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阮棠往外走的时候,恰好下一个试镜的演员就是陶满柔,后者的脸色已经控制不住的难看,内心慌张更是不言而喻。 陶满柔死死地看了她一眼,仿佛是在看仇人一般,在阮棠看过来时又像是触电一般迅速收回视线,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凉了。 平心而论,陶满柔的确为这个女二号做了充足的准备,演的也还算出彩,但是这三分钟她再怎么努力,台上的几位面试官都像是沉浸在上一场试镜的回味中,难以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没办法,你能想象吗,一个活生生的女主角,整部戏中艺术的载体就站在他们的眼前,这种震撼在前,谁特么还有心思看陶满柔啊! 陶满柔出去的时候,眼泪都要决堤了。 几位面试官在探讨:“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个陶满柔演的还行,虽然有点稚嫩,但是也是个好苗子。” 时钰突然开口:“她不适合,如果和阮棠对戏会被压制的死死地,没有半点张力。” 季度惊了,“这么说女主角就定下阮棠了?”几位影后和一线女星为这个角色明争暗斗,时钰始终没有定下人选,最后花落花瓶? 当然,看完这场试镜的人都不会觉得她是真的花瓶。 时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外形、气质符合,但是演技不过关,她的出彩表演都是因为她在本色演出,她演的不是舒妧,就是她自己,阮棠。” “那你是……?” “演员的潜力需要导演去挖掘,能发挥出来多大的空间同样看导演调教。”时钰站起来,语气高傲却又让人觉得理所当然,他说:“我可以。” “接下来你们继续面试,李导联系一下阮棠的经纪人,查一下她接下来的行程。” 季度:“……”得,还是看上了! 他摸了摸下巴,突然有点好奇,这阮祸水会不会就像《佳人旧影》里的舒祸水,舒妧惹得各路军阀为她发起战争,阮棠…… 嘿,他很好看他们曲小少和时导哦。 - 帝都,梨园 京剧是天朝国粹,虽然随着新时代发展而渐渐成为小众,即便到现在仍旧有不少爱好者,不过除了这些受众以外,听戏对于上流圈子里的贵公子们,也不失为一种消遣。 当然,有人听得是戏,有人看的是人,那曼妙的身姿在台上舞动,长长的水袖一甩,如黄鹂的嗓音响起来,确实是一种享受。 二楼包厢里,一群人对着季度发来的微信一个劲的起哄,说想见见这个让季度大喊“牛逼”就是不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的大明星,当然究其根本还是在闹曲见琛。 吵吵嚷嚷间,当事人曲见琛稳如泰山,他坐在梨花椅上,左腿搭着右腿,漫不经心的看着戏台子,听着大伙起哄才回头看了一眼,淡笑着,“就这点出息?” 他这声音一响,全场立刻安静下来了。 没办法,都服他。 曲见琛被称作曲小少,是因为他养父是曲七爷,真正令人胆寒的一方霸主,但是这不代表他就是拼爹才有的今天。 相反的,曲见琛可不是混吃等死的富二代,他是宾夕法尼亚大学毕业,专业就是金融,一看就是为了接七爷的班做准备,回国以后投资了数家公司,又创建了自己的娱乐公司,轻飘飘的就打下了一片基业。 虽然比不上七爷,倒也不容小觑。 圈子里这群混账们,从小谁也不服就是被小少治的服服帖帖的。 这次来梨园也不是为了寻欢作乐,众所周知曲七爷爱看戏,小少这是想给七爷找点乐子呢。 曲见琛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最上面是季度的艾特,后面是大家嚷着要看直播,结果这厮从头到尾就发了三句,只口不提试镜现场发生了什么,制造悬念无数,看的他哼笑一声。 一边的好友凑过来怂恿:“搞了半天小少还金屋藏娇了这么一位大宝贝,连季度都被折服了,请出来让我们也见见呗?” 曲见琛斜睨了他一眼,“想见?” 众人起哄:“想啊!” 曲见琛笑了,“她不一定想见你们。” 或者说,她但凡聪明,都不会轻易的应下这份邀约。 