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配的汁水恋综_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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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江逸飞二十岁的灵魂操纵着二十五岁的身体，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先冲过了终点。他翻身下车，站在被荒芜景色包围的道路中央高举手臂欢呼了声。酒吧。 “干杯！”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江逸飞仰头饮尽一杯，终于觉得有件事是顺心顺意的。旁边留着一撮白发的男人凑近了戏谑开口：“逸飞，我听说你在备孕，能喝酒吗？” 在场的人基本都在大院里住过，家里不是有钱就是有权。江逸飞不想也知道，这消息大概是从他母亲口中传出来的。他扯了扯嘴角，又喝了一杯：“联姻，懂不懂？你们都知道沈滢心的白月光赵煜珩在她身边当助理吧？” “这些年，我就像个笑话……” 他眼底浮起自嘲和晦涩。旁边几人相视一眼，神情尴尬：“逸飞，我们没有……” 话没说完，有人突然指向旁边小声道：“那是沈滢心和周芸吧？” 不远处，昏暗灯光里，沈滢心和周芸的确坐在不远处。江逸飞眯眼瞧了瞧，拿起酒杯就走过去。沈滢心天天不见人影，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他想找她真是比登天还难。没想到在这碰见了。正好，那他就趁此机会好好问问她—— 江逸飞走到沈滢心身后，刚要伸手去碰她。却听旁边共同好友周芸忽然提高声音：“你说什么，你后悔和逸飞结婚了？” 江逸飞脚步一滞，手也停在半空。紧接着，沈滢心冰冷淡漠的嗓音响起：“嗯，这么多年，他闹得没完没了，这次还装什么车祸失忆。” 周芸皱起眉：“逸飞为你改变了多少，这些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可沈滢心神情没有一丝波动变化：“他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学得再像，他也不可能成为煜珩那样体贴的人。” 江逸飞手垂落身侧，心脏骤停一瞬。仿佛被万箭穿过，浑身僵硬难动。周芸还想再说什么，然而一侧眸就看见了江逸飞。不等她出声，江逸飞凝息开了口：“所以在你眼里，我这些年的付出和改变，都是小丑行径对吗？” 沈滢心动作停住，拧眉转过身来。四目相对，她依旧无动于衷。她的不回答，已经是给他的答案。江逸飞点了点头，将心里的酸涩生生忍住：“好……既然这样。” “沈滢心，我们离婚吧。” 江逸飞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两边人都听清楚。周芸站起身：“逸飞，你先别冲动……” “不冲动。”江逸飞别开眼，不想再看沈滢心望向自己的冷漠眼神，“我做过最冲动的事，就是四年前娶了她。” 说完，他转身走回自己那一桌。坐下便连喝了几杯威士忌。阮奕辰看不下去，忙拦住他：“我的大少爷，威士忌哪能这么喝啊？” 江逸飞就是想喝醉，喝吐，喝到断片。这样他才不会记得今晚发生的一切，不会记得沈滢心那句伤人的话。他推开阮奕辰的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要喝的时候，手腕却被抓住。沈滢心走到他面前站定，她的身影将他笼罩：“不要忘了你的身份，江逸飞。” 酒精开始上头。江逸飞用力甩开她的手：“我什么身份，你的丈夫？别搞笑了，谁知道我是你的丈夫？” “沈总，我不过就是一个可笑的小丑而已，不用您费心多管。” 他仰头将那一杯酒喝完。沈滢心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拉起来，然后转身就往外走。身后的朋友全都愣住了。