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他麻木的人生里突然出现了美丽的鲜花和彩色的天空,他的未来和一切变得有所期待。 又或者是奚容跟着他来地里,他在这儿搭上一间遮阳的屋子,里面放在水喝食物,奚容什么也不用干,就在屋子里玩耍,等他干活歇息了,洗给他递来了水瓶子。 他拿着水瓶子咕噜咕噜一口喝下,通体舒畅。 他此前对于婚姻完全没有任何期待,也没有准备和谁过一辈子,就那么劳苦一生一捧黄土掩盖在烈日下是他的归宿。 根本没有对未来有任何规划。 但现在他好像有了。 他要把房子好好盖一次,盖得平整又漂亮,盖得舒服又干净。 有好几间屋子,还给奚容做个大柜子放衣服,做个上好的桌子供他写字。 还要有干净的水,好吃的米饭。 如果每天有肉就好了。 田里的避阳小屋子也要舒舒服服的,在里边打盹儿看书都行,累了就在里面睡上一觉。 每天早上先去北河挑一桶干净的水背着,他干了活满身是汗不怕把奚容给熏坏了,他要洗得干干净净才进屋子。 他闷头闷脑的蹲在地上,突然说话了。 “你的宿舍太远,过两天我把屋子整顿一下,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出工干活近,” 第246章 漂亮知青6 奚容只当他说说, 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 肖坤的家里就三空房间,锁了一间,还有自己一间, 再就是厨房了,房子又小又挤, 家徒四壁,根本容不下第二个人住。 他其实觉得这个提议非常好, 但两个人还没有熟悉到那种地步。 肖坤家是远离黄土凹村落的,他家里十里湾才一公里左右,而且到十里湾的路从他们家走是很好走, 奚容也认得这段路,他要是住在这儿是再方便不过了。 因为知青宿舍修得不太好,冬日里多苦寒, 也有人活活冻死过, 很多知青和农民关系好了, 是可以借住在农民家里的。 肖坤只提议那么一下, 奚容也只当他随便说说。 他目前是盼着上海那边的音信, 这段时间忍忍就过去了。 肖坤没得到奚容的回答也没有气馁,而是开始默默的修建房子。 锁住的房间是父母住过的,因为父母过世了, 那房间就变成了一间杂物房。 每天出工回家,总是留奚容吃了饭,奚容干了活有工分, 自己领了米也给肖坤带,他在肖坤这儿吃饭, 的确吃了他很多东西。 村里很是清苦, 肖坤每日都能炒出最好吃的菜, 那饭菜不知道怎么做的,即使是挖的野菜,炒起来也相当好吃。 有时候一大盘菜稍微放些腊肉,有时候是在农地里抓到了兔子。 总之奚容在他家里吃饭,根本没有苦过。 早餐还给他带红薯,一日三餐几乎都在他这儿解决,奚容想着索性要回上海的,这些日子的工分基本全给了肖坤,嘴里说是和他搭伙吃饭拿工分抵,实际上是想多多少少报答他一点。 肖坤没有说话,只默默拿着。 每天吃完饭天已经黑了,那几日地上湿不好走,后来地上干爽了,奚容渐渐的也能自己走着回去了,但每次肖坤都来送他,第二天一大早也来接他,十里路对于奚容来说还是太长,肖坤那心像是长着奚容身上似的,奚容要是累了,他马上就知道,立马说要背他,奚容久而久之就有了点依赖思想,每次肖坤背他也不推脱了。 肖坤送了奚容回家,就在家里敲敲打打修修补补,奚容来的时候总是黄昏,他的视力在晚上没有肖坤好,每天肖坤家里的细微变化他没有那么敏锐的感知到,只知道干净整洁了不少。 肖坤把房间弄得整整齐齐,还自己做了个大桌子和两把椅子。 他小时候曾在村里一个木工家里当个学徒,做这些东西的手艺是在的,他做得用心,那椅子桌子全部做得平平整整干净利落,还在细微处认真调了花。 也不是每日出工,每周是有一天休息的这天,肖坤凌晨四点半起床,简单收拾了一下背着背货架就去乡里赶集去了。 