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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民都眼巴巴盼着每日锣声响起,好给自家人抢个机会。 小吏道:“急甚?” “俺们不急还能催你?” 小吏也不恼,只是笑骂了一句。 “催催催,再催,单不让你听。” 整日跟这些饥民打交道,一来二去也混了个半熟,围上来的其他人哄笑开来。 又一人问:“好事坏事?” 小吏一听板起了脸,道:“浑说!沈君治下还能有坏事?今日可是天大的好事情,以后结算工钱可以领‘房条’了,还有不多的‘布条’、‘油条’、‘酒条’、‘糖条’、‘饼条’……” 一圈人听得众脸蒙圈。 他们就听到什么条条条条…… 小吏只得一一解释它们的用途。 众人心里打着鼓。 这个什么条,完全没听过啊。 没听过就对了…… 他们这些老官吏也没听说过。 这些花样据说都是沈君弄出来的。 沈・背锅・棠:“……” 天地良心,“房条”的确是她的提议,但后面乱七八糟的“条”可不是,完全是祈善、褚曜几个依葫芦画瓢、一举反三搞出来的。 因为他们发现饥民吃饱了饭,手中还有一点儿余钱,但根本不舍得拿出来用。 钱不能流通,对河尹有害无利。 为了刺激庶民将“钱”花出去,也为了鼓励大老远将货品从外地运回来的商贾,于是由治所出面将他们手中的货买过来,再摆放在特定的铺子。庶民用“条”去兑换还能获得不小的优惠,特别是饼、糖、酒,实惠。 至于“饼条”、“糖条”、“酒条”所需的货物,则由主公私下免费提供。 _(:з)∠?)_ 穷,能省一笔开支是一笔。 小吏讲得激情四射,围观庶民听得依旧懵逼,到了这天结算工钱才发现,确实多了各种五花八门的“条”。大部分饥民比较谨慎,都没选择“条”,依旧按照老法子结算。 但也有一部分尝到“勇于尝试”甜头的人,选择大胆相信沈君。 ------题外话------ (’?’)シ┳━┳ 割韭菜的镰刀,还有比房地产更锋利的吗? 313:运动会项目(四) 退下,让朕来 “欺人太甚!” “实在是欺人太甚!” 赵奉的属官刚靠近帐篷就听到自家将军在里头叨叨什么,话虽然是气话,但语气听着没什么怒火。他放心地稳了稳心神,正欲通报一声,帐篷内传来赵奉不满的话音。。。 “进来!杵在外头喝西北风呢?” 心腹属官好笑地掀开帐幕。 他调侃道:“方才听将军在说什么‘欺人太甚’,可是那位沈君又给您出难题了?” 外头寒风呼啸。 帐篷内却是暖意融融。 赵奉更是大大咧咧地光着膀子――武胆武者就是这么任性,抗冻能力一流――坐在临时搭建的宽敞床榻之上,泡脚的木盆飘起氤氲雾气,手边放着卷虚掩的简书。 赵奉见他来,指着一边的席垫位置。 说道:“刁难倒是不曾有,只是……” 赵奉的表情一言难尽。 想他好歹也是主公吴贤帐下六骁将之一,年轻时候便闯下名声的武胆武者,能征善战的一把好手。为报沈棠阵前救命之恩,带着一千私属部曲跟着沈棠来到河尹郡。 “本将军来报恩,或许就是个错误的决定!”他双手拧干热腾腾的布巾,一边擦脚一边嘴里抱怨,“也就一开始宰了几个土匪,这些日子不是在拆房就是开着战车搬运残骸,现在还让人去犁地!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想我也是堂堂十二等左更……” 真是没受过这种委屈! 心腹属官:“……” 他垂下眼睑看了一眼自家将军那一盆洗脚水――水底浑浊,全是洗下来的泥沙。 嘴角似不受控制地勾了勾。 自家这位赵将军嘴上说得很抗拒,但行动上却非常配合。赵奉注意到心腹属官的视线,老脸微微一红,说道:“瞧甚?你家将军能拒绝吗?可恨!