直到两人走出酒吧，才有人悻悻问了句：“这是什么情况？” 但没人回答她。酒吧外，沈滢心扯着江逸飞到车前。刚坐进车里，江逸飞就整个人倒在了沈滢心的身上。她深深皱起眉，想要将他推开：“江逸飞，起来。” 江逸飞不仅没起来，反而双臂将她缠得更紧。沈滢心没了办法，吩咐司机开车。很快回到别墅。江逸飞双眼紧闭，睡得正香。沈滢心用了些力气将他从自己身上扒下来，而后走下车，吩咐门口保镖。 “把他拖进去。” 江逸飞倒在车座上，呢喃出声：“沈滢心，你这个混蛋……”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只不过是爱玩……我为你做的还不够多吗？你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能看看我？” 说着，他忽然呜咽。沈滢心停住，莫名有一刻的失神。鬼使神差的，她弯腰将江逸飞扶起来走进了别墅。把他送回自己房间后，她回到自己房间洗了澡。不想走出浴室，江逸飞却出现在了她的床上。他脸上潮红，嘴里喊着热，手上将衣服往下一拽，顿时露出了大片胸肌。沈滢心莫名想起好多年前，他们大院的女生凑在一起，议论着大院里哪个男孩最好看。最后八个人，有六个人都选了江逸飞。听到动静，醉眼朦胧的江逸飞朝沈滢心看了过来。他仔细将她打量了一番，而后倏然笑着摇摇晃晃起身：“沈滢心！你、你怎么在我家呀？” 下一秒，他脚下踉跄，整个人撞在了她身上。沈滢心下意识扶住他，忽然触碰到某处灼热的坚硬。偏偏江逸飞还不自知发生了什么，紧紧搂她不放：“沈滢心……” 低沉沙哑的声调，像会缠人的男妖精一般。沈滢心眸色一暗，拽着他的手臂昂起头，将他余下的话全都吞了下去。唇舌交缠后，江逸飞衣衫凌乱，一双朦胧的眼仿佛会吸人的深池。可下一秒，沈滢心却吐出冰冷的字句。 “江逸飞，装醉好玩吗？” 话音落下，江逸飞脑海中的旖旎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沈滢心的手掌还扣着他的手臂，她的掌心那么热。他却浑身冰冷。江逸飞从沈滢心身上站起来，忍着被揭穿的难堪扯了扯嘴角：“还行。” “如果你没发现，就更好玩了。” 沈滢心冷着脸没说话，转身过去解开浴袍换睡衣。江逸飞攥紧手，觉得自己的尊严被狠狠踩在了她脚下。他走过去，故作挑衅得上下打量一眼：“原来沈总是性冷淡，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张好脸。” 说完，他拉开门就想走。沈滢心握住他手臂将他又扯了回来。江逸飞被她推倒在床上，来不及起身，那凹凸有致的身躯就压了下来。冷漠的亲吻，冷漠的抚摸…… 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他用力抵住她：“沈滢心，你这算什么？” 沈滢心淡漠讥讽地看着他，冷漠吐声：“夫妻义务。” “你用尽手段，耍了那么多花样，不就是想要这个吗？我成全你。” 四个字，直接将江逸飞的心脏刺穿。之后的一切都不算温柔。第二天醒来，江逸飞被送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浑身酸痛，使不上一点力。而他身上只穿着昨天的衣服，沈滢心连被子都没有给他盖！寒风从缝隙中吹进来。江逸飞狠狠打了个冷颤，脸上带着苦笑。这根本连夫妻义务都算不上，是沈滢心单方面对他的羞辱！她竟然这样对他…… 毫不意外的，江逸飞病了。他当天就发起高烧，虽然有家里佣人照顾，可他们都是看人下菜碟的。知道沈滢心不待见他，所以没人把他的病真的当回事。而连着几天，沈滢心都没回来。江逸飞的药吃了上顿没下顿，难受想喝水的时候，也根本没人理会他。他在家中病得没多少时间是清醒的，甚至有几次他以为就就此睡过去再也醒不来。没想到最后发现他快病死的人，会是周芸。再醒来，江逸飞人就在医院里了。他睁开眼，看见病床边坐着周芸，不由得怔了怔：“你怎么在这？” 周芸凝着眉，一脸不虞：“滢心让我回家帮她拿文件，我要是不多问一句你在哪儿，你早就死家里了！”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江逸飞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今天是几号？