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 若是以往,这批人未必肯走――城池沦陷,对他们而言只是换个主事。新上任的主事为了最快速度接管城池,一般不会动这批人。 不仅不会动他们,还会继续任用他们。 这是他们的底气之一。 同时也是各国各势力战争时的潜规则。 不过,郑乔不按理出牌。 四宝郡头一次被攻陷的时候,这批人一开始也准备拿一下架子,可他们错估郑乔的残暴和果断。每一个跟郑乔唱反调的人,轻则人头落地,重则一家几口跟着注销户口本。 再加上郑乔故意纵容帐下士兵烧杀劫掠,直接将他们弄怕了,于是彘王叛军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脚底抹油,生怕步了后尘。 沈棠对这些消息也有所耳闻。 “我知道他们逃了,但时间这么紧迫,他们能带走贵重家财肯定带不走谷物米粮……这不正是我们缺的吗?我们缺他们有,正好!”沈棠又道,“又不是白拿,给人打借条啊。” 顾池:“……???” 他不是惊讶打借条这事儿。 他是惊讶沈郎为何如此理所当然。 顾池:“你说……跟那些世家乡绅借粮?” 沈棠道:“是啊。” 说罢还重重点了点头。 地主家肯定有粮食。 顾池又问:“那你想过怎么还吗?” 沈棠耸了耸肩,事不关己:“这个嘛,也简单。若是孝城守下来了,让他们拿着借条找州府还,州府不还找朝廷还。若是孝城守不下来,小命都没了,哪里还管账坏不坏?” 顾池:“……” 不得不说,这歪理听着有点道理,只是正常人也不会将主意打到那批人身上。顾池顾着沉思,没给予沈棠回答。沈棠也不催促,她就是个出主意的,采不采纳不关她的事。 顾池又问:“他们不肯借呢?” 沈棠试探道:“抢?” 顾池:“……” 看似羸弱的青年目光幽幽,问了个不搭噶的问题:“祈元良,最近没少吃保心丸吧?” 他甚至有些隐隐的幸灾乐祸。 碰上这么个莽撞少年,准要焦头烂额。 沈棠神色紧张:“你说保心丸?元良身边倒是有带几瓶药,但没看到他吃,也不知什么药效。那玩意儿是保心丸?元良有心疾?” 她怎么不知道? 当下医疗条件,心疾基本是不治之症。 顾池:“……” 他只是想幸灾乐祸一下,没别的意思。 他话锋一转,将歪掉的话题拉回来:“抢是不行的。一旦惹怒这些人,兴许你还在梦乡的时候,他们已经里应外合打开城门,迎接叛军一伙人进城了。千万别小瞧他们。” 沈棠那个想法也相当危险。 真不知道祈善是怎么教导的。 沈棠完全不懂其中逻辑。 她不解道:“这就算惹怒了?孝城不是他们根基吗?叛军是共同敌人,大敌当前本该摒弃一切嫌隙,共同御敌。有钱出钱、有人出人、有力出力,方能捍卫家园不散!” 顾池被沈棠这番看似很有逻辑的话说得一愣一愣,旋即又失笑道:“这怎么能一样呢?” 沈棠不解地看着他,求个答案。 “他们从不在乎孝城在谁手中,甚至不在乎孝城属于哪个国家。若不是碰上郑乔这个破坏规则的暴君,他们甚至连逃都不会逃。因为不管是谁上位,属于他们的资产都是属于他们的,不影响他们享受荣华富贵,甚至还可能因为新主重用而更上一层楼。” 根本不可能发生沈棠说的那种情况。 因为利益、立场,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沈棠张了张口,似乎没想到会如此。 她的确是没想到。 顾池这番话的潜台词是世家乡绅有粮,但他们不可能借。但在她一贯潜意识当中,拼尽全力保家卫国应该是非常正常的事情,相反,那种冷眼旁观看着的,才不正常。 沈棠只是沉默了一会儿。 她问:“本该入库的新米不见踪影,储备应急的陈米只剩三成生潮发霉的,这些米去了哪里?不管是被人吃了、卖了、还是丢了,总该有个去处。这条能查吗?” 顾池问道:“你怀疑是被他们贪污了?” “未必是他们,但想吃下这么大数量的米粮,没点家底怎么办得到?