但是想起宴会上那抹嚣张的红色,他的薄唇勾起淡淡的弧度,还是想看看这个女人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赵秘,去请阮小姐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最初,曲小少(戏谑玩味):阮棠不过是被我玩腻的女人。 后来,曲小少(主动躺平):宝贝儿,来玩我吧! 阮祸水:无趣点烟.jpg 第4章 豪门娱乐圈 “阮小姐说:没时间,您得提前排队,领个号。”赵秘这话一出口,在场的几位不约而同的笑喷了。 季度的弟弟季节也在其中,忍不住吐槽:“排队领号,亏她真敢说,当这是银行大厅呢,第10086号曲小少等到C窗口办理业务。” “肯定是小少平时太宠她了,看看,这都爬到脑袋顶上作威作福了!” “赵秘你这说话都不知道委婉着点,多让小少尴尬啊!” 起哄的逗趣的声音都响起来了,一个个坏心眼的不得了,赵秘一摊手,表示冤的很,不是他不想委婉,而是小少根本不吃这套。 上一个在转达旁人对话的时候用了委婉的措辞,导致曲见琛接收信息不够直面,后来就给解雇了,打那以后大家就明白了,他们小曲总不是一般人。 这时候,听到赵秘转达的无情拒绝,曲见琛不仅没有半分丢了面子的恼怒,反而是眉头高高的一挑,嗤的笑了出来:“不错,的确是长能耐了,让我刮目相看。” 若是以前的阮棠,只怕早就巴巴的跑来献媚,然后贪婪的要这个要那个。倒不是说曲见琛抠门,这位金主是圈内数一数二的风流多金,一掷千金不在少数,但是你表现的太蠢,一张脸再好看也显得无趣起来。 现在这妮子吃了亏,倒是学的会玩情趣了。 曲见琛摩擦着手里的茶杯,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略一沉吟后吩咐道:“去挑一套首饰给阮小姐送去,顺便排个号。” 他说着,低低一笑,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赵秘应下,听到他的笑声顿时眼皮一跳,意识到这位爷是真的感兴趣了,就是不知道阮小姐能让他维持多久的兴趣。 处理完这事,他踌躇了一下,又汇报讲:“小少,陶小姐刚才来电话,想见您一面。” “她去时钰的剧组试镜了?”曲见琛的声音听起来毫不意外,“效果应该不怎么样,她长相不够出挑,估计时小二看不上。” 提起时钰一旁的季节好奇的眨眨眼,他知道这位,时家二少爷,圈子里都喊时二哥,出了圈也是大名鼎鼎的时导,也就曲见琛敢调侃着喊一声“时小二。” 而且人家和他们还不是一个层次的,不像曲小少玩起来生冷不忌,什么人都能和他搭上话,时钰身边的好友除了他哥季度,就是曲小少,这么多年也就这两位走进了他的眼。 赵秘:“那您见见?” 曲见琛摆摆手:“没空,七爷快回国了,我这正忙着给他备礼呢,其余的都往后放放。” 说的就好像,刚才让赵秘去请阮棠,不是他一样。 - 没空搭理曲小少的阮大牌在做什么? 忙着敷面膜呢。 这具身体因为近期焦虑过度而稍显憔悴,皮肤泛着病态的白色,将膏霜轻柔的抹上去更显莹润。 阮棠拿起镜子打量了两眼,发现这张脸比她自己的身体有七分相似,或许也正是因为相貌、姓氏相近的缘故,她才能与原身的身体如此契合,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缘分。 她是死后绑定的恶毒女配系统,以做任务的方式来进入这具身体,不过阮棠并不拿自己当外人,也不觉得做任务需要苦大仇深,她一向随遇而安而且热衷于享受生活,既然身体给她了,那她肯定要好好对待。 旁边的李茹忧心忡忡:“曲小少有意与你和解,这是一件好事。我也不指望你能从他那里捞到什么资源,你们俩能互不干扰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一开始我就不建议你和他纠缠,他的背景太深了,本人又是喜怒无常,上一秒对你缱绻细语,上一秒有可能就翻脸无情,这一点你应该深有体会才是!” 阮棠一边给脸颊做按摩吸收精华,一边敷衍的接话:“他什么背景啊,让你这么忌惮。” 李茹都要给她家“漂亮蠢货”跪下了,恨铁不成钢的讲:“帝都曲家,你说什么背景,早些年涉黑,现在虽然说是正经经商但仍旧黑白两道通吃。曲见琛是谁,金融大鳄曲七爷的养子,一手栽培的继承人,你想玩他,完全就是不知死活!” 