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民,可辛国已经亡国还被改名“重台”。虽说这个时代建国、亡国,户籍迭代是非常稀松平常的事,有识之士也不拘泥所谓“国籍”,但就是有种“老家被人端掉无家可归”的寂寥。 累累若丧家之犬。 形容此时筋疲力尽的共叔武,贴切。 翟乐一心一意吃饼。 沈棠不一样,一边吃饼一边关注祈善二人――直觉告诉她,这厮肚子里酿着坏水! 这LYB多狗啊! 干架的时候给他自己,边缘OB划水飞起,只要队友不死他就不管。 这么狗的家伙,怎么会主动关心他人的精神健康,宽慰弱小的心灵,还“推心置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沈棠眼珠一转,诡异的默契上线。 “共叔壮士可有听过‘灯下黑’一词?” “灯下黑?自然听过。” “那也该听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追杀你的人知道你逃到孝城,自然会猜测你逃亡他国。兴许还会在必经之路上设伏,待你自投罗网,倒不如什么都不做。” “什么都不做?” 沈棠:“隐瞒身份藏起来,就在孝城。” 这一助攻让祈善心下满意,他接着说道:“最近有一则‘紫微出西北,保天下一统’的流言甚嚣尘上,四宝郡也多了许多外来的陌生面孔。藏匿其中,被发现的风险反而小。” 共叔武心下动摇厉害。 灯下黑…… 留在最危险的孝城…… 内心挣扎,终于还是抵不过诱惑。 点头应道:“嗯。” ------题外话------ 共叔――龚 武――文 半步为武――礼之义理为文 所以共叔武就是龚义理,龚骋的二叔|??ω?`) 求月票啊,现在首订还差82个,月票差263张,打赏差5.6W起点币…… 感觉新书真的太难了,各种意义上的??? 062:吃饱饭(感谢萌主力高妹+7) 退下,让朕来 二人一唱一和说动了共叔武。 翟乐等他们说完,这才开口:“要我说,沈兄你们不如想办法离开西北去东南。” 沈棠问:“去东南?东南没打仗?” 本以为翟乐会说点“东南诸国局势稳定”之类的话,谁知他张口就道:“打啊,怎么不打?这会儿还有没打仗的诸侯国?不过东南有一点比西北好,那里不会动不动干旱。” 祈善听了连眼皮都懒得掀,他失笑:“东南诸国多雨水是真,也的确不会动不动干旱,但会发洪涝。某一些洪涝是天灾,人力不可违抗,有些洪涝则是人为。江河上游的诸侯国把持水脉,雨季前截断河流,令下游干旱。雨季一来又大肆放水泄洪保证上游安定……” 利用地理优势的骚操作还不止这些。 据他所知,有个诸侯国发家致富的秘诀就是“卖水”。江河下游的诸侯国不听话不交岁币就断水源,再不配合就特地泄洪发大水淹了那个小诸侯国,靠着收“保护费”充裕国库。 因为实在干得太过分,惹得天怒人怨,被支流下游的诸侯国联合起来讨伐给灭了。 大陆各处情况都差不多。 祈善宁愿蹲西北也不愿意跑去东南。 最重要的是―― 他是旱鸭子,讨厌水! 翟乐瘪了瘪嘴,似乎在沮丧自己安利没有卖出去。但转念一想也能理解,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他从小生于东南边陲,水性好,天赋佳,狩猎打渔的好手,没吃过什么苦。 故国再乱那也比别处好。 想必祈善先生也是一样想法。 翟乐仍不死心,继续劝道:“就算不肯南下,庚国也不安全。要么去政局相对稳定的诸侯国,要么干脆避世而居,远离战火……阿兄说过,庚国剩余国运至多五年。” 祈善眉头动了动:“你阿兄?” “同宗堂兄,我俩年纪相仿,从小玩在一处,胜似同胞亲兄弟。他可厉害了,打算这次游历结束就出仕。