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妒。 好在大家都是许多年比邻,交情不菲,很快就心境平和,放了开去。 他们只想道:总归是丘诃的机缘。 炎华、月华等弟子都纷纷走动起来,他们各自手中都有储物之物,把内中五行果品、五行妖兽之肉、五行灵谷灵粮,都周到分好,分别送到诸多长几之上。更有备好的灵酒灵茶,分与众多来客享用。 一些来客见到这些弟子相貌都这般出色,也是啧啧称奇。 另有重华化作巨大妖禽,脊背上放置许多宴席之物,更有些珍奇海味,都是滋味不俗。 严霜也变身灵禽,虽它一齐飞入半空,又在半空骤然化作人,立在重华脊背之上,将一些酒食尽皆奉于前来观礼的众位大能,姿态恭谨,不敢稍有怠慢。 众弟子极为忙碌,而丘诃真人也收敛神色,快步走到通灵冰玉长道的尽头。 此时众多来客都已察觉,这位平日里极少出游的金丹真人,竟穿了一件极是华美的礼服。 他如今神色肃穆,立在当处,口中念念有词。 不多时,丘诃真人低叱一声,袖口里忽然飞出一尊宝鼎来! 那鼎落在地面,迎风而长,顿时就有九尺宽,六尺高,合五四之数。 鼎呈玄色,贵气天成,不过光芒内敛,尚未有多少华彩。 丘诃真人口中念叨不停,忽然间竖起两指。 指尖隐约有术法形成,被他陡地点在鼎上-- 下一刻,宝鼎光华大放,一瞬流光溢彩,孕育五行之力,显得尊贵无比! 这便是道侣盟誓时必有之物,乃是一尊祭天之鼎,需得精挑细选,以宝器为最佳。 而眼前这一尊为云冽自宗门换取,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宝器。 待将宝鼎准备停当,丘诃真人略松了口气。 随后他一观天色,就知吉时将到。 于是又过半刻,钟声再起。 九九八十一记钟鸣,每一记都回荡天际,苍茫悠远,如同荒古传来,又有震撼人心、铭刻历史之感。 至钟声渐收,风流云卷,就有两道人影,携手而来。 风过后,钟声止。 通灵冰玉长道首端,有两人身着玄色法衣,并肩而立。 其中一人身量修长,容颜俊雅,与玄衣相衬,尤显肌肤白皙。 此人气质温和,目光流转间,仿佛有无数生机自眼中流过,又有几番轮回,神秘难测。 正是金丹真人徐子青。 另一人身形更高半头,气息冰冷,眉宇间如同有万年不化之霜雪,神色里无惧无怖,无喜无忧,仿若七情不动,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剑意冲霄、杀心纯粹,却将其深蕴体内,但饶是如此,其威压仍是锐利非凡,使人轻易不能接近。 则是戮剑峰峰主、元婴老祖云冽。 他两个气质本来截然相反,可此时站在一处,便不消如何动作,也显得十分默契。 就仿佛早已相融一处,不仅不让人觉得怪异,反而和谐无比。 在座那许多宾客平日里只听得云冽天资纵横、杀机如海,也曾闻他声名赫赫,在同代弟子中堪称第一,自有许多人心向往之,或对其钦佩,或对其惧怕,总是十分关注。而对那徐子青,却几乎不曾听闻——至多只知他与云冽交好,其余诸事,真实面目,俱少有人得知。 如今在这大典之时,众人见到徐子青,方觉他亦有一份不凡天资,即便而今修为不足,亦不如云冽般强硬外露,却别有一种包容圆融之感,使人一见之下,就要心生亲近。 他而今立在云冽身侧,丝毫未有局促,其姿容气质,亦不曾被云冽遮掩了去。 这般一看,此二人竟是再匹配不过。 丘诃真人见到两个徒儿这般风采,眼里俱是宽慰之意:“吉时已到,云儿、子青,将行盟誓大典。” 徐子青同云冽对视一眼,一个笑意温柔,一个目光略有柔和,温情缱绻。 “是,师尊。” 当是时,众多宾客静寂无声,都来认真观礼。 丘诃真人就往半空一跃,身下骤然现出一朵祥云,将他托起,虚虚盘坐在那宝鼎后方,与鼎口有九丈之远。 他随后朗声道:“祭,天道——” 云冽便行一步,袍袖一摆,面前便出现数个玉盆。 徐子青同样为之,面前亦有相同数目。 此为五色五行果品,五浊五行妖兽之心,五色五行灵谷灵粮,五清五行灵酒灵酿。 众多祭品一一盛放。 众宾客看过,自是一眼认出。 这些物事每有八十一种,足见那云峰主与徐真人对彼此之看重,对盟誓之心至诚。 而后云冽与徐子青二人都是并指,指尖有两团火焰,一为黑金之色,一为淡青之色,分别光华灼灼。 他两个屈指一弹,那火焰就直扑过去,将那些个玉盆内祭品包裹,瞬时点燃。 盆里之物燃烧极快,并未有杂质留下,诸多祭品尽化为云烟,烧尽后,云烟浓郁,又形成一道长龙,窜入那宝鼎之中。 丘诃真人见状,满意颔首:“立,血盟——” 他说罢,就手抛出一张玄色符箓,通体并无一个符文。 那符箓化作一面小旗形状,在两人之间摊开悬浮。 徐子青划开手腕,将鲜血流下,在身前化作一团血球。 云冽亦是如此行事,其鲜血同样化作血球,与徐子青之血融在一处,使其色泽变化,仿佛有毫光闪烁。 众多宾客见状,自是惊异不已。 寻常修士,但凡结成道侣者,盟誓一步都要以血立约,其用血愈多,自是心意愈诚。 往往至多不过咬破指尖,滴出两个数十滴鲜血,已是极看重对方,若是如这般淌血者,当真是前所未见。 徐子青与云冽二人却不觉如何,两人指尖在腕上一抹,血痕便已消失。 之后他两个立时并指,将那融合的血球里鲜血蘸起,以其为墨,在那小旗般的玄色符箓上运指疾书。 很快,两行血字分别出于徐子青、云冽指下,在那符箓上形成庄严符文。 待最后一笔落下,那符箓上,才有两道声音响起: “以我之道为约,以我之血为凭,以我元神为誓,以天道为证,徐子青/云冽与云冽/徐子青仙途共享,永生长伴。” 这声音落下后,符箓自燃,又化作血色烟雾,同样没入宝鼎之中。 如此誓约立成,有天道督管。 听清两人誓约后,来客俱是不能置信。 这誓约极为严苛,若是有人背弃,肉身之血将被抽干,己身之道根基全毁,就连元神也将被天道抹除,从此轮回无路,消散于天地之间。 如此誓约,岂非是全然将性命托付与他人,竟不留半点生机么? 丘诃真人闻言,也是心中喟叹。 不过他目光却很和蔼,他两个徒儿彼此情意深重若此,只要心意不移,誓言严苛又有何惧? 他便再道:“誓约成,燃香以昭!” 徐子青微微一笑,手掌中已现出紫金线香三炷,他双手握起此香,就往身侧看去。 云冽侧身,以手将徐子青之手掌包住。 二人便一同举步,将这三炷香置于宝鼎之内。 下一刻,宝鼎中,三炷香骤然燃起。 香烟袅袅,在半空里相互缠绕……渐渐地,这烟不分彼此,化作一种似金非金,似木非木的色泽。 再猛然一分,变成两条烟龙,没入徐子青、云冽二人体内去了。 352 352、 ... 徐子青只觉丹田里一颤,那处就似乎生出了一个什么虚无的东西,虽是无形无体,却隐约确信它就在那处。 他立时就明白这是誓约之种,要种在他的道途之中,若是违反誓约,就会立刻反噬。 只是这誓约这般清晰,却是还未全然完成之故,而要全然完成……徐子青面上微红,不去想它。 还是先将这大典行毕,再说其他。 云冽此时就与徐子青携手,往虚空上天拜了拜,三跪九叩,又面向丘诃真人,再拜了拜,亦是三跪九叩。 随后两人才相互对视,由云冽取出金木双属灵果,运剑意将其分作两半,分出一半,交予徐子青。 徐子青接过,与云冽一同将此物吃下。 到这时,方是礼成。 