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月末,梁倏亭一进办公室秘书就把文件递了上来,梁倏亭优先处理紧急工作,上午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午餐他和研发部门的主管一同吃饭,手机震动,收到了戴英的消息。 戴英发来午餐的照片,一份五颜六色的外卖简餐,[吃午饭了,你吃上了没?我最近爱吃这个,用完券点下来很划算,全城连锁的,你吃过没有?] 梁倏亭拍了自己的午餐给他看,[正在吃,你推荐的餐厅看起来不错,我下次尝试。] 戴英秒回,[你大中午就吃沙拉啊!] 另附一只震惊的小猫的表情。 “梁总,最近心情不错?”坐在梁倏亭对面的主管见他笑出来,好奇地问,“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算是吧。”梁倏亭说,“和老朋友重归于好了。” 这位主管和梁倏亭关系比较好,一些寻常职员只敢背着梁倏亭偷偷讨论的事情,他敢直接拿到明面上来说。他降低了音调,隐晦地问:“难道是……宁先生?” 关宁柠什么事? 梁倏亭疑惑:“我和宁柠一直是朋友。你怎么会提起他?” “哦,那是我弄错了。”梁倏亭的坦荡让主管有些尴尬,“这不是张总的绯闻闹得挺大的嘛,我还以为……” 张总?张凌致吗? 梁倏亭问:“什么绯闻?” “梁总还不知道?”主管在手机上把新闻找出来,拿给梁倏亭看。 这是一个用词暧昧、配图模糊的爆料。某当红明星活动后疑似被张凌致接走,二人携手进入酒店,直至第二天中午才先后离开。 梁倏亭看花边新闻的神情严肃到如同在看报表。主管有些心虚,找补道:“这些无良媒体的爆料当不得真,都是捕风捉影的。” 梁倏亭反应淡然,把手机还给他,没有发表评价。主管看他没有兴致,就识趣地跳过了这个话题,没有深入聊下去。 饭后,梁倏亭回到办公室,想起那则爆料,隐隐有了某种预感。 果然如梁倏亭所料,没过两天,在临近下班的时间点,他接到了宁柠的电话。 宁柠说:“倏亭,你在公司吗?我正好在你公司附近办事,你晚上没有约吧,我们一起吃个饭?” 从小大到,宁柠都是一个自主性比较差的人,他藏不住心事,也不会刻意隐瞒心事。若是苦恼,他会积极依赖身边爱着他的人,倾吐烦恼,寻求建议和帮助。几个月前,宁柠优先依赖的对象是梁倏亭,到现在,他或许还没有找到新的依赖对象。 “我有空,你在哪?”梁倏亭问。 宁柠高兴起来,声调都拔高了一些:“我在我们以前常去的餐厅等你,倏亭,你尽快来。” 梁倏亭说“好”,挂断电话,赶往宁柠所说的那家餐厅。在他们常坐的靠窗的位置上,宁柠心不在焉地等在那里,面前放着一只将要饮尽的酒杯。 “倏亭,这里。”看到梁倏亭走近,宁柠抬起手,笑着打了声招呼。 “点餐了吗?”梁倏亭坐在他对面。 “点好了。”宁柠把酒杯推开,手手肘撑上桌面,身体前倾,拉近了和梁倏亭的距离,“是你以前习惯点的餐品,没问题吧?” 就在婚约解除前的那段时间,梁倏亭忙于项目,没空和宁柠约会,宁柠就常来这家餐厅陪梁倏亭吃饭。他们几乎把菜单上的东西吃了个遍。 “没问题。” 宁柠噙着笑容,嘴角显出浅浅的梨涡。“我今天约你约得突然,不好意思。但是有些事情,除了你以外我不知道还能找谁聊。” 梁倏亭预料到了宁柠会来找他,也就不觉得今晚的见面有多么唐突。“没关系,你找我想说什么?” 宁柠叹气,唇角的梨涡顿时消失不见。“就是凌致的事啊……网上都传遍了,我昨天晚上回我爸妈家住,一整晚都没睡着。” 梁倏亭问:“你和张总聊过吗?” “我……”宁柠越发忧愁,“我不知道要怎么说。绯闻爆出来以后,凌致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让我别担心。他的意思是他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吗?可是,照片虽然模糊不清,但上面的人就是他啊,他为什么会和别人一起出入酒店呢?” 张凌致“公然出轨”的八卦已经传遍了整个圈子。在旁观人的口中,这件事早就被聊得彻彻底底,可是在当事人宁柠这里,事情竟还停留在不辨真假的阶段。 