不仅要有家底,名下最好还有合法经营的米铺。城中大大小小的米铺几乎是前后脚涨价,又是前后脚说米粮不足,不是默契凑巧,便是有心为之……这些米铺又多是他们的产业。” 沈棠又问:“孝城被包围的前两天,这些米铺有无高价收粮?若有,手中的粮食估计不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卖完了?顺着这条线调查,或许真的能查出什么……” 再用把柄勒索…… 啊不,借粮,肯定能借到。 顾池:“粮库可不是好操作的地方,若真被贪污,少不得前任郡守晏城的参与。” 沈棠道:“那可以查查晏城的书房,说不定有这么一本账册?岂不是铁证如山?” 顾池:“……” 不,他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意思是――晏城参与,这就是笔“买卖”,人家未必会认账,更别说以此为要挟让他们吐出吃下去的好处,人家也不是软柿子。 若实在没来粮食的渠道。 不得已之下,或许能试一试此法。 顾池垂下眼睑,还未真正拿定主意。 这事儿还是要跟乌元商量一下,至少要知会他一声。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指节叩桌,脑中想的却是沈棠以及孝城上空的巨龙幻影。 没人比他更清楚那句的出处,深知那不是什么预言,偏偏“应验”了。不早不晚,还是在沈棠几人出现后。这里头是不是有某种他不知的干系? 待顾池回过神―― 桌上白纸赫然写着“国玺”、“沈棠”、“共叔武”、“祈善”、“褚曜”几个字。褚曜突然恢复了文心,这也是个相当耐人寻味的细节。迄今为止能恢复被废丹府文心的,唯有那条路。 若走那条路,有一个常人很容易忽略的细节――恢复过程中,褚曜不能离效忠者太远。 距离越近对恢复越有利。 褚曜的效忠者就在附近。 换而言之,拥有国玺的人就在附近。 这个人会是沈棠吗? 辛国的国玺会在沈家人手中? 这么一想,似乎不无道理。 就在顾池思索的时候,他听到了隔着几堵墙的龚骋心声。搁在平时,顾池会直接忽视,但这次的心声提到了一个关键词汇――二叔。 龚骋的二叔不正是消失许久的龚文? 乌元可馋龚文了,一直想着碰到龚文一定要招揽,只是天不遂人愿,龚文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没了踪迹。龚骋的心声提到一个细节――那位共叔武给龚骋的感觉像他二叔。 这一瞬,顾池如遭雷击。 他蓦地明白了什么。 提笔在共叔武旁边写下龚文二字。 “共叔武,共叔半步;龚文,龚义理――半步为武,礼之义理为文。原来如此,哈哈,原来如此!”原先顾池想不明白的细节,豁然通畅,也进一步确认沈棠身上是有国玺! 这枚国玺就是共叔武给的! 沈棠又是沈氏子嗣…… 难道,沈郎是辛国王室的沧海遗珠? 若是这么猜测,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不然,龚文也没理由跟在沈棠身侧。 顾池啧啧一声:“龚文还真是效忠辛国王室,国玺宁愿交给沈氏后人,选择一条没希望的复国之路,也不肯拉一把自己的侄儿。这会儿还瞒着身份,好一个忠心耿耿!” 不过――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顾池蓦地笑了,笑意带着几分诡谲阴冷,他将桌上那张纸卷起来,拿出火折子烧掉。 直到纸张在火光中化为灰烬。 与此同时―― 共叔武冷不丁打了个大大喷嚏。 无奈跟上前方的侄子和侄子他妻兄。 不久之前,沈棠一脸忧心忡忡地找上龚骋,说是城中缺粮、粮库疑似被前任郡守贪污,闲着无聊想找找证据,说不定能将这批粮食找回来。自家侄儿一听,立马声援! 共叔武觉得这俩孩子天真。 