徐子青心中越发安稳,看向师兄时,神情里情意更盛。 云冽神色不动,只周身气息柔和些,比之寻常时候,要平缓得多了。 既然大典上盟誓行礼已毕,丘诃真人再一挥袖,把宝鼎收起,落下地来。 他看自己这两个徒儿,神情和蔼,就将两个储物戒递了过去:“为师尚未贺你二人成婚大喜,此为贺礼,聊表为师心意。” 徐子青自然急忙接下,温和说道:“多谢师尊。” 便是云冽,也将其接过,同样也道一声谢了。 丘诃真人越发欢喜,他又一甩袖,就也去席间寻了个位子坐下了。 此后便是宴席大开,众宾客尽皆取用果品佳肴,互相交谈,好不快活! 因云冽气质冰冷,且修为远胜众人,许多来客虽有贺礼,却是奉于徐子青,而不同云冽接近。 徐子青眼带笑意,自是一一谢过,将贺礼收在储物戒中。 与此同时,半空里,就有许多方位中掷出团团灵光,都如同流星一般,疾飞过来。 这些便是那些大能的贺礼,虽人不露面,却是将灵光全往云冽处打来。 亦算是一种切磋考验。 云冽就将袍袖一挥,已然把灵光全部收入,其中仿佛并未消耗多少气力,那般轻描淡写,已是做完。 那些大能们大多不过是因这新晋老祖的面子才来这一趟,倒不曾对这年轻老祖曾经的名号有多少看重,但现下经过这一遭,却对他高看几分。来到此处赴宴的心思,自然也真诚了几分。 且不说这道侣二人分别如何招待宾客,正言笑晏晏间,忽然又有一道波动,凭空出现。 那是个身着儒衫的清俊少年,负手立在虚空,含笑相看。 霎时间,许多人都停了动作,纷纷向上看去。 下一刻,虚空又是数阵波动,又有许多身影现身出来。 竟是先前一直藏身不出的大能们! 这时候,那些大能都颇有敬意地看向那儒衫少年,纷纷拱手招呼:“见过宗主。” 下方宾客俱是一惊:……宗主? 五陵仙门宗主是何等人物,终年在主峰闭关,除非大事,少有出山。如今他竟然因一位新晋的元婴小辈盟誓大典而露面……莫非这两位盟誓之人,当真有那般大的颜面? 不说底下那些宾客们,就算是大能们,心里也颇有不能置信之感。 需知同门之内,但凡有人结成道侣,都需得往宗主处送上请帖,以示尊重,但宗主亲自前来的,就算是两个元婴老祖盟誓的,也几乎极为少见,堪称屈指可数。 如今这不过是个小辈元婴和金丹真人的盟誓大典,宗主居然来了…… 自然,大能们亦能看出,宗主如今来的不是本尊,而是分|身。 但就算是宗门里的大事,往往宗主也只派遣分|身出面,其本尊一直深具于某个不可知的地方,苦修打磨,除非宗门要被颠覆,轻易不会出现。 可想而知,下面这两个小辈,起码那个结婴的云峰主,定然是被宗主看重之人。 丘诃真人只觉老朋友们有许多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不由轻咳一声。 他当然也没料到徒儿们有如此脸面,但心中自豪欢喜之意,却是不必同他人言说了。 而那些个既羡又妒的视线,他也是坦然受之,只作不见。 儒衫少年立在半空,向大能们颔首示意后,就摊开手掌,露出两个古朴的木匣。 他屈指一弹,两个木匣一左一右,就分别扑向了云冽、徐子青二人。 两人自是立刻运力,把木匣接下。 儒衫少年就慈和一笑:“云冽不足二百载而结婴,徐子青不足百岁而结丹,二者皆为我宗门里天赋极佳的弟子,当更加勉力修行,来日飞仙得道,为本门添光增彩。” 徐子青和云冽自是躬身应道:“是,弟子谨记,当极力而为。” 宗主又是一笑,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 此时他并未说话,徐子青与云冽却是听到宗主传音。 “你功法特殊,似有无尽生机。