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见面,按理没有能结怨的点。 但无论是什么理由,谢翎目前看着不会被慕子晨迷惑,帮着他一起算计自己,总归对自己有利。 而且,谢翎拿郁魁做例子的那番说词…… 仙花趴在小鸟脑袋顶上,迎风动了动花瓣,才缓缓道:“为什么我要杀郁魁,你觉得是郁魁有问题,而不猜我就是个嗜杀的疯子呢?” “郁魁都想杀我了,我肯定没他好话啊。”神鸟拍拍翅膀,“至于你……你看着也不像毫无理由的杀人魔。” 原著中沈辞秋跟主角作对,应该也是因为主角和玉仙宗走得太近吧,就是不知道沈辞秋和玉仙宗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沈辞秋用谢翎方才的话反过来提醒他:“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说的。” 谢翎沉默片刻,过了一会儿,沈辞秋才听到他咬牙切齿挤出句:“你就非得跟我抬杠是吗!” 抬杠是什么意思? 沈辞秋:“我……” 谢神鸟忽然鸟头一甩,把仙花高高抛起,然后猛地张口叼住,十分地恼羞成怒。 谢翎:“知道你不是好人,行了吧!” 沈辞秋:“。” 没用灵力,叼这一下又不痛不痒,他干嘛呢。 鸟嘴叼着花,不耽误神识传音,在沈辞秋还可能说出什么气死他的话以前,谢翎终于说出那句:“到了。” 他叼着沈辞秋飞到一棵树上,稳稳落在树枝间,分魂与灵力组成的存在,目前还轻飘飘的,树枝连晃也没晃一下。 郁魁如今凡人一个,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见到鸟跟花停下,忙撑着树干大喘气。 谢翎:“你想怎么杀?” 沈辞秋:“松口。” 鸟喙一张,仙花飞了出去,悬在离郁魁不远不近的半空中,居高临下俯瞰着他。 郁魁跑得嗓子冒烟,以为这回终于到了目的地,刚想找找机缘在哪儿,却突然感觉周围的温度降了下来。 森寒入骨。 郁魁怔了怔,想要抬头,却忽觉一阵劲风刮过,在他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清的时候,重重撞在他空空如也的丹腑上,将人悍然撞飞出去! 郁魁后背砸在棵树干上,哇的一声吐出口血来。 他丹腑被废后本来就在调养,这一下结结实实挨在旧伤上,瞬间疼得他去了半条命,眼前一黑,但也没晕过去。 郁魁心中大骇,被乱心咒扰乱的脑子在求生本能前警铃大作:不好! 他手臂立刻撑在地上,想要起身逃跑,但发黑的眼睛还不能视物,就察觉手掌猛地一重,仿佛被什么东西按在了地上—— 原来是一片树叶,穿过了他的手掌,直接将他钉在了地上。 郁魁后知后觉感受到了钻骨的疼痛,惨叫声从树林深处惊起! 可还没完。 又是几片叶子飞射而下,柔软的树叶化为钢钉,毫不留情从他四肢穿骨而过,将他整个人牢牢钉死,没有逃跑的可能。 “不、不……” 郁魁终于能看清东西了,他脑子再乱也该知道自己遭了算计,那朵被他视作机缘的花就静静浮在他眼前,周身萦绕着冰蓝的光。 “谁,谁在这里!咳咳!” 郁魁咳着呛了两口血:“沈、沈辞秋就在附近,他立刻就会赶来,你们若是放了我,还能有活路!” 无人回应他,只有一片叶子被操控着飞下,贴在他前胸,如利刃一般,划开了他的皮肉,偏偏还一点一点,划得很慢,仿佛故意要他细细感受,从皮到肉在到骨,肆意放大他的惊恐。 “别、住手,住手!师尊,师兄,师兄救我——啊!!” 沈辞秋听着郁魁凄惨的求救声,面上神情毫无波澜。 他想起了当初温阑开口要取玲珑心时,以为身在玉仙宗,终究会有师门相帮的自己。 他忍着剜去仙骨后的疼,跌跌撞撞冲出门外,大喊来人。 然后,他的师尊和师弟真的来了。 可也是来……要他的命。 多可笑啊。 那时的自己可笑,现在的郁魁也可笑。 指望师尊和师兄救你? 