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奈一笑。 “姐姐,现在这样说,是不是晚了点?” 这是他第一次亲口唤常狄姐姐,本该令人欣慰高兴,偏偏物是人非,在场谁都没有当初的心境。 随着他的问题,常狄脸上本就微弱的笑容彻底沉寂下去。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但是兰溪,我真的没有做任何跟背叛有关你的事情。” 她语气诚恳,眼神真诚。因为在常狄看来,杀死邵逾白与背叛无关。 余逢春不置可否,只摆摆手。 接着,被常狄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又亮了,有一通电话打进来,号码显示未知。 冰冷的白光映在两人中间,手机震动时发出的嗡鸣声更是让人心头一震,常狄手指攥紧,一时间没有任何动作。 反倒是余逢春开口道:“接一下吧。” 房间里的气氛容不得常狄反悔退缩,她谨慎地按下接通键,电话那边是一段五秒钟的寂静。 接着,一个不该在此时出现的声音响起。 “全部清理完毕。”邵逾白说,“有三个人是被迫的,正在二次检查审问,其他人已经就地处决。” 手机自动开启免提播放,邵逾白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余逢春盯着常狄的脸,片刻后道:“忙完早点回来。” 邵逾白听见了。 一阵枪响后,电话挂断,手机被脱力一般扔到地毯上,常狄闭上眼睛,很久都没有说话。 异常的安静回荡在房间里,常狄缓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慢慢开口:“所以……他根本没事。” 这个时候否认已经没有意义了。 余逢春点头:“是的,碎片虽然锋利,但都被及时挡住了。” 常狄呼出一口气,好像骨头都被抽出来了,无力地靠在床头。 “你是故意的。”她轻声说,“那种特效药根本不存在。” “对,”余逢春继续承认,“如果真的有,我不会在他陷入危险几十个小时后才找到。” 说这句话简直是在往常狄的胸口捅刀子,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她,余逢春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有多用心。 常狄无声地垂下眼眸。 “原谅我,好弟弟。”她声音很轻地说,“我只是太想你了。” 话语仿佛一口从胸腔涌出来的热气,还未流到余逢春那边,便被夜色的冰凉染透,消弥无形。 常狄的面容在隐约的月光下显得很苍白,如同一道瘦削的剪影,默默裁剪在最阴暗的影子里。 余逢春没有动,只是静静看着她,仿佛在审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幽灵。 “我一直在这里。”他说,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沉默。 常狄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像是想笑,却又被某种更深的情绪扼住。 “不,你不在。”*她摇头,发丝凌乱地扫过脸颊,“我太久没见到你了……真的太久了。” 说着,她抬起头来,望向余逢春的眼神里有很深的怀念和执着。 她看的不是这具躯壳,而是躯壳里的灵魂。 情绪如暗火一般烧灼。 余逢春在她的话语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好吧。” 他终于开口,嗓音低哑,像是妥协,又像是厌倦。 沉默再次蔓延,但这一次,空气里仿佛绷紧了一根弦,稍一触碰就会断裂。 余逢春站起身,木质椅脚在地板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有个问题。”*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手指上,“为什么一定要杀邵逾白?” 常狄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针刺中。她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随后,她笑了——那笑声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沙哑、破碎,带着某种病态的愉悦。 “你真的……不明白吗?”她仰起脸,眼睛睁得很大,眼眶泛红,却一滴泪都没掉。 余逢春默然无语,只是和她对视,眸子中倒映出彼此缩小的影子。 余逢春静默如雕塑,瞳孔里映出她扭曲的倒影。他说:“我真的不明白。” 闻言,常狄凄惨一笑,什么都不在意一般躺回床上:“你不一样了。” “……” 常狄说:“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你就不一样了,我不认识你。” “我一直是我,”余逢春说,“跟他没关系。” “不,”常狄摇头,声音轻得像在梦呓,“不一样。” 