岂料,阮棠根本没听进去前面那一长串,倒是在听到“曲七爷”三个字时感兴趣的眨了眨眼,她的声音悠闲自在,不着痕迹的往外抛话:“你对那位曲七爷好像非常忌惮,提起他连语气都变了。” 李茹叹气:“这是当然了,你根本不懂曲七爷这三个字的分量,抡起权势说是只手遮天也不为过。 知道为什么喊做七爷吗,因为他前面有六个哥哥,结果这六位死的死伤的伤,你就知道他这个家主位置是怎么来的了,那可是当代枭雄,曲见琛在他手下长大,你觉得能差到哪去?” 阮棠:“这样的枭雄为什么要培养养子做继承人,亲生的呢?” “没有,没什么亲生的。”李茹说起来如数家珍:“其实曲七爷只比曲见琛大十多岁,据说曲小少的亲生父母是为七爷死的,所以他当年才二十出头就收养了十岁的曲见琛。 不过曲七爷没有亲生的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他根本就不近女色,没有繁殖癖,哦对他现在也不老,最多也就三十六七吧。” 说到这里,李茹脑海中警铃大作,连声道:“你问这些做什么,阮棠,你可别再玩火自焚了,再出事谁也救不了你!” 阮棠斜睨了她一眼,放肆的笑:“瞧你这点出息,丢人。” 李茹都要被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气得倒仰,但是一通电话打断了她的话,接完之后,女人的脸色变得微妙古怪,讲:“时导的助理打来电话,没有说签合同的事情,但是约你在梨园见面细谈……” 接完电话她尚觉得不可思议,时钰那是什么身份,阮棠到底做了什么,竟然真的得到了对方的另眼相看! 私下约见面,这是什么概念,据传闻秦影后看中《佳人旧影》的女主角,想约他单独见面详谈,换来的也不过是一句冷冰冰的请按规矩试镜,阮棠不过是试镜一个女二号,哪来的这么大面子? “说起来为什么是约在梨园,女二号本身似乎没有和梨园相关的剧情,还是说时导去梨园另有要事……?”李茹百思不得其解。 阮棠好心的提醒:“不是女二,是女一号。” “哦,那就可以理解了,女一号舒妧是有原型的,她早期唱过戏……”李茹下意识的接话,突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等等,怎么会是女一号!阮棠你做了什么?!” 阮棠看着她惊恐的模样,笑而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做了什么,那还用说吗? 李茹震惊过后也慢慢缓过来了,这下终于想明白摄影棚里那十分钟发生了什么,她动了动唇,一时间竟然难以发声,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整个人就跟做梦似的。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阮棠翘着二郎腿动也不动,女王似的,抬手指了指门口,示意她去开门。 李茹恍恍惚惚的就听话去了,推开门顿时满脸诧异:“赵秘?!” 来人一身西装革履,看起来三十出头,很是儒雅斯文,正是曲小少身边的心腹赵秘书。 他跟着李茹走进来,将礼盒放在桌上,目光略过阮棠略一停顿,便识趣的掩下双眸,笑吟吟的话语令人如沐春风:“阮小姐,这是曲总吩咐给您送来的礼物,您看看,若是不喜欢的话可以再换。他让我转达给您,说,在您这领个号。” 他打开礼盒,一套钻石首饰映入眼帘,项链与耳环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熠熠生辉。 李茹夸张的“嘶”了一声,被珠宝照的目眩神迷,暗道曲小少真是大手笔,这套首饰的价值只怕比阮棠巅峰期接一部女主戏的片酬都高,任哪个女人看了会不动心? 想到这里,她不由担忧的去看阮棠。 却,阮棠不过是轻飘飘的看了一眼钻石项链,淡笑着,宠辱不惊的道:“替我谢谢曲小少。” 这套首饰的确是大手笔,但是还不至于让她眯了眼。阮棠是什么人,在穿越前她本身也是豪门,像这种送礼物一掷千金为美人的事情她也不是没玩过。 她对曲小少还算了解,两人都是同类型的顶级玩咖,这种互动不过是将对方视为猎物的角逐赛罢了。 