他今天要买的东西特别多。 这天的集市特别热闹,肖坤在集市上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买棉被的地方,那卖棉被的姐姐认得他,见他在他那儿挑挑选选半个小时了还没决定,就问:“大坤啊,你要啥,姐帮你挑挑?” 肖坤在黄土凹是有点名气的,闷不吭声的,你不问他就不答,那大姐心想肖坤学了他母亲的本事节俭得很,他家里的被子估计盖到死也不换,现在他的眼睛盯着她店里最软和的大棉摸了好几下,脚也不挪。 大姐怕一天那手把棉被摸脏了,于是就和他说话。 本来以为问问他就走了,没想到肖坤说话了,“这被子多大?冬天盖着软和不?” 听他说这么长的话实在不容易,大姐也是奇了怪了,就说:“软和得很,这被子足足两米宽,别说一个你了,两个你都能盖上,这可是人家结婚办喜事买的好棉被,你说能不好吗?” 她这么一说,竟然看见肖坤笑了,肖坤说:“那就要这个。” 大姐一下子也笑开了花,“我这货是从供销社正规拿的好货,大坤你放心,姐绝对不坑你,被套枕头要不,姐给你挑挑。” 肖坤点了点头。 这一阵仗买下来,足足花了一块五钱,肖坤那背货架用背得满满的,大姐见他买了这么多东西,忍不住的问:“大坤,跟姐说说,是不是有什么苗头了?” 这男人老实巴交的,成天闷不吭声,瞧着也吓人,对人都是板着脸,听说脑子也坏,从来没有给姑娘个笑脸,他是长得好力气大,但架不住那性格沉闷,村里都传出他摔傻了,因此没什么姑娘愿意嫁给他,他自己也不开窍,从来没有往这方面去努力过。 如今二十三了,自己突然来集市上买棉被,看起来是有点苗头。 他一般是不笑的,那大姐仿佛见太阳打西边出来一般惊奇,竟见他又带着点儿笑意,“还早呢。” 大姐啧啧两声,说了好几句喜庆的话,这才把人送走。 他买了棉被又买了些漆,家里的桌椅板凳是弄好了,但是要涂上漆才能保存久一点。 再买了些日用品,甚至还买了牙刷。 洗脸的毛巾买了两条,又给自己买了身体面的好衣衫,挑挑选选,逛到了早上九点,终于看到了件顶好的衬衫和裤子。 他记着奚容的身量,和老板杀了价,两块钱拿了下来。 这身衣服比棉被还贵了不少,这么多钱的支出,不说是他一年的支出,少说也是大半年了。 今天确实收获颇丰,东西好好背着,里三层外三层的捆得扎扎实实,便启程回家。 乡镇的赶集地离十里湾有五十多公里,多是不好的路途,因此每回来带些大件的东西都很吃力。 村里有人有马,但肖坤家没有,只能背着。 东西对于肖坤来说一点也不重,轻轻松松就能背起来,他脚程快,下午太阳还没下山就回到了家。 他把棉被好好的收了起来,桌椅板凳,还有新做好的床仔仔细细上了两层漆。 这天的天气好,外面晾着完全不成问题,他还搭了个小棚子,另外做了个小杂物间。 他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好了,准备给奚容住,父母那间房就把自己的床搬过去,东西置换一下。 窗户买了新的半透明的尼龙纸层订好,整个房间亮堂了不少。 过几日等油漆的味道散了,就可以搬进来住了。 奚容这几日也没有闲着。 他每日都盼着上海那边来信,等啊等,等了几乎二十天了还没来信。 于是又写了一封去问情况。 那天杨胜也去寄信,见奚容也来寄信,便说:“你也寄回家?寄给谁?” 奚容淡淡的回答:“寄给我妈。” “哦。”杨胜说着,眼睛一直看着奚容,带着点儿炫耀的意味,“你知道我寄给谁不?” 奚容说:“不知道。” 杨胜说:“我寄给我哥。” 奚容知道他的确有个有权势的哥哥,杨胜在学校的时候老师都对他多有照顾,吃穿用度都不是平常家的孩子。 他的哥哥位高权重,想必很快就能把他弄回去。 杨胜似笑非笑的说:“我哥那边有办法让我回去,他手里有名额。” 