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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 “北陵山因连日暴雪发生雪崩,山洞坍塌,我们发现王妃的棺材变成了一口空棺,王妃……王妃她不见了!” “王妃不见?!” 陆墨渊顾不得好梦被扰,顿时翻身下床披了一件大氅就朝北陵山洞奔去。 一路上,他不断拿马鞭抽着马屁股。 只希望快些,再快些。 可到了山前,才发现连上山都很苦难。 京城下了小半月的雪,北陵山覆满了雪,脚一踩就陷下去直到膝盖。 山的路全都被封死了,只有守山的侍卫挖了一条小道。 陆墨渊循着小路抵达北陵山洞,洞口已经坍塌被大雪掩埋。 只有人工挖出的一个小小的洞口。 陆墨渊二话没说就要从人工洞口进入,却被随行的侍卫拦下。 “王爷,万万不可,现在大雪还在下,山上的大雪积压随时可能再次发生雪崩的情况,山洞里实在危险。” 陆墨渊的身份,决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否则,便是他们所有人陪葬。 陆墨渊眼神如淬寒冰。 “让开!” 进入山洞后,看到里面的景象他却狠狠怔住。 黑棺里面空空入也,黑棺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而沈清影下葬时的衣服被撕成碎片,散落在山洞各个角落,还伴随着血迹。 怎么看,都好像是豺狼野兽的攻击。 霎时间,他的心被狠狠撕碎。 生前他对不起沈清影,死后自己还不能让她安生。 他眼尾泛红,凌厉的盯着身边的守卫:“我让你们看着王妃,你们便是这般看护?全部发配岭南修长城!” 顿时,身边的守卫面如土色,一句话不敢多说。 陆墨渊看着洞内的场景,他甚至不敢细想。 “可查到王妃现在的尸身何处?到底是如何消失不见的?” 是人为,还是野兽? 侍卫立即回答:“目前已经派人再查,但北陵荒无人烟,大概率是遭到了附近的野兽侵袭……” 陆墨渊冷冷地盯着众人:“找,就算是野兽也要把王妃找回来!” 但他不知,此刻的沈清影已经到了江南。 她现在在江南周庄的一家绣品铺子里做绣娘,又在周庄买下了一个小别院,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 虽然有些清冷,但却再也不用因着自己沈氏嫡长女的身份处处受限。 再也不用像个木偶一样,恪守遵规。 只是,身边少了灼华她一人多少显得有些冷清。 江南也在下雪,院里覆了一层薄薄的绒雪,屋子里点了炭火倒也不冷。 沈清影坐在屋里,轻轻擦拭着灼华的排位,眼眶忍不住红了。 “灼华,我来江南了。” “这里小桥流水,房子竟全都建在水上,和京城想必全然是另一副景色,你若是来了肯定也会喜欢这里。” 可惜,你为了我永远留在了京城。 沈清影叹了口气,将灼华的排位放好,给她烧了三炷香,烧了些纸钱。 “灼华,在人间你做了我的丫鬟这么多年,下辈子就别再给人做丫鬟了。” 省的被人苛责谩骂,甚至像生前这般为了主人没了命。 说完,她的眼泪又簌簌落下。 倏地,门口想起一阵敲门声,紧着这就是一道利落的妇人声音。 “清清,去铺子里领绣品了!” 隔门说话的是隔壁云姐,她和沈清影在一家铺子里做绣娘,沈清影也是她介绍过去的。 当初沈清影一人来到周庄,孤苦无依之际遇见了云姐。 云姐见她一人可怜,便常来找她说话。 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熟了。 云姐担心她一个弱女子不好讨生活,问她可会做些刺绣女红。 就也给她介绍了刺绣的活计。 听到云姐的声音,沈清影连忙音声。 “来了!” 沈清影挎着竹篮,小碎步朝门口走去。 自此往后,再无清河沈氏嫡长女沈清影,这世间只剩下绣女沈清影! 沈清影和云姐一起做活的铺子名为万绣阁。 铺子的老板也是女子,大家只知道姓姜,人送外号姜娘,具体名字大家并不知晓。 