百宝秘阁内无法朝外传音,而师兄,他正在杀你啊。 树叶隔开了郁魁的皮肉,露出了白森森染血的肋骨,沈辞秋的仙骨就是肋骨,剜出来的时候沈辞秋看了一眼,莹白如玉,润泽漂亮。 郁魁当时看到仙骨,喜极而泣。 他说,太好了,小师弟有救了! 树上垂下藤蔓,蜿蜒攀在郁魁的肋骨上,而后突然发力,就这么生生往外一扯—— “咔”的一声,骨头被生生掰断的声音清脆入耳。 郁魁连叫都没叫出来,痛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还醒着,为什么不干脆晕了呢? 那是因为他袖口内侧的乱心咒又变了,这回是真正的在清心提神,想昏过去变得无知觉?想都别想。 如此血腥残忍的手法,神鸟却只是站在枝头瞧着。 鸟歪了歪头,比起觉得沈辞秋心狠手辣,他首先想到的是:断肋骨的方式太刻意了,不像临时兴起。 更像是一种报复,就仿佛某人要把自己吃过的苦,尽数还回去。 可郁魁怎么可能有本事动沈辞秋的肋骨? 谢翎不明白。 他瞧着仙花杀人,八风不动,但是在叶片贴在郁魁脖颈上,看着应该要结束的时候,谢翎若有所感,鸟头一转,朝着某个方向偏了偏。 他略一思忖,停了停,在看完郁魁咽气和感知到的东西间,还是决定拍打翅膀飞起来,去那个方向看看。 叶片紧紧贴在郁魁的脖颈上,他受尽折磨,嗓子里堵着血块,已经疼得叫也叫不出了,疼出了泪,面上狼狈至极,嘴角嗬嗬冒着血沫,身前也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他开始后悔。 如果他没有负气从沈辞秋身边离开,也就不会遇到这些,可、可是也怪沈辞秋不该那样对他,为了慕子晨竟让自己当众难堪,连鞭子抽的也是脸,让他无地自容。 如果沈辞秋能出现,如果他还能救下自己……郁魁淌着泪,此时此刻,他真的无比渴望能见到沈辞秋。 要是他就这么死了,沈辞秋会为他难过吗,会后悔让他独自离开吗? 郁魁艰难的动了动嘴唇,发出最后一点声音:“师、师……” 在他的耳畔,却突然响起一个嗓音,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嗓音。 如清泉冽冽,在从前,总能让他安心的声音。 “师兄,还是师尊?” 郁魁快要涣散的瞳孔猛地一颤,不可置信瞪大了,他没有力气的身子忽然如狂风中的落叶般簌簌发起抖来,他想摇头,他想说话,但他什么也做不到了。 他听到了沈辞秋的声音。 怎么可能,不会的,不会的! “没人会来救你,”叶子缓缓嵌入郁魁的脖颈,他最后听到沈辞秋说,“下辈子,我们可千万别再遇上了,师弟。” 因为那只会让他感到恶心。 翠色的叶片刀锋划过,鲜血飞溅,高高扬起的血却没有碰到花影一片花瓣,他就在空中,通身银蓝,洁净漂亮,滴血不沾。 郁魁死在了一切认知都被彻底击碎的时候,尸身倒地,双眼混浊地瞪大,死不瞑目。 他在死亡前从身到心,历遍了所有磨难,在绝望中,凄惨又孤独的死去了。 第一个。 沈辞秋轻轻想。 还有三个,都得下去陪你。 杀完人,他觉得自己应当是痛快的,花影飘在空中,他本体的脚好像也踩在云端,心脏莫名同时充斥着充实和空荡荡两种情绪,拉扯得他有些奇怪。 为什么有些恍然,常人复仇完会是什么感觉,这种时候,大部分人是不是都会无比喜悦,是不是都会……笑一笑? 花影转身,下意识看向了另一边的枝头,可本该停着鸟影的位置空空荡荡,唯有陌生的枝叶。 谢翎不在。 他什么时候走的,又去周边查探了,还是觉得场面太残忍? 想到此处,沈辞秋原本恍然的心神却奇异地沉静了下来。 也好,反正他就是这么心狠手辣的人,也让谢翎清醒清醒,别真在自己身上犯蠢。 沈辞秋冷静了。 反正人也杀完了,他正准备收回分魂直接离开,这时候,方才不见踪影的鸟却又扑腾着翅膀飞了回来,爪子里抓着一个灵气异常浓厚的光团。 “哟,你完事儿了?”谢翎抓着光团凑到自己眼前,“看,桃源春居图整个空间的钥匙!” 