那共叔半步也不拒绝!浑然没有一丝武胆武者该有的骄傲……” 犁地,那不是耕牛的活儿吗? 真让武胆武者当牛做马了…… 赵奉嘴里碎碎念。 心腹属官心下无奈地摇头。共叔武效忠沈君,沈君的命令他自然不能违抗,自家将军是来报恩的,属于“贵客”。若是将军态度坚定地拒绝,沈君也不可能强迫他去犁地。 说到底,还是将军太好说话。 心腹属官好奇:“将军犁了多少亩?” 赵奉下意识回答:“不多,五十来亩。” 语气还带着点儿小小的骄傲。 可不! 他跟共叔武比赛较劲儿。 最后还是他力压共叔武拔得头筹。 心腹属官闻言,倒吸了口冷气。 一时嘴快的赵奉:“……” 心腹属官却没有注意他脸上那点儿僵硬――毕竟,一个十等左庶长和一个十二等左更比赛犁地,实在没什么好骄傲的。 骄傲什么? 骄傲自己比耕牛还能干吗? 这置武胆武者的尊严信仰于何地! 心腹属官惊得破了声:“五十来亩?” 赵奉道:“对啊。” 这还是小半天的工作量呢。 犁一块地,要求还不少。 深度不能低于十寸,以“耕通、耕细、耙平”为作业标准,还附带秸秆粉碎业务,索性施肥以及田地上的野草残枝有专人收拾。他和共叔武为了保证犁地质量,还要注意出招的力道方向,保证翻转良好,犁地笔直,地表平整,力求不漏耕一寸土地…… 地头整齐,地脚耕好。 为了做到这一点,他们在田地上将十八般武艺都轮换了个遍,累身又累心。 赵奉都快总结出一套耕地经验了。 他恶狠狠地拧着布巾。 心里气得牙痒痒。 心腹属官道:“这、这着实惊人。” 在他的记忆里,一般都是耕牛拖着沉重的直辕木犁,慢悠悠甩着牛尾巴,不慌不忙地帮着农户犁地。加之直辕木犁笨重,回转困难,耕地效率有多低,可想而知。 耕牛还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的。 一般是多少户人家一块儿共用。 犁地一阵子就要休息几日。 赶上农忙高峰期,庶民就算用人力背犁耕地也不能让耕牛超额工作,因为它的命比庶民更加贵重。耕作效率非常低,庶民劳作一整年下来,一家老小还是要饿着肚子。 自家将军只出去大半日而已,回来居然告诉他犁好了五十来亩? 真是五十来亩,不是五十来分? 他一再跟赵奉确认。 赵奉也好脾气地再三肯定回答。 看到心腹属官的表情,他也猜到了什么,嘀咕道:“便是有这个能力又如何?做到这点至少也得十等左庶长,实力稍微低些,干不了这么多的活儿……” 别看劳作的时间不长,但耕地要求多啊。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他丹府武气空了两回,要不是有褚曜帮忙恢复,他今天就不是自己骑马回来而是被人背回来了。 谁能为了耕好五十来亩地,请一个十等左庶长和二品上中文心文士出手? 也就是自己来报恩(自投罗网),共叔武无法拒绝他那位主公,褚无晦任由沈君胡来――才有俩武胆武者耕地一幕。 五十亩地才多少产出利润? 心腹属官却不这么想,他道:“其他武胆武者是做不到将军那般短时间耕那么多地,但可以分作几天,或者多派遣一些武胆武者,诸如末流公士、二等上造……” 赵奉闻言嗤笑了一声。 将拧干的布巾丢到一边,起身。 “事情可没那么简单,多少武胆武者修炼不是图个人上人?谋个体面正经的活儿,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谁愿意举一家之力,数年苦修,最后跑去泥地打滚儿?” 赵奉对此看得非常清楚。 他是出于报恩恩情不好拒绝。 再加上沈棠是请自己帮忙,而不是刻意羞辱自己,也没有让他在田间常干的意思。 赵奉愿意去干,也是出于“游戏”心理,纯粹跟共叔武较劲儿打发时间罢了。 其他的武胆武者呢? 愿意的,寥寥无几。 