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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响。 他脸颊忽然热烫起来,拳头抵着玻璃,嘴上骂骂咧咧:“我骂你废物,你笑什么!蠢货!” 少年听不懂也不在乎,只觉得戚忘风气急败坏的样子很好玩,他懵懵懂懂笑着,掌心贴在玻璃上,正好贴在戚忘风拳头抵着的地方,啪啪拍了两下,学他讲话,“蠢货。” 戚忘风:“。” 李墨下楼没多久,就想起来下午有个会要开,得让戚忘风出席,是以下了两层楼又匆匆按电梯回去。 然而电梯门一打开,他就愣住了。 玻璃房里灯火明亮,他看见漂亮少年跪在玻璃前,笑得天真懵懂,熠熠有光,柔弱细白的手掌贴在玻璃上,睁大眼瞧着外面的人,乌黑的眼里星星点点。 而外面的人——是那个很凶的上司。 他一只拳头捶在玻璃上,仿佛要和里面人打架似的。 李墨听见戚忘风咬牙切齿说,“蠢东西……你他妈骂谁呢……” 他嘴上这样讲着,可耳尖都红了,一张脸涨的更是像被人把红墨水当头泼了一脸。 少年又用手拍拍玻璃,就像催促着什么似的。 于是李墨就瞧见戚忘风有点犹疑的,慢慢把贴在玻璃上的拳头松开,宽大的手掌与少年隔着玻璃,合在了一起,他语气有点差,“这样?” 少年就快乐起来,脸颊微微泛起高兴的神色,他点点头,又点点头。 “幼稚死了。”戚忘风嘲讽说:“你是小学生吗。” 少年就又弯起了眼,鹦鹉学舌:“小学生。” 戚忘风喉结滚动一下,他刚要说什么,忽而听人咳嗽了一声。 “!!!!” 李墨就看见戚忘风跟被人发现什么秘密似的猛得站了起来! 因为之前是蹲着的,站起来动作太快,咣当一头撞到了玻璃上,发出“砰”得一声巨响。 戚忘风:“……” 李墨:“!!!!” 戚忘风头被撞的要裂开,愣是没去捂,整张脸都扭曲了:“草……” 四周落针可闻。 李墨刚要说什么,打破一下尴尬的氛围,就听见玻璃房内少年咯咯咯笑了。 他指着戚忘风,纯洁的说:“蠢货。” 戚忘风:“………………” 戚忘风红肿的额头青筋直蹦:“你他妈——” 李墨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住了想冲进去暴打夏知的戚忘风,避免了他们公司斥巨资再修一次玻璃房的悲剧:“戚哥戚哥冷静冷静!这玻璃是防弹的!!” 贵啊!! _______ =w= 第303章 tabletsX5 =========================== 又是一个月过去。 在研究人员的不懈努力下,夏知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不再动不动高烧不退,心脏的跳动频率也勉强稳在了正常范围。 但依然行事迟钝,很长时间里都是神志不清的,而且常常会有些精神萎靡,总是食欲不振。 李墨认为得用药观察调理一段时间。 但戚忘风显然觉得都是惯的。 “矫情个什么劲儿。” “拉操场跑个四千米,”戚忘风冷冷说:“屎都能吃。” 李墨:“。” ——自从戚忘风让人给夏知铺了地毯,结果少年不领情, 一踩就嫌难受,整天窝在丝绒床上一步也不肯下去以后——戚忘风对夏知基本三句话离不开矫情了。 李墨还记得那时候,夏知踩了一下地毯,嫌难受,叫着不舒服,不要。 戚忘风当着夏知的面,跟李墨冷笑说:“你看看这还是个男人吗?叫什么夏知,怎么不改名叫豌豆公主?” 这波指桑骂槐,含沙射影,阴阳怪气,要是对着清醒的夏知,杀伤力定然巨大,绝对能把夏知仇恨值一波拉满,气得跟他撕个三天三夜,没一方进医院决不罢休。 但对于神志不清的夏知,便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了。 毕竟就算这样恶毒的话,少年听到,也只会无辜的眨眨眼,很乖很纯洁的点头:“嗯呐。” ——啊对对对,啊你是对的。 “………………” 戚忘风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厥过去,只能揪着李墨的领子,指着夏知吼:“他他妈的什么时候能好??!!” 