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我们也开开眼。” “你这孩子，怎么比我还心急？” 说着，关氏已经把瓷瓶一一打开。 口脂质地细腻柔滑，颜色有深有浅，浓妆艳抹都适用。 关氏夸道：“这颜色可真漂亮，闻着还有淡淡的香气，柳夫人，莫不是用了什么秘方？” 柳絮笑着点头，语气揶揄，“确实是秘方，若贵人们觉得好，那我就指着这个发财了。” 纪明珠眼神好，虽然隔着段距离，但瓷瓶里的膏体颜色她看得清清楚楚。 也觉得这款口脂漂亮得过分。 真诚道：“柳夫人定能日进斗金！” 第284章 来时路 做生意，求的是和气生财。 纪明珠祝她日进斗金，对柳絮来说，这是最好的祝福。 脸上的笑更甚。 “夫人和姑娘们何时有空，可去我们如意居坐坐，好让我做东，请你们吃顿便饭。” 安和郡主翻了个白眼，觉得柳絮把生意做到了国公府。 一边送胭脂水粉，一边又让她们去如意居用饭。 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免费帮她做了活招牌？ 这人真是好算计！ 要不是兰辞是自己儿子看中的人才，她都懒得应付此等铜臭满身的女人！ 关氏应声，“明珠她们有没有空还不确定，但我常年在京城，得了空肯定会去如意居坐坐。” “那我便恭候您光临了。” 柳絮只当没看见安和郡主的鄙夷。 做人嘛，就是要能屈能伸。 要是心胸太狭隘，什么都计较，早晚要把自己气死。 那她还做什么生意？ 微笑着坐在席间喝茶。 安和郡主道：“师傅已经领进门，厨房也给你们腾好了，云菱，带她们学手艺去。” 做戏做全套，谢云菱没闹着留下。 对柳絮福了福身，“辛苦您特意来一趟，等忙完了，我想请您喝杯茶。” 看出来谢云菱想和她多相处一会儿，柳絮颔首，“谢姑娘，我等你。” 姑娘们都已离开。 说话便不用遮遮掩掩，关氏主动提到了兰辞。 “这次春闱，兰公子可有把握？” 来国公府之前，兰辞便千叮咛，万叮嘱，要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坦诚一些，不要和谢家人兜圈子。 柳絮道：“我到兰家的时候，兰辞还很小，兰家有家训，要族中后人律己修身，他小小一个，便开始手悬沙包练字，为强健体魄，冬日也要去冷水里游泳，十数年不曾懈怠。” “方才谢姑娘说，心性坚韧之人，不管做什么都能成事，所以我觉得这次春闱，兰辞应当是有把握的。” 读书并不容易。 要是没个强健的体魄，估计科考都撑不下来。 哪怕是世家大族的孩子，想要有番作为，也得付出十足的努力。 关家底蕴深厚，以耕读传家。 柳絮说兰辞小的时候，就开始负重悬腕练字，关氏听着，很是触动。 只因她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可惜，自己是女儿身。 哪怕付出了那么多努力，最后也只收获了才女的虚名。 最后困在后宅里，过着锦衣玉食，但也很无趣的日子。 刻苦之人，哪怕出身平凡，也值得人高看一眼。 如努力经商的柳絮。 刻苦读书的兰辞。 看着柳絮坦荡的模样，有些问题，关氏突然就问不出口了。 总觉得那是对柳絮的冒犯。 女人不必为难女人！ 关氏问不出口，安和郡主却没那么多的顾虑。 直言道：“听闻你曾是兰辞的童养媳，若他金榜题名，你可会后悔要了个寡嫂的名分？” 总算说到了这个问题，柳絮暗暗松了一口气。 正襟危坐道：“不会后悔。” 安和郡主挑眉，“哪怕是小官家的夫人，也比抛头露面的商贾更体面。” 柳絮欠了欠身，回，“若我是官家的女儿，那么我认可您的话，可我出生乡野，没有可靠的娘家，比起在后宅伺候男人，以夫为天，我更愿意抛头露面养活自己。” “我曾有过一段时间的低谷，那时候我还在娘家，即将被卖去当童养媳，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大冬天身上只有一件不合身的麻衣，手腕和脚脖子都是露外边的，冻得又红又肿。” 那些难堪的事，柳絮说着一点都不觉得难为情。 她表情平淡，说着自己的来时路。 没有刻意卖惨，只是陈述事实，“于我而言，有饭食，有衣物遮身便是体面，若再有银子傍身，那便是锦上添花。” 屋内一片安静。 柳絮笑了笑，“当官夫人虽好，但我所求之物已经得到了，不必再自寻烦恼。” 她要是遮遮掩掩，安和郡主可能会故意撕开她的伤口。 让柳絮看看，她自己是多么卑贱的人。 可她把所有的不堪都摆在了明面上，安和郡主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下意识去看纪明珠，想让她解围。 纪明珠接受到讯号，清了清嗓子，“云菱所言不假，夫人果真心性坚韧，先苦后甜，日后夫人你定会万事如意。” 