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员工抻脖子看见玫瑰花,和老板一起笑。 他说:“我们已经闹绯闻了。” 童新月笑得不行。 戴英的电话突然震动起來,童新月扫一眼,三个字里只看到个“梁”字,电话就被戴英接起来了。 “喂?嗯……对,我出来吃午饭了。”戴英说着,瞪大眼睛,“你在我们园区吗?” 童新月贴过去听,手机里漏出对方的半截话:“……正好有事,往这边跑一趟。方便一起吃吗?” 童新月点头:“我方便啊。” 戴英把她的脑袋推开,起身去店外打电话。 五分钟后戴英回来,童新月说:“后厨还没排到我们,我跟老板取消了。他请我们去哪里吃?” 戴英耳朵有点红,把花抱起来,和她走出餐厅。“我说你爱吃肉,他就说请你吃海鲜。 ” 童新月并不笨,她全然懂了:“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周六晚上。” “周六晚上?”童新月大惊,“我们吃完饭都六点多了,我让你先打车我送你去车上,你不要,原来后面还有事呢?” 戴英争辩道:“我想等雨小了搭地铁,我又没有……” “行了,都在一起了还嘴硬。”童新月打断他,有些想法浮上心头,没好意思说出来。 曾经归属于他人的,现在已经属于戴英,戴英却还留着假装不在意的坏毛病。或许习惯经年累月地养成,没有办法一朝改变。 盛夏中午,梁倏亭没让他们久等。他把车停在戴英和童新月身边,半降车窗,向他们示意。童新月往里望,终于填补了她对这个人一直以来模糊的想象。 五官条件优越,面部线条清晰凌厉。侧面看过去,眉眼和鼻梁格外深邃挺拔。他的唇很薄且下颌收敛,是聪明人的长相。虽然礼貌地笑了笑,没摆冷脸,但身上那股难以接近的气质依然突出。 一看就是好家庭出身的人。 戴英把带了一路的玫瑰花放进后备箱,上了副驾驶。童新月坐进后座,感觉心跳有点快。 一半是被帅到了,一半是被震慑住了。童新月觉得梁倏亭是只可远观不可靠近的另一个世界的人。 “呃……童新月,我同事,我跟你说过。”戴英向梁倏亭简短介绍。 梁倏亭说:“你好,小童。” 童新月突然有种被领导点名的紧张感,回复道:“你好……”她不知道怎么说,找戴英救命,“戴英,先给我介绍一下呀。” “他是梁倏亭,我高中同学。” 谁能想到戴英比她还失措,卡壳了半天,才继续说,“现在是我男朋友。” 第19章 在梁倏亭的预想中,工作忙碌的下半年并不是与戴英确定关系的好时机,但当这件事真的发生了,他开始觉得任何时间开始,都是他们恋爱的最好时机。 梁倏亭尽量把不紧急的工作往后安排,至少在交往后的第一周,他把能拿出来的空闲时间全都给了戴英。 他们的相处方式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不如说他们早就找到了让彼此都舒适愉快的相处方式。有时候是梁倏亭找机会去戴英那里陪他吃饭;有时候是戴英早一点下班,就会一边发消息问梁倏亭“想吃什么”,一边在超市选购好食材,拎到梁倏亭家下厨做饭。因为梁倏亭加班是常态,所以总是后一种情况比较多。 饭后,他们会闲聊,戴英同梁倏亭说他做游戏的经历,梁倏亭同戴英说大学期间去英国留学时发生的趣事,诸如此类,一点点填补友情戛然而止后缺失的十年。 梁倏亭会陪戴英玩游戏。他的家中多了戴英的各种主机、掌机和手柄,还有一款款五花八门的游戏。戴英像搬家一样,每次带来几样新的,献宝似的从包里掏出来给梁倏亭说明,眼睛都亮晶晶的,很自豪的样子。梁倏亭操作不熟悉,卡关过不去,戴英一点不着急,他操纵的小人蹦蹦跳跳地围着梁倏亭打转,每次“game over”都会笑得眉眼弯弯。 书房的电脑旁边,也多了一把戴英的椅子。偶尔梁倏亭需要加班,戴英会跟过来陪他。满屏是数据的报表和全英文资料让戴英看一眼就头疼。他眯着眼贴近屏幕,皱着眉头念那些拗口的文字,和高中时一学数学和外语就愁眉苦脸的少年一样可爱。 