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在下**，今日受教了。” 江辰扬眉，斜眼望着他：“怎么样，要算我厉害么？” 羽扇书生脸色又是一阵尴尬。 “算……当然算……” 场中顿时爆发出哄笑之声。 不远处的叶庭就看着这副场景，既没有故作疏远，也没有刻意迎上来。 君子之交淡如水，他深知这个道理。 但还是不自觉勾起了嘴角。 “今夜过后，这江州，终于轮到你扬名了……” “不是江家江辰……” “而是文坛天才，江辰！” …… 今夜，众宾尽欢。 直至月上中天。 才各自散去。 但又没有完全散去。 三五成群的书生们，不过是簇拥着奔赴下一场罢了。 秋闱刚结束，今晚的江州各大酒楼，不通宵达旦是不会罢休的。 而江辰今夜的新作，也将随着这群书生们的散开，而散入更多人的耳中。 江辰的文名，也注定会在一夜之间，超过他原本的恶名，风靡整个江州。 那就不是江辰管得了的事情了。 酒楼楼下，江辰跟宋通文还有叶庭二人告辞之后。 便坐着马车，朝着回家的方向离去。 行至半途，见一座桥。 江辰忽然叫停马车。 “停一下！我去撒个尿！妈的，这群憋老仔，尽灌老子一个人酒了……” …… 人的悲喜是不相通的。 今夜有人欢喜，就注定有人难过。 慕寒星站在桥边，向下望去。 江水东流，两岸灯火通明，人声沸腾。 他却感觉一阵悲凉。 “天下英杰辈出，我亦不过平凡人，为何爹总是想让我做圣人呢？” “我是不是圣人，便这般重要么？” “唉~” 今日秋闱结束之后，他便见了他爹一面。 爹高兴问他“近几日游走人间，感觉如何。” 能如何？ 慕寒星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天下英雄，如同过江之鲫，我又如何排得上号？小小一个江州，我便见到了不下于我的人，这大周，大周之外的诸国，恐怕能者更多。” 谁知他爹见他毫无变化，当场大发雷霆。 “我儿，你怎可说出如此之话！你要记住你的使命！成为圣人，不只是爹对你的期望，是你必须成为圣人！是这天下，需要你！” “你太让为父失望了！” “……” 后面还说了什么重话，慕寒星却是记不清了。 只记得爹在诉说那些强烈情绪时的狰狞表情。 再然后，他就跑出来了。 如同孤魂野鬼，飘荡了数个时辰。 这期间，他想了很多。 从一开始对父亲的愤恨，到最后，却变成了对自我的批判。 “唉……为何我要跑出来……是因为愤怒吗？为何我会愤怒？” “或许，我需要冷静一下……” 自言自语着，慕寒星从桥上一跃而下。 咚！ 冰凉的湖水很快打湿他的全身。 身为武人，慕寒星内息绵长，内功下意识运转。 很快，他便仰面浮了起来。 望着深沉夜幕和漫天繁星。 慕寒星忽然感觉心平气和多了。 因为现在的他什么也不用想，只需要顺流而漂下即可…… “淅沥沥……” 被江水浸泡，舒服得几乎快要睡着的慕寒星，忽然被一道激荡的水声给惊醒了。 “哪来的水声？” 他扭头一看。 刚刚飘过的地方，不远处的上游，岸边。 江辰正呈来字形站立，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慕寒星：“……” 来：“淅沥沥沥沥……” 第二百零三章 你下不去手的理由 慕寒星看着江辰。 江辰看着慕寒星。 无声对视。 流水哗哗。 慕寒星：“……” 江辰：“淅沥沥沥沥……” 慕寒星目光呆滞：“……” 江辰耸了耸肩，颇为无奈：“嘿！伙计，你知道的，有些事情一旦选择了开始，就没法停下。” “淅沥沥……沥沥…………沥……” 慕寒星：“……” 江辰甩了甩。 “沥……沥……” 然后迅速的、利落的、尽可能体面地……把东西塞回去，并穿上了裤子。 从“来”字形，变成了“夹”字形站立。 慕寒星：“……” 这回体面了。 但气氛还是有点尴尬。 于是江辰决定尝试说点什么来缓解这份尴尬。 “我知道这可能有点让人自卑，但……这就是我的日常。”江辰诚恳地看着对方：“你会原谅我的，对吗？” 慕寒星：“……” 更尴尬了。 天地良心，江辰才是先来的那个！ 人有三急，圣人也不可能免俗。 但谁知道在江边尿个尿，上游会突然飘过来一个人啊！ 然后那人一开始还没发现，又顺势飘到了他的下游……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了。 “这种事情谁也不想遇到……”江辰还在尽力补救：“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缘分呢？或许我们可以坐下来谈谈。” 慕寒星：“……” 江辰：“再不说话你要飘走了。” “需要我的帮助吗？诶，人呢？” 江辰正说着，忽然发现江面上的人，不见了踪影。 他正疑惑着。 却见刚刚两人中间的位置，水面忽然泛起一阵不寻常的波动。 “在水里！” 江辰心生警觉。 果然，下一秒。 飒—— 水面一道人影冲天而起。 披头散发的慕寒星，在半空历经了眼神短暂的迷茫。 然后迅速确定方向，调整身位，锁定在岸边的江辰身上。 