沈清影到了铺子里,姜娘就将她单独叫了过去。 “清清,如今铺子里你的刺绣手艺最好,即便是十几年的老绣娘都比不上,咱们铺子里每年还要向陛下上贡一副山河万里图的刺绣。” “我打算今年就让你来绣,你觉得意下如何?” 沈清影一怔,立马推辞。 “姜娘,这万万使不得,我才疏学浅年纪资历都不够,这样的大事还是交给像云姐这样有经验的,我做些普通刺绣就好。” 这样的事,她并不愿意接手。 一是她担心除了差池,二是她并不想牵扯有关皇室的东西,以免被人发现了自己的身份。 姜娘以为她是担心钱的问题,立马拿出一锭金子。 “你不必担心钱的问题,这只是定金,只要你肯答应月钱就按照我们万绣阁最高的绣娘算。” 沈清影并不为钱,她为难地看向姜娘。 “姜娘,我并不是为钱,我只是担心……” 每个绣娘都有自己的习惯和痕迹,她担心自己绣的东西送到京城出了破绽。 她九死一生才从京城逃离,摆脱了过去的那层身份。 现在,她并不想冒险。 姜娘不知她心里所想,只是衷心觉得她的手艺好。 她握住她的手:“清清,你就当帮帮我,若是有比你手艺更好的人我定然不会为难你,可你也知道铺子里你的手艺最好。” “我还可以再为你加价,你就当是帮我。” 姜娘再三恳求,态度放的极地。 沈清影知道她的好,说不出什么狠心拒绝的话来,最后无奈只得答应。 姜娘欢天喜地的将绣品塞给她,连那一锭金子也塞给她,还承诺她按照京城最高的绣娘月钱来算。 出了万绣阁,云姐就忍不住向沈清影八卦。 “清清,姜娘私自叫你是为什么事?是不是关于最近上供陛下的绣品?” 沈清影没想到她一下就猜中了,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云姐笑着看她:“我在这里干了七年,每年这个时节姜娘都要交铺子里最好的绣娘去绣贡品。” “如今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沈清影见她熟悉,忍不住朝她打听:“那这些绣品真的能到陛下手里吗?” 云姐摇头:“这个我不知道。” “一些可能会到陛下手里,一些可能就直接被放置在库房,或者赏给其他人。” 沈清影心里就大致明白,她绣的东西送上去,也不一定会送到皇帝手里,说不定一辈子就堆在库房里不见天日。 若是她藏拙几分,再改改针法,说不定也能瞒天过海。 说起绣品,云姐又忍不住好奇问她。 “清清,听你说话像是京城人,你怎么千里迢迢从京城跑来江南,你的亲朋好友都不反对吗?” 沈清影愣了一下。 她并未选择和盘托出,而是将一些实情隐瞒。 “我父母早亡,妹妹也不喜我,夫君更是不知何时爱上了妹妹,所以我选择远走他乡离开那个伤心地。” 云姐一阵唏嘘,看着沈清影眼神也多了几分同情。 “清清,往后我便是你的家人,我也是孤家寡人一个,以后就我们两人作伴。” 她忍不住讲述自己故事,沈清影一样的苦命人。 云姐并不是本地人,她原本是扬州人。 早些年嫁了一个男人,夫妻还算恩爱,但丈夫不慎染了痨病去世。 丈夫去世后不到半年,,母家为了给她弟弟娶妻,就想要将她卖给一个老鳏夫换钱。 她说过给家里拿钱,父母却仍旧不依,非要让她嫁给那个老鳏夫。 云姐打听过,旁人都说:“那老鳏夫是个火坑,万不能跳进,他的上一任妻子就是被他活活打死的。” “而且他为了钱,还会满足一些特殊癖好的人与人换妻,甚至典妻。” 自此,云姐的心彻底死了。 为了活命她就从母家逃了出来,一路逃到周庄,晕在了姜娘的铺子前。 姜娘见她可怜,给她一些吃食,还让她留下再来做了绣娘。 虽孤苦一人,却也活的自在。 沈清影没想到云姐竟也和她一样,是从家里逃出来的。 只不过,他们的方式不一样罢了。 她忍不住感叹,这世间对女子多有不公,掌权者用各种条条框框将女子束缚。 而男子却可无所顾忌。 可笑,可悲…… 尤其是世家大族的女子,一言一行都需恪守遵规,否则便是不孝,没有礼教的野丫头。 可她们都是活生生的人。 想到曾经在京城的那些日子,沈清影舒了口气。 还好,还好,一切都过去了。 往后,是她鲜活的人生。 