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发作业叫到她,她一拍桌就往前跑去。 这时,雅子的手机响了。 是段佑斯打来的,班内的气氛太喧嚣,她起身走出教室,到走廊清静的地方才接起电话。 “喂?” 他那端比这边还要安静,应该是在小教室里。 “后天放学有没有空?” 她想了想,问:“后天有什么安排吗?” 他没有很快回答,沉默着,好像在等雅子自已想起来。 “喂?” “你的生日。” 这边,风吹起发梢,雅子浅浅地呼吸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去过你家一次,日历停在3月,26日打了红圈,旁边有备注。” 好细致,这都被他记住了,雅子在护栏上点着指尖,低着头答:“应该有空……” “好。” 通话结束,他没给她留过多的信息,只问了这一个问题。 她指下的动作停下来,脑海里不禁浮现出段亦莎的那个问题,又极快地收回去,抚着他送的项链,叹了一口气,转身进了教室。 5 接下来的一天没有任何动静,等到生日当天也没收到段佑斯的短信。放学铃声响,她将手机放入口袋里,开始收拾包。 “雅子!” 刚走到教室门口,便被段亦莎叫住,她也刚整理好东西,单手抓着书包带子甩在后肩,说:“我哥要我陪你吃晚饭!” 教室里很吵闹,雅子没有听清:“晚饭?” “对。”段亦莎点了点头,继而看向教室里,“今天是我哥请客,你们肚子空着的赶快报名,赶明儿用数学联考答案或者八百字作文交换,我都一律接受!” 杨信第一个举着手小跑过来,另外响应的同学也不少,段亦莎立刻跑到前面,将充耳不闻的于祈的右手举起,说道:“好!就你们了!” 于祈的手被她放掉后,本想拒绝,但段亦莎拍着他的肩说:“哎呀,你不给我面子,也要给雅子面子吧,她今天是寿星!” 于是就这样定下来了。 餐厅的包厢是早就预约好的,似乎熟知段亦莎好客的本性,又考虑到雅子喜静,专门定了两个包厢,一个设有吧台,安置班内的同学;另一个气氛幽静,流光辗转,一推开门还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她被侍者领着走进去,一抬头便看到落地窗外的繁华夜景,以及夜景前正在品酒的皇甫一妃。 皇甫一妃很美,发尾及颈,侧耳一缕头发收拢得干净,衬托出复古蓝玉耳环。她看到雅子,微笑着起身让出主席位,说道:“来了,寿星。” 看来这个包厢里都是与雅子亲近的人,吴晓眉、卫茹和万野都在,只是万野早就开吃了,看到她才放下筷子,立刻打招呼:“雅子,生日快乐!” 段亦莎后来硬拉着于祈进来,卢简儿也咽了咽口水走进来,桌上的餐点陆续上完,雅子入座主席位,看着这一桌佳肴,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幽暗的灯光下,这一桌晚餐是这样优雅,还没尝就已经感到别出心裁,因为每一道菜里都加了一点儿蓝,湖蓝、宝蓝、孔雀蓝,深深浅浅,竟像星空一样迷人。 还从未体验过这样的心意,她一直不忍动筷,问皇甫一妃:“他呢?” “他让你先吃,待会儿会来接你。”皇甫一妃帮她倒了杯果酒,“怎样,迫不及待了吗?” 她没说话,段亦莎抽筷夹菜:“我哥很有耐心的!” 这句话她没听懂,但段亦莎也不多说,一直让她先用晚餐。 这一顿晚饭下来,感觉很好,菜的口味是依她的喜好来的,清爽又甘甜,那些蓝色的星星点点让人赏心悦目。 不知不觉中,等到吃完甜点,时间已是七点,隔壁包厢的同学们闹得欢腾,陆续来这边给雅子祝福,她都开心地一一谢过。 七点半的时候,包厢的门被敲响。 原以为是他到了,可走进来的仍是侍者,他们推着放有超大礼物盒的小车进来。 