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的遗憾,晚上有一场舞会,不知道顾小姐有没有兴趣?” 他说这话时,一双魅惑的凤眸紧紧的盯着阮棠看,带着天生的多情和勾人的意味。 阮棠一笑,对他倒也颇感兴趣,顺势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方却亲自将她们送出来。 阮棠与舒妧上了面包车,前者突然感觉到了一阵被窥视的阴森,仰起头四下看了看,却没有发觉任何异样,她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她在淮州可没有熟人,那如果被盯上就必然是觊觎美色的淮州当地势力,如果是这样还要早做打算避免出事才是。 回去以后,舒妧累了独自去休息,阮棠则洗了个澡然后换上了路上买下的一套礼服。 这淮州的洋装礼服风格与临宁不同。 那边到底算是帝都,绝大部分女子都喜爱旗袍,少数的洋装走的也是含蓄风;但是淮州不一样,这里属于灰色地点,各国贸易都会流进来,在西方化这一点上远超其他地方。 就像这套礼服,就是西方目前的潮流风格——克里诺林裙。 阮棠的腰肢纤细而柔韧,完全不需要反人类的束腰,金银相间的大裙子穿在身上勾勒出呼之欲出的胸脯,纤细的腰肢,下身繁复的裙摆是一层又一层的衬裙,窄而细的上身和蓬松的裙摆对比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阮棠在客房内随意的走了两步,身后长长的裙摆随之摆动,仿佛是从十八世纪走出来的宫廷少女。 就在这时,客房的门传来一阵被开锁的声音,阮棠立刻心生警惕,转身朝门口看去。 紧接着,那上锁的房门竟被撬开,大门被推开,一道混合着血腥气息的身影闯了进来,男人穿着一身西装,肩膀处却有一个深深的子弹洞,上面在涓涓流血,染得整个前胸一片血迹。 但即使这样,他仍旧从容的关门上锁,不见任何狼狈。 阮棠眯了眯眼,唤道:“原钦然。” 原钦然抄起一边的布条随意的堵了堵肩上了伤口,面容苍白却不见痛苦,相反的盛满了讥诮,他靠着墙,不紧不慢的道:“行啊顾明澜,几日不见,你的姘头都遍布到淮州了。” 豁,之前在梨园外面被窥视的视线,原来是这个狗东西。 阮棠立刻了然,面对原钦然的出言不逊,她恶意的勾了勾唇,上前抬手在对方的肩膀处压了压,听着对方冷冷的“嘶”了一声,才得意的道:“瞧我发现了什么,一个受伤的、落单的、任人宰割的局座。” 原钦然捉住她作恶的手放在唇边咬了一口,不轻不重,似乎想惩罚一番又没舍得下手,只能哼了一声,道:“顾明澜,那我落到你的身上,你预备如何?” 他其实早就准备好的逃生路线,连受伤都在预料之中,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一个顾明澜,一看到她和那个小戏子亲密的样子立刻就引爆了原局座这颗炸弹,在逃生的时候放弃精心策划的方案,直奔她的卧房而来。 那祸水还在沾沾自喜,以为捏住他的把柄,流氓似的勾了勾男人的下巴,轻佻的说:“美人,喊一声爷,就见爷就大发慈悲来一出英雄救美。” 原钦然扣住她纤细到不堪一握的腰肢,往怀里一带,苍白的薄唇微微一勾,戏谑的在她耳边喊了一声:“爷,那你的英雄气概,用在床上可会气短?” 这是嘲讽她前些日子被打断失了兴致说不要的事情呢! 阮棠哼了一声,拍拍他苍白的脸颊,“你这小妖精再勾引爷,爷就不顾你身上的伤,当场办了你。” 可惜天不遂人愿。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紧接着嘭嘭嘭的敲门声从四面八方接踵而来。 阮棠脸色一变。 原钦然:“他们在挨个房间找我。” “你一个军统局座,也能落得被狗撵的下场。”阮棠奚落了他一句。 这混账却笑得无所顾忌,半点没有被轻视的恼怒,反而挑了挑眉,低声说道:“既然爷说要救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什么? 阮棠没有细想,就看见那狗东西微微弯腰,掀开她蓬松宽大的裙摆,钻了进去! - 军队的人挨门挨户的在搜查。 