柳絮笑着举了举茶杯，“我以茶代酒，借夫人吉言。” 话到这个地步，柳絮便想着一次说个清楚。 免得谢家人不放心她。 “日后不管兰辞有多大的造化，我一日是他的长嫂，终身都是。” 柳絮语气调侃，“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找到了心心相印的另一半，改嫁别家，兰辞不再认我这个嫂子。” 安和郡主不是循规蹈矩之人，不然也不可能传出跋扈的名声。 她看不起柳絮的出身，但又欣赏她的识趣。 要是早些年，她也像柳絮一样选择当寡妇，说不定还能少受几年气…… 一时之间，情绪有些复杂。 没再多说什么。 关氏直言，“那日请兰公子来，其实是为小女相看，不知兰公子是何想法？” 柳絮回，“不瞒您说，他对谢姑娘一见倾心。” 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但关氏也想未来的女婿，能心悦他们家的云菱。 有男女之情作为调和剂，婚姻生活才会更加和谐。 眼见着关氏就要松口了。 安和郡主忙道：“先让兰辞参加春闱，中了前三甲再说。” 兰家祖上虽然显赫过，但那已经是老黄历了。 如今他们只是略有薄产，和国公府根本没法比。 如果考中前三甲，勉强能配云菱。 要是考不中，这门亲事直接不用考虑。 好好一个国公府的姑娘，就算不用为家族联姻，也不能下嫁给一无是处的草包。 安和郡主语气严肃，“考中前三甲，这是求娶云菱的条件之一。” 道理柳絮都懂，要是兰辞自己没本事，她也没脸帮他求亲。 男女结合，在某些方面定是势均力敌的。 不然岂能长久？ 起身行了个大礼，“多谢几位夫人给家弟机会。” 安和郡主只说了三个字，“莫辜负。” 第285章 转机 柳絮在国公府待了半日，用了顿午膳，这才离开谢家。 魏少将军一直关注着这门亲事，还以为需要自己推波助澜事情才能成。 这会儿看着，却有点不对劲。 如果谢家看不上兰辞，肯定会刁难柳絮，让她知难而退。 可柳絮表现如常，既没有被吓到，也没有受了羞辱的样子。 虽然她没有声张，表现和以往没什么区别。 但横看竖看都不对劲。 喃喃自语，“难道谢姑娘真看上兰辞了？” 小厮在心里斟酌着措辞，就怕说错话，戳了这位的心窝子。 男女之事除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讲究你情我愿。 谢姑娘早就拒绝了少将军。 也不晓得这位怎么想的，突然就跟人杠上了。 也不知道是自尊心作祟，还是故意和所有人反着干。 别人不让他娶谢姑娘，他就偏要娶…… 谨慎道：“少将军，一切以大局为重，只要魏家屹立不倒，您想要什么样的女人，还不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就是太在乎魏家的利益，他才没法随心所欲地行事。 冷冷地看了眼小厮，“乌鸦嘴！” 魏家出了位皇后，皇后的亲儿被立为太子，魏家自然是屹立不倒的！ “让赵玉晴来见我。” 他有公务在身，不能一天到晚盯着谢云菱的事。 主意是赵玉晴出的，那么就由她负责把控全局。 要是出了幺蛾子，她也别想活了。 正好，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另娶她人！ 兰宅。 柳絮带回来的消息，让兰辞悬着的心缓缓落地。 拱了拱手，“辛苦嫂子替我奔波，多谢。” 柳絮揶揄道：“你是咱们家的希望，这次春闱你要中了，我这当嫂子的也能沾光。” “若你娶了谢姑娘，我同样也沾光，所以你不必有心理负担，好好准备，争取金榜题名。” 她向来如此，有话直说。 这也是兰辞敬重柳絮的原因之一，她就像他的长姐，待他真诚，让他能安安心心在书院求学。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兰辞想说，不管柳絮以后嫁不嫁人，她永远是他的嫂子。 转念一想，这名头对她并无实质性的作用。 只有他走上仕途，给她庇护，才算是真正的报答。 如今柳絮不缺银子，但做生意要和很多人打交道，她需要有人撑腰。 不管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谢云菱和柳絮，他都得拿出最大的决心。 必须一次就考中！ 柳絮问：“魏少将军那边，你别跟他硬碰硬，可以装可怜，装无能……反正先把人糊弄住再说，免得他使坏，让你参加不了科考。” 兰辞勾唇，“那岂不是成了你说的绿茶？” “绿茶怎么了，这何尝不是种策略？” 柳絮神采飞扬，“兵不厌诈，只要能达成目的，装一装又不会掉肉。” 语重心长道：“谢姑娘心性纯真，是难得的好姑娘，你既喜欢她，就该为她排除万难，别把危险带给她。” 兰辞知道柳絮的意思。 