段亦莎停下筷子兴奋地说:“就是那个。” 原来惊喜才刚开始。 班里的同学此刻都在,皇甫一妃亲自将礼物盒摆在桌子中央的架子上,看着雅子,问:“拆吗?” “他还是没到?” “他的意思是想让你现在拆开。” 礼物盒是扁形的,很大,雅子没用剪刀,用手轻轻地解开系成大蝴蝶结的丝绸。掀开盖子时,身旁的卫茹、卢简儿和吴晓眉都发出低叹声。 她默默地看着,心却怦怦乱跳。 好美,好用心。 盒子底铺着黑色的天鹅羽毛,羽毛上则放满用纸折的蓝色川崎玫瑰,大概有上百朵。从段亦莎所说的话来推测,应该全出自段佑斯之手。而放置在玫瑰中央的则是一只硕大的蓝色千纸鹤,她拿起来,才发现底下还摆着一张金色磁卡。 卢简儿刚要问是什么,雅子已经反应过来,这个多出的礼物连段亦莎都不知情,她诧异地喊:“是我们公寓的磁卡钥匙!” 公寓的磁卡钥匙…… 最近这样的幸福多得有些不真实,雅子未拿,仍站在原地心神游离,直到皇甫一妃拍了拍她的背,说:“安心接受吧。” “他在哪里?” 她现在只想问这个,只想知道关于他的事情,想他,想看到他,想和他在一起,其他的事情都暂且放到了一边,整颗心都为他腾出。 “他快到……” 皇甫一妃还没说完,雅子就拿起盒子里的磁卡,绕过圆桌推门而出。 段亦莎叫她,她也不回,坐电梯一路到底层,脑子里全是他。 一出大厅,冷风扑面,雅子刚下台阶,就看到刚停在路口的宾利车,她停下脚步。 “咔——砰——” 这样两声后,段佑斯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夜风清凉,他关车门的时候看到她,皱了一下眉头,上了台阶,想问“怎么了”的时候,雅子已经毫不犹豫地扑进他的怀里。 风带起茉莉香,他后退一步,揽住她的腰,她说:“你对我的好已经远远超过我给你的。” 这才知道她是感动,他在她的腰上轻拍了一下,告诉她:“还不够。” 门开,灯亮。 雅子被他带回公寓,他已进玄关,她却还站在门外不动,手被他拉了一下,他说:“进来。” 进了门,客厅里的烛光映入眼帘,与幽暗的壁灯一起将铺在各处的蓝色玫瑰照得清雅浪漫。她静静地看着,双眸里映出闪动的烛光。 他让她先吃晚饭,原来是自已一个人在准备这些。 餐桌上摆着蛋糕,他拉开椅子让她坐下,随后点燃生日蛋糕上最主要的那几根蜡烛。 她还不适应,膝上的手有点儿冰冷。他注意到,就将手覆上她的手背。 周身都是烛光的光晕,她看着他,他的眼里比往常多了些许温润,视线在她颈口的项链上停留了一秒,问道:“有没有打开过?” 雅子这才想起这条项链里还装了东西,他说:“打开。” 在他的示意下,她将项链那个双层的菱形坠饰打开,还记得他说要把里面的东西还给他。原本觉得奇怪,但在打开项链并看到那样东西后,她有所意识,再次看向他。 是一张slm卡。 他已经将自已的手机拿出来,从里面抽出用到现在的slm卡,再将项链里的新slm卡放进去。 “卡里目前只有你一个人的号码,家人和朋友的号码会慢慢补上,但过去的人和事物不会再出现。莫雅子,你不会再受一丁点儿委屈。” 他说完,将换好卡后的手机放在一边,看向她时,她的眼里有一丝彷徨,想低头,却被他抚了抚脸颊。 “许愿吧。”他说。 生命里最完美的一次生日是他陪伴着过的,她轻轻地摇头:“愿望已经实现了。” 而后将蜡烛都吹灭。 周身的光依旧温暖,她的双手被他握着放在膝上。也许是在这样的光线下,情感酝酿得刚刚好,两人又靠得近,心怦怦地跳,雅子主动避开视线:“还要切蛋糕……” “嗯。”他应着,可是没放手。 雅子将手抽出来,转身面向蛋糕。 他好像很喜欢看她紧张的样子。 