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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倏亭:“单线是没有,对吧?我测了两支,都是单线。” 梁倏亭拿过验孕棒查看,确实是单线,未孕。“照结果看没有怀孕。明天我们再去医院确认。” 戴英松了口气,可是缓过神来后,他嘴角下坠,眼睛失神,又摆出了淡淡的失落。 梁倏亭想,或许戴英的心情和他一样。 他们内心深处都隐隐希望能有一个更强的羁绊去固化他们的关系——比如一个孩子。但是,孩子又不应该为功利的理由被带到这个世界上。梁倏亭和戴英还没有把感情整理清楚,何谈成为父母。 验孕棒不是百分之百准确。不确定的猜测堵在心头,戴英彻夜难眠。他睡不着,梁倏亭自然也睡不下去,干脆天一亮就叫戴英起来,带他去医院做检查。 “没有怀孕。”医生看着B超结果下了结论。 戴英不解:“那我为什么……胃口不好,还反胃呕吐?” 医生娴熟的问了他几个问题,立刻有了判断:“你最近心情不好,忙碌,睡眠不规律,抑制剂又乱吃,所以信息素有点失调。没关系,开点药给你就好了。”说着,看着病人与“家属”的脸色,又补充了一段安慰性质的话,“没关系,你们还年轻,不着急,功能都正常,努努力很快就能怀上。” 开好药离开医院,戴英迟迟没回过神。游魂似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他们回到家。梁倏亭倒来温水,把药片拆出铝箔板,递到戴英面前。 戴英像任人摆布的木偶,让他吃药,他也就吃了。但若隔一段时间问他有没有吃药,他未必能回答上来。 梁倏亭坐在他对面,问他:“昨晚你一夜没睡。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 戴英对上梁倏亭的视线——他的眼睛总是沉稳淡定,不带多余的感情。不了解的人会说他冷漠,可是换个角度想,他也是一个不会动摇的锚点,好像承受多糟糕的情绪宣泄都不会崩溃。 “我最近的生活很不健康,我喝了很多酒,抽烟,熬夜,通宵。” 细数完自己近期的“罪行”后,戴英忏悔似的垂下头,长长叹气,“所以,还好没有……” 实际经历到这一步,目睹戴英的后怕和自责,梁倏亭才发现“承担责任”并不意味着对任何结果的照单全收——这是他单方面的自大。即使他完全肯定自己能负起责任,也不该做出任何风险性的行为,因为戴英没有准备好。 无论是心理层面还是生理层面,没有准备好意味着一种主观过错。如果这个过错最终造成了负面结果,那对戴英的打击一定是巨大的。 怎么去“爱”戴英,其实从来不复杂。更多地、更细腻地去考虑戴英的想法就好。 这么简单的事情,可惜梁倏亭之前一直没能做到。 “如果我们没有闹矛盾,你最近过得健康又开心,你会觉得有孩子是一件你能欣然接受的事情吗?” 梁倏亭问得认真,他设想了一种可能,引得戴英自然而然地去想象并思考。 戴英先是惊吓般的跳了跳眉毛。过了几秒,他的脸庞没由来的开始发红发热。迟迟不回答会显得更加“可疑”,于是他含糊道:“我不知道。” 没关系。梁倏亭已经知道答案了。 “不是说这个家里有很多有趣的东西给我看。”梁倏亭眼里浮现出轻轻的笑意,“戴英,向我介绍一下你小时候的家。” 三室一厅的格局,在戴家还是美满的一家三口时,戴父戴母住主卧,戴英住次卧,另有一个勉强分割出来的小房间,仅能放下一张单人床,所以不住人,充当杂物间。 有时候,杂物间会撑起一顶小小的儿童帐篷,戴英与父母闹脾气时,他会躲到这里来睡;有时候,这顶帐篷又会出现在父母的主卧,大部分是在戴英看了恐怖片不敢一个人睡觉的夜晚,小部分则发生在戴英调皮闯祸时,父母需要对他彻夜管教。 现在,主卧也被戴英收拾起来存放物品。太久没有回来,戴英有些记不清各类物品具体的存放位置。他随意拖出一个大箱子,惊喜道:“是我的玩具。” 