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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督去用晚膳。” 李崇润将半瓯残茶放回去,“好。” 高兆容笑说:“缨徽如今对你还算殷勤。” 殷勤吗? 李崇润在心底冷笑。 未免过于殷勤了。 谢世渊体内的碧水丹还剩一月就要毒发。 怕是缨徽日夜惊悸不安,担心得是这个。 李崇润打下易州后,往外发了三封信。 一封禀告檀侯魏铭。 事出突然,攻伐从权,望请见谅。 对方派来了宣抚使,并未责骂李崇润,只是提醒他,八月的檀州会盟他已称病未去。 来年四月,檀侯寿辰,请幽州都督来晤。 一封给西京静安侯。 请求纳其女缨徽为贵妾。 这一回韦春知没有任何耽搁,立即同意。 回信十分情真意切,甚至还有意带着姬妾儿女一起来幽州投奔李崇润。 一封给镇守潼关的镇北将军薛绍。 让他把碧水丹的解药送来。 李崇润一战成名,薛绍是惹他不起的。 回信上请求他送还薛昀——毕竟是亲父子,风头过了又舍不得他死。 随信附上了碧水丹的解药。 这解药如今就在李崇润书房的抽屉里。 他知道,缨徽待他殷勤备至,心心念念的也是这个。 她并不知道薛绍给了李崇润解药。 若是谢世渊就此毒发身亡,也怪不到他身上。 那样不是就干净了吗? 她一年忘不了他,十年呢?二十年呢? 总有一天,她的记忆会褪色模糊。 她会慢慢认命,安心做都督府里的韦娘子。 李崇润又觉憋闷。 他抬手松了松衣襟。高兆容看在眼里,斟酌在三。 提议:“都督府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女主人,我瞧王家的小娘子人品才情都不错。王玄庄又对你那般忠心,从人到家世都无可挑剔,不如早些定下来,待三年丧期一满,就迎娶进门。” 李崇润早就对姻缘心冷,不在意这些事了。 随口撂下句“全凭姨母做主”。 便起身离开。 缨徽的小院里飘出肉糜浓郁的香气。 因府邸内膳食有序。 高兆容怕缨徽夜里肚子饿,做主给她设了小厨房。 今日主菜是蟹酿橙和鲈鱼脍。 缨徽亲手做了羊肉面,面条擀得又细又长。 羊肉炖得烂乎。 面条浸泡在肉汤里,每一根都柔韧有滋味。 李崇润从来不知道,缨徽会做这么好吃的膳食。 如果没有那个人,这一切该多么如意。 他不多言,像是真来用膳的。 缨徽也很知趣,没有在他用膳时说些不该说的话惹他不快。 两人维持着微妙的平和。 在杯碗碟盏的轻俏碰撞中,用完了这顿膳食。 “七郎……” 缨徽终于忍不住。 在白蕊奉上新茶后,试探着唤了他一声。 李崇润抬起眼眸看她。 缨徽思忖再三,决心单刀直入。 “碧水丹的药效快要到了,不知七郎作何打算?” 她边观察着李崇润的表情,边问。 李崇润心中恨极。 偏言语间颇有些风轻云淡:“薛绍并未给我回信,但话又说回来,迟早要送去檀州的,檀侯嗜杀残忍,落到他手里,倒不如毒发来得干脆了。” 缨徽的脸色刹那惨白如纸。 欣赏着她的花容失色,感受着她的痛苦。 李崇润心中有种扭曲的痛快。 这才对嘛。怎么能只有他难受。 缨徽低喃:“还是要把他送去。” “虽躲过了今年的檀州会盟,但檀侯派了孟天郊来幽州巡视,责令我明年四月必须去檀州。我若不把谢世渊送去,难道你想让我送你吗?” 缨徽的脸白得更厉害,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李崇润抚了抚她的鬓发。 柔情蜜意:“乖,我怎舍得送你,当然是送他。” 缨徽忍不住瑟缩。 当夜,李崇润歇在了这里。 寅时,天还未亮。 值夜侍女刻意在窗外加重脚步,轻声唤“都督”。 李崇润素来眠浅,立即起身,问:“怎么了?” “谢将军吐血了,欧阳郎中去看过,派了人来,说让都督务必去看一看。” 缨徽本来装睡,霍得坐起来。 手刚抚上李崇润的胳膊。 被他倏地甩开。 “行了!整日在我面前做这样子,真不怕我给他一刀痛快的!” 终于忍无可忍。 缨徽睁大了眼睛,乌灵晶莹的葡萄眸子里溢满痛楚。 她近乎哀求:“七郎,我难受。” 她捂着腹部,嘴唇发紫。 碰触到他的手指冰冰凉凉。 李崇润终于觉察到不对劲。 他掀开被衾,绸面上有点点血迹。 院子里如煮沸的水,瞬时乱起来。 女医被唤来,侍女们进进出出。 汤药流水般被端来。 缨徽是动了胎气。 有出血症状,所幸孩子无恙。 只是胎像不稳,需得静养。 高兆容听到消息,立即赶了来。 綦文丹罗帐垂下,李崇润站在帐外,侍女们端进汤药,再拿出沾血的绵帕。 高兆容进去看缨徽,缨徽抬身想要起来,高兆容急忙把她摁回去,“你先歇着,如今拘什么礼。” 她细细打量缨徽。 消瘦得厉害,绸被下锁骨凸起。 