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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妆,母后这才同意,给她精心挑选了二十名武功高强的大内侍卫,让她出去游玩。 她和明妆两人,便如同出笼小鸟一般,一口气玩了三个月,几乎转了半个北燕国。 后来两人天天接到家里催促的信,才依依不舍地回来。 回京后,两人装模作样地陪家人几天,之后又跑了出去,这一转,就是两个月。 如果不是临近新年,她和明妆还在外面玩呢。 回来后,她发现自己变了许多,比从前眼界开阔了、也成熟了,对之前那些幼稚的游戏,没了兴趣。 其中就包括戏弄质子。 也许就从那一刻开始,质子便退出了她的世界吧。 玉萱公主心虚道,“怎么……不会呢?虽然那阵子我不经常在京城,但只要我知道,肯定来帮你撑腰。” 萧景深唇角勾起一抹自嘲和讥讽,没再说话。 房内气氛一下子尴尬。 玉萱公主轻咳两声,“好了好了,你问题也问完了,我们开始吧!” 萧景深思忖片刻,起身到了角落的柜子里,从里面找出一根竹条。 众人大吃一惊。 玉萱公主也倒吸一口冷气,“你怎么有这种东西?” 萧景深面无表情地检查竹条,并未回答。 这根竹条,已经被他藏了将近十年,是玉萱公主出现在瑞阳宫之前,太监们用来折磨虐待他的。 竹条很宽,又很薄,使用起来像一条软鞭,既不会在人身上留下痕迹,又会疼痛。 太监心情不好,就用这种竹条打他出气。 那时他被自己国家抛弃、孤苦无依,加之年纪小,别说反抗,连叫都不敢叫一声,最后,只能趁太监打累了,把他的竹条偷偷藏起来。 谁知道,第二天太监发现竹条不见,又去寻了一条…… 这条,就是当年藏起来的。 他拿着竹条,回忆从前的过去,表情淡淡——恨吗?不,当一个人绝望到极限,便连恨都感受不到了。 包括现在。 依旧行尸走肉,对未来没有希望。 玉萱公主凑了过去,又问了一次,“你怎么有这个东西?你打算用这个东西打我?” “嗯。”萧景深依旧未回答她第一个问题。 玉萱公主兴奋地冲回桌上,对下人们喊道,“本宫的书呢?本宫的纸笔呢?快拿来,谁耽误本宫读书,本宫和谁没完。” 下人们不敢怠慢,急忙上前服侍公主读书。 很快,书本摆放完毕。 萧景深也拿着竹条来到桌子旁边,“请公主开始吧。” “好!”玉萱公主兴奋极了,准备开始背书前,还不忘叮嘱,“如果一会我睡着,你打我就是,不用心软!” 萧景深,“公主殿下放心,罪人不会心软。” “啊,这……”玉萱公主愣住,嘟囔,“不是,我说不让你心软,你还真不心软啊?我们好歹也认识了五年……算了!” 她想明天去看明妆,所以今天必须要背下来一篇。 想到这,玉萱公主便开始背了起来。 萧景深未坐,拿着竹条站在公主身侧,背对着锦绣宫的下人,无人能看见他的表情。 他垂眸,看着面色痛苦,努力背书的公主。 握着竹条的手,越发用力,甚至薄如纸片的竹条刺入手掌,殷红的血慢慢渗出,依旧恍未察觉。 他现在就想把竹条抽在她身上! 在他天天盼望她出现时,她不辞而别,三年杳无音讯! 哪怕回来看她一次、 哪怕是路过瑞阳宫,让他透过门缝看上一眼, 都没有。 后来,他死心了,她却毫无防备地又回了来,笑意盈盈、口吻熟络,好像中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好像她昨天才来过,今天又来了一次。 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他这三年算什么? 宫女青月发现,质子好似周身微微颤抖,她小声告诉张嬷嬷,等张嬷嬷定睛去看时,对方已调整好了情绪,所以并未捕捉到。 玉萱公主很认真背,背着背着,意识就逐渐模糊,她感觉自己好像一片云,轻飘飘地飞了起来。 就在她越飞越高时,只觉肩膀一沉,随后就从云端被人生生拽了下来。 她迷茫地睁开眼,见一男子身着一条洗得发白的灰色长袍,低头看着她,乌黑长发、苍白的面庞,以及一双漆黑幽深犹如冰潭的双眸。 他身材高大却消瘦,衣服穿在他挺拔的身姿上,略宽松,竟有种仙风道骨之感。 他左手垂下,手中捏着竹条,好似仙人握着长剑。 他右手压在她的肩上,居高临下,好似审判罪孽深重的红尘凡人。 玉萱公主还未完全清醒,目光迷茫,“哪来的……神仙?长得挺好看呐。” “……”众人心里想:抛开质子的窘境,只看其外形,却真的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萧景深把右手从公主肩上拿来,冷冷道,“继续背。” 第339章 他还是没忍心 玉萱公主后知后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什么云,而是在背文章的公主。 她急忙起身,目光感激地看去,“还得是你,质……哦不对,是萧……公子,早知道你这么有方法,不打我还能把我叫醒,我早就来了!就这么定了,以后我背文章,就来瑞阳宫!” 其实,她原本想叫“质子”的,但莫名觉得太侮辱人——如果北燕国和东越国没闹崩,质子就质子了。 现在闹崩,还哪来的质子?是囚犯! 后来她想叫名字,又觉得连名带姓的喊,太生疏,最后选择了“萧公子”这个称呼。 