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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呛。 被捞上来的时候,只剩半口气。 沈棠觉得有些悬,凑近看了两眼,抬头问祈善他们:“伤势这么重,她还能救回来么?” 顾池道:“应该可以。” 正所谓久病成医,顾池作为常年跟药罐子打交道的人,同时也是众人中医术最好的一个,身上常备各种救命丸子。 眼前少女伤势看着重,但伤口没染上污秽,只需保住心脉,止血,再用文气或者武气助其伤口愈合,理论上可以拉回来。 沈棠侧开身子给顾池让路,看着少女身上这些伤口,一侧的林风动容又怜悯地道:“也不知下手的歹徒是谁,如此对待一个弱女子……万幸万幸碰上了郎君,捡回一条命。” 沈棠拍她脑袋,林风不解:“郎君?” “歹徒是谁我不知道,但她可不是什么弱女子。”沈棠好笑地握起女子的手,将她手心亮给林风瞧,解释道,“你看看这些茧子,一点儿不像是干重活留下的,倒像是常年握刀拔剑的痕迹,再捏她的筋骨肌肉……” 沈棠捏了一下女子肱二头肌的位置。 莫说是养在深闺的女子,便是常年劳作的农家女也练不出啊。要知道因为先天限制,女子肌肉比男子更加难锻炼。很明显,这少女多半是个练家子,身体速度相当可以。 不然也不可能扛着这么重的伤势,在水里飘得皮肤都发皱了,还能留着半口气。 林风惊诧地瞪圆眼睛,她实在是忍不住好奇,手痒学着沈棠戳一戳少女的手臂,再捏一捏自己手臂软软的肉肉,果然不同。 褚曜猜测:“或许是个女盗。” 林风问:“为何不是个女侠?” 褚曜冲着少女衣裳勾着的金银首饰,道:“普通百姓的穿着,却身怀这种贵重物件。” 林风咕囔道:“也可能是劫富济贫。” 待少女气息稍稍稳定,沈棠让人将她移到马车上,又让个老妇人帮忙照顾。正好休息得差不多了,一行人继续启程赶路。争取在天黑之前抵达下一个适合夜宿落脚的地方。 沈棠身强体壮,睡哪儿都能凑合,但那些普通百姓不行,要是拖着病体赶路就更难了。 冬日的天黑得格外早。 夜色渐黑。 士兵开始埋锅造饭。 用过干粮,有了足够的饱腹感,众人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夜巡的夜巡,抓紧时间修养的修养。沈棠闲着无聊,借着篝火翻了翻账册,挖出来的税银已经全部记录在内。 光看账册数目,沈棠着实不算穷。 奈何吃饭的嘴有几千张。 抵达河尹之后,还得解决当地问题,吸纳流民,基础建设,发展经济,恢复民生…… 每项都需要烧钱烧粮,沈棠这点家底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真是一睁眼就愁钱。 ε=(′ο`*)))唉。 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 沈棠将账目看了一遍又一遍。 恨不得自己多看一遍财能翻倍。 顾池道:“翻不了的。” 沈棠新下翻白眼:“你又听我心声。” 顾池嚼着带着焦香的饼子,道:“沈郎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这文士之道不受控制。” 指望他不听? 不如指望沈棠自力更生,主动收敛。 沈棠可不干。 刻意放空心神太耗损精力。 她问:“望潮可有快速来钱的路子?” “不止沈郎想知道,在下也想知道。其实――如果沈郎豁得出去,效仿彘王叛军,倒是不错的选择。”顾池见沈棠神色一变,笑着道,“你先别生气,且听我慢慢道来。” 沈棠:“你说,我听。” 顾池道:“河尹境内势力错综复杂,几乎没有谁的手是干净的。他们既然是‘恶’,沈郎何不‘替天行道’?