她找到刀,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紧接着切蛋糕,挑了一块放入盘中。刚想端给他时却一滑手,蛋糕一下子掉到桌上,越被他看越紧张,越紧张就越手忙脚乱,她的手上沾了奶油,想说抱歉,可是话被堵住——他已经开始亲她了。 她来不及反应,他却已经等了好久,歪着脑袋扶住她的后颈。 因为雅子的手上都是奶油,甚至他的脸上也沾到了一点儿,被他放开时,她语无伦次地说:“你还没吃蛋糕……” 毫无疑问,话再次被他堵住,手腕也被他握住。 她闭上眼皱着眉头,他离开时,手指上感觉到一阵暖意,等到他再吻回来,舌唇间已尝到奶油的甜味。 她再也没办法,与他越吻越深,后来被他从椅上抱了起来。 “亦莎等会儿……” “她今晚住酒店。” 他不疾不徐地回答道,她的心漏跳了一拍。他把她抱进卧室,而她全身已发麻,长发垂落在他的臂下,轻微晃荡。 卧室门“砰”的一声关上,雅子随后被放到他的床上。她隐约明白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在他继续吻的时候并不刻意抗拒,额头上的头发渐渐被汗水沾湿,可是再温柔也抵不住心里的紧张,指尖仍是冰冷的,身体也很僵硬。忽然,腰侧一凉,他的手探了过去,原本很自然的动作却一下子激起雅子的抗拒。 她立时隔着衣衫将他的手抓住,热吻突兀地停下来。她撑起身,而他也已感觉到她腰侧那一道细长的伤疤,看她的时候被她躲开视线,她一坐起来就往旁保持开与他的距离,将衣扣都系上,指尖轻颤,呼吸紊乱,也知道自已破坏了气氛,尴尬地说:“对不起……” “雅子……” “对不起我刚才……” “莫雅子。” 他过去抱住身体有些颤抖的她,没有深问,低下头亲吻她的头发,安抚她,她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 “我还没准备好……” “没关系,今天你已经让我很开心了。” “可是我什么都没做。” “作为我的女朋友,能肯定我带给你的一切,你已经让今天很完美了,雅子。” 她欲言又止,随后一言不发地低着头看自已的膝盖,他继续拍着她的肩,她在这贴心的安慰里闭紧双眼,最后说:“我想回家……” 6 到家的时候,女人已经睡着了。 车子渐渐远去,雅子目送他走后才进门。 屋内没开灯,她就着月光慢慢地走进客厅,把包扔到沙发上,身影停在日历前。 她静静地看着,手指抚上红圈标注的日期,眼神平静,然后闭上眼,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可是总有遥远的画面在脑海里像放映电影一般短促地闪过,她皱起眉头,猛地一下扯下日历,“啪”的一声扔在地上。 而后扶住沙发靠背,仰起头深吸一口气,感到十分疲累。 第二天仍旧由他送去学校。 一路上还在介意昨晚的事情,雅子不太主动说话,走到二年级教学楼时,忽然被后来而上的段亦莎搭住肩。 “早!”她以为他们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神情欢悦地打着招呼,“雅子!” 后来才发觉她过于沉默,于是往后退一步,又看了段佑斯一眼,猜到了大概,识趣地往楼上走去:“我先去上早自习啦!” 雅子也向上走去,对他说了声“再见”。 段佑斯看着她,忽然开口:“我很庆幸昨天你回去了。” 这句话让她停下脚步,早自习铃声已经响过了,周围几乎没有学生,楼梯口只有他们两人,她转过身来。 “我们的日子还长,我要给你的还很多,在我没宠过瘾前,把你自已好好留着,莫雅子。” 他一字一句慢慢地说着,虽然说得浅淡,可安慰的效果实实在在有了。