梁倏亭委婉地问:“你怎么想?” 梁倏亭认真的态度让宁柠变了脸色:“我不敢想。我希望照片是假的,但如果照片是真的,我希望凌致可以向我证明,他们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梁倏亭静静听他倾诉,没有着急开口。 张凌致这个人,一直以来都是圈子里公认的“花花公子”,性观念开放,情感经历丰富。虽然婚前作风浪荡并不代表他婚会一定会不忠贞,但是在梁倏亭看来,张凌致明知宁柠已经订婚多年,依然主动靠近、频繁接触,甚至永久标记,这就足以证明张凌致的道德感不高,也不可能有多高的责任心。 婚后一年内就肆无忌惮地幽会情人,张凌致做得出来。 宁柠当真不辨真假,还是在自欺欺人?梁倏亭不予置评。他能确定的只有宁柠性格天真,崇尚浪漫,对于张凌致这个匹配度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丈夫,他抱有美好的幻想。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他很有可能会逃避现实。 “你应该好好和张总聊一聊。”梁倏亭说,“把你的想法告诉他,让他给你解释。” “万一,他给我的解释我不能接受怎么办……”宁柠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眼泪积蓄起来,盈亮的水光在眼眶里打转。 梁倏亭给他递上纸巾,声音沉稳:“无论他给你哪一种解释,都好过不闻不问。宁柠,你只有看清现实,才能去评判这个现实是否是你能够接受的。” “倏亭……”宁柠垂下眼,长睫颤动,眼眶中滚落豆大的泪滴。他没有接过纸巾,而是握住了梁倏亭的手,指节紧紧合拢,像是在从梁倏亭身上汲取力量。 温热的泪水就这么滴在了梁倏亭的手背。 这个原本属于梁倏亭的Omega展现出他的脆弱和柔软,如同菟丝花一样攀附过来,寻求梁倏亭的支撑。曾经,宁柠的依赖满足了梁倏亭作为Alpha的占有欲和保护欲。宁柠符合人们对Omega的想象,大家都认为他是一个适合结婚的人。梁倏亭也这么想,他一度下定决心要终生保护宁柠。 可是现在,手背上的湿热感觉只让梁倏亭感到了不适。 服务生推着餐车来上餐点,梁倏亭借势抽回手,去洗手间洗净了手背上的泪痕。 宁柠胃口不好,梁倏亭陪着他吃,聊一些轻松愉快的往事,宁柠仍是提不起兴致,最后剩下了许多餐品碰都没碰。 梁倏亭劝他:“尽量再吃点。” 宁柠摇头:“如果晚上饿了,我让阿姨给我做。不,我想吃妈妈煮的蛋酒……倏亭,我喝了酒,不能开车,麻烦你送我回我爸妈家好吗?” 其实叫代驾更方便,但宁柠提出了要求,在他如此伤心的情况下,梁倏亭不应该拒绝。 为了避免被宁父宁母请进去招待,梁倏亭只将宁柠送到别墅区门口就离开了。物业有摆渡车,他们能好好地送宁柠到家。 回到家后,梁倏亭做的第一件事是打开手机查看消息。在他和宁柠共进晚餐的期间,他认真地倾听、谨慎地给建议,没有晾着宁柠不管,所以戴英傍晚时给他发的消息他到了现在才有空回复。 晚上六点,戴英发来的是他手握一把小青菜的照片,[下班了,买把菜回家煮饺子。你晚上吃什么?] 过了半个小时,又是一张手握蓝色小猪公仔的照片,[我刚刚收拾屋子,找出了这个!是皮皮格的周边,销量不好早就停产了,现在是绝版的,你拿去帮我送给阿姨?] 梁倏亭回复他,[晚餐和朋友在外面吃,刚回家。皮皮格很可爱,我妈一定会喜欢。] 戴英和一个人关系好的象征之一,就是他会对这个人有浓浓的分享欲。高二时梁倏亭和戴英分在不同班级,但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戴英都要和梁倏亭分享。路过林荫道看见猫打架;妈妈做饭打了个双黄蛋;骑自行车上学的路上碾过香樟树落果,一路噼里啪啦……种种日常小事,都要跑来让梁倏亭知道。 梁倏亭放下手机,静等了一会,没有等到戴英发来消息。 他进入卫生间洗漱,从换下来的衣物上闻到了若有若无的属于宁柠的信息素。他微皱眉头,将衣物塞进了洗衣机。 