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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见不着面。 新来的护工也不熟。 夏知有什么话,就只能憋着。 夏知想出门,护工就劝他,说他现在的身体不能见风。 想玩手机,也不能玩,顾宅比较机密,到处都有屏蔽信号的装置,一开手机只能用他卡的要死的破手机玩消消乐。 而且,检查的时候,还会有人抽他的血,夏知现在怕疼的要死,以前皮糙肉厚没什么,现在针尖扎进皮肤抽血的时候,夏知能疼的浑身发抖。 但这些,勉强还在忍受范围内。 最让夏知觉得烦躁的,是那些护工渐渐变化的眼神。 ……往往一开始他们都非常的单纯忠诚目不斜视。 但这种情况,最长的能坚持三天,三天后,他们看他的眼神,就变得诡异,狎昵,甚至贪婪起来,让夏知浑身不舒服。 然后,不用夏知告状,某双眼睛察觉似的,那些僭越的护工很快就会被换掉。 …… 夏知想把这个事情给顾雪纯说,但是一直找不到机会。 结果又被抽了血,疼的要死,见到顾雪纯,夏知就先说了抽血这个事儿。 顾雪纯就摸他脑袋安抚他,“都是为了让小知了的伤快点好起来。” 夏知看见顾雪纯的黑眼圈,想她这些日子忙上忙下的,护工的事情也不想说了,只闷闷说:“……我在顾家是不是太打扰了,要不我还是回学校吧,快考试了,我作业都刷不完……” 顾雪纯苦恼的说:“我也好想你回学校啊,我现在就晚上才能回来见你一面,学校的事情忙死我了,还见不着你,还不能给你发消息。” “但是你的伤还没好,真的不能动。”顾雪纯说:“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我最近有在学唱歌,到时候唱给你听。” 明明身上的淤青很快都能消的,胸口上的伤偏偏好的很慢。 “家里确实沉闷了一点,但是其实习惯了就好啦,没什么的,我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顾雪纯撒娇,“小知了,你就为了我多呆一段时间嘛。” 她好喜欢夏知的味道浓郁的沾满她长大的地方。 顾宅是个沉闷,压抑,规矩深重,也是死气沉沉的地方。 活泼的小知了在这样的地方,当然会觉得不舒服,难受,想要走。 可是,太稀罕了。 顾雪纯想,她脾气咋咋呼呼,跟顾宅总是格格不入,但是现在……以后,也会有小知了陪着她一起咋咋呼呼。 夏知挨不住顾雪纯撒娇卖萌,他想,顾雪纯真的很会撒娇,至少比他会。 他想,那就再留一会吧,把伤养好…… “那好吧……”夏知说,“但是,能不能不让他们抽我的血了,我好疼……抽血这种检查一次就够了吧……” 顾雪纯也有点疑惑好好的养伤为什么要抽血,“好的好的,我会跟哥哥说的。” 她拿起少年细瘦的手腕,心疼的问:“好大的针眼,疼不疼啊。” 少女贴的很近,夏知脸颊热热的,有点不好意思的往后缩了缩,“……没那么疼。” 顿了顿,顾雪纯又很高兴:“小知了刚刚是在跟我撒娇吗?” 夏知:“……” 顾雪纯想扑上去亲夏知,谁知还没动作,就听到门口敲门声。 “小姐。”护工的声音木木的,“已经十点钟了,该回房间休息了。” 顾雪纯只能懊恼的起来:“……烦死了。” …… 嫣红的,一管血。 顾斯闲眯眼看着。 白炽灯下,这管血缓缓流淌着,拔开塞子,入骨的浓香就蔓延开来。 顾斯闲把这管血收了起来,藏在保险柜里。 同样的三管血被规规矩矩的收纳起来。 一边还有一块地毯,上面是深深的血渍,即使血迹已干涸了,浓郁的香气,依然那样热烈的从血渍上泼洒开来。 透骨的浓香。 那是最靠近少年心脏位置上的血,所以烈的像是烧刀子酒,浓得又像少年冲向刀口时乍然一现的凛冽血性。 一边深色的案几上,摆着一本翻阅完的古籍。 冷不丁听见顾雪纯在外面喊:“哥哥!” 顾斯闲不紧不慢的从密室走出来,回到书房,顺手关上密室门:“怎么?” “你为什么要让人抽小知了的血。”