问，人如果速度够快的话，能不能在水面上跑起来。 答案是，能！ 江辰没尝试过。 但现在，他却看见了！ 慕寒星身形下坠的刹那，并未重新落入水中，而是迅速重踏水面。 竟是直接踏浪而行。 “Oh my god！”江辰惊呼：“我还以为不能呢！” 大片水花被带入半空，然后雨点般落下，在空中，又被疾驰的慕寒星撞碎成雾。 从远处看起来，如同江面升起一条雾气长龙，正朝着岸边急速扑杀。 “江辰！！！我要杀了你！” 慕寒星神色愤怒，死死盯着岸上的江辰，说出了两人这次照面以来的第一句话。 第一次！ 这还是生平第一次，慕寒星对一个人产生了杀意。 不只是杀意，他甚至想哭。 好端端在江面飘着，结果却遇到这档子事。 先前那么久没说话。 完全是因为懵了！ 平生第一次见！ 结果那家伙还甩着那玩意，极其自来熟地，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将他那拼命想压下去的愤怒情绪，挑起。 不杀此人，他誓不罢休！ 慕寒星朝着江辰的位置迅速逼近。 近了！近了！ 最后一步！ 慕寒星重重踏在岸边实地上，竟然再一次提速。 在陆地上，拉出一条更快的残影。 就在距离江辰两步之遥的时候。 他正准备出掌，却发现江辰竟然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单手后背，一身全是破绽。 似乎也没有什么要抵挡的意思。 奇怪了…… 慕寒星明明记得江辰应该是会武功的……毕竟那天初来江州的大雨天，对方便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但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宛如一个不会武功之人那样站着，浑身都是破绽。 难道那天，自己看错了？ 念及此处。 慕寒星竟在江辰一步远的地方，生生停下。 带起的狂风，把江辰的刘海都给掀了起来。 …… 杀意归杀意。 慕寒星还真没想过要杀人。 自幼也从未杀过一人。 这一次，他看着来势汹汹。 但最多，也只是打算给对方点教训罢了。 意识到对方原来只是普通人，便只能硬生生将自己逼停在对方面前一步的距离处。 慕寒星看着江辰，眼神闪烁：“你，为何不避？” “因为不怕！” 江辰很想这么回答。 但他也没想过，对方会在接近自己的瞬间停下。 害得他背在身后那只手上抓着的石头，都没了用武之地…… 也不好意思再逗人家生气了。 于是神色极为认真地看着对方：“因为我知道，你下不去手。” 慕寒星沉默片刻。 眯起眼睛。 “刚刚但凡我不留情，你此刻已经被我掌毙，你又是如何……” 话没说完。 便被江辰直接打断。 他上前一步，逼近对方。 “你一定下不去手的！” 这大胆举动，反倒逼得慕寒星不由自足退后一步。 “你……你别过来。” “好，我不过去。” 江辰目光严肃：“理由有三点！” 慕寒星一愣，反问道：“哪三点？” “第一点，我方才举动虽然失礼，但根据大周律，我罪不致死。” “第二点呢？” “第二点，我看你面相，并非嗜杀之人！”江辰胡扯。 “面相？你还会看面相？” 江辰哪会看面相啊，凭借医术倒是能看出将死之人的气象。 但刚刚这黑灯瞎火的，能看出是个人就不错了。 还面相呢。 可既然话都说出去了。 他硬编也得编下去啊。 “不错，读书之人，博览群书，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区区面相学，亦不过是小道尔，略有涉猎，自然能判断一个人好坏。” 慕寒星听着，忽然就又有些自卑。 枉他爹一直说他是未出世的圣人。 结果出世没多久，随便遇到一个人，便懂如此多他不懂的知识。 至少在文道上的造诣，他就远远不如眼前这人。 “你说有三点呢？还有一点！” “这第三点嘛……”江辰嘿然一笑：“真正欲杀人之人，在杀人时，断然不会把自己要杀人这句话喊出来。” 这就跟咬人的狗不叫，是一个道理。 “况且，你也是今年的秋闱考生，想必也应该已经知道了我才对，在江州，杀了我，麻烦可不小。” 江辰微微一笑：“综上所述，姑娘方才虽然气急，但断然下不去杀手。” 虽说是现编的理由，但说着说着，江辰连自己都信了几分……就算他不会武功，在这江州，寻常人想杀了他，还真得掂量掂量了。 而慕寒星直接就是一整个愣住。 好有道理。 这三点一出口，他还真没有杀江辰的理由…… “慢着！”慕寒星瞳孔骤然一缩：“你叫谁姑娘？” 江辰两眼茫然：“不是姑娘……吗？” ‘那为何，兄台胸大肌如此浮夸？’ 第二百零四章 江边授课 一般情况下，男女身体骨架结构比例有着明显差异。 先前对方在江面上飘着，只露出男子的服饰，他尚且无从判断这一点。 可如今对方站在他面前，浑身湿漉漉。 身体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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