我今赠你一粒须弥芥子,乃上古遗迹所出,生机已近枯竭。你若能将其复苏,自有无尽好处。你可善用之。” 徐子青听得,手指不由一紧。 须弥芥子! 古籍中有言,芥子藏须弥。乃是一种上古奇物,其形如芥子,实为一种种子。 而这种子含有世界法则,能容纳一界之广,倘使炼制为己身法宝,内中更可孕育生机! 简而言之,须弥芥子可衍化世界,堪比神物! 若是寻常人得了须弥芥子,恐怕要想将其衍化完成,就要耗费无数年月工夫,但若仅仅只作一件空间之宝,又似乎浪费了些,只有那等领悟空间法则之人,用起它来才是如虎添翼。 而徐子青则不同,他若得了须弥芥子,融入丹田……他想必也能在金丹之时,就同师兄一般,领悟出紫府小乾坤雏形来! 缓缓地吁出一口气,徐子青平复动荡心境,冷静下来。 他不得不狂喜,只因有了须弥芥子相助,他可以省去万年工夫。 徐子青的《万木种心大法》,将万木化为己用,对其施与号令,但当功法运行到后来,最终万木当转入紫府小乾坤里,成为小乾坤中生灵,将那小乾坤化作一方世界,获得更多生机。 普通修士的小乾坤里,若得生灵不难,难的是生灵亦有生机,要成真正活物。 这些修士的小乾坤,也难以衍化为真正的世界,至多不过是自身的世界罢了,即使立下规则,也不能让世界自行发展。 但徐子青若以须弥芥子开辟小乾坤雏形,就能使须弥芥子随雏形一同衍化,生机亦不断孕育。随后万木移入紫府,须弥芥子同为草木之物,彼此不相排斥,生机也能相互融合,生生不息。 到后来,就有望成就真正的世界! 而一个真正的世界就有一界之力,即便是成仙之后,亦有无边妙用! 至于须弥芥子中生机几近于无……这却不算什么。 对于徐子青而言,就算再如何难为,也要让须弥芥子生机恢复,他有乙木之精在血肉之中,想必……也不会全无可能。 宗主的这一份礼,当真是十分厚重。 徐子青的喜意,云冽自是看在眼里。 宗主与他传音不过一句“多加苦修,自有好处”,他神识扫过木匣,便知内中乃是一部剑典,传言乃是当年飞升剑修遗留,被他拿来,也可参详,算是不错的贺礼。 而他看师弟,却似乎别有不同。 下一瞬,徐子青就将所得贺礼乃是何物传音与云冽知道。 云冽一听,心里了然。 宗主对他二人,的确很是用心,其心胸之宽阔,性情之豁达,也是十分少见。 想必以他如今修为,再过不了多少年月,就要飞升成仙。 他与子青既是宗门中人,又得宗门厚待,自然也该为宗门出力。 并不多想,两人得了贺礼,就齐齐又向宗主道谢。 宗主含笑看两人一眼,之后身形微转,整个人已消失在半空中了。 直到这时,下方才又惊哗起来,虚空里那些大能们稍稍再多停留片刻,也都各自回去。 他们来此处观礼,又饮过了酒水、用过了果品佳肴,颜面都给足这位新晋的老祖,而现下又露出真容,便不必同下方的门人们同乐了。 待老祖们走后,云冽立在一旁,只听得有人恭贺,便微微颔首。 丘诃真人则同诸多徒子徒孙与一些金丹真人交往周旋,饮酒谈天,而徐子青,便一一同他的故友相见叙旧。 宿忻等昊天小世界中人,对徐子青都颇亲近,敬酒之时,亦极亲热。徐子青微微一笑,就与他们饮过一轮。而骆尧原本戾气外露,但见了徐子青后,却是收敛下来,隆宣、岳珺、杜子晖等人同样敬酒,也被徐子青同样招待。 不过众人俱是好友,并不同凡俗界喜事般要将徐子青灌醉,都只略尽一席,也就罢了。 最后徐子青才走到了一直自斟自饮的白衣青年身前,对他温和一笑:“南峥兄,你也来了。” 南峥雅抬起头,轻声笑道:“你二人同我皆有夙缘,来贺上一贺,实属当然。” 徐子青笑意更深:“当年多亏南峥兄相助,值此一杯。” 他说罢,举酒相敬。 南峥雅挑眉,也是将酒饮下。 