戴英小时候拥有的许多玩具,梁倏亭闻所未闻:妈妈手缝的沙包,爸爸亲手做的弹弓,孩子们自己叠的画片……种种旧物保存良好,拿出来想一想,戴英还能粗略回忆起当初的趣事。 “还有我小时候的相册。可搞笑了,我被拍过很多穿裙子的照片,我找出来给你看。”戴英把玩具箱推回去,在各处箱柜翻找。 “是不是这里?”梁倏亭站立的位置背后有一个立式书柜。透过书柜的玻璃窗,可以看到许多旧书、旧课本,还有一列整齐摆放的厚册子。 “我看看?” 梁倏亭侧过身让戴英查看,戴英确认,“是的,那都是相册,你拿出来看吧。” 梁倏亭打开柜门,视线在众多相册的册脊上扫过,某本相册吸引了他的视线。这本相册的册脊与众不同,它标注了一段年份区间——“2008-2010”,是梁倏亭和戴英的高中三年。 梁倏亭想要抽出这本相册,戴英扑过来,慌张按住他的手:“别看这本!” 梁倏亭望向他,以眼神询问。 戴英一下子解释不出来:“先看我小时候的吧……”说着,抽出了一众相册中最破旧的那本。 梁倏亭接过翻开,第一张就是婴儿戴英洗完澡被光溜溜的扔在床上的留影。戴父的钢笔字备注:“第一次亲手给我家‘小猪’洗澡,特此留念。爸爸。” 上来就是“裸照”,戴英大感丢人,伸手去捂:“换本我没那么小的吧,行吗。” 他太急切了,几乎整个人都扑到了梁倏亭身上。脸的距离也很近,呼吸的纠缠带来轻微的痒。梁倏亭凑过去,鼻尖蹭了蹭戴英现在瘦得可怜的尖脸,含笑点评:“看不出你小时候是个圆脸。” 他此刻的贴近本质上没有半点调情的意思,但戴英痒得躲了一下的反应让他们同时轻笑出来。不假思索的,自然而然的,他们找到彼此的唇,交换了一个吻。 “相片是叔叔拍的吗?”梁倏亭问。 戴英说:“不是,是我妈拍的。她喜欢做一些小创作,刺绣、钩织、摄影,她都做过。” “你也喜欢做创作。”梁倏亭将目光投向书柜,那册“2008-2010”边缘泛黄,带着明显的岁月痕迹。“高三那年我十八岁生日,你想送给我的礼物是它吗?” 戴英的眼睛微微睁圆,像是在惊讶:“你怎么猜得到”。 梁倏亭问:“能不能现在补送给我?” 戴英拒绝:“你自己打印了一册,内容是一样的。” “意义不一样。” “当年的意义……并不好。”戴英很羞耻,犹豫了半天,还是继续说,“我其实没有比宁柠高尚太多,我也卑鄙过。那时候你明明有男朋友,我居然还想着向你表达心意,想试试看到底行不行。” 这册“2008-2010”是戴英曾经心存卑鄙妄想的证据。失去了少年时令人头昏脑涨的冲动,他再也不可能将它送出手。 “要说高尚,我也并不高尚。”梁倏亭说,“戴英,我会庆幸你当时没有把它送给我,带着遗憾和幻想想念我这么多年。” 戴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说什么?” 梁倏亭了解自己,在他十八岁那年,他内心里认定了要和宁柠相伴一生。如果他收到了好友的告白,他一定会果断拒绝。 梁倏亭也了解戴英。那么高自尊的一个人,如果痛痛快快地表明心意,痛痛快快地被拒绝,是不是就能干净利落地甩脱苦涩的初恋,不留遗憾,不存幻想,彻底割舍掉这段感情。他们或许还能做一段时间的朋友,然后在面临人生的分叉路时,分道而行,渐行渐远,成为名副其实的“老同学”、“老朋友”。 “你爱我很痛苦,我知道。但是我庆幸你的痛苦。” 梁倏亭盯着戴英,像是在陈述一个通过推导得出来的客观结论,眼神和语气都十足理智。 “我不是比你更卑鄙吗?” 戴英无可奈何。他笑了一下,但是眼泪也一起滑落。他的爱总是让他这样吃力,不纯粹快乐,不纯粹痛苦。 “梁倏亭……”他感叹,“你果然很残忍。” 第44章 戴英销假回公司上班的那天,给领导和同事带了两箱家乡特产。 戴英低着头专心处理休假期间积压的工作,童新月靠在他的工位旁,手里捧着一盒特产,边吃边和他聊天。 “你爸爸怎么样了?” 戴英思绪都在工作上,回复得有些漫不经心:“挺好的。” “之前听你说叔叔手术后要一直吃药控制,这个对身体有什么影响吗?” “还好,这个药没什么副作用。” 