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小说

咖啡小说> 夏光(H) > 第18章

第18章

子般无法自立的人,又是谁呢? “宁柠”的名字涌到喉头,梁倏亭与戴英四目相对,突然生出一种趋利避害的本能—— 别戳破。 别一再强调,现在梁倏亭试图给予戴英的关爱,他曾经原样给过宁柠十多年。 别让戴英不得不承认,那个真正认为宁柠有多么重要、多么无法磨灭的人,不是梁倏亭,不是梁父梁母,而是戴英本人。 第32章 梁倏亭返回广州的那天,似乎北方的风雪也跟随他一起南下。广州连日降温,艳阳隐匿,寒冷悄然侵染整座城市。 与降温相呼应,公司内部的氛围也越发紧张、严肃。 傍晚,梁倏亭的秘书亲自去机场接到了宁柠的堂兄。他领着这位大冬天还冷汗涔涔的中年男人进入梁倏亭的办公室,一路上,接收到太多试探的目光。 “梁总,宁先生带到了。” “请进。” 秘书推开门,示意堂兄进去。梁倏亭坐在桌前等待,已经倒好了热茶。 “久等久等。倏亭,实在不好意思。事发突然,我是一点准备都没做,两手空空的就一个人跑过来了。”堂兄喝了口热茶,更是大汗淋漓。他讪讪一笑,拿起手帕擦汗。 不怪他来得匆忙,是梁倏亭的决定做得太过果断——他要在一周之内结束广州的工作,将宁家的事彻底交还给宁家人解决。 宁父宁母那边,由梁父交涉。梁倏亭没有了解细节,总之,宁父妥协了,从今往后,他不再执着于把一切都留给宁柠和宁柠的丈夫,他会选择几个旁系子侄,慢慢把宁家的事交给他们去做。 坐在梁倏亭面前的这位堂兄反应最快,他是第一个亲自赶到梁倏亭面前的人。他猜中了梁倏亭的需求,那就是尽快尽快接替梁倏亭,让他从广州脱身。 自知占尽优势,堂兄在一番你吹我捧的寒暄过后,不禁担忧起更加实际的问题来。 “倏亭,我也不怕你笑话,让我接过你手头上这些事,我心里没多少底气。我跟你工作能力上差了多少,我就先不说了,更重要的是人心。你做事,大家都看好,公司内外上上下下都有信心。可是我们呢,谁都知道宁家的状况,一堆表亲争得你死我活,宁柠扶不起,叔叔精力不济,却还死死捏着所有的权限。” 堂兄情真意切,整个人都倾向了梁倏亭的方向,就差冲上去握他的手了。 “倏亭,那么多停滞的项目你都救活了,现在局势大好,你又突然放手,外面可是人心惶惶啊,都在传是不是项目没救了,梁家要急流勇退。你给我透个底,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的急切,他用急切掩饰的贪婪和狂喜,都把梁倏亭反衬得格外淡定。梁倏亭甚至是漫不经心的,没怎么听对方说话。 “我退出,只代表我个人不再负责相关工作。该由梁家负责的部分会有其他人负责。” 梁倏亭看了眼时间,抬手将面前那杯一口未碰的温茶泼了。“如果你没有其他问题,明天九点来开会,我们商量交接事宜。” 梁倏亭做事向来如此。一旦做下决定,就雷厉风,不允许任何人拖泥带水。第二天开会,第三天他就换到酒店办公,吩咐下属清理他的办公室;第四天,他带过来的工作小组开始一个个退出,替换成宁柠堂兄的人。 一时之间,梁家、宁家和张家,还有各方的利益相关者,全都知道梁倏亭放下了一切与宁家有关的工作。他迫不及待离开广州,回到他原本的位置。 所有人里,戴英成了最晚知道消息的人。 梁倏亭还在斟酌如何告诉戴英。 那天之后,他们之间的交流就出现了一些问题。双方都察觉到有一块大小不明、位置不明的“雷区”存在着,以至于他们总在小心回避,总在“欲言又止”。 周五,梁倏亭的工作小组开了个内部会议,敲定了具体的离开时间。梁倏亭秘书甚至把当天的公务机都安排好了。散会时,大家都挺高兴,起哄让梁倏亭“给点表示”,梁倏亭就顺势请客聚餐。 饭桌上,氛围正好,梁倏亭小喝了一杯就自觉提前离开,让大家能放开了玩。他乘车返回住处,手机握在手里,又一次开始思考他该用什么语气、什么字句和戴英说话。 嗡的一声,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梁倏亭低头,看到来电人是戴英。 