激活后不知在阁楼内被搁置多少年,一批又一批的人进来,众人找破头也没找到的机缘,就这么轻轻松松被他扣在了爪子里。 气运之子,恐怖如斯。 他好像完全没有因方才的杀人场面害怕或者嫌弃,还是那么佻达轻松的语调,在这浓重的血腥味里,显得格格不入。 沈辞秋发誓,他看到神鸟的尾巴低调但忍不住地晃了晃。 沈辞秋:“……” 他方才各种与血腥和死亡相配的沉闷气息顿时烟消云散,在火红的鸟影前都化作了泡影。 以及无语。 ……干什么这副姿态,沈辞秋默然,他又不会夸人。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投雷灌溉么么哒![红心] 第32章 上一世参加衡山仙尊寿宴,没有谢翎也没有慕子晨,桃源春居图的机缘没有被任何人拿走。 沈辞秋忽略了神鸟昂扬的脑袋和矜贵的脖颈,看了看那个光团。 原来桃源春居图内藏的机缘就是它自己。 原本以为不过一个幻境,可若要真的是空间灵器,里面能收纳活物还自成天地,那真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 但沈辞秋眼中没什么波澜,还不如他发现谢翎对他杀人手法接受良好时琉璃色眼中闪过的神采重。 不过两人以花影和鸟影碰面,谢翎也看不到他的眼神,而仙花的动作实在太少了,不像鸟影那么鲜活,也比人形更藏不住事。 沈辞秋又往神鸟的尾羽上看了看。 是不是所有的鸟,尾巴都会出卖他们本尊? 他突然有点好奇谢翎的原形到底长什么样了。 只有一点点。 沈辞秋:“既如此,可以准备出去了。” 鸟头一点:“等我把钥匙悄悄回收,这可是好东西,不能让他们知道是我拿走了。” 别看谢翎平常张扬,实际上有分寸,该低调的时候,也是格外谨慎。 他说完,低头,瞧了瞧郁魁的尸身,然后张口喷出一团真火。 真火碰到郁魁尸体,瞬间将他整个裹住烧了起来,并且丝毫不损伤周围草木,范围和力道都控制得非常好,那火烧掉了尸体,也焚毁了血迹,空气中的血腥都被炽热火光给驱散得干干净净。 沈辞秋看着那跳动的火焰,翻涌的杀意也终于彻底安静,重新蛰伏回体内,他如在云端的脚落回了实地,清清楚楚明白自己在哪儿,又做了什么。 这只是开始,不到完全放松的时候。 就在郁魁身死时,百宝秘阁外,大殿中的玄阳尊立刻得到了玉仙宗的传讯。 玉仙宗的人慌慌张张传音告诉他,就在方才,郁魁的魂火熄灭了。 各大宗的内门弟子都会在宗门内留下魂火,魂火在则人在,魂火灭则人亡。 玄阳尊眼神骤然一凛。 有沈辞秋在,郁魁竟还是出事了。 而且此番进去的都是些年轻弟子,并无大能,出来就有各宗长辈守在外面,如果不是什么天大的机缘现世,小弟子们不会轻易从正面下死手争,还有一种可能……郁魁死于私仇暗算。 他如今凡人一个,若是暗箭,沈辞秋防不胜防,也有可能。 衡山仙尊见玄阳尊面色不对,问:“怎么了?” 玄阳尊沉声:“郁魁死了。” 其余宗主长老皆是一愣。 玄阳尊死了个弟子,面上看不出多伤心难过,但周身威压已经无形散开,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徒弟,这已然是他的怒意与无声威势:之后等众弟子们出来,若是能找到杀了郁魁的凶手,玄阳尊绝不会轻饶。 当世六大金仙,人修中有两个,一个隐居,一个玄阳尊,今日在场诸位中,论修为,那绝对是玄阳尊最高。 其余宗门的人心念电转,部分人暗暗思索有没有可能是自家弟子动的手,如果是,那可千万做得干净点,别被抓住把柄,否则…… 不少人暗暗捏了把冷汗。 此时,春居图内,待郁魁的尸身烧得灰也不剩,沈辞秋和谢翎各自收回了自己的分魂,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沈辞秋等人将村舍搜得差不多,当然一无所获,他们走到村口,正好瞧见谢翎和几个修士走了过来,谢翎打着折扇,跟沈辞秋不着痕迹交换了一下视线。 