为了感谢云姐给自己介绍做绣娘的活计,沈清影邀请了云姐晚上来家里吃饭。 “云姐,感谢你帮我找房子,还给我介绍了赚钱的门路,今晚你别做饭了,来我家吃吧。” 云姐尝过一次她的手艺,比周庄的大厨还要好。 她也不推辞,连忙应声。 “好嘞,晚上我就过来。” 边说边走,话说完也走到了家门口,两人各自进了家门。 沈清影放下手里的东西,又去外面的小摊贩上买了几两猪肉一些青菜,还有一只鸡、几斤板栗和一条鱼。 她准备做一个板栗烧鸡,清炒时蔬和清炖金钩翅,再来个鲜鱼汤。 忙碌一下午,转眼就到了天黑。 锅里刚飘出香味,云姐就过来了。 “我先说,我可不是馋嘴,我是想着过来帮帮忙的,不然全让你忙活了我也过意不去。” 沈清影没多说,笑着让她端菜。 饭菜端上了桌,云姐喝了口鱼汤,感觉嘴巴都要给鲜没了,忍不住连喝两碗。 沈清影忍不住拦着她:“云姐快别喝了,尝尝其他的。” 云姐不好意思的夹了块鸡肉,又香又嫩还带着板栗的清香。 她忍不住连连赞叹。 只是吃到一半时,她忍不住看向沈清影。 “清清,你可知京城那个第一才女沈清影?” 沈清影心里一紧。 “云姐怎么突然问这个?” 难道……云姐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云姐却说:“只是想到你与她同名同姓,又是京城来的,想问你有没有见过她。” “不过我觉得说不定你比她还厉害,又会做饭又会刺绣,他们那些京城贵女指挥争些虚名头,若是出来讨生活说不定还不如我们。” 沈清影松了口气,笑着摇头。 “我没见过,也不知是什么模样,不过能做到京城第一大抵也是不错的人。” 离京时,她没打算改名。 世间之大,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她倒也不怕。 不过当初她为博得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声,付出的时间和精力远比常人想的还要多。 她每日里都要与时间赛跑,用刻钟来算,除了琴棋书画她还要学茶艺、刺绣、骑马、射箭…… 没有自由,更没有自我,从小到大的每一件是都像是走流程一般。 甚至连睡觉的时间都严格把控。 只因她是清河沈氏的嫡长女,不能丢了世家大族的脸面。 但她是人,不是木偶傀儡…… 京城的陆墨渊,带人在大雪覆满的北陵山里寻了三天三夜。 他双眼通红,眼下发青,穿了一身单薄的海青穿梭在白色的山林之间。 他不再像佛,像是一个弑神杀者。 陆墨渊不知疲倦的射杀了猛虎野兽数百头,只为了弥补心中的那一点亏欠,寻回再也找不见的那个人。 他不敢停,更不敢想。 这一生,他对不起沈清影的太多。 冬日的雪又厚又大。 即便是一只振翅路过的蝴蝶,也能引起不小的撼动。 陆墨渊又一次骑马奔过山岗,惊起一阵鸟儿乱飞,树枝上厚厚的雪层落下,渐渐滚成一个雪球向山下滚去。 整个山上的雪层,都在朝山下滚去。 最后越滚越大,一路朝着陆墨渊滚去。 “王爷,小心!” 最先注意到雪崩的是凌骁,他飞速朝着陆墨渊的方向奔去,但是雪的冲击力太大,直接将他冲开。 陆墨渊一直沉浸在悲伤和后悔之中,当他注意到雪崩时已经到了眼前。 他想逃离,却已经被卷进雪里。 他挣扎着要逃,可三天三夜都没阖眼的他,此时已是筋疲力竭,根本无法逃脱,只能任由风雪将他掩埋。 他伸出手,什么都没抓住,反倒他的身影逐渐不见。 “王爷!” 凌骁伸出手,想要拉他。 陆墨渊一丝力气都使不上,他只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眼前的画面也逐渐被风雪包围。 越来越黑,直至最后彻底失去意识。 …… 陆墨渊昏迷了两天,身子烫的吓人,嘴里也不断地呢喃着沈清影的名字。 “清清,别走……” 睡梦中,他再次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 沈清影从棺材里爬了出来,死死地盯着他,质问他。 “陆墨渊,你为什么不让人看好我的棺材,生前你那般待我,难道死后也不愿我得到安生?” 她的眼里带着恨意和悲痛。 她又掀开衣服,露出身体上被山野猛兽撕咬的痕迹。 全是一些血窟窿,有些地方甚至能看见森森白骨。 陆墨渊的心,猛地一窒。 几乎不敢直视。 那些伤口像是长在他身上一般,痛的他连呼吸都在撕扯着他。 “清清,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认错了人,做错了事。 沈清影冷眼瞧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感情,说出的话更是让他肝肠寸断。 “陆墨渊,我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遇见你,当年我就该和其他人一样厌弃你、排斥你,看着你一人孤寂无人陪!” 陆墨渊心口绞痛,他捂着胸口解释。 “对不起,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你听我解释好吗?我当初认错了人才造成了后来的误会。” “我……我一开始心里的那个人就是你,要找的人也是。” 根本不是沈雪落,他爱的人根本不是她妹妹。 而是她。 但沈清影已经不想再听他的狡辩,一步一步朝洞口的悬崖走去。 陆墨渊心尖颤动。 惶恐又小心的唤她:“清清,别去……” 他话还没说完,沈清影已经跳了下去。 底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他心脏一窒,慌忙扑了上去,却仍旧抓了个空。 “不!” 猛地睁眼,入眼的却是当初的婚房。 心脏依旧在猛烈跳动,打量四周时,他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沈清影! 陆墨渊屏息凝神,低声唤她—— “清清……” “你醒了?” 那人转过身来,却是和沈清影有三分相似的沈雪落。 陆墨渊幻想破灭,顿时冷了脸色。 “你怎么来了?” 环顾四周,丫鬟侍从都不在。 只有沈雪落一人。 沈雪落触及他眼底的厌恶,心底升起一抹痛意。 她壮着胆子上前:“姐姐不在了,我也可以伺候王爷的,从今往后就让雪落来伺候王爷吧。” 陆墨渊寒意乍现,薄唇轻启。 “上次我说的话你全然忘了?” “滚!” 见他如此冷淡,沈雪落不仅没走。 反而心下一横脱了衣服,往他的床上钻。 自从上次和宋御珩从王府离开,他们两人之间就生了嫌隙,而宋御珩当初自从和她成了婚,在宋家也没了地位。 她现在必须攀附上陆墨渊。 陆墨渊见她不知悔改,彻底黑了脸。 直接将她推开,朝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将沈家二小姐扒光丢出府外,让宋府的人过来将她接走,宋府的人来之前她不许离开!” 原本,他还没打算那么快就对她动手。 但她不知死活的撞上来,就被别怪他亲自送她最后一程。 一声令下,门外顿时涌进侍卫上前将沈雪落按住。 沈雪落被狼狈的压在地上,还未来得及反应,衣服就已经被人无情地剥下,只剩一件单薄的里衣。 一阵冷风吹过,顿时将她吹醒。 她没想到陆墨渊如今竟如此绝情,惶恐的匍匐于地。 “王爷,刚刚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已经知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一次吧。” 她绝不能被丢到王府门外,更不能被宋御珩看到。 不然……是她不敢想的后果。 她乞求的看向陆墨渊,希望他能念着从前的情分饶过自己一次。 但对方根本没给他一个眼神。 “拖出去!” 沈雪落被侍卫连人带衣的带了下去。 “不!” “王爷,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沈雪落还在挣扎的哀求,希望还有回转的余地。 