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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主人。 因为此次行动重在隐秘,余逢春和邵逾白没有声张,安静上山,任由山道两旁的灵草植被疯长,遮住灰白色的石阶。 有玩闹似的灵阵在山路两旁,余逢春随手挥散一个,邵逾白在他身后,手一抬,接住从远处抛来的果子。 “想不到这些阵法竟然还有效。” 余逢春眉眼弯弯,接过果子掰成两半,递给邵逾白一半以后,将另一半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繁宝果汁水清甜,产自一棵邵逾白三岁时余逢春移栽来的果树上,师徒两个都喜欢。 而邵逾白学习阵法后,练习出的第一个阵法,就是摘果子。 触发阵法的人会获得一枚繁宝果。 余逢春是触发阵法最多的人。 上至山顶,花树重影中,三间小舍静静伫立,一套玉石雕琢而成的圆桌小凳,就在小舍边,有嫣红淡紫花瓣随风飘落,点在桌面凿刻而成的棋盘上,仿佛一盘风雅的残局。 山顶的阵法察觉到主人归来,霎时的亮光后,灰尘尽除,一切仿佛回归从前。 余逢春推开中间那扇竹舍的门,清凉的阴影投在房间中,房间内布置简洁整齐,仅有简单的桌椅床榻。 岁月在这种稳定的暗色中悄悄流淌,床榻边,还放着一只将折下来的艳色桃花,花蕊娇嫩,花瓣鲜艳。 二百三十二年前,邵逾白在崖边摘得桃花,放置师尊枕榻。 此后数年光阴,花香依旧。 “……” 余逢春将花枝拿在手里,指尖若有若无地拂过花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头看了一眼邵逾白,发现他正看向另一边,隔着一面墙,是他的房间。 想着不光自己,他也太久没有回来,余逢春便道:“去看看吧。” 邵逾白视线调转,眼神落在那枝桃花上。 “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他转身离开竹舍,大步走进一旁的偏舍中。 偏舍里的装潢,与余逢春的房间一致,甚至要更冷淡些,唯一的一点亮色,就摆在桌案上。 那是一枚戒指,用晶亮淡雅的珍贵宝石镶嵌成花叶姿态,戴在人手上时,仿佛一条细弱的藤蔓缠住指节。 很多很多年前,它是东君的贴身灵器之一。余逢春将自己修行千百年搜罗到的种种奇珍异宝,都存储在这枚戒指里,其价值不可估量。 后来,东君赴死,这枚戒指名正言顺地流进邵逾白手中。 世人皆以为魔尊会将财宝据为己有,却不曾想盛有无数天灵地宝的戒指,就静静放在师徒二人一生都不会再回的山顶小舍中。 在戒指旁边,还躺着一张素白的信笺。 邵逾白站在门前,凝视着面前的场景,感觉到了一种极其熟悉的刺痛。 信笺上是他的字迹,寥寥几句,潦草不安。 「明夷再拜: 此环乃师尊所遗,明夷受之有愧。今师尊以身殉道,唯瘗藏于穆神洲,以待他日。待尘事尽销,明夷当重拾此物,亲自奉还。」 信笺草草写就,字迹颤抖,边角处还留有几点水痕干涸后的褶皱。 邵逾白拾起信笺,神色漠然地凝视片刻,然后将信笺攥成一团。 素白色的纸张沾着墨汁,混着数百年前年轻人的伤心欲绝,在邵逾白的手中化为灰烟。 师尊已归,这种晦气的话,不要再说了。 料理完自己房间里的事情,邵逾白将戒指收拢掌心,推门而出时,余逢春已在花树下等着了。 花瓣布成的棋局杂乱无章,余逢春站在桌边瞧了一会儿,手指点动花瓣,移动几瓣后,形势规整起来。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余逢春没回头,等邵逾白停在他身侧,他才伸出一只手。 “……” 邵逾白嘴唇微抿,想不通师尊是如何发觉,戒指在他手心冰冷稳定,邵逾白三指捏住那圈圆环,左手托住余逢春的掌心,动作轻缓地将戒指推回到它本该在的地方。 枝丫复新生。 看着眼前这一幕,邵逾白的心跳很快。 余逢春不曾言语,只是在感受到戒圈滑入指节的一瞬间,手腕忽然翻转,像白鸟收拢翅膀一般,将邵逾白的手指反手一扣,温玉般的手掌顺势滑入掌心,脉搏都贴在一起。 “别想。” 他头也不抬地嘱咐一句,仍然专注于面前棋局,语气却好像已经看破了邵逾白的种种心绪起伏。 邵逾白不言,只是默默牵着余逢春的手,陪他用花瓣下了盘棋。 等棋局结束、胜负明了,又一阵清风刮过,棋盘上的布局瞬间一扫而空,花瓣飘飘扬扬,落在两人脚边,头顶有枝叶交错的悦耳声响。 余逢春转身,半靠在邵逾白身上,同他一起看穆神洲山顶。 余逢春在凌景宗的待遇向来最好,山中灵气纯净,一草一木都富有野趣。除他们两人住的屋舍外,在稍靠南一些的位置,还有一栋用竹子吊成的小楼。 