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天都有出汗。 夏知微微攥紧了拳头,指骨用力到发白。 他折腾了一会,从投影室出来,看见桌子上摆上了切好的月饼,坛装酒,还有很多精致的食物摆盘。 热热闹闹,要过中秋的样子。 夏知看了一眼,忽然觉得很孤独。 中秋节,他想家了。 都说酒能解忧。 他走到桌子前,提了一坛清酒。 但是他想到yuki,又高兴起来。 人都应该往前看的。 她偷偷塞了纸条给他,说一定能找到钥匙,把他带出去。夏知心里有点激动,也有点高兴,他想,有yuki的帮忙,最多今晚,他就要自由了。 中秋团圆,晚一天也没关系,外婆会原谅他的。 …… “哥。” 顾雪纯找到顾斯闲的时候,顾斯闲正在看源氏物语。 “我听说你找老师过来问我的学习?”顾雪纯把一盒月饼扔过去,嘟着嘴撒娇:“怎么那么麻烦,你不相信你妹妹的实力呀。” “嗯。”顾斯闲身上披着一件和服,懒懒散散的翻着书,一抬手就接过了妹妹扔过来的月饼炸弹,“随便问问。” 他抬手接月饼的时候,袖子微微滑落下来,于是顾雪纯就看到了男人手腕上那枚清晰的咬痕。 顾雪纯瞳孔微微一缩,心脏跳得极快,她努力让自己不朝某个方向想。 ……但是想到被困在高墙里的夏知,她的心又难以遏制的难受起来。 顾雪纯低下头,再抬起来的时候,又毫无异常了,她贴近自己的哥哥,好奇的问:“哥,你手腕怎么被人咬了呀?什么时候我有嫂子了?” 顾斯闲看她一眼,语气还是温和的:“八字还没一撇,不要着急。” “喔。” 顾雪纯说,“哥,我怎么能不着急嘛,你都二十五了,不结婚也就算了,也不找女朋友……你看今晚是中秋了,又是我们兄妹两个人过。” 顾斯闲语气平淡的纠正:“虚岁二十五。” 顾雪纯:“哎呀,四舍五入反正都是年纪大啦,你看我这么小都有男朋友了,哥你一直单着也太不像话了。” 顾斯闲但笑不语。 顾雪纯见顾斯闲无动于衷,叹口气,低声说:“不知道小知了在哪……有没有跟家人一起过中秋……” 顾斯闲温柔说:“他当然会和家人一起过中秋了。” 这里以后就是他的家。 “哎,算了,不提他了。” 顾雪纯:“哥哥,这个月饼我亲手做的,很好吃的,不是黑暗料理。” 顾斯闲拆开尝了尝,皱眉:“……怎么是鲜肉的。” 他不爱吃鲜肉。 顾斯闲微微掀起眼皮:“有点甜了。” 顾雪纯:“哎呀,我做了好几种,本来拿的五仁的,怎么拿错啦。……但是哥你都咬一口了,中秋月饼要吃完,不然咬一口,怎么能是团圆呢。” “而且……我又没放糖,怎么会甜呢。” …… 顾雪纯:“哥哥,哥哥?” 看着男人伏在桌上,顾雪纯喊了几声没反应之后,她心脏跳得快了起来。 她在月饼里下了点药。 “……对不起哥哥。”顾雪纯低声说。 她在顾斯闲身上摸索,从他怀里摸出了一把钥匙,还有一枚乌黑的戒指。 戒指是个乌黑的朱雀形象,尾巴磕了一个角,乌黑朱雀翅膀鎏金,浑身却缠着冰冷的铁索,眼珠阴郁,极其森然。 这戒指是顾家家主的象征。 还有这个黑色的玉石小钥匙,不知道做什么的。 她心脏砰砰跳的厉害,跑到了书房里,用戒指开了密室。 书房密室里藏着顾家最机要的东西。 顾雪纯一跑进密室,就怔住了——密室里,除了记忆里的那些东西按部就班的摆放以外,放着一台电脑——而她愣住,是因为电脑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摄像小框,其中一个框是放大的。 放大的框里,是个红衣少年。 他雪白的脖颈上套着乌黑的锁香枷,脚踝上也拴着金锁,一身红衣艳烈。 少年坐在窗台前,手搭在膝盖上,饶是肤白如雪,我见犹怜。 然而少年手里拎着一坛酒,一双眼瞳漆黑,下巴微抬望着外面,大大咧咧的洒然。 即使是柔弱可欺,我见犹怜似的皮囊,竟也穿出了一股潇洒轻狂的滋味来。 那是她走丢的小知了,也是她喜爱的小王子。 顾雪纯咬唇,没想到哥哥居然在这里监视小知了……她要把他救出来。 …… 然而顾雪纯还没来及去找钥匙,就看少年抬起手,仰头灌酒。 嫣红和服大袖子落下来,露出苍白细瘦,满是吮吻痕迹的臂膀。 顾雪纯盯着那大片大片的吻痕,眼瞳生生震住,整个人都静止在了原地。 