阮棠房间的门也被打开,不过她本人已经堂而皇之的提起裙摆离开酒店,就在警察的视线之内,毕竟谁能想到裙摆之下会藏着人而且与她默契的没有露出丝毫痕迹呢,就算有所怀疑,也不可能贸然的去掀开一位淑女的裙子检查。 尤其她的身份还不是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 离开众人的视线,出现在无人的角落里,阮祸水提起裙摆,一脚将这个死到临头还在里面对她动手动脚的混账踹出来,没好气的道:“滚吧。” 原钦然人模狗样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还不忘提醒她:“在外面规矩点,少他妈给老子给绿帽子。” “你充其量也就算我外面的小情人,还不知道哪天就被踹了。”阮棠嗤了一声,转身走人。 罗元杰悄然出现在原钦然的身边,低声:“局座,你身上的子弹需要尽快拿出来。” 原钦然望着女人无情的背影,玩世不恭的神情渐渐转为一派阴毒,他道:“知道。把那个小戏子给我处理掉,敢他妈和老子抢人,让他后悔从他妈的肚子里出来!” “是。” - 不管原钦然如何不爽,但对于阮棠而言,和方却交往的确算得上是不错的体验。 他虽然不如原钦然等人那般豪华大餐令人垂涎三尺,但是却像是偶尔调剂用的小甜品,别有一番滋味。 宴会结束,她回到酒店,打开门后客房内一片漆黑,阮棠的手搭在电灯的开关上尚未用力,手背处却被一只大手所覆盖,后背被冰冷的状柱物体所抵住。 “谁?”她警惕的问。 她的身体被男人压制住面朝墙壁,那人冰冷的唇落在她的耳边,不紧不慢的说:“私放罪犯,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阮棠瞳孔收缩,一瞬间便认了出来,这声音分明是……宴会上那个变态! 第54章 动荡民国 原钦然招惹的人竟然是他, 才会重伤逃生。 一瞬间,阮棠心思百转,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之前的猜测就是错的, 这人并非党国高层,又有出入委员订婚宴这种高级场合的资格, 所以要么是其他势力的政客, 要么就是善于伪装的特务。 再者,今天他既然有权利搜查到这里, 那便不是退居一隅的守旧派势力,极有可能是淮州当地势力或国外势力。 无数念头一闪而过, 阮棠却在下一瞬便做出反应, 她丝毫没有惧怕抵在后背的枪口, 整个人柔弱无骨的向后一靠,倒在男人的怀中,似乎还能感觉到对方沉重的气息。 “投怀送抱?”男人评价。 阮棠背对着他, 举起手向后搭在男人的肩膀上,然后放肆的一路攀岩细致的抚摸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 轻柔的动作带着一股暗示的意味。 她笑,柔媚的声音娇滴滴的:“长官可有证据,证明我放走了您要找的罪犯?” 男人抬手扬起她的下巴, 俯身在女人柔软的红唇上微微啃噬,他低笑一声,说:“证据,是可以找出来的。” “那您可要好好找找。”阮棠能够感觉到男人的手指冰冷的划过后背, 带着阵阵颤栗,随后又在一路向外,她突然咬住他的耳朵,声音轻哑:“我要是私放罪犯,你就罚我。” “怎么罚都行——” 男人的大手从蓬松的裙摆里探了进去,却不急色,反倒让调情的韵味慢慢延长,他顺着女人笔直的双腿慢慢上滑,感受着柔滑细腻的肌肤,比将上等的羊脂玉拿在手心把玩的手感更好。 阮棠突然闷哼了一声,哑着嗓子低低的笑出来,轻佻的挪揄:“长官不是在搜查罪证吗,还是觉得这一片小小的蕾丝能够藏人?” 男人突然强势的将她压在墙上,一只手慢条斯理的将那片薄薄的蕾丝内裤下拉,抽出来,握在手心里的时候似乎还能感受到从其中传来的,女人肉体的余温。 蕾丝内裤被他放在口袋里,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然自持,他道:“这是你窝藏罪犯的证据。” 嘶,果然被变态。 此时,阮棠蓬松的大裙摆下面已经空无一物,在这黑暗的空间内,显得格外的刺激,仿佛将那些见不得人的存在尽数挖掘出来一般。 仙堕成魔,人化为妖。 