顾雪纯说:“检查什么的抽一次就行了吧,小知了怕疼,你别这样对他。” “嗯。”顾斯闲坐下,懒懒的擦着他那把大马士革刚的武士刀,“知道了。” “哥。”顾雪纯看出顾斯闲的敷衍,说:“我……我真的好喜欢小知了,我是真心的,你不要把他看做玩意……我,我以后是要嫁给他的,我不奢求你喜欢他,但是你不要为难他……” 顾斯闲擦刀的手微微一顿,嘲笑道:“八字还没一撇,胳膊肘就外拐了,哥哥伤心啊。” 顾雪纯瞪他一眼,“哥!” “知道了。”顾斯闲语调很淡,顿了顿,想到刚刚看到的东西,又似笑非笑说:“再说……现在,喜不喜欢的,也由不得我。” 顾雪纯眼睛一亮,天真又高兴的说:“我就知道哥哥也会接受小知了的!” 顾斯闲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这个傻妹妹。 “天晚了。”顾斯闲慢慢说:“该睡觉了,你明天还要去上课。” “知道啦知道啦,明天给哥哥带云记的酥糖糕!” 等少女走了。 顾斯闲慢慢把刀用手帕擦干净,在灯光下欣赏精密弯曲的刀纹。 名刀 绯。 这把刀历任了太多主人,饮过太多人的血。 它杀过表面忠诚却又背叛的手下,杀过望族你死我活的宿敌,它斩过至恨,也屠过至亲,灭过名震天下的英雄,也弑过碌碌无为的昏君。 但无论是名仕还是英雄,任何滚烫的血,都不能在这把名刀上留下痕迹。 绯刀,永远锋利干净,一往无前。 但是。 顾斯闲把刀竖起,轻轻嗅着刀尖—— 母族流传千年,不曾留下任何多余味道的传世名刀。 刀尖却留下少年人的那一瞬刚烈的血味。 这是少年心头血的味道。 ——是侵入骨髓的,让人神魂颠倒的滋味。 这些天,他翻来覆去的擦拭,然而无论用什么,都没有办法让刀尖上的那抹暗香消逝。 于是他把母族有关绯刀的古籍请了出来。 名刀有灵。 他取出少年一管血,敲碎在刀刃上,如古书所言,让那血色浸入刀身。 一霎刀刃嗡鸣,原来黑铁质感的武士刀,猛然褪去了它大马士革刚的外皮,浮现出了凶戾而妖异的绯色,浓香铺散,似闻朱雀嗡鸣。 顾斯闲修长的手握住刀柄,冷冷一挥,刀锋从下方陷入结实的实木案几,宛若穿过柔嫩的豆腐,毫无阻碍的穿几而过,斜刺的剑光挑起桌上血色香烛微暗的灯花,火光微撩,浓郁透骨香的滋味霎时间满溢屋中。 绯刀发出了仿若饮血般舒适的嗡鸣。仿佛叫嚣渴望更多鲜血和骨香。 “原来这便是。”顾斯闲唇角弯起,“母族传世以来苦苦寻找的,用以养绯的透骨香。” -------------------- 抱住冷冷的自己, 呜呜多留评啊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第30章 第三十香 ========================= 古书有言。 朱雀赐果,食之,透骨则生香。 透骨香香浸水愈浓,遇色则蔓,香主情绪起伏,香气亦能使人神魂颠倒,痴狂如奴。 香可养刀,也可养人。 然而只有至纯至刚至性至烈的赤子之心的人,方能与朱雀神共鸣,食其果,色授魂与,方能透骨生香。 只是拥有这种赤子之心的人,往往胸怀大志。 然而透骨香主四肢会渐娇无力,需要为人娇养,一生困囿一室,为人痴爱,不得解脱。 所以透骨香香主往往英年早逝,抑郁而终。 是以,万年难逢透骨香。 * 古书又言。 名刀有灵,其名为绯。 嗜血,嗜杀,嗜虐。 以透骨香养之,可化其戾。 收血意,敛锐魂,刀势以佑家族,族势绯旺,锐不可当。 * 刀微微一横,绯色刀刃,潋滟如一泓秋水。 绯刀,只臣服于直系血脉的家主,和透骨香的主人。 前者是忠诚,后者是馋香。 或者,也不能这样说,因为也有传说,绯刀原来侍奉的主人,就是朱雀——而透骨香主,是被绯刀杀死的朱雀魂灵转世。 * 夏知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案板上待宰的鱼羊,他还在庆幸把这个事儿跟顾雪纯说了之后,果然没人再来抽他的血了。 但是夏知感觉最近睡得很沉,他在梦里总感觉有双眼睛在注视着他。 什么也不做,就幽幽的,静静的看着他。 