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在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结果好像比在中国还惨一点。 异国他乡,一群讲鸟语的老外,叽里呱啦也就算了,还被人误认为是疯子,丧失了完全行为人的权利,想干点什么,别人第一时间问,你的监护人呢? 他妈的,他身上也没挂高颂寒的电话号码啊? 为什么他一出去,有人看见他就打高颂寒电话? 夏知不知道,高颂寒托人在黑市做了一笔悬赏。 如果被他意志不清的妻子求助,联系高颂寒,可以拿到一笔钱。 夏知看着手上的戒指,泄愤似的摘下来,摔到了窗户上。 过一会,又有点害怕的四处张望一下,确定没人看到,也没看到摄像头,就灰溜溜的又捡了回来。 他是害怕高颂寒生气的。 或者说。 他害怕高颂寒在床上狠狠肏他。 他害怕被男人肏。 他当着高颂寒的面扔戒指,高颂寒会让他在地上爬着把戒指找回来,一边爬一边肏——一直对他还算宽容柔和,怎么逃跑怎么发脾气都惯着他的高颂寒在那个时候会非常的铁面无私,冷酷至极。 戒指和耳钉才是底线,是高颂寒在他身上刻下,不允许被抹除的痕迹,是困住他的真正锁链。 锁在脚踝上的锁链能被轻松打开不算什么。 戒指和背后无法挣脱的美国律法才是。 他是重度精神病患,是不完全行为人,他提出的离婚是无效的——除非他能证明高颂寒对他进行了虐待。 但他身上也并没有高颂寒虐待他的痕迹,精神虐待也没有。 甚至洛杉矶每个人都知道高颂寒有多爱他。 他总不能说,高颂寒的爱对他是精神虐待吧。 虽然对夏知这种恐同的人来说确实是——但可笑的是,没有法律文件能证明夏知恐同。 高颂寒疯狂的占有欲和爱欲成为了困锁夏知的真正高墙。 但没人在乎一个疯子愿不愿意被人疼爱。 第146章 Chapter 146 ============================= 第139章 夏知捏着戒指,又有点想哭了。 他很克制着不去想这些糟糕的事情,很克制着不去想自己面临的绝境,可是没办法不去想,他没办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想,要是可以吃那个被害妄想的药就好了,吃了之后脑袋就空空的,什么情绪也没有了。 …… 高颂寒回来之后,少年居然在等他。 高颂寒有些意外,随后心中蔓延出一种久违的,温暖的喜悦。 自从带夏知来洛杉矶后,他每天都被一种黑暗的愉快包围着,那是一种隐含着刺激,头皮发麻,占有欲被疯狂满足的快感,每次狠狠占有夏知的时候,这种快感就会占有他。 多年克制,只要少年一个含泪的无助眼神,就会顷刻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贪婪被满足,色欲被满足,占有欲被满足,但凡黑暗而隐秘的欲望,统统都可以被这个可怜的,哭泣的,无助的,只能被戒指和爱意死死锁住的妻子满足。 只只。 他的欲望之光,灵魂之火,爱欲之神。 他的缪斯。 …… 但此外,好像也有什么柔软的地方被挖空了。 高颂寒从来不去碰那个地方。 因为太疼了。 那一半心已经被生生挖出来了,汩汩在流血。 他远远的,被欲望裹挟着,冷静而遥远的漠视着那块流血的心,就好像那片柔软从未存在过—— 只有这样。 才能不去在乎少年恐惧甚至痛恨的眼神望过来的瞬间,那割心裂肠,条件反射般在血肉模糊心脏里抽搐着的阵痛。 他就像被欲望麻醉的绝症病人。 他不会去想,自己的胸腔里,是不是只有半颗心在跳动。 即便那一半心脏已病入膏肓。 它被心上人无情而痛苦的眼神伤害着,无力挣扎,已近乎坏死。 它彻底失去了心上人的爱。 而此刻,在看到少年在门口等他的一瞬间。 他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伴随着阵痛的温暖,一刹间几乎让他灵魂震颤,疼痛,酸楚,喜悦,百感交集,以至不知所措起来。 高颂寒:“只只……?” 夏知移开眼睛:“……医生是不是给我开药了。” 