男人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放松了多她的钳制,阮棠顺势转过身来,雪白细长的一条腿从裙摆中伸了出来,一把勾出男人窄而细的腰肢,整个人无骨的攀了上来,呵气如兰:“那接下来呢,长官还要检查哪里?” “顾明澜。” 男人的声音暗哑,危险的气息愈发浓厚。 阮棠能够感觉到他已情动,却还要故意拨撩,她咬了一口对方的喉结,轻轻一笑,鼓励道:“还有呢,宝贝儿。” 结果,他却突然拉开了与她的距离,声音冷静:“感谢顾小姐的配合,证据我会拿过去调查,日后如果案情有新进展,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他说完,便消失在黑夜之中,不给阮棠任何反应的时间。 阮棠的神情一瞬间凝固。 几乎是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她摁动开关,房间里已经没有了那个变态出现过的痕迹,只除了……空荡荡的□□。 是的,这变态上次搞得声势浩大,让整个宴会为他停电,最后竟不过是和她调情两句,拿走了一条发带;这次说是抓捕要犯,俩人你侬我侬调情到最后关头,内裤都被扯下来了,他竟然停下来了! 合着您这这一趟的收获,就是为了一条内裤??? “……我从没见过这么怂的变态,他还给我玩出新花样了。”阮棠喃喃,思来想去越觉得越不对,明明每次氛围都好到水到渠成,结果他只是拿走了她贴身的衣物? 想到这里,阮棠突然灵光一闪,顿时惊了,“我去,他恋物癖啊!” 这是唯一能解释通的理由,完全理据服,阮棠竟无言以对。她能说什么呢,只能说不亏乱世多变态,什么品种都有,什么病娇、恋物癖都出来了,接下来要是再来个小m或者什么更奇葩的,她觉得她也能淡定以对了。 这次真的,见识了大风大浪。 阮棠是越想越气,最后一锤床恨恨的道,“等着,迟早吃了你,让你在床上想跑都跑不掉!” - 到嘴的肉给飞了,让阮棠格外的不爽,好在还有小甜品可以吃,结果第二天清晨阮棠的低气压就愈发的严重了,因为小甜品也跑了!跑了! 你说这气人不气人。 方却也是冤的很,他就是看上了一小姑娘,你情我愿的事情是不是,结果他有人不愿意啊,比如原钦然那王八羔子。 原钦然想整死方却,那还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好在方却机敏,最后关头逃了出去这才留得一条狗命。他当然不能再回戏班子,以那个煞星的能力整个戏班怕是都要和他一起死。 方却咬咬牙,最后谋出来了一条生路,他连夜就去投奔裴爷。 裴爷指的是裴恙,淮州的土地蛇,在这片土地上便是洋人都惧他三分,因为他是淮州金融商会的主席,或者可以叫淮宁一带的财阀的掌控者。 乱世中最发达的几个州市,遍布淮宁一带,而裴恙手握的是这里的经济命脉,比如银行,所有的银行都听从他的吩咐。 甚至于,新锐派首脑能够顺利建国,其背后的财力支持者,就是裴恙的财阀,如果没有他,就不会有新锐派的党国,这个分量可谓是相当重。 当然,裴恙和党国这边,也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裴恙这人心机深沉老谋深算,摆在明面上的几个爱好之一便是听戏,以前多次给方却捧场,这倒霉的方先生死到临头,幸亏想起还有这么一位大佬,急忙去投奔。 裴恙也就可有可无的将人收下来充当门客,保住他一条小命。 人在裴恙手里,原钦然自然不好再要。 听到这个消息时,他正在养伤,肩膀被绷带裹得严严实实,还挡不住他那股浪荡不羁的劲儿,男人哼了一声,倒也不见多少气恼,只说:“早晚处理掉这个祸害。” 哪个祸害? 罗元杰琢磨了一下,觉得局座口中的祸害不是方却,他还不配被如此形容。 局座是想处理掉裴恙,估计想很久了。 - 淮州政府临时办公处 “属下失职,没能将人抓回来。” 康念放下手中的笔,看了一眼手下的兵,摆摆手,“无妨,我心里有数。” 是的,外人对那次刺探充满疑惑,认为是洋人所为,但是康念却心知肚明,就是他的好同僚原钦然做的。 原钦然的存在,就好比帝王手中的鹰犬,到处刺探情报,虽然他们效忠于同一个国家同一位首领,但是工作不同各司其职,他是工作是处理所有行政公务,而原钦然…… 原钦然就是不停的去挖掘每一个人的秘密,不仅要防止政客将领叛国,还要抓住他们的把柄,一个接一个的递到元首手中,方便控制。 