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步到书桌后，眼里带着苦笑。 “别说你是我兄长，就算她嫁的是元长安，或是其他男人，只要她嫁人了，我就不会再打扰她，更不会把心意表露出来，将她置于风口浪尖上，被人无端揣测和谩骂。” 谢云瑄有些挫败。 或许母亲是对的，他对明珠还没到非她不可的地步。 不然他怎么不像大哥那样，不管不顾也要把明珠抢回来？ 如今明珠已为人妇，他心里虽然不舒坦，但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和大哥的疯狂相比，他对明珠的感情，好像并没有那么深刻。 谢云瑄开始自我怀疑。 甚至觉得，谢家男人三心二意的毛病，可能遗传到了他身上。 只这么一想，整个人都不好了。 谢云峥对他的觉悟很满意，“不要给明珠制造麻烦。” “我不会！” 谢云瑄有些咬牙切齿。 那是他一直放在心上的人，他怎么舍得明珠受伤！ 没好气道：“你要是不相信我，那就把我赶出谢家，我离你们远远的，一辈子不见！” 反正之前，谢云峥就用过这个招数！ 把他送去边关犒赏三军，美其名曰是在给他铺路。 结果呢。 等他回来，一切都变了！ 谢云瑄的眼睛里带着怒火，谢云峥恍若未觉。 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 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功课如何，把最近作的策论拿来。” 话题转得太快，谢云瑄愣了一下。 表情变得微妙，“你要指点我？” 虽然别人都夸他学识渊博，文采斐然，但他没进过官场，看问题还不够深刻。 如果兄长指点他，这是好事。 谢云峥挑眉，“不然你以为我来做什么，真是找茬的？” 谢云瑄还真这么想过。 毕竟自己的兄长心眼小，这是不争的事实。 没再纠结方才的事情。 把策论恭恭敬敬送到谢云峥手里，像在夫子面前听训似的，立在他面前。 谢云峥蹙眉，“别在我面前杵着。” 谢云瑄缓和了情绪，觉得兄长还是很关心他的。 正要给人添杯茶，让他慢慢看。 就听见他说：“挡着光了。” 谢云瑄：“……” 深呼吸了几次，这才克制住骂人的冲动。 坐去书桌后，冷冷地盯着谢云峥。 等待他的点评。 谢云瑄读书用功，前几年在外游历并非无用。 写的策论虽然有些小毛病，但提出的问题和解决办法皆落在了实处。 不悬浮，便是他的优点。 谢云峥一目十行，眼里闪过欣赏之意。 谢云瑄看不到他的眼神，从他的表情，也琢磨不出什么。 只能坐立难安地等待宣判。 “很好。” 谢云峥抿了口茶，给谢云瑄指出不足之处。 谢云瑄还沉浸在被夸赞的恍惚之中。 兄长，居然也会夸人！ 见他眼神不满，谢云瑄收敛心神 ，专心听他指点。 身处不同的位置，看待问题的角度也就不同。 和谢云峥相比，仕途之道，谢云瑄还很稚嫩。 越听，越专注。 等说完策论，时间竟已过去了一个时辰。 谢云峥道：“明年春闱，务必一次就中。” 扫了眼谢云瑄，“不然我真会把你赶出谢家，国公府不养废物。” 至于那些庶子，日后肯定要分出去，不然就是给明珠添麻烦。 谢云瑄受益匪浅，这会儿不跟他硬碰硬。 春闱他很有把握。 想了想，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到时候我想外放做官。” 谢云峥勾唇，“嗯，可以。” 明年朝中的形势会大变，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稳定下来。 届时，定会清洗一批势力。 新旧交替，对很多人来说是机会。 云瑄有外放的经历，要是作出政绩，往后的路就好走了。 第203章 醋坛子 关氏派人来请谢云峥，让他去用饭。 谢云峥扫了眼谢云瑄收拾出来的行李，知道他要回书院。 “你要是不饿，就直接走吧。” 谢云瑄：“……” 他是真没见过这样的人！ 本不想再见明珠，免得伤怀。 如今兄长一而再地刺他，谢云瑄便想：他也要给谢云峥添添堵！ 他都娶到明珠了，还想怎样？ 这么欺负人，未免也太过分！ 冷着脸说：“我在家的时候不多，我娘她们都很想我，不陪她们吃饭，我心里过意不去。” 不想再从谢云峥的嘴里听到刺人的话，谢云瑄先一步走出书房。 快步往母亲的院子而去。 看到儿子，关氏探着头去望，“阿峥呢，怎么还没来？” 谢云瑄没好气道：“他不饿，可以不吃。” 就是吃太饱，才会有力气刺别人！ 关氏用力掐了一下谢云瑄的胳膊。 “没大没小，那是你兄长，他还辛辛苦苦指点你功课，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 谢云瑄觉得委屈。 兄长虽然指点了他的功课，但也把他的画作都抢走了。 甚至还迫不及待赶他出门。 兄友弟恭。 谢云峥没做好表率，他有样学样怎么了？ 还想再说几句，视线扫到了纪明珠，谢云瑄只能把抱怨咽回肚子里。 虽然他们再无可能，但他还是想在明珠面前，保持稳重的形象。 嘴巴太碎，很没男子气概…… 对明珠道：“我今日就要离家，下次回来估计是年关了，以后你多来二房陪陪我娘，还有云菱，她最听你的话，你多提点提点她。” 国公府里看着人多，热闹得很。 但谢云瑄能信任的人没几个。 以前他每次出门，都要担心明珠她们在府里受委屈。 今时不同往日，明珠已经不需要伏低做小了。 没人能给她委屈受。 这一点，让谢云瑄安心不少。 有明珠在，二房的处境也会好很多。 这一刻，谢云瑄清晰地认识到，明珠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需要他保护的小妹妹。 心里莫名有些感慨。 但他不敢表现出来，因为眼角余光，已经扫到了一道颀长身影。 纪明珠像往常一样叮嘱，“你在书院顾好自己，好好念书，不用担心我们。” 谢云瑄点了点头，坐在了属于自己的那个位置。 关氏无奈地嗔了他一眼。 好在阿峥不与他计较，不然兄长还没落座，他就大剌剌地坐下了，不被训斥才怪！ 谢云菱以前住关氏的院子，如今请了先生，便搬了出去。 院子里有小厨房，再不济也有大厨房按例送饭菜，她便不用回关氏院子里用饭了。 只需要用功学习就行。 结束课业，听说纪明珠来了二房，便急匆匆跑了来。 “你们吃饭怎么不请我？” 关氏按了按额角，让妈妈给她添椅子和碗筷。 纪明珠忙着给谢云菱夹菜。 这么一来，就忽略了谢云峥。 桌下的腿突然被人捏了一下，纪明珠差点惊叫出声。 筷子也差点没拿稳。 “是不是饿了，没力气，那就别管云菱，自己吃自己的。” 男人一脸从容，说着关心的话。 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纪明珠气恼地踩了他一脚。 这人脑疾又开始复发了！ 看过那些画像以后，谢云峥吃醋得紧，就想明珠好好哄哄他。 结果，他居然被无视了。 而且还是当着谢云瑄的面！ 把装菜的小碟往纪明珠那边推了推，用眼神示意她夹菜。 纪明珠夹了一筷子绿叶菜，放他碗里。 皮笑肉不笑地说：“多吃点。” 把他们二人的眉眼官司看在眼里，关氏忍不住笑出声。 语气揶揄，“给阿峥夹点肉，没见他这段时间都瘦了？” 纪明珠微窘。 “让他吃点素的，修身养性，挺好。” 谢云峥眉眼放松，“夫人给什么，我就吃什么，我这人好养活。” 关氏脸上的笑意更甚。 明明去年，这两人还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 明珠还被阿峥吓病了一场。 谁能想到，今年突然就这么好了？ 感情这东西，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让丫鬟把肉菜全部摆到谢云峥面前，“你们难得来二房用饭，都多吃点。” “那我们以后常来。” 说着，给明珠夹了块胭脂鹅脯。 还记得当初在扬州的时候，她就专心吃元家的老鹅，都不搭理他。 谢云瑄…… 元长安…… 接连喝了两坛醋，谢云峥酸极了。 又给明珠夹了三块鹅肉，“多吃点，之前在扬州，你好像很喜欢吃鹅肉。” 纪明珠：“……” 虽然不知道在扬州发生了什么，但谢云峥吃醋的样子太明显。 谢云菱在心里小声嘀咕，大哥也太不讲道理了。 他去扬州捣乱，如今还好意思吃飞醋！ 她以后嫁人，可不能找这种醋坛子。 也太磨人了！ 谢云瑄没刻意打听他们夫妻的日常，如今亲眼所言，再一次认可了母亲的话。 明珠对他，毫无男女之情。 沉默着吃完饭，谢云瑄去了书院，纪明珠和谢云峥也出了二房。 等走到没人的地方，纪明珠没好气道：“什么陈年老醋你也吃，真不怕酸死你自己！” 谢云峥是真酸。 那个时候明珠不理他，元家长辈把她当成元家媳妇对待。 还有那个破小孩，居然说明珠是他的婶婶…… 这让他怎么不醋？ “反正我就是吃醋，除非你对我好一点，我就不跟元长安计较了。” 气得纪明珠掐他的手臂。 “你凭什么跟元长安计较？你蹲大牢的时候，他差点把家传之宝拿出来，给你换自由身，你好意思吃醋！” 谢云峥敛去面上的玩味，“何时的事？” “就前两天。” 谢云峥虽然给纪明珠安排了暗卫，但也没让人把她的大大小小事情都回禀到他跟前。 他们是夫妻，但他也要给明珠一点空间。 不然她觉得喘不过气，可能又想离开他了。 