证据有这么好找吗? 找到了,粮食还能追回来? 也不看看现在被叛军围困的局势。 共叔武想跟侄儿多相处一阵,便跟着上来看热闹,谁知这俩孩子在前任郡守的书房一阵翻找,还正在一块地砖下面找到一只木箱子。 木箱子里面全是册子,一看就很重要! 共叔武:“……” 他亲眼看着沈五郎进入书房,直奔灯架子、墙面、地面,不一会儿功夫就有重大收获,让人忍不住怀疑这箱子是她埋的。 他没问,但龚骋问了。 “妻兄怎么知道在这里?” 沈棠一本一本翻阅册子,头也不抬道:“这还不简单?全都是老掉牙的套路了。” 账册不看不知道,一看―― 好家伙,前任郡守业务广泛啊。 翻了没几本就找到了粮库相关内容。 恰巧不巧,还真被她说中了。 “拿着这些……咱们能弄来多少粮食?” 孝城至少还能支撑半个月! 龚骋看了上面的数目,倒吸一口凉气。 “这――” 实在胆大包天! 同时又有种天降横财的隐秘喜悦。 但拿着证据去讨要粮食,龚骋又犹豫。 他也是世家出身,最清楚这些人一旦被惹毛了会干出什么事情,但不去弄粮食,驻军没两天就得饿着肚子守城,城内百姓也会哗变。 一时间,似乎怎么选择都是错误。 沈棠一拍他肩膀。 “龚骋,你行不行?” 龚骋猝不及防被拍了个踉跄,他蓦地涨红了脸,道:“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草率。” “你不敢干?”沈棠直白问他。 龚骋无奈地道:“是不好得罪。” 沈棠眼睛骨碌一转,心声一个坏点子。 她冲龚骋勾了勾手指,龚骋脚步踌躇,但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上前听一听沈棠有什么妙策。沈棠的妙策,不仅损还非常狗。 龚骋听完,惊诧无比地瞪大了眼睛,支支吾吾道:“怎、怎可用这种办法,这不是抢?” 沈棠道:“就是抢!” 既然借走不通,那就抢。 横竖要给她粮食。 地主家有粮食,不肯拿出来,还想坐地起价,趁机发战争财?真TM反了他们了! 更别说这些粮食还是贪来的。 账册为证! 粮库的粮食本来就是为了应对天灾人祸,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动它们,与造反何异? 没上门注销他们家户口本就不错了。 龚骋道:“他们要是被逼急了……” 沈棠:“什么逼急了?郡府有出面逼迫他们出粮食吗?你不要胡说!没有啊!抢他们粮仓的是‘暴民’,是买不起米铺粮食只能选择铤而走险的‘百姓’,‘百姓’苦地主久已。郡府作为地方父母官,正义的化身,公正的代表,怎么会做出抢劫这种事?你说是吧?” 至于那些“暴民”怎么知道粮仓位置,还冒出这么多人,这个嘛,人手严重缺、人均恨不得爹妈生三双手的郡府,怎么会知道? 不能冤枉清廉之人啊! 龚骋有些心动。 于是―― 乌元纠结一晚上,下定决心让顾池试一试――开个宴席请各家代理主事,探听一下“借粮”口风,结果人还没踏出郡府门槛,代理主事已经上门哭嚎。 乌元:“???” ------题外话------ (σ???)σ..:*☆ 心血来潮想养猫,查了查发现家附近居然有猫舍,于是下午就去了趟猫舍,带回来一只银点英短。老板娘说是四个月,但我总觉得这猫好胖啊,看着不像这么小…… 205:孝城乱(四十五) 退下,让朕来 下人来回禀的时候,乌元还暗道“有默契”,这些人主动上门也省了他诸多麻烦。谁知见了人,才知他们一个个不是哭丧着脸就是怫然不悦,活似祖坟被人扒拉干净的模样。 乌元见状心下咯噔,忍不住在内心嘀咕这些人葫芦里卖什么药,提前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他正准备开口寒暄两句,顺便敲打这些人,别这个时候过来触自己的霉头。 腹稿还没开头,其中一人已经委屈地眼含热泪,上前陈情喊冤,希望郡府能借人给他们。 