就好比粘杆处和锦衣卫。 康念将其评价为封建糟泊。 不过他这次来洽谈公务,原钦然会跟来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而且还多了一些意外的收获。 男人的目光落在抽屉里的锦盒上面,仿佛穿透包装看到了里面那薄薄的一片,他的眼眸闪了闪,随即不动声色的转移了注意力。 都说党国三光棍,元首不近女色,首相不食人间烟火,元局座看起来浪荡不羁,实际上身边连个红颜都没有,这权力顶端的三个人怕是一辈子也没有子嗣。 但是越高高在上的人往往越压抑越变态,譬如高冷禁欲的康仙儿,其实斯文的外表下隐藏着肮脏淫秽的癖好,恋物癖。 第一次看到原钦然衣领上的口红印,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令他对那红唇印象深刻,第一次取走发带可以说是释放他内心的魔鬼第一步,紧接着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他对旁人没有兴趣,唯独这个女人。 她的口红印,她使用过的每一个东西、贴身衣物,把玩在手里时都让他分外的愉悦。 就在这时,秘书将一叠资料递过来,汇报:“大人,第二次会谈时间地点已经定好,这里双方出席的人员名单,请您过目。” “我看看。” 康念拿起一旁的金丝边圆框眼镜戴上,眼镜线条流畅,圆圆的镜片遮住了双眸,中和了他身上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男人手持钢笔翻阅报告的从容姿态,为他平添了几分书卷气息。 看完名单,他突然抬起头来,吩咐道:“我方需要一位翻译官。” 您不是会外语吗? 秘书微微诧异,但却不敢质疑,反倒是迅速为上司想好了理由,毕竟是党国代表,总不能让首相亲自与对方对接,难不成我方这边有不懂外语的,还要大人亲自翻译不成? 完全没想过,为什么以前类似的情况,康念从未提过要翻译官。 她为自己的考虑不周而羞愧,忙道:“是,我立刻就联系临宁那边,派两位翻译官过来。” “不必,临宁至淮州路途遥远,便在淮州找一位翻译便是。”康念不动声色的道:“我记得原局座有一位合作过的翻译官,目前就在淮州,你们去联系一下。” 军统用过的翻译官? 秘书微微诧异,完全没想过是她们大佬在私事公办,只是暗暗揣测,大人此举必有深意,莫不是为了向军统传递什么信号? 她连忙应下:“好的,我马上去安排。” 于是,阮棠第二天正准备带着舒妧回家,就被一列军队拦了下来,请到了康念的办公处。 康念与阮棠明面上的第一次见面,就此展开。 第55章 动荡民国 这事, 还得从阮棠惊闻小甜品连夜跑路的噩耗开始说起。 虽然知道的内情不多,但是只言片语拼凑起来就能让阮棠猜测的七七八八, 再加上昨天才撞上原钦然, 傻子都想的到是这个狗东西做的好事。 阮棠抑郁不已,十分后悔当时没把这倒霉玩意出卖给敌国, 以至于让他跟在她的后面唰唰唰的清理她的桃花。不过也是正因为如此, 让她彻底看清了一件事,就是不能瞎撩, 起码要保证她的桃花都是同阶层的。 这样大家势均力敌,最多斗的天昏地暗, 不至于出现一方碾压另一方的场面, 让她来不及吃就干瞪眼。 下午的时候, 舒妧提议回去。 阮棠诧异:“不治了吗?” 舒妧摇了摇头,说:“医生的意思也是要我和她沟通,再去大闹医院也没意思, 回去慢慢来吧。知道她不是我的幻想,或者什么精怪, 我也就没那么强烈的抵触心理了。” 只是这边还没出酒店,便迎来了一队兵,打乱了她们的计划。 在听到对方的要求时, 饶是阮棠都不由神情微楞,即便她有心走仕途,但是这种一步登天的捷径却是没想过的。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个大机遇,不止是在淮州做临时翻译, 如果工作顺利回去以后她或许能留在内阁工作。 这叫什么。 放在现代,那就是从一介白丁,直接飞升到国务院啊! 不过也亏得是乱世,才能如此儿戏,放在现代那是要经过层层筛选的,空降只怕难以服众。 阮棠被带到了党国在淮州的临时办公处。 