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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些小畜生都吃饱了,挑嘴,一时半会儿对人肉不感兴趣,我等生怕人肉烂了坏了小祖宗们的肚子,就将这些人肉丢炉灶烧了……烧了化成骨灰,也好过入了那些小畜生的肚子,入了五谷轮回吧?” 众人:“……” 这似乎很有道理,虽说两种处理方法都很极端,但两害相权取其轻。 若烧成骨灰,还能用兽骨交差。 要是暴君哪天想起来想撒师兄的骨灰玩儿,他们也好交差,风险比抗命小,还能抚慰自己的良心。思忖片刻,陆陆续续有人答应。不过,这事儿要做得隐蔽一些。 这些内侍是行宫最低微的存在,无人在意他们做什么,郑乔被行刺一事搅得行宫上下混乱一夜,竟叫他们钻空子将此事办成了。若不是担心惹火上身,他们还想立个“宴公之位”的牌位。天色渐亮,行宫也非铁桶,消息很快就插上翅膀传到了各家各户。 听到消息的人反应不一。 漠然有之,心痛有之,哂笑有之,讥嘲有之,也有兔死狐悲的,深感世道黑暗,萌生挂印弃官归隐山林的念头。不管是何种心境,他们对郑乔的恐惧都升至顶点。 狠! 太狠了! 如此真心待他师兄也被他的暴行逼得行刺。宴安背叛固然不对,但对郑乔也算仁至义尽,哪怕念在往日同窗情谊,也该给人留具全尸。居然、居然让剁了喂狗! 如此暴主,不如早早归去。 短短三四日便传到乾州边界。 说是边界也不对。 真正走出乾州还要大半日的路程。 脏兮兮的一家三口正坐在官道旁的茶肆歇脚。妇人荆钗布裙,模样憔悴虚弱,脸色蜡黄,一看便知是大病初愈或者身染重症。一侧少年也是灰头土脸,一身葛布衣衫打了几十个补丁,浑身散发着莫名恶臭。三人之中,唯独那个女童收拾得还算干净体面。 “阿娘,吃点吧……” 女童仰着头看着妇人。 少年:“阿娘现在没胃口,你多吃点,别到半路又嚷嚷饿了,可不好解决。” 说着撕开一小块饼子。 掰开才发现饼子里面居然有肉沫。 少年惊了一惊。 他要的是菜馅儿饼子啊。 抬头看向茶肆掌柜,后者笑得憨厚,少年瞬间秒懂。有些无奈地将伸出去的碎饼收回来,一口塞进自己嘴里,起身跟掌柜又重新要了一份。掌柜:“不是给你的。” 她瞧那女童生得可爱,又见妇人和少年模样,一时怜悯就换了张饼子。 少年低声解释:“掌柜好意,咱心领了。只是孩子前几日痛失生父……” 掌柜闻言才知好心办了坏事,紧跟着叹道:“唉,可怜,瞧着还这么小……” 当下这个世道,一个家庭失了成年男性,本就难熬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掌柜忙让人换来两张素饼。 少年忙道谢。 这时候,茶肆外传来马蹄声。 两名差役装扮的男子过来。 少年见了差点儿将饼子丢出去。 好悬还是忍住了,低垂头,避让两位差役。他本就是市井出身,哪怕过了一两年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有些深入骨髓的习惯很难纠正。将一个畏惧差役的斗升庶民演得毫无破绽,神色如常地回到原位位置。将素饼掰成一小块一小块,泡软了给女童吃。 因为茶肆生意还算好,位置紧俏,两个差役就被安排在了他们邻座,让少年的心蹭得一下吊了起来。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二人谈话吸引,他们提到了“宴安”。 “暴君真是越来越狠了……”高个儿差役干了一碗热腾腾的橘皮饮子。 “……可不,简直不是人,活该他众叛亲离……这词儿是这么说的吧?活该他!”矮个儿差役应和,“……连个全尸都不给人留。这还是人干得出来的?