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光(H)_第67章_咖啡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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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从人类，变成了游走于人间，被欲/望掌握的恶鬼，他们有着不同瞳色的眼睛，但那些眼睛里都写着令人恐惧的沉迷和痴狂欲/望。只有欲/望。夏知几乎是落荒而逃。那天回去的并不是很晚，高颂寒却在家。夏知心情极差，他被一种令他恶心的恐惧萦绕着，让他浑身发冷。那天晚上烧饭一个不慎，烫到了手。他咝了一声，还没回过神来，手就被握住了。修长白/皙的手沾染着些凉意，让人想到覆盖着一层雪的松枝。明明握惯了笔，此时握着他的手腕，却格外有力。夏知愣住了。他被这只手拽着，踉跄来到了水池旁边，男人默不作声的打开了水龙头，把他的手放在水龙头下面冲。滚烫灼烧的感觉被冰冷的水冲了下去。夏知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想挣扎，高颂寒这么牵着他，让他一瞬间有种仿佛回到顾家大宅，被顾斯闲死死扣牵着的错觉，让他本能般汗毛直竖起来，让他心慌意乱。然而高颂寒只看了他一眼。那是极其冷淡的眼神，如同极点没有星星的永夜，黑得毫无情绪，看他，就仿佛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物品，里面什么也没有。没有热烈恶心的欲/望，没有偏执发疯的喜爱，只是平平静静的扫了他一眼。夏知心中微一定神，挣扎的手慢慢放松下来。 ……不……不是顾斯闲，是高颂寒，不用害怕。高颂寒便一言不发的牵着他到沙发上，示意他坐下，然后拿出药膏。夏知想接过来，“谢谢，我可以自己来……” 高颂寒忽然问：“今天去哪了？” 夏知不想让高颂寒知道他去了那个街道，于是移开视线，手却无意识的握紧了些：“……” 高颂寒便低头，挤出药膏，给他涂上了药。他仿佛只是漫不经心的随意一问，就好似夏知回答不回答，都没有关系。他并不关心。高颂寒并不意外夏知会什么都不说。夏知是个自由的性子，虽然乐观，但他从不喜欢别人窥探他的隐私。就是高俅跟他做了一年的朋友，也不太清楚他家里的事情。夏知跟朋友一起，从来不说自己家里的，或者其他的事情，他只会说，一起打球，或者，一起打打守望先锋，或者一起去哪里玩啊什么的。也很少抱怨，除非真的有些大苦恼，但其实是没有的。所以虽然他总是笑嘻嘻的，但其实很少有人听到他直白的说，我喜欢什么，我讨厌什么。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是个只会往前看的笨蛋，从来不想过去，也就从不优柔寡断。少年低着头，看高颂寒给自己细致的涂药。他又想到了今天看到的东西，他觉得很恶心，很难受，很害怕。他看着那些被欲/望控制的人。有一瞬间，他想到了在顾宅，被顾斯闲用欲/望控制住的自己。他在顾斯闲手中，像只家犬，在情/欲中痛苦哀嚎，被践踏尊严，哭泣着跪在顾斯闲身前摇尾乞怜。只一想起来，夏知就控制不住的手指发麻，有点想吐。原来人真的可以像狗那样被训化。 …… 夏知忽然问：“你……” 他顿了顿，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说害怕什么东西，有点没面子，于是想了想，问。 “……你害怕过什么东西吗。” 高颂寒不紧不慢的把药膏收回医疗箱，“害怕吗。” 他指腹仿佛还有一点少年患处的余温，伴随着那柔嫩如润了水的软玉质感，几乎令人沉迷。但他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只略微垂眸，让浓密睫毛遮住了稍微发暗的眼睛。他想，当然有。现在，他就很害怕。他想，你为什么要逃课，跑到那样危险的街道去呢，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在纽约，还以为自己在中国吗。