她坐在沙发上,秘书将一杯清茶递上来,笑意温柔的解释:“大人正在开会,请顾小姐先喝杯茶在这里稍稍等候。” 阮棠接过茶杯,入手温润细腻,杯中雾气缓缓上舍,清香扑鼻而来,她小幅度的抿了一口,随即愉悦的眯起眼睛,这首相倒也算是懂得享受。 秘书放下茶盏便退了出去,尽管目光对她充满好奇打量,却仍然未敢随意攀谈。 不多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阮棠捧着茶水抬眼看去,便见首相走了进来,男人身形挺拔带着天然的压迫力,冷淡的眉眼拒人于千里之外,完全没有政客应有的狡猾与八面玲珑,反倒是让人不禁暗叹,这要是换上道服就可以羽化升仙了。 他将灰色风衣脱下来搭在衣架上,露出简洁的白衬衫黑长裤,皮鞋不见不慢的踩在地面上,却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 阮棠将茶杯放在桌上,站起来对他敬了个礼,笑着唤道:“大人。” 康念走过来,波澜不惊的眉眼略过女人的笑颜,在白瓷茶杯上的红色唇印上微微定格,随即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微微颔首:“顾小姐,请坐。” 男人将相关资料放在桌上,细长的手指向前一推,递到阮棠的面前,他说:“顾小姐既能为军情局处理相关公务,那翻译事宜应当不会有问题。距离第二次洽谈尚有三天时间,这是相关资料,请。” 阮棠接过去翻了翻,倒是没有小老百姓见政客那种诚惶诚恐,相反的她那双灵动的猫眼时不时好奇的打量一下首相,突然大胆的问道:“我有一事不明。” “请讲。” “专业的翻译不计其数,您因何独独看中了我一个业务译者?” 康念双腿交叠,一只手搭在腿上,随意的姿势却带着一股从容的贵气,面对阮棠的问题他不置可否,只是反问:“你对自己的能力没有信心?” 若是其他人,要么惶恐要么摆手谦虚,但阮棠从来和正常不搭边。 她笑了笑,眉眼舒开红唇上挑,带着一股睥睨的气势,张狂的道:“我想,我还并不至于在这种小问题上露怯。” 在首相面前,她的口气一如既往的大。 “那就是了。”康念说:“期待顾小姐在工作上的表现。” 轻描淡写,便将阮棠的疑问给推了回去,这个男人看起来清风霁月,但说起话来绝对滴水不漏,狡猾。 阮棠临走前,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眼中还带着几分疑惑。 她总觉得这位康首相,给她带来一股熟悉的感觉,却又一时分辨不清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这张脸,分明是没有见过的,不然她不会毫无印象。 声音也没有听过,他的声线如玉石击撞清冷悦耳,与她在这个世界听过的声音皆无重合。 这份熟悉,便来的莫名其妙。 不过好在还有时间慢慢解开谜题,更何况她从来不知原来首相竟是如此大美人,着实养眼,留在内阁工作的话倒也不算差。 阮棠走后,康念将视线从门口的方向移开,男人细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扯了扯领口,视线落在白瓷盏上那抹清晰的口红印时喉结微动。 他着迷似的将那小小的茶盏窝在手心,口红印如此艳丽,清晰的描绘出阮棠诱人的唇形,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她扬起唇角笑起来时的绝代风采。 康念微微垂眸,轻轻地将唇压在上面却不会破坏上面的痕迹,细腻柔滑的触感像极了那个女人柔软香甜的唇瓣,他轻轻一笑,狭长的眼角上挑,仙人在一瞬间堕入地狱,如妖如魔。 - 中途出现的小插曲,让阮棠暂时留在了淮州。 舒妧不放心,所以也跟着留了下来,对外给临宁梨园那边的说法是想在这边多学习两天,原女主是愈发的依赖阮棠,也是越来越在乎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婠婠对舒妧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大概小女生的逻辑就是,你对我喜欢的人好,我就对你好一点。 