李墨头晕眼花,想着何必跟傻子一般见识…… …… 李墨把眼镜摘下来,佯装没听见领导刚刚这句让夏知跑八千米的话。 毕竟夏知金贵的很,可不能瞎折腾。 而且戚家的势力一直在国内,也该借着这波东风,向国外发展一下了。 在李墨眼里,夏知哪里是个人,分明是一块闪闪发光,远远不断带来财富的聚宝盆啊! 毕竟在商言商,戚先生跟夏先生的私人恩怨,就先放一边吧! 但人算不如天色,让李墨万万万万没想到的是,到了晚上,他下班之前瞧了一眼顶楼的情况——人不见了! 李墨瞳孔地震:“!!!” 与他加薪升职生死攸关的聚宝盆长腿跑了!! …… 然后李墨和一堆搜查人员累死累活地毯式搜查了监控和每层楼,搜到月色西沉星星漫天也没什么结果,就在李墨绝望的准备通知远在重洋之外的雇主夏知跑了的时候,有个保安有点犹豫的从窗户往外望过去,“李助理……” 李墨:“嗯?” 保安:“你看那个……像不像……”李墨抬眼望过去,瞳孔地震:“!!!” 医院是有一个简单的小操场的,用来给病人们复健用,而现在,清冷的月光下,操场有两个影子。 …… “五十米!?才五十米?!” 戚忘风难以置信,“五十米就趴下了?你他妈还是不是个男人啊?”少年跪趴在粗糙的地面上,娇嫩的皮肤被磨得生疼。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头都是汗水,嫩生生的手掌被塑胶地面刺激得很痛,以至于浑身抽搐几下,不太能爬起来了。 自然被戚忘风一只手提了起来。 “咳咳咳……” 少年白嫩的脸颊泛着潮红和汗水,薄薄的香味蔓延开来,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睛湿漉漉又空空的,看起来累坏了,他嘴唇苍白,四肢发抖,眼泪汪汪,“不……不、不要、跑了……” 少年真是委屈死了。 本来下午的时候,他在自己的玩具屋里面好好的玩他的益智积木,冷不丁的,戚忘风就走了进来,把他拼好的积木都扔进了垃圾桶。 少年也没生气,呆呆的看了一会垃圾桶,又取了一个新积木。 戚忘风:“。” 新积木又被扔进了垃圾桶。 ……如此三次。 再一再二不再三,少年便有些犹豫的望着戚忘风,不懂他想干什么。 总之对方一阵比划加描述,告诉他有比积木更好玩的东西,可以带他去玩。 戚忘风天天在顶楼转悠,少年对他也很熟悉,便也毫不设防的相信了。 但被骗到操场以后,好玩的东西没见到,还让他跑步,不跑就拽着他跑。 少年一想到这些,悲从中来,哭着推他:“坏人,坏人……不跑,不跑了……” “……” 戚忘风本来还想再骂几句,但瞧着少年的眼泪,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不太好听的字眼就梗在了喉咙里,说不上来了。 戚忘风喉结滚动,想,诚然,确实,好吧,这的确是个可以狠狠嘲笑夏知的机会。 但你看看他——孱弱无力,痴傻呆滞,跑几步就要晕倒的样子,菜的要死…… 欺负这样无力反抗的人,他倒也没什么成就感,不仅衬得他像个搁这欺凌弱小的恶霸,而且会让他回忆起一些不好的过去。 但戚忘风想到自己曾被这弱不禁风的受害者一脚踹断的骨头,到底心中忿忿不平,还是骂了一句废物。 但骂完了,他也没觉得多爽。 毕竟夏知现在听不懂人话——字面意义上的听不懂人话。 你瞧,他一这样讲,夏知这个傻逼就以为是不让他跑的信号了,当下欢喜的笑了出来,甚至主动蹭蹭他的手,笑得傻乎乎的,“好人,好人。” 少年的脸颊又软又白,触感柔软,像水灵灵的嫩豆腐,这么蹭在戚忘风手上,虎口一瞬间传来一股刺激的电流,直冲大脑,带来一种极其特殊的感受—— 母单solo戚忘风骤然浑身一个激灵,手一抖把人扔了:“卧槽!你说话就说话,他妈的乱蹭什么!!” 夏知猝不及防,被他狠狠甩开了! 戚忘风胸脯起伏,他完全没想过自己一下能把夏知怎么样,是以只自顾自的涨红了脸骂他:“你……你、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啊!!你蹭谁呢!” 他说完,扭头就走,步子跨得飞快,脸烧得如同岩浆翻滚,脚下逃也似的,眨眼就不见了人影。 