往日秾丽冶艳的面庞像褪了色,苍白至极。 高兆容问她:“是不是七郎欺负你了?” 缨徽摇头:“七郎对我很好,姨母不要错怪他。” 高兆容嘱咐她好好歇着,撩起帘子出来。 把李崇润一同拽了出来。 “别当我不知道,你那狗脾气,说起狠话来刀子一样扎人。旁的时候也便罢了,她还怀着孩子,你就不能忍让些。” 高兆容屏退侍婢,忍无可忍地骂起来。 女医刚刚向李崇润禀报过。 缨徽本就气血亏损,兼之积郁多思,这才动了胎气。 李崇润知道自己理亏,不做辩驳。 高兆容想了想,道:“让谢世渊来看看她吧。” 李崇润扣住扳指,咯吱咯吱响。 高兆容好言相劝:“孩子已经五个月了,总要安安稳稳地生下来。若是男孩,就是你的长子。时局戡乱,有个孩子摆在这里,边将们才能更安心地为你效命。” 她越发捉摸不透李崇润。 在缨徽离开的时日里,也曾送过美貌姬妾,皆被完璧退回。 高兆容拿不准,若这个孩子生不下来,崇润什么时候能再有孩子。 藩镇割据,向来是兄终弟及、父死子继。 为大局计,七郎必须有儿子。 李崇润今晨派裴九思去看过谢世渊了。 只是碧水丹发作初期,吐了几口血。 他屡屡经受酷刑,身子骨早就败了,怎能抵住剧毒的侵袭。 解药就握在他的手里。 缄默许久,李崇润派人去接谢世渊。 谢世渊来得很快。 来时灌了一碗老参汤,让自己的脸看起来有些血色。 缨徽已经穿戴齐整,坐在床上。 她特意让白蕊给自己匀妆,冲淡一些病气。 谢世渊隔着纱帐,与她说话:“葡萄,你现在养好身体才是正经,外面的事总归会有个结果,你不要太过担心。我……” 他想说,自己留了钱给她,哪怕将来李崇润背弃她,有钱傍身,日子不会坏到哪里。 可这样一说,又像交代后事。 缨徽不会爱听。 缨徽像是察觉到什么:“崇润跟你说什么时候送你去檀州了吗?” 若即将毒发,至少要在毒发前送走他。 一旦离开幽州再身亡,就与李崇润没什么关系了。 檀侯那边也好交代。 谢世渊张嘴要说,又闭上。 有时坦诚才是残忍。 他违心地欺瞒:“我不会死的,葡萄,我会带你回定州。” 缨徽的眼睛一瞬灿烂:“真的吗?” 无垠的草原,成群结队的马匹,温暖的小院,叽叽喳喳的燕燕。 像灰暗世间注下的一束光,让人无比憧憬。 谢世渊心如刀绞,艰难地、笃定地点头。 李崇润在槅扇外听完了他们的谈话。 他想:回定州吗?这梦做得可真美。 命都握在他的手里,还挺会做梦。 但他并不解恨,唯觉怅惘。 谢世渊不敢久留,安慰了缨徽一阵儿,匆匆离去。 缨徽精神稍济,坐在床边小口啜饮鱼羹。 李崇润靠着妆台看她。 谁都没说话,直到缨徽饮完了鱼羹,将空碗放到杌凳上。 抬头看向李崇润:“你要阿兄去见檀侯,要他刺杀檀侯,对不对?” 她算不得精明强干,可她能读懂谢世渊眼底憎恨到绝望疯狂的光。 几乎要把人都烧灼了。 李崇润不语,算是默认。 缨徽道:“不是明年四月吗?那时候我就把孩子生下来了吧。阿兄这身子骨,檀侯又对他设防,他能做成什么?” 她微笑,恢复了奕奕神采,不再孱弱,语中带着坚定:“把我送去,我来杀他。” 第26章 “徽徽,哪有这般现成的好事” 幽州的秋天素来干冷, 九月末已显清寒。 窗牖半开着,有斑斑树影耀进来。 李崇润背光站在窗前,凝着缨徽看了许久。 她神情宁肃, 绝不像在说谎或是意气用事。 真是厉害。 从前那个娇柔乖张的小姑娘,也会有如此铁骨铮铮、义薄云天的时候。 李崇润问:“你知道檀侯是什么样的人吗?他有什么样的手段?” 缨徽咬住下唇。 她仍然是害怕的。 李崇润自顾自说道:“他曾令人将爱姬的腿骨做成琵琶,将肉分食给文武朝臣。” 缨徽忍不住干呕。 义气有了, 胆量未变。 李崇润宁可她动胎气,也不想她有这么可怕的念头。 “那你知道,谢家人是怎么死的吗?” 缨徽猛地抬头看他。 一行清泪无声滑落, 糊花了刚匀净的胭脂。 李崇润的脸上难得有些怜悯,目光渺远。 不知是可怜眼前人, 还是可怜那誉满天下却无辜枉死的谢刺史。 “谢刺史是被凌迟的, 死后檀侯用他的头盖骨饮酒。” “他的女儿在敌军闯入宅邸时,将自己阿娘护在身后, 奋力杀敌, 万箭穿心而亡。女儿死后没多久,谢夫人就自尽了。” “还有谢世渊的妻儿……” “别说了!”缨徽嘶声喊道。 她从绣床上跌下来, 半跪在地上, 浑身都在颤抖。 搭在床沿上的手紧攥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扭曲到近乎要折断。 阿耶阿娘, 燕燕…… 这几个月她究竟在做什么! 她在逼着阿兄和她远走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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