他还说庚国国主郑乔就是个性情低劣的狭隘之徒,眼高手低野心大。北漠豺狼,十乌虎豹,他还敢与虎谋皮,必将尸骨无存。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祈善用余光注意共叔武的神情。 见他看似走神实则注意力放在众人谈话上,开口道:“你阿兄看郑乔还看得挺准。此人德薄位尊、智小谋大,加之心性狭隘,睚眦必报,的确没有明主之相。” “以先生来看,何谓明主?” 始终沉默的共叔武突然开了口。 “是功勋卓越、开疆拓土之君?” 祈善没回答而是转头反问沈棠。 “沈小郎君以为呢?” 突然被点名的沈棠:“问我???” 祈善:“对,问你。” 她随口回答:“人活一张嘴,我想能让百姓吃饱穿暖生活安定才是明主吧。仓禀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百姓生活富裕,手有余粮,人心稳定,自然国家也会安定,政局清明。明主嘛,累死累活不就是为了这效果?” 共叔武:“……” 祈善:“……” 沈棠被二人盯着觉得哪里毛毛的。 又硬着头皮道:“不管是开疆拓土,还是功勋卓越,于君主而言,武功是挺好看,但百姓能受到多少好处?不仅没好处,为了筹措军费朝廷还会加重赋税,最后都压在他们身上。收税多一份军费,他们就饿一点,甚至被活活饿死。你看,辛国被灭,有多少遗民怀念故国?不都拍拍屁股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 假使以后庚国被灭,百姓依旧如此。 兴许还会举起来小酌两口,庆祝头顶上压着的暴君终于嗝屁了,他们能喘口气。 共叔段没有说话,翟乐也没开口。 祈善摇头:“如今这世道不适用。” 例如沈小郎君的“诸侯之道”。 别家诸侯都将“诸侯之道”用于招贤纳士、网罗人才、招兵买马,沈小郎君却是“农事”,种田再厉害,粮仓再多,但守不住有什么用?对人才来说没吸引力,也无法给予他们益处。 粮食,那是有武力就能抢来的东西。 “元良说得也有道理,俗话说得好――种田不屯枪,自家成粮仓;屯枪不种田,处处是粮仓。自家田里种的粮食哪里有别家粮仓里的香?”沈棠考虑当下局势,表示理解。 不过―― 成年人为什么要做选择? 自然是枪和田都要。 管他天王老子,喂饱肚子再说。 沈棠:“若我日后要找哪家诸侯出仕混个工作,绝对不考虑那些拖欠薪水酬劳低的。” 出来工作就是为了吃饱饭。 不谈理想就谈肚子。 一个老板若能做到公司正常运营,工资准时发,给加薪水,不乱喂鸡汤,不会口惠而实不至,干多少活给多少钱,让员工养得起一家老小,那这就算得上一个好老板。 莫说996了,007都能干。 “你想出仕?”祈善眸色深了点。 沈棠:“……” 莫名觉得这个问题要慎重回答。 她摇了摇头,道:“我就这么一说。没事给别人打工干嘛?我也不是吃不饱饭……” 这个时代,活干得好未必能升职加薪,但干不好绝对能连累一家老小掉脑袋。 付出跟收益不成比。 跟人创业不是好选择,还不如单飞。 她还能用言灵变出吃食。 也许帮不了别人,但她自己饿不死。 祈善神色稍缓。 “如此也好。” 沈棠不解看他:“……什么也好?” “努力吃饱饭,也挺好。” 不止让一人吃饱,让万万人吃饱。 或许“农事”相关的“诸侯之道”也能走出一条康庄大道来。这是一条前人从未走过的路,不走上一走,怎么知道真的行不通呢? 沈棠:“???” 虽然不太明白祈元良肚子里又在酿什么坏水,但直觉告诉她不算坏事,便不再理会。 一旁的共叔武看看祈善再看看沈棠,隐隐察觉什么,但又觉得自己的猜测荒诞。 篝火将灭,夜尽天明。 修养差不多,一行人准备进城。 