李墨来的时候就看见小小一团窝在那里发着抖,影子被夜色拉得很长,细瘦的手抱着脚踝。 李墨一看,那脚踝已经肿起了老高,少年有点懵懵的抬眼看着他,眼睛泛红,乌黑瞳孔淌着晶莹的月光。 他小声说:“疼……” 李墨一下心疼坏了,这两个月医护们轻拿轻放的治疗对象,掉一根头发都恨不得放培养皿里去,被糟蹋成这样。 “怎么弄的?” 少年有点笨笨的描述着:“那个人,抓着我,跑……推我……疼。” 他露出有点害怕的神色:“坏人。” …… 因为这地狱五十米,夏知在床上瘫了大概三天,崴着的脚在李墨发现后,也立刻找人给他正回来了——但夏知这个状态不可能瞒得过日日关注夏知的高颂寒。 高颂寒立刻问李墨夏知这是怎么了。 李墨:“。” 李墨能怎么说,他总不能说项目负责人拉着前一天还高烧38度的您的妻子去月光下浪漫狂奔五十米还把脚弄崴了吧。 最后只含含糊糊的说:“给他做了一些锻炼,然后他可能比较喜欢,没停下来。” 高颂寒:“……” 夏知确实不喜欢身体柔弱无助的状态,一有时间就会去锻炼跳舞。 可怜的李墨苍白无力的向自己高贵的雇主解释着,“第一次锻炼,他的身体状况不太好,没把握时间,只是比正常人稍大一点的运动量,就……就把脚崴了。” 但高颂寒也不傻,只只喜欢锻炼那是清醒的时候,现在他神志不清,做什么还不是看护说了算。 这样一想,高颂寒眉头立刻皱起来,他语调很冷的指责说:“是你没有尽好看护的职责。” “虽然你们是一家医药公司,但是我开给你们的条件,足够你们尽好看护的责任了。” 他说:“你给他安排健身事项之前,应该估量好他身体能承受的程度。” 男人眉头一压,给人压迫感很强,即使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那种滚滚寒意。“他身体不好,我不希望这种事再发生第二次。” 李墨擦擦冷汗,赶紧点头:“好的好的。” 李墨以为结束了,谁知那边雇主沉默半晌,说:“给我看看他的崴着的地方。” 李墨连忙说:“已经正回来了。” …… 挂了麻烦雇主电话,李墨立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老板打电话,用中华上下五千年积攒下来的语言艺术委婉的控诉了戚忘风不帮忙还添乱的离谱行为。 戚父佯装没听懂画外音,一听见儿子开始参与工作了就乐呵呵的,“这不挺积极的嘛。” 他想,赚钱可不比当兵好,受那活罪图个啥子。 不听话送进去训两年可以,干一辈子那不闹嘛。 李墨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老板,这事关和UA的合作……” 戚父年过半百,年轻时为了赚钱太拼又把身体熬坏了,老婆也没了,就这一个宝贝儿子,当然是当眼珠子疼的,闻言敷衍道:“赚那么多钱干什么,人一辈子重要的是开心。” 他只要不跑去当兵,把医院炸了戚父也懒得管。 李墨:“。” 李墨再次组织了一下语言,苦口婆心,“老板,和UA的合作至关重要……啊好吧,美国的这笔生意不要也罢,但治疗对象毕竟是UA总裁的夫人,这要是在我们这出了个三长两短,可不好交代啊……” 戚父听着感觉也有点不靠谱,心头嘀咕着这小子不会逆反心理上来,不想继承公司就故意瞎折腾,给人添乱吧? 他先对李墨打哈哈过去了,转头就给戚忘风发微信,“听说你把治疗对象折腾病了?什么情况?” “你要是实在不想搞这个,那就算了,换个项目给你也行……” 戚:“换什么换。” 戚:“我是项目负责人,这项目我说了算,你特么别管。” 戚父再给他儿子发消息。 对方把他拉黑了。 戚父:“。” 第304章 tabletsX6 =========================== 戚父气得吹胡子瞪眼,“嘿这臭小子!!!” 但也难得戚忘风对公司项目有这个积极性,是以戚父心里小算盘转一圈,又笑了,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了。 什么美国佬的夫人,还是儿子重要啊。 只要戚忘风不是捣乱,那甭管什么美国法国大不列颠国的,天塌下来老子也能给他顶着,再说那大洋之外,美国公司的手还伸到中国来了? 