听说姓宴的以前可是辛国无双文士,现在却落得个……啧啧啧,摊上这么个师弟,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唉,听说还是剁了喂狗啊……” “他妻女好像逃了?” “说是如此。唉,被抓住就惨了哦……依着那位的性格,还不知怎么折辱她们。” 少年听得浑身一冷。 不是因为听到宴安的死讯,而是担心身边两个人会突然暴露身份…… 结果―― 妇人仅是端茶动作一顿。 只是低头贴近陶碗的时候,有清泪无声低落在碗中,入口的滋味苦涩无比。 女童则是懵懂,没听懂隔壁说了啥。 “阿兄,怎么了?” 女童不解地看他,等着投喂。 少年回过神,低声道:“没什么。” 他坐立难安地熬着,待吃得差不多了,三人这才起身,又补充了点儿路上充饥的干粮。在妇人指示下,他将原先的马车跟村中老农换了破旧的木板驴车,搭了个极其简陋的棚子用以遮风挡雨。尽管颠簸,但靠着这些伪装,一路躲过不少搜查。 暂时还算安稳。 待远离茶肆,少年才听到身后传来妇人隐忍克制的哭泣声,悲戚似痛失爱侣的孤雁。良久,待声音渐低,少年才问:“夫人,接下来咱们去哪里?宴先生的事情传到这里,想来追杀我们的也在路上了,咱们三人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要是被抓到,可就一个活口都留不下来了……” 说着,他听到了要命的马蹄声。 不能吧―― 说什么来什么? 少年的心一下顶到嗓子眼儿。 ------题外话------ (??ω??)? 上章是不是有小可爱好奇公西仇能吃啥刀子? 咋说呢―― 说刀也不算很刀。 就是孤儿院又增加一员…… _(:з」∠)_ 468:各方欲动(中) 退下,让朕来 千万别是追杀的人! 少年在心中疯狂呐喊,向上天祝祷。 “宴兴宁先生在天有灵可一定要好好保佑你的妻女啊……”顺手也保佑一下他。 少年口中嘀嘀咕咕,抬手将斗笠往下压了压。明明已经急出一身冷汗,仍不敢鞭打驴子让它跑快点。短短几息的功夫,却漫长得仿佛过了小半辈子,终于―― 一队人马飞驰而过。 看都不看他们这辆小破驴车一眼。 少年顶着嗓子眼儿的心砰得一下落地,呼出浊气:“他大爷,吓死老子了。” 万幸,虚惊一场。 不止他担心,妇人也悬着,小心掀开布帘瞥了一眼那队人马的装扮。仅一眼便断定他们的来历,一边安抚萌生困意的女儿,一边道:“这是前线八百里加急军令。” 少年这才想起领头的背后插着一面纹着“急”字旗帜,问:“前线出事了?” 又嘀咕:“还是这个节骨眼……” 莫不是跟宴先生之死有啥关系吧? 妇人:“这是必然的。” 她虽是内宅妇人,但少时接受的教育与寻常文士一致,时常与丈夫宴安讨论至深夜。关于彘王二王与郑乔三人掀起的王室内斗,夫妻二人一致觉得郑乔胜算更大。 无他,郑乔更狠。 他的手段没有下限。 论心计,二王也不是他的对手。 “兴宁身逝,郑乔表面上只是失去一个不被信任的师兄,但你知道兴宁有多少同僚、同窗、同年吗?家翁是当世名士,门生近千,兴宁少时扬名,交友广泛……” 其中不乏出仕各地豪强或自立的。 吐出前面四个字,妇人的神情肉眼可见地暗淡下来,承认丈夫身死是痛苦的,哪怕她为这一天做了两年多的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的时候,仍撕心裂肺…… “倘若辛国老国主不那么昏聩,给了外敌可乘之机,致使国破家亡。兴宁或许能成为这一代文士之首,文士一道,无人能胜他。”说到此处,妇人眼神真挚骄傲。 少年嘀咕:“宴先生看着没啥朋友。” 怎么看都不像是“交友广泛”。 妇人苦笑。 外人误解宴安助纣为虐,但作为枕边人的她很清楚,对方在走一条不被人理解的殉道之路。