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夜夜無眠_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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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林瑾年听到林晚说起曾经的事，心里五味杂陈。林晚跪在墓碑前，对着养母的遗照说了很多话，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小时。她想站起来时，才发现双腿早就失去知觉，好在林瑾年眼疾手快扶住她，才避免她磕到石阶上。林晚哭了两个小时，眼睛肿的像核桃。见状，林瑾年提议道。 “你现在这幅模样回家，家人肯定会担心，时间还早，要不先去我家冰敷一下消消肿，顺便吃个饭，我再送你回去，正好家里还有很多你留下的东西，你走后，妈都给你好好保存着，回去看看？” 林晚思索片刻，点头应下：“好。” 穿越的那十年，多亏了林家的收养，才能让她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吃饱穿暖，而且不管怎么说，林瑾年还是她哥，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回去看看。两人上车后，林瑾年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可乐递给林晚。 “先敷一下眼睛。” “谢谢哥。”林晚接过可乐道谢，“我还记得之前你总是看着我，不让我喝饮料，现在车载冰箱里这么多饮料，是给我侄子侄女准备的吗？” 闻言，林瑾年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 “我和舒苒离婚后，没再结婚，家里除了保姆和钟点工，就只有我一个人，你没有什么侄子侄女。” 林晚一脸震惊：“为什么？是舒苒给你的打击太大了吗？” 正巧路口红灯，林瑾年将车停下，等灯的间隙，他转头看向坐在副驾驶的林晚。 “那些饮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 “而且，我不再婚，和舒苒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有些事，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对上林瑾年复杂的神色，林晚心下一紧，心底隐隐有了猜测，但却不敢深想，转头看着又红变绿的指示灯，开口转移话题。 “绿灯了，走吧，哥。” 车子再次启动，这次，两人谁都没再说话。林晚用冰可乐敷眼睛，林瑾年专心开车。半小时后，车驶进一处安全性，私密性都很好的别墅区。林晚看着周围的独栋别墅，忍不住惊呼：“这是之前的军区大院吗？现在变化好大啊。” “不是。”林瑾年摇摇头，“我提前退休后，和朋友一起做生意，赚了些钱，之前的大院被拆了，妈喜欢清净，我就在这买了房子。” 林瑾年将车停在一处独栋别墅前，解开安全带，对林晚道：“到了，下车吧。” 两人下车后，林瑾年带着林晚走进别墅。餐厅里，保姆把饭菜做好后，就离开了。 “你先自己逛逛，我去换身衣服，马上下来。” 林瑾年倒了杯温水，递给林晚后，转身上楼。林晚打量起别墅的布局。别墅里的布置不像现代化的简约风，欧式风，而是很有年代气息。客厅的照片墙上，都是林瑾年和养母的照片，林晚一张张看着，突然被其中一张泛黄的被塑封膜封存，标注着日期的照片吸引。 “1980年9月9日，晚晚生日。” 林晚认出照片上笑的一脸灿烂的女孩，正是自己，是1980年的自己。她都忘了自己曾经拍过这张照片。抬手触摸那张泛黄的照片，她看着照片上青涩的自己，心里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像是两个时代在碰撞。出神时，身后响起林瑾年的声音。 “妈总是看着你的照片念叨，早知道你会失踪，当初就该多给你拍点照片。” 林晚喃喃道：“是啊，谁也不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些事。” “先吃饭吧，吃完带你去储物间，看看你之前留下来的东西。” 说完，林瑾年带着林晚走进客厅。 “不知道你现在喜欢吃什么，就让人随便做了点，喜欢吃什么告诉我，下次我让人提前准备出来。” 林瑾年边说，边给林晚盛了一碗汤。 “谢谢哥，给你添麻烦了。”林晚接过汤碗道谢。闻言，林瑾年眉宇间染上一丝落寞。 “这段时间，你叫的哥，比那三年加起来都多，晚晚，你还在因为当年那些事怪我吗？” 听到林瑾年的话，林晚移开目光，搅动面前的汤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说完全放下，那是不可能的。养母不信是她买的衣服和金项链，林瑾年笃定是她倒卖电视机票，投机倒把。在羁押室的那五天，她怎么也忘不了。可在看到林瑾年和养母的墓碑后，她又怪不起来了。对她来说，事情只过去一年，可对林瑾年来说，确是半辈子。林晚压下心底杂乱的情绪，抬眸对上林瑾年愧疚的目光，勾唇浅笑。 “哥，你忘了吗？之前是你自己说的，我只是你妹妹，你也只是我哥。” “而且，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再细究也没什么意义，哥，能再次见到你，我很高兴，这是真心话。” 闻言，林瑾年眼底的愧疚更深了，随即自嘲一笑。 “我也不知道当年是怎么想的，我明明知道，你不是那种偷奸耍滑的人，可怎么就铁了心的相信舒苒，觉得是你在撒谎，还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你。” “其实那些事，只要稍微用点心，去调查一下，就能知道真相，说到底，都是我不好，晚晚，我对不起你。” 