他既不过问她的从前,也不急求她的未来,现在的每一刻才是整个世界。 雅子扶着扶栏,看着他,心里的郁结顿时消散。 怎么让我不爱你?段佑斯。 这样善解人意,这样体贴,这样温暖,这样的好一点点释放出来。原来阴郁性格的尽头不是毁灭而是重生,她熬到现在,终于得到一个这样真实的他。 话到嘴边说不出来,最后无声地点头,段佑斯朝她笑了笑,阳光洒一地。 恋爱继续升温,毫无下降的趋势。 一个月后的星期五,放学铃声刚响,雅子就被段亦莎迫不及待地拉出教室:“快点儿,我昨天看中了一款蛋糕,再晚了我就不记得是哪家了!” “等一下,我也去!”身后的卢简儿挥着手跑过来。 一出教室,就迎面感受到四月微暖的风,段亦莎拉着雅子穿梭在人群中。此刻温度正好,同学们大都换下了冬季大衣,穿上了薄开衫。雅子的手被段亦莎拉着,另一只手摘下已用不着的围巾,笑着说:“谁叫你只看蛋糕不记店名。” 在转弯处停下来,男生看到雅子会放轻笑闹,女生则自然地微笑挥手:“再见啊,雅子。” 眉眼之间所表达出的都是对一个会长的肯定和钦佩。 这个时候,从二班教室后门出来的卫茹也看到她们:“咦?雅子,亦莎,你们去哪里?” “百货商场,亦莎最近想学做蛋糕,我们先去甜品屋挑样式。” “我很会做蛋糕啊。”听到卫茹的话,段亦莎眼睛一亮,卫茹笑了笑,点头说,“我今天不补课,陪你们去吧。” “聪明的选择!”段亦莎立刻向她竖起大拇指。 那个时候三年级还没放学,雅子给他发条短信说了今晚的行程,又加一句不用来接,她自已回家。 百货商场共有三四家甜品屋,到了那里,样式多得段亦莎看不够,就干脆把喜欢的都买了下来。这家买完去那家,中途她跑得很欢,雅子、卢简儿和卫茹则分别帮她拎着一两个袋子慢走闲聊。 “真的很恐怖,我现在都不敢一个人走……”卢简儿正在和卫茹说最近学校里闹得厉害的事情,说得形神兼具,雅子转过头看向她们。 “什么?” 卢简儿转回头来:“雅子,你不会不知道吧,就是最近学校外面经常出现一些地痞色狼骚扰女学生的事情。” “有这个事情?” “有。”卫茹也有所耳闻,肯定地点了点头,“一班有个女生碰到了,好像真的很过分。” “在哪里?”她问。 “就在学校大门出去右拐的那条小道,那边本来还有很多学生走,但是最近这几天突然来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青年。女学生即使结伴走过,他们也敢动手动脚,好可怕,现在都没人敢往那边走了。” “听说再晚点儿,还会碰到变态。”卫茹接腔道。 卢简儿又被吓到:“啊,这个也是真的啊?” “对,一班的那个女生就是碰到那种人,都吓哭了。” “真的好可怕,幸好我刚刚追上你们,否则就要一个人回家了。”简儿捂嘴。 雅子倒是对这些事情一概不知,简儿要她当心,卫茹却拍着她的肩膀说:“不用啊,雅子,你完全不用担心,段佑斯把你保护得那么好,上下学都有接送,那种事情与你无关啦。” 她听着,笑了笑。 “虽然是第一次听说,但是我好像听主任提起过要聘请一位空手道老师,所以不用担心,学校总不会让学生在心惊胆战的状态下学习,他们会有应对措施的,再说警局那边也会照顾的。” “真的?” “雅子!” 还未回答卢简儿的疑问,不远处便传来一个喊声,简儿和卫茹都向她的身后看去,而雅子听到那个清朗的嗓音后,嘴边一直带着的笑意收了收,停下脚步,在原地站了两三秒才转过身去看。 男人很文雅,三十岁上下,很高很瘦,穿着灰色西装,头发微卷,戴着眼镜。他朝雅子走来,顺便打量了一眼她身上的制服。 “穆医师。”雅子问候一声,看向他的眼神淡淡的。 “和朋友逛街?”他噙笑慢言,用眼神向卫茹和卢简儿打了个招呼。 “嗯。” “最近过得好吗?” “嗯。” 