无端让夏知觉得脊背发冷,浑身发凉。 一连几夜都是这样,他也就忍了,只是第二天肯定精神不太好。 后来,夏知开始在自己身上发现一些莫名其妙的痕迹,他皮肤敏感,第二天醒来这些痕迹在身上,很痛。 夏知想到那些护工怪异又变态的眼神。 其实会发生这种事情,他并不意外,只是觉得很恶心,又惴惴不安的难受。 他感觉自己真的没办法在这沉闷的顾宅待下去了。 但是看见顾雪纯期待的眼神,直男灵魂又让他根本拒绝不了。 医生来换药的时候,夏知看了看自己的伤口,粉红色的肉长出来,已经快好了,他最近在屋子里走走蹦蹦,不让出门就不出去,早就听说顾宅跟黑道有牵扯,他心里也犯嘀咕,怕一不小心看到啥不该看的,小命休矣。 但是几次想要提起,都被顾雪纯打断或者转移话题,夏知也只能闷闷不乐的把话憋着了。 他能猜到顾雪纯想要把他留在顾宅是为什么——寝室里的宴无微显然是顾雪纯心头大患。 夏知想,跟顾雪纯妥协是一回事,再这样下去又是另一回事了——谁他妈的半夜爬他屋子里猥亵他,让他逮到,他一定要把人揍到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他把屋子里所有的熏香都熄灭了,上床闭眼,佯装睡着。 深夜。 夏知真的困的要睡过去了,他作息正常的很,超过十二点就是算熬夜了。 但是他还是生生撑住了。 是什么让他觉也不睡,作业不写,搁这熬夜。 是对猥亵者深痛欲绝的恨。 他听到有人开门。 来了! 夏知呼吸依然很平缓,没有异常,经年运动,他很明白怎么控制自己的呼吸。 他感觉来人的脚步很沉稳,不紧不慢的过来,随后…… 拉了个椅子,坐在了床边。 好像在盯着他看。 夏知:“……” 夏知暗骂了一声变态东西。 夏知让自己沉住气,现在睁眼不算抓包,得在对方作案的时候一鼓作气,人赃并获。 但是对方一直没动手,夏知反而听到了什么窸窸窣窣,嗡嗡的声音,有点像什么金属,他似乎站起来,背对着他往门的方向走。 夏知实在是困的眼皮子打架了,他暗骂了一声,心想算了,跑了他这夜不白熬了。 少年猛然睁开了眼,一骨碌扑上去,双手从后面掐住了人脖子:“你是谁!!” 夏知感觉到,这是一个体态修长,但非常强壮有力的男人,薄薄衣服下肌肉块分明,看似闲适,实则充满了爆发力。 夏知手猛然就摸到了对方死穴,用力就要按下去—— 顾斯闲略微意外,手中绯刀兴奋的嗡鸣—— 夏知正准备用力朝着对方命门掐下去的时候,冷不丁的,脖子贴上一把熟悉至极的冷刀—— 男人随手甩掉绯的刀鞘,绯刀在空中划出血一般绚丽的花弧,一个反手,男人让刀锋穿过自己微侧的脖颈,电光火石间,绯的刀背刚好吻在挂在他背后的,夏知的喉结上。 “深夜来访,抱歉惊扰了贵客。”顾斯闲:“是该赔罪。” 扇门薄窗,模糊映出了两个人纠缠的影子,以及凛然的刀锋。 夏知感觉到这把刀的刀背在颤抖,在战栗。 武士刀凄冷的寒意,烫的人骨头发痒,他猛然就想起了这把刀——差点将他穿胸而过的这把刀,现在又扣在了他脖颈上。 ……刚刚是不是差一点,就死了? 顾斯闲感觉少年在自己背上的战栗。 空气中的浓香从四面八方蔓延开,诱的人简直想要把人狠狠摁到床上玩弄。 顾斯闲舔舔牙齿。 不愧是被历代帝王追求半生,也不得一缕的绝色透骨香。 这样的绝色香魂,确实合该关在黑暗不见光的,四面不透风的地方,永远为人宠爱,私藏。 顾斯闲神色微顿,想到家训,他的声音温柔起来,“吓到你了吗?对不起,是我太冒昧了。” 夏知:“……” “是刀吓到你了吗。”顾斯闲语调轻柔,握着刀的手忽然松开。 世代被母族传承的名刀绯,就如同无足轻重的垃圾一样被丢在了地上,发出桄榔的脆响。 “对不起。”顾斯闲再次道歉,很安抚人心的温柔语气,眼睛却眯起来,“我不该来的。” 透骨香主是母族要悉心侍奉的存在。 一旦得之,要千娇百宠,不可见光的宠爱对待,不可惊吓,不可欺辱——亦不可使其心怀野望。 一旦得到透骨香主,就要教导他,教导他认命。 这也是为了能使心怀壮志的香主,不至英年早逝,抑郁而终。 