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他的意思从主驾驶位上挪过去,跨坐在邵逾白的大腿上。 车里空间不算狭隘,但一个位置上装两个人,无论如何都会显得有些局促。 坠在后视镜上的毛绒小球在视线边缘摇摇晃晃,余逢春坐在邵逾白的大腿上,稍微调整了下姿势,手搭住他的肩膀,垂眸向下看。 外面大路上,常常有汽车飞驰而过,前灯尾灯造成的光影,如碎裂的玻璃在车窗上一闪而过,折射出更模糊又更暧昧的光亮。 没有声音,在耳边回响的,只有彼此的呼吸。 余逢春的脸被朦胧的光影覆盖,垂眸时暖色光在他的眼角眉梢晕染出更勾人的暖意,连神色都显得温暖。 整三年的消失背离仿佛在这一刻被一笔抹消,只有情人之间的爱恋纠葛。 一切都好像回到了从前。 只是背叛已经凿进了骨头里,难以忘怀。 注视着余逢春貌似温柔的模样,邵逾白难以自制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眼角,又从眼角滑至唇边的伤痕。 他从一片绝望困苦中诞生,在继承这具身体的一切快乐欢欣之余,也承受了无法逃脱的噩梦,以至于只能通过沉睡来暂且逃避。 可即便是在最深最深的梦里,这张脸也从未离开过。 温柔是他,爱恋是他,濒死之际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的也是他。 不是恨他离开。 是恨他离开的那么决绝。 邵逾白轻声问:“你现在回来做什么?” 手再次落回余逢春的脖颈上,他的声音里藏着怨。 “是打量着没人可骗,所以又回来找我吗?嗯?” 手逐渐开始用力,余逢春半点没有反抗,顺从地仰起脖颈,呼吸震颤间,像一只要死在邵逾白手里的蝴蝶。 邵逾白倏地松开手,余逢春去看他的眼睛。 直到这时,他才开口:“我是为你回来的。” 闻言,本就满怀怨怼的邵逾白自嘲一笑。 “是啊,除了我,还有谁这么没脑子?”他喃喃道,“心比石头都硬……” 话音未落,敷在腰上的手骤然垂落,邵逾白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主副人格的出现毫无规律可言,尤其是副人格,仿佛只是撑着一口气等余逢春出现,什么时候气散了,他就消失了。 看着他这幅样子,余逢春有点心疼,摸了摸他的眼睛,然后动作很快地拉开车门跳下去,刚好和再次醒来的邵逾白对上视线。 “邵先生!” 余逢春笑着趴在窗户上,“是太累了吗?” 邵逾白眨眨眼,看着余逢春的笑脸,心脏诡异地感受到一阵憋闷。 “或许吧,”他缓缓道,“我刚才是睡着了?” 余逢春点头,帮他拉开车门。 “睡了一路呢,我看你太累了,就没叫醒你。” 邵逾白明显是不信的,但他什么都没问,下车和余逢春一起走进餐馆。 0166的好处在此时涌现,他们去的挺晚,但餐馆里一直留着他们的包间。 先点菜。 余逢春选了两个有特色的,问邵逾白想吃什么。 餐馆里有些吵,不是那种会放小提琴的高雅上流餐厅,邵逾白和余逢春的装扮在里面挺显眼,引来几束目光,晃来晃去,最后落在余逢春的腰上。 邵逾白察觉到了,一边说随便,一边往旁边挪步挡住几道视线,面上波澜不惊,好像啥都没发生。 于是余逢春自己又点了几个。 等到这时候,邵逾白才补上一句:“麻烦将蒜切细些。” 余逢春动作一顿,朝他看去。 邵逾白好像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说完以后自己愣了一下。 余逢春转回头。 他当然会不明白,因为邵逾白根本不忌讳这些,不喜欢吃颗粒蒜的是余逢春。 这句话像是突然从他的脑子里冒出来,没有前因,亦没有后果,只是莫名的启示,邵逾白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说了出来。 怕过度回忆引起不好的后果,余逢春偷偷伸手,抓住邵逾白的手指晃了晃。 “我们去楼上吧。” 邵逾白回过神来,盯着余逢春的手看,等余逢春不好意思地收回手,他才点头。 包厢里很安静,只有他们两个人。 等菜都上齐以后,余逢春后知后觉地咂摸出点尴尬。 “我一会儿送你回家吧,”他慢吞吞地说,“你的司机好像……”不管你了。 邵逾白“嗯”了一声,默认了,起身帮余逢春舀汤。 余逢春接过,喝了一口,觉得味道和以前不太一样。 “主厨换人了。”他说。 邵逾白看了他一眼:“以前经常来?” “也不是经常,”余逢春说,“很久之前来过一次。” “很久是多久?” “三年前。” 汤勺与碗壁接触,发出清脆的一声响,邵逾白看着低头喝汤的余逢春,心跳快了一拍。 三年? 不动声色地坐下,看着专心吃饭的余逢春,邵逾白等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从没见过你。” 余逢春笑了:“末城太大了,见不到也正常。” 