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击的好地方,又因为耕地极少,此地庶民也极少,整个环境相对闭塞。 公西族族地就在岷凤境内。 一来就被土匪盯上了。 但护卫实力强,轻松打退一波又一波,直到来了一伙儿硬茬子。几十名兄弟被俘虏,公西来、二十车财物也被土匪缴获。 几人拼力逃出,想折返回去找公西仇。 谁知半路上就碰见了。 公西仇一听这话,瞬间炸了。 “那不长眼的土匪在哪里?” “老子要生拧了他脑袋!” “欺负人欺负到公西头上,找死!” 当即便抓了一名亲卫丢上马背。 神情森冷道:“带路!” 非要荡平了那个山头! 几人不敢怠慢,立刻上路。茶馆听众还未完全散去,见此情形,再回想公西仇那一身威势,再想起这青年说自己见过沈君,可信度原地飙升,无限接近十成。 战马疾驰狂奔。 两边景色飞速向后倒去。 公西仇虽愤怒,但理智尚存。 他这些亲卫实力不说多强,但都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半数还是武胆武者。即使品阶低,但杀几窝小贼却是轻轻松松。能让他们输得这般狼狈,看样子不简单。 快马加鞭之下,不过一刻钟便抵达山脚下,公西仇懒得爬山,直接化出武铠。 爆喝道:“小贼交出阿来!” 声音在山谷回荡。 附近山峰更是被震得碎石乱滚。 与此同时―― 土匪窝。 青年一袭武铠,半身披着大虫兽皮,相貌端的是斯文俊秀,两排站着威风凛凛、精神抖擞的小弟。他的画风跟整个土匪窝格格不入。准确来说,整个土匪窝跟“土匪”二字都格格不入。有谁见过土匪窝大门挂着“岷凤郡府”四个大字啊!青年腰悬一枚官印。 手中抓着个硕大果子,随手用袖子擦一擦,拿到嘴边就咔嚓咔嚓两大口。 公西来暗中咬紧贝齿。 心中明明慌乱得不行但还是强作镇定,解释道:“……该说的奴家都说完了,这些财物确实是奴家兄长所赠,而非劫掠,此番是为归乡长居,还请郡守勿要为难。” 是的―― 眼前这土匪做派的青年自称是岷凤郡守,原是游侠出身,游历至此,一人单挑了数个匪寨,又带着土匪冲了岷凤郡府。杀豪绅,灭暴官,抢了官印自封岷凤郡守。 还将郡府搬到了山上。 岷凤境内土匪都要向他纳税。 庶民生活影响不大,甚至还尝到了甜头――一众土匪被青年管束,也不敢对境内庶民下手,生活安稳了不少――对于这位自力更生上位的郡守,他们并不抵触。 当然,也有人上报这一问题。 但庚国王庭哪里管? 庚国正经国主郑乔不在啊。 这个问题就一直拖一直拖。 再加上岷凤芝麻大的小地方,说是郡,规模也就一个小镇,谁愿意管这破事。 青年便在此扎根,日子过得逍遥。前阵子听到不少山头匪寨回禀,说是有一队形迹可疑的人入境,队伍携带无数不义之财。正巧,山寨穷得要揭不开锅,干一票去! 于是,便有了眼前这一幕。 青年倒没动公西来等人。 只是拷问何方人士、从何处来又往何处去,检查财物发现不少东西上面有官印。 青年道:“你兄长赠你的?” 他托腮笑道:“你可知这里头有多少财物?你兄长是王公贵族还是三公九卿,能敛财这么多?吾也不曾听闻哪位廷议大臣姓公西,这撒谎可是半点儿不经心。” 公西来抿紧了唇。 看得出青年目的就是钱财。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能依仗的亲卫都被抓了,难道真要破财免灾? 公西来心中自然是不甘心。 但她更清楚,眼前这是土匪头子! 一个不快甚至可能将她随手赏赐给哪个下属,或是一群下属。