但侍卫死死把她禁锢,让她根本没有丝毫挣扎逃脱的余地。 沈雪落被带走后不久,凌骁端着药碗进门。 凌骁将碗放在塌前,半跪在地上。 “王爷恕罪!是属下疏忽。” “是沈二小姐买通了府里的下人,趁着属下外出的时间,借口是您传话才让她有了可乘之机。” 陆墨渊冷眸微眯,没想到自己府里竟然拿还有沈雪落的人。 不过敢把主意打到他头上,那就要做好承受的准备。 “全部发卖,卖作贱籍!” “是!” 陆墨渊忙着处理府里的细作,而被丢出王府的沈雪落,此刻处境极为尴尬。 她只穿了一身里衣被丢到王府门外,立即就围上了一大群百姓围观,更有好事者忍不住议论。 “这不是嫁给赵郡宋氏嫡子的那个沈二小姐吗?怎么被王府扒了衣服丢出来?” “不会是姐姐死了,她想爬床被王爷丢出来了吧?” 话落,众人一阵哄笑。 “我觉得就是,现在不都流行正妻抓外室的时候,将外室的衣物扒干净只剩一件单薄的里衣丢在大街上!” “是啊,而且沈大小姐死后,二小姐就天天往王府跑。” …… 几句话的功夫,大家看向沈雪落的眼神都变了。 沈雪落衣衫单薄,大街上冰雪料峭,她冻得浑身发抖。 听得众人的议论,她更是一阵羞愤。 她想辩驳,却又怕众人的议论声更大,只能装作没听见,一个人瑟瑟地缩在墙角取暖,等待宋御珩的到来。 等了半个时辰,她的身体几乎冻僵。 宋御珩终于来了。 沈雪落看到他的时候,激动地眼眶泛红,洒了几滴清泪。 她起身想要扑到他的怀里,却被避开。 沈雪落诧异的看着他:“御珩,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他眼里的冷意。 宋御珩冷眼看着她,丢给她一封书信。 “沈雪落,你不守妇道勾引嫡姐夫君,我宋家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这是休书,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更不是我宋御珩的妻子!” 宋御珩的话犹如一道惊雷,狠狠劈中了沈雪落。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你说什么?” 宋御珩要休了自己?他要休妻?! 她顾不得身上的冷意和痛楚,跌跌撞撞的走到他身边质问。 “你要休了我?” 宋御珩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是,你这样不安于室的女子我宋家不敢要,你还是回你的沈家吧。” 若是上次带沈雪落离开,他的心底还有一些旧情。 今日再来,他的心彻底死了。 勾三搭四的女人,他不会要,更不会给自己带绿帽子。 几次三番的往王府里面跑,他不是傻子,她以为自己真的看不出她心里的小算盘吗?他只是还念着旧情罢了。 沈雪落彻底慌了神,她扯住宋御珩的衣袖。 “御珩,你听我解释,这一切都是误会,是王爷他……” 说着,她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像是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宋御珩看到没看一眼,甩开她大步走了。 走前丢下了冰冷的几句话。 “沈雪落,从前我爱你愿意相信你,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你我之间早就没了信任,也没了感情。” “今天后,你我连路人都不是。” 当初为了娶她,他甚至愿意放弃赵郡宋氏的继承者身份,可她却让自己颜面扫地,现在二房和三房的人都笑他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沈雪落看着他渐渐离开的身影,想要上前追去。 却一个踉跄,狠狠跌在地上。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早就围了一群。 