两人遂不再多言,由徐子青一笑而过。 如此宴席颇延续了些时候,到宾客渐渐散去,方才平静下来。 众多弟子们收拾残局,而丘诃真人亦早早回去自家峰头。 而新结成道侣的两人,终是回去了洞府之中。 云冽拂袖将洞府禁制,室内便一片静寂。 徐子青抬起头,见到身侧师兄,心里忽然就生出几分紧张之意。 353 353、 ... 室内只有一张石床,一个石桌,而桌上则摆着一壶酒。 徐子青定了定心,走到桌边,将两个酒盏满上。 随后,他对云冽微微一笑:“师兄虽不饮酒,今日却当同我喝上一杯的。” 云冽走过去,将另一个酒盏拈起:“我听闻凡人成婚之日,当饮合卺酒。” 徐子青面色微红,而后说道:“此物虽不是卺,却也有合卺之意。” 他说罢,屈指一点。 霎时间,两人酒盏之下,就生出一根细长草茎,将两个酒盏相连。 徐子青抬眼,轻轻举杯。 云冽亦是如此。 两人便一齐将酒饮了半盏。 然后云冽同徐子青走到近前,两人之间不过一尺之隔。 这时他将酒盏向前递出,徐子青同样为之,二人手臂相缠,将酒盏换过,将对方余下的半盏酒饮下。 如此合卺酒就饮过了。 洞中并无红烛摇曳,唯独洞顶有数枚夜明珠,毫芒濛濛。 而此情此景,却显得有些旖旎起来。 酒已喝过,之后……该当结发。 云冽并指,将他长发斩下一缕,又将徐子青发端斩落。 两缕黑发纠缠一处,不多时,就化作了一个死结。 两人一人放出丹火,一人放出婴火,齐齐扑向这发结。 下一刻,发结化作烟尘,又被那两团火焰一卷,再度飞回了二人丹田之中。 到此时,余下的……便只剩了双修之礼。 徐子青神色赧然。 他手指微颤,忽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些年来,同师兄最亲近时不过是师兄入魔那段时日,可那时师兄记忆全无,一切只由本能行事,他虽觉羞窘,但到底那处只得他二人,倒是、倒是好些。 此后就只有定下婚约后,他同师兄略有亲密……余下的工夫里,他与师兄相敬如宾,从不曾想过更为深入之事。 可如今,如今立在此处,正是他与师兄大婚当晚,就要他手足无措起来。 云冽素来寡言,却知道徐子青此时心境,便道:“宽衣罢。” 徐子青一怔,就应声将外衣解下。 云冽更是干脆。 不多时,两人都只有一件里衣仍在。 徐子青面上含笑,实则脑中一片空白。 待云冽走来,将他手腕握住,带到床边,他触碰到石床凉意,才堪堪反应。 徐子青醒过神,抬眼看向师兄。 云冽神色不动,但垂目时,眼中亦有些许柔和。 徐子青呐呐开口:“师兄……” 云冽抬手,为徐子青将里衣解开。 徐子青深吸口气,也将手指触碰云冽,给他解衣。 眼见师兄□胸膛慢慢露出,平坦坚实,硬白如玉,他心里的忐忑之意,也越发深重了。 竟然不曾留意到,自己早已被人将衣衫褪尽了。 云冽此时,也将徐子青的身子扫过。 他与徐子青多年来形影不离,自不是头回见他这般,只是从前与如今,心境截然不同。 如今的徐子青,是他双修道侣,亦是他初入仙道时未曾想过的仙途同行之人。 从前种种,他虽不言语,却全数记住,不曾有分毫忘却。 徐子青好容易替云冽将里衣褪下,才发觉自己已是□。 他心里一窘,不由后退一步,却反而将自身越发暴露出来。 虽说男子间不同男女间有许多忌讳,可此时,此时怎么一样? 可怜他苦修多年,原以为心境早已平稳无波,遇上这等事时,仍是止不住的羞赧。 此回与从前,都是大不相同。 恍惚间,徐子青足跟触上床脚,整个人便坐了下去。 随后云冽一手扶住他肩,把他往后按了按。 徐子青心里一颤,便往后躺去。 石床冰凉,修士寒暑不侵,原本不惧。 