没料到她表现的如此淡定,赵秘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后微微一笑,应了下来,告辞。 待人走后,李茹还没回过神来。 阮棠微微俯身,修长的手指划过璀璨的钻石,随意的拨弄了两下,笑道:“既然这样,那正好戴着这套首饰去赴时导的约。” 什么?!这是什么大胆的操作! 李茹目瞪口呆,对她是又生气又服气,最后恨恨的一咬牙,说:“祸水,你仔细点别栽了!” 这才哪到哪? 阮棠朝她挑眉,一脸的漫不经心。 - 赴约当天,因着是梨园相会,阮棠特意换了一身浅绿色荷叶旗袍,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一头黑发上挽,脖颈处的项链闪烁着璀璨的光,钻石耳坠随着她的脚步微微晃动,更衬得那张昳丽的面容明艳动人。 她还真就戴上了。 她一下车,就见时钰的助理小秦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小秦将人引进去,说:“阮老师,时导现在在后台,您跟我来。” 这称呼就比第一次见面时的“阮小姐”正规、恭敬多了,显然是上次试镜颠覆了他的认知。 阮棠跟着他走进后台。 时钰正在和一位京剧老师低声说着什么,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她,清冷的面容古井无波,一双黑眸波澜不惊,声音清冽:“过来。” 阮棠的眼眸眯了起来。 时钰身上那股禁欲而古板的气息,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打破,看他失态起来是什么样子呢…… 第5章 豪门娱乐圈 阮棠微微勾唇,径直坐在他的对面,也不说话,两个人极为有默契的将整场戏看下去,这是对京剧的基本尊重,也是修养。 时钰抬眸看向阮棠。便见她单手撑着下颌,似有些慵懒,偏偏又是一脸专注,柔美的侧脸像一卷古香古色的仕女图,令人有一种穿越回到民国时的错觉。 这时,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戏台上的戏剧已经进入尾声,阮棠转头正对上男人清冷的眼眸,弯唇一笑,故意问道:“时导这般看着我,到底是戏好看,还是我更好看?” 她这一笑,脸颊上的酒窝越隐若现,宛若入口即化的糖霜,在妩媚的风情中多了几分恰到好处的甜意,整个人显得既纯又欲。 明明是两种不同的气质,放在她身上却又是如此的恰当。 时钰眼眸微动,放下手中的茶杯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阮小姐对方才这出戏可还满意?” “尚可吧,我对戏剧了解不多。”阮棠笑的坦然,说:“不过比起《水漫金山》,我更偏好后面那段的《断桥》,不过今天应该是演不到这段吧。” 她说着,轻松的哼唱出来:“你忍心将我伤,端午佳节劝雄黄。你忍心,你忍心将我诓,才对双星盟誓愿,你又随法海入禅房……” 她的调子较为轻快,不似原版那样哀怨愤怒,但是清亮婉转的嗓音却又别有一番滋味,听得时钰心里一动,清冷的双眸像是被一道火光所点亮,照的冰冷的面孔都生动起来。 他说:“这是西皮流水,属于京剧声腔板式,曲调讲究节奏紧凑,将内心情感以唱腔发挥出来,你若想学,现在便可以。” 时钰说着,已经站了起来,朝她伸手:“跟我来。” 阮棠一愣,没料到他的态度如此反常,但紧接着便是一笑,右手往对方的手心一放,尚未来得及说话,便被男人紧紧握住。 他的气质何其冷冽,手心却是截然相反的滚烫,就像他对艺术的狂热一般,几乎要将她灼伤。 助理小秦本在无所事事的玩手机,再一抬头却发现顶头上司不见了,他赶紧朝四下一观望,就见时导正拉着阮棠的走朝后台走去,顿时整个人只剩下目瞪口呆。 - 时钰带着阮棠去了后台,穿过兵荒马乱的人群,敲响了一间单独的化妆室。 “请进。” 阮棠走进去,便见在戏台上谢幕的那位青衣白素贞正在卸妆,花披搭在衣架上,耳环、簪子卸下来放在桌上,脸上还画着浓妆,他一开口便是清亮温润的男声:“时导,请坐。” 这竟然是一位反串的男士! 阮棠微微诧异。 时钰微微颔首,指了指阮棠,先将她的身份介绍给对方,又对着阮棠解释:“这位是宣庭荭老师,京剧名角儿,程派青衣,你若想学《白素贞》,他是最好的老师。” 