戴英对工作兢兢业业,据他所说,他很感念现在这家公司对他的接纳与包容,因此只要时间不是太晚,戴英都会返回家中,方便第二天上班。 留宿仅有一次。那天他们一起打游戏,稍不留神就零点了。戴英打开梁倏亭的衣柜选睡衣,在炎炎夏夜里选出了一条长裤,洗完澡后穿上,没再穿假肢,一手扶墙一手抓着裤头蹦出来,差点被过长的裤腿绊倒。梁倏亭把他抱到床上,他涨红脸埋怨梁倏亭“裤子怎么这么大”,梁倏亭被他逗笑,倾身和他接吻,他手脚并用地从梁倏亭怀里挣出来,说,“下次,下次,六个小时之后我就要上班了!” 于是,那晚只是单纯地相拥而眠。梁倏亭没有抱东西睡觉的习惯,却在睡梦中抱着戴英不撒手。戴英在他怀里热得踢被子,他把空调温度调得更低,继续心安理得地抱了他整夜。 如果不是戴英,梁倏亭不会想到他在这个年纪还会陷入热恋。这是一种侵略感和空虚感并重的感觉。他会想要填满戴英生活里的每一个空隙,相对的,他也希望戴英可以把他的生活填得满满当当。 秘书帮他买过几次礼物、订过几次餐厅,算是公司里第一个敏锐地察觉到他新恋情的人。这导致秘书把一个突发出差的行程表拿过来时,颇有些胆战心惊,生怕上司把这笔帐算到他的头上。 “回来的这趟航班有没有更早的?”梁倏亭大体看了一遍,没什么意见。 秘书答道:“没有了,再早是前一天晚上十点多,不一定赶得上。” “帮我改到前一天。”梁倏亭说,“只改我的。你按原定行程,休息好了再回来。” 秘书应下来,出去干活了。 这次出差,事关之前与宁家合作的项目,在项目实际运营地有几个重要的问题需要会议讨论,梁倏亭不得不去,也无法延后。 他把行程发给戴英,到得回复:[你航班时间怎么那么极限?] 梁倏亭回他:[还好,我习惯了。] [那边有什么好吃的吗?] [嗯,我带当地特产给你。] 一只哐哐挥拳的猫咪表情跳了出来,[……我是让你多多品尝,好好照顾身体的意思!] 梁倏亭轻笑,还没把要回复的话打出来,戴英又发来一条,[那你出发那天我早点下班,帮你收拾行李。] 紧接着又是一条,[今晚也早点下班好了。晚上想吃什么呢?] 梁倏亭拿着手机,被突如其来的悸动打了个措手不及。兴许有些突然,但想要和戴英同居的念头就这样跳了出来。是时候换个地方住了,他想,换到离戴英公司更近的地方。反正他名下的房产还有很多。 他回复:[我今天会按时下班,一起逛逛吧。] 出差前夜,戴英来梁倏亭家帮忙收拾行李,结果却发展成他一边看梁倏亭收拾,一边坐在旁边感叹:“你还是这么讲究。” 梁倏亭想起高一暑假他们相约去旅游的事。在酒店两人的行李箱一同摊开,戴英是杂乱无章塞进去就万事大吉,而梁倏亭分门别类,收拾得整整齐齐。 明明做家务那么麻利,下厨房也是,会一边做一边收拾,始终搞得干干净净,为什么收行李箱这么没耐心? 琢磨戴英真的很有意思。梁倏亭说:“你家里收拾得很好。” “那是因为我只爱收拾我看得见的地方。”戴英说,“你开过我家柜子没有,还有我家杂物间,太乱了,真的太乱了。我最近不是经常用你家厨房吗,你打开橱柜看看就知道了。我可能弄得有点乱……” “那以后看得见的地方交给你,看不见的地方就交给我。”梁倏亭眼里带笑,对他说,“等我们住在一起,就这样分工,可不可以?” 戴英愣了愣,掩饰性的揉了揉鼻尖,脸上开始发热, 他说:“好啊。” 梁倏亭第二天要早起赶飞机,戴英也要工作,晚上他们还是什么都没做。戴英自带了合适的睡裤,在空荡的左腿下打了个结。他始终不愿让梁倏亭看到他的残肢,梁倏亭尊重他的意愿。 他们的关系会越来越稳定。梁倏亭相信,总有一天戴英会愿意将他深藏的东西袒露出来。 梁倏亭不会让这一天来得太迟。 出差地是港口城市。进行会议的酒店临海而立,吹来微咸的潮湿海风。 梁倏亭带着己方的人提早到场,本以为会在会议桌的对面见到宁柠的哪位兄弟,结果挂着自来熟的笑容向他伸出手的却是张凌致。 一声通知都不曾有,宁家把他们那方的负责人更换成了张凌致。 梁倏亭的律师面露难色。