奚容眼皮跳了一下。 他知道上面有些人手里有名额,可以让部分知识青年回去,但是名额很少,一般只能把至亲的人弄回去。 奚容抿着唇不说话,听着杨胜又说:“我让我哥把我们俩都弄回去好不好?” 说着是“好不好”,实际上是写了信明确的告诉了他哥,他想要奚容和他一起回去。 要他哥务必把奚容一起弄回去。 来的时候就写了信,前几天收到了信,信里还骂了他,说让他多吃点苦好才对的,别和不三不四攀附权势歪心思的人混在一起,这回再次写信,措辞更加诚恳。 还表明了态度,要是奚容不和他一起回去,他也不回。 杨胜说:“我信里写好了,说让我哥把我们一起弄回去。” 奚容愣了一下,又想着自己应该能凭自己的本事回家,用不着他,他们家里说不定还以为他攀附权势呢,往后回了上海可能还要看人脸色过活,于是说:“我自己能想办法,不用管我。” 但这封信一寄回去,又是石沉大海,杨胜的信却回来得很快。 杨胜打开信一看,已经能想象他哥那冷冰冰的样子。 而此时此刻他大哥杨克的确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他坐在办公椅上,拿着杨胜的信冷冰冰垂眸。 “小少爷还在坚持要那个奚容和他一起回去?”副手是跟着杨克一路爬上来的,对他们家家事很清楚,知道杨胜磨磨蹭蹭就想把那奚容一起捞上来。 还威胁说要是奚容不回来,他一辈子就烂在北大荒。 杨克冷冷的看着信件,一把给撕了。 “小胜心思单纯,这个奚容是他的大学同学,才上半个月的学那嘴上就只挂着这个人的名 字。” 副手说:“查了查,奚容背景很简单,母亲是纺织厂的,妹妹在文工团,但有些人偏偏一门心思歪着,不知道给小少爷灌了什么迷魂汤……” 杨克看着信说:“我也只有两个名额。” 如果多出名额,也不是不能给奚容,但是他只有两个名额,一个给他弟弟,一个是…… “人查到了吗?去了哪里?” 副手冷汗直流,“只知道是下了乡,但是下乡的人太多了,陆先生的去向目前还没查到……” 常年不苟言笑的禁欲上司突然开了窍,听说是有次去报社对某个青年一见钟情了。 在这个年代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是惊世骇俗的,但是达官贵人们、那个古老的贵族和商贾,养男宠的大把,许多富商的姨太太也是男人。 杨家是几百年的世家,不说杨克如今混得很好,就算是在家里做个闲散少爷,养个男人也无伤大雅。 可那人如风如烟,杨克就见过一面。 那天他往报社有点事,下午五点半,报社没什么人,进去的时候眼皮一跳。 正见到有个漂亮青年在写东西。 要背笔直,整个人如玉似的美丽洁白,知书达理,谈吐甚佳。 他看了一眼青年工位上的名字,写的是“陆君兰”。 那可真是如兰如竹般的君子。 那日天气暗沉,报社里也并不亮堂,只有几玻璃窗透过来的光,他进来的时候脚步并不响亮,那青年也许是写东西太认真了,一时间没有发现他。 垂着眸,像一副画一样,冷冷清清漂漂亮亮的,电影明星都没有他好看。 整个人在发光似的。 杨克不小心弄出了动静,一下子青年就抬起了头。 那双眼睛比天上的星辰、湛蓝的大海还要美丽,本来是像安安静静的画、优雅的兰和挺拔的松竹,眼睛看过来的一瞬间鲜活了。 世上任何贵重的珍宝都没有他好看。 那天突然下起了暴雨,青年还给了他一把伞。 第二日是个艳阳天,恰巧是他弟弟大学开学的日子,他连杨胜开学都没去,只去报社还伞了,一问,说陆君兰出差去了。 再过不久,听说陆君兰去了其他报社,一路问下去,听说又是相应号召被下放到乡里。 连在哪个乡下谁都不知道,人海茫茫的,只一直在打听。 他手里只有两个名额,一个是给他弟弟杨胜,一个是留给那只见过一面的陆君兰。 怎么可能给弟弟口中那个奚容? 