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暗卫愣了愣。 方才还仪表堂堂,丰神俊朗的世子爷,此刻一脸慌张,顶着一头乱发。 乱也就算了,还像被狗啃了一样,狼狈极了。 能伤到世子爷的,除了他自己,就是表姑娘。 可表姑娘不是那种疯狂的人,不会干这种让人无法理解的事。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断发乃是大逆不道。 世子爷莫不是疯了? 谢云峥的暗卫里有人会医。 想要接过纪明珠,“世子爷,属下带表姑娘去检查。” 谢云峥一脸防备,把人抱得更紧。 谁都不能抢走他的明珠。 不能! 视线扫了一圈,看到了不远处的禅房,谢云峥抱着人匆匆忙忙地走了去。 暗卫脖子凉飕飕的,但还是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若表姑娘出事,世子爷肯定会发疯…… 把昏迷不醒的人平放在床上,谢云峥终于想起了席玉。 虽然暗卫的医术也很高超,但席玉多次替明珠诊病,更了解她的身体情况。 自从到了扬州,席玉就不见了人影。 如今想要他给纪明珠看病,得派不少人手去寻。 谢云峥低吼,“去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丢了个令牌给暗卫,“让知府派人一起去找,用最快的速度把他带来!” 寻找席玉的人派了出去,谢云峥大步走回床边。 一边盯着人给纪明珠检查,一边握紧她的手。 手背上青筋暴露,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就像抓着自己的珍宝。 谢云峥怕自己一松手,她又没了。 就像上辈子那样,不管他怎么忏悔,她都没再看他一眼。 那么可怕的经历,他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纪明珠皮肤白,随便一碰就会留印子。 见她的手上出现了不正常的红,谢云峥立马卸力。 对着泛红的地方轻轻吹气,“是不是弄疼你了?” “抱歉。” 暗卫后背发凉,愈发觉得世子爷不正常。 检查出来的结果,不太敢和谢云峥说。 男人气息阴郁,“说!” 暗卫拱了拱手,“表姑娘上次受伤,没养好身体,可能是留了后遗症,昏迷的原因估计与之有关。” 谢云峥的呼吸粗重得清晰可闻,虚虚地触摸纪明珠的后脑。 那儿的头发还没长好。 他不敢用力去碰,就怕里面也没长好,按到了不该按的地方,会加重她的伤情。 暗卫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世子爷,表姑娘好像是气晕过去的,歇一会儿或许就能醒。” 这话又戳到了谢云峥的痛处。 “要你多嘴!” 暗卫:“……” “滚出去!” 暗卫拱了拱手,麻溜地滚了。 谢云峥跪在低矮的床边,捧着纪明珠的脸,替她整理凌乱的头发。 她的簪子不知落在了哪里,发髻也歪了。 谢云峥上辈子临时学过一点梳妆的技巧。 先拆了纪明珠的发髻,然后又靠着十根手指,替她把长发梳理整齐,再用一根丝带松松垮垮绑着。 这样就不会扯到她的头皮了,她也能舒服一些。 谢云峥这般想。 男人的胳膊放在纪明珠的头顶处,把她圈在臂弯里。 另一只手轻轻捏着纪明珠的下巴,一下又一下亲吻她失了血色的嘴唇。 “明珠,我知道错了。” “以后不气你了。” “能不能快点醒来?” 躺着的人还是无知无觉,谢云峥眷恋地轻抚她的脸庞。 难道真要放手吗? 可怎么办,他真的做不到…… 亲昵地蹭了蹭纪明珠的脸,“我们回京,我去宫里请太医,一定会治好你的病。” 心里害怕,只有贴近纪明珠,他的心脏才能正常跳动。 元长安不顾一切冲进来,看到谢云峥的尊容,不由得怔住。 再一看他又在亲纪明珠,不由得怒上心头。 推了一把榻边的男人,“滚!” 谢云峥没有防备,但也只是身体晃了一晃。 冷笑,“该滚的是你,若你不勾引明珠,她早就跟我回京了。” 元长安下颌绷紧,“简直不可理喻!” 上前半步,见纪明珠昏迷不醒,着急地问:“她这是怎么了?” 谢云峥不愿外人知晓纪明珠的情况。 护犊子似的,把纪明珠挡在身后。 “你自己走,还是我让人把你丢出去?” 饶是元长安脾气再好,也忍受不了谢云峥了。 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谢云峥心里有气没处发,这次没再让着元长安。 拳拳到肉,像是要取走元长安的性命。 元长安是文人,对上谢云峥这种上过战场的将军,只有吃亏的份。 可男子汉大丈夫,可以流血,绝不求饶。 哪怕五脏六腑绞痛,他也没有哼一声。 纪明珠虚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谢云峥将人踹倒在地的画面。 