所求不过减少战乱,使生灵免受涂炭之苦。一切攻讦无法动摇他的道心。 但,友人不解归不解,宴安也没有帮着郑乔干伤天害理的事情,他的死会彻底点燃文士群体和郑乔的矛盾。郑乔治下本就不稳,再加上这么个隐患,有的头疼。 妇人道:“是非公道,且由后人书吧。” 少年哦了一声。 妇人继续道:“如今这局面,怕是自大自负如郑乔,也有些掌控不住了。若想保得项上人头,势必要将前线兵马调回来护卫安全,随时镇压其他冒头的大小势力。” “调回前线的兵力?” 少年怪叫一声。 “放着敌人不管啦?” 妇人摇头:“此前郑乔刻意拖延战局,其目的不过两点。其一,借此缓和他与帐下兵马的矛盾,让他们尝尝甜头,更好为自己卖命;其二,暗中打压隐隐不服管教的兵将,消磨他们的战力。至于彘王,他们集结的声势虽然大,看似气势如虹,可郑乔从头到尾不曾将其放在眼中。不过是借着外战转移己方矛盾,说白了他们就是一块磨刀石。” 一旦刀子磨好,石头还有存在必要? 少年听得目瞪口呆:“这、这样吗?” “他还抽空戏耍了十乌。” 此前十乌曾借兵给郑乔。 但这些兵马被他拿去当炮灰了。 十乌方面的如意算盘被破坏,新仇加旧恨。听闻边境国境屏障虚弱,十乌大概率会借着这次机会狗急跳墙。多方施压,郑乔这厮若还想活命,便只能速战速决。 搞定前线,收缩兵力回防。 少年嘴角微微一抽,没想到他眼中的有病之人,脑子还挺好使,可惜不用在正道上,多少人因为他的决定而无辜丧命。便听妇人说:“先转道河尹,再做打算。” “转道河尹?”少年掏出怀中藏着的宴安给的计划书,“可是宴先生打算……” “兴宁也不是什么都能算得准的。” 妇人打断少年的叨咕。 例如郑乔这事儿。 少年从善如流:“夫人说得是。” 当即便选择了转道。 心中则惦记着前线的事儿,也不知道那道八百里加急军令啥内容。 直觉告诉他,不是啥好东西。 说是八百里加急,实际上的传信速度比这个快不少,毕竟武胆武者的战马跟活的战马不同,前者只要有足够武气供应,就不存在疲累降速。能一路疾驰至目的地。 “报――” “加急军令!” 为首的武胆武者右手高举“急”字战旗,一路畅通无阻,奔至大营主帐。 统帅正在营帐与众将士饮酒作乐,最近对面那尊煞神蛮子被调回去了,故而战事不吃紧,赢多输少,每日闲得除了练兵就是饮酒放松。还未彻底尽兴,军令抵达。 吓得统帅一个激灵,微醺酒意彻底散光,恭恭敬敬接过那封上了火漆的军令。 一打开,一目十行扫过。 统帅脸色古怪起来。 一侧,幕僚将士等得紧张。 “元帅,上头写了啥?” 有武将等不及催促。 统帅将写着军令的简书递出去,同时将夹在其中的密信卷起收入怀中保存好,说道:“你们瞧了就知道了。嘿,国主这是给咱们送军功来啦,咱可有热闹看了。” 众人定睛一瞧。 竟是不计代价策反敌将公西仇。 “那个蛮子……也就能打了些,论实权可没多少。且不说能不能策反他,即便能策反了,于我等也没什么好处。”撞型号了呀!大家都是武胆武者,军功兵马就这么多。 他得到多了,他们的好处就少了。 公西仇是出了名的斗将专业户。 打很能打,统兵却不见几次。 一来二去大家都看清了。 合着就是个没实际兵权的高级打手,稍微好点的大头兵,策反他的收益不大。蛮子就是蛮子,果真屁事儿不懂。这么被亏待还待着,换做他们早就挂印弃官。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策反他…… 目前看来,有害无利。 ------题外话------ (●'?'●)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 靓棠妹,两千兵马爆锤十乌王都。 呆阿年,单枪匹马反手杀兄弑父。 