你怎么这么天真啊。真让人害怕。 …… 于是他说：“有的。” 他从医药箱里拿出纱布，很冷静的说，“害怕失控。” ——会控制不住的心口咆哮的野兽，对夏知做一些粗暴的事情，比如关起来，管束起来，就像顾斯闲做得那样。夏知：“……那要怎么做，才能不害怕呢。” 高颂寒抬眼看夏知。少年没有看他，只望着窗外。深夜了，纽约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不紧不慢敲打着窗，客厅里的灯光开得暖光，于是那种浅薄又柔软的秋意，又悄悄落在了他身上。高颂寒撕开纱布，缠在少年涂抹了药的手指上，语调平静，“面对它。” “然后。” 高颂寒看着雪白的纱布一圈一圈的缠在少年纤细的手指上，如同紧缚的锁链。他顿了顿。 ——用最坚固的锁链，拴住那咆哮恐怖的野兽，拴住不应该有的欲/望与渴求，安静的站在高处，接受少年有意无意的勾/引。可以回应，但不可以心软。警惕敏感的夏知，讨厌与人建立固定而确定的亲密关系，讨厌接受控制和管束。却又像只黏人的小鸟，整天在他耳边叽叽喳喳。 ——明明讨厌冰冷的锁链，却又管不住的想要他人的心软垂怜。别人给他一个拥抱，他也不会拒绝。没有主人的野鸟，所以谁的心软都可以接受吗。但这世上，哪有这样便宜的事。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击败它。” 最后。死死的。抓住它。 …… 夏知不知道高颂寒言语背后阴暗的想法，只是被三个字忽然说得热血涌动。不败的king，永远孤独，也永远胜利。他不必恐惧别人的贪婪，恐惧别人的欲/望，恐惧别人的自甘堕落，再由此开始恐惧自己遍体的伤痕。他会跳舞，因为他想跳舞，在舞蹈中，他是自己的king，唯一闪耀的王。他不会成为任何人，任何事的奴隶。在这个下了雨的秋夜。每一滴摔在水坑里的雨滴，都会溅出他发亮的王冠。他已经不是被关在他人欲望里的囚鸟了，他是自由的！第91章 chapter91 ========================== 于是高颂寒就看到少年忽然笑了。眼睛弯起来，本来乌黑暗淡的眼睛，忽然就开始闪闪发亮了。高颂寒下意识：“怎么了。” 夏知一脸严肃：“我就是忽然想，你说的对。” 高颂寒微顿。夏知却笑嘻嘻起来，脸上的不快一扫而空，“如果今夜我是篡位的王子，那你就是为王子劈开高墙的骑士！” “等我加冕为王！就封你为骑士长！” 高颂寒：“。” 幼稚。白痴。蠢。天真。但高颂寒听见自己说：“好的，陛下。” 夏知被高颂寒面无表情的样子逗得哈哈笑得在沙发上直打滚。但这快乐在他听见高颂寒说—— “陛下，今晚吃外卖。” 时戛然而止。夏知一个激灵从沙发上爬起来，难以置信：“骑士长，你怎么能给你的国王吃外卖呢！” 少年抱着沙发上的鲨鱼抱枕，近乎痛斥，“这简直是惨无人道的背叛！骑士长是不能背叛国王的，这是设定！” 高颂寒：“。” 怎么有人19岁了还看没营养的童话故事，相信骑士永远不会背叛国王啊。好幼稚啊，怎么这么幼稚，是不是还背着他偷偷喝牛奶啊。再说只是今晚吃外卖，为什么骑士吃个外卖就是背叛国王了，骑士不能吃外卖吗，哪本童话书这样写了，他小时候怎么没看过。无理取闹。夏知开始在沙发上打滚，“不吃，不吃外卖，不吃不吃！！” 屋里开了暖气，少年穿着绿色薄毛衣，随着打滚动作，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腰。高颂寒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想。是无理取闹呢，还是在撒娇呢。夏知被高颂寒看得心虚，移开视线，声音没什么底气：“……总之，就是……不能吃外卖。” 高颂寒就想。喔，是撒娇啊。那好吧。夏知就看到男人站起来，把药箱一丝不苟的收纳到了摆放整齐的柜子里。随后他不紧不慢的卷起了衬衫长袖，动作从容，露出了有力的小臂。夏知看到他走到开放式厨房前，拿起了菜刀。高颂寒：“你想吃什么？” …… 半小时后。肚子饿得咕咕叫得夏知兴奋的拿起筷子：“哇，真没想到你还会做吃得！卖相看起来好棒！” 夏知毫无防备的夹了块牛肉。