谁都没想到,竟看了这么一出大戏,见沈雪落跌在地上没人同情,反倒有几位大嫂感同身受的为已逝的沈清影气愤。 “没想到这沈二小姐这么不要脸面,竟然勾搭姐夫!” “是啊,沈大小姐去世还不够百天,妹妹竟然就想取而代之。”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看沈二小姐就是嫉妒姐姐,姐姐的东西都要抢过来,她现在的夫君先前就是指给她姐姐的,是她使了计策才抢来的。” 众人见又有秘闻,顿时都附上去追问。 沈雪落听着那些夫人嚼舌根,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她眼神阴翳的盯着刚刚说话的几位妇人:“你们胡说什么!若是再敢乱嚼舌根,我就让人拔了你们的舌头!” 众人顿时噤声,互相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的散了。 沈雪落还想再说什么。 但一阵冷风吹过,她冻得打了个寒战。 这天,实在太冷了。 天上又开始飘雪,宋御珩不要她,她只能先回沈府。 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沈府走去,但没走两步,就遇到了一群衙役要抓她。 被人毫不怜惜的缚住双手,她疼的大喊大叫:“你们干什么!大白天难道要强抢良家妇女吗?” “我是清河沈氏的二小姐,你们竟然敢绑我!我让我爹砍了你们的脑袋!” 先是被陆墨渊扒了衣服丢出府门,又被宋御珩休妻,现在连一群小小的衙役都敢对她不敬。 她再也忍不了了,死死盯着这群人。 等着他们诚惶诚恐的把自己放开。 可为首的衙役只冷峻的看了她一眼:“我们抓的就是沈二小姐沈雪落!沈府涉嫌贪赃枉法数百万两,还有科考中收受贿赂徇私舞弊,数罪并罚当诛九族!” “陛下隆恩,念在沈氏祖上功德,沈氏一族全部流放宁古塔!” 什么?! 沈雪落膝盖一软,险些跌在地上。 她大脑瞬间变得空白,脸色也变了:“不可能,我爹不可能做那些事,一定是你们含血喷人!” 她才刚被宋御珩休妻,父亲怎么就立马出了事。 她挣扎着要回沈府,但衙役都死死的将她禁锢。 “你们放开我,我要回沈府!” 为首的衙役声音冰冷:“沈府已被抄家,你要看就跟我们一起回大牢里和你的父母团聚吧。” 说着,他就朝着身边的几个衙役吩咐。 “带走!” …… 凌骁把这些告诉陆墨渊的时候,他正在祠堂给沈清影上香。 他没什么表情,只挥了挥手让其离开。 陆墨渊一身白色僧袍,缓缓在蒲团上跪下。 “清清,从前欺辱你的那些人,我都替你一一还了回去,就当时是对我从前过错的弥补,等再过几日我交代完王府的后事,我就来找你了。” 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怨我、恨我也好。 我只想再见一次,向你诉说我的悔恨。 倏地,一阵风将桌上的蜡烛吹灭。 陆墨渊愣了一会儿。 “清清,你是不是还在怨我?” 心也开始丝丝拉拉的钝痛,像是有一把锯子在锯他的心。 他缓缓起身,将烛台上的蜡烛重新点燃。 刚点燃烛火,管家匆匆来报:“王爷,宋御珩求见。” 陆墨渊顿了一下,看向沈清影的排位,忍不住呢喃:“清清,刚刚你不是在怨我,是在提醒我对吗?” 他差点忘了一个人——宋御珩。 当初那个与沈清影定在娃娃亲,却又设计退婚的男人。 若不是自己求娶,他的清清说不定就要因为宋御珩的抛弃,嫁给年老暴力的老鳏夫了。 “让他在前厅等候,我稍后就来。” “是。” 管家离去,陆墨渊再次看向沈清影。 “清清,我会替你报仇的,他们谁都逃不掉,包括我自己。” 说完,他大步离开去往前厅。 一进门,宋御珩就朝陆墨渊走了过来。 “王爷。” 他行了一礼。 陆墨渊并未说话,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 宋御珩站在一旁,惶恐的开口:“王爷,我已经和沈雪落一刀两断,往后也不会再和沈家有任何瓜葛,还望王爷能放过宋家。” 