沈棠、翟乐和祈善三人还好,共叔武实在扎眼了些。天一亮,共叔武一起身,沈棠才发现这个壮汉身高居然逼近两米,身形魁梧,体格健硕,肩宽腰窄,四肢肌肉强劲有力,一人抵得上她两个人! 鹤立鸡群,丢进人群能一眼认出。 ------题外话------ 第三章,这章写得不太顺利,但又必须有。 共叔武手中的国玺,自然是要后期剧情他亲自且心甘情愿交给棠妹呀,不急不急。 063:聘猫(上) 退下,让朕来 “沈郎君在瞧什么?” 共叔武一早就注意到沈棠看他的眼神有惊讶也有羡慕,憔悴面容露出几分难得笑意。 沈棠被抓了个正着,窘迫地收回目光。 “咳咳,我发现共叔壮士真的高。”在场四人就她的海拔最低,翟乐都比她高大半个头,这让沈棠跟人说话都得抬头,不太舒服,她虚心求教,“有什么快快长高的秘诀吗?” 若有锻炼肌肉秘籍就更棒了。 这横练肌肉一看就蕴藏着强大的爆发力,普通布衣都遮不住,看得人心生羡慕。 若她有傲人海拔,一拳将人打出脑花的肌肉,天下傻批见她都要自觉讲文明懂礼貌。 祈善:“……” 翟乐不客气地噗嗤笑出声。 共叔武先是错愕,旋即露出一缕松快浅笑,看了眼沈棠腰间文心花押,委婉道:“沈郎君年岁还小,要再过上几年才会蹿得飞快。” 沈棠道:“没有诀窍?” “诀窍没有。” 除了极少数特例,大部分武胆武者身材都比寻常男子高大,气力也更大。因为只有强大的体魄才能发挥出强大的力量。若身躯承受不住武胆带来的力量,杀敌不成反伤己身。 武胆就是最好的诀窍。 可惜小郎君是文心文士。 沈棠:“……” 她直接将“失望”二字写在脸上。 祈善道:“沈小郎君倒是提醒我了,你的相貌与虎符要遮掩一下,免得麻烦上身。” 身材反而不要紧,毕竟丢进人群扎眼的又不是共叔武一人,只要武胆虎符通过检查,相貌不被认出来,蒙混过关并不难。这恰恰是祈善的看家本领之一。唯一麻烦的是―― “这个秘术需要七日使用一次。” 共叔武道:“七日一次?” 祈善惭愧:“嗯,善学艺不精,仅能维持七日。七日一过便会恢复本来面目……” 共叔武轻叹,有遗憾但无不满――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身上麻烦太大太多,外人沾上一点儿就是惹祸上身,有性命之忧。祈善几位义士仗义相助,他感激都来不及。 “如此,便劳烦先生施术。” 共叔武恭敬抱拳,祈善双眼微弯。 他连连摆手:“举手之劳,不麻烦。” 站在一侧的沈棠挑了挑眉头。 祈善帮共叔武伪装相貌和武胆虎符,跟帮她遮掩文心花押,似乎是一个办法??? 她怎么不知道这东西还有时效限制? 自打上次伪装,元良也没说过七天重新施展之类的话……若真有时效限制,他肯定会提醒自己,免得浪大了露出破绽。沈棠眼神微闪,将这些心思收拾整齐,藏到了心底。 她敢打赌,元良心里绝对在酿坏水! “先生,你能不能也帮我改一改?”翟乐看了也想凑个热闹,还是‘一步登天’那种,他道,“我想想,干脆改成二十等彻侯!回头拿着它逗一逗阿兄,不把他吓一跳!” 二十等彻侯,那可是所有武者毕生追逐的目标!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何等热血! 祈善:“……” 他莫名想到沈小郎君当时也是开口就“一品上上文心”,眼前这个想要“二十等彻侯”,这俩怎么不原地飞升呢?光做白日梦! 内心腹诽吐槽,行动上却满足了翟乐的小小心愿――待他用这枚伪装过的武胆虎符拿去逗他阿兄,保证他怎么被揍都不知道。 昨夜发生的事情并未影响孝城。 排队准备入城的百姓还是络绎不绝,城门守卫也是一如既往――对普通百姓吆五喝六,趾高气昂,对有文心花押或者武胆虎符的人谄媚逢迎,竭力讨好,检查也只是象征性。 