心里想:名字只是个代号,完成任务才重要。 背! 背不死,就往死里背! 想着,又开始兴致勃勃地背了起来。 一旁张嬷嬷松了口气,小声道,“闹了半天,质子……哦不是,是萧公子拿竹条是吓唬公主,真是谢天谢地。” “是啊。”众宫女也对质子投去感激的目光,心里也随公主一起改了口,不再称呼他为那屈辱的质子,而是尊称一声萧公子。 萧景深常年在寂静无声的房间,所以耳力敏锐过人,很轻易便捕捉到下人们的声音。 他抿了抿唇——他没用竹条,并非对她仁慈,而是因为藤条上沾了血。 若非如此,他想用竹条狠狠抽打她,这样哪怕她以后不出现在瑞阳宫,也不会忘了他。 他深深看向因背诵文章而面色痛苦的女子一眼,之后收回视线,“公主您先背,罪人出去一趟。” 玉萱公主没多想,抬头问道,“你要去哪?” 萧景深自然是去清理手上的血,他不想让外人窥视他内心,一时间也没找到合适的理由,“出恭。” “啊,这……”玉萱公主尴尬。 萧景深语调隐着一丝讥讽,“怎么,罪人不被允许出恭吗?” 张嬷嬷心中疑惑——这质子是有毛病吧?欺负老实人吗?之前公主嚣张的时候,质子一副乖乖受气包的模样;现在公主和善,他反倒是嚣张起来了? “不是,”玉萱公主是觉得他这么一副好看仙人的姿态,表情也是不食人间烟火,她实在无法想象他坐在恭桶上,使劲憋得满脸通红的模样,“那你多带草纸?” “……”萧景深。 “……”众人。 少顷, 质子一走,张嬷嬷便过了去,“殿下,咱们回去吧!奴婢悟出来了,之前奴婢是下手太轻,下回奴婢推殿下时,会下手重的!” 玉萱公主疑惑,“这不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要走?” 张嬷嬷有些懵,“好好?这……难道殿下感受不到质子对您的怨气?” 玉萱公主一头雾水,“怨气?有吗?没感受到呀?他怨本宫做什么?怨八年前戏弄他?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再说,本宫每次戏弄他,都给补偿,如果他没本宫的补偿,天天吃不饱穿不暖,能长得这么油光水滑吗?本宫和他是互惠互利啊?” 她一直不觉得自己对萧景深亏欠什么,当然,也没觉得自己占了什么便宜。 张嬷嬷愣住,“这……但……但奴婢就是感觉,质子是怨您的,会不会是……怨您三年没来看他?” 提到这三年,玉萱公主多少有些心虚,却嘴硬道,“本宫不来还不好?难道非要本宫来欺负他,才算对他好?好了好了,别耽误本宫时间,本宫今天想背下来一篇,明天去给明妆炫耀呢。” “但……公主您对那质子和颜悦色,他却爱搭不理,奴婢心疼公主。” 玉萱公主面色疑惑,“他对本宫爱搭不理?” 张嬷嬷不解,“殿下难道没感觉到?” 玉萱公主后知后觉,“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刚刚本宫没注意到,本宫脑子里想的都是:明天见明妆,今天得背下来,不能让明妆对本宫失望。” 话说到这里,张嬷嬷也不知该怎么办了,“那……公主您回去吗?” 玉萱公主摆了摆手,“不回去了,你现在说得好,能对本宫下重手;回去后,还不一定怎样呢,本宫对嬷嬷你,还是很了解的。” 张嬷嬷汗颜,“殿下英明。” “好了好了,别打扰本宫,本宫要开始努力了。” “是,殿下。” 张嬷嬷退到了角落,目光复杂地看着公主的身影,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之感,虽然她身份卑微,没资格这般肖想公主殿下。 在公主看不见的角度,张嬷嬷眼神越发慈爱,直到……眼睁睁看着公主脑袋一沉,又趴在桌上呼呼睡了过去。 青月小声问道,“嬷嬷,我们要不要去把公主……推醒?” 张嬷嬷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得罪人的事儿,让质子干。” “有道理!”青月也赞同。 一盏茶的时间后。 清理好伤口的萧景深回来,一进门就看见公主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 他刚进房间,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在角落里候着的锦绣宫宫人,“公主殿下昨天没休息好吗?” 张嬷嬷心中暗道——殿下是否休息好,这不是你这质子该问的吧? 但公主非要在瑞阳宫背书,张嬷嬷也不敢轻易得罪,只能恭敬回答,“昨天公主休息得极好。” “公主平日一向嗜睡?”在萧景深印象里,公主素来神采奕奕,绝无贪睡的模样。 难道这三年,公主发生了什么? 张嬷嬷无奈回答,“让萧公子见笑了,公主她睡眠极佳,却不嗜睡,白天时精力旺盛,只有做不喜之事时,才会嗜睡。” 萧景深点了下头,便进入房间,来到公主身旁。 他伸手推了推公主的肩。 女子毫无反应。 他加重了力道,甚至比上一次唤醒她的力道还强,但推前两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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