背上的少年依然沉默,身体却慢慢平复下来。 就在顾斯闲以为夏知被他安抚下来的时候。 少年却猛然踹了他一脚,反作用力落到地上,抬腿一踢,地上的武士刀嗡鸣一声,下一刻,情势反转—— 少年已经握住绯刀刀柄,凌厉刀尖指着顾斯闲的喉咙。 “我不是女人。” 一刹间阴阳逆转,少年眼瞳光芒凌冽又厌恶:“别他妈用这么恶心的语气跟我讲话!!” 绯被浓郁的透骨香包裹,发出了兴奋至极的嗡鸣,简直想要仰天长啸的快活。 顾斯闲望着绯。 这把刀一直在他母亲的手里,入鞘似女,安静娴淑,出鞘则必见血封喉。 后来到他手中,即使十几年如一日的朝夕养刀,此刀也常是兴致倦懒,爱答不理。 但是此刻到了透骨香主手中。 一瞬如名刀遇主,明珠耀世,兴奋的剑身都在嗡鸣颤抖,哪怕少年没一点力气,也不会一点刀法,但这把刀依然直直的依照他的意向,毫无犹豫的指向了自己服侍了十几年的主人。 传言说,绯挚爱刚烈不屈的赤子之魂,也挚爱朱雀之主。 顾斯闲的视线又落在了少年身上,想到了少年毫不犹豫撞向刀口的刚烈和直白。 他望着拿着沉刀指着他,胳膊微微颤抖的夏知。 顾斯闲眉头略微舒展,非常柔和的说:“是我错了。” 古书上对待透骨香主只能当做参考,实际上—— 这只是个18岁,脾气很刚很硬,不太好拿捏,但很好算计的少年。 而且,最有趣的是,他喜欢ゆき。 对于母族,对于顾家来说,透骨香主是执念。 透骨香主一旦现世,必然引起腥风血雨。 而母族就要在这片腥风血雨中,不择手段的将透骨香主囚于手中,但往往金钱,名利,都很难令心高气傲的香主折腰,母族困住香主的手段,往往最简单,也最残忍。 顾斯闲望着眉头紧皱,警惕望着他的夏知,眼瞳划过一丝怜悯。 但他随即想到了ゆき。 …… 必要时,ゆき也要是为家族牺牲的——只是,很恰好,透骨香主也喜欢ゆき。 ——至于为什么说不用考虑ゆき的意愿,也很简单,因为这世上,不会有人能逃得过透骨香的诱惑。 朱雀神明赐下朱果,令他一生为人所爱。 这是神赐的祝福,也是诅咒。 空气中的香味很让人迷醉,顾斯闲喉结微滚,遮掩下眸中的欲/望。 夏知喜欢上ゆき,然后入赘进入顾家,皆大欢喜,这想来是对彼此都好的结局。 顾斯闲很自然的说:“我没有把你当女人——你和ゆき是同辈,又跟她关系匪浅。我自然也用对待小辈的态度对待你,让你误会了。” 他语气温和的让人察觉不到危险。 夏知皱着眉头看他,“那你……大半夜来我这里干什么?” 顾斯闲露出一点苦恼的神色来,他望着夏知,很真诚恳切的样子,“到底是我伤了你,这几天一直心怀歉意……不过我白天太忙,没有空来看望,只能等忙到晚上,稍微清闲的时候来看看。” 他笑意真诚又温和,“吓到你了,对不起……可以把刀放下了吗?我看你……”快拿不动了。 他考虑到透骨香主的强自尊,笑笑,“……被这么个危险的东西指着,我不太舒服。” 夏知并没有放松警惕,他可记得这个人第一次把自己请来的时候,轻轻松松的说的那些挖心的话,虽然顾雪纯解释说对方只是在吓唬他什么的,但是夏知也不傻——反正刀尖探过来的时候,顾斯闲身上的杀意并不是在作假。 反正肯定不是个好东西。 但是他确实没有再拿刀的力气了,这武士刀该死的沉,还一直嗡嗡嗡跟发癫似的打颤,他本来就拿不太动,手现在还随着它嗡嗡嗡嗡的抖抖抖,更丢脸了。 夏知心烦意乱的把刀扔地上,“你出去,我不要你看——你既然来了那我也就直说了吧,我的伤快好了,就不在这里叨……打扰了。” 夏知没注意,骂了自己一句,呆久了说话都文绉绉起来了,“……我快考试了,明天我就回学校去,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照顾了,你走吧,不送。” 顾宅太闷了,还一个个净出变态,谁爱呆谁呆。 顾斯闲没回答他,只是看了一眼被扔到地上的绯。 名刀嗡了一下。 又嗡一下。 不嗡了。 跟死了一样,刀刃也不红了,褪了色似的。 可能是被少年当垃圾似的一扔,伤透了刀灵的脆弱心脏。 …… 顾斯闲忽然想起古书上说—— 绯刃,透骨香主,厌惧之。 