缺少粮食? 攻打有粮食的就行。 抢夺可比老老实实耕作效率高。 以前也不是没有君主异想天开让武胆武者这么干,但结果不是高级武胆武者离心、反叛,便是勤于耕作、疏于修炼,最后被邻国所灭。这世道,强大才是一切的根本! 再者―― 因为频繁的天灾人祸的影响,十年之中有三年丰收都极为少见,剩下多是灾年……一亩地的产出实在是太少,那点儿价值根本不配武胆武者“纡尊降贵”。 心腹属官闻此,不再多言。 赵奉又问:“你此番来作甚?” 跳过先前的话题。 心腹属官这才想起来自己干嘛的。 “给将军送酒来着。” 赵奉道:“酒?” 酒都是用粮食酿造的。 那可是“奢侈品”,浮姑城这穷地方连买都没地方买,也就沈君那边有不少美酒。 赵奉想喝了就去讨要。 不过,考虑沈君的经济拮据,他也尽量克制自己的饮酒量。仔细数来,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喝过了。心腹属官带来的几个坛子,里头居然装着酒?那他不客气了。 “这酒怎么像是沈君的?” 赵奉一尝就尝出来问题。 酒水不可多得,美酒更是少有。 自打离开主公吴贤,他只在沈君这边尝到这样上佳品质的美酒。这些酒水,不是浮姑几家地头蛇的酒窖珍藏便是沈君的。 猜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谁知心腹属官的回答却不是,他道:“不是,用‘酒条’在‘浮姑百货杂铺’买的。” 赵奉诧然:“浮姑百货杂铺?” 仅从字面上理解,赵奉知道这是什么,但据他的了解,浮姑城好像没这地儿啊。 心腹属官笑道:“这两日下了工,沈君那边给结算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条,属下去了解后,跟一群兄弟一块儿凑够了‘酒条’,去浮姑百货杂铺给您换来了几坛美酒。” 浮姑百货杂铺隶属于治所。 店铺虽简陋,但卖的东西倒是不少。 除了少部分物件,大部分都是每日限量供应,而且只能用每日下工结算的“条子”购买。每一日,店铺门前还会竖着一个牌子,写着今日有优惠的商品,价格很实惠。 赵奉带来的一千人,沈棠要管着他们的饭,每日干活也会给予一定的工钱。 兵卒没地方花,手中有不少条子。 心腹属官无意间进了那家临时搭建的“浮姑百货杂铺”,还真在里面看到不少好东西,特别是美酒的标价,更是心动。这两日都被他抢走了,跟一帮兄弟分着喝,美! 还剩了两坛跟赵奉将军分享。 赵奉嘀咕:“倒是新奇。” 确实是非常新奇。 浮姑百货杂铺初时无人问津。 即便有人来兑换,也是兑换饼子,拿回家给家人吃,之后有人壮着胆子进去,发现里头的物件可真不少。关键是价格比其他地方便宜小一成,想多买还买不了呢。 说是不能影响其他商贾的利益。 每日限量供应。 而且还要拿着相应的“条子”来换。 不止如此,每日还有“特惠商品”。 有人掰着手指算了算―― 一算,彻底心动了。 不买就是亏钱! 特别是“布”、“盐”等物件,那都是必须要采购的,趁着活动买了划算。再加上小吏走街串巷、敲锣打鼓地宣传,其他商品也逐渐入了庶民的眼,店铺内客流量肉眼可见地增多。每日一下工,便有攥着各式条子的庶民进来兑换需要的物品…… 甚至还有庶民用自家的东西跟其他工友交换等价的条子,各取所需。 浮姑百货杂铺最难买,或者说价格最高的,便是货架最高处的“房子”! 所需“房条”太多了! 但真正折算下来,这却是最实惠的。 地段从浮姑城西南角到东北角,面积从三口一家到三进、五进,它们陈列在浮姑百货杂铺最显眼的地方。几乎每个从门口进来的客人都能看到它们的身影…… “来三张饼子……” “一匹粗布……” “还有没有盐?” “打三两油。” “鞋呢?