高颂寒一顿,嗯了一声,轻声说,“轻度抑郁,每天一片药。” 夏知伸手:“给我。” 高颂寒把西装解下来,挂在衣架上,换了鞋子,说,“吃完晚饭再吃药。” 夏知脸上流露出烦躁来,“我今天一天都心情不好,我现在就要吃药。” 他被悲伤和自我厌恶折磨了一整天,简直快疯了。 他继续跟高颂寒要药:“你把医生开的药给我。” 高颂寒摇摇头,“不行。” 高颂寒望着夏知,“我怕你控制不住自己多吃,只只。” 夏知终于绷不住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近乎歇斯底里:“我能不能控制住自己,你不是最清楚吗!不要拿着我的重度妄想症精神证明就真把我当重症精神病人看!你知道我不是的!给我药!” 然而高颂寒只安静的看着他歇斯底里,然后说。 “不行。” 看着夏知又要崩溃,站在原地气得发抖,高颂寒也觉得自己好像确实对于自己无助的妻子太不近人情了。 高颂寒反思了一下。 不可以这样,娇弱的妻子需要疼爱和呵护,要哄着才可以。 于是他说:“晚饭后会给你药的。” 顿了顿,又说:“香味的药也会给你。” 夏知抬眼看他。 “好了,现在可以乖乖吃饭了吗。” …… 夏知吃完饭,高颂寒就把药给了他。 看得出来,高颂寒大概是真心想要哄他的只只开心。 抑郁症的药给了一片。 但透骨香药一整罐,全都还给了夏知。 夏知抱着药罐,感受着沉甸甸的重量,难得从四面楚歌的境地中,觉出了脆弱的安心来。 这安心包裹着他,让他几乎觉得高颂寒也不是那样的面目可憎了。 但很快,他又从这安心中觉出浓郁的悲哀来。 …… 第二天醒来,夏知看着脚上的链子。 链子用的特殊稀有金属,不会轻易缠在一起的材质,长度也足够,也捆得很松,开锁的地方甚至录了夏知的指纹,夏知也能打开。 高颂寒给他戴链子的目的,并不是要限制他的活动范围,他只是觉得这样很漂亮,类似一种夫妻情趣——当然,只有他一个人懂的情趣,夏知是看见这种东西就条件反射似的头皮发麻。 一开始夏知会不厌其烦的打开,然后背着包跑出门,跟人求救。 别墅看着他的人并不严,高颂寒是允许他出门的。 但没多久,夏知就发现很多人都会用看疯子似的,很怜悯的眼神看他。 然后打电话联系高颂寒,告诉他,他有严重被害妄想的妻子跑出来了。 好几次。 大巴也不能坐,出租车如果要开出很远的地方,司机会看看他的脸,有点为难的说,他认识夏知,出租车公司的老板有给全体司机看过他的照片,吩咐过可以带着这个人在附近走走,太远的地方不可以,因为害怕夏知突然发疯。 夏知也尝试过去和陌生人求助,比如借钱。 他的卡没有被高颂寒冻结,但他后来才知道,从他到美国,买的所有东西,消费记录都会在高颂寒手机上显示。 这是他被关起来之后,高颂寒去洗澡,手机放在外面,夏知偷偷开他的手机,看他的短信发现的。 从刚来美国,小到一块肥皂,大到医院消费记录,而且每笔消费还会贴心的标注出位置,被高颂寒单独放到一个文件夹里,取名叫。 高颂寒闲得无聊,还会往里面打钱。 …… 夏知自己是看不到这笔钱的,高颂寒转得是副卡。 大概类似于主卡的钱画完了,可以无声无息接着花副卡里的钱。 夏知看着这些记录无语到死,他觉得高颂寒极其的神经病——毕竟这些转账记录看起来就像单方面的包养了他一样。 他夏知还他妈的完全不知道。 傻逼。 …… 但夏知只能当做什么也没看到,心里气急败坏的骂高颂寒傻逼骂了无数遍,把手机放回原地。 但高颂寒洗完澡出来,看了一眼手机,又看了一眼他。 他似乎有点若有所思。 然后晚上肏他的时候,忽然贴着他耳边对他说。 “只只不要担心老公出轨。” 他一板一眼的说:“我没有像只只那样有很多,只只是我的妻子,是最重要的人。” “手机可以不用偷偷看的。” 夏知被肏得满脸是泪,听高颂寒这样说,只恨不得一拳把高颂寒脑袋打爆。 谁他妈在乎这些!! …… 借钱往往是顺利的,夏知长得好看,对人一笑就能软人心肠,基本能借到。 他想买回中国的船票,但是洛杉矶他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去哪里买,只能混迹在街头,犹豫的看着那些街头艺术家,吸毒的,或者流浪汉,观望着。 