一想到那场景,唇瓣发白,浑身微颤。正在她天人交战,准备咬牙用财物换取众人安危的时候,慵懒歪倒在凭几上的青年面色凝重,坐直身体,抬头看向寨门方向。须臾,一道墨绿武气冲天。 他道:“来了个硬茬!” 气息十分之危险! 公西来和杨英也向动静看去。 却见武气之中冲出一道熟悉身影,犹如炮弹一般从天而降,震得地面微颤。 “阿兄!” 公西仇看了眼她,干干净净不怎么狼狈,想来没怎么受折磨,这才松了口气。 “来,到阿兄身后,不怕。” 大概是觉得公西来和杨英都是弱女子,便没有捆缚二人。公西来一听这话,立马小跑到他身后,抓着他一片铠甲,指着青年就告状:“阿兄,便是这人打劫我等!” 公西仇冷笑:“看到了。” 又道:“阿来,你想他怎么死!” 公西来也是记仇的性格,有人给自己撑腰,此时不抖,何时抖?但,想到青年身份,又不想给公西仇添麻烦,小声道:“阿兄,他好像是岷凤郡守,还是别杀了。” 但一顿毒打绝对不能少! 青年抱胸撇嘴:“他能杀我?” 公西仇冷嘲:“不试试如何知道?” 一众土匪小弟听到此话,一拥而上,锋刃将公西仇一行人团团包围。那名青年抬手制止,呵斥他们退下。活动了一下手腕,道:“如此,手底下见真章如何?” 公西仇道:“甚好。” 干架,得换一个地方。 附近多是公西来这样的普通人,体质弱,哪里经得起近距离爆发的武气撞击?一道墨绿、一道花青,两道武气几乎同时腾空而起,默契一致往另一个山头飞去。 公西来紧张抓紧杨英手腕。 杨英安抚地拍拍她手背。 低声道:“公西将军不会输的。” 杨英此前还不知收留自己的主家是谁,待知道是公西仇,她不由得想起逃亡路上听到的闲言碎语。率兵攻打孝城的武将,正是公西仇!也是与她阿父斗将之人。 换而言之―― 阿父是死在此人手下。 杨英悲恸之余却生不出多少恨意。她将门出身,时常听阿父杨公提及,武胆武者能死在战场不失为一种善终,至少比拖着行将朽木的身躯在床榻咽气来得光荣。 战场生死,全凭本事。 若战死也是技不如人。 杨英默默将此事咽下肚子,独自消化,不敢与公西来透露分毫。能赢她阿父的武者,怎会轻易输给一个土匪头子? 本以为能轻易获胜,没想到拖延了好一阵子,连公西仇自己都惊诧。虽说他内伤未愈,不能动用全副武力,但青年跟他境界差距太大,这差距是无法逾越的沟壑! “武者之意……” 公西仇看出端倪。 这名青年竟然有武者之意! 说来惭愧,这玩意儿他没有。 因为武者之意是生死之间才有一成概率顿悟的杀技!稀少难得!公西仇除了灭族之夜,其他时候都是他将别人逼入绝境。 武者之意,对他而言只是锦上添花。 敌人再强,脑袋被摘一样要死。 不过,这个敌人有点儿意思。 隐约还有几分熟悉气息。 公西仇上前问:“你几岁?” 青年身上的兽皮已经被烧焦,武铠碎了近半,虽狼狈却没有讨饶的意思。他抬手用拇指抹去嘴角血痕,哂笑:“问这作甚?” 公西仇仔细看青年那张脸。 “可有三十七八?” 青年翻着白眼,不想回答。 下一息,公西仇做了个怪异动作。 他解下自己一面护心镜当镜子照,口中喃喃道:“倒是挺俊俏,但不像啊……” 照完穿戴回去。 “你姓即墨还是姓公西?” 青年没好气:“老子姓荀!” 公西仇失望:“哦,瞧你有几分天赋,未来或许能成为我对手,就不拧你脑袋了。” 好苗子拔一根少一根。 以后多无聊啊。 “但你要跟阿来道歉。你吓到她了!若是不道歉,我就打断你的腿!” 至于这名荀姓青年身上为何有熟悉气息,以后问。青年低头看了眼虚软下垂、角度扭曲的左臂,嘴角微动:“呵,行!” 他能屈能伸! ------题外话------ �d(?