他浑身散发着暴戾的气息,与那要命的修罗别无二致。 纪明珠着急喊道:“别打他。” 虽然她的声音很低,但谢云峥听到了。 阴鸷的眼眸瞬间亮了亮,扑到床边。 “明珠,你醒了。” 纪明珠是醒了,可看到元长安嘴巴,鼻子流血的模样,心里一急,又晕了过去。 谢云峥快要抓狂,“把这该死的东西丢出去!” 第77章 受刺激 直到席玉被带来,纪明珠也没醒。 检查过后,席玉满脸肃容,“她颅内应该是有淤血。” 谢云峥呼吸一滞,“之前为何没发现?” 如今说这些没有意义。 发现了问题,就得解决问题。 看了眼谢云峥的模样,心知这两人又闹不愉快了。 而且闹得很厉害。 席玉难得没有贫嘴,而是把丑话说在了前头,“她是受了刺激才会昏迷,若再有下次,我没法保证她还能醒。” 寒意从脚底升起,谢云峥手脚发软,摸着椅子的扶手落座,才没让自己跌倒在地。 嗓音艰涩暗哑,像是喉间堵着一团棉花,“能不能根治?” “目前是有把握的,但你再刺激她,说不定什么时候人突然就没了。” 话落,男人犀利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割在他身上。 席玉哼哼,“你瞪我也没用,我说的是事实。” “不准说那个字!” 谢云峥用力咬紧牙关,但还是没克制住面部肌肉抽动了一下。 “刺激她的又不是我,你有闲心挑刺,还不如想想以后该怎么做,才能避免类似的情况发生。” 怎么做才能让她免受刺激。 这不是一目了然吗? 遂她的愿,他回京城,永远不出现在她面前。 这样她就高兴了吧? 无力,不舍,痛楚……一起席卷而来。 谢云峥腰板塌了下去,躬着身子,手抵着额头。 呼吸紊乱,明显情绪不稳。 看他此般模样,席玉眼神怜悯。 哪怕是最难打的那场战,都没让他泄气半分。 可此刻,他那么沮丧,无力,还有深深的痛苦笼罩着他。 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男人突然落魄成这样,席玉是真觉得他可怜。 可他说的也是实话。 以纪明珠的情况,被刺激得丢命都是有可能的。 与其事后痛苦,还不如这会儿就把结果告诉谢云峥。 该怎么选,他心里有数。 席玉替纪明珠针灸疗伤,谢云峥静静坐着。 就像一块石头,没有挪动半分。 也没有说话。 视线眷恋地扫过纪明珠的脸,每一寸都没放过,像是要把她的模样深深地刻进脑子里。 谢云峥眼睛很酸。 酸得发涨 ,发红。 鼻子也是。 这种感觉他只在纪明珠身上体会过。 可他甘之如饴,不论纪明珠给他的是苦是甜。 谢云峥骨子里是疯狂的,为了达成所愿,他可以不择手段。 在席玉到来以前,他想的都是趁纪明珠昏迷,把她带回京城去。 等尘埃落定,她怎么闹都行。 他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让她软了态度,他们好好过日子。 可席玉说,他会刺激到纪明珠。 纪明珠还有丢命的可能。 这让他如何敢赌? 如果非要选的话,他想让纪明珠好好活着。 谢云峥捂了捂脸,有潮湿的液体沾在手心,最后又从指缝里溢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席玉看着,觉得谢云峥是权贵圈里最可怜的人。 他有权有势,出身高贵。 一朝动心,跌落到了泥里。 感情这东西,好的时候让人飘飘欲仙,坏的时候也要人命呐!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谢云峥,等给纪明珠针灸完毕,席玉就先出了禅房。 身为好友,他看懂了谢云峥的选择。 就当是给他们一点时间,用来告别吧。 元长安浑身是伤,哪怕被谢云峥的人拦着,他也没离开半步。 恭敬地拱了拱手,“席神医,明珠身体如何了?” “暂时死不了。” 这个答案不是元长安想要的。 着急问:“具体是哪儿的毛病,我家里有不少药材,没有的我也可以去找,席神医,请您一定要治好明珠。” 席玉啧了一声,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元公子对每个女人,都这么尽心尽力?” 元长安不觉得这是冒犯,相反,有人替明珠打抱不平,这是好事。 说明世上有许多人在关心她。 “有些事不好对人言,但明珠是独一无二的。” 席玉挑眉,“下次别的女人有难,你还会出手相助?” 元长安反问:“听说席神医早年好游历,想来也遇到过类似情况,您治病救人,还需要看对方是男是女?” 席玉被噎了一下,他指的是那个花魁,这人倒好,一下子把范围扯这么大! “危难之时,救男人是善举,救女人就是心思龌龊,席神医,您是这么想的?” 席玉只觉得自己被泼了好大一盆污水。 人命关天,岂是儿戏? 突然明白谢云峥为何看元长安不顺眼了。 