惩奸除恶?既能用他们的钱库解了燃眉之急,还能替百姓除了毒瘤。” 沈棠闻言挑眉,未置可否。 顾池继续洋洋洒洒道:“当然,也不是让沈郎不分青红皂白大开杀戒,只要你杀的是大部分百姓都想他们死的,沈郎便是正义的一方。不损名声,不违道义,岂不妙哉?” 沈棠依旧没有出声表态。 不过,作为能清楚听到沈棠心声的顾池,他知道沈棠的真正心思,也不怕沈棠不心动。 这是他一人的阴毒主意??? 不不不,他只是替沈棠说了出来而已。 是的,这完全是沈棠自己的打算。 特别是听了林风那句“劫富济贫”之后,沈棠便想着要不要,从敌人身上刮油水。敌人从哪里来?河尹上下,任何一个阻拦她、反对她、想要她命的人! 顾池听了个完整,也是头一次觉得沈棠的心思如此契合他的心意,再聒噪他都忍了。 沈棠为何不肯直言? 不外乎是担心褚曜几个不答应。 毕竟,不管“劫富济贫”四个字多么冠冕堂皇,本质都是劫掠,她担心褚曜几个会反对。 沈棠不好说,那他就好心帮着说了。 只是―― 沈棠:“再说,只要没穷到那份上。” 前面半句的时候,顾池笑容微僵。 后面半句的时候,顾池笑容愈盛。 为啥? 因为沈棠距离“穷到那份上”也快了。 沈棠被他的笑容看得略有些不自然,顾池主动请缨:“沈郎可有顾某帮忙的地方?” 只差告诉沈棠,跟他不用演戏。 沈棠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账册书页。 她道:“正好有一桩。” 顾池道:“说来听听?” 沈棠:“不知元良三人是何想法。” 让顾池帮忙去打听打听口风。 若三人反对,或一人赞同二人反对,沈棠也要慎重考虑――这不是唯一的选择,沈棠犯不着因为这个跟祈善他们闹不快。 谁料,顾池却哂笑了一声,道:“沈郎未免将文心谋士的心,想得过于干净了些。” 不熟悉的康时不好说,但褚曜和祈善两个人,底线和道德着实没那么高,沈棠这个点子,他们听了或许举双手双脚赞同。 甚至,可能她不提,他们也有心这么干。 沈棠:“……” 不待顾池再说什么。 林风小喘着跑了过来。 “郎君郎君,那位女郎醒来了。” 沈棠放下手中账册。 “醒来了?” 那位女侠(女盗)的身子骨着实不错。 白素睁开眼睛的时候,朦胧的篝火橘光顺着车厢竹帘缝隙投入车内,她第一眼看到的是模糊的车厢顶。她尝试着动一动手脚,强烈的钝疼从身体各处传到她的大脑。 她吃痛得“嘶”了一声。 停下试图起身的动作。 昏迷前的一幕幕走马观花一般在眼前快速闪现,紧跟着有个妇人掀开车帘看到她苏醒,转身嚷嚷了什么。白素精力不济,听得不甚清晰,她闭上眼睛,调整气息。 脑中飞速转着。 看这情形,自己是被人救了? 啧,自己真是命大。 半只脚都踏进阎罗殿了,还能爬出来。 没一会儿,不同的脚步声朝自己靠近。 昏暗的车厢内光线亮了许多。 白素不适应地眯了眯眼。 却见一名一脸病气、气血两虚的青年将手搭在自己脉上,白素微微垂眼,并未吱声,只是心里不由得嘀咕――这人自己都一副病恹恹、命不久矣的模样,医术靠谱? 顾池:“……” 听到这段心声,眼神有点儿危险。 他放下女子的手腕。 对着沈棠道:“问题不大。” 白素闻言睁开眼睛,循着青年(顾池)的视线,看到一名唇红齿白、轮廓深邃的俊俏小娘子。看模样应该十二三岁,五官较之常人更加深邃立体,相貌属于明艳动人风格。 总之,是个能令人一眼惊艳的长相。 白素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再看青年对小娘子的态度,想来这位小娘子才是主家。 她尝试张口,嗓音沙哑又虚弱。与她英气相貌不同的是,她的嗓音又甜又软,比所谓“吴侬软语”还要软糯三分,用沈棠的话来说就是“夹着嗓子”,声音年纪跟林风差不多。 还真是―― 反差巨大啊。 “可是恩人救了奴家?” 沈棠如实说:“是手底下的人去溪边饮水看到了你,将你捞上来才发现还有气儿。” 白素忍着伤痛起身。 “多谢恩人救命之恩。” 不管捞人的是谁,都是沈棠帐下之人,那么这份救命之恩按照惯例也按在她头上。 沈棠没在这问题上较真,她只关心少女经历什么,为何会受重伤,飘在溪水之中? 白素眨了眨眼,软糯糯地道:“奴家姓黑,本是附近深山小村一名农家女……那日不幸遭遇歹徒,为求清白奋力抵抗,被逼投水……若非恩公相救,怕是、怕是已经……” 沈棠看向顾池。 她看起来像长了一张很好骗的脸? 顾池压下上扬的嘴角。 由他当了这个恶人。 不客气地揭穿白素拙劣的谎言:“附近深山小村农家女?黑娘子不说,在下倒是一点儿看不出。哪个农家女有黑娘子这般涵养?哪个歹徒,强迫不成,赠你贵重金银?” 顾池在“涵养”二字上咬重了音。 白素本就煞白的脸闪过一丝慌乱。 沈棠笑着说道:“黑娘子不用惊慌,我等并非恶人,也无意刨根问底。只是救了人,总有权利知道自己救了个什么人。倘若黑娘子真有难言之隐,我们也不会强求你。” 白素不吭声,只是眼底闪过警惕。 沈棠心下微叹:“只是,有些话要说在前头――我们只是途经此处,今夜一过便再度上路。估摸着,跟黑娘子也不同路。所以,明儿一早,烦请黑娘子自行离去……” 白素一怔。 她没想到沈棠要说的是这话。 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问:“恩公去何处?” 沈棠道:“河尹。” 白素大吃一惊:“河尹?那处去不得!” 沈棠问:“如何去不得?” 白素神情一僵。 一时没能答上来。 见沈棠几人确实不是恶人,又救了自己一命,她也不好继续隐瞒:“说来惭愧,方才是奴家蒙骗恩公了,奴家本家姓白,黑白的白,单名一个‘素’字。河尹人士!” 沈棠跟顾池对视一眼。 这么巧合? “黑娘……不,白娘子……”沈棠倏忽面露古怪之色,这个称呼有点儿意思啊,但还是继续道,“你是河尹人士,为什么会跑到四宝郡边境来?还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儿家……” 五大三粗的大男人跑这么远不稀奇。 但换做年纪不大的女子就很稀奇了。 这世道,即便是祈善这些文心文士在外行走都要时刻佩剑,一个个都是能打的。 白素面露难色。 她道:“此事不好详说。” 顾池戳穿她:“盗窃财物被追杀?” 白素一听,神色严肃起来。 看她表情激动的模样,若非还是重伤之身,怕是要抄起刀子给顾池点儿颜色看看。 “那不是盗窃财物。” 顾池道:“不是?” 白素柳眉倒竖:“是劫富济贫!是杀不仁之富!虽盗匪行径,但白某问心无愧!” 沈棠:“……” 还真让林风说中了。 最重要的一部分都抖出来,白素也没什么可隐瞒了。叹了一口气,如实交代背景。 白素还真是农家女。 六岁前,她有一个贫穷但还算完整的家。 父母爷奶俱在,家中除了她,另有兄弟姊妹三人。只是老天爷不肯赏脸,再加上主家不仁,佃农日子一日比一日艰难。 ------题外话------ (σ???)σ..:*☆ 昨天下单买的科沃斯W920窗宝到了 临近过年,大扫除也要慢慢安排上日程 这个机器人怎么说呢…… 多擦几遍还是擦挺干净 对于我这种不挑剔的懒人来说 不错了,嘻嘻 263:投我所好 退下,让朕来 那年一月,饿死两个年幼弟妹。 同年二月上旬,祖母病逝。 祖母葬礼刚结束没几日,也就是二月下旬,祖父下地干活遭遇野猪践踏庄稼,为了保住这一年的希望,他试图驱赶野猪却因此丧命。一家人找到他的时候,那具苍老削瘦的尸体僵硬地蜷缩在地里,躯干大半被野猪啃食,表情痛苦地睁大着眼睛…… 接连打击让整个家蒙上厚重阴云。 千辛万苦熬到即将丰收的前夕。 