ω?`)o 又是打鸡血的一天。 二合一三天了,努力加油鸭! PS:今天糖耐没做成???因为忘了做核酸,整天家里蹲都忘了时间概念了,唉,被挡在卫生服务院门口,尴尬。我昨晚九点之后忍着不喝水,七点半早起没吃饭,半夜口干醒来两回,我都忍了,结果无法进去……马不停蹄补了核酸,后天再战! 517:族地,死亡名单(二合一) 退下,让朕来 公西来知道自家这位义兄很厉害,但多厉害却没有具体概念。直到公西仇一脸神清气爽回来,她才长松了口气,看情形没有输。急忙上前:“阿兄,可有受伤?” 公西仇咧了咧嘴。 她不提,自己还真没注意到。 确实受了点轻伤,但跟荀姓青年相比,只能算是微不足道的擦伤。只需运转武气行走几个周天,连点儿淤青都留不下来。 他将胸甲拍得啪啪响:“没受伤。” 公西来又问:“那、那人呢?” 公西仇偏头向荀姓青年来的方向,轻描淡写道:“他?呵,自是留了他一命。待此人成长几年,或许能带给为兄几分热血沸腾的感觉。现在嘛,还是嫩秧苗子。” 杀了也没什么成就感。 公西来:“……” 义兄这话乍一听没啥毛病,但仔细一听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眨了眨眼,便看到鼻青脸肿、脸上带血的青年缓步走来―― 对方听到公西仇的话,脸色黑沉几分。 碍于暴力铁拳无法吭声。 公西仇冲着亲卫努嘴,开口指挥:“去,清点一下东西,天黑之前回族地。” 见亲卫大多挂彩,公西仇不客气地让荀姓青年调拨人手帮忙运送。后者对他怒目而视,似是不爽,但只能忍下怒火。谁让地头蛇压不住这条从天而降的强龙呢。 公西来目光溢满羡慕之色。 有实力,可真好。 公西仇来之前,几十号人被押在此处,想破财消灾还要看人心情。公西仇来之后,直接将对方的人当成自己人使唤。这种极端反差让她心情舒爽,也有点悲意。 “阿来瞧什么?”武胆武者五感敏锐,公西来目光又过于热切,想忽略都不行。 “在想阿兄今日可真威风。” 公西仇还以为是啥呢,理所当然又面带骄傲道:“为兄哪一日都很威风。” 公西来:“……” 杨英忍不住轻笑出声。 公西仇茫然:“说错了吗?” 没说错,就是太诚实了。 公西来遗憾又向往道:“我也想这么威风,而不是仗着阿兄逞威风――人有不如己有。阿兄也不是随时都能及时赶到的。倘若这次碰见个见色起意的,早遭毒手了。” 她说得非常小声。 但在场武胆武者哪个听不见? 杨英离得近,也听得真切。 心有悲戚,眉梢含愁。 这话是公西来的心声,何尝不是她的心愿?只是公西来幸运,有个庇护她的义兄,只要公西仇不倒下,靠山就一直能靠着。而庇护她的阿父,已经饮恨孝城。 她能在兵荒马乱下侥幸生还,其中运气占了九成九。倘若、倘若有能力,不说与阿父一同出阵杀敌,至少能尽微薄之力,成为血亲靠山。阿父走了,她还在! 公西仇嘀咕:“这就有些难了……” 公西来听到这话,眼睛刷得亮起,抓住他护臂:“有些难?说明还是有机会?” 因为公西仇的强大,她对义兄的信任多了几分盲目,似乎对方无所不能。 杨英也跟着看了过来。 公西来那点儿力气给他挠痒痒都不够,他只是笑道:“按理说应是如此,只是前人没做到罢了。神谕曾说,世间阴阳平衡,断没有男子能修文习武而女子不行的。再者说了――族中隐居两百多年,一向尊崇女子,连族地供奉的神灵模样还是女子呢――” 若族中以男子为尊、女子为卑,公西族便不会延续多年的母系群居传统,更不会一夫一妻。就算供奉神灵,也是供奉男相神灵,而不是让女子模样的神灵高坐供台。 因此,女子也是能修文习武的。 