他将自己的头低的很低,几乎将自己低到了尘埃里。 得知沈家出事后,父亲第一时间就敲打了他,让他连忙来安王府赔礼道歉。 沈家百年大族,结果一夕之间就被连根拔起,这其中定然少不了陆墨渊的手笔,但他一直忙于沈清影的白事,不该牵扯这些的。 定然是沈雪落不知好歹招惹了他。 为了家族,也为了自己的往后。 当然,他也为了不让自己带上绿帽子,给自己留下耻辱,所以当机立断在王府让他来领人时就写下了休书一封。 陆墨渊看着宋御珩投诚的模样,喝了一口热茶。 “此次,我并未打算为难宋家。” 宋御珩心头一喜。 但下一刻,他又瞬间跌入地狱。 “可当初你与清清定下娃娃亲,是你先负了她,勾搭上了沈雪落。” “辜负真心的人,就该吞一万颗银针。” 陆墨渊的话冰冷入心,他像是看一个死人一样看着宋御珩。 宋御珩连忙解释:“当初……当初是我被沈雪落蒙蔽了双眼,今日回去后我会亲自到清清墓前道歉的,逢年过节我也会给她烧些香表的。” 陆墨渊冷冷地看着他:“你觉得这些够吗?” “若你自愿为清清点天灯,我就放过宋家,放过你……” 宋御珩心底一颤。 点天灯乃是十大酷刑里,最严苛的一种。 他怔怔的看着陆墨渊。 不过一瞬,他就立即跪到在地:“王爷,我真的知错了,求往王爷饶我一命,也放宋家一条生路。” 陆墨渊放下茶盏:“我给你一晚时间考虑,明日午时给我答复即可,过时不候。” 说完,他大步去了后院的祠堂。 到时间了,他该为沈清影念佛诵经了。 宋御珩跌在地上,怔怔的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心里有一道轻轻浅浅的声音。 完了,全完了。 管家走上前将他扶起,笑呵呵地说道:“宋公子,请回吧。” 宋御珩踉踉跄跄的离开,整个人像是丢了魂儿一般。 来到祠堂的陆墨渊,他虔诚地跪在地上,一手持佛珠,一手持犍稚敲击木鱼:“三界清净,众生安乐,楼观地利……” 祠堂内烛火摇曳,他口中念念有词,脑海里浮现的却全是沈清影的身影。 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嬉闹怒骂,还有洞房花烛夜她躺在黑棺里的那一幕,全都狠狠刺痛着他的神经。 猛地,他睁开双眼。 举目四望,他像是置身于一片废墟,独自一人,周围全是残破的破壁残垣,一股无力感灭顶而来。 他捻动佛珠,敲击木鱼,又念起了清心咒。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 可他的心依旧很乱,全都是关于沈清影的。 他不再念咒,只是怔怔的看着她的排位:“清清,我只晚了一步,却完全错过了你,对不起……” “明日,过了明日我便来找你了。” 说完,他又把凌骁叫来。 “去,派人盯着宋御珩,他若是有任何异样,直接将抓了带回来!” 凌骁领命离开,陆墨渊的心才稍稍好受一些。 他在纸上一遍又一遍的写下沈清影的名字,一边又一遍的呢喃着道歉,直到深夜。 翌日,宋御珩被抓进了王府。 陆墨渊料想的不错,他果真想要逃跑。 “想逃?” 陆墨渊冷冷地盯着他:“谁都逃不掉,对不起清清的人,都该受到惩罚,没有例外。” 宋御珩惶恐的跪在地上求饶,脸色吓得煞白。 “王爷,王爷求您饶我一命!” 但陆墨渊没有丝毫犹豫,对着凌骁吩咐。 “点天灯!” 凌骁领命,将他带去后院。 没多久,就传来了宋御珩的惨叫声。 一声,两声…… 渐渐地就没了。 陆墨渊将府里一切妥善安排,卖身契也一一还给下人,还每人额外多发了十两银子,他自己独自一人去了北陵山洞。 当初上山时,抬了两口棺材。 现在,他终于可以躺进属于他的那口棺材里了。 陆墨渊躺在里面,给自己吃了一株爱情草,刚吃下去他就喉咙一阵火辣辣的痛,胃里也是一阵绞痛,像是有人拿针在扎。 他痛苦地将棺盖合上,看着漆黑狭小的空间,痛感被不断放大。 有一种眩晕的呕吐感,他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像是有人紧紧扼主他的咽喉,心脏也被人攫住。 