你是哪天把我带到医院的？” 周芸顿了瞬：“今天是15号，你在医院昏迷了五天。” 前前后后，他竟然病了快半个月。他竟然还活着。 “沈滢心呢？” 江逸飞慢慢坐起来，双眼有些空洞：“她这几天，去了哪儿，做了什么？” 周芸没有说话。半晌，她将手机递给了江逸飞。他垂下眼，只见新闻板块一行硕大的字—— 下面配文的图片，两人站在耀眼阳光之中。背景海水如宝石般璀璨，沙滩洁白细腻，当真配得上一句美人美景。江逸飞看着那张照片，发了很久的呆。气愤、悲伤，这些情绪交织在他的心里，乱得他竟一时不知作何反应。一滴水忽然掉在了屏幕上。江逸飞怔怔抬手，才发现自己脸上一片冰凉。周芸有些不忍：“逸飞，其实有时候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话没说完，被江逸飞打断：“周芸，我失忆了。” “我的记忆停留在二十岁，停留在你告诉我有个男人追了沈滢心半年，所以跑去她的学校找她，然后亲眼看见他们在一起的场景。”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看向她：“其实那时候，沈滢心就和赵煜珩在一起了，对吗？” 周芸怔住，眼中有错愕。半晌，她垂下头：“是。” 江逸飞不明白：“为什么？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喜欢沈滢心，我想让你死心。”周芸的手紧攥着，“可我没想到，这反而激化了你的感情。” “你找到家里，说要和沈滢心联姻，沈滢心当然不答应。” “但沈家答应了下来。后来，沈滢心和赵煜珩就分手了。” “再后来，在你们结婚的第二年，赵煜珩成了沈滢心的助理。” 江逸飞沉默听完，眼底浮上自嘲：“所以，这就是沈滢心讨厌我的原因。” 周芸头垂得更低，没有说话。 …… 江逸飞在医院吊完水，一个人回了家。沈滢心意外地竟然坐在客厅沙发上。看见他，她刻薄的话语不用斟酌就说出口：“这次你装病装可怜的戏，都演到周芸那去了？” 江逸飞脚步一顿。玄关旁的镜子映出他惨白的脸色，他想不到沈滢心怎么能对着这张脸说出他在演戏的话。他费力扯了扯嘴角：“你和赵煜珩的绯闻宣传了这么多天，打算什么时候澄清？” “还是说，你希望我这个正牌丈夫来帮忙澄清？” 沈滢心眸光一冷，倏然站起身：“江逸飞，我对你一忍再忍，你还得寸进尺？” 江逸飞看着她那张冰冷的脸，突然觉得迷茫。他是为什么会喜欢上她来着？他翻找泛黄的记忆，终于瞧清遥远的过去。那年他十二，正值叛逆时期。他将大院的白墙全都画上了花，毫不意外地挨了骂。大院里的其他小伙伴全都不敢帮他说话。在他快挨揍的时候，是年长两岁的沈滢心站出来说：“我觉得这些花挺好看的，那束向日葵我最喜欢。” 江逸飞永远记得那一刻，温暖灿烂的阳光照在沈滢心身上，衬得她多么耀眼。他们……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沉默与寂静交织了很久。江逸飞收回目光，突然上楼回到房间。他那个看起来像客房的房间里，的确什么都没有。可柜子里放满了藏起来的画。他把那些画一幅一幅的拿了出来，全部都堆在了院子里。沈滢心皱眉看着他：“江逸飞，你又在发什么疯？你……” 余下的话音在她看见那些画的内容时，戛然而止。十多幅作品，无一不是她的面容。江逸飞车祸出院回来的第一天，他就发现了这些画。很多角度都是隐秘的，是他不能直视她的角度。他无法想象在自己失去记忆的这五年里，他是怎么度过这被无视，被故意冷落的每一天的。 “沈滢心，我不记得中间五年都发生了什么。但我记得，二十岁的我还是很喜欢你。” “但是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会喜欢你了。” 江逸飞语气决绝。说完，他打开打火机，扬手一扔。轰—— 画上的沈滢心淹没在了火海中。橘红的火焰将院子照得明亮。沈滢心的脸色却越来越冷。 “江逸飞，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逸飞听着画框被燃烧的声音，感觉自己的心也在一寸一寸分解。