一瞬间，直冲天灵盖的咸味和辣味差点没让他死过去。夏知被味道呛得眼泪都出来了，近乎破防：“你家卖盐的吗！！你为什么要放这么多盐！！为什么放辣椒！！为什么放辣椒！！” 高颂寒尝了一口，眉头也皱了起来：“……” 他严谨的说：“没有卖盐，只多放了3g。” 想了想，又沉吟了一声：“好像还放了1g小米辣。” 夏知捂着嘴巴快被咸辣哭了，那冲脑门的咸辣味让他疯狂的喝水都咽不下去。为什么高颂寒要在牛肉里放那么多盐！！放那么多辣椒！！！他是不是想谋杀他啊！草啊！好不容易缓过来，夏知听着自己咕噜噜响得肚子，擦着眼尾被辣出来的泪，哽咽说：“点外卖吧。” 高颂寒面无表情，又奇异的很认真：“不可以。” 夏知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高颂寒：“你说，点外卖，是骑士在背叛国王。” 夏知被咸到崩溃，饿到破防，一时间高颂寒对他啥大恩大德都被他扔到了九霄云外，哭着指责：“吃外卖怎么就背叛国王了！！你怎么那么无理取闹啊！？？” 高颂寒：“。” 高颂寒想，喔，这次，是夏知在无理取闹了。明明是他自己这样说的。于是他就安静的看着他，什么都不做。夏知快饿到前胸贴后背了，气急败坏：“我赦免你！我赦免你！！你现在是可以背叛国王的骑士了！！快点外卖！点沙拉和鸡胸肉！不要任何酱汁的那种！” 这他妈是机器人吗！！高颂寒忽然问：“要牛奶吗。” 夏知：“不要！” 腥膻味太重，他会死。高颂寒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原来断奶了啊。 …… 后来夏知就没再抗拒自己来这个混乱的街道。就像高颂寒说的，如果恐惧，那就面对。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有一天，他失去了药…… 他总要面对那些让他恐惧的欲/望。如果只是见到就害怕到腿软，那不是注定要被人拖走吗。面对它，击败它。从此，再也不恐惧它。后来夏知就经常来这片混乱又自由，充斥着野蛮和艺术的街道。他会本能害怕那些充斥着欲/望的眼睛，但却不再逼迫自己逃避，而是让自己去面对。然后时间久了，他发现…… 原来，那些人，其实没有那么可怕。可以被欲/望控制的人，其实大多数，都是软弱不堪的人。他们大多数内心空虚，生活落魄，又无处解忧，他们和街头烂醉的酒鬼并无不同。他们是人生的失败者。没有什么理想能支撑他们，使他们内心强大。也没有什么爱能治愈他们，使他们不再孤独。所以空虚的心才滋生出肆无忌惮的欲/望，只有欲/望被满足，稀烂的人生，才能获得一点点虚无缥缈的意义。无论是耀眼的明星，还是烂泥里的流浪汉，他们看似有着天壤之别，其实并无不同。他们内心不够强大，所以才那样轻易的被欲/望诱惑，最后成为毒品的奴隶。夏知望着这片充斥着垃圾艺术，和带劲音乐的街头，看着那带头狂舞的，在毒品的助力下，仿佛疯狂又强大的人。但夏知也见过他跟毒品贩子埋头痛哭，撒泼卖惨，软弱苍白，饿得面黄肌瘦。有欲/望的人，是最容易被控制的人。少年想。原来。他们不是顾斯闲，也并非贺澜生。他们也是顾斯闲，也是贺澜生。他们其实，远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强大，那样坚不可摧。他们都是一样被欲/望控制的弱者。而他夏知的透骨香。就是欲/望本身。但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也会很容易被猎枪捕捉，被别人用欲/望控制。此消彼长的争斗，没人能有善终。夏知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太明白，只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的心情，会有点灰蒙蒙的。夏知索性也就不去想这些事情了。他想，反正他已经离开那些黑暗肮脏的泥淖了。他现在也足够谨慎，绝对不会再让自己陷进去。想开之后，夏知再来这条街，就坦然了很多。他其实很想举报他们聚众xd的。