也被人骗过,差点被拐卖掉,然后跟对方拉扯,夏知把对方狠揍一顿。 …… 夏知看着链子,有点懒得拆了,但想了一会,还是拆开了。 虽然知道溜走的可能性很小,他还是照例把透骨香的药放到包里,出门溜街,一边走一边琢磨着去哪能拿到船票。 以至于有点心不在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走到了某条小巷,随后刺啦一声——包被飞车小偷拽走了! 包里倒没多少钱,却有透骨香的药。 夏知急死了,忍不住再次痛恨自由到他妈离谱的美利坚,重新怀念社会主义国家的安定来。 然后没多久——傍晚五点左右,就会被高颂寒的人带回去。 夏知急得团团转,只恨不得把小贼的老窝给炸了。 “夫人,该回去吃晚饭了。” 夏知不愿意回去,要找小偷,跟“请”他回去的人厮打起来——自然是打不过的,脖子上一针麻醉,又被利索的带回去了。 高颂寒回来,就看到少年窝在角落里,麻醉效用还没过去,心情也很差,不愿意吃饭。 他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把人抱起来,喂饭。 少年不愿意吃,把饭打翻了,米饭撒了一桌子一地。 重度洁癖高颂寒眉头皱起来,冷声说:“自己丢了东西,还要跟我发脾气吗。” 夏知被打了麻醉,声音有点弱,“……滚……谁他妈想跟你……发脾气,你他妈也配……我不吃。” 少年唇红齿白,带着一点倔意。 高颂寒看他这样子,又觉出怜爱来,他的声音稍稍柔和下来,哄他,“吃东西,吃完帮你找回来。” 少年看他。 高颂寒把少年放到沙发上,仔细处理掉少年身上的米饭,然后把地毯和桌子上的饭粒也处理干净,重新盛了米粥放桌上,又把少年抱在怀里继续喂饭。 白瓷勺舀着米粥。 夏知还是别开了头,嘴唇紧紧抿着。 高颂寒慢条斯理说,“那个药,只只跑哪里都要带着,很重要吧。” “不吃,”高颂寒:“那就是不要了吗。” 少年身体微微一僵,半晌,他屈服了。 少年低下头,含住了勺子里乳白的米粥。 随后夏知神情一僵,羞愤又耻辱的盯着高颂寒。 高颂寒硬了,粗大的东西直直的顶着他的屁股。 高颂寒亲亲他的耳朵,低声说,“都一个月了,只只还没习惯吗。” 这种事……这种事…… 夏知气得浑身发抖,这种事,他一辈子都不会习惯!! 高颂寒看着脸色涨红,不愿意再吃饭的夏知,有点勉强的退了一步,“吃吧,今晚就不弄你了。” 夏知对高颂寒的信任早就崩裂得稀碎,他再也不愿意相信高颂寒的任何承诺,所以他一言不发,也不愿意吃东西。 高颂寒顿了顿,垂下眼睫,仿佛如此便能遮掩心中那抹深深钝痛。 他缓了一会,又补充说:“还会帮只只把药找回来。” 于是有了这样诱哄似的保证,少年盯着他看了一会,语气弱弱又凶的说:“你,不许骗我。” 高颂寒嗯了一声,语气柔和,“不骗只只。” 少年这才勉强开始喝高颂寒勺子里的粥,一边喝一边皱眉,他不爱喝白粥,但是因为屁股经常被肏的肿肿的,所以只能吃这种食物。 但喝着喝着,他又觉出一些滋味来,眉头不自觉的展开,粥里有切得细碎的梨,融融的化在米粥里,有细细的甜味。 到后面甚至不自觉的主动舔起了勺子,软嫩粉红的舌头露出来,把白腻浓稠的液体卷进唇里,最后觉得太好吃了,还忍不住舔舔唇。 像一只被取悦的猫。 高颂寒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底却化开了隐秘的温柔。 第147章 chapter147 ============================ 高颂寒说到做到,第二天,夏知丢的包就给他找了回来。 包是个保镖拿着,湿漉漉的,还挂着淤泥和一些水草。 高颂寒很有耐心的说:“偷包贼发现里面没值钱的东西,就把它扔到了河里。” 夏知愣了一下,他不顾包脏兮兮的,第一时间就去翻包里的药,然而却看见了被水浸湿的药——药瓶被人恶意拆开了,药全部浸了水。 夏知看着坏掉的药,人都蒙了,他抬眼愣愣的看着淡定望着他的高颂寒,随后,他意识到什么,眼里渐生仇恨。 “是不是你……” 高颂寒一怔。 少年红着眼盯着他,忽然暴起就要上来打他,被保镖拦住,“夫人!” 少年却对保镖拳打脚踢,他死死盯着高颂寒:“是不是你派人做的!!” ——他就说,为什么高颂寒突然这么好心,把药全都还给他了! 高颂寒说:“不是。” 少年只冷冷笑了一声,说,“我不信你,高颂寒。” 高颂寒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那一瞬间,他仿佛又远远地,听到了某些东西支离破碎的声音。 他知道。 那个曾经对他满眼都是信任的少年。 被他亲手打碎了。 同时打碎的,还有自己的一颗心。 这份痛苦,他咎由自取。 但他知道,他不会后悔。 高颂寒盯着气得涨红脸,满眼愤怒的少年,以及对方白嫩脖颈后被他深深吮吻出的斑驳红痕。 ——他并非一无所有。 于是他听见自己近乎冷漠的声音。 “信不信由你。” * 药泡了水,夏知想偷偷藏起来晾干看看能不能吃,高颂寒不许他吃,全部都扔掉了。 夏知自然是反抗不过他。 没有了药物的抑制,透骨香的味道还有一个月就收不住了。 夏知知道,他必须在一个月内逃走,逃回中国去,最好能联系上顾雪纯。 不能再像之前……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洛杉矶乱撞,被高颂寒看笑话了。 夏知努力的想办法。 他琢磨想,对比顾宅高墙,高颂寒对他还算留有余地……至少没给他戴有定位的狗项圈。 而且也没有把他困在别墅里。 手机也给他了,但号码只能联系高颂寒,给其他人发消息,都是灰的。 夏知几乎有点讽刺的想,高颂寒对他竟然还算宽容。 不,不是宽容。 他想到了自己的精神证明,想到了捏在高颂寒手里的结婚证,还有人生地不熟的洛杉矶,和随时跟着的,但他却不知道在哪的人。 夏知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攥紧了拳头。 而且,会有这么“宽容”的条件,很大程度上应该是因为透骨香被限制住了,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高颂寒似乎是真的喜欢他这个人,而不是香味。 如果透骨香完全渗出来,被高颂寒…… 打住。 夏知抿唇想,先想办法联系上陈愚吧。 但在那之前…… …… 夏知之后出门,就不带包了。 他比较随意,走哪逛哪,然后在五点之后,有人来接,就乖乖回去。 不再像是被逼急的小鸟,到处乱撞了。 高颂寒看他乖巧下来,想,是适应了笼子,还是在打什么小九九? 高颂寒并不着急,只静观其变。 只是少年大概还是怀疑高颂寒故意派人偷了他透骨香的药扔河里,和高颂寒依然单方面冷战。 但夏知学聪明了,虽然冷战,但不绝食——绝食不吃饭除了委屈他自己,还会让高颂寒找借口强迫抱他喂饭。 夏知现在每次吃饭比高颂寒还主动。 高颂寒话少,夏知也不说话,只埋头吭哧吭哧炫饭,炫完就跑上楼打艾尔登法环。 夏知现在心态摆得非常正,想得非常开,白天就耐心四处踩点,熟悉洛杉矶环境,晚上就打游戏,把高颂寒当空气。 会有人收拾碗筷。 如此几天后,高颂寒大概是忍不了了,耐心等夏知炫完饭,在夏知准备上楼跑路继续打游戏的时候,开口:“站住。” 夏知脚步一顿,他站在水晶质感的螺旋楼梯上,抿着唇看高颂寒,也不说话。 从三楼高高垂在螺旋楼梯中央的流苏灯闪着冷白的光,将楼梯和客厅照得灯火通明。 别墅的设计极其精巧,现代简约又不失精致,大概是设计者觉得自己风格太过冷淡,不太招人喜爱,于是又添了一些充满了童话感的装饰,比如螺旋的水晶楼梯,一整墙都是能看见辽阔大海的落地窗,从楼梯向上走,便仿佛步步踏入海上。 夏知从来没空欣赏这些花心思的设计。 以前是被痛苦和背叛冲昏了头脑,现在是满心跑路计划。 高颂寒望着夏知,却一时失语。 少年背朝着深夜,星空与海洋都在他身后起伏,盈盈流苏灯光落在他身上,把他的眉眼照耀的通透又明亮。 像从深海凝望星空的月亮神,星芒与海光微弱,玉骨冰肌的神明被囚禁在隐晦的夜色里,却依然不改皎洁。 