正常吗? 邵逾白一挑眉,忽然问道:“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坐在他对面的人肩膀抖了一下,余逢春抬起头,表情很疑惑。 “邵先生,为什么这么问?” 邵逾白直说:“看你很眼熟,总觉得见过。” “啊,可能是意外吧。”余逢春松了口气,“我昨天去参加了一场宴会。” “然后呢?” “然后我很快就离开了。” 邵逾白:“为什么?” 余逢春默了片刻才道:“我刚到没多久,一个好像很有名的大人物就晕倒了,场面有些乱……” 他有些忸捏,好像为自己的答案感到不好意思。 “……” 邵逾白望着那双貌似在慌乱躲闪的眼睛。 谎话。他心想。 至少有一部分隐瞒。 时至此刻,邵逾白已经很确定江秋就是昨天夜里与自己对视的那个人,而自己的昏迷,也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今天的意外,或许也不是意外。 不然怎么就会这么巧,一天二十四小时,末城几千几万条路,余逢春偏偏撞上他的车。 邵逾白不相信巧合,他直觉这一定跟三年前的那场意外有关。 只是他还没想明白。 所以面对江秋的躲闪,邵逾白一言不发,任由他按照自己的意思将事情含糊了过去。 …… 吃完饭以后,确定心理诊所已经关门,余逢春自告奋勇,要送邵逾白回去。 坐上车后,余逢春的第一个动作是要打火,然而他突然想起来,他其实不该知道邵逾白住在哪里,所以去摸钥匙的手临时一转,拽了拽那颗毛茸茸的白色小球。 “邵先生,你住在哪儿?” 邵逾白看完了全程,自然也注意到了余逢春突兀的改变。 他报出一个地址。 余逢春愣了一秒,他不记得邵逾白之前的房产里有这个地方。 可能是后面新买的吧。 余逢春在导航里输入地址,发现位置有点偏,已经是接近末城郊区。 0166冒出来:[他是不是想对你%##+] 后面的话被系统自动屏蔽,可见0166嘴里没什么好东西。 余逢春相信这个什么都不记得的邵逾白的为人,让0166把它的臭嘴闭上。 发动汽车,一路上邵逾白都保持着清醒,余逢春得以顺畅安心地把人带到房子前。 等到了,余逢春才发现邵逾白买的这套房子不一般。 郊区附近开的地盘,大多都会以宽敞作为卖点之一,邵逾白的这套房产,中间住的地方倒是其次,就是很正常普通的三层别墅,只是在别墅周围有很大一片地,全被种上了花。 车辆驶过,边上柔弱的花枝一摇一晃,像一场永远不会结束的春天。 余逢春堪称震惊地望着这一幕。 “这是你种的?” 邵逾白下车,很欣赏地看着面前大片的花海。 听见余逢春的问题,他点点头。 现在不是花朵盛开的时节,要造出如此花团锦簇的场景,必定是要堆很多的钱和很多的心血。 余逢春觉得胸口憋了一口气,下车关门,和邵逾白一起看花海摇曳。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余逢春总觉得当看到那些花朵的时候,邵逾白整个人的气质都温和了一些。 “好不好看?”邵逾白问他。 余逢春无话可说,只能连连点头。 邵逾白笑了,眉眼俊逸温柔。 “我也觉得很好看,”他说,“住在这里,向外看时,好像永远都是春天。” 余逢春沉默地注视着他无知无觉的侧脸,忽然很想知道邵逾白是在怎样的契机下,爱上了春天。 是夜夜噩梦缠身,终于找到了自救之路。 还是某天一睁眼,忽然想着春光明媚,应该永永远远地见到。 …… 邵逾白邀请余逢春进去喝杯水。 一般情况下,肇事者和受害者之间不该有这么多友好亲切的交流,但既然饭都吃了,那喝杯水也没什么。 况且邵逾白也不是傻子,大概能猜出余逢春不是无意撞到他的。 所以只思考了半秒钟不到,余逢春就点头同意。 然而刚踏进门廊,余逢春就看到别墅门口蹲着一个人。 门口只开着一盏小灯,总体黑漆漆的,那个人就蹲在门口,看着有点吓人。 邵逾白也看到了,眉毛拧成一个疙瘩,面色冷淡下去。 他向前一步,挡在余逢春面前。 这时,蹲在门口的那个人脑袋动了动,被声音吵醒,他抬起头。 一瞬间,一声大喊穿进余逢春的耳朵。 “邵先生!你回来了!” 声音不熟悉,但态度很熟悉。 余逢春仔细一看,那个蹲在门口的人果然就是安晓。 走廊里灯光很暗,安晓还没有发现余逢春,晃晃蹲麻了的腿,笑着跑过来。 “邵先生,你果然来这里了!” 邵逾白脸色冷淡,听他这么说,问:“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安晓回答:“是老夫人告诉我的,她说你心情不好,让我来看看你。” 哇偶。 余逢春去看邵逾白的表情。 也正是这个时候,安晓终于发现邵先生身后还跟这个人。 他反应很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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