除去情敌间天然的对立,这人的嘴巴挺不讨喜的。 哼了一声,“元公子和花魁娘子的风流事,我都听说了,元公子真是艳福不浅呐。” 元长安也看席玉不顺眼,这厮明显是个歪屁股,站谢云峥那边的。 可如今他有求于人,不能拿明珠的病情意气用事。 语气诚恳道:“待明珠清醒,我会与她坦白一切,是去是留,全凭她自己的心意。” 席玉心说,难怪纪明珠愿意和元长安在一起。 这人是挺坦诚的。 哪像里面的可怜虫,总是用霸道蛮横来掩饰他的真心。 他越强势,纪明珠就退得越远。 这下好了吧,把喜欢的姑娘推到了别人的怀里。 等元长安坦白一切,也不知道纪明珠会如何想。 是觉得元长安乃侠肝义胆的好人。 还是会觉得他是滥好人,招惹了一堆麻烦,不想再和他议亲?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男人走了出来。 冷冷地看了眼元长安。 “别欺负她。” 不等元长安说什么,男人已经抬步往外走去。 他走得很快,像是怕自己会反悔。 连背影都透着狼狈和慌乱。 没再去元家,直接去渡口坐船,出发回京城。 乱糟糟的头发被剃了个干净,男人身着暗紫锦袍,眉眼深邃,面如刀削,气质更加冷冽矜贵。 宛若天神降临,让人不敢窥探。 更不敢上前攀谈。 他站在船头,还在看着扬州城的方向。 天水于心不忍。 此情此景,他希望世子爷再任性一回,不顾一切地把表姑娘抢回来。 问:“世子爷,我们不带表姑娘回京了吗?” 谢云峥嗯了一声。 “不带了。” 只要她好好活着。 便好。 第78章 内幕 纪明珠醒来时,是在元家的客院。 “别动。” 一双大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头上有针,不能动。” 说话的人声音温润。 是元长安。 纪明珠的视线下意识扫了一遍屋子,没看到谢云峥。 “他回京了。” 元长安知道纪明珠的心思,道:“若无要紧事,他估计不会再来扬州。” 纪明珠神色微怔,似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她乖乖地躺在榻上,神色平静。 没有高兴,也没有难过。 元长安莫名有些失落,明珠应该是爱过谢云峥的。 说不定此刻心里还有那人的一席之地。 不然像她这般通透的人,岂会被刺激得昏迷不醒? 嗓子突然有些发堵,“他是担心你的身体,才会离开。” 谢云峥是他的情敌,但元长安不屑用欺瞒的方式,来获取纪明珠的感情。 如他所说,是去是留主动权在纪明珠的手里。 他爱她,但做不出逼迫她的事。 纪明珠眼眸微动,娇憨地哼了一声,“他气晕了我,且知道我不愿见他,只要有点自知之明的人,都会主动离开。” 元长安看不懂纪明珠的心思。 或者说,是他不敢去探究。 嘴角露出一抹浅笑,试探着握了握纪明珠的手。 “得快点好起来,不然要错过今年的好日子了。” 元长安承认自己卑劣,才会用这种方式,试探纪明珠的态度。 视线落在纪明珠身上,眼神紧张,就怕从她的脸上看到拒绝的痕迹。 纪明珠偏头看他,认真问:“你与那位阮姑娘是什么关系?” 上辈子,她对谢云峥和杜佩兰的关系耿耿于怀。 以至于让自己吃了那么多苦。 这辈子,她绝对不要再纠缠于这些破事。 如果元长安与那位姑娘确有男女私情,或者……没有私情,但他无条件想要庇护那位姑娘。 这门亲事还是趁早做罢。 纪明珠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如果做不到忠贞不渝,终身不嫁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她不愿稀里糊涂地过日子。 她得让元长安知道她的底线。 若明知故犯,哪怕世人都夸赞他,她也不会再要。 “我不喜欢欺骗。” 纪明珠这般说。 她眼神清澈明亮,哪怕经历了那么多事,也未曾染上尘埃。 元长安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很幸运,明珠还愿意给他机会。 “不骗你。” 元长安没有丝毫隐瞒,“我与阮眠的兄长是同窗好友,他出身寒门,但读书极有天赋,是山长亲自挖掘的好苗子,可惜父母双亡,他在书院读书,便把妹妹托付给了叔伯照顾。” “五年前,他离奇失踪,最后在花楼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丢了命,外边的人都说他是去寻欢作乐,猝死在了床上。” 纪明珠的神色严肃了起来,“所以阮姑娘是为了调查兄长的死因,才会以身犯险?” 元长安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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