夏知还在继续说:“……还有……” 顾斯闲看少年,他仿佛是犹豫,但思索过后还是很坚定的说:“还有,回去之后,我会和yuki说分手的。” 顾斯闲表情微微一顿,望向夏知,狭长的眼瞳深邃起来。 隐约有暗流涌动。 夏知却没有察觉,他低声说:“我总是没有办法拒绝她……” 说到这里,少年有些无奈,但很快又说,“你们顾家家大业大,也不是我一个普通人能高攀的起的……我不喜欢这里。” -------------------- 顾斯闲:天堂有路你不走 第31章 第三十一香 =========================== 压抑的宅邸,处处都是规矩的束缚,夏知呆了十天半个月,即使没怎么出门,也没有人要他学习规矩礼仪,但呆久了,难免也被这种气氛感染,呼吸简直都要小心翼翼起来。 顾斯闲:“不喜欢吗。” 顾斯闲:“是我待客不周了。” 夏知:“……” 少年仿佛是讨厌和人虚与委蛇,眉眼生出倦怠和厌恶来,“就这样吧,我之前辜负yoky,一刀也已经还回来了……就此,桥归桥,路归路吧。” 顾雪纯确实是个很好的姑娘,但结婚,还有未来,并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家庭的事情。 夏知没有办法想象自己未来,如何在这里生活。 虽然他喜爱顾雪纯。 但他果然,还是更爱被父母好好宠大的,被外婆小心照顾大的他自己。 既已经两不相欠,那么一个人,应该先学会爱自己,才能去爱别人。 昂贵的月饼,要先买给自己尝一尝,觉得好吃,再送给喜爱的人。 而不是自己不舍得尝一口,囫囵买给对方,结果被对方发现并不合口味。 他能预见,即使他和顾雪纯在一起,未来也不会快乐。 他未来,可能没有权利,也没有理由要顾雪纯放弃顾家,来跟自己建立小家庭。 所以他只能选择放弃这段感情。 …… 顾斯闲看了一眼夏知,温柔说:“可以。” 夏知一楞,看顾斯闲,他以为这个很爱护妹妹的哥哥会骂他不识好歹来着。 “这都是你们小辈的事情。”顾斯闲两手交叉,他穿着和服,整个人显得慵懒又娴雅,“ゆき被我宠坏了,更何况,感情的事情,讲究的也是你情我愿。” 灯火葳蕤,让男人的眼瞳模糊又深暗,风平浪静下,却仿佛潜藏暗礁无数。 夏知诧异的望他。 “怎么?” 夏知:“……没事。” 感觉不太像是他这样的人能说出来的话啊。 “ゆき没有这样的福分,我也很遗憾。” 顾斯闲低低的笑了两声,竟仿佛带着一点愉悦。 莫名让人有种鸡皮疙瘩的悚然。 夏知皱眉。 顾斯闲说:“但作为赔罪,你把这把刀带走把。” 夏知愣住了:“啊?” 顾斯闲微笑说:“毕竟是它擅做主张的伤了你……不听话的刀,不要也罢。” 夏知直觉有些怪异,又很无语,想你的错怎么还怪刀身上了。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刀,又别开眼:“……不用了,我又不会用刀,你拿走吧。” 他不喜欢地上这把刀。 从来到顾家看的第一眼就不喜欢。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一对上它他就要倒大霉的感觉。 事实上好像确实如此。 顾斯闲说:“你不要它,我也不会要它。” 顾斯闲笑笑:“那就让它呆在这里,随你处置吧。” 夏知看着被扔在地上的刀:“……真……随我处置吗。” 顾斯闲:“嗯。” 说完,顾斯闲真的走了。 夏知跟地上的刀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他把刀拿起来,放到剑鞘里。 刀意外的轻了很多,好像没那么沉了,又或者是错觉。 夏知摸了摸花纹。 嘶,好精致。 ……挂咸鱼能卖两百块吧。 绯:“。” 夏知盯着刀,想到顾斯闲。 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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