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太子哭了出来。 “所以我父皇真是被人害死的?那我母 后和外祖一家,到底清不清白?皇祖母,您能不能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 没有亲人在身边,他真的很害怕。 隐隐约约飘来的吟唱声,更是让他有种深入骨髓的冷。 “皇祖母,我真的害怕。” “别害怕,不管来的是什么妖魔鬼怪,皇祖母都会帮你挡回去。” 一下一下摸着太子的头,“至于你母后和外祖一家……你只需要记得,他们是为了你才落得如此下场,你要更加发奋努力,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到时候,便可以替你父皇母后,还有外祖一家报仇了。” 仇恨,是最好的催长剂。 至于真相如何,目前已经不重要了。 太子短短的胳膊,用力抱着太后,这是他最后一个亲人了。 “皇祖母,您要一直陪着我,不能食言。” “当然!” 太子被带去为皇上守灵,没多久便有人给太后传信。 “外边有人在传播流言,说魏家谋害皇上,是罪人,太子殿下是魏家后人,便是皇家的仇人,若是登基,皇上在天有灵,恐怕难以安息。” 太后冷笑,“太子不能登基,他们想让谁登基?是那些宗室子,还是干脆改名换姓,把江山交到谢家人手里!” 回禀消息的人冷汗连连,“已有许多人被这番言论迷惑,想要废太子,立新君!” 太后用力一拍桌子,“他们做梦!” 宫里的皇子并非太子一个,但太后已经下定决定。 哪怕过程很艰难,她也要把太子扶持起来,坐上龙椅。 那些魑魅魍魉,有本事就造反! 否则,休想扶持傀儡上位,借此掌控大好江山! “娘娘,如今形势不妙,您要趁早做决定。” 事情没有明确说法,没有尘埃落定,那些朝臣就会左右摇摆。 这对太子殿下,极其不利! 太后飞快地拨动着佛珠,心里甚是烦乱。 很久以后才道:“备酒,哀家亲自去见皇后。” 魏皇后被监禁,外边的消息传不进来,她也出不去。 空旷的大殿内,只有她一个人。 没人陪她说话,也没人搭理她。 短短几日,人都要疯了! 为了缓解心里的焦虑,她只能像游魂一般,在大殿内走动。 也不知是大殿空旷的原因,还是耳朵出现了幻听,她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还有踢踏的脚步声。 焦虑没缓解,反而因为这些动静,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来人,我要见太子!” “让太子来见本宫!” “还有,告诉太后,我是冤枉的!谢云峥才是真凶!” “他记恨皇上,记恨太后,如今皇上驾崩,下一个就是太后了!” 太后带着宫人进来,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心腹妈妈骂道:“竟敢诅咒您,她这是疯了!” 太后面不改色,“开门吧。” 魏皇后用力拍打着门,突然从外边被人推开,她躲闪不及,摔倒在地,狼狈到了极点。 眯了眯眼,看清来人以后,魏皇后脸上迸发出激动的神色。 “母后,您终于来看儿臣了,是不是已经查清楚,幕后真凶是谢云峥!母后,您是不是可以还儿臣清白了?” 太后俯视着她,脸上无悲无喜。 “魏氏弑君,证据确凿,你竟还妄想攀咬别人,当真是无可救药。” 魏皇后怔在原地。 视线轻扫,看到了宫女捧着的托盘,以及上边摆放的酒壶。 这阵仗,她很熟悉。 风水轮流转,没想到她也成了下位者。 哑然失笑,“母后,我娘家会如何?” “你死,他们流放,太子登基。” “你负隅顽抗,魏家满门抄斩,废黜太子!” “魏氏,你自己选吧。” 第377章 流放 自己的命,家族和亲儿所有人的命。 如何选? 魏皇后端起毒酒,停顿了几息,便一饮而尽。 她确实不清白,动了某些大逆不道的念头,而且还付诸了行动。 只是没经验,皇上没死在她手里而已。 但这件事,无论如何她都不能亲口承认。 不然就是给别人留下把柄。 哪怕过去几年,几十年,这件事也像一把利刃悬挂在魏家人头上。 不能说。 绝对不能! 忍耐住诉苦鸣冤的冲动,魏皇后嗤笑一声。 “没想象中那么苦。” “哐当”一声,酒杯落地,在地上转了几圈,然后停在了地板上。 魏皇后瘫坐着,发髻歪斜,形容狼狈。 恳求地看着站立的妇人,“母后,太子……他还那么小,他需要您的保护,您会护好他的,对吗?” “他是哀家的亲孙子,哀家当然会保护他。” 魏皇后身体里紧绷的弦一松,“您和太子一定要防备谢云峥,他狼子野心,谁都敢动……” 话还没说完,魏皇后呕出了一口鲜血。 