乌元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他只听到“借人”二字。 便道:“借人?诸君也知当下形式,叛军在城外虎视眈眈,我等已到了颈上悬剑的困境,城内兵力片刻不敢懈怠。借人……非是我不肯,实在是匀不出人手……” 对付这种来“借”的“老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才是最佳办法。乌元一改为难的表情,长吁短叹:“说来惭愧,昨晚还在想着,要不要厚颜跟诸君借用贵府门下私属部曲……” 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翻起白眼。 傻瓜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些世家乡绅门下的私属部曲精锐早已经护送主家离开孝城,留下来的全是歪瓜裂枣。送去战场,伤害胜似刮痧,纯粹给敌人送温暖送人头送军功。 乌元可没指望过这些人。 他此话一出,上门众人面面相觑。 这时,其中一人捂着青肿的眼睛站出来。乌元定睛一看,险些表情失控扑哧笑出声。但多年表情管理很过硬,硬生生忍住了,还露出几分“发自内心”的关切,上前问他。 “你这是――这是怎了?” 半截袖子被烧成灰烬,山羊胡子没了大半截,右眼眼眶被打出了大大的淤青。若仔细观察,还会发现他的鼻梁比以往偏斜更加厉害,鼻根泛着些许青色,要多可怜又多可怜。 乌元内心大受震撼――要知道这里可是孝城,这些扎根于此的世家乡绅才是地头蛇!即便叛军临城,也不会有人不开眼去招惹他们。他们发生了什么,怎会如此狼狈? 被问到的中年人用半截烧焦袖子拭泪,哭诉遭遇――昨夜三更时分,一伙暴民趁着他们守卫薄弱的时机,冲入他们族地进行劫掠抢夺,打伤数十家丁护卫,尔后扬长而去! 乌元惊骇地道:“暴民?” 中年男人回答道:“是啊,全是暴民。” 乌元又望向其他人:“你们呢?” 其他人:“也一样。” “差不多。” 乌元便问:“所以――你们来报官?” 中年男人收起哭唧唧的表情,擦拭眼角残余泪痕,捻着被烧焦半截的胡子:“正是如此。我等也知郡府难处,但此番损失巨大,若不能抓出那伙‘暴民’,我等往后还有什么脸面在孝城、在四宝郡立足啊!恳请还我们一个公道,务必要让不法之徒伏诛!” 乌元嘴角抽了抽,暗道“你们这些老东西哪有脸面这种玩意儿”。不管内心多么嫌弃,明面上还是不能表露出来,他道:“诸君且听我一言,非是不肯,实在是因为……” 他还是想用人手不足为借口推脱。 这种时候上哪儿给他们破案抓贼? 他们也说是一群暴民,还成功抢了他们财产。能做到这点,参与其中的人绝对不会少,应该还有实力不弱的武胆武者,让他怎么抓? 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气。 问乌元:“如此说来是不肯了?” 乌元眉头一挑:“您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不肯?你我之关系,犹如唇齿,唇亡齿寒!奈何实在是有心无力啊,总不能将城墙上对付敌人的士兵调拨过来处理这事儿吧?” 中年男人倏地冷哼一声。 问乌元:“您可知被劫走的是什么?” 乌元越听越觉得此人话里有话,多少也生出几分薄怒。他表面上很好说话,不意味着这些人真可以蹬鼻子上脸。于是,回应多了几分强硬,问:“你们不说,我从何而知?” 中年男人一瞬不瞬盯着乌元的脸,不肯错漏一丝丝异样表情,阴阳怪气:“是粮食!” 乌元声音陡然提高:“粮食?” 怎么会这么巧合? 他前脚下决心准备去“借粮”,后脚他们的粮食就被“暴民”截走了。乌元忍不住用怀疑的眼神扫向众人,暗下担心自己身边被他们安插了耳目,这耳目还是他相当信任的人。 