既然要在淮州留一阵子,自然也要添置一些生活用品,来得匆忙什么都没来,两个人去市场大肆选购的一番,吩咐店家直接送往酒店。 剁手,大概是女人的天性,即便是在科技不如现代的民国,依旧无法阻挡她们逛街的兴趣。 “刚才那对瓷杯不错,我多要了一套,回去给明香用,省的她又说什么......你就只顾着疼你那个学生,眼里根本没有自己的家人。” 阮棠模仿着顾明香傲娇气恼的口味,两个人顿时笑成一团。 紧接着舒妧脸色变了变,挽着她的手,低声与她说:“你那个小女儿婠婠吃醋了,在和我闹,问你给妹妹买瓷杯,那她呢?” 阮棠对婠婠一向宠溺,当即拍拍舒妧的脑袋,大气的表示:“再来一套,你和婠婠分开用,以后你们俩买的东西都买两套,父亲给报销,不能屈着我家双姝。” 说的,真好像她有两个闺女似的。 舒妧脸颊滚烫,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阮棠目光一转,抬手指了指一侧装修高档的服装店,说:“走,进去看看。” 舒妧好奇的探头,就见店外放着一个雕塑,那是女人的模样,上面还穿着极为暴露的衣服,轻纱遮不住裸体,反倒是带着一股......情趣的味道。 这下直接把脸红成了苹果。 “......这、这都是什么呀!” “内衣店啊。”阮棠说的理所当然,见她羞的简直无地自容,这才恍然大悟:“哦对,你应该没见过,这是一些洋玩意儿,不好总归是有好处的,进去瞧瞧你便知道了。” 这个时代还不流行文胸。 前些年流行束胸,但不是现代人那种方式,而是一种极为畸形的束胸法,又叫捆身子,一听名字就格外刺耳,本质也是如此。 这种内衣的名字叫“小马甲”,前片缀着一排密纽,将胸口紧紧的绷住,为的是将胸裹的平坦,显得自己很正经。这种畸形的审美完全是封建社会对女人的荼毒,且对女性身体健康的伤害性非常大,轻则驼背重则伤害肺部引发肺病,论起杀伤力可与缠足相提并论。 “小马甲”后来被康念亲自下令废除,为了严厉禁止甚至命令士兵挨家挨户搜查,并当街烧毁这种内衣,有的时候手腕强硬也是一件好事,比如那个时候他的铁血手腕成功的废除了小马甲,不知保住了多少女人的性命。 在那之后,自然曼妙的身形才渐渐地流行起来,女人的地位也终于有了一些提升,越来越多的女人打扮时髦出席各种公共场合,渐渐发展到今日。 不过到现在为止,临宁那边的女人还是穿着肚兜,这种文胸尚未流传开。 阮棠将害羞的舒妧拉进内衣店,很快便有一位洋妞导购迎上来,操着一口不甚流利的国语:“两位小姐需要什么……我们这里有新款,要不要试试?” 这家店的装修着实不错,看得出来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但是由于这种内衣设计过于大胆,来往的女性往往好奇的张望又匆匆的离开,以至于店里分外冷清。 好不容易来了两个姑娘,但这洋妞也不怎么抱希望,毕竟国人还是太落伍了,对这种国外普遍流行的设计完全不懂欣赏。 她想。 阮棠的目光在四下一扫,定格在其中一套红色的文胸上面,她抬了抬下巴,吩咐道:“把这套拿过来。” 洋妞见她没有被吓走,反倒挑起商品来,顿时眼前一亮,连忙应下。 见阮棠态度如此淡定,到现在舒妧的局促过于小家子气,她自己也渐渐冷静下来,心情一平复,立刻就觉得这满屋子的奇装异服似乎也没什么嘛! 阮棠接过文胸打量了两眼,递给她:“去试试。” 舒妧刚淡定下来,又瞪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我?” “你。” 阮棠挑眉,“还是让婠婠来?” “我来!” 舒妧当然不想让她把那个凶残的婠婠交出来,再加上虽然阮棠的提议有点大胆,但她还是忍不住有些好奇,是以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舒妧进试衣间,立刻就有另一个洋妞跟上去教她如何使用。 阮棠又为自己挑了一套桃色蕾丝边的文胸,走进另一间试衣间,她身边的洋妞也跟过去,甜言蜜语的说:“一般来说贴身内衣是不让试用的,但是小姐一看便是识货的人,自然不在这行列之中,我来教您怎么使用……” “不用了。” 阮棠将人轰出去,“我会用。” 洋妞一愣,随即又觉得理所当然,怪不得这位小姐如此熟门熟路,竟然早早的便用上文胸,想来是哪家的名门小姐。 