鞋已经卖完了?” 浮姑百货杂铺之外。 下了工的庶民已经排起长队。 一个出口,一个入口。 店铺两侧还有一看就不好惹的青壮看守,柜台后面的是个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头发灰白不少,但看着精神面貌还不错。尽管穿着朴素,但给人的感觉却比门口那两个青壮还要不好惹。赵奉看到此人,怔了下。 愕然唤道:“杨公怎在此处?” 是的,柜台后的中年男人就是杨都尉。 虽说伤势已经完全养好,但毕竟元气大伤过,如今又没了武气护体,加之天气寒冷,他每隔一阵就要病一回。赵奉已经好几日不见他身影,没想到再见会在此处。 杨都尉抬眼,神色淡淡。 问道:“要买什么?” 下一句才是回答赵奉问题。 “找点儿事情做,总不能当个闲人。” 他病上一回,抓药还要不少钱。 总不能全指望沈君照拂,也不能给以前的下属袍泽添麻烦,杨都尉感觉自己都快闷出毛病了。又听说沈棠搞了个浮姑百货杂铺,便主动请缨来帮忙,心里能舒坦点。 杨都尉也不觉得自己丢人。 人到中年混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架子放不下的,活儿还清闲,倒适合他。 待天气稍微暖一些,再帮着沈棠练练兵――他人是不能打了,但练兵的经验都还在脑子里,也不算完全废物――现在先在这里干点儿活,免得自己闲下来就东想西想。 赵奉看着神色淡然,周身颇有些返璞归真之意的杨都尉,心下不是滋味。 杨都尉武胆虽然废了,但武意反而涨了不少,倘若根基没毁,实力应该会有长足进步……唉,可惜了。赵奉收敛眼底的情绪,神色如常道:“来换酒的,我没来迟吧?” 据说每一种都是限量供应,若来迟,可就被自己底下那一伙兄弟换走了。 杨都尉看了一眼册子库存。 道:“还有两坛杜康。” 他顿了顿:“据说有十八年了。” 那可是好东西。 年份足,滋味醇厚。 赵奉自然不会错过。 当即便掏出足够的“酒条”。 杨都尉揶揄道:“从哪儿搜刮来的?” 赵奉虎着脸,反驳道:“浑说!全是底下兄弟孝敬上来的,怎么能说是搜刮?” 再说了,其中有一半都是他自己辛苦耕地换来的,杨都尉这话分明是诬赖! 杨都尉笑而不语,给他取来,随口一问:“过十来日,有个活动,你去看不?” ------题外话------ ∑(っ°Д°;)っ 吓死我了,家里无线网突然罢工了好一会儿,还以为赶不上了。 虚惊一场。 314:运动会项目(五) 退下,让朕来 “活动?什么活动?” 赵奉这阵子被沈棠到处使唤。 不是在拆迁搬砖就是在耕地劳作,再加上他毕竟不是沈棠的班底,过度关注浮姑城境况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例如他作为主公吴贤的眼线监视沈君――他还真不知道沈棠最近又有什么大动作,下意识拧眉。。。 他担心这事儿又跟自己有关……被使唤也就罢了,怕就怕消息传回去会被人笑话。 赵奉是跟着秦礼半路投靠吴贤的。 根子上来说,不如吴贤其他几个帐下骁将那般“纯正”,实力高强的武胆武者总有那么些傲气,赵奉跟其他几个相处不算很融洽。若是被他们几个知道,难免又生波折。 他习惯性紧张。 杨都尉却像是没看到他的异色。 淡笑:“嗯,据说会十分热闹。” 这消息还闹得不小,连杨都尉这样独来独往的也听了好几耳朵,被勾起兴趣。 赵奉默默记下这件小事。 伸手接过两坛据说有十八年的杜康珍藏,点头,得了好酒还不忘表示一二,开口邀请杨都尉:“若真有意思,那是得凑个热闹。杨公几时下工,你我不如喝上两盅?” 杨都尉:“随时都行。” 有人邀请喝酒,他也不想拒绝。 抬手招来一人替自己的班,与赵奉去临街食肆找了一张桌子,点了两盘小菜。 