童新月顿了顿,又问:“那你和梁总和好了吗?” 她话题转得飞快。戴英敲键盘的声音倏地停下,抬起头,冲童新月投去疑惑的目光:“和好了。怎么了?” 童新月有些心虚。她自问戴英和梁倏亭吵架她得负起一定责任。如果她的嘴更严一点,脑子更灵活一点,也许他们就不会吵得这么厉害。戴英吵架没和好,又碰上父亲生病,真是有够心累的。 更何况,戴英还不知道,公司这边也有“大事”发生。 “没什么,和好了就好。”说着,童新月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一会儿开会,你做好心理准备哦。” 戴英不明所以:“又怎么了?” 童新月摇摇头,不肯说。 很快,在每周的例会上,谜底得到了揭晓——把蓝色的小猪皮皮格改为一名蓝发的神秘少年,把鲜艳斑斓的卡通世界变为各色怪物肆虐的末日世界……公司决定,以《皮皮格的色彩国度》的核心玩法为基础,制作一款全新的动作冒险游戏。 作为原型游戏的主要创作者,戴英被委以重任。 “资方非常看好这个项目,支持力度很大。” 例会结束后,上司又将戴英叫到办公室开小会。“意思是,你可以尽情发挥你的创造性。在项目前期,你不需要考虑资金、时间、人力和技术力等等的问题,只要拿出你最想做的东西就可以了,明白吗?” 戴英愣了,有将近半分钟说不出话来。不考虑预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抓任何一个员工过来听,都会觉得这是老板在吹牛。但是,戴英仍然他向上司表达了他的激动和热情,他承诺,会尽全力完成这个作品。 从上司办公室退出来,童新月在公司内网敲戴英:「老板跟你说了什么,有没有跟你透露资方的真身?」 戴英否认:「没有,老板只是给我画了张大饼。」 童新月思索起来,字敲得飞快:「难道资方背后不是梁总?我查过了,确实没有查到半毛钱关系。可是除了梁总,谁会突然给你的蓝色小猪砸那么多钱啊?」 「“我”的蓝色小猪?」戴英发来一个发怒的表情,「你别忘了,这只猪的2D原案是你做的。」 童新月很骄傲。「能把蓝色的猪做这么可爱,除了我还有谁啊?」 戴英把状态改为“忙碌”,不再回她了。 因为这块从天而降的“大饼”,戴英过上了一阵每周工作七天,每天工作到晚上十点的生活。 诚然,梁倏亭的工作非常繁忙,高压状态下,牺牲睡眠是家常便饭。但见到了戴英“走火入魔”的样子,才知道从事创作性工作的人忙起来简直是无穷无尽的。 没有客观标准,没有可以量化的进度条。随时灵光一闪,随时推翻重来。像是在跑折返跑,终点就是起点,每一次有所建树,就代表着从零开始。 “我要加会班。” 又是加班后晚归的深夜,戴英一边刷牙,一边翻看手机。不知道哪位灵感之神光临了他的脑袋,他从洗手间钻出来,匆匆给了梁倏亭这句话,再匆匆漱掉牙膏沫,一头钻进了他的游戏房。 梁倏亭知道,戴英在做的是他喜欢的事情。梁倏亭自己也是对事业有高追求、高责任感的人,当然会珍惜戴英追求事业的这份热情和冲劲。 于是梁倏亭没有拦着戴英,独自一人在房间睡下了。 房间里安静得不像话。梁倏亭睡着了,却仿佛能感知到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凌晨两点,一阵阵挥之不去的虚空感催动梁倏亭从浅睡中醒了过来。 道理想得再明白,情感也能将人随意摆弄。 短暂的睡眠中,梁倏亭记得很清楚,自己做了个美梦。可是奇怪的是,梦有多美好就有多虚假。他没有沉溺进去,只是迫切地想要醒来。 他起床,加热一杯牛奶,端去戴英的游戏房。 戴英还没睡,电脑的曲面主屏和竖向副屏同时亮起。一边是戴英的参考资料,一边是用非常杂乱无章的方式记录下来的内容,只有戴英本人才能看懂。 “你还没睡吗?”戴英回过身,惊讶地问。 “这个问题要反抛给你。”梁倏亭坐在他身边,示意他看时间。 戴英看到时间,如梦初醒,忙在记录文件上连点了三下保存:“不好意思。我真的有点‘走火入魔’了……” 他眼睛里的红血丝清晰可见,精神却仍然亢奋。