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是两个腰,他大哥站的离门近,离另外两个人却很远,是最后一个高高的角。 他爸爸的位置后是书桌。书桌上的所有东西——文件、摆件、和其他一些零碎——都被扫到地板,杂乱散落。他妈妈站在书桌的左侧,紧紧皱着眉,目光在两个男人间交替移动。而站在靠近门位置的顾沉舟背对着他,看不见表情,但姿势跟平常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一只手悠闲地插在口袋里,背脊却挺得笔直。 “十五年里,你继母哪一点对不起你,你到现在还敢这样说话?”他爸爸再一次开口。他从没有看过对方这样生气,撑在桌上的手一直抖着,连眼睛都发红了。 “新军!”他母亲想要阻止这个话题,但属于他大哥的声音已经响起来。 他记得很清楚,这道声音又缓慢又平稳,但就是因为太平静到几乎没有音节起伏的地步,反而显得非常怪异:“我为什么不敢说?因为她没有对不起我,我就必须尊敬她?那我母亲这么爱您,顾部长,您怎么不稍微放放工作,多爱她一点让她不至于早早就去了呢?还有您旁边的那位,她真的敢说一点都没有对不起我——一点都没有对不起我母亲?” 狭小的门缝局限他的视线,他轻轻推了推,再往里看时却对上顾沉舟扫过来的冰冷视线。 他吓了一大跳,正要退后,对方却已经收回目光,继续说话。 这一次,墙壁、木门、距离,所有的阻隔都不再存在。他清清楚楚地听见,对方声音里的讽刺和漠然:“如果真没有,她为什么嫁给您又照顾一个养不亲的小崽子啊。” 事情就是在这一刻失控的。 巨大的响声从书房传出,厚重的靠背木椅越过顾沉舟身侧,重重砸在房门上! 他吓得倒退几步,闭合的门就被重重摔开了,他大哥和他爸爸先后从房间里出来,他妈妈在后面用力拉着他爸爸,但拉了几次都被摔开。 靠在二楼的墙角,他忍不住叫了一声妈。 正抓着他爸爸的妈妈怔了一下,转头过来看他。 就是这还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楼梯处传来沉闷的撞击声,他顺着声音看过去,看见自己爸爸孤零零站在二楼楼梯口,他大哥却歪斜地坐在楼道间的地板上,一只手用力按住左小腿位置。 压抑的惊呼从他妈妈口里传出:“快叫救护车!” 但没人动弹。 他爸爸依旧站在楼梯口,佝偻着肩背像一瞬间老了十岁,却又居高临下神情漠然。 “你要走就走吧。” 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叙述总比回忆更漫长。 直到顾正嘉结束了回忆,身旁的两人也没有发现他曾经走神,还兴致勃勃的议论着,只是话题已经从周行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我们走吧,真扫兴。”顾正嘉说。 “嗨,一个男人——”张少先嗤了一声,但接着就看见顾正嘉脸色不好,想想还是转了口风,“好吧,今晚就听顾少的,顾少说什么就是什么。” “回头我让大哥给我们介绍个更好的地方。”顾正嘉随口胡诌安抚两人,掉头就往外边走去,一边走一边琢磨是不是干脆打个电话给顾沉舟,找个理由让他早点走算了。 但这个愿望注定不能实现。 星光娱乐城背后的秘密赛车场上,顾沉舟、贺海楼,以及其他一些赛车手已经换好衣服带上头盔,完成最后一道检查程序,一一登车了。 开圈赛车的发车顺序是随机安排,顾沉舟穿着蓝色的赛车服,抽到左侧第三的位置。 他坐在驾驶座,双手松松扶住方向盘,目光从几乎和身体等高的车轮、左右的车辆、前方的道路上逐一扫过。 高高伫立的五盏指示灯逐一亮起,5,4,3,2…… “吱——” 轮胎疯狂摩擦地面,浓浓夜色下,数道彩影离弦冲出! 第16章 0.5秒的抉择 0′00″000,0KM/h 0′01″116,54KM/h 0′03″715,103KM/h 0′05″458,200KM/h! 马达的轰隆声是此刻所有参赛选手唯一能听见的声音。 六秒之内从0加速到200,自然产生的作用力像一双无形的双手,死死按住顾沉舟的肩膀,将他压在座椅上。数秒之前还温柔缠绵的轻风瞬间换了一张面孔,露出狰狞凶狠的模样,呼啸着纠缠在他身畔,只等窥个空隙,就将身躯化为利剑,划开他的肌肤与血肉。 咚! 咚! 咚! 心脏就在耳边鼓噪,血液泊泊的流动声被放大到他能听清楚的地步。他张嘴想要深吸一口气,却被饲机涌入的风把嗓子眼堵了个结实。 他开始大笑,很大声很大声地笑,很放肆很放肆地笑,没有长辈评估的目光,没有平辈挑剔的目光,没有男女追逐的目光,没有敌人仇视的目光。他精神高度集中,又完全放松;有些车辆被他追上,有些车辆又将他甩开。 风的怒吼变成了尖叫,刚才还响彻耳际的马达隆隆声在不知不觉中远去。 