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盘上的生肉,用刀叉切割,放在嘴里咀嚼,时不时喝上一口金杯里的血液,就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 所有人沉默地动起刀叉,脸上、手上都是血痕斑驳,明明是神圣的场所,却犹如地狱里恶魔在进食。 兰恩沉默地看着这一幕,白色小狗的声音也适时响起:“这就是这个我想让你看的,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时候的我会分不清哪里是人间,哪里是地狱。” “所以我才会召唤恶魔,我想知道,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恶魔,真的有地狱,恶魔又是怎么看这副拙劣模仿的图景。” “恶魔估计会觉得自愧不如。”兰恩深深地吸了口气,但很快又后悔了,他将在场的泛着血腥的罪恶味道吸入肺中,恶心得他想吐。 “你没有求救过吗?”兰恩问。 “有的,但是我母亲的事给了教宗一个教训,于是所有试图靠近我的人,都会被教宗抓住,他是个没有人性的变态,他认为教会里一定是有别的男人帮助母亲逃走,母亲背叛了他,于是他把每个试图靠近我的人绑到我面前,让我亲自处决他们。”白色小狗可怜兮兮地对兰恩说,“你知道,这对小孩的心理成长是多么大的摧残,我没有崩溃已经是个奇迹。” 兰恩叹了口气:“阿摩司,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受吗。” “什么?” “就像一个杀人犯对我说,我杀了那么多人,是因为小时候受尽了周围人的虐待。”兰恩蹲下身,第一次摸了摸小狐狸犬身上的毛,这种诡异的温柔却令阿摩司感觉有点反常,没敢吭声。 “虽然这是事实,我没有否定你的过去和你经受的苦难的意思,也很想现在将这群恶人解决,但是你的过去并不能洗白你做过的事,所以不用在我面前假装可怜,博取同情,我不吃这套。” 阿摩司:…… 白色小狗委屈地说:“可是现在的这个我是真的可怜啊。” “是吗,”兰恩似笑非笑,“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只会等待别人来救的公主了。” 阿摩司小时候过得很惨是真的,是个被邪教迫害的小可怜大概也是真的,但是他不可能一直可怜下去。 就像他那个时候可以果断拿起匕首捅入母亲的心脏一样。 就像他肆无忌惮在属于圣子的房间里召唤恶魔,就像他来这里的路上,对教会的一切了如指掌,带路的修女甚至不敢反抗,就算阿摩司直接逃跑,这个可怜的修女估计都不敢追上去。 兰恩早就发现了异常,只不过他不说,只是观察而已。 好人会在这个教会生活在地狱,但天生异常的人,会逐渐汲取恶人的养分,成长为这个地狱里最大的恶魔。 白色小狗直勾勾看着兰恩的眼神,随后控制不住地浮现出笑意:“您真的很了解我呢,怎么办,我要更加痴迷于您了。” 不只是那朵阿摩司执着追求的终极之花,还有他本身的魅力和强大之处,也令阿摩司的眼睛无法轻易移开。 “快看看吧,兰恩大人,这才是小时候的‘我’想给您看的。”白色小狗低声道。 兰恩抬起脸重新看向举行圣餐的餐桌,洁白的餐布早就被血肉浸湿,主教们就像是在血池中进餐,一个个埋头艰难地把同类的肉送进嘴里,脸上的表情却是纠结且痛苦的,因为他们知道同样的痛苦很快要降临在他们自己的身上。 唯有教宗,在慢条斯理品尝餐盘里的肉,仿佛吃的不是生肉而是权威的证明,畅想着教会愈加壮大的图景,脸上的笑容却愈加灿烂且僵硬。 所有人都没有看到,也没有人抬头看,在教宗所在的主位之上,十字架上的孩子静静地俯视着他们进食的画面,他身上的伤口早已愈合,只有四肢的图钉长在了肉里,他却感受不到痛苦似的,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 下方随着进食的动作,教宗脸上的表情愈加恍惚,动作也逐渐僵硬,就像是被操控的木偶。 