鲜血顺着下巴滑落,衣袍、地板上都沾了血迹。 腹中一阵绞痛,痛得想要叫喊。 可身上没有力气,连说话都费劲。 以前用这种手段对付后宫妃嫔,魏皇后觉得痛快。 会欣赏她们濒死的姿态。 真到了自己身上,只有生不如死。 不,她也要死了。 意识到这一点,魏皇后突然大笑出声。 胜者为王。 她失败了。 但她的家人还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等太子长大,为魏家平反。 到了那时,谢家人统统都要死! 太后站得笔直,看着魏皇后的眼里没有怜悯。 从她对皇上生出歹心开始,她们便是仇人。 她永远不会原谅魏氏。 也不会可怜她! 脚踩在魏皇后的脸上,太后脸上无悲无喜,“你该庆幸自己生了个儿子,也该庆幸,那事魏家人没出谋划策,不然,五马分尸也不足以抵消哀家心里的恨!” 魏皇后瞳孔放大。 被人踩在脚下的羞耻和屈辱一股脑涌了上来,想要叫喊,却猛地喷出浓稠的血液。 意识一点点散去。 最后定格在眼前的,是她未出阁时的场景。 她入了皇家人的眼,有望成为太子妃。 父亲问她:“你确定要进宫?宫里刀光剑影,防不胜防,一个不好可能会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那时,她说,她想为家族尽一份力,不枉魏家培养她一场。 兄长说:“妹妹放心进宫,只要魏家不倒,我们就是你的后盾!” 娘家人做到了,他们义无反顾地保护她和太子。 可她没做到自己许诺的。 不仅没给魏家带去荣耀和权势 ,还因为她的不冷静,害得魏家大厦倾塌。 她是罪人! 血与泪混合在一起,模糊了魏皇后的视线,也封闭了她的呼吸。 再也没了生命的迹象。 太后移开脚,被华服裙摆遮住的绣花鞋,在地面上蹭了蹭。 血腥味挥之不去,带着刺鼻的铁锈气息。 太后抬了抬手,让人呈上供词。 抓住魏氏软绵绵的手,蘸了点血,对着末尾处画押。 “魏氏弑君,畏罪自戕,罪加一等!魏氏全族,本该满门抄斩,太子年幼,且看在看他们立过战功的份上,便流放北地吧。” 魏家倒了,摄政辅佐太子的便是太后。 留魏家人的性命,就是为太子的未来留了条退路。 收到消息,谢云峥不觉得意外。 兰辞问:“就到这一步?” 谢云峥嗯了一声,“就到这一步。” 他不在乎天下人怎么看他,但此事牵连太多,国公府、王府,甚至已经落没的纪家…… 真到了那一步,势必要和许多亲人反目成仇。 要真天下大乱,他还真没脸去见岳父。 都说斩草要除根,兰辞觉得这不像谢云峥的做事风格。 “会不会给子善留下麻烦?” 谢云峥一脸放松,“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麻烦,我只负责护他们小,等他们长大,自己解决麻烦去,别来烦我。” 兰辞:“……” 皇上驾崩的事有了定论,事情暂告一段落。 谢云峥和国公府众人进宫吊唁,出席了葬礼。 他着急回燕州,但新帝登基,许多安排需要调整。 不把京城这边安顿好,他一时半会儿回不了燕州。 只能每日给明珠写信,以表相思。 而魏家,也在葬礼之后被流放去北地,离京那日,天降大雨。 城里的百姓很少有人出门,无人旁观,魏家人心里好受不少。 受了牵连的旁支,有人哭哭啼啼,也有人面如死灰。 固然有古人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但能在绝境翻身的,又有几个人? 魏迟腿脚不便,被关押在囚车里,神色平静又冷漠。 早在妹妹表明态度那天,他就想过这种结果。 愿赌服输,是他们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 可想到妹妹孤零零死在深宫里,他就有种喘不过气的憋闷感。 他们这些人的命,是妹妹保下来的! 路过如意居的时候,魏迟又一次看到了高楼上的兰辞。 最初留意到兰辞,是因为他的身份足够低微,不会对他造成影响。 谁知,最后赢的竟是兰辞。 谢云菱也好。 那件事也罢。 兰辞都是胜利的那方。 魏迟眼眸微动,迸射出犀利的冷光。 那日在如意居,兰辞是故意引导他说出那些话的。 皇上多疑,对魏家下手。 妹妹才会心慌意乱,匆忙走了那一步。 这次是他输给了兰辞,但只要人还活着,一切皆有可能。 再让他对上兰辞,要么兰辞死,要么他死! 和男女之情无关。 他只是要替魏家和妹妹复仇! 兰辞面色冷淡,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假惺惺地替魏迟惋惜。 如判决的那样,这件事里魏家并不清白。 