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长安多看了两眼。 明珠也有几支金步摇。 每次心情好的时候她就会仔细打扮,戴上最喜欢的珠钗翠环。 心想,待会儿去珍宝阁给明珠挑一支金簪。 回去了就与她坦白。 杜佩芳是他招惹来的,而且他还见了阮眠。 坦白从宽,明珠应该会原谅他。 如果不原谅,那他继续认错,哄她,带她出门游玩。 直到她高兴为止。 见元长安盯着自己出神,阮眠心里紧张,下意识握紧了双手。 紧张之余,又生出了丝丝缕缕的欢喜。 他好像很喜欢她今日的打扮。 阮眠垂下眼眸,长而卷翘的睫毛遮住了里面的羞赧。 纤细雪白的颈子微颔,姿态卑微,有种脆弱的美。 “长安哥哥,你找我来是有何事?” 元长安淡淡收回视线,在桌边坐下,“你见了杜佩芳?” 阮眠心说,果真如此。 他是为那事来的,而不是为了她这个人。 追根究底,为的还是纪明珠。 自从纪明珠出现,他就没再见她,也没再提关于兄长的事。 这种情况,以前从未出现过。 阮眠心里是失落的。 她不敢让人知道,她嫉妒京城来的那位纪姑娘。 纪明珠虽然是孤女,却能得到元家上下的喜爱,甚至连长安哥哥,也对她动了心。 那日他毫不犹豫离开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阮眠心里的嫉妒渐浓。 她自知满身污浊,配不上风度翩翩的郎君。 她不贪心的,只要能留在长安哥哥身边,哪怕没名没份,她也愿意。 素手执起茶壶,给元长安倒了杯茶,像伺候恩客那样,温顺地把茶放到他面前。 而自己,也坐在了侧边的位置。 一副随时伺候他的模样。 元长安皱眉。 他不喜欢这样的阮眠。 可有些话他不好直说,怕失了轻重,会让阮眠难堪。 被她眼巴巴地望着,元长安心里更加不适。 同时还有些心虚。 若是让明珠知道了,指定要与他生气。 毕竟阮眠此刻的姿态,确实没那么坦荡。 以后,他真不会单独见阮眠了。 借着喝茶的动作,元长安侧过了身体。 等着她主动坦白,与杜佩芳见面时说了什么。 阮眠宽袖下的手摩挲了一下,像是没看到他的疏离。 温声道:“我确实见了杜姑娘,她与纪姑娘似有矛盾。” 元长安点头,“她说了什么?” 阮眠咬了咬唇,面上出现无辜的神色。 “杜姑娘说,她可怜我的身世,也愿意替我查明真相。” 元长安表情古怪,“杜家的手没那么长,你该不会信了她的话吧?” “我……只要有机会,我都想试试。” 阮眠知道元长安不好糊弄,只有说真话,才能继续被他怜惜。 元长安视线微沉,杜佩芳的目的是伤害明珠。 阮眠与她合作,她们攻击的目标是谁,一目了然。 心里翻涌着怒火。 元长安觉得一心要把阮眠带出泥沼的自己,就是个傻子! 他对得起好友,对得起阮眠。 她倒好,居然打着冠冕堂皇的幌子,要往他心上人的身上捅刀子。 元长安气笑了,“我是不是还得夸你诚实?” 第88章 不配提她 元长安脾气温润,这是第一次发火。 为的是纪明珠。 阮眠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他的眼神刺痛。 心下慌乱,着急地解释,“长安哥哥,我只是假意与杜姑娘合作,不会真听她的安排。” 元长安冷笑,“我管你真情还是假意,既然选择了杜佩芳的阵营,想来是不需要我帮你什么了。” 阮眠心里大骇,她都说实话了,为何他还发这么大的火? 看样子还想与她划清界限! “长安哥哥……” “别这么叫我。” 以前就觉得这个称呼不妥,但他不忍心伤害姑娘家的自尊心,一直没有纠正。 如今听着,只觉得刺耳。 失望地看着阮眠,元长安语气坚定,“从今日起,你我再无瓜葛!” 阮兄的死因他会继续去查。 但那都与阮眠无关了。 元长安接受不了有人伤害纪明珠,哪怕没付出行动,只是起了歹念也不行。 纪明珠是他的未婚妻,是他最该保护的人。 若他原谅了阮眠,那是对明珠的背叛。 他不能寒了明珠的心。 猛地起身,冷冷扫了阮眠一眼,“你好自为之。” 他抬步要走。 阮眠惊慌失措,哥哥意外身亡以后,元长安是世上对她最好的人。 他不嫌弃她的过往。 每次她有难,他便第一时间出现,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会护她周全。 她不能没有元长安。 不然,她还不如一死了之,总好过被人指指点点,苟且偷生。 连忙起身追了过去,从身后抱着元长安。 这是阮眠第一次触碰所爱之人。 忘了他们之间有着云泥之别。 “我不会伤害纪姑娘,你相信我!” 元长安只觉得恶心,想要推开阮眠,手上却使不了劲。 烟花之地,什么肮脏药都有。 元长安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你对我做了什么?” 