但国外xd不犯法，而且他也不太知道怎么在国外的警察局报警，而且他口语不好，结结巴巴说不好，很可能反而会被当作可疑人士抓起来…… 然后他身份好像还真不能细查，一个闹不好，又要给高颂寒添麻烦。但他又实在讨厌这份自由，于是就想了些馊点子，给那些人找点麻烦，比如发现他们聚众斗殴，就立刻报警。虽然举报不了他们xd，但是举报斗殴那是一举一个准。 …… 类似的街道并不少，总会有人跳街舞，夏知也懒得想他们是什么成分了，只在远处学习舞蹈技巧。他技巧提上来了之后，偶尔也会去参加一些商演，当个伴舞，也能赚一点零花钱。这个事情，他没有告诉高颂寒。他不是很想让高颂寒失望。 …… 于是一日三餐四季，秋天过去，冬天就这样慢慢来了。给高颂寒尝了新做的蛋挞后，看着他把所有蛋挞吃掉，夏知收拾了，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暖气打到最高。他把衣柜里的宽松的t恤和工装裤扒拉出来，调了首音乐，就开始跳舞。酣畅淋漓的出了会汗，夏知躺平在地上，把暖气再调低一点，舒服的眯起了眼睛。高颂寒总会嫌弃他不好好学习，总逃课。但夏知其实是流窜在纽约各个街头，学那些街头艺术家跳街舞。那些非常酷炫的霹雳舞和高难度动作，他力气不够，不太能学的来，但是有些不需要那么大力气，又很酷炫的舞步却学了很多。虽然他还是不太敢和陌生人接触，但他看着，观察着，也学了很多跳舞的技巧。半年过去了，他跳舞已经不会放炮了，动作也更流畅，编舞也很顺，现在他听一首音乐，脑海中就已经可以自动编一套流畅的动作出来，也可以接一些便宜的商演赚点钱，日常生活也没再用yuki给的那笔钱了。虽然他身体有点差劲，还是很怕冷，吃东西也吃的很清淡，食量也变小了，偶尔，被调教过份身体还会在深夜泛起难捱的情潮，渴望被人插入，拥抱。好像很虚弱，很难生存下去一样。但夏知觉得，没那么难的。怕冷就多穿衣服，别人穿一件夏知就穿四件，穿到发热，身体差劲就锻炼，一直锻炼，一直跳舞，舌头敏感也没关系，他可以自己做饭，拿捏自己的胃口，情潮起来，就多看点小黄/片，多撸几次，实在不行，冷水澡一冲，也就没事了。哪里有什么难事呀。学习，应该也是一样的吧。夏知躺在地上，想起高颂寒刚刚知道他逃课后，看他如同看不可回收垃圾的眼神。他有些无奈叹口气。 ……高颂寒不太喜欢他，他是知道的。但是他刚来美国的时候那个心理状态，也没有办法，甚至还因为对方讨厌他，而获得了扭曲的安全感，还故意粘上去。现在想想，其实也挺麻烦人家的吧。天天有着讨厌的人跟在后面…… 夏知一下想到了贺澜生和顾斯闲，一瞬间，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爬上了皮肤。夏知一个哆嗦，马上把他俩从脑子里删除掉。 ……所以，其实高颂寒对他，应该，可能，大概也是这种讨厌的感觉吗……？呃，但是，但是他又没贺澜生那么过分……而且，其实，勉强应该也算是朋友吧…… 夏知把高颂寒想象成自己，把自己想象成贺澜生…… 卧槽，那也太难受了！贺澜生给他送的东西，他统统都想扔进垃圾桶好吗！！而且说起来，他讨厌贺澜生，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对方还能自我感觉良好的叫他乖宝…… …… 角色扮演一下，夏知：“。” 夏知开始怀疑自己，他以为高颂寒拿他当朋友这回事儿，是不是他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 高颂寒居然后面还跟他一起吃饭……明明那么讨厌他，还能这样若无其事。 yuki看起来真的帮了高家很大的忙…… 夏知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拿起了鸭舌帽扣在脑袋上，插着兜，身体随意做了个舞蹈律动，踩着滑步走到了书桌前，然后直直把自己摔在椅子上，控制着手指去铺开了那难的要死的历史英语课本，仰倒在椅子上，打开了手机开始查词。夏知恶狠狠的想。好，从今天开始，本bking就跳舞之外，兼职学习西方历史！他可是在纽约顶级大学c大借读啊！这么好的机会有什么理由不珍惜！他有什么学不会的！他什么都能学！开始独立行走吧夏知！你已经来美国四个月了！