他点头听着,将双手插进裤兜:“雅子,方便单独说话吗?” “我陪朋友买完东西要赶下一班回家的公交车,可能不方便。” 嗓音轻柔,却回绝得果断。 卫茹和卢简儿相视,他听着,理解地点了点头,可在雅子走时又关切地问了一句:“当时走得很突然,怎么没和大家说一声?” 她不得不停下,看他一眼:“康复了为何不走?” “可是你……” “我很好,我妈也很好。”她硬生生地打断他的话,“穆医师,您还有很多患者,这么忙,把心思用到该用的地方去,好吗?” 话说至此,卢简儿和卫茹已觉气氛不对。雅子看着他,他也看着雅子,后来是他败退,点了点头。 但是,雅子临走前,他又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我们并不是巧遇。”他说,“你懂我的意思,如果我在这里,她一定也在这里。” 第15章 暴力玫瑰 假面 第15章 暴力玫瑰 1 如果我在这里,她一定也在这里。 坐公交车回家的途中,雅子的脑海里一直徘徊着这句话,不知不觉就在学校那站下了车。 天色已黑。 雅子在思考这句话,渐渐深思熟虑到了一种忘我的地步,直到听到轻浮的口哨声,才意识到已独身走入了学校右拐的小道。 衣冠不整的青年站在围墙旁不礼貌地盯着她,巷子里灯光昏暗。她稍稍停步,有几人走到她面前挡住了灯光,一片阴影投在她的肩上。 他们笑着和她说放荡的话,可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他们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们,这种近乎傲慢的直视令他们变得心有余悸。她就好像圣洁的女神,只可远观不可亵渎,且有一股力量集聚在她的胸腔,随时都会爆发。 就在这时,就在他们即将恼羞成怒的时候,高跟鞋的鞋跟在地上踩过的清脆声传来。 声音由远及近,一步一步,缓慢而慵懒,好像午夜觅食的黑猫,又好像美艳的吸血鬼。雅子的视线越过面前几人,落在那个走来的女人身上。 她到底还是来了。 她走得闲慢,身材清瘦高挑,依旧爱穿黑色的衣服,依旧冷艳。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她的脸,她的一眸一笑,也渐渐在昏暗的灯光下变得清晰。 “如果我在这里,她一定也在这里。” 她一定也在这里…… 她就在这里! 雅子当即转身就走,却被不识趣的青年抓住肩膀,而下一秒,那人的手就被那个女人捏住。 随着一声可怕的号叫,他捂着手在地上打起滚来。 雅子皱着眉头,看着她将另外逃窜的几人拎着衣领撞到墙上,抬膝直击要害,又在他们痛苦地摔倒时用尖锐的鞋尖踹了几脚。 三分钟后,巷内一片狼藉。 打架结束,她舒服地转动脖颈。 雅子转过身准备离开,她知道被这个女人注意上是一件要命的事,可是没走几步,后颈与腰部就传来疼痛感。她闷吭一声,女人已经从后面紧紧地钳制住她,在她的耳边轻言浅笑:“怎么连一声姐姐都不叫?” “把手拿开……” “告诉姐姐,还有谁欺负过你?” “放开我!” “妹妹,回答我啊。” “你不要再用暴力了好不好!” 说完这句话,后颈就猛地一痛,雅子的意识很快消失了,往下倒去时被女人扶着一同坐到地上。 女人将她垂下来的头发都捋到脸颊旁,抚着她的额头,凑到她的耳边说:“姐姐帮你……” 第二天,雅子醒来时,后颈还有着酸至骨子里的痛,全身疲软。 可当她记起昨天昏迷前发生的事时,立刻坐起身,发现睡在自已的房间,又很快下床到客厅查看。 一切安好,女人正在院内浇灌盆栽。 钟敲响了,七点整。 雅子再努力也想不起分毫,她将整栋房子都看了一遍,没有发现那个可怕的人。 