梁倏亭认真看着他,仔仔细细,一寸不落。“你不要逼自己。不是所有投资都能取得正向收益。投资者都有这样的觉悟。” 他说得保守,但戴英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四目相对中,他们陷入沉默。 童新月查不到皮皮格项目资方与梁倏亭的关系。她当然查不到,因为梁母不姓梁,她名下的许多资产都来自于她的原生家庭。 戴英远比童新月敏锐。即使梁家人有心隐瞒,他也猜得到资方的真身。更何况,梁家人并没有刻意隐瞒。梁母甚至直接给戴英打电话,说:“期待看到全新的皮皮格。” 曾经送给宁柠的奢侈品和珠宝,戴英不会要,他更不会要房产、车产或股权等等。梁倏亭以及梁父梁母想要让戴英开心,他们迫切地要把爱递到戴英手里,又怕伤害到戴英的自尊,所以,梁家人选择送出手的是戴英难以拒绝的“礼物”,一个机会,一份信任,一种赏识。 可是,戴英要是为了对得起这份信任和赏识把自己累垮了,梁家没有人会高兴。梁倏亭不得不考虑,自己是否要把这个不恰当的礼物收回来,或者做一些必要的改变。 “梁倏亭。”良久的沉默后,戴英突然挺直背坐了起来,表情严肃,“你听我说。” 梁倏亭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戴英斩钉截铁地说:“我觉得我很厉害。” “嗯?” 戴英夸完了自己,血液立刻涌上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满脸通红。他深呼吸,努力绷住:“我的意思是说,我觉得我有才能,我就是缺一个机会。现在机会终于来了。虽然这个机会是通过我私人的关系得来的,但我并不惭愧……好吧,会有一点惭愧,但更多的是兴奋,有一种打了鸡血的感觉。” 戴英越是自夸,脸越是红得像熟透了的西红柿。他这样很可爱,非常非常可爱,但梁倏亭没有笑他,他忍住了,表现得比戴英还要严肃认真。 “是的,你当然有才能。” 戴英摇头:“不是。我是想说,你从来都很优秀,但是……但是我也不差。” 戴英的脖子根也红透了。显然对于他而言,这样坦诚地夸赞自己并非易事。 “你有你擅长的领域,我也有我擅长的领域。在我自己的领域,我很优秀,不会比你差到哪里去……你的前任宁柠也一样,他同样优秀,但是,他有他的好,我有我的好。其实我内心里都清楚,只是他突然冒出来打乱我的阵脚,确实让我胡思乱想了起来……” 戴英哀叹一声,拿手捂了捂脸,似乎是想让手掌帮忙消解脸上过热的温度。 “哎呀……其实我是想说,对不起。前段时间我心里太乱了,整个人的想法都乱七八糟的,所以老是跟你闹别扭,跟你吵架。但是现在不会了,我想通了。对于我们俩的感情我很有信心,对于皮皮格的项目我也很有信心。我是认真想要抓住机会,把我的游戏做好,让所有人都看到,‘哇,戴英好有才啊’,‘哇,难怪梁倏亭会和戴英谈恋爱,优秀的人当然会和优秀的人走在一起’……” 戴英垂下头,声音渐低,说不下去了。 此刻是凌晨两点,再平凡不过的一个夜晚。梁倏亭突然想要做点什么,给他们这个平凡的深夜赋予不平凡的意义。 回顾这段感情的起点,在梁倏亭向戴英告白的时候,“梁倏亭爱戴英”尚是一个缺乏论据的空洞命题。爱还没来得及留下痕迹,而不爱的证据在过去的岁月里俯拾皆是。戴英对梁倏亭的感情充满疑虑,但他仍然选择踏入这段感情。果断干脆,充满勇气,甚至违背了自我保护的本能,带有一种飞蛾扑火般的、自杀式的心态,接受伤害,更接受了“不被爱”。 戴英爱得那么遵从本心。 他不深谋远虑,不剖析利弊,在爱里,这何尝不算爱得负责、爱得担当。 梁倏亭想,他不需要再有多余的思考了。理智不全然是好事,有时候,理智等于瞻前顾后、优柔寡断;冲动也不全然是坏事,他对戴英的每一次冲动,都是爱的本能反应。再怎么冲动,他都会对戴英负起责任。没人比他更有这个资格和能力。 “谢谢你,戴英。”梁倏亭说,“我也和你一样,对我们的感情充满信心。