下一秒,他接起了电话。 “在忙吗?”戴英问。 “没在忙。怎么了?”梁倏亭听出戴英那边并不安静,很晚了,不知道他怎么还没回到家。 “我在……”戴英说着,有点卡壳,“我在你住的那间酒店外面。我下飞机后,打车按你之前发给我的定位过来的。你在房间里吗,还是说没下班?” 梁倏亭这段时间一直住在酒店。虽然梁家在广州有房产,但长时间无人打理。宁家要给他提供宁家私宅,也被他拒绝了。 他总是忙于工作,宽敞的行政套房住了很久也没有多少生活痕迹。他不喜欢深色的皮质沙发,不喜欢酒店房间过于偏暖的灯光,不喜欢铺满全屋、走起来绵软无力的地毯。 可是现在,他打开门,看到戴英从那张他几乎没有使用过的沙发上站起了身,朝他望了过来,脸色被近乎橙黄的灯光映得暖融融的。戴英什么行李都没带,手边只有一顶在这边用不上的羊绒帽子,可就只需要这一顶杏色的帽子,同色系的地毯也变得顺眼起来。 梁倏亭一边走向戴英走近,一边平复喘息。他这才发现自己是一路跑过来的。 “你怎么来了?”他问。 戴英说:“我今天下班早,刚好刷到有合适的机票,我就过来了。我下班就去机场,所以什么都没带。不过,我可能后天一早就得走,因为还有东西没做完,周一我得交给领导……” 他说着,看一眼梁倏亭摊开在桌上的文件,问道,“我没提前跟你说,不会打扰你工作吧?” “不会打扰我。”梁倏亭说,“你任何时间来找我,都不是打扰。” 戴英点点头,凑过来牵梁倏亭的手。“上次是我说得太过火了。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回去见我,我也可以过来见你,我们换着来,就都不会太累,对不对?” 他的求和很直接,也很生涩、笨拙。 他小心的语气,微微汗湿的手掌,略显紧张的肢体动作,都令梁倏亭感到之前聚餐时饮下的那一小杯酒在身体里酝酿成了一团燥气。他惊喜于戴英跑过来找他,却不愿看到率先做出求和的低姿态的人是戴英。 胸中有情绪翻涌,爱的冲动无法抑制。 梁倏亭捧住戴英的脸,低头和他接吻。 这注定不是一个轻柔的亲吻。戴英扶着梁倏亭的肩,起初还打算主动迎过去,可是在他自己打开双唇之前,梁倏亭已经堪称强硬地打开了他。戴英的唇舌,他口腔里的软肉,甚至他的呼吸,都被梁倏亭含了过去。 戴英别无选择,只能紧紧抱住梁倏亭,手指用力,掐得梁倏亭微痛。 梁倏亭却很享受被戴英抓住的感觉。这是戴英无法回避的、出于身体本能的需要——对梁倏亭的需要。 “下班就赶过来,会不会累?”梁倏亭贴在戴英耳边问。问完,顺道吻他的耳廓、耳垂和脸颊。 “不累。”戴英脸通红,被吻得又痒又麻。他嗫嚅地问,“你喝酒了?” 梁倏亭没回答。他忙着吻戴英。 在酒店的淋浴下,他们仓促地洗澡。戴英卸下了假肢,梁倏亭就顺理成章将他抱进抱出,还让他一直靠在自己怀里。 戴英身上的淤痕越发浅淡。梁倏亭将他包在浴巾里擦干,再光溜溜的放倒在床上,从上至下,细细密密地吻过去。 “好痒……”吻到小腹处的时候,戴英抖得厉害,想推开梁倏亭的脑袋却下不了手,急得腿不自觉在空中蹬了蹬。 梁倏亭直起身,认真欣赏。戴英全身都在泛红,上至脖颈下至小腹,留下了许多新鲜的吻痕。他的阴茎翘得老高,顶端亮晶晶的流出前液,往下一点,后穴也吐着热乎乎的水,把床单洇出一大块阴影。 梁倏亭用冷静客观的口吻评价道:“戴英,你今天格外敏感。” 戴英试图闭紧大腿,被梁倏亭毫不费力地限制了动作。他急起来,鼻音重得像带哭腔:“你……你亲亲摸摸半天了。” 梁倏亭被他控告似的语气逗笑:“我们没有安全套,这样做就好。不觉得吗?” 梁倏亭在这间套房住了这么久,酒店经理自然知道什么该往里面放,什么不该放。他手边确实没有安全套。 “我买了。”戴英瞪圆眼睛,近乎恼羞成怒,“在我外套的口袋里。” 梁倏亭拿来戴英的外套,从口袋里翻出了一盒崭新的安全套,以及一张便利店小票。看样子,这是戴英下飞机后在机场便利店买的。 他一早就打算好今晚要和梁倏亭做什么。 梁倏亭俯下去,再一次把戴英吻到窒息。等戴英“呜呜”的从喉咙中发出哀叫,才放开他,戴上套子,把自己挤进戴英的身体里。 