事实上,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并无具体香型,就如同体香一样,不同的人可能有不同的心理感受,可以联想到生活中的具体气味与信息素味道一一对应,但梁倏亭这方面的能力不强,他顶多觉得有些甜而已。 相比起来,宁柠的甜味更加清爽,而戴英的甜味更加浓郁。梁倏亭不喜欢甜食,他曾经欣赏宁柠清淡的信息素,现在却对那股味道产生了排斥。“信息素”三个字出现在脑海里的瞬间,他就回味起了戴英的味道 。 洗漱好后,梁倏亭再次查看手机,仍然没有戴英的消息。 这一瞬间,梁倏亭明白了。 明明夜深人静,将要入睡,他却想要见到戴英。 第11章 第二天醒来,梁倏亭点开和戴英的聊天框,没有收到新消息。 梁倏亭发“早安”给戴英,出门上班,到达办公室之后查看手机,戴英还是没有消息。 消息能顺利发出,戴英应该没有拉黑梁倏亭。梁倏亭暂且不放在心上,就像昨晚他忙着安慰宁柠一样,戴英可能也忙碌于其他事情,没空给他回复。 直到午休时间,梁倏亭给戴英打了两个电话都无人接听,他的心情才发生了变化。 梁倏亭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只是面无表情而已,可是正是这种一成不变的平静才让人心里没底。前来对接工作的职员都小心翼翼的,频频看他眼色,开门关门时轻手轻脚,不敢弄出一丁点响动。 “你确认信息无误?”梁倏亭只是例行询问,却让拿着文件过来签字的秘书犹豫半天,又把文件拿了回去,说要重新核查一遍。 梁倏亭曲起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放这里,剩下的我来把关。” 秘书用双手把文件放下,迅速离开了办公室,好像和梁倏亭同处一室会让他无法呼吸一样。 梁倏亭拿起文件详看,余光中,放在一旁的手机亮了起来,梁倏亭把视线移过去,看到来电人是戴英。 梁倏亭接起来,没有说话。 “喂?”戴英的声音嘶哑,鼻音还很重,“喂,梁倏亭?有什么事吗?看到两个未接来电吓我一跳。” 梁倏亭问他:“你在忙什么?” “没忙什么。”戴英吸了吸鼻子,“我请假了,在家睡觉,一觉睡到现在。” 很奇妙的,知道他不是故意不接电话,压抑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全都消失不见了。梁倏亭关切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嗯……还行,小感冒。” “去医院看过没有?” “感冒而已,不至于去医院。” “不严重的话怎么会睡这么久。” “感冒药的作用吧,而且我不上班的时候本来就起得晚。” 叩门声响起,有下属找了过来。梁倏亭隔着玻璃门示意他稍等,对戴英说:“你好好休息。如果身体没有好转,一定要去医院看看。” 戴英打了个哈欠,拖着尾音说:“知道了……” “嗯,先挂了。”梁倏亭挂断电话,让下属进来。交谈间,这位下属明显比之前来的那几位放松许多。 因为梁倏亭的心情变好了。 领导的心情会直接影响办公氛围。梁倏亭不喜欢高压的氛围,所以他很少会把负面情绪挂在脸上。今天算是一个例外。 下班后,梁倏亭放心不下戴英,就给他打了个电话。戴英没有接,可能又在睡觉。 梁倏亭驱车回家,都快开回家里了,最终还是顺从内心的想法,转头去了戴英家。 他之前送戴英,都只送到小区外,不知道戴英的单元号和门牌号。老小区车位不够,不让外来车辆停车,梁倏亭就近找了个停车场停好车,再一遍遍给戴英打电话。他没有数自己打了多少个,总之最后是打通了。 “喂?”戴英的声音透着惊恐,“怎么了,你为什么打这么多电话给我……” 梁倏亭说;“我在你家小区外,你有胃口吗?我帮你买晚饭。” 电话那头一阵杂音,可能是戴英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你……你来我家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你没接电话。” “我……”戴英欲言又止,“我今天不方便,你回去吧,我晚上在家里做饭就好了。” “流感吗?”梁倏亭四下看了看,找寻着合适的餐厅,“你生病不要自己动手,我给你送,送了就走。” 