权势争斗,最是残酷无情。 就看谁棋高一招! 颔了颔首,兰辞转身走进包厢。 眼下谢家的情况好很多,但不代表可以高枕无忧。 还是得居安思危才行。 押送流放人员的队伍出了城门,渐渐远去。 魏迟回头看了一眼,巍峨的城门已然变成黑点,再也看不清晰。 宫内,还有妹妹的血脉。 只要不死,他一定会再回来! 第378章 不要再来 魏迟没想到还会再见到赵玉晴。 此时,离京已经数百公里,赵玉晴花了银子,收买了押送的官兵,才见到了魏迟。 看到她的那一刻,魏迟先是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眨了眨眼,她就俏生生地站在眼前。 皮肤比以前黑了点,看着和野丫头没什么区别。 但她化成灰,魏迟也认得出来。 她确实是赵玉晴。 本该在南方富庶之地,吃喝享乐的赵玉晴! 魏迟冷漠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别的情绪。 咬牙切齿地质问:“我说了,让你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赵玉晴摇头,“没当耳旁风,只是顺路遇到了你,所以来看看。” “顺路?” 魏迟被气笑了,“你当我是傻子?” 赵玉晴摊了摊手,“你要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赵玉晴!” “这么大声做什么,我耳朵没聋。” 一边说,一边掏了掏耳朵,姿态有点不雅。 魏迟视线沉沉地盯着赵玉晴。 她穿着素衣,身上一件首饰也没有,打扮得尤其低调。 和京城里雍容华贵的贵妇人完全不同。 赵玉晴的话,魏迟半个字也不信。 恶狠狠地瞪着她,“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 魏迟低吼,“故意来看本将军的笑话!” 赵玉晴忍了一会儿,没忍住笑出声来,“醒醒,你如今是阶下囚,连贩夫走卒都不如,可不是什么将军!” 阶下囚…… 魏迟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 “赶紧给我滚!” 赵玉晴没再逗他。 时间紧迫,把提前准备好的银票和碎银塞到魏迟的袖子里。 “我们和离的时候,你把半副身家都给了我,我这人有良心,不会见死不救……就算救不了你,至少可以接济一下,让你不至于被冻死饿死。” “滚!” 魏迟低骂,却把银票往袖子里收。 嘴很硬。 身体却很诚实! 他们要活下去,就要有钱。 至于尊严……在生死面前已经不重要了,先活下去再说。 赵玉晴还以为,经此一事,魏迟想死的心都有了。 毕竟这人鲁莽,心气又特别高,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如今魏家倒了,他们还被流放。 一路上吃了不少苦。 以魏迟的脾气,能忍着不发火真的很难得。 也是离开京城以后,赵玉晴才明白魏迟的用心。 他在那个节骨眼提出和离,就是为了保她平安。 她虽然胆小怕事,但也讲义气。 魏迟替她考虑,还给她了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种时候,她想帮一帮魏迟。 就算救不出他,改善一下他的处境,也算对得起他的良苦用心。 见魏迟收下银票,赵玉晴放心了不少。 安慰道:“人活着才有希望,你千万不能想不开。” 魏迟眼神冷漠,“你死,我都不会死。” 赵玉晴被噎得无话可说,觉得亲自来见魏迟的自己,傻得要死! 就算要接济他,打发人跑腿办事就行,又何必来他面前受这个气? 哼了一声,“行,那你好好活着,看我们谁活得更长久。” 魏迟眼皮一掀,这次没有反驳。 只是定定地盯着赵玉晴的脸,许久后道:“以后不要再来。” 赵玉晴没有正面回答。 “魏迟,谢谢你。” 在魏家这几年,虽然魏迟的脾气阴晴不定,让她受过委屈,但最后关头,他为她谋了一条生路。 赵玉晴觉得,足以抹平他的不好。 “还有,对不起。” 魏迟冷哼,“你和柳絮一起坑我,赵玉晴,真有你的!” 这是被下大狱以后,他闲来无事琢磨出来的。 当年他想娶谢云菱。 那些谋划,赵玉晴是知情人。 只是后来出了幺蛾子…… 旧事重提,赵玉晴也有些尴尬。 太过心虚,把手腕上被袖子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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