但这时于徐子青而言,却觉得有一种奇特异样之感,同他身子微微燥热相对,格外难耐起来。 他见师兄行来,将身体笼罩在他身躯之上,虽尚未同他相处,但师兄气息,已然将他包裹……冰冷、锐利而熟悉。 要他越发紧张了。 云冽伸手,将身下人长发拂到一侧:“子青。” 徐子青应道:“是,师兄。” 他话一出口,已然窘迫起来。 这般回答,当真是…… 云冽似乎并不以为意,他只说道:“不必多思。” 徐子青一顿,点了点头:“我明白。” 云冽便不再多言,他身形下压,就同徐子青肢体相贴,覆住了他的身体。 徐子青心里一紧。 同师兄……赤身相亲。 肌肤之上,俱是另一人体温,他手指动了动,终是抬起手来,搂住了云冽肩背。 即便此时的情形同师兄入魔时那般相似,但师兄的身体是微暖的,却与那时的冰冷截然不同。 云冽察觉他试探之意,目光微缓,低下头,先同他唇齿相贴。 徐子青不自觉闭上眼,刹那间,师兄气息越发接近,仿若水银一般,从四面八方,把他包围得密不透风。 呼吸间,六识里,俱是师兄。 云冽的舌很快叩开徐子青牙关,直入他口腔之内,同他舌尖相触、舌根交缠。 徐子青只觉一股冰冷气息灌入口中,连同师兄熟悉味道,一并侵入。 他心中忽然有些安定,就也微微动作,回应起来。 两人的气息在唇舌间交换,有一种锐利的金气,又有一种平和的木气,也不断地交换、融合、分开。 再分别回到二人体内,在经脉里流转。 不过是一次亲吻,结为道侣后,同从前相比,便有许多不同。 渐渐地,徐子青沉浸其中,就将方才的紧张忐忑之意,尽皆消融了。 两人唇舌交缠许久,云冽手掌已然抚在徐子青腰侧,将他身躯搂在怀中,也使两人越发接近。 徐子青睁眼,正看到师兄面容同自己极是接近,几乎贴在一处。 他微微一笑,双手也将师兄肩背搂得更紧。 一时间气氛缱绻,二人缠绵相吻,温情脉脉。 徐子青周身热度渐生,竟往一处涌去,使得那里逐渐硬挺起来。 与此同时,他的腿间也被一个硬物抵住,要他的呼吸都打了个颤。 是师兄…… 徐子青微微低喘。 并非他一人如此……他同师兄,皆已动情。 想到此处,他心里有些热切,方才的无措之心,也尽皆被抛去了。 云冽唇舌并未同徐子青分开,只将手掌向下,慢慢滑去,直到滑到腿间,才握住那一处热源。 徐子青手指一紧,将云冽脊背扣住。 他的喉间,也不自觉地溢出一声□。 “师……” 云冽手掌上下捋动,不轻不重,却是同唇舌中交缠韵律相通。 徐子青只觉热得厉害,不知不觉间,身子也微微扭动起来。 那一种热意并酥麻之感,自脊柱处骤然向上,一瞬逼迫到头顶,让头皮都发麻起来。 然而这快意却如浪潮,将他击散…… 过不多时,云冽手掌稍一用力。 徐子青低低“唔”了一声,已然泄了出来。 云冽松开手,将上方精|水拭去。 徐子青才出精,越发热得厉害,通身都沁出细汗来。 云冽将他抱得高些,又将手顺其脊柱向下,一直揉弄到他隐秘之处,轻轻按压。 徐子青缓缓放松身子,待他师兄探入一指,才忽然间又绷了住。 云冽舌尖舔过徐子青双唇,似在安抚。 徐子青方才再度放松,任他师兄以指探索。 云冽动作并非如何熟练,却也并不如何生涩,他似是早已明白如何行事,又因着头回如此,显得略有迟滞。 但他的手指却很坚定,一直没入,直至指根。 待那处渐渐松软,云冽方才将手指前后□,随后再送入一指,又觉干涩起来。 有异物进入最隐秘之处,便如同整个人都被压制一般,这感觉并非痛快。 而徐子青忆及这是师兄时,就慢慢有些脸红。 若是师兄,若是他的双修道侣,如此……也应是平常…… 云冽两指微分,在那处缓慢扩张,待其中似乎有些腻滑时,方才同先前一般抽动起来。 