阮眠低声啜泣,“你别怕,不是情药,它只会让你没力气,不会失去理智。” “长安哥哥,我不会伤害你的。” “你不想背叛纪姑娘,我都明白的,我与你一条心,不会让你在纪姑娘面前抬不起头。” “如今只是做做样子,骗过杜姑娘就好……” 用力抱着元长安的腰,靠着他宽阔的后背,阮眠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她不想用肮脏手段的。 可杜佩芳看透了她的心思,诱她生出了贪念。 闭了闭眼,“长安哥哥,你与我待一夜,我便完成了杜姑娘给的任务,她就能帮我了。” “如果纪姑娘误会了,事后你再与她解释,她会体谅你的。” “我只是想给哥哥报仇,求你了……” 元长安自觉不是蠢人,没想到会被阮眠算计。 他不是蠢人,谁是! “阮兄泉下有知,定会以你为耻,阮眠,你真让人恶心!” “我恶心?” 阮眠眼神失焦,“也是,我深陷泥潭,一身脏污,岂能与你的未婚妻相比?” “你不配提她。” 元长安用尽全力,丢开阮眠的手。 此刻他只庆幸,这人还没那么丧心病狂。 若用了让人失去理智的脏药,后果会是什么,他根本不敢想。 他与明珠就快成亲了。 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谁都不能毁了他的亲事! 这是阮眠唯一的机会。 既能留在元长安身边,还能用迫不得已四个字,来当遮羞布。 她就是被杜佩芳逼的。 不然怎么会肖想元长安呢? 含泪的眼睛弥漫着坚定的神色,无论如何,她都要与长安哥哥在一起! 那纪明珠接受不了,那她就走吧。 反正她与京城来的世子不清不楚,还当众被男人搂抱,不配当长安哥哥的夫人! 阮眠暗想,没了纪明珠,就算她当不了长安哥哥的妾,留在他身边的难度也会大大降低。 那就是块绊脚石,听说还是个心胸狭隘的,她最好赶紧离开扬州! 阮眠心里抱有期待,但她不敢把路堵死,所以没用杜佩芳给的东西。 只要没行云雨之事,哪怕长安哥哥再生气,最后他还是会原谅她。 “我真的只想报仇,你帮帮我。” 阮眠去拉元长安的胳膊。 “只是和我待一夜而已,什么都不做,事后我也不要你负责,为何你如此心硬,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都不愿满足我?” 元长安最不喜被人纠缠,对阮眠最后一丝同情也没了。 “早知你不知分寸,自轻自贱,从一开始我就不会帮你。” 努力往包厢 外走。 元长安后悔了,他不该让小厮离开。 杜佩芳想让纪明珠难受,便留了人在扬州。 必要的时候可以助阮眠一臂之力。 元长安好不容易才走出厢房,就有人想把他推回去。 而阮眠也在拉扯他的胳膊,嘴里不停喊着长安哥哥。 他们在顶层,旋转设计的楼梯,下面有不少宾客听到了动静。 纷纷探头张望。 “我怎么听到了花魁娘子的声音?” “长安?难道是元家那位?” “元宵节的时候,他们二位传出艳闻,说元公子为了美人一掷千金,连传家的藏品都能送出去,看样子不是空穴来风呐!” “元公子不是要订亲了吗,对方是个绝色美人,而且还是京城来的贵女,怎会和花魁纠缠不清?” “这你就不懂了吧,家花哪有野花香?” “贵女虽好,但上了榻,本事肯定不如花魁娘子。” “……” 议论声传进元长安的耳朵。 那些污言秽语,让他有打人的冲动。 如果他不来见阮眠,那些人不会把明珠和花魁放在一起议论。 这次是他错了。 元长安心里着急,更想尽快脱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前后都有人拉扯着他,他只能绕道而行。 身上本就没力气,来回拉扯了几次,一时不差,身体越过栏杆,跌落了下去。 “长安哥哥!” 惊喊声传入纪明珠的耳朵。 得知元长安单独约见阮眠,她便想来问个明白。 为何答应了她,却又食言? 以他的行事作风,真要见阮眠,也该提前知会她一声才对。 纪明珠不想稀里糊涂过日子。 她信任元长安,不想他们之间有隔阂。 所以更要问个清楚。 如果他们二人真有私情,她愿意退出。 “砰!” 重物在眼前坠落。 离纪明珠只有两步之遥。 第89章 别恨错了人 纪明珠像是被钉在原地,身体无法动弹。 血液逆流,脑子里响起了嗡嗡声。 她不敢去看,下意识闭了闭眼,仿佛这样就能让可怖的一幕消失。 尖叫声,呼喊声齐齐爆发。 不容她逃避。 刺眼的红闯入纪明珠的眼底,在脑子里留下深深的烙印。 往后余生,或许她都没法忘记这一幕。 放轻脚步,走到了那人身边。 轻轻唤了一声,“长安?” 呕血不止的人偏过头来,眼里满是不舍和遗憾。 