电话那头的一阵沉默,再开口时,戴英有些咬牙切齿:“行了……我说实话,我没感冒,是抑制剂的不良反应。你是Alpha你知道,一年里总有那么几次吃了抑制剂会不舒服。” 梁倏亭握着手机,一时间没说话。 现代人使用抑制剂跳过发情期,换来的就是越来越短的发情周期。梁倏亭刚刚性成熟的时候,一年只发情一次,到现在,他的发情期是每月一次。 周期越来越短,意味着越来越大的抑制剂使用量,偶发的不良反应就变得避无可避。Alpha常表现为过度亢奋,失眠,暴躁易怒。Omega则会虚弱乏力,嗜睡,恹恹不乐。 通常情况下,Alpha和Omega在出现不良反应的时候会停用抑制剂,顺应本性,找个伴侣一起度过。少部分人没有伴侣也不想找一次性的对象,才会选择继续使用抑制剂,因为不良反应会比一个人苦苦熬过发情期来得轻松。 显然,现在的戴英是后者。 为什么?梁倏亭记得戴英说过他有性经验,意味着他有过伴侣,固定的也好一次性的也好,总之,不至于去吃不良反应的苦。 “那你有没有胃口?”梁倏亭找到了一家粤菜餐厅,问戴英,“想不想喝粥?” “你,你……”戴英卡了半天,气急败坏地说,“不喝,我从来不喝粥,我自己煮面吃,你回去吧!”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梁倏亭打回去,被戴英挂断,要再打过去的时候,收到了戴英发来的消息,是他家的楼栋号和门牌号。 梁倏亭发消息问他:“不喝粥的话想吃什么?” 戴英发来一个定位,是小区门口的面馆,[牛肉面,要大份。] 梁倏亭回,[收到。] 梁倏亭买好面条,顺着戴英给的地址找到了戴英家。老式住宅没有电梯,他就住一楼。门上的门铃似乎坏了,按了没反应,梁倏亭敲门,听到门内有人应声说“来了”。 门打开,戴英完全没有电话里那般硬气,作为待客的主人,他反而有些不自在。 “你穿这双鞋。”他帮梁倏亭摆好拖鞋,邀请他进来。 室内的装修和陈设也比较老旧,但空间开阔,干净整洁,显然是主人用心收拾的结果。 梁倏亭换鞋进屋,把打包的面条递给戴英。 “谢谢。”戴英接过来,问他,“你就买了一份,那你吃什么?” 梁倏亭还不饿,随口说:“我点你上次发给我的那家外卖。” 戴英有些郁闷:“那家在我公司才点得到。” “你不是说全市连锁吗?” “谁知道老板在想什么,恰恰好没连锁到我家附近。” 戴英走进厨房,把面条从打包盒换到一只圆型的大碗里,回头问跟过来的梁倏亭:“我们分着吃?” 不等回答,他就自己否定了,“不行,你吃不来。我给你点个沙拉。”梁倏亭不爱吃面食,戴英还记得。 梁倏亭没什么食欲,却莫名觉得和他分着吃会很有意思,就说:“我吃得来。” 戴英捧出另一只圆碗,给梁倏亭分了一半:“你吃不下不要勉强。” 餐桌很小,就在厨房外头,正好只有两个椅子。戴英因为身体不适,难得细嚼慢咽了一回,梁倏亭都吃完了,他还剩小半碗。 “吃不下了?”梁倏亭问。 戴英忙扒拉了两口,跟护食的小狗似的:“我吃得完。” 他鼓着腮帮子努力咀嚼的样子像某种小动物。梁倏亭专心看他吃,第一次知道看人吃饭这么有意思。 戴英实在吃不下去了,就把筷子一放,问他:“家里有梨子苹果,你想不想吃?” 梁倏亭说:“我还好。你呢?” 他没有饭后吃水果的习惯。不过如果戴英想吃,他倒是想陪着吃。 “那等想吃了再吃吧。”戴英往椅背上一靠,狐疑地看着梁倏亭,“你真的吃饱了吗,就半碗面而已,不用再点个沙拉?” “为什么要点沙拉?” 戴英说:“因为你大中午的就吃沙拉。” “中午时间不多,沙拉比较简便。” 戴英顺着问:“那昨天晚上你吃的什么啊?我看你挺晚才回我消息。” “法餐。”梁倏亭毫不避讳地说,“昨晚宁柠来找我,我们在公司附近吃饭,聊了一会。” “宁柠”二字说出口的瞬间,戴英愣住了。 “哦……法餐啊,我还没吃过。”戴英干巴巴地说着,起身收拾碗筷,“我去洗碗,你去沙发上坐吧。” 梁倏亭说“我来收拾”,戴英全当没听见,顾自端着碗走进厨房。不知道他在分神想什么事,听得重重的一声“咚”,他的脑袋撞在了厨房的门框上,一个趔趄,向后栽倒,手上的碗筷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戴英!” 梁倏亭快步上前,想要扶起戴英。 戴英侧过身,躲开了他的手,眉头紧皱,脱口骂道:“你也太没骨气了。” 