进城之后四人分开。 翟乐要回下榻处跟阿兄会合,彻夜不归担心阿兄会出去找他,跟沈棠交换居住地点,约好时间一起出去玩。最重要的是――清楚沈郎君什么时候出摊卖酒,他好去光顾生意。 至于共叔武―― 因为七日时效限制,他想留在孝城就不能离祈善太远。这时祈善又“好心”跟他说隔壁民宅能租住,共叔武不好意思拂了人家好意,便答应下来。沈棠作为旁观者见证一切。 她越发觉得祈元良肚子里酿着坏水。 三人回到下榻处,祈善拜托老妇人帮共叔武解决住房问题,没一会儿褚曜提着几包荷叶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体格敦实的小孩儿。小孩儿扎着两道冲天小啾啾,脸蛋红润。 抱着一团用布包裹的活物,一拱一拱。 他问沈棠:“五郎可是醒酒了?” 祈善没好气地道:“这会儿再不醒酒,哪敢将他带回来?这孝城都能叫他拆干净了!” 褚曜揶揄道:“五郎可有追回珍宝?” 沈棠尴尬地躁红,支吾道:“唉,那不是喝醉了吗?醉酒之话不可信,都是误会。” 祈善:“沈小郎君把‘珍宝’带回来了。” 褚曜诧道:“不是说误会?” “昨晚一路追,在城外二十多里地救回来个人。”祈善一想到昨晚的遭遇,心火重燃,语气冲了三分,“废了这么大功夫、冒着那么大风险救回来的,如何不能称一句‘珍宝’?” 褚曜:“……” 他对祈善带回来的人生出几分好奇。 尽管昨日之前,他与祈元良仅是神交,昨日才见到真人,但从以往传闻来看,他深知这厮是无利不早起的性格。虽说仇家遍地,但不喜沾手麻烦,一旦沾手必有利益可图。 让他瞧瞧―― 又是那个倒霉催的被盯上了? 褚曜不说话,但他的表情出卖了他的内心,祈善这头心领神会,眉头跳得厉害。 目光一扫,一眼注意到褚曜身后跟着的小胖墩儿,便问了一句:“此子哪家的?” 褚曜:“那间肉铺屠夫之子。他阿爹跟我交了束��,我总不能不管人家儿子,反正五郎还要在孝城待一段时间,便带过来教一教。这个世道多学一点本事傍身,总不会错。” 说完拍拍小胖墩儿发顶。 看向沈棠,对小胖墩儿道:“不要紧张,这位郎君是沈家五郎,我的主家。” 孩子局促垂首,上前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礼。看着胖,但声音意外得脆:“郎君好。” 褚曜又看向祈善。 “这是祈元良,喊他先生就行。” 小胖墩儿乖顺道:“先生好。” 祈善对孩子面色好些,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正欲进屋休息――昨晚夜宿野外,条件简陋,蚊虫骚扰睡得不稳――这时,耳边听到一声极其轻微的“喵呜”声,他脚步一顿。 又听沈棠问小胖墩儿:“你怀里是猫?” ------题外话------ 今天应该是两更的,不过白天临时有事情,晚上很晚才回来码字。 这章之后还有一章,会比较迟。 明天三更。 064:聘猫(中) 退下,让朕来 似要回应一般,怀中那一团又软软糯糯地“喵呜”了一声,小胖墩儿也点头嗯了嗯。 他小心翼翼松开手,掀开粗布一角。 露出一只小小的,虎斑花纹的小狸猫。 猫儿睁着眼,眸色却不是常见的琥珀黄而是罕见的水绿,鼻子粉嫩,毛色比寻常虎斑狸猫浅许多。瞧见沈棠又怯怯地喵呜了一声,往小胖墩儿怀里钻了钻,一旁的褚曜蹙眉。 沈棠注意力都在这只猫身上,手指指腹小心翼翼拂过柔软的猫毛,只是猫儿有些怕生,怯怯的:“这只猫是你家养的?还是野猫?” 小胖墩儿道:“家里母猫下的。” 沈棠又问:“缘何带出来?” 这么小的猫崽不应该让母猫带着吗? 小胖墩儿听了情绪低落一瞬,他低头看着猫,说道:“阿爹阿娘说是不让养,让丢了。” “不让养?