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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造而成,乌亮锋锐。 刀尖一点幽光,削铁如泥。 刀鞘亦十分精致。 浮雕着西域仕女的图腾, 仕女裙纱的纹络都清晰可见。 王鸳宁在信中说,这是她专程为缨徽打的,用做防身。 她还描述了西域诸国的胜景, 在途中遇上的艰险与善意。 文字大开大合,很有侠女昂扬洒脱的风范。 同缨徽印象中,那个在内帏里为兄长奔走的小姑娘截然不同。 读完信, 缨徽抱着匕首愣了好一会儿神。 陈大娘子也派了人来探望。 自从夫君和儿子新丧,陈大娘子失去支撑, 身体大不如前。 在乡野田庄静养, 多亏女儿蓁娘照料。 蓁娘代母前来送礼。 她已十三岁,出挑得不俗, 容颜有几分英气。 穿一袭连枝花样绣罗襦小袄, 梳一对鬟髻,簪小金葫芦。 眼睛亮晶晶的, 站在绣榻前向缨徽请安。 缨徽从前见过她几回, 或在宴席上,或在陈大娘子身后。 对她的印象很寡淡, 不过一个沉默少言的瘦弱姑娘。 可如今一照面, 却觉出蓬勃朝气。 她笑吟吟的,言语滴水不漏:“阿娘本想亲自来贺娘子,可她身子不好, 又是新寡, 恐过了病气和晦气给小妹妹,这才让我替她来探望婶婶。乡野间没什么好东西, 都是我和阿娘亲手为妹妹做的衣衫,还有一些时令的瓜果药草,给婶婶补身子。” 缨徽让白蕊搬了笙蹄给她坐,微笑着说:“天寒地冻的,难为你一路走来。” “一点儿都不冷。” 蓁娘抬起袖氅给缨徽展示:“我的袄子里,阿娘给我塞了满登登的簇新的棉花,可暖和了。” 到底是孩子,装得再老成,一不小心就漏了馅。 蓁娘很快意识到不妥,忙把胳膊收回来。 双手合于膝上,冲缨徽羞赧一笑。 缨徽越来越喜欢她了。 不单是因这份活泼,还因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曾几何时,她也这么盼望过阿娘的疼爱。 可惜阿娘身边弟弟妹妹太多,又都比她讨巧。 兼她有一段那么不堪的往事,自然成了冷锅灶。 陈大娘子何曾不是这样。 拿儿子当命根子,儿子死了,才想起依靠女儿。 蓁娘知不知道呢? 她这么伶俐,应当是知道的。 可是装作了不知道,享受着久违的母爱,人都变得明亮了。 原来这世间的女子,不管什么地位,什么身份,都各有各的心酸悲辛。 缨徽想起关在后院,自己的娘亲妹妹,无奈地摇摇头。 蓁娘极擅察言观色。 见缨徽面容黯然,前倾了脖子,小心翼翼问:“婶婶,蓁娘说错话了吗?” 缨徽莞尔:“怎么会?蓁娘这么乖巧,我喜欢还来不及。” 她让红珠把她的掐丝铜香炉换上新炭,给蓁娘抱着暖手。 “阿娘来时说,都督府里人丁稀少,不比从前热闹。恐婶婶寂寞,让蓁娘多来陪伴。”说完这话,蓁娘刻意顿了顿,眨巴着眼,觑看缨徽的神色。 缨徽茫然片刻,倏地明白过来。 十三岁的姑娘,到了该慢慢相看夫家的年纪了。 她身上有重孝,还得两年多才能成婚。 这之前,陈大娘子想先给她定下来。 毕竟人走茶凉,幽州易主,她们这一脉早不复往日荣光。 趁着还未彻底凉透,尽可能给女儿定门好的亲事。 这是一番做母亲的苦心。 缨徽觉得,陈大娘子好像也没有从前那么讨厌了。 她爱怜地抚摸蓁娘垂在胸前的小辫子。 道:“好呀,只要蓁娘不嫌府内规矩繁琐,我是求之不得。咱们蓁娘是大姑娘了,也该让你的七叔好好给你找一门好婚事了。” 蓁娘笑着钻进缨徽的怀里。 她走后,缨徽对着窗外出了好一会儿神。 天是灰灰暗暗的蓝。 铅云低垂,几乎快要落到重檐上。 秃枝被风吹得乱舞,暴雨将至的模样。 雨水和拜帖同时而至。 乳娘送来了莲花,刚喂过奶哄睡。 小小的婴孩褪去了褶皱,粉嫩嫩的团子似的。 正歪头枕着小绣枕呼哈呼哈地睡。 缨徽正端详她的睡颜。 白蕊收起油纸伞,从怀里拿出一封洒金蜡封的信笺。 来者是谢世渊身边的幕僚虞邕。 此人年逾不惑,是谢今刺史身边的司功。 出事那日,因和谢世渊外出巡视河堤而躲过一劫。 后来谢世渊在幽州被囚,也是他带领三百府兵,蛰伏于坊间,伺机营救。 缨徽与他很熟悉。 除去少时在谢家时的来往,当初阿兄要把她送到靺鞨,差点用麻袋套她的人就是虞邕。 他年长,可代需要避嫌的谢世渊来看望缨徽。 虞邕站在隔扇外,冲缨徽道:“郎君一切都好,身子也慢慢养好了,他让娘子勿要担心。他已和都督说好,小女郎的百岁宴他可代娘子的娘家人出席。” 缨徽奇怪,不是说她阿耶静安侯已经从西京启程了吗? 就算路上再耽搁,也用不了这么久啊。 难道是李崇润另有计量。 缨徽懒得想她娘家这些事。 朝白蕊和红珠使了个眼色。 