469:各方欲动(下) 退下,让朕来 “这是国主的意思,我等照办即可。” 虽然统帅也不信策反公西仇能有多大好处,但他深知违抗郑乔命令的下场。 再者,这一仗也打得够久了。 一旦抢先拿下首功,好处还能少了? 统帅发话,众将士自不敢再言。 只是,一想到要跟那个只会逞凶斗狠的蛮子共事,心中多少有些不快。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庚国,彘王统辖治下。 “啊欠――” 响亮的喷嚏声能从左厢传到右厢。 “这又是谁念着我呢?” 满头发辫的青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右臂腋下夹着造型狰狞威风的兜鍪,径直穿过前廊,半路上被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抬手揉鼻,随手将兜鍪丢给仆从。 副手属官紧赶慢赶跟上他步子。 “你坐下,站着挡我光了。” 公西仇冲他挥手。 属官只好落座,斟酌着如何开口。 还未组织好语言,身姿婀娜的妙龄女子端着热饮迈入前厅:“将军,请用。” 属官挤出一抹笑道谢。 别看此女只是公西仇义父在一两年前赏赐下来的舞姬,可她跟在公西仇身边,纵无姬妾之名,但后院杂事都由她一人打理,很是受宠,在外人看来也算半个女主人。 枕头风嘛…… 作为下属的他也怕的。 得罪上司的女人等同于得罪上司。 公西仇可懒得理会他脑补啥稀奇古怪的东西,问:“今日可有其他军务?” 他一向只管打仗不管军务,加之没啥实权、事情少,一般交由专人替他打理。如此,他的义父义兄也放心,公西仇这边也乐得清闲,修炼可比跟文书打交道香得多。 属官摇头:“并无。” 公西仇仰头牛饮,一口干光一杯。 “没事儿来找吾作甚?” 属官被问得一怔,神色无奈又带着点儿期待:“少将军,可有收到出战消息?” 公西仇闲得盘起了腿。 往嘴里丢小食。 “没有,怎么,你有收到风声?” 跟摆烂达人的他不同,属官还挺有事业心,每日不是练兵就是在练兵路上。公西仇稍微清闲点,他就露出一副“少将军再歇下去要荒废武力”的表情,看得人牙疼。 带头内卷第一人。 属官叹气皱眉。 “少将军,这可如何是好?” 武将不打仗,天天在后方坐冷板凳,等着发霉种蘑菇吗?偏偏自家少将军对此并不热忱,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前线敌将一群软脚虾,经不起他全力以赴,浪费时间。 公西仇看着他就想皱眉,反问:“如何不好?一把剑,该出鞘的时候自然会出鞘,除非执剑之人手中还有更锋利的选择。跑前线打仗也怪没意思的,玛玛又不在。” 跟一群弱鸡打架,于修行无益。 属官被他怼得哑然。 公西仇:“今日去上朝,光听一群老掉牙的朝臣坐那里掰扯,诸如谁家又多纳了小妾,谁家儿子又犯事儿,哪个朝臣在父母孝期搞大侍女肚子。打仗这事儿,没人提。想来是前线安稳得很,一时半会儿用不到你家将军。你要闲得没事陪我耍两把珠子……” 唉,没有玩伴是真的无聊。 下人技术不好,虐菜多了也腻。 属官:“……” 他今日过来图个啥? 有心劝自家少将军跟他义父“撒撒娇”,肯定能将他调回前线,毕竟武胆武者就是为战场而生的存在,整天窝在后方跟下人打珠子就是暴殄天物,还会惹外人耻笑。 奈何自家少将军不以为意。 他被抓着打了一下午珠子。 最后也不留他吃个饭。 属官又气又无奈。 最后由那名“女主人”送他出门。 属官语重心长:“若有机会可多劝劝少将军,大丈夫生于世,当立不世之功。” 女子内心苦笑一声,面上还得答应。 “这是自然。” 冬日的白昼格外得短。 天色刚暗沉,前厅紧跟着亮起烛火。 打了一下午珠子的青年,正坐姿随意地翻阅着生涩难懂的书简。