太久没做了。甬道淌着水,却因为太过紧致,导致每进去一点都十分滞涩。 戴英额角沁出汗珠,眉头微皱。知道他痛,梁倏亭退出去大半,在穴口浅浅地插,手上抚慰着戴英的阴茎。戴英前面舒服,后面就有更多黏糊的爱液分泌出来。梁倏亭慢慢进到底,再开始一下下深送。 戴英哼一声,腰间弹动,在梁倏亭手中高潮。他射出一股又一股,量大且浓稠,梁倏亭宽大的手心都差点盛不住。 看来,不和梁倏亭做,他自己是不弄的。 梁倏亭轻轻地笑,戴英似乎是觉得丢脸,抓着枕头把脸埋了进去。梁倏亭怕他呼吸不畅,又顾及他爱面子,就将他抱起来,扶他跨坐在自己身上。两人交颈相拥,虽然错开脸无法看到彼此,但这个姿势更方便梁倏亭感受到戴英的重量。 这一晚,两个人都有些失控。从床上到浴室,再从浴室回到床上,又弄得一塌糊涂。最后,当梁倏亭从戴英身体里退出来时,他发现有丝丝缕缕的精液混在爱液里被带了出来——安全套破了。 用第一个的时候梁倏亭就发现,戴英随手买的安全套尺寸偏小、偏薄,过度拉伸后还厚度不均。 做到最后,摩擦过度,戴英水也不多了,确实很容易破损。 “怎么办。”他问戴英,语气却镇定到没有任何疑惑。 戴英还没回过神,眼里懵懵的:“抠出来?” 高中他们一起上过性教育课,戴英不可能不知道,他们一个是Alpha,一个是Omega,真要“中奖”,把里面抠烂了都没用。 “我们先去洗澡。”梁倏亭说。 戴英点头,伸手让他抱。 梁倏亭抱起他,心中一派淡定与坦然。 或许这就是Alpha卑劣的本性。也有可能梁倏亭从前之所以能够保持那些优良、高尚的道德品质,是因为他还没有像占有戴英这样,真正想要去占有一个人。 未婚,计划外,令一个Omega受孕。这是梁倏亭唾弃的行为。 可是这件事若真要发生在他和戴英之间,他倒是可以接受。 他和戴英有未来,他也只想和戴英有未来。 他承担得起。 不如说,他乐意承担。 第33章 随着梁倏亭离开的时间将近,更多的宁家人陆陆续续赶到广州。一群人熟练地你来我往,明争暗抢,围着梁倏亭让他“主持公道”。 梁倏亭烦透了这群人。当他们挤在会议室里吵嚷着要让梁倏亭来做决定的时候,梁倏亭的司机准时将他送到了机场。他与他的秘书、助理等随他来到广州的工作小组一起,搭乘早已安排好的公务机离开了广州。 回到原位的梁倏亭,在父母的支持下搁置了许多工作计划,有了一段相对清闲的时光——起码周末不加班,早上能送戴英上班,晚上能接戴英回家。偶尔兴致来了,可以在家尝试做饭,饭后还能陪戴英玩一会游戏。 很快的,之前那段短暂的异地恋被他们甩到了身后,仿佛从来没有给他和戴英带来过任何的阴影和隔阂。 傍晚,梁倏亭又一次早早下班,开车去戴英公司接他。戴英发来信息,说领导临时召集开会,不知道要耽误多久。他让梁倏亭先回家,梁倏亭回复他“不着急”,将笔记本电脑带到戴英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边看资料边等人。 “梁……梁先生?” 一声迟疑的呼唤打断了梁倏亭的思绪,他从资料上移开视线,看到童新月和几个挂着同样工牌的同事一起走进了店里。 “你好,小童。” 童新月搜肠刮肚,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好。是来接戴英的吗?他们项目组临时开会,可能还要蛮久的。我们美术今天没事,可以早点走。” 几个同事满眼好奇,想看梁倏亭又不敢正大光明地看,互相使眼色,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讨论什么。他们这群人站在梁倏亭面前探究打量的模样实在太明显了,童新月大为尴尬,可她又不太会应对,只有僵硬地笑笑,推着同事去点单。 “小童,今天我来请客可以吗?”梁倏亭说,“上次向你询问戴英的事,还没来得及感谢你。” 童新月刚想拒绝,一位生性开朗的同事就先兴高采烈地答应了:“好啊好啊,那就谢谢你咯——戴英的对象。” 他们笑成一团,梁倏亭也做出一副和气的样子。童新月不由松了口气,合群地说“谢谢”,和大家一起去点单。 “真的好帅啊,而且……”同事搓了搓手指,凑在童新月耳边说,“看起来真的很有钱!” “嘘!”童新月脑门直冒汗,“你知道你嗓门有多大吗?” 同事满不在乎:“没关系啊,反正我是在夸他嘛。” 这个时间点,设在写字楼内的咖啡厅并没有太多客人。虽然他们刻意压低了声音,梁倏亭还是能听个七七八八。 他专注于笔记本屏幕,轻敲键盘,当做什么都听不到。 同事偷瞄梁倏亭的手表,和身边人讨论:“那是劳力士吗?” “百达翡丽吧?” “感觉和戴英的那只欧米茄不一样。” “不对。上次说戴英那只是什么来着?” “朗格啦傻逼。” “好吧。听说戴英手上的那个值五十个。” “我去……我三年赚不赚得到五十个啊,我真的好想知道戴英每周固定收到的三个快递都是什么档次的礼物……” 听到这里,梁倏亭手指一顿,朝那群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人看去。童新月直觉不对劲,猛掐一把说话的同事,做口型让他闭嘴。 怎么啦?同事也做口型问她。 童新月没回答。她错开眼,看到梁倏亭起身朝她走来,问:“小童,方便留下来聊几句吗?” 童新月的直觉没有错。果然有哪里不对劲。 过了一会,咖啡做好,同事们乐呵呵地拿着自己的那杯走了。童新月独自留下来,坐在梁倏亭的对面,眼神闪躲,如坐针毡。 “抱歉,耽误你一点时间。” “没事。你是……有什么要问我的吗?”童新月问。 梁倏亭点头:“戴英曾经跟我说,你算是他的恩人。我很好奇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童新月犯了迷糊,听到他说戴英称她为“恩人”,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梁倏亭问:“不方便说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就是……”童新月挠了挠头,“我也没为他做什么。当初我们公司正好招人,我把他的简历推给了我们HR,仅此而已。最后入职都是看他自己的能力和努力。” “他在前公司的情况不好吗?” 童新月努力回想:“不太好。他前公司的领导可以说是脑子有病,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 就这样,梁倏亭一句句问,童新月一句句答。后者丝毫没有注意到谈话的节奏被梁倏亭掌控。他正慢慢地引导她说出她本不想说出去的事。 她说了她和戴英初见时,戴英是怎样被他的前领导苛待;还有戴英曾经严重酗酒,包里天天放着解酒药,不管用,送进医院打过几次吊瓶;还有,戴英压力大的时候幻肢痛会很严重,他把止痛药当饭吃,还是疼得跪倒在地。 当然,她还说了,戴英唯一一次在她面前控制不了情绪,是说起他去世的母亲,以及一位她当时还不认识的“老朋友”。 “戴英这个人,其实还挺难相处的。因为你关心他,还得给他找理由,要不然他就接受不了。” 童新月说着说着,兴致高了,就跟倒豆子一样嘴上没有门把。 “但是我觉得,他是经历过人生剧变的人,真的关心他,就用他能接受的方式,不好吗?比如,他想骑电动车上下班,就让他骑。你知道像他这样的左腿残疾,其实比右腿残疾和双腿残疾幸运一点,不影响申领C2驾照吗?他刚成年的时候就拿好驾照了,他也有钱买车,但是他讨厌开车,对开车有阴影。能够正常坐车,也是他努力克服的结果……” 梁倏亭静静听着。有种绵密的疼痛从心脏深处蔓延出来,令他的四肢末梢都冰凉发麻。 他不知道。关于戴英,无论是少年时还是现在,他都缺乏深入地了解。 他看到的只是戴英面向他的那一面。他不曾弯腰低头,或者绕到身后,好好看一看戴英到底掩埋了什么。 “戴英每周固定收到三个快递,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果然不是梁倏亭送的,童新月想。可是她那么多不该说的都说了,瞒着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就让戴英自己处理吧。 