阮棠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立刻看穿这个男人的心思,是她想学吗,分明是他想让她学。这么想着,她也不拆穿,只是笑吟吟的与宣庭荭打招呼:“宣老师,您好,我是阮棠。” 宣庭荭对阮棠的容貌没有过多的注意,但是一听到她说话,顿时眼前一亮,道:“这位便是时导看中的女主角吧,嗓音娇嫩圆润、很有乐感。虽然不是从小练起,但是现在学的吧,有一两个月的时间便可以入门了。 既然如此,那阮小姐对京剧了解的多吗,有没有喜欢的片段?” 时钰:“《白素贞》-断桥那段她比较有兴趣。” 宣庭荭热情的立刻便道:“那就从这段开启试试。” 这俩人一唱一和,竟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似的。 阮棠倒也没有反驳,反而有些兴致高昂,她看着宣庭荭后退两步,一手上扬一手向下指,整个人的气质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嗓音变得哀怨而悲愤,开口便是:“手指着负心人怨恨难填……” 这一句话便是八个调,唱的那叫一个婉转动人,完全令人无法想象这是一个男人。 或许,京剧的魅力就在于此。 末了,他停下来,鼓励阮棠:“你来试试。” 阮棠还真就不怯场,落落大方的站中间,模仿着他的动作,柔媚动人的来了这么一段,虽不及专业人士精湛,却也别有一番风情。 宣庭荭点点头,又上前指点,一个动作拉着她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十几遍方才做到完美。待一整段唱下来到“有何面目来见妻房。”时,阮棠的嗓子都哑了,耐心也耗干净了。 于是等第二天,时钰再约她时…… “无法接通是什么意思?”时钰蹙眉,冰山脸上罕见的浮现出一丝的不解。 秦助理挠挠头,看着第N次如此提示的电话,战战兢兢的提出:“您不会是……被拉黑了吧?” 时钰:“……” 即便冷漠如时钰时导,得到这个答案时都忍不住有一瞬瞳孔放大。 “你打给她的经纪人,联系她。” 小秦连忙去联系李茹,对方是一通赔礼道歉,直说是阮棠手机坏了,让时导不要介意,当然具体发生了什么大家都清楚。 某位女星怕是发现自己上了贼船,这是想下来呢! 时钰都要被她气笑了。 “问清李茹,阮棠的所在位置,我亲自去。” 秦助理:“啊????” 他听错了吗?时导说的是亲自去,而不是这个人以后再无合作?? 继时导亲自下场为阮棠配戏之后,他再一次看到自家顶头上司,为某个人打破原则。 时钰端是雷厉风行,说做就做,拿到地址当即便驱车抵达了阮棠的住址,简单粗暴的上门查水表。 - 小宋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身形高大、周身散发着冷冽气息的男人时,整个人都懵了,“……时……时导?” “我来找阮棠。”男人的声音低冷平淡。 “阮、阮姐在里面。” 小宋下意识的让开路,紧接着望着男人修长的背影,只剩下一脑门的问号,时导怎么会来,她在做梦吗? 客厅空无一人,时钰朝声音的发源地找去,便见李茹和阮棠正在卧室争吵,准确的说是李茹单方面的歇斯底里,罪魁祸首完全不care。 李茹一转头就看到时钰,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但很快就想明白发生了什么,左看看又看看,最后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她唰的退了出来,说:“你们聊,我去沏茶!” 阮棠竟只穿着一件酒红色的睡衣,松垮的衣领遮不住精致的锁骨和大片雪白的肌肤,她翘着腿,一双又细又长的腿交叠在一起,整个人都流露出一股活色生香的气息。 她笑,半点没有惊慌,反而撑着下颌饶有兴致的看时钰,沙哑的声音显得极为暧昧:“时导是特意来看我清晨刚起床是什么模样的?那……您还满意吗?” 时钰眼眸微沉,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从旁边拿起毯子丢在她的怀里,冷淡的道:“换好衣服,和我去梨园。” “不去。”