过不多时,滑意更盛,他再送入三指,逐步让那处进出变得顺畅。 徐子青并未闭眼,他看着师兄面容,那漆黑眼眸之中,只得他徐子青一人。 如此情景,如此感觉,就让他不自觉地,心中欢喜起来。 即便被这般对待,他总也是有些快活的…… 然后他亦察觉身后反应,虽有赧意,却是坦然抬腿,将双腿都缠在云冽腰上。 下一刻,云冽将三指抽出,那极坚硬之物,也抵在了徐子青的后门。 徐子青看着师兄双眼,轻轻点头。 随后云冽身子一沉,就将那物全都没入徐子青体内去了。 徐子青猛然一顿。 他此时忽觉呼吸一窒,恍若被什么东西钉住,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这种被人侵犯之感,正是被另一人烙印到身体深处,仿佛整个人都被贯穿…… 但这是师兄。 所以…… 他慢慢放松,再无僵硬之感。 云冽见他如此,也以手按压他两边腰侧,并不动作。 待徐子青身子渐软,他似有所觉,才把徐子青又搂近些,更深压入。 这一刻,非但是徐子青有被进犯之感,于云冽而言,亦是从未有过的拥有之感。 他目光略动了动,才握住徐子青腰身,深深进出起来。 此后两人身子火热,情意旖旎,肢体交缠。 都是从未有过的快意缠绵。 354 354、 ... 洞府里,一片情热。 云冽同徐子青四肢相缠,在他体内沉沉顶入,又徐徐抽出,动作时,每一下都是极重,又有条不紊。 他的神情里并无多少变化,唯独目光专注,只看着身下一人。 徐子青此时面色泛红,只觉后方硬物持续不断,几乎要将他撞得碎了。 然而腰上、唇舌间、肌肤胸口都是师兄,让他意识昏沉中,又有一些愉悦。 他身子已然酥软,仿若有水波般的快感自体内传来,又冲至头上,要他不由自主地,溢出了几声闷哼。 两人做爱许久,一时之间,徐子青竟不知时间流逝,只能感知师兄心意,自撞击之中冲刷而来。 他若是被撞得狠了,就牢牢掐住云冽肩胛,再忽而不舍,又将手指放了开来。 如此反复,脑中的念头也尽化了无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冽始终冲撞如前,徐子青再不管其他,也只是喘息急促,越发热了起来。 渐渐地,快意遍及全身,徐子青本是意识不清,忽而被人唤了一声,才怔怔开口:“……师兄?” 他睁开眼,才发觉那物什仍在体内,而师兄却放开他的唇舌,与他四目相对。 “子青。”正是云冽又唤他一次。 徐子青连呼吸几次,脸色更红:“师兄,你……” 他呐呐不能言语,只觉此情此景,实在太过羞窘。 云冽并指,在徐子青眉心一点。 就有一股神识传入他紫府之内,一瞬打入他的元神。 霎时间,徐子青只觉有无数法诀传来,让他脑中微微一胀,随即反应过来。 云冽便道:“且将此法记住。” 徐子青神智一清,应道:“是,师兄。” 随后他便将那法诀极快浏览,下一刻,就是面皮发烧。 这、这是双修功法! 此法他却看着有几分眼熟,略一回想,徐子青便忆及当初在泰骨荒漠中所遇两个兄弟魔修,他二人作恶多端,将好好一部双修功法生生弄成魔功,害人无数,正是被他师兄诛杀。 那时徐子青查探二魔储物戒指,就在内中发觉他两个修行之秘,那处便提及了这一套功法。不过那时他不曾多看,不过只扫了一眼,故而也不曾记住,但这时细看师兄传来的功法,便想了起来。 徐子青镇定心境,仔细记住那法诀所言,默默思忖后,已是记在心里。 云冽问道:“已记下么。” 徐子青点了点头:“是,师兄。” 云冽才开口说道:“且按法诀行事。” 徐子青赧然,却也答道:“我明白。” 随后云冽便再动作起来,此时比之先前越发强硬,进出时也尤为深重。 