这又在发哪门子的火? 梁倏亭反应了几秒才绕过这个弯来。他解释道:“昨晚我和宁柠见面,是因为宁柠和张凌致发生了一些误会,他没有人商量,就找到了我,我劝他多和张凌致沟通。仅此而已。” 戴英的脸色变了变,愤愤改口道:“那他也太不要脸了!” 戴英的脑门上磕出了好大一块红印,结结实实摔在地上,打碎了两只碗,一地的碎片和污渍,他却只顾着为梁倏亭和宁柠见面而生气。 梁倏亭轻轻碰了碰他额头上的红印,问他:“疼吗?” 戴英只管把梁倏亭推开:“你离远点,别弄脏了衣服,我来收拾。” 梁倏亭环抱住他:“我抱你起来。” “不用……”戴英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梁倏亭抱了起来,放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 “疼不疼?”梁倏亭又问了一次。 拥抱时接触过的地方残留着彼此的体温。戴英的嘴唇动了动,哑了半天,憋出一句:“不疼。” 梁倏亭用手指轻抚红印的边缘,从心底生出怜惜,又从心底生出愉悦。 他觉得戴英摔得可怜,又觉得戴英为他生气的样子十分可爱。 果然,顺从内心的想法来找戴英是对的。他想见戴英,就该来见他。 第12章 梁倏亭和戴英一起收拾了厨房门口的狼藉,说是一起,但戴英干家务十分麻利,用不上别人帮忙,只是象征性地支使梁倏亭帮他递了几样东西。 刚收拾好,窗外传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戴英火速去阳台收拾晾晒的衣物,眼看着雨点连成细密的雨线,下得铺天盖地。 “我给你找把伞。”戴英说着,打开储物柜,拿出了一把长柄的雨伞。 梁倏亭的车停在小区外的商业停车场,步行需要七八分钟。戴英用手机查看了天气,忙说,“要不你现在就走吧,雨要一直下到夜里,等地上有积水就不方便了。” 梁倏亭看了一眼雨势:“不急,等雨小了再走。” 戴英点点头,“哦”了一声,又把雨伞放回了柜子里。 晚饭后的闲暇时间,他们都没什么事情要做,就坐在沙发的两端看电视。戴英问梁倏亭“想看什么”,梁倏亭说“都可以”,戴英就投屏上次在梁倏亭家没有看完的那个综艺。 室外雨大,还有斜风,不停吹打着老式住宅的玻璃窗和塑料雨罩。风雨的包裹让戴英的小家生出了一种温馨感。梁倏亭转过头,看到戴英靠在沙发角,眼睛虽然认真地盯着综艺节目,却哈欠连天,一脸困倦。 梁倏亭问他:“困了?” 戴英强打精神,说“不困”。 但他眼皮耷拉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不困。梁倏亭说:“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戴英一下子精神了许多,抻着脖子看一眼窗外,摇摇头:“现在雨更大了,我真的不困,你等雨小了再走吧。” 于是他们又继续看没有人看得进去的无聊综艺。戴英嘴上说“不困”,可是要不了五分钟,他就歪着脖子闭上眼睛,没有动静了。 “戴英?”梁倏亭叫他,“这样睡不舒服,去房间睡。” 戴英没有回应。 梁倏亭关掉电视,把叠在一旁的薄毯摊开来盖在戴英身上。见他姿势别扭,就扶着他的脑袋和后背给他换了个姿势,让他能躺倒在沙发上睡。 戴英一动不动,睡得安安静静,连细小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没有了电视发出的声音,哗然的雨声就变得更加明显了。梁倏亭看着戴英的睡颜,觉得无事可做,却又觉得这并不无聊。 时间越来越晚,雨也渐渐变小了。某个瞬间,梁倏亭突然闻到了一丝若无若无的甜味。很快,这股甜味变得越来越浓郁。 戴英不安地动了动,脸色泛红,额上和脖颈上都发出了一层细汗。 梁倏亭是Alpha,知道戴英应该是睡过了要吃抑制剂的时间。他把戴英身上的毯子拿开,一边叫他,一边扶他起来:“戴英,戴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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