那一瞬,高颂寒感觉仿佛漫漫银河的万千星星都摇晃进他的心里,哗啦啦又化作银蝶振翅高飞,凌乱的翅膀嗡嗡扑棱,无意谱出凌乱音符,撞乱他平稳心曲。 他胸中星河闪烁,为他明月皎皎。 “有事儿?” 夏知看着高颂寒看着他沉默不语,不耐烦了,“没事我上去打游戏了。” 他艾尔登法环老是被突然跑出来的骷髅打死,他等着上去搜攻略呢。 高颂寒眼神幽如深潭,过会,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只只。” 他慢慢说:“不是我做的。” 他仿佛辩解,又似乎带着一点清纯似的委屈,这一点点委屈隐藏在他平静而悦耳的嗓音里,几乎难以捕捉。 夏知捏着水晶扶手,移开视线。 他当然知道高颂寒在说透骨香药的事情。 他也知道,凡是要讲证据,他没证据就说是高颂寒做的,也确实冲动。 但他只觉得冲动。 却并不后悔。 ——就像高颂寒这样伤害他,也没有丝毫悔意那样。 “做了让人不可原谅的事,又仿佛跟自己没有关系。” 夏知看着那巨大的落地窗,大大的窗帘没有拉上,露出外面的落潮的海。 “反正这种事情,你也不是第一次了。” “其实你也不用跟我解释。”夏知乌黑的眼里盛着窗外的星光,“我怎么想,又跟你没什么关系。” 高颂寒袖下锐利的腕骨微微收紧,指节泛起了青白。 于是他又苍白的觉出浓烈的心痛,那痛楚绵绵密密,蔓延四肢百骸。 他这样被只只伤害,到底能觉出母亲那般酸涩痛楚的滋味来。 他根本没办法做到父亲那般完全的狠心无情,可以完全不走心的掌控着爱人,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除被迫承欢外一无所能。 夏知觉得高颂寒的眼神似乎要碎了。 他想,好像经常可以看到他这样的眼神,黑暗的,支离破碎的,明明在床上痛苦挣扎的是他,但施暴者却好像比他还痛苦似的。 痛苦——但不会停下。 而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攀上高峰的时候,冷白的脸颊上会浮起薄红,深黑的眼瞳里,欲望快感压过痛苦,他会忘情而隐带贪欲的吻他。 于是这痛苦在夏知眼里,显得极其苍白又讥讽。 他想,这份痛苦,应当就是高颂寒口中的爱吧。 如此痛不欲生的爱,想来不要也罢。 对谁都是。 “不过。” 夏知忽然说,“……如果你觉得对我有哪怕一点点亏欠的话。” 他低着头,听见自己的声音,“那就……补偿我吧。” 高颂寒一怔。 他喉结滚动,听到自己微微有些沙哑的嗓音,“……你想怎么补偿?” 夏知说:“我在纽约的时候,有听过一些关于你的传言。” 夏知移开视线,“……我听说,你的父亲……并不是高俅的父亲。” “我以为你从来不会关心这些。” 高颂寒:“你从哪里听说的?” 即便沉浸在情绪的波澜中,也不失平日的敏锐和锋芒。 夏知心中一紧,他知道高颂寒并不好忽悠,这个男人的缜密心思并不输顾斯闲。 夏知决定赌一把,他抬眼看高颂寒,“你管我从哪里听说的?你要是不想那就算了,我打游戏去了。” 他转身就要上楼。 高颂寒:“站住。” 男人的声音天生冷调,无声无息带着一种令人臣服的气势。 夏知站住了,背微微绷紧。 夏知想着到底应该怎么说。 他想从高颂寒那里拿到陈愚父亲的骨灰。 不能直接说他想要高颂寒父亲同性恋人的骨灰……这不是他应该知道的事,顺藤摸瓜,说不定会查到陈愚身上。 这个疯子要是吃醋,他会倒大霉没什么,陈愚要是被牵连就不好了。 不能急不能急,越急越乱,对高颂寒这样可怕的人更是如此,要缜密一点。 夏知低垂着头,仔细想。 ——如果他是高颂寒……他现在最想要什么呢…… 与他和解吗? …… “其实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到底为什么我们之间会走到这一步。” 夏知回过身,看着高颂寒,“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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