书简上的内容皆由青年母族特有的异族文字写就,据闻当今天下还认得这种文字的,两只手数得清。 女子发现此时的青年看着格外稳重,仿佛下午幼稚打珠子的是另一个人。 公西仇抬眼:“不需要人,下去吧。” 女子迟疑地不肯走:“有一事儿……” 公西仇放下手中书简。 “说来便是。” 女子这才交代:“府上清了一批眼线,人手便有些不够用,今早想出去物色几个合适的,意外遇见曾与奴家有恩的恩人……见恩人落难便自作主张,偷偷收留……” 见女子神色有异,公西仇便猜到这位“恩人”的身份怕有些问题:“男丁?” 女子出身孝城。 跟孝城沾边的男丁,确实麻烦。 十有九是那场灾难的漏网之鱼,藏在府上,往大了说就是藏匿犯人。 不过,他认识女子也有时间了。 知道她不是没分寸的。 便耐心等着她继续解释。 女子果然摇头:“不是,是女眷。” 公西仇神色和缓些许。 男丁跟女眷,严重情况完全不同,而且公西仇对异性的包容度比同性高得多。 “人在哪里?” “正藏在奴婢房中。”她顿了一顿,轻声道,“伤得很重,那位女郎原也是将门出身,只是其父一朝兵败……有一事,奴婢要跟你坦白,其父……似是将军手下败将……” “如此,那就由你好好照顾着。待她伤势痊愈了,再做打算。府上眼线复杂,不是什么安全去处,兴许过一阵,我又被调去前线,照拂不到你们,得尽早留后手。” 公西仇没斩草除根的意思。 战场对垒,只分胜负。 堂堂正正大丈夫,对失了依仗又吃尽苦头的女眷赶尽杀绝,算什么英雄好汉? 女子深深一福礼。 “多谢将军。” 之后小半月,公西仇日常照旧。 早上上朝打卡,打哈欠听八卦。 下午睡觉、打珠子、谱曲。 晚上修炼。 府上唯一不和谐的是,有起夜的仆从婢女说深更半夜会看到类似蛇影的东西一蹿而过,吓得他们三魂七魄飞一半。 定睛一看又啥也没有。 公西仇捏住梁上小蛇的七寸。 后者在他手中融为文气,紧跟着舒展化为一张浅绿色的雅致信笺。轻嗅,还能嗅到些许令人神智迷乱的甜香。公西仇冷着脸,另一手举着烛台仔细看,一目十行。 上面都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 皆由熟悉的本族文字书写。 诸如郑乔痛杀师兄宴安。 诸如辛国境内有势力打出旗帜,讨伐无道暴主,响应者众,在最短时间内席卷各州郡,连天海吴贤等势力加入其中。 之后便是各家兵力调动。 等他看完也没瞧见沈棠的名字,甚至连陇舞郡的只言片语都无。稀奇,如此热闹,以玛玛的性格居然不掺和一脚? 公西仇弹指打散信笺。 低声嘀咕:“总弄来些无用的……” 蓦地,抬手一掌。那道掌风正好与穿破窗纸的利箭相撞。看着被打落在地的箭矢,箭头还扎了一封信,公西仇随手将其吸来。展开信纸,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 ------题外话------ (??ω ??)? 修改了一个小小BUG 470:来者犹可追 退下,让朕来 “咳咳咳――咳咳――” 微弱的咳嗽声断断续续从后院侧厢传来,睡在外间的女人听到动静,披衣起身。屋内紧跟着亮起烛光,驱散沉重阴寒的黑暗。凑近了,还能听到病患细碎呢喃声。 “水、水……水……” 女人温声道:“水来了。” 说着小心翼翼将床榻上的病患扶起来,让她能侧着头,小口小口抿着温热的水。随着液体淌过喉咙,短暂缓解那股烈火灼烧般的干涩。她动了动唇,小口改为大口。 不一会儿,一碗温水见底。 病患也稍稍恢复了意识。 “敢问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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