她说:“大概一个月多前开始的。每周一三五,都有一个寄到公司给戴英。” 在童新月看来,梁倏亭是个极其冷漠的人。他和她打招呼、请同事们喝咖啡,都是一种浮于表面的礼貌。要不是有戴英这层关系,他一个眼神都不会给她们。 除了真正在意的人和事,他的眼睛不会生出任何波澜。 就比如现在,一些他所不知道的戴英的事情终于掀起巨大的暗流,在他看似平静的面色下疯狂翻滚。 童新月待不下去了,忙找借口:“我爸妈还在等我吃饭。梁先生,谢谢你的咖啡。” 说完,她拿上所有东西匆匆离开。 她走后,梁倏亭一动未动地坐在原位,过了许久才有动作。他给秘书打了个电话,那边很快帮他查到了固定给戴英寄件的人是谁。 又过了一会,有人迈着急切的脚步走进了咖啡厅。 “等我很久了吧?”戴英有些懊恼,“我该早点跟你说我要开会。这都等我一个多小时了……” 戴英的眼睛对上梁倏亭的,突然一愣。 “怎么了?”戴英有点讨好地笑了笑,“让你等太久了是不是?” “戴英。” 梁倏亭的语气太过认真,以至于像是在质问,“今天是周三,你收到了什么。” 戴英的手垂在斜挎包旁,手指不自然地动了动。“我没收到什么。” “我指的是每周三次,定期寄给你的快递。” “那是我在网上随便买的。会定期送来。” “是什么?” “周边。游戏周边。”他垂着眼睛说。 梁倏亭继续问:“之前收到的都放在哪里?我在家里没有看见。” “我收在柜子里了。” 撒谎。到了这一步,他还在撒谎。 怒气来得非常突然。梁倏亭甚至没有时间控制好情绪,就先被情绪所驱动。他抿紧唇,抓住戴英的手腕,将戴英拽到停车场,再拽进副驾驶座——他是真的在拽戴英,步子迈得极大,不考虑戴英在后面跟得踉踉跄跄。 梁倏亭发动引擎,开向戴英之前租住的那间房子。出于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也像是赌气似的,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 等车开到了目的地,梁倏亭胸中的怒意越闷越强烈。他走下驾驶座,车门被他重重甩上,发出巨大声响。他来到副驾驶座外,打开车门,无声地示意戴英下车。 戴英没有动。 梁倏亭已经将车熄火,停车场灯光不明亮,戴英坐在车里迟迟不下车,就被一团阴影包裹在内。梁倏亭俯身,想牵戴英的手,这次他的动作尽量克制、轻缓,可是他还没有触碰到戴英,戴英就拧着手腕躲开:“不要这样,没必要。” 路灯照射下来,梁倏亭眼睛里亮得像在燃烧。他问:“那还有什么是‘必要’的?” 戴英力气一松,任梁倏亭握住他的手,将他带下了车。 两人同居了这么长时间,戴英一直没有退租。看似他把他的家搬到了梁倏亭身边,但除去那些游戏设备,他也没带走多少东西。 戴英始终不着痕迹地给自己留着一个归处。 一条退路。 戴英没有超前消费的习惯。他从来不碰他负担不起的东西。现在,他的收纳柜却专门腾出一部分空间,存放的全是奢侈品箱包,名表,珠宝,还有一些看似不起眼,却是世上独一份的手工定制品。 如果面对满柜奢侈品梁倏亭还不能确信的话,一只存放着钻戒的皮质方盒就是最无可辩驳的证据。订婚仪式的那天,他从这只方盒中取出了订婚戒指,郑重地戴在了宁柠的手指上。侧光看向戒指环的内侧,清晰刻印着他与宁柠的姓名首字母,这告诉所有人,他与宁柠曾经绑定余生。 简直匪夷所思。 从梁倏亭去广州出差开始,每周三次,宁柠一个接一个地将这些年来梁倏亭送给他的礼物寄给了戴英,而戴英居然也默不作声地收了下来。 那枚订婚戒指梁倏亭戴了将近十年。刚摘下的时候,仿佛手指上的皮肉也被连带着剥离下来一般,他的手指留下一圈深深的戒痕,以及久久不散的,仿佛仍被某

相关推荐: 恶女嫁三夫   孩子的父亲是个女的   朝朝暮暮   永乐町69号(H)   试婚   抽到万人迷但绑定四个大佬   斗罗:转生火麟飞,幻麟星云   妙拐圣僧   进击的后浪   他来过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