眼前这些人不想“借”,便自导自演一出“暴民截粮”的戏码,还先发制人跑他跟前哭诉。 乌元内心脸色倏青倏白。 他已经开始担心自己身份暴露了。 若是如此―― 他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睑,敛住眼底杀意。 眼前这人怕是不能留了! 中年男人还未察觉自己的危险处境,气得手指哆嗦,后槽牙磨得嘎吱嘎吱响,阴阳怪气地道:“是啊。不止我一家,在场各家粮仓都遭到‘暴民’袭击!这未免过于凑巧了!一群‘暴民’怎会知道每一家的粮仓位置?若无统一指挥调度,行动又怎会如此迅速?” 这次来,不止是为“借人”追回损失,也为试探,毕竟极度缺粮的郡府嫌疑也很大。 乌元阴沉着脸。 生平头一次被人怀疑是小偷。 “诸君有话直说,犯不着拐弯抹角!说句不中听的话,孝城死活与我何干?城门一开降了叛军也无妨,但却关乎尔等个人乃至全族的身家性命!郡府这头,即便缺粮缺人到这份上,也未打搅你们吧?尔等不分青红皂白、无赖陷害,实在令人心寒!” 尽管乌元的年岁还不大,但发起火来也让人生出几分胆怯,态度更是坦荡磊落。 一时众人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 也不敢真正惹怒乌元。真把人惹恼,人家二话不说开城献降,他们就真没地方哭了。 中年男人出声婉言安抚。 “乌郎请息怒,我等非是此意。实在是因为损失过大,这才失态……还请见谅则个。” 说完,还一揖到底。 乌元只能勉强缓和脸色,顺着台阶下。 双方现在还不能撕破脸皮。 于是,各退一步。 乌元开出几张空头支票,答应会派人留心那一伙“暴民”的下落,一有消息便告知――毕竟,有这么一伙能抢劫各家粮仓还能拍拍屁股走人的“暴民”势力,乌元心里也不放心。 这跟卧室悬梁睡着个敌人有区别? 心多大才能睡得着? 好不容易打发这些人,乌元越想越气。 乌元接待众人,顾池也在仅隔一张屏风的后堂听着。他们一走,他便从后堂走出来,眉头还紧紧蹙着,让本就阴郁羸弱的脸看着更加阴沉。他的想法与乌元有一部分相合。 这些世家乡绅是有备而来! 乌元看着门口方向,阴沉着脸,啪得一声放下茶盏,问:“顾先生,此事你怎么看?” 顾池道:“时机太凑巧。” 乌元又问:“顾先生也怀疑有内鬼?” 顾池正要回答“是”, 这时,属于龚骋的心声在靠近――尽管他的心声没有逻辑完整的表述,但从一闪而逝的简短句子来看,龚骋此时心情相当好――十句话,五句夸赞妻兄如何如何英武睿智、聪明果决,剩余五句都在夸共叔武壮士,实力如何强横、如何酷似自家二叔! 顾池听得哑然。 与龚骋相处这么多时日,极少听到这位日渐沉默的昔日天之骄子发自内心夸赞谁。即便是对乌元,龚骋的心声也多是感激,或者内疚自己是个累赘拖累了乌元。 这般不吝啬笔墨的夸奖? 乌元还没这个待遇。 思及此,他看向乌元的眼神添了丝丝怜悯同情――也不知乌元知道,会是何等想法? 顾池听到的心声只有龚骋一人,但通秉后进来的却有五个人,其余四人正是沈棠、褚曜、祈善和共叔武。顾池见状,内心嗤着撇了撇嘴,十分不悦自己被如此针对。 小气,一点儿心声都不给听。 龚骋一进来就道:“翁之,好消息啊!” 乌元在他进来的时候就缓和了脸色。 端起茶,不解问:“喜从何来?” 他纠结一晚上才下决定,结果胎死腹中,还被人组团阴阳怪气地诬赖。 晦气都晦气死了。 龚骋笑道:“翁之不妨猜一猜?” 乌元道:“城外叛军被天降贼星砸死了?” 龚骋摇头:“这怎么可能。” 要是又有贼星降世,还是能摧毁数万人的威力,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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