这并不符合合同的约定,宁家没有履行应尽的通知义务。 律师以眼神询问梁倏亭,梁倏亭示意他先稳住。 如果宁家执意要把这一口分给张凌致吃下,那撕破脸对双方都没有益处。 和张凌致开会的体验并不好。油嘴滑舌打哈哈、在严肃的问题上以轻松的态度揭过、一旦讨论陷入僵持就忙不迭给场面降温……张凌致的表现让梁倏亭看不出他有认真解决问题的态度。会议首日暂且相持不下,到了傍晚五点,张凌致就提出要先去吃饭。 梁倏亭知道跟这种人谈是一下子谈不完的,他将文件甩到桌面,身体往后靠,冷淡道:“好,先吃饭。毕竟吃饱饭看起来对张总比较重要。” 张凌致和气地笑,把嘲讽不当回事。 晚餐在张凌致的安排下,成了一场纯粹的酒桌应酬。梁倏亭和他同在主位,迫于形势喝了三杯白酒。秘书过来替他挡,几杯下肚,也喝得脸色煞白。 偏偏张凌致这样的人,看脸色的本事更是一流。眼看梁倏亭要发火了,他立刻改变作风,主动帮梁倏亭挡酒。 “梁总,多谢你。这个项目运营起来出的这些问题,要是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解决。”张凌致哥俩好的揽过梁倏亭的肩,貌似诚恳地说,“我刚接手不久,之前的筹建阶段我都没沾手,梁总,不,梁哥,倏亭,请你多多关照,多多提携,好不好?” 他当着一众合作方的面来这套,梁倏亭不好发作,就忍着火,借起身给他夹菜的动作把他的手甩开。“当然。项目运营要靠大家通力合作,能帮的我一定帮忙。筹建阶段宁家的人出了大力气,我学到了很多。张总,你现在也是宁家人了,我建议你多听多学,这样的机会不多得。” “宁家人”这口帽子盖下来,张凌致扯着嘴角笑了笑,总算有所收敛。 梁倏亭道“失陪”,去露台醒酒,对着轻轻拍浪的大海,吹了一会夜里温凉的海风,心情刚刚好一点,张凌致又闻着味找过来。 “梁总?”张凌致递来一根烟,梁倏亭没有接。他不抽烟。 张凌致把烟收起来,说:“回去之后就是周末了,梁总有没有什么安排?” 梁倏亭没搭腔。 “过几天是我和宁柠的一周年,我想给他个惊喜,把他的朋友聚到一起陪他玩。他经常说朋友们现在各忙各的,很少聚。梁总有没有空赏脸?”张凌致自顾自说着,耸了下肩,“前段时间我和他闹不愉快,我得好好哄他。” 不知他是有心还是无心。去年这个时候,梁倏亭和宁柠还没分开。 “不好意思。”梁倏亭说,“我有约。” 张凌致挑了挑眉,神情玩味:“冯叔那个侄女?确实,她白白净净的 ,很水灵,还是个才女。大家都认识,梁总可以带她一起来。” 他品鉴名酒一般的语气令梁倏亭感到不适。 “误会了,我和冯小姐只是朋友。” 张凌致有些意外:“不是她吗,梁总前段时间帮冯叔疏通了堵在海上的两船货,我还以为……不是她那是谁?哈,不会是之前那个吧?你带出来过两次的那个。” 不知为何,哪怕只是听到张凌致提起戴英,都让梁倏亭格外不爽。 “张总,我没有义务向你报告我的情感状况。”梁倏亭说。 “是,肯定没有。我单纯好奇,顺嘴就问了。”张凌致又开始打哈哈。他回忆了一会,真心实意地笑了出来,“那个Omega的话,他挺有意思的,那么能喝的Omega我还是第一次见。长得……嗯,也还算可爱。” 又是品评物件似的轻浮态度。梁倏亭背部绷紧,控制不住这一刻的本能反应,他盯着张凌致,眼神冰冷至极。 张凌致的本能也在亮红灯,他举手做投降状,笑着讨扰:“抱歉抱歉,我喝多了。” 梁倏亭转身回到酒桌,向合作方们告辞,带着人提前离开。 他回到酒店房间,冲凉水澡、吃醒酒药,坐在阳台吹冷风。太阳穴持续地在突突的疼,他深呼吸,眼看时间不早了,终是拨通打给戴英的电话。 他们约好了,晚上要通电话。 “喂?”戴英的声音带着些许困倦,尾音微拖,让梁倏亭觉得很可爱,“忙完了?” 太阳穴突然就不疼了。或者说,梁倏亭的注意力得到了转移,头疼就成了一件可以忽略的小事。“嗯,刚忙完。你睡了?” “打了个盹,还没洗漱,现在清醒了。”戴英问,“你是不是喝了酒啊?” “你怎么知道?” “声音不太对,哑哑的。