戚父能混到这个地位,除了脑子,想来跟这满身匪气也脱不开关系。 戚父非常熟练的切了第四个小号给戚忘风发消息。 “你要干就好好干,别整些有的没的幺蛾子。” 对面给他发了个ok,别烦。 戚父还想再说点什么,再发过去,又给他拉黑了。 戚父:“。” 戚父想,这特么还不如养个叉烧。 * 夏知被戚忘风一扔给扭了脚,再瞧见戚忘风,就不笑了。 以前夏知瞧见戚忘风凶他,就觉得好玩,整天无聊,就趴在玻璃墙上观察戚忘风生气。 戚忘风喜欢观察夏知,夏知自然也是喜欢观察戚忘风的。 大抵有点人自以为在看猴,实际上猴也在看猴的味儿。 但冷不丁被玻璃墙外的猴给弄伤了,夏知就不愿意跟该猴玩了,当然也不愿意对该猴笑了。 毕竟崴那一下疼得要命,虽然夏知现在听不懂人话,但他特别记疼。 谁让他疼,他就不跟谁亲近,还要凶。 戚忘风再来找夏知,夏知就对着墙角不看他,也不笑,不讲话,随便他怎么样,就半点也不搭理他了。 于是李墨发现戚忘风最近有点焦躁。 他就看见自己的上司紧紧锁浓眉,手中钢笔转来转去,本来能心无旁骛的刷一天题,现在刷一会儿就往窗外看看,往墙上看看,往博古架上看看,往沙发上看看,最后再往李墨脸上看看,开始吹毛求疵:“你今天是不是没洗脸?” 李墨:“。” 李墨面无表情:“洗了。” 戚忘风开始找事:“没洗干净,看着好烦,再去洗一遍。” 李墨:“。” 又来了。 李墨就去把脸又洗了一遍,回来看见戚忘风把书翻得呼啦啦响,但显然一个字也没瞧进去。 戚忘风学习是很好的。 虽然人看着浮躁脾气差得很,没什么耐心,但那是对没兴趣的事。 对于有兴趣的事,那就完全不一样了,甚至可能偏执的可怕。 李墨听说过戚忘风三年前很在乎一个篮球对手,一直想着打败他,为了一个赌约,那段时间几乎天天练球,到了疯魔的地步。 只可惜那个人似乎出了意外,球赛也不了了之了。 但戚忘风依然每年都会在那个日子,去那个篮球场。 他近乎偏执的守着一个约定。 等着一个不可能回来的人。 …… 戚忘风翻了几页书,忽然说,“我很过分吗?” 李墨“啊”了一声,没回过神来:“什么?” 戚忘风烦躁的看他一眼,唇紧紧绷成一条线。 李墨知道,这是他要发脾气的前兆,但是过了半晌,戚忘风出了口气,说:“我很过分吗?” 李墨不明所以:“呃……?” 戚忘风忍无可忍,啪嗒把书砸了,才把话挤出来:“我带着夏知跑五十米很过分吗?!” 戚忘风说完,又觉得有点丢脸似的,移开了视线,捏着钢笔的手紧握又放松。 李墨:“是……”有点过分。 毕竟怎么说夏知也是个状态不稳定的病人,还把人脚弄崴了…… 戚忘风瞪他:“嗯?” “……” 李墨想,行吧,不管怎样,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雇主也安抚好了,那么身为一个合格的助理,应该学会给自己焦虑的上司一点台阶下…… 于是李墨眼观鼻鼻观心,一板一眼的说:“倒也……没什么过分的。” “就是啊!!” 戚忘风立刻打蛇随棍上,强词夺理说 :“就五十米!!!五十米都跑不了!!还是个男的!!丢不丢人啊!” 戚忘风把钢笔往桌子上一扔,恨铁不成钢似的:“他还生气!!废物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他妈的才该生气行不行!这种弱鸡在军队呆不过两个小时!他妈的五十米都跑不了,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李墨还是没忍住:“他是个病人……” “好,行,是!他是个病人,这个算了!” 戚忘风指着自己被夏知蹭过的手:“那他占我便宜怎么说?!他蹭我!!” 李墨:“……” 不是……您说就说…… 您脸红个什么劲儿…… 李墨:“嗯……呃……?” 李墨:“蹭一下……也没什么吧……” “怎么没什么了?!他是个同性恋!我不是!他蹭我!!” 戚忘风气势汹汹,嗓门扯老大:“我他妈的受了这么大委屈我都没生气!他生的是哪门子气!!一看见我就摆张后脑勺给我,我他妈的欠他的!?是他先蹭我的!!” 