她脑袋嗡嗡的,身体微微发抖,大脑一片空白。 ……为什么……会有吻痕?? 而随后,她身后,一只手伸出来,缓缓合上了电脑。 男人把她笼在怀中。 就仿佛小时候她调皮弄碎了哥哥最喜爱的昂贵陶瓷,无助大哭的时候,他为她所做的那样—— “ゆき。”男人语调很温柔,“抖什么。” ——“一家人,是会互相原谅的。” 她长大的路上,闯过很多的祸,但哥哥总会原谅她。 因为他们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 顾雪纯听见自己无意识,却又极度恐惧的呓语:“……哥……哥?” 怎么会,她明明…… “你的药是阿钱给你的吧。”顾斯闲的语气很柔和,“我让他给你了一袋糖霜。” -------------------- 可怜的Yuki,往套子里钻,这不凉凉了 第42章 第四十二香 =========================== 9.18日更新 温热的泪水从顾雪纯的眼尾落下来。 她明白小知了身上的痕迹代表什么。 她第一次知道。 原来这为她遮风挡雨的屋檐,开始遮天蔽日的时候,也如此的令人窒息。 因为她发现。 她……无法原谅。 她因为小知了,没有办法原谅……一手拉扯她长大,护着她,爱着她的哥哥。 “为什么……”顾雪纯声音沙哑,“为什么要这么做……” “ゆき。”顾斯闲语调很慢,“他就是母族,寻找了很多年的,透骨香主。” 顾雪纯猛然抬眼看他:“我不想知道这个!!” “我只想知道。” 她漂亮的眼睛都是泪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从我这里,抢走他——顾斯闲!!” 顾雪纯说的太急,甚至开始咳嗽起来,她哭着说:“我跟你说过,我要和他结婚的……” “你怎么能……”顾雪纯想到了少年胳膊上密密麻麻的吻痕——太多了,仿佛被人故意细致的,一点点的用牙齿啮咬,非要留下抹不去的痕迹来——“你怎么能对他做这种事……” 然而一向疼爱她,不舍得让她哭的兄长,此刻却只是很安静,甚至很冷静的望着她。 顾雪纯渴切的望着他,她多希望他说,这是个误会,他没有抢走小知了,上面的痕迹也并不是他留下的。 或者说,只是因为小知了是透骨香主,所以要逼迫他留下,但也仅仅如此—— ……哪怕骗一骗她!!! 然而一直都能满足她期待的兄长缓缓启唇,语调平静的近乎冷酷。 他说。 “对不起。” 她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最信任,最爱护的兄长,泪水夺眶而出。 她简直想给他一巴掌——如果是其他任何人,她一定会狠狠的给他一巴掌!!?偏偏这是她的哥哥……最爱她的兄长,也是她最在乎的人…… 她微信置顶就两个人。 但她只能满眼泪水,近乎声嘶力竭,“他是我的男朋友!!!” 顾斯闲语气却很平淡,“他说回学校就和你分手。” “啪——” 巴掌终究还是落在了顾斯闲脸上。 顾雪纯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她声音战栗,“所以呢?所以他就喜欢你了吗,所以他要和我分手,就是为了和你在一起了吗?” 顾斯闲微微垂下眼睫,半晌,忽然一笑,虽然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但不可否认,他喜欢妹妹的这个假设。 她总是很懂他的心。 “如果这样想能让你舒服一点。”顾斯闲说:“是的。” “你胡说八道!!”顾雪纯快被油盐不进的顾斯闲整破防了。 顾斯闲心情有些愉快,也很耐心的说:“ゆき,刚刚是你在做假设。不可以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 顾雪纯:“你把他关在顾宅,你强迫他……他根本不喜欢顾宅,也不可能喜欢你……” 顾斯闲心中浮起一起烦躁,但他还是按捺下来,语调很温和的劝说:“ゆき,他是透骨香主,我也给过他选择的机会。” “我也想过,你嫁给他,他入赘顾家,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也算圆满。” 