听起来感觉你不太舒服。吐了没?想吐就吐,吐了就舒服了。吃醒酒药没有用,除非去医院输液。”戴英一副对解酒很有经验的架势。 “你怎么知道我吃了醒酒药?” “你秘书会给你准备啊。专业秘书的职业修养,不管有用没用,先给老板备上,反正不花他自己的钱,对吧?” 梁倏亭笑了。因着酒意,他突然很想哄小孩似的说“真聪明”,又担心太过肉麻,最终没有说。 “我回来后,隔天就是周末。”梁倏亭说,“你想怎么过?” “周末吗,我看下日历。”戴英那边一阵杂音,几秒后安静下来,“你出差回来后会不会很忙?” “不会,我可以休息一两天。” “休息?一两天?”戴英在笑,“你也舍得休息啊,大资本家。” 这刻,电话两端同时响起轻轻的笑声。 梁倏亭望着包容一切的铅色夜海,看泛白的浪涛推上岸滩又抽身离去,频率轻缓,令人安心,如同他拥抱戴英入睡时感受到的一张一驰,是戴英呼吸的起伏。 他知道他现在很想戴英。 “我算算时间,你能休息一两天的话……唔,我也屯了一些假期没休。”戴英的语气略有犹豫,突然问,“你、你发情期是不是就在这几天?” 梁倏亭微怔,听到戴英压低声音说,“这次,我来陪你吧?” 第20章 会议第二日,体验依旧不好。张凌致似乎没有醒酒,比昨天还敷衍搪塞。外套解开,衬衫领口松开最顶端的两粒扣子,锁骨上明目张胆地露出一个深色的吻痕。 他们在外地出差,宁柠远在另一座城市,他脖子上的吻痕是谁留下的? 昨天饭后,听闻他根本没有回酒店,是和谁鬼混去了? 一边准备着与宁柠的周年庆,另一边还能嚣张出轨。怎么会有这种对家庭、对事业样样都毫无责任心的人? 梁倏亭忍无可忍,直接离席走人。 他的律师搬出合同,指着约定好的条款让宁家找原来的负责人过来,要不然“承担违约责任”,要不然“做好更换负责人的交接工作”。宁家那边没办法,临时找到宁柠的堂兄,让人飞过来参加会议。 入夜了,宁柠堂兄赶路赶得一身汗。众人坐回会议桌,张凌致在宁柠堂兄的看管下端正态度,会议讨论的事项终于有所进展。散会时,张凌致与梁倏亭擦肩而过,他没事人一样地假笑,在脖子上点了点,说:“帮我保密。” 梁倏亭目不斜视,大步从他身边迈过。 这会儿已经接近零点,梁倏亭回房间洗漱,有人按门铃找他,他打开门,是宁柠堂兄陪着笑脸过来道歉。 “唉,倏亭,我现在也很难办。” 堂兄上来就诉苦,“这个项目我和你从零开始的,我付出了多少你知道,现在把我踢出去,我也很无奈啊。但是没办法,我家叔叔就吃张凌致那一套。而且我叔叔就宁柠一个儿子,打拼了半辈子的东西不给他给谁?” 梁倏亭对宁家内部的利益纠葛毫无兴趣,他只关心工作能不能推进,问题能否得到解决。 他说:“宁叔叔那边能沟通的我尽量沟通。这个项目张总不熟悉,你要继续跟到底。” 堂兄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顿时笑容满面,一迭声地说“好”。 梁倏亭起身送他出门:“时间不早了,你早休息,明天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讨论。” 堂兄爽快地起身,人都到门外了,又折回来看梁倏亭,神情复杂地感叹道:“说真的,论能力,论人品,你都拉开张凌致一大截,你和宁柠怎么就……” 见梁倏亭微蹙眉头,他自知唐突,闭紧嘴匆匆离开了。 会议第三天,也是原定行程的最后一天,梁倏亭拿出了令人吃不消的强势和果断。他不认可模棱两可的说辞,不接受“我们会后讨论安排”的推诿,逼着所有人跟随他大刀阔斧的步调一步步往深了推。午餐是在会议室解决的,晚餐直接跳过,夜里八点过,各方终于达成共识,会议结束。 梁倏亭推掉饭局的邀约,径直回酒店房间取行李,边走边吩咐秘书:“派车送我去机场。” 秘书对Alpha的体力和精力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又累又饿,声音都发虚了:“梁总,去机场还要一个小时,多半赶不上。” 