玛玛不就是典型例子? 至于其他人为什么没有―― 神谕没说。 但出现一个玛玛,自然会有下一个。可见这世上除了生死,没什么是绝对的。 “……正巧没事儿干,此番回去好好翻翻族志记录,或许能找到只言片语的线索。只是,丑话说在前头,希望不大。若无法,也不要失落。只要阿兄活着一天,就一天是你的靠山。当今世上能要阿兄性命的武胆武者――哼,不是还未长成便是朽朽老矣。” 公西仇对自己很有信心。 他的实力不是当世最强的那个,但他还年轻,实力还处于高速发展时期,人生最黄金阶段刚刚开始。即使现在不是当世最强,可未来舞台,绝对是他一枝独秀! 庇护一个公西来,绰绰有余。 公西来抑制不住激动,只感觉自己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儿,恨不得现在就启程。 交谈的共功夫,荀姓青年已经收拾好东西。公西仇又指挥他跟着一块儿护送。 “你还需要护送?”荀姓青年简单处理伤势,脖子上挂着布条,吊着左臂。 这副模样,很难说是公西仇需要护送,还是他需要保护,岷凤那些土匪,谁碰见公西仇就是出门没看黄历,上赶见阎王。 鬼知道岷凤一个芝麻大地方,会冒出来一个高阶武胆武者,他没找其他人晦气就不错了。公西仇反问:“白用为何不用?” 荀姓青年:“……” 敢怒不敢言! 黑着脸帮公西来几人驾车,二十两马车怎么抢来的,这会儿就怎么送回去。 此次还是公西仇离乡多年头一次回来,一向豁达的他也生出几分近乡情怯。 族地山谷入口杂草丛生,族人开垦出来的小道也因为失去人气被野草淹没。 荀姓青年看了眼山谷。 一边驾车一边闲谈:“你姓公西?” 公西仇抱着亲爹骨灰坛,正在伤感。 听到这话,暂时打断情绪酝酿。 “是啊。” 荀姓青年又问:“此前,你问我姓公西还是即墨,是误会我是公西一族族人?” 公西仇眼皮掀起:“是又如何?” 荀姓青年道:“不如何。” 就是眼神不太好。 公西仇这才注意到,青年认路。从山谷入口到族地核心,路径复杂,原先的道路还被野草隐藏,不是族人极容易迷路。好几处岔路口,他没指挥,青年也没走错。 而青年否认自己是公西族人。 这便意味着―― “你见过其他公西族人?” 青年打着哑谜:“勉强算是。” 公西仇急了:“什么叫勉强?” 青年嘴里叼着根野草,单手驾驭马车还游刃有余,见公西仇神情焦急,心中可算舒服了。他不紧不慢道:“因为那对爷孙又没有承认自己姓什么。我知道‘公西’和‘即墨’还是无意间看了郡志记录。上面说公西族被灭族了,没有活人,但那对爷孙明显就……” 还未说完,他就叫出声。 “你要将我右臂捏碎了,你来驾车!” 公西仇松开手,问道:“什么爷孙?” “大概两年前,有三人过来,其中两人是装扮跟你很像的爷孙……”青年甩甩被捏疼的右臂,嘀咕,“那个老的,跟你一样不讲道理。就没见过像他一样求人办事的。” 用了点儿非常手段,让青年定期送去生活物资。他就是那会儿熟悉的山路。 公西仇:“那他们现在还在族地?” 一定是了! 肯定是阿兄带孙子/儿子回族地! 至于为何三十七八的兄长会是老人模样,他忽略。族中长明灯只剩三盏,一盏是前大祭司,一盏是阿兄,另一盏是他。 回族地的人,肯定就在二人之中! 青年道:“不在了,早走了。” “走了?何时走的?” 青年皱眉:“我怎知道?” 他才不管那对衰神何时走的。 公西仇见青年模样不似说谎,只能压下情绪,短短一段山路似度日如年那般煎熬。终于,众人在金乌落山前抵达族地。公西来小心翼翼掀开车帘,目入皆是荒凉景象。根本想象不到这是公西仇口中的世外桃源。 