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他为沈滢心难过。他深吸了口气，正想说话。院外走来一道身影：“沈总。” 赵煜珩一身浅灰色西装，的确像沈滢心说的那样，面容俊朗，体贴周到。而江逸飞再怎么学，再怎么装，也永远做不到一模一样。可他为什么要做别人？江逸飞扯了扯嘴角，讥讽出声：“赵助理这么晚了还来上司家里，怎么，你没有家吗？” “我看你也别当助理了，这别墅缺个保姆，不然就你来做吧。” “这样你就能时时刻刻和沈滢心在一起了，也没人会说你是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了。” 赵煜珩脸上的笑容一下僵住。 “够了。”沈滢心上前将赵煜珩护在身后，“江逸飞，你没资格说这话。” 江逸飞早料到她一定会帮着赵煜珩。但心还是沉了下去。他攥紧手：“你这么讨厌我，无非就是觉得是我拆散了你们。” “但是沈滢心，你觉得你丈夫的这个位置我让出来，赵煜珩就有资格坐上去吗？” 沈滢心面色冷若冰霜：“他比你有资格。” 江逸飞点点头：“那我拭目以待……我等你的离婚协议书。” 说完，他转身就走。沈滢心眉心深皱，不知怎么，下意识迈出了一步。却被赵煜珩死死挽住手臂：“滢心……你和江先生真的会离婚吗？” 往日看见他这个模样，沈滢心都会心疼。可这一刻不知道怎么，她眼前浮现的却是江逸飞微红的眼眶。赵煜珩看她似乎出神，心头一紧。他放开手，低下头温声道：“是我不好，我不该回来找你，现在还害得你和你江先生离婚……我明天就会离职的。” 沈滢心顿了顿，最后却还是没有说话。另一边，江逸飞回到了大院。大院的墙上还留着他十二岁留下的画，只是如今早已斑驳。他其实早该想明白的，美好的东西都不能长久。他对少年时的沈滢心动心，但沈滢心早已不是年少的模样。回到家，江父江母都有些意外。江逸飞开门见山：“我准备和沈滢心离婚了，我和她不合适。” 江父听了，一掌拍在桌上：“胡闹！离婚是你说离就离的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闹得没完，滢心一直在忍让你。” 江逸飞陡然起身：“她忍让我？她四年来都在和我分居，她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还把她的前男友日日带在身边！” “甚至她公司都没人知道她结婚了！她忍让我……是我一直在忍让她！” 江父怔住了，江母则是瞬间红了眼眶。客厅里一阵沉默后，江逸飞咽下喉间酸涩，转身走回自己房间。推开门，里面还和他记忆里的模样毫无差别。可见江母平时多用心保护着。江逸飞再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流下。他明明也是父母掌上的心头宝，凭什么沈滢心就能这么作践他？他在房间狠狠发泄了一通，最后是在疲累中睡去的。第二天一早，江逸飞被手机铃声吵醒。他迷糊接起，就听周芸焦急语气：“逸飞，你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江逸飞一头雾水：“没有，怎么了？” 周芸沉默了许久，最后凝重开口：“上次我送你去医院时，你身下大量出血。” “刚刚医生告诉我检查结果，你那里有外伤。” “而且，我还帮滢心取了一份检查报告，她……流产了。” 一瞬间，江逸飞耳边嗡嗡作响。他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不敢相信他的生命里曾来过个小生命。而它都没来得及成型，就紧接着离去。江逸飞攥紧手机，声音忽然哑得厉害：“周芸，你开玩笑的对吗？” 周芸听上去更加烦躁：“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是假的。但是逸飞……” 话没说完，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江逸飞抬眼望去，怎么也没想到会对上沈滢心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