梁倏亭的脚步放缓,抬腕看了一眼时间,眉头深深皱起,看得秘书心头一跳。 梁倏亭发火的方式相当收敛,不会大吼大叫,不会骂人,只是措辞不再客气,眼睛里的蔑视和厌恶不加掩饰,看人像看垃圾。 这两天,他不知给会议室里多少人盖上了“垃圾”这个戳。张凌致尤其是垃圾中的垃圾。秘书可不想被迁怒。 他转移话题:“梁总,晚餐怎么安排,我叫餐到你房间可以吗?” 梁倏亭说“不用”,示意秘书自行去用餐。这就是要一个人清静的意思。秘书知情识趣,把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和资料送到他房间,就转身走人了。 梁倏亭在房间内坐了一会,感到太阳穴又开始疼。他确实精力充沛,但他并非永不疲倦的机器,这三天对他的精神消耗是巨大的。 他想,行程变化了,需要告知戴英。 他打给戴英,等待接听的几秒钟内,听着嘟声,他的头疼已经缓解了很多。 “喂?”戴英问,“到机场了吗?” “我刚开完会,时间来不及,改到了明天早上。” 戴英倒挺开心:“那很好啊,这样合理多了,你赶晚上的飞机要凌晨一两点才落地,到家又要收拾,不知道几点才能休息。” “嗯,明早八点多起飞,我中午可以到家。” “那我们可以一起吃午餐。”戴英说着,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轻轻笑了笑,“梁倏亭,你别生闷气。” 很奇妙的,戴英对梁倏亭的负面情绪总是有超乎寻常的敏锐。 “生闷气?”梁倏亭问。 戴英给他分析:“你最讨厌计划被打乱。你说你刚开完会,什么会从清早开到晚上八九点啊,估计不顺畅吧,还耽误你定好的行程,你很讨厌这样。”戴英说完,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肯定了,又说,“反正高中的时候你就这样,十多年了,现在可能变了吧。” 十年时间确实改变了太多。过去那个一旦计划被打乱就要生闷气的梁倏亭,现在会用不过分的方式把气发泄出来,强逼他人回到他原定的轨迹。工作推进得不顺利,确实让人心烦意燥,但他有办法解决,这不足以让他“生闷气”。 “你都还记得。”梁倏亭说。 “我当然记得。有次我们约好去看球,明明是你让我等了一个多小时,没得看了你倒生气了。我给你买可乐,你不喝,我跟你讲冷笑话,你不笑,我挠你痒痒,你还甩脸色……” 一件梁倏亭全无印象的小事,戴英却把所以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就仿佛他十年来常常温习名为“梁倏亭”的书,背得又牢又仔细。 明明是狠下心绝交了的人,为什么有关的回忆却可以得到深深珍藏? “戴英。”梁倏亭叫他的名字。 “嗯?” “我本可以提早半天见到你,但我来不及。”梁倏亭说,“这才是我心烦的原因。” “咳……咳咳……” 电话那边的戴英被口水呛到,拿远手机咳了好一会,才狼狈地说,“我知道了,明天……明天中午我去机场接你。你看,计划外也有计划外的好处。” 第二天中午,飞机准点落地。 梁倏亭这次出差随行的不仅有秘书,还有律师等一干工作人员。他带着人走出来,看到等在出口的戴英瞪大眼,一副不敢上来认的样子。 星期六,闲散的周末时光。戴英随便出来接个人,着装舒适随意。上身是茶杯头印花的T恤,下身是运动长裤。为了防晒,脑袋上还戴了顶字母logo的白色鸭舌帽,在梁倏亭等人的衬托下,像个还没出社会的大学生。 “我先走了。”梁倏亭向秘书简单嘱咐了一句,就朝戴英走过去。戴英凑到他耳边说话,他就自然地搂过戴英的腰。 “什么情况?” “梁总有新对象了?” “谁啊?我好像在公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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