世界那么大，ptsd也该治好了！不要再黏着你可怜的中国朋友了！ ———— 第92章 chapter92 ========================== 雄心壮志大概维持了一个小时。夏知磕磕巴巴的学了一会，困得眼皮子直打架，那些乱七八糟的花体英文看得他头晕眼花，实在坚持不住了。他看了看日期，月底了。他翻出那罐药，拿了药丸囫囵咽下，躺平。他想，一个月30天先按28天算，他吃了药，可以给自己20天的时间认识新的人，交新的朋友，勇敢的生活，尽量不要再麻烦高颂寒。毕竟高颂寒和他的关系只能算是室友，或者说是知道他秘密的中间人……夏知也能感觉到对方并不是很想和他做朋友。高颂寒不是那种能和夏知嘻嘻哈哈开玩笑，玩到一起的那一类人，虽然偶尔附和，但能感觉到附和下的敷衍和冷漠。这世界上好人很多，但能脾性相投，成为知己好友的人，却很少。更何况，他和高颂寒，本来就不太像一个物种。他喜欢跑跑跳跳嘻嘻哈哈，而高颂寒很多时候都很安静沉默，不爱讲话。夏知也看开了，他想，那就当高颂寒是一起吃饭的室友好啦。要好好开始自己生活了，夏知。嗯，吃完药20天……剩下8天就尽量不出门吧。 …… 在国外想交朋友其实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夏知长得好看，当他主动去问人借钢笔的时候，一段友谊就能悄悄开始了。夏知主动去参加了学校的街舞社。他舞跳得很不错，虽然口语说的不太好，但挨不住跳舞好看。街舞社的人对于舞技高超的人都自带滤镜。老外们都非常的开朗热情，知道他英语一般后，说话语速都会放慢一点。他在街舞社很快混成了c位。 “夏！你跳舞真的太cool了！” 白人青年狠狠拍了一下少年的肩膀，差点把夏知的内脏给打出来。夏知踉跄一下，一口水呛在柔嫩的气管里，捂着胸口疯狂咳嗽，差点直接死过去。白人青年难以置信：“哦shit！我不是故意的！天呐，真是脆弱又美丽的中国男孩！” 夏知：“………” 后面夏知听见有人偷偷形容他—— “是那个跳街舞非常cool，但身体很弱的玻璃男孩吗。” 夏知：“……………你他妈的才玻璃男孩！！” 夏知简直要疯了。 c大的学风氛围比较严谨，也很尊重个人意愿，夏知严重声明自己不喜欢这个称号，他非常非常讨厌后，就没有人再叫了。每当有人叫这个绰号的时候，就会有喜欢夏知的粉丝说，“不要那样称呼夏，夏不喜欢别人那样叫他。” 但在夏知不知道的角落里，还是会有人叫他中国瓷娃娃。不带贬义的，是一种痴迷的，称赞的昵称。在西方，中国的瓷器是极其脆弱，又精美的艺术品。学校的街舞社也藏着高手，夏知跟着也学到了不少技巧，也确实交到了不少朋友。而在学校交到的朋友，没有街头艺术家那种颓丧的，疯狂的，堕落的，让人不太舒服的感觉，都是二十多岁的蓬勃少年人。夏知跳舞的时候穿着也很简单，宽松的白T，黑色挂着嘻哈方巾的长裤，细瘦的手腕缠绕着yuki送他的银链。舞室练舞的时候，他经常会在额头缠着防汗的细几何窄发带，偶尔也会系宽的，一动起来，长发带飞舞，极其撩人。一旦上台，有了摄像头，或者其他的，夏知就会戴上口罩和渔夫帽，无声无息的从c位退到边角。但即使如此，还是能让人一眼看到那个动作框架没有丝毫瑕疵，律动舞感几乎耀眼的少年。就像试图隐匿在黑夜乌云后的启明星，然而即便努力隐匿，光芒还是会若有似无的穿透云雾，渗到人间。 …… 高颂寒发现少年不太爱黏人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很久。大概就是忽然有一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发现自己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早。而少年回来的越来越晚。一开始还会匆匆道歉，说抱歉回来晚啦。后来变成常事，也就不说了。少年还是会准备好早餐，午餐，晚餐，提前打包好放到冰箱里，在冰箱门上贴了便利贴，表示微波炉温一下就好。只他发现，虽然夏知回来的晚了，但基本都在学校的舞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