最早的弯道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噙着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笑容,将油门一踩到底! 银蓝的赛车和灰红的赛车在弯道中第一次并驾。 两位车手如同心有灵犀地在这一刻侧头一瞥。 是同样的笑容。 一瞬的分神,贺海楼将目光重新转向前方,同时脚下用力,赛车如同暗夜中的闪电,雷霆射出! 同一时刻,顾沉舟的目光扫向自己赛车的表盘,时速的指针已经超过数字300的位置。他感觉心脏在胸腔内快速的跳动,前方一段笔直的赛道在极致的车速下仿佛发生了轻微的扭曲。理智揪住他的耳朵大喊大叫,疯狂却抓住他的右脚,狞笑着将其狠狠朝油门压去! 看台上的众人正关注比赛情况。 陈少拿了一架望远镜,仔细地看了好长一会,连坐在他旁边的专注看着赛道的温少都分神侧目:“用这玩意看着更刺激?” “没,”陈少收了望远镜,慢吞吞说,“我就图个新鲜。” 温少无语:“你真有意思哦!”他还想吐槽两句,赛场上却开始报时——已经有赛车冲过第一圈终点了! 温少连忙将目光重新投向赛道,刚好看见灰红色的赛车紧追着银蓝的尾巴冲过线,他看了一眼大公告牌的时间,几乎惊叹地说:“还不到两分钟!这两个疯子,居然敢把速度飙成这样子!他们真以为自己是职业赛车手?” “赛道五千米还是六千米?”陈少一边接话一边看后头那些才一圈就几乎被甩出两三个弯道的赛车,忍不住说,“如果是我,我还真没脸继续开下去。” 这话才落下,一辆赛车就砰一声撞到护栏上。 刚要接话肯定的温少哑了哑,和陈少对视一眼,说:“这个压力……确实有点大……” 车道旁随时待命的工作人员立刻上前抢救,看台上的人瞅瞅那个车祸的家伙还能动弹,就继续把注意力放在赛场中。 这是没有淘汰排位制度的比赛,但仅仅两三圈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刷下了除顾沉舟和贺海楼之外的所有赛车手:这并不奇怪,真正值得奇怪的是居然有业余赛车手敢把速度逼近到专业级人士的地步。 真是为装B不怕死!这一刻,看台上的几乎所有人都在心里这样嫉妒谩骂。 但事实上,赛场中的,真正把速度飙到300以上的两个人反而没有心思思考这么多。极致的速度下,顾沉舟几乎分裂成两个人格,一个在专心致志地开车加速,一个则占据更高位置,冷冷地评估这场比赛。 弯道,弯道,又一个弯道! 银蓝赛车和灰红赛车在经过小半圈的追逐反超之后,在又一个弯道距离过近差点擦上后,开始有意识的变换方向,压迫对方的前进空间。 “总共跑多久?”看台上的温少问。 “没按规矩,总共跑二十分钟。”这回换陈少紧紧盯着赛场,自从顾沉舟和贺海楼以远超众人平均水平的速度甩出其他赛车足足一圈之后,至少三分之二的赛车先后开出赛道,以示自己退出比赛。 温少看一下手表,距离开始已经近十七分钟了,“这时间过得忒快了。”他嘀咕一声,又问,“你觉得这两个哪个能赢?” “不好说,博运气?”陈少说。 “也许吧。”温少不置可否。 风叫嚣太久,尖利的狂笑变成喑哑的呼喊。 顾沉舟的后背紧紧贴着座椅,长长吸气,长长吐气,但还是没法压下胸口渐渐升起的郁闷感。 轻微的缺氧状态。 他想着,方向盘向左猛地一打,车轮紧贴着赛道边缘从银蓝赛车的里边斜刺出去。 这一刻表盘速度不减反增,顾沉舟差一点没能稳住赛车,但好在只是差一点。 车道两旁的照明灯齐齐开启,面前的道路纤毫毕现,与此相对的,却是视线尽头的那一片诡谲漆黑。就好像走投无路的困兽抱着最后希望慌不择路向前,却一头栽进恶魔的港湾。 仅仅几个长呼吸的功夫,落后一个身位的银蓝赛车又冲上来,顾沉舟视线不动,仅用眼角余光就能瞥见那抹在黑暗中尤为突兀的色彩。 最后一个弯道和坡度…… 顾沉舟手套里的双手汗津津的,头盔像铁块一样沉重地压在脖子上,一开始的疯狂和恣意褪去,被热血盘踞的脑海重新冷静下来,还附带感觉到了浓浓的疲惫。 如果是平时,这样的疲惫下,顾沉舟已经放缓速度,慢悠悠开过终点了:他不是职业赛车员,不需要这样或那样的荣誉或者拼搏到最后一刻的体育精神。 玩牌、喝酒、赛车,或者交流或者放松,全是他实现某种目的的手段而并非目的本身。他会玩,但并不强迫自己玩到什么程度;他用这些巩固自己在圈子里的地位,却不依赖这些博取圈子中的地位。 我在使用工具,不是工具使用我。 但今天可以破例,就偶尔一次。 疲惫使他微微眯了眼,思维仿佛也慢上一两拍。 但赛道上,灰红赛车和银蓝赛车依旧快得如同暗夜幽灵,行驶时的声响犹在耳边,车身却早已一头没入黑暗。 最后一个右弯道。 并驾齐驱的两辆赛车斜刺而过,足足玩了五年的赛车,顾沉舟凭借技巧再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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