可是刚放松一下,院外忽然传来救护车的呼啸声,她的神经又猛地绷紧,极快地打开门向外看去。救护车正好经过自已家院前,四周的邻居们都围在小道上议论,神色担忧。 雅子走近她们一点儿,听到了一些话。 “秀秀妈的弟弟,就是那个李介,昨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半个身子在井里泡了一晚上,早上拉起来的时候全身都是淤青,话都讲不出来,不知道又欠了哪里的高利贷。” “这四月天的,井水冷得能要命,泡一个晚上,啧啧啧……” 雅子不由得掩住嘴,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她转身进院子,当把手机搁耳边,简儿的声音炸进来:“雅子!你知道吗?梵芝进医院了!” 梵芝被打了,被打得很惨,头上臂上都缠着纱布,躺在病床上输液。她没有家人在这边,是邻居把她送过来的,然后通知了手机通讯录里的皇甫一妃。 皇甫一妃告知段佑斯后,出面处理这件事情的是纪叔,之后皇甫一妃也到了医院,之所以去,是因为梵芝口口声声说动手的是莫雅子。 “你怎么先来了?” 雅子刚随护土进病房,皇甫一妃就轻声问道,趁梵芝还在昏睡,赶紧走过来拉着雅子往外走。 “她怎么样了?”雅子问。 皇甫一妃皱眉头:“皮肉伤,但下手也够狠的,邻居说是在小区花坛旁发生的,没看清动手的人的脸。” “是吗……” “梵芝一口咬定是你。” 雅子听完,嘴唇有点儿干,皇甫一妃安抚她:“佑斯在来的路上,他会处理,谁也不会相信梵……” 说到这里,她朝传出动静的长廊一侧看去:“他到了。” 雅子也朝那边看去,段佑斯正走过来,视线落在她身上,从皇甫一妃这边接过她的肩抚慰地拍了拍,看病房一眼:“醒了没?” “莫雅子……”病房里传来绵绵无力却又充满愤恨的叫喊声。皇甫一妃摊了摊手。 梵芝醒了。 段佑斯让雅子坐在长椅上,推门进去,让护土都出去后关上了病房门。 听不到任何谈话,雅子心神不宁地坐在长椅上,周身有点儿冷,皇甫一妃将披肩裹到她的身上。 医院走动的护土,白色晃眼的大褂,车轱辘在大理石地板上滚过发出的吱嘎声,一切都在干扰她思虑,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已。朝长廊的转角处看去时,又没发现人。 有点儿怕,想躲,但不知躲到何方。 皇甫一妃还在耐心地等着,但被那阵潜在威胁折磨着的雅子已经等不了了,她拉下身上的披肩,起身推开病房门。 “雅……” “砰”的一声,门打开,一眼就看到坐在病床上哭诉的梵芝。她身子虚弱,一见雅子,眼里闪过一丝恐惧,但即刻转瞬变为浓浓的恨意。 “小人!” 段佑斯坐在床对面的大沙发上,窗帘拉着,他的身体被阴影笼罩着。他没有阻止梵芝泄愤,但从脸上的无动于衷来看,也没有听进去一分一毫她所阐述的情况。 “不是我。”雅子的声音略显沙哑,平静地与她对峙,“我昨天没有见过你。” “不是你……”梵芝苦涩地笑道,“莫雅子,你怎么没在下手前把我的眼睛戳瞎?不是你难道……” “是我的姐姐。” 梵芝一怔,逼不得已说出的真话令雅子也难以接受,她闭上眼睛,承受着某些快冲破心房的往事,对梵芝艰难地说着抱歉。 段佑斯一直没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在梵芝想要迁怒时,看了她一眼,让她的话瞬间止在喉咙,闷在心里。 2 后来,不知道段佑斯是怎么处理那件事的,梵芝没再控诉雅子。 关于雅子姐姐的事情,她不想说,他也没问,可怕的人没出现,事情似乎不了了之了。 生活照旧,一切如常,不知不觉中过了一个星期。 