纪明珠跪坐在地,用帕子给元长安擦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温热的液体簌簌落在脸上,元长安只能感觉到胸腔处的疼痛。 张了张嘴,艰难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他不该单独约见阮眠,违背了他与明珠之间的约定。 还有,他好像不能与明珠白首到老了。 纪明珠摇头,“你再坚持一下,大夫很快就来了。” 后半句话,她说得很轻很轻。 只因看向她的人,眼里已没了神采。 有胆子大的站出来探元长安的呼吸,摇了摇头。 遗憾地说:“纪姑娘,节哀。” “长安哥哥!” 阮眠一路狂奔下来,发髻散了,形容狼狈。 趴在元长安身上大哭,“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是我的错,我不该心生贪念,不该给你用药。” “长安哥哥,你醒来啊!” “你打我骂我都行,我真的知道错了!” 阮眠哭得悲恸,在场的人纷纷被她感动。 更有甚者,说她与元长安是被命运捉弄的苦命鸳鸯。 “如果阮姑娘出身清白,定会与元公子成就一番假话。” “元公子洁身自好,但多次与阮姑娘来往,为她一掷千金,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 “他们是真心相爱的,只是世俗不准他们走到一起。” 纪明珠脑子浑沌,但她听见了阮眠的话。 “用药?” 用力扯着阮眠的头发,迫使她离开元长安的身体。 纪明珠满脸泪水,却面无表情。 “说清楚!” 阮眠愣怔看着纪明珠,这种时候她还有心思问别的。 她根本不爱长安哥哥。 也配不上长安哥哥的爱! 阮眠又哭又笑,“纪明珠,你就是个丧门星,如果不是你来了扬州,长安哥哥也不会出事,是你害死了他。” “杜佩芳是你招惹来的,你这个罪魁祸首,我祝你生生世世不得安宁,永远活在愧疚里!” 视线扫过元长安的脸,阮眠露出个笑容。 “这次先追上你的人是我,没了前尘往事,你会不会看我一眼?” “长安哥哥,我来陪你了。” 在众人的惊呼声里,阮眠狠狠地把金簪插进了脖子。 身体软绵绵地倒下,趴在了元长安身上。 用尽最后一点力气,阮眠握住了他的手。 她以死谢罪,长安哥哥会原谅她吗? 亲眼目睹又一条生命在眼前消失,纪明珠心跳失常。 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 “表姑娘,您别怕。” 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金子把人抱在怀里,不让她看那血腥的一幕。 席神医说过的,表姑娘不能受刺激。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纪明珠紧紧抓着金子的手。 声音哽咽,“可能……真是我害了他。” “不,不是您的错,是阮眠给元公子下药,害元公子坠楼,我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是畏罪自杀,才不是什么为爱付出生命。” “表姑娘,您别被她带歪了,阮眠才是杀人凶手!” 议论纷纷的众人也醒悟了过来。 “这哪是苦命鸳鸯,分明是要人命的蛇蝎!” “自己深陷泥潭,攀不上光风霁月的元公子,就使龌龊手段想把人拽下来,真是坏到了极点!” “方才楼上起了争执,应该是元公子发现不对,要走,不小心才摔下来的。” “我看是阮眠恼羞成怒,把人推下来的,不然她这么着急寻死,不就是怕被官府抓去,严刑拷问吗?” 元长安的小厮赶了来,手里还提着一封桂花糕。 桂花糕散落在地,被围观的人踢踏。 变得肮脏破碎。 最后被踢到了无人的角落里。 元家人也赶了来。 都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元夫人几欲昏厥,但出事的人是她的亲儿子,她连逃避的资格都没有。 问纪明珠,“长安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说要准备带去京城的礼物,怎么突然就出事了?” 丧子之痛,让元夫人没了以前的慈爱。 看着纪明珠的眼神,带着埋怨和悔恨。 如果当初不坚持这门亲事,长安是不是就能好好活着了? 纪明珠摇头,“我不知道。” 他出门时,什么都没与她说。 是她让人查杜佩芳,查到了阮眠的头上。 而阮眠赴约并没有藏着掖着,她才会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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