不多时,他将徐子青往身前一个重压,就将精关放开,泄出元阳! 徐子青只觉一道热流直入体内,打在身体深处,让他仿若通身都热烫起来。 他当即明白,此为师兄元阳,便立时默念法诀,运转真元。 刹那间,那元阳就化作炽热精气,被功法牵引,霎时纳入丹田之内,同真元密合住,相互缠绕,往真元之内侵入。 徐子青真元也以功法所定之法旋转,一点一点,把那精气融入其中。 待那精气全数同真元相融,他便觉紫府中那一点誓约之种被无形化去,又仿佛生成细流,淌入他大道之河,同他之道结合一处。如此过后,他这一处的誓约,才算真正建立起来。 随后那混合了精气的真元再顺徐子青四肢百脉,往他周身运转过去。 就如同涓涓细流,遍行全身。 渐渐地,它越发壮大,竟使得丹田发热,经脉也微微发胀起来。 徐子青略有赧然,但还是抬起头来,将云冽双唇堵住。 他把舌尖探入云冽口中,同他舌尖相缠。 紧接着,那真元就剧烈运转,一股沿经脉向下,一股直冲而上,分别往云冽体内渡去。 云冽自然相迎,将徐子青体内真元纳入自身,也顺经脉而下,往百脉行走。 与他元阳所化精气之炙热不同,徐子青渡来的真元,却是平和许多,又将徐子青体内精气带来,同云冽的真元混合一处。 如此两人的真元、精气尽皆互相侵入,像是要彻底融合起来。 待这些真元、精气融合好了,又带出更多真元、精气,重新传入徐子青的体内。 同时在徐子青体内运行数遭,再把他的真元、精气带回。 这般来回往复,循环不休。 两人的真元,借由二人之唇舌,二人之相连秘处,不断在其间流转。 随着这流转,两人的气息,居然也逐渐融合起来。 一时间,二人可说将对方功法运行之路线都摸了个通透,就连一些术法、所悟之道的痕迹,也都带入了自己的体内来。 原本金能克木,而乙木却容庚金。 徐子青身具乙木之精,虽有甲木之气平衡木气,却仍以乙木为重,而云冽自成仙魔之体,又有单金灵根,早将最后一丝杂质去除,唯独留下锐利庚金之气。 恰在二人双修之时,以云冽为主导,以徐子青为承接,正合庚金乙木的本意。 故而水乳相融,几乎不曾耗费多少心力,已然极为成功了。 而云冽紫府里的誓约之种,自也在徐子青真元流入他体内融合之时,也化入他的大道之中。 到如今,两人的誓约,终是互相牵引完满,真正达成。 天道在上,当行督管之责,让他两个终生不得违逆誓言。 徐子青与云冽这般双修,体内的真元每一个轮转,都要壮大几分,不过因云冽力强,徐子青力弱,自然是徐子青的真元被淬炼得越发凝练,也更加稳固、通透。 那仙魔之体的妙处,也因此让徐子青能沾染几分。 与此同时,云冽所得,则是徐子青那循环不息的生机之力。 云冽主杀伐,杀心深重,走的是无上杀戮之道,虽七情因徐子青相引而得以圆满,但道途之上,则只有死路,并无生机。 需知便是天道规则,亦给人留下一线生机,云冽若不悟出这绝杀之中的一丝生机,便不能控制这生机,日后若遇强敌,强敌可自行寻得这生机而逃遁,从而又给云冽带来无尽危难。 这便是因果纠缠。 而得了徐子青之生机,云冽自可以此为根本,寻找剑道破绽。 此后他仍是杀戮无尽,但生机亦尽在掌握,境界领悟之上,也又能更进一步。 直到两人真元全数调动,徐子青便觉自师兄处传来极强力量,居然将自己丹田填充起来。 澎湃的力量在丹田里形成漩涡,就如同一个倒锥,把力量化合起来,灌注到那颗金丹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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