身体痛的他几乎昏厥,眼睛也渐渐睁不开了。 他虚弱又高兴地说—— “清清,我终于可以来找你了……” 京城的消息传到江南周庄时,已经是二月份了。 沈清影听着云姐的讲述,心底终究还是动了一下,她确实是没想到盛极一时的清河沈氏竟会落得个流放宁古塔的结局。 “清清,你说安王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真的如传闻所说,安王妃是被沈家人害死的?” 云姐丢了手里的瓜子皮,喝了一口清茶。 沈清影捻了一块糕点,并未做什么评判。 “谁知道呢。” 让她最没想到的是,陆墨渊竟然会为她殉情。 她总觉得这其中定是人们口口相传出了差错,就像当初陆墨渊为沈雪落去了庙里做和尚,京中百姓却都说是为了自己。 从始至终,陆墨渊的心里都只有沈雪落。 云姐见她情绪平平,觉得有些没意思,自己每次说些京城传来的八卦,她既不惊讶,也不好奇。 她忍不住问:“清清,你猜安王死了吗?” 沈清影怔了一下。 爱情草,又名断肠草。 人吃下之后,不过半息之间就会毒发,吃下去的人几乎必死无疑。 她的神色终于有了波动,诧异的看着云姐。 “难不成……他没死?” 云姐见她终于有了几分正常人的反应,笑着说:“没想到吧?安王吃了断肠草都没死。” “太医院的太医们救了三天三夜才把安王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听人说这是上天被安王和安王妃的爱情感动,所以不愿让他离去。” 他们的爱情? 沈清影并没多说,但心里却忍不住嗤笑。 他们之间根本没什么爱情,有的只是算计而已。 如今再往回看,她甚至忍不想出嫁时的那场闹剧,是不是也是陆墨渊为了讨好沈雪落故意给自己的难堪。 沈清影收拾了桌子上的高点茶水,把绣了一半的绣品拿出来绣。 “这些事,你都是听谁传的?” “说不定那安王吃的根本不是断肠草,自导自演的呢?” 听到她的话,云姐愣了一下。 这似乎是她从未想过的角度,断肠草乃剧毒。 “可……可他似乎没理由假死啊?” 她忍不住为安王辩解,不然她实在是想不出安王这么做的用意。 沈清影也想不到,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而是拿起了针线,开始在暖洋洋的太阳下刺绣。 “这些八卦日后再说,现在的要紧事是赶紧将姜娘给我的这幅万里山河图赶快绣完,六月朝贡,四月就要交上去一级一级送到京城。” 算算时间,已经不足两月了。 而这幅大制作,她才绣了三分之一。 云姐看着她的绣品,也顿时有些同情她。 “你这幅绣品比往届都难上不少,而且针脚又密又多,也费眼睛,到四月的时候能绣完吗?” “交不上贡品,可是要杀头的,你说我绣不绣的完?” 沈清影已经开始埋头苦绣。 不管能不能完成,她都必须能完成。 所以,现在每日里她出了吃饭休息的时间,都拿来了完成这幅宏图巨制了。 紧赶慢赶,她的时间依旧不够用。 转眼到了四月,沈清影还有十分之一的内容没有完成。 到了提交的前一日,云姐替她急的不行,恨不得自己也上手替她帮忙,但风格不同的针法很容易就会被看出来。 无奈之下,两人一同找到姜娘。 却不想姜娘笑着说—— “你们不用慌张,草图我已经呈上去了,因着这次的宏图巨制比往年都要繁琐许多,制作之初我就向上面申请了推迟半月提交。” “宫里的人,已经同意了。” 沈清影和云姐相视一眼,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云姐嗔怪的看向姜娘:“你怎么不提前和我们说,害我们提心吊胆半个多月。” 尤其是临到递交绣品的日子,她们的心中更是惶恐焦虑。 唯恐交不上绣品,被朝廷问责。 姜娘摇着团扇,盈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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