结果―― 数日大雨冲垮堤岸,淹没庄稼。 打从第一天降雨开始,阿父就一直守在农田附近。为了这一地的心血背了不少债,农田遭淹,收成毁于一旦,不止一家的口粮没了着落,沉重的佃租农税更是压垮了他。 他冒雨下地抢救。 但这一切都是最无力的徒劳。 感染风寒,一病不起。 催债的上门讨债,白素唯一还活着的哥哥跟人起冲突被打破了头,催债的又想将阿娘和她拉走抵债,阿父被活生生气死。 阿父下葬第二日,阿兄也撑不住去了。 阿娘绝望之下吊死村头。 全家只剩一个孤苦伶仃的白素。 为躲避上门抓人的催债打手,她一路往深山老林跑,头也不敢回。不幸中的万幸,白素在即将饿死的时候,被路过的无名女子所救。 后者怜悯她的遭遇,便收养了她。 白素所学都是恩师兼养母所授。 待她学艺有所成,便一起帮助贫苦百姓。外人说她们是贼,但养母只求问心无愧。 只是―― 两年前失手碰见一个三等簪袅,恩师拖着重伤将她带走,之后一病不起,熬不过寒冬也去了。临终前,她告诉白素,自己这一辈子没什么遗憾,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白素。 让她回归普通女子生活,安稳一生。 总好过当个刀锋舔血的飞贼。 一个不慎便有杀身之祸。 白素起初有些动摇,但见多了普通百姓遭受各种欺压和困苦,她知道自己适应不了。 依旧沿用恩师“无名”之名。 白日踩点,黑夜出手。 只要是为富不仁,便是她的目标。 盗窃来的不义之财,想方设法换做接济百姓所需的物品,只是她年纪毕竟还小,经验也不如恩师老辣,前不久失手了一次,也倒霉惊动了几名武胆武者,被一路追杀。 唯一幸运的是,这些武胆武者等级都不高,只是末流公士,但白素毕竟是个普通人,哪怕习得精妙武艺,碍于身体限制,还是被逼入绝路。纵身一跃跳入一条瀑布…… 顺着瀑布流落这条溪流。 最后被沈棠帐下的人捞了起来。 这便是白素的身世了。 沈棠听完略微惊愕,惊叹地道:“世上还有白娘子恩师那般奇女子?可惜无缘一见。” 再看白素娘子言谈举止,逻辑清晰,不似目不识丁的文盲,那么养大她的人,多半也是有一定学识的。一个有学识有武艺的女人,一人一剑,惩奸除恶、仗义行侠…… 这是相当难得且罕见的。 思及恩师,白素神色一黯。 自恩师仙逝,天大地大,无以为家,白素便第一次回到了阔别多年的故土。河尹的情况比之当年更加混乱严峻,恶寇横行,家家户户似乎都在重复白素一家当年的老路。 只是,他们的家人没有白素那么好运,能被无名女侠收养。越是了解河尹境内百姓的生活,白素越是气愤。可她人单力薄,再怎么做也是杯水车薪,甚至会给人带去麻烦。 那混混专门盯着孤寡老弱。 白素前脚偷偷将东西送过去,不出两日便会有混混盯上他们手中这笔“横财”,一小缸麦粒、一袋子豆、几十个铜板……通通搜刮抢走。便是白素教训那些混混,仍屡禁不止。 因为这些老弱孤寡身边的邻里都可以成为“混混”,只要守不住就会被抢走、骗走…… 见多了这些,白素对河尹是绝望的。 这块地方不会再变好了。 但白素也没想过去别的地方。 因为各处都差不多。 河尹…… 至少是她血脉至亲的埋骨之所。 听闻沈棠几人的目的地就在河尹,白素想也不想就阻拦。那边恶寇横行,这些恶寇头顶、背地里还有其他势力支撑,路过商贩莫说保住钱财,能保住小命不失都算幸运。 沈棠若是去了…… 焉有命在? 毕竟是救了自己的恩人,白素可不想看着她去送命,只是这位恩人并不打算听她的。 沈棠道:“但是,不得不去啊。” 白素想到一种可能。 “恩人也是河尹人士?” 或者是要投奔远在河尹的亲戚? 沈棠道:“自然不是。” 白素闻言露出些许急色。 “那为何?” 非得去河尹寻死??? 沈棠笑道:“自然是为了去上任啊。” 白素:“……” 白素:“???” 白素:“!!!” 