两女会意,将侍女们和乳娘都带走,守着门口。 “阿兄还是要去檀州?”缨徽问。 虞邕神色端肃:“郎君是定要报仇的,别说他,那贼人活着一日,我们这些人都活不安生。李都督倒与他的兄长们不一样,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不再为难过我们,也把话说开。若郎君不想去送死,他可以派人在押送途中动手脚,放郎君走。” 缨徽了然:“阿兄不同意,他一定要去。” 虞邕颔首。 缨徽低头看看怀中的莲花。 她又长出些头发,软蓬蓬的细发贴在额头上。 鼻翼随着呼吸微动。 小手就在她的掌心里,柔软无骨。 那么弱小,亟需保护。 月子里每天都要看她,看她一点点的长大。 慢慢认得自己,会哭会笑。 曾经决绝的念头也变得犹豫起来。 见她久久沉默,虞邕很体谅:“娘子跟从前不一样了,有了孩子,过去那些话就当没有说过。” 在做好决定前,她其实找过虞邕。 谢氏满门罹难,只剩下阿兄这一孤苗。 缨徽少时受谢氏大恩,无以为报。 只想为谢氏、为她自己保住阿兄的命。 既然非要送个人去檀州,那么她去。 李崇清在时,檀侯就暗示他献妾。 那恶贼素来瞧不起女人,视作玩物。 比起家仇累累的阿兄,他应当对缨徽更不设防。 虞邕想答应,又怕谢世渊怪他,正僵持着。 缨徽摸着莲花的脸,有些不解:“我能理解阿兄报仇心切,可是非要去送死吗?世人贪生,哪怕当下再痛苦无助,咬紧牙关捱一捱,说不定总有雨过天晴的一天。” 就像她。 数月前还觉得人生无望,可随着莲花的降生,往昔那些忧愁仿佛都变得不值一提。 心里积蓄的怨怼也慢慢消散。 有了这个孩子,能与世间所有苦难和解。 虞邕低眸不语。 缨徽恍然。 是了,阿兄与她不一样。 她有了救赎,可阿兄失去了一切。 此题无解。 缨徽很憎恶自己。 明明下定决心要去复仇,临了又贪生。 像极了话本里反复无常的小人。 虞邕走后,乳母抱走莲花去喂奶/ 缨徽恹恹地趴在床上出神。 她想起自己的幼年。 世道艰难,女子尤为艰难。 她比谁都清楚,哪怕是生在簪缨世家的贵女,也要被悉心呵护着,才能不受苦地安稳长大。 外间风急雨骤,不曾怜惜娇花。 她吃过的苦,她的女儿不能吃。 可是阿兄,又该怎么办呢? 想得太投入,连有人靠近都不曾察觉。 李崇润将她滑落曳地的长发拾起来,弯身坐在她身侧,手覆向她的额头。 缨徽只有抬头看他,黑发披散在身后,一双清眸雾霭霭的。 李崇润一眼看出她的伤慨:“你若是再这样,我就不让他身边的人来见你了。” 虞邕来谒,若没有李崇润的首肯,怎么可能做到呢? 说到底,都督府里的所有事尽在他的掌控中。 缨徽满腹的心事,忖了又忖,终于鼓足勇气想要向李崇润透露一点点:“就不能……让他活下来吗?” 李崇润下颌紧绷,声音冷硬:“徽徽,你心系他,就没看出来,他如今在一心求死吗?” 缨徽翻过身,把头埋进了绣枕里。 当然看出来了。 她曾经想以自己的命换阿兄的命,可是有了莲花,她舍不得自己的命了。 这更让她内疚难受。 偏这些事不敢让李崇润知道。 若让他知道,自己曾想以命相抵,只怕更会暴怒如雷。 缨徽还是有些怕他。 李崇润猜不出她心底这些弯弯绕绕,只觉心里发闷。 本来外头的事就很难缠。 那个孟天郊不知打得什么算盘,三番两次提出要拜见缨徽。 都被李崇润以各种理由婉拒。 他又说要亲自带谢世渊回去见檀侯。 被李崇润以谢世渊重伤未愈,恐死在路上为由回绝。 什么便宜都没讨到,自然也就没了好脸色。 这些都好说,只是他察觉到近来幽州城内有股神秘力量。 仿佛在往军政要地里渗透。 他派王玄庄暗查,至今无所获。 广陵坊刺杀他的人,还有想要刺激缨徽小产的侍女……李崇润陡觉焦头烂额。 久久没有动静,缨徽抬头觑看。 她悄悄地爬起来,挽袖子揉捏李崇润的额角,“七郎,你看上去很累,先不说这些事了,你好好歇息吧。” 有了女儿之后,她方才后知后觉,原来他是她和女儿得享安稳荣华的所有倚仗。 莲花出生之后,来贺者无数。 缨徽这辈子都没看过这么多好脸色,被人这么恭维过。 她心里清楚得很,这就是背靠大树享受的荫佑。 饱暖思安逸,再这么下去,她哪里还舍得去死。 这些小心思,李崇润是猜得到的。 这女人素来没什么骨气,只要被好好对待,浑身尖刺都会变软。 一点儿都不贪心,很容易满足。 只有一个前提,就是要离谢世渊远远的。 不然,她又要犯病。 李崇润享受着她的讨好照拂,心里却总是有一块阴影。 是,他们有了女儿,有了家。 她的情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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