副手说:“小少爷又来信了,怎么回?” 杨克冷哼一声:“先让他吃两个月苦头再把人弄回来,至于那个奚容,别说没有名额,就算有也不管他。” 他心想,不知道是什么人,本事好大,竟然让他弟弟如此上心,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就让他烂在那北大荒,也绝了杨胜的心思。 第247章 漂亮知青7 虽说信件是石沉大海了, 但奚容这段时间没怎么吃苦。 每日去十里湾已经被肖坤背习惯了,奚容体力不行,只能把工分应给尽给, 村里发下的米粮大多数给了肖坤,奚容知道这段时间肖坤对自己多有照顾。 他力气是大, 但没人规定力气大就要多干活,奚容每次去田里开荒, 几乎没有摸过锄头,顶多是浇浇水种种地,奚容干得慢, 肖坤也从不说什么。 中午晚上都是吃肖坤的,奚容有时候也带些发来的干粮,但不好吃, 肖坤做的好吃多了。 他不仅做吃了, 家里时不时有干净的水, 好几次奚容都在他这儿洗过热水澡, 他洗过澡一般都要换洗干净的衣服, 因此干脆放了套衣服在肖坤这里。 “这,可以放这里。” 肖坤的家里属于家徒四壁的,奚容都不知道把衣服放在哪里, 那日放衣服的时候,肖坤突然把另外一扇关着的门打开了。 奚容当时也愣了一下。 他原本以为那间关着的屋子是个杂物间,打开一看居然是间上好的大屋子。 里面的柜子、床、桌椅板凳都是崭新的, 涂了上好的油漆,还雕了花。 肖坤打开柜子示意奚容把衣服放在那儿。 奚容:“这不太好吧?” 不仅是家具是崭新的, 窗户朝向采光等等都是最好的, 而且地也是更为平整, 还铺了木板子。 那地板剃得光滑如新,奚容都不敢踩上去。 里面还放了新编织的草鞋。 这屋子一看就是不像寻常,像极了婚房。 村里这样的婚房已经是顶级了。 不管是哪里,婚房都是忌讳放别人的东西的,现在那婚房空空如也,正等着另外一位女主人入住,连肖坤也是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奚容怎么好意思把衣服放在那里。 肖坤洗好了手脚,把脚上的水汽擦干净,然后小心翼翼的换上屋子里的草鞋,这才进了屋。 “容容,进来。” 奚容杵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屋子里还有另外一双干净的草鞋,恰恰是奚容脚的尺码,肖坤已经躬身把鞋子拿了过来放在了奚容的脚边。 奚容终于脱下自己的鞋子穿上了草鞋。 他穿了袜子,鞋子也很干净,因此并没有先去洗脚,房间里因为铺了地板,所以比外面的地要高一点,奚容穿上鞋子进去,稍微有点儿拘谨,似乎知道这间房很特殊,因此小心翼翼的生怕玷污了哪里。 他抱着自己的衣服也不愿房进衣柜里,“不用那么客气,随便找个地方放就行,在你这里洗澡已经够麻烦你了。” 几乎衣食都在了这里,就差住在这儿了。 奚容决定回上海之后好好写一篇文章赞扬肖坤,赞扬十里湾,表示这里民风淳朴。 但让他一直待在这儿是不行的。 肖坤一双狭长的眼睛看了过来,“不麻烦。” 他指了指衣柜,“这里就很随便。” 他说话的时候总是自带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奚容才是松手,肖坤已经把奚容的衣服捧了过来,整整齐齐的叠放在衣柜里,然后做在没有铺被子的床边,对着奚容笑了笑,“这儿给容容睡,你中午可以在这而打个盹。” 奚容比起在上海来说,每天确实是很幸苦,但是一比起肖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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