如果魏少将军一直盯着谢云菱，保不齐什么时候，那人就会使绊子。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 但对谢姑娘而言，这是个潜在的隐患。 “我已经有主意了。” 柳絮没有多问。 兰辞已经及冠，她要是还事事询问，这和老妈子有什么区别？ “今日我没给谢姑娘带礼物，等元宵佳节，我想给她送盏琉璃灯，你帮我画图样。” 兰辞清冷的眼神蕴起了羞赧的神色。 清了清嗓子，“要什么样式的？” 柳絮恨铁不成钢，“什么都要问我，你莫不是个榆木疙瘩？” 兰辞微窘。 在来京城以前，他只对读书感兴趣。 姑娘家喜欢什么，他是真的不知。 凝神想了想，“我多画几种样式，到时候多烧制几盏，全部送给谢姑娘。” 说罢，回书房拿出来几张银票，交给柳絮。 整整二百两。 这是他自己赚的。 囊中羞涩，兰辞更不好意思，“要是不够，嫂子先帮我垫付，日后我再还你。” 兰辞的字画颇有大家风范，只要他愿意，是能赚到银子的。 柳絮知道这不是画大饼。 没跟他客气，果断接过了银票，“知道给喜欢的姑娘花银子，不错！” 被戳中了心思，兰辞的耳垂红得像要滴血。 磕磕巴巴地说：“我先去画图样。” …… 元宵节还没到，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赵大人的发妻突然因病去世了。 小官的家事，本不足以引起轰动。 奈何年前皇上赐婚，把赵玉晴和魏少将军撮合在了一起。 赵家受到的关注自然就多了。 本来过完年就能着手准备大婚事宜，如今赵夫人没了，赵玉晴要守孝三年。 三年，足以发生很多变故。 对魏夫人而言，这是天大的好消息。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周旋，儿子的亲事肯定还有转机。 比起把赵玉晴迎进门，以后再停妻另娶，眼下的情况可太好了。 只是这么一来，儿子又得孤零零一个人过活，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也没有。 魏夫人想着，等风头过了就给儿子纳妾。 谁让赵家夫人不争气，偏偏在这个时候死了呢？ 总不能让他们魏家的嫡子，也给他们赵家守孝。 “夫人，少将军来请安了。” “快让他进来。” 明面上的功夫要做，魏夫人看到儿子，立马吩咐，“你往赵家走一趟，赵玉晴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妻，于情于理，你都该去上柱香。” 魏少将军心情很好，也就没拒绝母亲的安排。 他和赵玉晴有三年之约，这下好了，不用把人娶进门，到时间了直接把责任推赵玉晴身上。 真是，甚好！ 他得想个法子，阻止谢云菱议亲。 不然他头婚，娶个二婚的女人，不得被天下人笑话死？ “娘，您有空去国公府拜访一下郡主娘娘。” “难道你还惦记着谢云菱？” 这门亲事皇上不看好，魏夫人不想触怒了圣上。 “先拖延时间。” “可是……” “娘，难道您真要我娶赵玉晴？” “娘当然希望你娶个样样拔尖的好媳妇。” “那您就听我的。” 关氏考虑的是谢云菱的终身幸福。 但这位郡主娘娘不一样，她最先考虑的，绝对是利益！ 第286章 跳板 赵家。 赵玉晴披麻戴孝跪在灵堂，一双眼睛哭得红肿。 她和魏少将军定下三年之约，是真想和离以后带着他的半副身家，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 母亲融入不了京城，在这里总被人耻笑。 她也是。 所以她要带母亲一起走。 可短短几日，母亲居然急症而亡，她预想的一切好像突然没了意义。 灵堂人来人往。 有赵大人的同僚，也有关系不错的邻居。 上了香之后，所有人都要对赵玉晴说一句节哀。 还安慰她，她是皇上亲赐的姻缘，就算守孝三年也影响不到她的终身大事。 赵玉晴什么也听不进去，只知道自己成了没娘的孩子。 父亲在京城步步高升，有如花美眷。 而她，什么也没有了。 魏少将军本就不想娶她，如果不是她足够识趣，哪天突然暴毙而亡都是有可能的。 如今她需要守孝三年，魏家定是松了一口气。 赵玉晴眼神迷茫，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该何去何从。 视线里出现一双黑色男靴，上边用金线绣着祥纹。 来人非富即贵。 赵玉晴没有抬眼，麻木地磕头。 魏少将军上了香，踱步到赵玉晴面前，“节哀。” 男人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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