顾斯闲顶着一个巴掌印,依然能慢条斯理的把事情捋清楚的样子,“但是他拒绝了这个选择,那天晚上,他和我说,他不喜欢顾宅……也因此,不想和你在一起。” 顾雪纯脸色一片空白。 顾斯闲不紧不慢的强调:“以及,他说他回学校之后,就会和你分手。” 顾雪纯声音发抖:“我不信……我不信……他要和我分手,你让他亲自和我说!!” “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的,ゆき。”顾斯闲说,“我是你的兄长,我不喜欢看见你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 顾雪纯听见顾斯闲温柔的说:“我也不想你再因为他要和你分手这件事,伤心难过了。” 骗子。 虚伪。 …… 顾雪纯脑子麻麻的,她在心里不停的重复着这些话,她无能狂怒,要发火要大哭,要指责顾斯闲变态不要脸抢她男朋友,要骂他是男小三……啊不,男小四。 但是她望着顾斯闲,嘴巴张不开,只有眼泪在不停的往下掉。 他说这样的话,他故意用这样替她着想的语气说话——其他任何人,她都可以觉得对方在阴阳怪气,不要逼脸,骗子,虚伪。 但这不是别人,是她亲哥。 所以她知道。 对方对她说的每一个字,也许,都是出自真心。 也因此,顾斯闲简简单单几个字,没有杀得了她的人,却生生在诛她的心。 顾雪纯以前看谢红看狗血小说,那些书中人为爱恨要死要活,谢红呜呜呜给她讲什么情深意切,伤心欲绝:“就那个眼泪控制不住吧唧吧唧的掉,就女主那个浑身麻麻的,我给你念念这个描述……什么,不听?哎反正浑身血都是凉的,脑袋嗡嗡的,哪里都疼,哇反正就是比死了还难受呢。” 她总懒得看,笑她说,这世上,怎会有人活到如此伤心地步,作者就瞎泼狗血,用舔狗的悲哀骗一骗涉世未深小女孩的眼泪罢了。 然而现在,她木木的看着自己的亲哥,第一次亲自体验到。 原来真有这种滋味。 会比死了还难受。 原来人在这世上。 当真是能活到如此伤心地步的。 “谁都可以抢走小知了。”顾雪纯望着顾斯闲,喃喃:“只有你不行。” 不行,不可以,也不应该。 “我不会原谅你的。”顾雪纯听见自己的声音,“……我不会原谅你的,顾斯闲。” 于是顾斯闲终于收敛了笑意。 他望着自己的妹妹,眼瞳泛起冷光:“不要任性了,ゆき。” “你没有办法用你天真的爱情把他留在顾宅。” 他仿佛摊牌似的,残忍的,直白的说,“能把他留在这里的,只有我的手段。” “ゆき,我是错了,但你输了。” “现在,他是我的。”顾斯闲语气温柔:“你既在顾家,透骨香主的故事从小也听得不少,你知道香主自尊心和道德感都很强,如果你不想他在与你恋爱时因为被迫出轨而积郁在心,就和他分手吧。” 顾雪纯本能一样的摇头,气得发抖:“我不……凭什么……我不要……你既然知道……知道你这样做小知了会积郁在心……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她几乎要生出恨意来。 更何况,她从没想过把小知了留在顾宅。 小知了是自由的。 顾雪纯甚至幻想过,他们结婚后,可以一起去极地看极光,或者一起去澳大利亚看大雪,或者去日本富士山下,看看樱花,买一买他喜欢的灌篮高手的周边,或者去那部动漫原型的地方拍照,她会穿赤木晴子的校服裙,在樱花下对她的樱木花道笑。 跟小知了一起去哪里,哪里好像都会变得很好。 顾斯闲也不在意,淡淡说:“因为,我比你心狠,我也不在乎他会怎样想。” “月饼味道不错,下次不要再做了。” 顾雪纯看着顾斯闲转身离开,背影散漫又优雅。 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她本来就是被哥哥宠爱大的孩子,骄矜任性,她被所有人宠爱着,向阳生长。 于是生平第一次。 她懵懂原来爱一个人,是那样痛苦,艰难,又绵长的故事。 她好像只能是被哥哥宠爱的妹妹。 一旦站在兄长的对立面,想要争抢,就会直面暴风雨一样的残酷和冷漠。 她从来都争不过那个在血海里生长,看似温和优雅,实际上凶残又肆意的哥哥。 她捂住了眼睛,声音嘶哑又哽咽。