舒妧换上内衣还觉得有点别扭,磨磨蹭蹭的走出来,没有看到阮棠,却在镜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她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效果如此的...... 就在这时,阮棠也走了出来,舒妧下意识的看过去,才发现和她一比,自己那曲线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阮棠极为高挑,不似传统女人那般娇小,艳色的旗袍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凤首恰好便在胸口,穿上内衣后的胸口越发丰盈笔直,衬的腰肢纤细臀线挺翘优美,整个人完全诠释了“活色生香”四个字。 舒妧咽了咽吐沫。 她觉得不止男人会拜倒在这样的美色之下,便是同为女人,看到这样的阮棠,她都觉得目眩神迷。 那两个洋妞更是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时激动,外语便叽里咕噜的吐出来。 阮棠笑了笑,走过来为舒妧整理了一下衣裙,也是满意的点点头,说:“不错,我家妧妧很漂亮。” 说完一转身,看向导购,又吩咐:“店里所有的款式,按照我的尺码来一套,再按照她的尺码来两套,妧妧和婠婠都要有,是不是。” 那洋妞没听清“婠婠”和“妧妧”的区别,还有点懵逼,但是这位大客户的要求她听清了,立刻激动的便去准备,真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一整年!!! 她们的店在淮州的业绩,有救了! 舒妧当然听懂了阮棠的意思,刚要闹的婠婠也立刻消停了下来,喜滋滋的态度没出息的紧。 阮棠还真有一种养孩子的奇妙感觉。 从这里买完内衣,两个人又去了成衣店买了不少,直到天色渐完,才回到酒店。 隔天阮棠去上班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幅惊艳众人的装扮,充分诠释了一天比一天更美的意思。 康念带过来洽谈的秘书叫张燕,是位留洋归来的知识分子,也算是很有见识的一位女性,但是看到这样的阮棠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她在国外看到了不同肤色不同身份的女性,名门闺秀比比皆是,但无论是谁都比不上阮棠给她的惊艳感。 她甚至不怀疑,再也没有比阮棠更美的女人了。 “顾翻译官,你今天可真漂亮。”张燕喊了一句,忍不住惊叹夸赞了几句,才将她领到办公室,说:“这里是你临时的办公室,这段时间我们会一起共事,如果有什么需求可以尽管提出来,不用与我见外。” 阮棠看了一眼办公室,转头朝旁边的门口看看,若有所思,“旁边似乎是首相大人的办公室?” “是的。” 张燕说:“由于你的工作难免与大人打交道,为了方便起见,才将办公室安置在这里。” “这样啊,那真是麻烦你们了。”阮棠笑着点点头。 待张燕走后,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嘀咕:“虽然理由说的冠冕堂皇,但是我总觉得这事,和首相有关系。” “而且,尽管在相处过程中他表现的一直极为克制淡漠,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他对我不是毫无感觉的,只是那张情绪过于隐晦,令人无法细究分辨。 这就有意思了,我觉得他眼熟,他对我态度如此异样,分明就是有鬼的征兆,但是他是谁呢?” 阮棠在脑海中过滤了一连串的名单,甚至想到了那个恋物癖的变态,但是很快又摇摇头摒弃了这个念头,因为那个变态和原钦然是对立的,大概率是敌国的人。 况且,声音也不一样,那变态给她的感觉便像是一个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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