阮棠干脆的拒绝,她指了指嗓子,一双猫眼似嗔非嗔的看着时钰,讲:“时导应该改姓周,唤扒皮才对,演员嗓子都哑了,你还能无动于衷的继续使唤,真是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时钰眉峰一跳。 若换一个演员这么娇滴滴的耍脾气,早就被他开除出剧组了,谁不知道大魔王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工作狂,别说是嗓子哑,就算腿断了也得工作,做不来就滚,没得商量。 但,偏偏她是阮棠。 这个祸水简直就是天生来打破他的规则的。 时钰转身,一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没有怜香惜玉,倒显得很是强势,深邃的黑眸注视着镜子里的阮棠,清冽的嗓音娓娓道来: “舒妧出生于八鸽看书网,幼时家教甚严让她活的极为压抑;少年时家道中落,为了维持生计她进了戏班,二八年华的少女有着娇美的面容和出众的天赋,让她很快在梨园站稳了脚,并迅速走红,成为当时的名角儿。” 他说的,是《佳人旧影》里是女主角舒妧,民国时期风华绝代的电影皇后。阮棠对这个角色略有所闻,却还是第一次知道,她在拍电影之前,竟然也是会唱戏的。 阮棠把玩着手里的化妆品,漫不经心的问:“所以呢?” 时钰:“所以你想演好这个角色,就必须要先和宣老师学入门,阮棠,我不要花瓶。” 岂料,阮棠将化妆品一丢,干脆的道:“那我就不演了。”干脆利索,拒绝的理所当然,与她试镜争取角色时的火热风情截然相反,落差极大。 时钰冷冷的注视着她。 女人嫣红的唇吐出凉薄又无情的话:“时导,真是不好意思,我还就喜欢当花瓶,最初看上这个女主角也是因为她美的很符合我花瓶的人设,仅此而已。” 当花瓶有什么不好! 恶毒女配的本质是什么,,阮棠表示她要将原身的精髓贯彻到底,就当一个没有演技,靠脸挣钱的花瓶! “阮棠。”时钰的声音沉了下来。 阮棠笑的肆无忌惮,“时导还有什么指教?” 两个人便这般对峙着,互不相让,气氛一瞬间剑拔弩张。 时钰突然拉进了与她的距离,男人微微俯身,一手压制着她的肩膀,冰冷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宛若毒蛇爬过,清俊的面容沉下来,再无半点清冷,声音阴戾的危险:“你招惹了我,还想一走了之?” “这个女主角,你要演,还要好好的演,没有第二种选择。” 瞧瞧,瞧瞧阮祸水多不是个东西。 前些天,这个女主角还是各路一线女星抢破了头都抢不到的好资源,时钰还在评估阮棠到底适不适合,这才几日,就被她给拨撩的非她莫属,还到不演不行的地步了! 连时导那么高冷的男人,都被她气的失态了。 这个时候,阮棠却没有半点被威胁的愤怒或恐惧,她的身体靠在男人强势的怀抱里,透过镜面可以看到时钰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渐渐地,女人凉薄的双眸亮了起来。 时钰的失态,反倒激起了阮棠的兴趣。 她一个转身,将手搭在时钰的肩膀上,白瓷的脸上挂着又美又坏的笑容,红唇凑到男人的耳边,故意调戏:“想让我演也不是不行啊,但是这么辛苦是不是应该有些奖励,时导对自己的作品如此看重,是不是可以为艺术献身一下?” 冷清而禁欲的时导身体微僵。 她眨眨眼,继续得寸进尺,暗示意味十足的点了点自己的红唇,期待着对方的反应。 第6章 豪门娱乐圈 时钰沉沉的注视着她,黑眸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 阮棠回望,满脸无辜,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妖精,又带着孩童般恶作剧的味道。都怪时钰长得太好,气质又太禁欲,一下就激起了她的征服欲,这能怪她吗?不能的。 “……时导。” 她的话尚未说出,面前已被阴影笼罩,男人细长的手指扼住有力的扼住她的下巴,强势的压了下来,一股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冰冷的唇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肆虐,阮棠被这么一冰身体无意识的后仰,这个躲避的动作却敏锐的被对方察觉,又被时钰粗暴的箍在怀中动弹不得。 