戚忘风活像是被人占了天大便宜的黄花大闺女,一定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夏知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玷污,并对夏知倒打一耙的置气行为赋以三十万分的谴责。 于是李墨懂了。 戚忘风这满肚子怨怼,合着就是人夏知被崴了脚不愿意理他了呗,扯来扯去的…… “好吧。”李墨叹口气说,“我觉得他也不是生气……可能是害怕你。” 戚忘风:“?怕我?” “戚哥,那天你推他了?” 戚忘风:“……推一下怎么了。” 以前打球,推推搡搡的不是常事吗。 “他脚崴了。” 戚忘风:“???” 他努力回忆了那一天,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凭什么那么大能耐,一下就把夏知给推到脚崴的……这他妈是人还是脆玻璃啊? 戚忘风还是不能相信:“他脚崴了为什么不吭声?他傻啊?” 戚忘风说完,就想起来夏知确实是傻的:“。” “……我把他带回去的时候脚已经肿得很厉害了。”李墨无奈的说:“找人给他正回来的,他哭了半夜,估计疼得不轻。” 戚忘风:“崴一下脚有什么好哭的,矫情什么?我骨头断了我说什么了……” 他嘴上这样讲着,语气听着却有些弱了。 李墨也不说什么了,只实话实说:“他的身体现在并不是很好,吃了很久新研制的特效药才勉强把各项体征稳定在正常人范围内,但因为长达半个月的高烧,他的皮肤,骨骼,肌肉,甚至内脏都特别的脆弱,很容易受伤,并不适合锻炼。” 戚忘风听着,拳头无意识的握紧了:“……” ……其实这些事情,他是知道的。 他看过文件。 是他一直都不愿意接受现实。 可是如今,李墨这样直白的跟他讲了。他便不能再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此视而不见了。 半晌,戚忘风嗓音微哑:“他以前不这样的。” 短短七个字,多少心有不甘,便只有戚忘风一个人知道了。 “戚哥以前是认识他吗?”李墨问。 戚忘风下颌收紧,嘴唇又抿成了一条线,没有说话。 戚忘风这个态度,李墨心中有了猜测。 能让戚忘风这么牵肠挂肚,耿耿于怀的,也只有一个夏知了。 而正在他们公司疗养的这位,刚好也叫夏知。 所以,他没像传言那样死去,还去美国跟人结了婚,变了国籍,身体还变得这样羸弱…… 虽然不知道夏知过去经历了什么。但是显然,要是不赶紧劝住眼前这位的话,未来恐怕不会太好受——戚忘风背靠着金山可以随便作,可是他身为苦逼打工人,可作不起啊! 这个项目对他来说可太重要了! 李墨想想自己高昂的工资以及项目奖金,壮壮胆子,开始劝戚忘风,“戚哥,人是会变的。” “不同时间的人的观念也不同,不同人的观念不同;当初很执着很喜欢的东西,可能过一些年后,觉得失去了兴趣,有人认为很重要的东西,在别人眼里,可能不是那么重要,这都很正常……” “不那么重要?” 戚忘风打断他:“那什么重要?” 他语调冰冷:“找男人结婚更重要?” 李墨一时语塞。 …… 李墨走了,戚忘风呼啦啦的翻书,但怎么也看不下去,只觉心烦意乱。 天色擦黑,戚忘风干脆扔了书,下去跑步。 …… ——“没人能一直站在某个地方,守着某个约定的。” ——“这并非是谁的过错,一定要有意失约。” 戚忘风闭着眼,往前跑,汗水湿淋淋的滚过强健而匀称的肌肉,耳边仿佛又传来了李墨的叹息。 ——“只也许有时候,物是人非,有些事,旧人即便有心,也已无力了。” 戚忘风跑完一万米,已经将近十点了。 他仰头把一瓶水几口喝完,粗暴而精准的扔进十米开外的垃圾桶。 他靠着护栏,仰头望着漫天星光。 他的血滚烫发热,心却数九寒天。 人是会变的。 他知道的。 * 翌日。 这是一间装饰很漂亮的玩具屋。天花板涂成了舒适的蓝色,金色星星灯悬挂着,地上铺着极柔软的厚厚深蓝色地毯,左手边涂着颜色的巨型彩色乐高积木城堡蜿蜒曲折,坐落着很多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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