传来笔杆摔地的动静,继而,一道虽清脆却饱含怨气的嗓音响起:“你回去告诉孟璋兮,我还是那句话,无、可、奉、告。” 第57章 画圈 孟璋兮? 虞茉从乐雁口中曾听过这个名字,便笑说:“我并非孟三姑娘。” 里间静了一瞬,旋即有人将房门打开,只见正中立着一位白袍金纹的明艳女子,周身金饰闪亮,非但不显俗气,反而增添了几分华贵之意。 女子正是温落雪,她抬手挥退随侍丫鬟,略带不悦地上下扫一眼:“你是何人。” 这时,鹂儿踮脚探出头来,咧嘴笑了笑。 顷息间,温落雪猜出面前戴着帷帽的俏丽身影是谁,拢于袖中的手微微发颤,矜持欠身:“里边请。” 房门再度阖上,虞茉摘下帷帽递与文莺,朝眼底满是喜色的温落雪施礼:“见过表姐。” 温落雪彻底收敛起初时的泼辣劲儿,腼腆地牵过她的手,连话音也温柔许多:“茉茉?已有六七年未见,你出落得越发好看,光是站着不动也叫人晃眼。” 六七年,那便是原身九岁左右见过最后一面。 虞茉放下心来,眼帘微抬,将温家表姐打量几息,发觉彼此俱是饱满的鹅蛋儿脸,至于眉眼,表姐应是更肖似其母亲。 “你在霍家,住得可还习惯?”温落雪亲自斟茶,却羞于直视,稍稍偏过脸同她搭话,“祖父、爹爹,还有姑母,我们皆挂念着你。” 语中关切十分诚挚,虞茉自然动容,便诚实道:“昨日刚到京城,尚未适应。” “是么。” 说着,温落雪忍不住又偷瞧她一眼。 因要绘夏莲,雅间窗户大开,清风窜进,吹拂起虞茉鬓角的发丝,仿佛是画中人活了过来。 难怪太子殿下会为表妹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 温落雪吸了吸鼻子,轻声问:“你不愿回家,可是怨我爹爹?” 闻言,虞茉微感讶异,转头用眼神询问鹂儿。 鹂儿忙解释道:“刚来温府之时,太傅大人已卧病在床几日,我们也以为小姐当真凶多吉少,便刻意略去一些伤心事不提,包括您被灌毒药失了记忆一事。” “原来如此。” 她正欲夸赞此举甚好,不至于令老人家病情加重,身侧的温落雪却先一步哭成了泪人儿,用丝帕紧掩着唇,丹凤眼通红一片。 虞茉只好示意鹂儿退下,将表姐揽入怀中,温声安慰:“都过去了。” “他们,他们怎能这般对你。”温落雪抽噎着,“若不是你自个儿福大命大,便是死了两回。” “是呀,所以今日来寻表姐帮忙。” 温落雪登时坐直了身子,郑重道:“我这便回府,让祖父、爹爹、姨父,将此事告知圣上,要他们全都人头落地。” “且慢。” 虞茉的芯子毕竟生长于和平年代,万事讲求法治,她也自问做不到动辄要人脑袋,便细细说来,“虞......知州他与我的父女情分早已断绝,外祖和舅舅若是想为各自的女儿、妹妹讨回公道,不必顾及我。” “至于柳姨娘,她谋害我两次,属于杀人未遂?还请表姐助我搜集罪证,再移交大理寺。至于是生是死,皆由律法决断。” “最后是虞蓉,她经年霸占我母亲遗物,苛待我院中忠仆,但罪不至死。此番上京,她定会攀附贵女,兴许也要来寻两位表姐。那便让她乘兴而来,颜面扫地而归。” 温落雪不赞许地道:“凭什么轻饶了他们。” “表姐。”虞茉枕着她的肩,撒娇道,“我打听过了,当今圣上仁爱,不喜仗势欺人。外祖清白半生,温家亦是声名在外,何至于为了小人弄得晚节不保。” 一声“表姐”,简直将人的心也喊化了。 “都依你。”温落雪笑着摸摸她的脸,“兄长下旬便能回京,柳巧儿交给他来办最是妥当,虞蓉那边儿,我先去打探着。” 