林晚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林瑾年，一脸坦然。 “当年，我也有错，我错在不该喜欢上你。在那个年代，家里收养的孩子喜欢上自己，换做谁都没办法坦然接受，更何况那时候你还是团长，如果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我那时候不懂事，没考虑那么多，而那时候，你又想让我断了对你的念想，急于求成，所以可能很多事情就去深究。” “哥，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就别再提了，就当……从来没发生过吧。” 林晚说完这番话后，感觉一直压在心口的石头消失了，一时间如释重负。林瑾年低下头，垂眸掩下眸底的黯然，长叹口气，喃喃道。 “怎么可能当做没发生呢……” 他的声音很小，林晚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事，我说吃完饭带你去储物间看看，那里还有妈留给你的东西。” 说话间，林瑾年已经恢复了神色，眉宇间看不出一丝异常。接下来的时间，两人谁也没提从前的事。吃完饭，林瑾年带着林晚来到三楼储物间。林晚推门进去才发现，储物间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全是灰尘和蛛网，反倒十分温馨，东西整齐摆放，还有个巨大的天窗，坐在躺椅上，一抬头就能看到天空。林瑾年指了指一旁的沙发。 “先坐，我去拿东西。” 林晚坐下后注意到木质沙发的把手十分油润，一看就是经常有人坐在这，双手无意识摩挲造成的。林瑾年搬来两个木箱，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 “这是你小时候的奖状，这是妈给你做的第一个娃娃，那时候你抱着它爱不释手，睡觉也要搂着，这是……” 林瑾年每拿出一件，林晚脑中就浮现出对应的场景。最后，林瑾年从一个带锁的箱子里拿出两个木盒。打开是一条金项链和一对金耳环。 “妈知道真相后，心里愧疚，于是就去县城买了项链和耳环，说等你回来给你，让你别怪她。” 林晚接过两个木盒，轻轻抚摸里面金项链和耳环。脑中回想起85年，养母信誓旦旦说过的话。 “……你们看，我身上这些衣服和金项链，都是舒苒送的。” “你哥结婚了，以后你在家里住也不方便，抓紧找对象结婚吧。” …… 她想起养母说这些话时的神情，再看着手里的项链，只感觉心口堵得慌。 “收着吧，这是妈的一片心意，也是你应得的。”林瑾年开口道。林晚轻轻摇头，把项链和耳环放回盒子里，还给林瑾年。 “我不要，既然是妈的遗物，那还是你收好吧。” 林瑾年拿着盒子的手紧了紧，片刻后又将盒子塞到林晚手上。 “这是你应得的，也是妈的遗愿，无论如何，你都得收下。” 见林晚仍要拒绝，林瑾年语气强硬：“除非你不想认妈，也不想认我这个哥。” 听到这话，林晚没再推拒。 “谢谢哥，我会好好保管的。” 见状，林瑾年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其实这些年，我也给你准备了很多礼物，就想着要是有一天，找到你之后，把那些礼物都送给你，跟我来。” 林晚起身，跟着林瑾年走到一个书架前。上面摆满了物品，有作家亲笔签名的藏书，有钻石原石，有样式老旧的摄影机…… “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放弃过找你，天南海北，每到一个地方，我就会买一件礼物，就想着万一在这座城市找到了，就可以直接把礼物送给你。” “可我找啊找，等啊等，几十年过去了，一点关于你的消息都没有，好在老天有眼，今年，我终于找到你了。” “妈走了以后，这世上就再也没有我亲近的人了，每天我都会到这间屋子里坐一会，看看从前的老物件和这满墙的礼物。林晚，这些礼物，你带走吧，这本来就是你的。” 林瑾年话音落下的瞬间，屋外传来一道振耳的雷声，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打在天窗上，哗哗作响。原本晴朗的天空霎时变得阴沉。林晚没有回应林瑾年，而是看着屋外的狂风暴雨，喃喃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变天了？” 话落，她转头对林瑾年说：“哥，我先去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晚点回家，免得他们担心。” 林晚刚准备下楼拿手机打电话，手腕被林瑾年拉住。 “林晚，如果没有那场七星连珠，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我们……是不是就不会错过这么多年？” 室内昏暗，林晚看不清林瑾年此刻的表情。她不明白为什么林瑾年会突然问除这个问题。良久，林晚拉开林瑾年的手。 “不会不一样，在你把和舒苒的结婚证，拿给我看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离开了。” “七星连珠只是一个契机，没有它，我也会选择离开，其实我原本是舍不得离开你和妈的，我也舍不得离开林家，但后面发生的那些事，一点点坚定了我的想法。” “我很庆幸，老天帮了我一次，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给了我一条退路。” “那你后悔过吗？”林瑾年追问。 “后悔？”林晚不明所以，“后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