真的不一样。常狄看得出区别。 这棵名为余逢春的柳树,根已经烂掉了,空有一副翠绿洁净的表象,扎根在河边,实则日渐垂朽,等着哪天彻底腐烂。 常狄是落在柳树枝芽上的鸟,她唱着歌,让柳树感觉到一丝生命的欢欣,陪伴他在最后一点温暖明亮中,步入永恒的沉寂。 与此同时,常狄自己也感觉到了生命的意义,她知道自己在这个过程中活了。 这应该是最好最好的结局。 可从来天不遂人愿,根都烂了的柳树,竟然还能吐露新芽,焕发生机。 常狄不能接受,这只愤怒的鸟忍住暴烈的情绪,冷眼旁观。她以为一切都是昙花一现,可事实却是余逢春正在重生。 柳树不需要鸟的歌声了,他在走向自己的春天。常狄看着余逢春一天天鲜活起来,就好像看着自己一寸寸的死去。 她感觉到了被抛弃,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她不能接受。 “我们以前多好,我陪着你,你只有我,可自从他出现以后,一切都变了。” 常狄望着昏暗的天花板,手伸到枕头下面,触碰到冰凉的金属表面。 “……我只是想让我们回到从前而已。” 所以他们注定无法达成一致。 常狄最想要回的那个弟弟,偏偏是余逢春最不屑一顾、愿付出一切脱下的皮囊。 她思念的是那个无助、恐惧、怨恨、苍白的余逢春,因为只有这样,余逢春才会像濒死的藤蔓一样死死缠住唯一的水源与光亮,他们才会永不分离。 有呼啸风声在窗外响起,未关严的窗户被猛地吹开,花香裹挟着水汽涌进房间,水珠在地板砸出深色痕迹。刹那间,房间里安静到能听见楼下枝叶被吹折的细碎响声。 下雨了。 偏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常狄,余逢春挪动脚步走至窗边,伸手将乱晃的窗户合拢。 擦拭洁净的玻璃反射身后影像,有字幕的白光一闪而过,脚步声踏在地毯上,被窗外的风声全部遮盖。 余逢春回过头,看见一张狰狞怨恨的脸。 常狄高举一把锋利尖锐的匕首,用力朝他扎来,电光照亮了她癫狂的泪眼。 “重新开始吧,兰溪……” …… 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常狄不可置信地后退半步,看着余逢春闪过白光的双眸。 那不是人该有的眼睛,像鬼怪。 无力感贯穿四肢,常狄跪坐在地,只能仰头看着余逢春越走越近,捡起被她丢在地上的匕首。 锋利的刀锋被随意拿在手中把玩,一种常狄从未体会过的压力,如同灌满整个房间的水,将她密不透风的包裹,只留下呼吸的力气。 她茫然又困惑地看着,连思想都被控制,不存在一丝一毫的变动。 “杀了我,世界就会重启。” 余逢春的声音从她耳边响起,常狄茫然地转动眼珠,看着匕首在他手里反射出亮光,像一颗划过地面的流星。 “你能脱离出这个循环,我为你高兴。但你陷得太深了,就算看穿了世界循环,仍然将全部精力用在捆住我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面,我又为你感到难过。” 常狄不说话,她说不了话,可震惊却让她的心脏疯狂跳动,敲打到骨头都跟着发疼。 余逢春怎么会知道…… 这已经不是她的第一次轮回了,甚至都算不上第十次,常狄像玻璃罐里的蜘蛛,在狭小的空间里织女着网,企图捕捉一点新鲜血肉。 从意识到自己陷入轮回到熟练运用规则,花了常狄八十年,巨大的信息差让她做事更得心应手,自信带来稳定,仿佛站在世界最高处,已经很少有事情能够让她真正震惊。 直到今天。 今天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足够让常狄引以为傲的全部崩碎。 “……你是谁?” 她艰难发问,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像一缕将要断掉的丝线。 “我就是我。”余逢春说。 非人的白光在他瞳孔深处静静闪烁,强悍力量带来的无可置疑的压迫,如触手一般蔓延进她的意识,将负面情绪人为清除,只留下丝丝缕缕的空白断流。 常狄突然觉得很平静,一切烦扰苦痛烟消云散,像晕倒在宁静的深夜。 而在意识最后,她听见温柔遗憾的轻喃:“睡吧姐姐,睡吧。” 就这样,常狄坠入几百几千年都没再有过的黑暗中。 …… …… F79轻型战斗机从机场降落,还不等尘烟落尽,机舱门就被人从里打开,一个人影跳下飞机,快步朝门口走去。 他走得很急,心里有很多牵挂,身上火药迸发的硝烟味没有被风吹干净,三天未换的外套上挂着昨夜不慎粘上的血迹。 男人急匆匆地走,无视一路上的问好,眉眼间的担忧急躁越积越多,眼神不住地四处寻找,只在几次转眸中显露出很隐秘的期盼。 当他走到门口,脚步突兀地顿住了。 他们降落的机场位于郊外,整修不齐整,看起来像是几百年没用过的晒麦场,四周长着茂密的杂草,有几根磨旧的水泥台,边角露出混合的沙粒。 邵逾白的目光匆匆扫过,然后倏地停顿,本来烦躁的眼神瞬间柔和下去,像柔密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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