时钰揽着女人不堪一握的腰肢,亲吻时斯文而克制,本意是浅尝即止,渐渐地两个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时便是最好的春药,男人的黑眸渐渐泛起浓重的墨色,随着力度加深,理智在刹那间全然崩盘。 时钰一向清心寡欲,从不觉男女之情有多美妙,此时却因为一个简简单单的亲吻而滋生心魔,粗暴的吮吸、恶意的舔咬啃噬,没有章法全凭本能的去掠夺女人唇齿间的津甜,直逼的阮棠发出甜腻的哼声。 阮棠只觉得唇间一阵火辣辣的疼,伴随着酥酥麻麻的痒意,随即不甘示弱的反亲回去,试图掌握主动权。 这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一场双方的博弈。 男人白衬衫最上面一颗的纽扣,不知何时已经被粗暴的扯开,一贯冷淡的眉眼因着失去理智而泛起微红,平素冰冷的薄唇此时沾染上阮棠的口红印,清冷不见,竟多了几分妖冶的气息,像是堕入魔道的佛。 而阮棠,就是那个引人堕落的妖魔。 他低而沉的声音唤她:“阮棠。” 阮祸水气喘吁吁,眉梢间皆是风情,笑的像一个胜利者,踮着脚凑上去亲了亲他微抿的唇角,见好就收,轻佻的讲:“宝贝儿这么乖,我当然也要投桃报李。去外面等我,一会就陪你去梨园。让你见识一下,你阮姐姐学起什么来都不输她们专业的。” 时钰的喉结微动,却深深地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已经恢复一贯的冷清。 却已经分不清,在当时那种气氛下,究竟是为了安抚对方逢场作戏,还是真的受到了引诱,才会如此的深陷。 - 别看阮棠口口声声说要做个草包、漂亮蠢货,她若是认真起来那还真是旁人难及。作为一个颜控,既然被美色迷了眼,许下的承诺,自然没什么好说的,该学就学,阮棠表现的非常落落大方,半点不矫情。 毕竟在穿越之前她可是阮爷,出生在贫寒家庭,靠着自己的手段打下一片江山,吃苦耐劳不是她的喜好,但却是基本的能力。 宣庭荭最初只是为了还时钰人情才应下差事,没料到对于阮棠这个学生,他是越教越惊喜,有天赋又能吃苦,寻常人要吊嗓几个月才能有成效,她却可以轻轻松松的渐入佳境,没过多久就能拉着宣老师对戏了。一个白娘子一个小青,在后院咿呀咿呀的唱起来传到前院去,引得路过的宾客频频往里探头。 这练完嗓子,阮棠就开始去惹时钰。 时钰依旧是西装三件套,端是一丝不苟的严谨,为了陪阮棠学习,这段时间一直在戏楼后院办公,此时正坐在亭子里,拿着钢笔在剧本上写写画画。 一个没留神,怀里就多出来一只脚丫,白白嫩嫩小巧玲珑。 他冷着脸去看阮棠,后者一脸的理直气壮,半点不觉行为浪荡,反倒是与他抱怨:“我渴了。” 时钰拿起石桌上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再递给她。 这妮子又作,摇摇头,讲:“我想喝春茶。” 时钰声音冷淡:“别胡闹。”秦助理被她支使去买桃花酥了,现在还堵在路上回不来呢。 “不行,我就想喝。”阮棠半点不拿他的冷气当回事,另一条腿得寸进尺的搭上来,又是一番胡闹,“你管不管!管不管!” 简直作出来新花样。 时钰薄唇紧抿,别开眼不看她,冷声呵斥:“下去。”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一时间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宣庭荭老师从后台过来,急急忙忙的,也顾不上看气氛,开口便讲:“梅筱在后台把腿给伤着了,马上就要她登台,这下坏了!” 梅筱是京剧新星,很有灵气的一个姑娘,今天不少人都是冲着她来的。 时钰问:“没有替补的?” “有,但是今天来的有贵客,替补的终归不太理想。” 他这么一说,在场哪个不是人精,一下就秒懂其中的意思。 阮棠笑了,说:“宣老师,你不是指望我吧?” “倒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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