那是穆神洲的藏书阁,外表看着平平无奇,内里却大有乾坤。 余逢春想起什么。 “你如果没事,帮我理一下藏书阁的旧书吧,”他说,“那段时间我没空打理,里面乱得跟锅粥似的。” 也省的你胡思乱想。 邵逾白凝视着余逢春指间的戒指,还能感觉到心跳快得不正常,整个人被一种异样的悸动包围。 听见余逢春的嘱咐,他低低应了一声,没忍住,再次牵起余逢春的手,鬼使神差一般,在戒指上留下一吻。 第82章 师尊的天作之合 穆神洲山顶上的藏书阁,与凌景宗无关,全是余逢春的私藏。 邵逾白仍然记得第一次走进时感受到的震撼,与书本体量大小无关,纯粹来源于内部布局的杂乱无章。 师尊是个不大喜欢整理东西的人,看过的书永远都是随便垒在一边,按照余逢春自己的逻辑排列堆放,像一座座靠书本堆砌而成的山丘。 小小的邵逾白穿梭在一座座的山丘之间,不明白为什么它们可以垒的这么高。 他刚识字,复杂的话语还看不懂,余逢春抱他进来,只是给他找个地方玩,于是小孩子到处跑来跑去,爬上楼梯后又顺着扶手溜下来,躲在两摞气味陈旧的古籍后面,鎏金文字有些许破损,碎屑黏在掌心,他朝外探头。 透过细长的缝隙,邵逾白看到了坐在桌前的师尊。 穆神洲一年四季春光无限,落下来的阳光都是柔和明亮的。 仙人坐在床边,碧色衣衫似流云一般垂下桌案,鸦青色的发丝只用一根青玉挽着,优雅地垂着,隐隐泛着月光般的柔和细碎亮光,让邵逾白很想触碰。 那本被幸运挑选的书大概很有意思,因为余逢春翻看的时候,神色并非沉思考量,而是觉得有趣,嘴角挂着细微的笑。 邵逾白躲着看了很久,没有忍住,噔噔噔的跑了过去。 于是余逢春把他抱上膝盖,给他讲星河的故事。 这构成了邵逾白年幼时对安静和美的第一记忆。 …… 再次推开藏书阁的门,有灰尘扑面而来。 邵逾白站在门口,默默等着灰尘重新沉寂。 阁内的书籍摆放仍然有过去的影子——极其杂乱潦草,仅有的几个书架上都被塞满了,甚至有被压弯的趋势。 过去的小山丘,原来只到邵逾白的腰间。 藏书阁里唯一的桌椅是整个空间中唯一的干净所在,邵逾白小心地绕过所有书本,站在桌前朝四周看。 听完星河的故事以后,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邵逾白才意识到这些书本的摆放并非完全的混乱,它们其实是有规律的,只是规律只在余逢春一个人的脑子里。 只有他一个人能懂,对其他人来说,表象永远只能停留在表象。 过去邵逾白,曾对这个发现有过一瞬间的不满委屈,好像自己赤诚以待的人在辜负自己,后来他慢慢想明白了,知道师尊不可能事事周全。 师尊已经对自己很好很好了,如果得寸进尺,就是他狂悖不孝。 而现在,师尊将藏书阁交给他打理。 “……” 或许真的是他之前的所思所想太多了,惹师尊十分担忧,不得已采用这种隐秘的方法让自己安心。 耳边的哀嚎哽咽声裹着狂风,一刻未停,邵逾白尝到嘴里的血腥味,想到自己一个将死之人竟惹得师尊如此费心疲惫,真是罪该万死。 * * 另一边,余逢春去了药圃,想赶在太阳落山前看看自己种的那些东西都长成了什么样子。 结果不出所料,已经长疯了。 余逢春看看自己手里的小药锄,又看看眼前长得跟一棵天杀的树一样的中阶灵草。 思索片刻后,他把药锄扔掉,找了块相对干净的石头坐下。 0166很懂时机的出现:[主角的状态不好。] 它一直在观察世界的崩溃程度,发现关联主角的那条线上,颜色一直是鲜艳的红。 “他身上有很多问题,”余逢春说,“那串流窜出去的数据,大概就是在他分割明远的时候,不小心逸散出来的。” 元神不是面团,想切割就切割,想融合就融合,邵逾白当时的冲动之举,给自己的未来埋下了巨大的隐患。 他并非不知道这些,只是他不在乎。 替师尊报仇,分割元神为师尊陪葬,用身体镇住裂痕,直到整顿魔域后的某一天,无法再承受裂痕和元神分割的双重损害—— 从进入悟虚幻境深处,找到余逢春开始,邵逾白就已经给自己划下了一条直通死渊的绝路,连头都没想回过。 他像一列彻底脱轨的火车,在一条注定没有生机的崎岖道路上疯狂奔驰。 余逢春的复生,只是让死前的风景中多了几分慰藉,并不会改变他的结局。 他已经认命了,决心要用自己的一条命成全余逢春此后千百年的太平安稳,不在乎一己生死。 余逢春替邵逾白在乎。 一人一统沉默许久,看着太阳向下落。 余逢春斟酌很久,还是没忍住:“好可怜。” 真的好可怜,让别人的心都跟着疼。 0166真不想听这些恋爱中的狗男男对彼此发表任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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