谢云峥对纪明珠有绝对的占有欲。 几乎到了病态的地步。 他曾不止一次地想过，不让明珠接触外边的男人。 但比起失去她，他更愿意把自己伪装成正常人。 给她想要的生活方式。 “元长安行事磊落，你出事的时候，他也在想办法救你。” 纪明珠语气认真，“你别把他当敌人。” 谢云峥嗯了一声。 态度漫不经心。 气得纪明珠又想掐他。 男人眼里出现笑意，快速俯身，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我听夫人的。” 第204章 固宠 谢云峥被禁足，但关注他的人并没把视线移开。 也就知道安和郡主责罚了杜佩芳的事。 不由得猜测，她这么有恃无恐的背后，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为了打探消息，杜夫人又一次上了国公府的门。 这次同样没讨到好。 安和郡主直言，要是杜家人有意见，可以把杜佩芳带回家去。 还说太傅毁了她儿子的前程，她看到杜家人就来气。 反正她儿子的官职没了， 也不怕太傅的弹劾。 只要杜佩芳还留在谢家，那就是谢家人。 她作为当家主母，有权惩罚不守规矩，目无尊卑，还引诱谢国公白日宣淫的贱妇！ 杜夫人对上安和郡主，就没有占过上风。 被说得面红耳赤。 “这些都不是大问题，何至于让她罚跪两个时辰？” 一脸痛心地控诉，“郡主娘娘您别忘了，佩芳不久前才流了个孩子，她身体还没养好，怎么经得起折腾？” 提到孩子，安和郡主就恨得牙痒。 本来她都想好了，利用林氏给杜佩芳下绝子药。 谁让这俩贱人，居然敢联合起来，笼络国公爷的心？ 真让她们得逞了，日后会很麻烦。 没想到林氏还没利用上，杜佩芳倒先查出了身孕。 好在林氏和她已经闹掰。 她肚子里的那块肉也没保住。 安和郡主神色思忖，总防着后院里的女人，好像不太管用。 要从国公爷那儿入手，这事才能一劳永逸。 今日受宠的是杜佩芳，明日就能是更加年轻的小姑娘。 这一茬接一茬的，哪里防得住？ 安和郡主心下有了主意，看杜夫人的眼神也平和了不少。 悠闲地喝着热茶，脸上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机会只有一次，这会儿不把杜佩芳带走，下次她再犯错，可不是罚跪这么简单了。” 杜夫人是来打探消息的。 消息没打探出来，反倒被人为难得下不来台。 面色难看，“女子嫁了人，就没有归家的道理，郡主您这么为难我们，是想要佩芳的命吗？” 安和郡主嗤笑，“若没有归家的道理，那和离怎么会存在？亏我还以为你是真心疼爱闺女，才来替她撑腰！” 视线在杜夫人身上穿梭，“你该不会是别有用心，想来国公府闹幺蛾子吧？” 杜夫人的眼神闪躲了一下。 “我一个内宅妇人，能闹什么幺蛾子，还不是听说佩芳又被责罚了，这才急匆匆上门来讨公道。” 说着，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身。 “郡主，您没有闺女，理解不了我们的心情，要是您的女儿也被人欺辱，您能袖手旁观吗？” “你也说了我没女儿，问这个有何用？” 眼神睨着杜佩芳，“人就在这儿，是带走，还是留下，杜夫人你拿主意吧，选择权本郡主已经给了你，你们杜家可别再胡乱攀咬人，又去皇上面前胡言乱语！” 如果是以前，杜佩芳愿意回家。 大不了改嫁个门第低的男人。 可如今谢云峥有了麻烦，说不定会被外放到穷苦之地，三年五载也回不了京城。 有机会给自己的孩子，争取国公府继承人的位置，她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不然，她之前受了那么多苦，又算什么？ “娘，我不回家。” “因为杜佩兰，杜家已经丢过一次脸了，我不能再让家里人蒙羞。” “且我是国公爷的平妻，一日是他的人，一辈子都是！” 她说得哀婉，但野心从眼底跑了出来。 安和郡主垂眸喝茶，遮住了眼睛里的嘲讽。 这人还不知道，她生不了孩子了。 没有孩子，而且还不是当家主母，在深宅大院里，她还能有什么前途？ 杜夫人虽然疼女儿，但也没想过把她接回去。 丢人的事，有一有二，不能再有三！ 不然杜家在京城的名声，真就全毁了。 心疼地摸了摸女儿的脸，“好孩子，娘知道你委屈，回去就跟你爹说，让他不要再与你置气了，不然……你怕是要被人欺负死！” 像是说到了伤心事，杜夫人用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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