公西仇命令亲卫修整,收拾出一片能暂住一夜的地方,自己则带着公西来前往族中祭坛。杨英和荀姓青年也跟着凑过来。很明显,祭坛附近被人仔细收拾过。 “阿兄真回来过――” 他倏忽想起来什么。 “我去看一眼命灯,你们在此等着。” 几个跳跃便不见了人影。不是他不想带公西来去,而是供奉命灯的地方是族中禁地,族规规定没有命灯之人不允许进入。 他熟门熟路来到十几丈高的神像面前,神像身姿绰约,头戴一顶帷帽,薄纱后的眉眼一如既往地带着悲悯,额角缀着一枚精致小巧的印纹。双目微垂,双手掐诀。 公西仇恭恭敬敬行礼。 深呼吸一口气,转动神像脚下机关。 神像底座下露出一道一人高的门。 隧道以夜明珠照明,尽头是一处洞穴,洞穴四周开凿着一个又一个凹洞。每处位置都供奉着一盏精巧命灯。原本应该亮如白昼的洞穴,此时只剩三盏静静摇曳。 “三盏……真的是三盏……” 公西仇心跳如鼓。 他爹居然没骗他! 每一盏命灯灯座都刻着名字。 他轻而易举找到自己那盏。 在他旁边,也有一盏静静亮着。 公西仇小心翼翼端起自己那一盏,抱了一会儿:“我怎么会现在才发现――” 倘若早些发现,或许会不一样。 他忍着伤感,找出即墨璨那盏命灯灯座,仔细收到怀中,目光移到代表兄长的那盏。命灯火焰强劲而明亮,这意味着命灯主人生命力还很顽强。相较之下,第三盏就微弱许多,这是生命衰老、进入暮年的标志。 应该就是那位脑生反骨的前前大祭司。 “阿兄,我会找到你的。” 手指拨弄命灯火焰,灯芯温度与人体温度一致。他深深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确信兄长还好好活着就好。 他总会找到对方的。 当下最要紧的还是安顿好老父亲身后事,准备丰富的供品收买一下神灵。看在供品的份上,对他那个脑生反骨的爹宽容些。 正好,姓荀的人手足够,能白干活。 荀姓青年:“……” 呵,谁让他技不如人呢。 他忍了! 这一干就是小半个月。 公西仇第二日便亲爹骨灰坛葬入祖坟,公西来作为义女也穿上了孝服。却不知公西族的习俗跟外界迥然不同,孝服还没捂热乎就被脱下来,不需要结庐守孝吗? 公西仇一脸莫名地反问:“什么结庐守孝?他有那么多族人陪着,还缺我俩打扰?没说我俩晦气就不错了。” 他那个爹还真说得出这话,他才不上赶讨嫌。 公西来:“……” 跟简陋的葬礼不同,祭祀神灵的供品倒是五花八门,金银珠宝都被他一盘盘放上去,神色虔诚地喃喃。公西来竖起耳朵听,表情越听越�濉R甯赶悠�义兄晦气…… 真不是没有原因。 也幸亏烧成灰了。 这要全尸土葬,还不气得掀棺而起? 兄妹二人暂时在族地住下来,不同于二人的悠闲,沈棠却是过得水深火热。 起因还是祈善和祈善的仇家。 陇舞郡,治所,汝爻。 祈善啪得一声将一张卷轴拍在她面前,沈棠看看卷轴再看看他,心下打鼓。 “作甚?”语气有些虚。 祈善皮笑肉不笑:“主公不妨照着这个名单招贤纳士,一次性给善一个痛快!” 沈棠嘀咕:“……这不是养蛊么……” 简单来说,这份就是“祈善仇家大全”。沈棠手指哆嗦将它打开,从卷首到卷尾,密密麻麻都是祈善的笔迹。每个人物都有大致生平介绍,沈棠看一个哆嗦一个。 气虚道:“……这、这不太好吧……” 她发现不是自己有毒。 分明是祈善有毒! 他的仇家,还有一个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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