这猫身体不好养不活?” 小胖墩儿摇头,老老实实道:“不是,它很好就是眼睛不好,阿爹觉得忌讳不让养。” 一窝七只猫崽都是琥珀黄,跟母猫一模一样,唯独这一只与众不同,屠夫担心是什么不详预兆,恰逢最近生意又不太景气,心里觉得不太舒服,准备将猫崽扔了或者送养。 小胖墩儿便带着它,问问街坊邻居有无愿意养的,结果可想而知――普通百姓养自己都困难,吃不饱,哪里还有剩饭剩菜养猫? 沈棠道:“眼睛哪里不好?多漂亮。” 被奶呼呼的猫儿用这么一双水汪汪、清澈透明的水绿眸子看着,看得人心都化了。 她正欲开口说什么,却听头顶传来祈善的询问:“这只猫崽可有找到主家?” 小胖墩儿摇摇头:“还未。” 沈棠:“???” 她敢拍着胸脯保证,在此之前从未听过祈善用这么轻声细语的口气说话,仿佛声音高上一度都会惊扰这只猫崽崽。她抬头,惊悚发现祈善脸上也挂上了温柔的笑―― 恐怖! ┌(。Д。)┐ 沈棠表情有一瞬失控。 谁知,她还听祈善说:“如此甚好,稍待片刻,我去瞧瞧黄历,挑个日子去下聘。” 沈棠:“???” 下、下聘??? 沈棠问:“你聘谁?” 祈善理所当然地道:“自然是聘这只狸奴,它生得极像我以前养过的一只狸奴。” 目光自然而然流淌出几分追忆感慨。 沈棠:“???” 养猫就养猫,为什么还要下聘? 人家祈善不仅郑重其事下聘,他还翻找黄历挑了个好日子,时间就是明天,黄道吉日,宜嫁娶,在聘书上画了幅惟妙惟肖的猫肖像,麻烦民宅老妇人出门买小鱼干和两袋盐。 雷厉风行,不拖泥带水,脸上也多了点儿肉眼可见的准备当“新郎官”的喜悦…… 沈棠:“……” 这TM就离谱。 祈善忙起来不见人影,褚曜跟老妇人借了东厨,将买来的下水仔细清洗干净。 祈善就会烤饼,沈棠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时代男性下厨,本想上前帮忙却被婉拒。 “无晦先生,不都说君子远庖厨?” 他不仅会庖厨之术,还相当熟练。 褚曜用布巾擦掉手上的油脂,笑着调侃了句:“这些下水碎肉都是肉铺宰杀好的,有甚远离的必要?再说,又不是大家出身,若不会庖厨的活儿,指望餐风饮露能温饱?” 他现在的主家是沈小郎君。 是仆非主,要看得清自身定位。 时下烹饪单一,调味稀少,食物以水煮、烤和蒸为主,滋味寡淡。褚曜却有秘技,一堆普通百姓都嫌弃的腥臭下水,但经过去腥处理,再加上他配置的调味料,味道鲜美。 “五郎,尝尝手艺。” 沈棠毫不客气地吸溜一碗面。 准确来说是一碗粗糙版的刀削面。 或者说,面疙瘩。 将面粉简单搓成团再切片,虽无筋道可言,但对于吃了这么久饼子的沈棠而言,无异于是极品佳肴。小胖墩儿也吃得一嘴油,连碗里的汤都不放过,端起来嗦了个干净。 午后跟着褚曜学习。 学的不是书册,而是武艺。 沈棠:“……???” 褚曜一个前任文心文士教学生,不教擅长的老本行,跑去跨行教授武艺? 家里俩人,一个欢欢喜喜准备下聘聘狸奴,一个在院中教导学生习武,而沈棠…… 她又双����清闲下来了。 所以―― 当了一刻钟躺尸咸鱼的她猛地坐起身――太无聊了,闲下来浑身不得劲儿――没人跟她说话也没事情干,还不如出摊卖酒,养家糊口!有了目标,沈棠的行动力直接爆表。 “无晦先生,我出去摆摊卖酒了。”话音落下,人已经快一溜烟跑没影了,活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屁股后边儿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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