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我好难过,我好难过……” 她哭得像个年幼时,因为吃糖太多,牙疼难受的孩子。 ——渴望的糖果明明近在咫尺,幻想的甜蜜却因为兄长的禁锢遥不可及。 顾斯闲脚步一顿,眉眼低垂下来。 到底是捧在心口宠大的妹妹。 他其实是舍不得她伤心难过的。 如果不是顾雪纯自己发现了,他必然会瞒得死死的。 他站在原地,半晌,淡薄的说。 “像什么样子。”他说:“起来了。” “……哥?” “今晚中秋。” 顾斯闲只是说:“ゆき,团圆的节日,哭得这么难看。小知了看了,恐怕也会难受的。” 顾雪纯怔怔的呆在原地。 只想到那个喜爱打球,阳光开朗,被她逗一逗都要耳朵泛红,一起开房还 他被关在了高墙里——身为顾家人,她当然知道高墙是什么地方,虽然极致奢华,衣食无忧,却实实在在是被折了翅膀的雀鸟,从此对天哀鸣,半步不得出。 她想到了少年坐在窗台前,被风吹鼓的红衣裳,脖颈的玉枷,脚踝的金链,以及无意识皱起的眉头,和瘦削手里的一坛酒。 她捂住眼睛,眼泪却还是从指缝里落了下来。 她的小知了。 过得一点也不快乐。 他瘦了那么多,还学人喝酒,她还说,要带他走…… “不……”顾雪纯想起来这茬,猛然摇头,唇色苍白:“我不能去见他……” 她没能做到,她被哥哥发现了,她带不走他。 他得多失望。 然而顾斯闲只是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她。 “ゆき。”他说:“这堂课,兄长教给你的是——在做不到的时候,就不要随便允诺他人,给人无谓的希望。” 他无视她求助又可怜的表情,唇角微微掀起一个凉薄的笑来:“既然被你发现了,那就和小知了一起过中秋吧。既然是佳节,一家人确实应该团团圆圆的在一起比较合适——起来,需要我找人请你起吗?” 顾雪纯浑身发抖。 她知道。 这是兄长在惩罚她,觊觎他的东西。 顾斯闲这样惩罚过很多人,只要是觊觎高位的,一旦被顾斯闲拉下马,那么,断指,削骨,或者流放到一些偏僻的小国去。 手段极其残酷阴冷。 但无论她要什么,他都去留随意,就是象征顾家家主的戒指锁朱雀被她磕掉了一个角,也从来没有受到过任何惩戒。 但现在。 顾斯闲在为她中午偷偷潜入高塔,给夏知递纸条的事情,故意要她在夏知面前难堪。 这是一个不轻不重的警告,也是宣告。 他在告诉她。 夏知是他的东西。 任何人,哪怕是她——都不许生出任何觊觎之心。 哪怕他们都知道。 夏知,是他从她手里,生生夺走的。 -------------------- 太惨了,点蜡 第43章 第四十三香 =========================== 夏知一壶酒下去,喝的微醺。 他惦记着顾雪纯拯救他于水火,没让自己喝醉。 然而等到月上中天,电视里从新闻联播放到中秋晚会,也没等来拯救他的公主殿下——反而等来了他最不想见到的顾斯闲。 夏知一见顾斯闲来,脸色就有点不太好。 顾斯闲换了身衣服,黑色织金的和服,绣着山月,他身材好,宽袖长襟,也显得气质落拓优雅。 他并不在意夏知不太好看的脸色,施施然坐到了主位上。 他看着一桌子一口也没动过的热菜,语气很温和的问:“怎么不吃东西?”夏知:“……” 顾斯闲掀起眼皮看他。 少年窝在地毯上,没什么坐相,他也没看他,就盯着电视里的舞蹈,红唇抿着,手却无意识的抓着地毯。 锁链在猩红的地毯上蜿蜒,如同亮亮的金蛇。 显然,夏知一股倔劲撑着不想说话,又或者,在等一个不可能会救他出去的人。 顾斯闲没换锁香枷里的吸香囊,今天是中秋,他想稍稍放纵一下。 所以空气中浮动着浓郁的暗香,丝丝缕缕的,诉说着少年的不太爽的情绪。 顾斯闲随意笑了一声,也把视线放在了电视上。 过了一会,大概是发现他没有要走的意思。 顾斯闲听到了少年有点压抑的,不太高兴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今天中秋。”顾斯闲语调温柔和缓:“怕小知了一个人难过,所以我来作陪啊。” 像哄小孩一样,或者像哄小情人。 夏知心里烦得要死——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不要让顾斯闲用这种口气跟他讲话了,但是没用。 