那天同样是星期五,中午,雅子坐在体育馆的看台上,等段佑斯打完球一起回教室。卢简儿匆匆忙忙跑上来,兴奋地喊:“雅子,雅子!那个空手道老师来了!” 她不以为然,抽出纸巾帮卢简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简儿拿过纸巾:“很年轻!好像是在校大学生,还是上届全国空手道大赛的翘楚,是来这边实习的!” “你看,你的领结都没系好。”她站起身帮简儿整理领口。 卢简儿正在兴头上,抓着她的手往下面跑去:“我们也去看看!我们班下午第一节课就是她上,先去熟悉一下!” 经过球场时,段佑斯正好看到被卢简儿拉着的雅子,万野的球也恰好落在他的手上,他投球进框,雅子在门口朝他仓促地挥了挥手。 到训练教室时,窗口已经人满为患。 “那个居然就是新来的空手道老师,美女,好帅气的感觉!” “对啊,好像是尚德理工的在校生,天才何徵浩的校友!” 一片窃窃私语中,卢简儿使劲踮起脚往里望去,雅子站在最外面,从人头攒动的缝隙间依稀看见里面人的模样,是个背影。 她有一头利落的及肩中发,站姿挺直帅气,正在和主任攀谈,手上做着一些习惯性的讲解动作。主任很满意,点头微笑着。 男生们起哄喊着“老师”,主任终于放不下面子,朝窗口瞪一眼。学生笑着散开来,而那位新老师也转身朝这边看来。 就是这一秒,雅子对上她的视线。 她面貌清秀,有着高挺的鼻梁,长相略西式。她也看到了雅子,唇角轻轻地勾起一个笑容。 四周学生纷杂,雅子没有回应,午自习铃声响起,她转身就走,留下未察觉的卢简儿。 下午第一节课很快开始了。 二年级三班成为第一个接触空手道以及新任实习老师的班级,偌大的训练教室内,大家集合后盘坐成两排,摩拳擦掌,无比兴奋。 新任老师换上空手道服,头发扎成一束,将手背于腰后,站在镜前,整个人英姿飒爽。 她扫视班上的同学一圈,笑着说道:“大家好,我是即将教授你们空手道的教练,我叫费纯欢,多指教。” 明明是个很优雅的女人,一穿上训练服,一开口讲话竟然如此帅气,女生们左右相看,兴趣增高。 “老师,您是不是赢过空手道全国类的大奖啊?”有学生举手问。 她点头:“对,那是我上中学的时候,但是很自信地说,这几年的大赛冠军实力并不在我之上。” “哦……”底下响起一阵低叹声。 明明是臭美到爆棚的话,从这个女人嘴里说出来竟然毫无违和感,还威慑力十足。 “老师。”又有学生问,“有没有人比您更厉害?” 本来以为她会说出更加臭美的话,没想到她笑了笑,回:“有,有一个人比我厉害得多,我这一身功夫就是专门制她的。” “哦……”底下再次响起一阵低叹声。 这一定是一个拥有顽性子的不能惹的女人。 课上到一半的时候,雅子对卢简儿轻声说:“我不舒服,去医务室吃点儿药,老师问起的话帮我请个假。” 简儿答应了。 随后雅子起身,从后门低调地离开。 其实她没去医务室,中途觉得好多了,便在洗手间待了一会儿。水龙头的水哗啦啦流着,她洗完手,看着镜子发呆。 几分钟后,准备回去,但没想到一转身就看到在门口等候的费纯欢。 两人静静地对视几秒,雅子轻声开口:“老师。” “我的第一堂课你就逃?” “我不舒服,让同学请假了。” 费纯欢笑了笑,抱起双臂摇头叹息:“玩得像真的似的,雅子。” 她选择不理会这句话,与费纯欢擦肩向外走去,却在这时被她拉住了手臂。 步子被拦下,雅子仍目视前方,费纯欢则侧过头看着她。 “你住在这里的事情,虽然穆医师现在只告诉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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