浮姑穷啊,城内物资匮乏得很。 便是食肆也没多少好菜。 所幸美酒佳酿足够好,弥补不足。 一口杜康下肚,赵奉道:“确实是好酒,但怎么跟在沈君那边喝到的一模一样?” 这坛杜康酒不似新酿。 酒水清冽碧透,味道绵长回甘。 还未凑近便能嗅到浓烈扑鼻的酒香。 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佳酿。 只是―― “这杜康真有十八年?” 赵奉对这个问题非常好奇。 杨都尉道:“库存册子是这么写的。” 赵奉手中酒盅顿了顿,表情一滞。 又问:“可有其他美酒?” 杨都尉道:“有。” 赵奉问:“多少年的?” 杨都尉回答:“俱是十八年的。” 说完,又重复一句。 “库存册子是这么写的。” 赵奉:“……” 一时间,他的心情很复杂。 那种心情就好比自己花99买了标价999的商品,正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占了便宜,结果一扭头,店家又放上9.9的标签牌子…… 不用多言,这绝对也是沈君的手段。 被赵奉念叨的沈君,此时的心情也不甚美妙,甚至称得上“暴跳如雷”。 顾池看着几乎要抱头贴墙走的小吏,心下狐疑,出言拦住:“这是怎得了?” 小吏见是顾池,长长舒了一口气。 叉手见礼:“顾先生。” 小吏小心翼翼往远处沈棠的办公方向偷瞄,眼角眉梢带着些许的畏惧,这才回答道:“是沈君,沈君这会儿心情有些不愉。” 他斟酌着描述沈棠的情况。 顾池问:“主公为何心情不愉?” 他跟沈棠私下也算“狼狈为奸”式的“心有灵犀”,后者总喜欢借他的口说些不符合她表面光风霁月人设的“馊主意”。懒得开口,连吩咐他办什么事情都是在心里叨叨。 顾池能窥探到外人看不到的“沈君的另一面”――例如,在外人看来温和开朗、粗枝大叶的沈君,其实相当内敛克制。 对自己人,她不吝啬笑容喜悦的同时,又极其“吝啬”真实的负面情绪。若非情绪达到谋个临界值,她再愤怒也会克制,而不是连小吏都被吓得噤若寒蝉、如临大敌。 这可太少见了。 小吏小声道:“似乎因为上次的事情。” 顾池不解:“上次的事情?” 小吏提醒他:“朱家村。” “朱家村那伙人不是都发落完了?” 小吏说道:“朱家村那一伙是解决了,但虞紫小娘子的阿娘不是曾被卖到庄家村?沈君也派了人去了一趟庄家村……” 顾池翻了翻记忆,的确有这桩事情。 虞紫的母亲,被略卖人被卖给庄家村的父子三人,但因为虞美人始终不肯就范,三年都不曾生下父子三人期望的子嗣,于是被退货回去。三人又从略卖人,也就是虞紫的阿翁阿婆手中换了另一个愚痴的妇人。 沈棠派出去的人救下这名妇人。 一番探查,发现妇人被朱氏老夫妇略卖前,有正经丈夫,她的丈夫是个猎户,始终没放弃找寻她。猎户听闻此事找了过来,准备要回妻子,上告庄老赖头父子三人。 原本还要上告朱氏老夫妇,但朱氏老夫妇已经去找阎王爷报道了。 上告过程并不顺利。 受到了一些小小的阻挠。 顾池仔细听完,说道:“着实可恨,但还不至于让主公这般大动肝火――” 这桩案子清晰明了。 应该是不会有其他反转的。 庄家村老赖头三个一个都别想逃。 “真正让沈君动肝火的不是这案子,是阻挠这案子的几个刁民。那猎户之妻被两度易手,陷身魔窟一十六载,期间被迫产下五子一女,最年长的孩子也已经十五岁……”小吏压低声音道,“沈君要清算,结果最年长的孩子上告陈情,希望宽宥……” 顾池闻言,眉头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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