谢翎身后的若水宗弟子走过来,跟搜村的同门道:“我们方才搜了桃花林,什么都没发现。” 其余人目光看向谢翎:也就是说谢翎这样大气运的人在桃花林走了一圈,却也什么都没有吗? 不过机缘这种事,不自己亲自去试试到底是不死心的,一部分人想放弃春居图了,一部分人不死心还要去看看。 而谢翎已经将桃园春居图滴血认主,知道了它的用法,比想象中更有惊喜。 不仅有他先前设想的种种空间利用,最重要的,是人若躲进图内,春居图还可瞬间裂空,转移到十里之外,并且隐形一段时间。 这简直就是保命神器。 里面的土壤还都是灵土,可以培育各种灵植,后山的树都是虚影,之后可以尽数清空,而桃林中唯有一颗桃树是真的,它化作低矮桃树藏匿其中,原身却是棵伞盖灼华,十分高大的千年桃木。 屋舍也可以重建,谢翎都已经在脑子里构建草图了。 建一个院落就成,卧房书房练功房什么的当然都要有,院子里果然还是要有池子,哦再来个花墙,啊还有…… 等等。 谢翎想着想着就停住了。 ……怎么越细化下去,就跟沈辞秋的院落越来越像? 谢翎心中神色顿时十分精彩。 他牙疼地想了想,把脑海里的图纸擦掉,揉吧揉吧团起来,建屋子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他同时还能感受到春居图里有多少人,谢翎本可以现在就把这些人清出去,但他没有。 并不想惹人怀疑,就让他们继续以为机缘无主,找去吧。 沈辞秋朝慕子晨道:“既如此,桃林我便不去了,我去溪边。” 慕子晨愣了愣,犹豫起来,他还是想去的,温阑看出他为难,善解人意:“想去不妨去看看,我也还是想试试。” 慕子晨先前就感受到了温阑对他的微妙,此刻,他已经能确定了,温阑就是在对他示好。 慕子晨先看向沈辞秋:“师兄……” 沈辞秋:“去吧。” 慕子晨便甜甜朝温阑一笑:“温少主,那还请多多关照。” 温阑对乖巧的人,总有种高高在上的宽容,笑得和煦:“自然。” 谢翎看了看温阑对慕子晨的格外照顾,忽的想起了沈辞秋对温阑花心的评价。 嗯? 怎么,温阑先前还为了沈辞秋跟他言语相对,这才隔几天啊,不会就看上慕子晨了吧。 如果是真的,那变心也真够快的。 谢翎漫不经心瞧着他俩,慕子晨抬手招呼另外两个若水宗弟子,高高举起手臂之时,袖口滑落,露出他纤弱的手臂,以及一个先前总被掩在袖中的镯子。 谢翎散漫的目光在看到那个镯子的瞬间顿时一凛。 阴阳镯!? 谢翎为了避免是自己认错了,立刻打开系统资料面板,对准了那个镯子。 谢翎骤然攥紧了手中的折扇,琥珀色的眼眸沉了下来。 他果然没认错,这是原著主角中期会得到的一个宝贝,阴阳镯,里面还有个邪魂,试图夺舍主角,主角让邪魂魂飞魄散后,留下了镯子。 那可是能杀大乘的好宝贝,谢翎知道它在哪儿,在妖族乌渊,他本想等着实力足够杀死邪魂后再去取……怎么会到了慕子晨手里? 妖族乌渊可不是一个金丹弟子敢闯的地方。 先是秘阁内部分机缘在他们之间摇摆,又是本该属于他的东西提前到了慕子晨手里…… 谢翎真心笑起来时,俊朗星疏,意气风发,可他一旦沉下面孔,琥珀色的妖瞳中就有股说不出的危险,明明是同一张脸,气质却顷刻就能大变。 沈辞秋立时就察觉到了谢翎气息的转变。 他顺着谢翎的视线看过去,只能看到慕子晨。 沈辞秋顿了片刻,终究还是问了句:“怎么了?” 谢翎握着折扇,犹豫了下:沈辞秋目前对他这个小师弟印象还不错,何况他身为穿越者,有些话本来也不好解释。 想了想,谢翎还是用传音入密:“我在慕子晨身上看到个灵器,我听说碰到那灵器的人,有被夺舍的可能性。” 夺舍? 沈辞秋心念电转,脑海里瞬间划过许多念头。 大部分人身死后,魂魄会在七日内消散,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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