他也不看电视了,视线望向了窗外,中秋节,外面点着绣着精致月纹的黄灯笼,很多侍从在外面,不知道在忙活什么,来来去去的。 他心里很焦躁,也很不安,顾斯闲在这里,那顾雪纯……怎么过来接应他啊。 夏知语气生硬:“……我不用你陪,你走吧,中秋我一个人过。” “小知了说什么气话。”顾斯闲把夏知的坐立不安尽收眼底,不紧不慢的说:“中秋节怎么能不和家人在一起呢。” 夏知一愣,抬眼望向顾斯闲。 少年仿佛误会了什么,漆黑的眼珠一下亮起来了,像只要得到罐头的小猫咪:“……我……我可以回去,和家人一起过节吗。” 顾斯闲欣赏了一会他漂亮的模样,喉结微微滚动。 真可爱。但是…… 男人温柔又残忍的开口:“我不是小知了的家人吗。” 少年愣了一下。 随后他脸色一下苍白起来,他忍了忍,终于没忍住,猛然站起来,锁链被他的动作扯的哗啦响,“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才不是我的家人!……你算什么家人!!” 夏知的脸都气红了,顾斯闲能不能要点逼脸! “以后就是了。”顾斯闲并不在意少年的愤怒和不情愿,他优雅的拿起筷子,“过来吃饭。” 夏知站在原地,拳头攥紧,嘴唇抿着,瞪着顾斯闲,没动。 顾斯闲眼皮微微掀起,唇弯起优雅的浅笑:“小知了是想我喂你吗。” 似乎回味起少年那柔软的无处可逃的舌头,呼吸之间直接灌入唇齿的浓香,他的舌头会深深陷到少年喉咙里去,舔吻那颤抖的喉腔,吮吸少年嘴里每一分浓郁入骨的滋味。 顾斯闲微微舔唇。 每一次喂食,最后都会不可避免的变成一场谋杀似的深/喉与舌吻。 少年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眼里即使克制,也满溢而出的色/欲,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顾斯闲捂住唇,轻咳一声,稍稍克制了一下自己抬头的欲望,语气温和的像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别闹了……你也不想我生气的,对吧?过来吃东西,嗯?” 少年低头,拳头攥了一会,说:“……吃完你就滚。” 他走过来,坐在离顾斯闲最远的位置,低头拿起了筷子。 夏知虽然没什么胃口,但害怕顾斯闲又嘴对嘴的喂他吃饭,所以还是慢慢吃了起来。 顾斯闲见他开始吃东西,自己就不吃了,而是两手交叉抵着下巴,看夏知吃饭。 少年吃东西的时候,在顾斯闲眼里也很可爱。 一开始大概是没什么胃口,提不起劲,满脸世界毁灭吧真讨厌烦死了,不想吃。 但是往往吃着吃着吃货原形就漏了个十成十,乌黑的眼珠子亮亮的,这个要吃,那个要尝尝,疯狂开始真香,香到炫的小肚子溜圆,一边炫一边还要不经意瞟一眼顾斯闲,补一句类似:“还行吧”“勉强能吃。”“啧。”“也就那样”。 ——与嘴上懒洋洋不相符的是迅速的简直要闪出残影的筷子。 毕竟是菜式五星级大厨根据夏知的口味量身定做的。就是最普通的一道豆腐,背后都藏着不为人知的酿造工艺。 但是夏知炫完了又要生一会闷气,大概是觉得自己太没节操了。 顾斯闲看着,再配上满屋子,因为主人吃饱而无意识变得放松愉快的透骨香,也觉得愉悦。 ——就算小知了满脑子都是想逃跑,但那又怎样呢,毕竟他这么可爱。 反正也跑不掉。 顾斯闲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看夏知——现在夏知已经从真香阶段缓慢进入到最后的炫太多导致对自己恨铁不成钢的抑郁状态了,他脸色很不好的看着顾斯闲。 “……我吃完了,你走吧。” “这就要我走。”顾斯闲捂着嘴巴,唔了一声,“小知了还没有跟我说中秋快乐呢。” 夏知想,看见你,我他妈的这个中秋过的一点也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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