虞茉点点头,也存了些私心,问起:“江家......江四公子,如何?” 她实则想求证,房中可有姬妾、通房,又是否有关系暧昧的女子。信任是一回事,背调是另一回事。 温落雪却笑意微僵,后背沁出冷汗。 只因素来如山巅雪一般高不可攀的太子,竟亲自登门,命阖府上下不得在虞茉面前透露他的身份。 个中缘由不得而知,但能肯定的是,太子殿下明显心系于她。 江辰也好,温启也罢,想必皆是无缘抱得美人归了。 是以,温落雪不敢多言,装傻道:“江辰?我与他素无往来,且你先前‘死’过一回,祖父悲痛之下做主退亲,要将你留在咱们温家。” 虞茉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口说道:“表姐不曾和他一同入学宫?可听过什么不好的传闻,尤其是,男女方面的。” “没有。”温落雪如实答,“除了时常被大将军揍,并无不好的传闻。” “......” 她想象了一下赵浔被蓄着络腮胡的壮年男子追着揍的场景,莫名诡异,不禁狐疑:都说“本性难移”,他竟能从熊孩子大变为端方君子? 忽而,毫无征兆地下起雨,淅淅沥沥,拍打在窗柩。 温落雪起身拂开被风吹鼓的纱幔,兴冲冲地招手:“茉茉,快来瞧呀。” 虞茉依言过去,凭栏远眺,见雨打莲叶,水天相接处架起淡薄长虹。 楼船内的客人皆被雨虹齐出的景观所吸引,纷纷开窗;更有甚者,撑伞走上甲板。 姐妹俩并肩而立,一面说体己话,一面看底下窜动的人头。 殊不知,自己亦成了他人眼中的“风景”。 -- 一墙之隔的辛金间内。 孟璋兮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赵恪淡然收回眼,阖上窗,看向双目通红的表弟郑畴,略微不耐道,“吵。” 郑畴忙不迭噤声,求助似的瞥一眼孟璋兮。 后者会意,打起圆场:“圣上既有裁夺,你我便不该多提。今儿琼妹妹亲自煮茶,何必再为俗事烦扰。” 赵恪一言不发,揉了揉眉心。 今晨,御史上本参奏,郡守意图谋害储君,当以律法除以极刑,家眷悉数贬为罪奴。 国舅郑氏一族,五日后举家迁离京城,无诏不得回。淑妃死罪已免,也未打入冷宫,但从此难以翻身。 孟璋兮行至赵恪身侧,柔声安抚:“圣上有仁爱之心,并未迁怒与你,太子殿下也感念血脉之情。待风波平息,明年也该赐府加封,你仍是尊贵无比的七殿下。” 太子。 赵恪嘲讽地扯了扯唇角,反问:“你说,他昨日去过温家?方才找温落雪打听出什么了?” 孟璋兮面色微冷:“总不能是看上温二。” “确实。”赵恪抱臂,似笑非笑道,“忘了告诉你,我这九弟已经有了心上人。” 话音一出,孟璋兮顿住,身后也传来茶盏落地的碎裂声。 -- 东宫。 赵浔差内侍择几身换洗衣物,打算一并带去别院,这时,庆炀匆匆忙忙跑了进来:“殿下,江四公子已经行过涠阳,再有五日便能入京。” 空气凝滞了一瞬。 他眉峰微抬,淡声:“本宫知道了。” 回至高墙之内,赵浔也恢复了以往的不动声色,笔尖未顿,流畅地作出批注。 等处理完公务,换一身便装,漫不经心地问庆姜:“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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