以后,不管是想通的还是没想通的,都先不要想了。” 梁倏亭朝戴英靠过去,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或许是梁倏亭有些紧张,也或许是他自己也脸红了,他并不觉得戴英的脸有多么烫。 没有仪式,没有提前准备,没有万无一失的周密计划。 梁倏亭说:“我们先登记结婚吧。” 第45章 去冰岛追极光,去南法度假,还是去埃及看金字塔,去新西兰感受另一个半球的风光? 要找到一个梁倏亭和戴英都没有去过——尤其是梁倏亭没有去过的旅行目的地,着实令戴英犯了难。 结婚手续的办理简单快速,只需当事人留出半日的空闲,就完成了法律的认定。 真正耗费时间精力的是那些礼节性、仪式性的程序。在这一点上,梁倏亭和戴英持有不同意见。戴英想要旅行结婚,不举办宴请宾客的传统婚礼,而在梁倏亭看来,跳过求婚、订婚、正式婚礼等具有纪念意义的时刻直接办理登记手续,已经够失礼了,如果婚礼就此略过,而不是延后补上,不仅他不同意,他的父母也无法接受。 不过,梁家人明面上十分默契地没有反驳戴英,而是以一种模棱两可的话术先应承下来。戴英想要旅行结婚,好,那就先去旅行。至于旅行回来后要不要再办婚礼?恐怕戴英没空去想。 繁忙的工作之余,戴英要从咨询机构发来的海量资料中挑选出旅行的第一站、第二站、第三站……要和梁倏亭去挑选定制婚戒的样式,还要选一款成品对戒先戴起来。偶尔,梁父梁母会把戴英接走,让他听律师讲一堆难懂的话,签一堆文件,成为梁家部分资产的新持有人。 一段时间里,仓促办理的结婚手续没能给梁倏亭带来结婚的真实感——已婚的他们和未婚的他们没什么不同。一拍即合的优质性生活,磨合得恰到好处的生活习惯和日常点滴,似乎在刚同居的时候他们就拥有了。 独属于婚姻的乐趣是慢慢浮现出来的的。 某天,梁倏亭无意间听到戴英在外人面前称呼他为“我老公”。 戴英正在游戏房酣战,电话打进来,似乎是找戴英参加他并不想去的聚会,于是他一遍操作键鼠一边说:“不行啊,我老公最近管得很严,我出不来。” 梁倏亭在他话说到半截时推门进去,他一定是平时讲得非常顺嘴且习惯了,挂了电话也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You have been slained!”直到戴英操作失误被敌方玩家击杀,对着灰屏,他才红着脸回过味来。 梁倏亭问:“你叫的第一声‘老公’要我从你和别人的对话中听到。这对我公平吗,戴英?” 戴英肉麻得不行,捂着耳朵不肯听他说那两个字,梁倏亭让他当面叫两声试试,他又去捂嘴巴不肯说。 “你老公管你很严,为什么我第一次知道?” 戴英抛下游戏在家里四处逃窜,梁倏亭把他抱住,在他耳边重复他刚刚用作推辞的那句话,听他求饶,听他大笑,把他紧紧环抱住,看到两人交叠的手指上,互为一对的钻戒闪烁着相似的光芒。 相比于梁倏亭和戴英这段婚姻的开启,宁柠和张凌致婚姻的结束远远没有那么轻易。 这场拉锯战被张凌致的负隅顽抗无限拉长。 自从梁父梁母介入后,宁柠就被父母送到香港“休养”,一来是为了切断了他与梁倏亭的联系,二来是帮助他回避张凌致的骚扰——因为数桩金融官司缠身,张凌致被限制出境。 可惜,宁柠的父母并不知道他悄悄保留了张凌致的联系方式。 一开始,张凌致给宁柠发的多是“我还爱你”“求你回到我身边”这类求和的话,后来,张凌致开始以自身相威胁,给他发:“不复合我就自杀”,再后来,他时不时会威胁宁柠,说:“别让我知道你什么时候回内地”。 梁倏亭和戴英结婚的消息也是张凌致第一时间转送给宁柠的。与照片上梁倏亭浅淡而温柔的笑容相反,张凌致的话语简直要让宁柠做噩梦:“没有人能给你兜底了,宁柠,除了我没人会要你。” 照片不清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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