她被这一句话惊得完全放空了表情。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双眸瞪得极大,张嘴张合数次也没吐出一个字来,她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一个贼,被官救了?不止被救,还在人家跟前大谈特谈如何劫富济贫,如何踩点下手? 白素此时的神经敏感得好似炸了毛的素商,神情写满抗拒、惊恐,恨不得逃至天边。 顾池心下噗嗤发笑。 这时候,白素倏忽眼皮轻颤地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恩人说自己要去河尹上任,但恩人不是一位俊俏艳丽的小娘子吗? 小娘子如何去走马上任? 还是说,小娘子其实是女性内眷? 亦或者说―― 白素眼睛几乎要黏到沈棠脸上,半晌才发现沈棠腰间那枚极其不显眼的文心花押。 吐出一句:“奴家……冒犯恩人了。” 沈棠不解地看着她:“何处冒犯?” 白素道:“错认恩人性别。” 沈棠:“……” 不、不是,你没认错。 可她懒得解释了,反正时间会证明她究竟是男是女,只盼这些人知道真相别惊掉下巴。 一想到那个画面,沈棠郁闷的心情稍稍好转。她眉眼愉悦:“白娘子既是河尹人士,又行侠乡里,想必对河尹境内相当了解。在下有一不情之请……” 知道沈棠是“官”,白素刚放下的那些戒备再度升起,疏离谨慎地看着沈棠,也不敢轻易将话说得太满:“恩人请说,只要不违道义、不违本心,奴家必竭尽所能。” “也不是什么为难之事,更不会违背白娘子的道义本心,只需要将河尹大小情况,只要是你知道的,事无巨细说来就行。我打算上任后好好整顿河尹,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先前正愁,没想到上天怜悯,将白娘子送来……” 真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白素并未一口应下,只是佯装体弱即将昏倒。沈棠也没指望白素立刻就给答案,顺着台阶就下了,开口让林风派人好好照顾白素。之后的事情等白素身体好转再说。 林风道:“郎君请放心。” 沈棠鼓励般拍拍林风脑袋,起身离开车厢,顾池留下药方也下了车。他跟上沈棠的步子,说道:“那个白素是在装昏。” 要不是沈棠眼神阻拦,他能当场拆穿。 沈棠道:“我如何会不知?只是不宜逼得太紧,这种事,你情我愿才有意思。强迫人家开口,未免有恶霸欺凌弱小之嫌。顾先生可真是半点儿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 人家昏迷是借口。 当场戳穿,尴尬不尴尬? 顾池露出一抹“你这话可真是恶心心”的表情,直言道:“怜香惜玉也得看是对谁……” 一个立场不明确的人,是男是女都不值得怜惜,更不值得他给面子,台子拆了就拆了! 沈棠闻言失笑:“倘若白素交代的身世都是真的,待她伤势好转看到跟随而来的百姓,便知我的为人。这世上最简单最快撬开一人心防的,唯有‘投其所好’……” 既然白素将“仗义行侠、劫富济贫”这八个字视为道义本心,贯彻始终,沈棠就不担心白素会不喜欢她。白素不仅会喜欢她、欣赏她、敬佩她,还会将她视为官场清流。 在全员皆恶人的浑浊世道,在泥潭挣扎的人,哪个会不喜欢公正廉明、爱民如子、有雄心壮志力挽狂澜的明主?沈棠内心这番自恋的心声,酸得顾池五官几乎皱成一团。 他道:“沈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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