突然,像是感受到了兰恩的目光,十字架上的阿摩司抬头冲着兰恩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兰恩突然叹了口气,在十字架上的哪里是圣子。 分明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小恶魔,和同类互相折磨。 第184章 圣餐仪式结束,阿摩司被从十字架上放下来,拉去清洗、换了身衣服,重新穿上了红色贯头衫,外面穿着蓝色长袍,配合阿摩司表面看上去乖巧可爱的脸,看上去还真像那回事。 兰恩一直沉默地跟在阿摩司身边,看着他身边的修女忙忙碌碌,等一切结束也差不多到了晚上,同时也是教会举行次宴的时间。 “次宴其实是区别于圣宴的称呼,在圣餐结束后,受到恩惠的教徒会在次宴上给下面的其他教徒分享今日所受到的恩惠。”男孩一边接受旁边修女的伺候,仍由他们将各种白粉扑在自己脸上,一边对兰恩说道。 正在给他扑粉的小修女犹豫了一会,小声对圣子大人说道:“我知道的,谢谢圣子大人告诉我。” 然而很快她被旁边的老修女拉了一把,阿摩司微笑着转头说:“我没有再和你说话。” 兰恩看不下去了,稍微动了下手脚,他的声音直接传到了阿摩司脑海中:“我们在这里对话吧,你不用直接说出来,想想就行了。” 阿摩司惊喜地睁大了眼睛,看向兰恩的视线越加甜美动人:“这是恶魔先生的力量吗?真厉害。” 白色小狗自豪地哼哼唧唧,被兰恩瞪了一眼。 “这个次宴是你弄出来的吧。”兰恩对阿摩司说道。 阿摩司嘴边的笑容加深,配合他孩童的脸庞,愈加可爱天真:“我所受的苦难,他们怎么能不亲身品尝呢?” 反正左右都是邪教徒遭难,兰恩对那些吃过阿摩司血肉的主教没有一点怜悯,只是对所谓的‘圣血’比较好奇:“你的血液真的有那些功效吗?” “是啊,原本是没有的,但是有一天一个修女姐姐想要带我走出去,然后她被教宗发现了……”阿摩司乖乖回答,“从那天起我就多拥有了一项能力,我可以将治愈的能力融入任何液体当中,正好城里开始有了瘟疫的苗头,父亲很高兴哦,圣餐仪式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兰恩皱了皱眉,不仅是为了阿摩司的回答中隐含的又一悲剧的过往,还有他从这段话里提取出了不少奇怪的疑点。 “你的能力也并非能够一直使用吧,而且你说‘你可以’,也就是说你也可以不这么做。” 阿摩司震惊了,委屈巴巴地看向兰恩:“一般人听我说完这段话,正常的反应不都是来关心我的遭遇吗?” 兰恩:“哦抱歉,我是恶魔,我没有良心。” 阿摩司气呼呼低下头:“也对,是我太天真了。”说罢,他像是生兰恩的气了,任性地偏过头去没有理会兰恩的问题。 很快最后的仪表也整理好了,阿摩司的肤色本来就偏向于白皙,上了一层粉后更像是油画或者壁画里那种白得没有血色的陶瓷娃娃,板起脸来的时候还真像那么回事。 教宗身着冕服,微笑着牵着阿摩司的手在次宴上登场。 次宴在教会最中央的大厅举行,整个现场被布置得金碧辉煌,还不失宗教的圣洁,大批宗教或者上流人士就在这里推杯交盏,窃窃私语,就像是两个世界。 是的,对刚从外面,刚刚目睹过外面发生的一切的神在人间来说,这确实像是两个世界。 带着神在人间一起入场的是之前来木屋叫醒过他npc,同样是一名基层的神父,他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神父服,面带笑容塞给神在人间一杯香槟:“嘿,放轻松点,兄弟,这是我们应得的。” “说真的,你之前突然失踪吓坏我了,还以为你被那些暴民拖进小巷口里了呢,你知道,那些人都知道从我们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有多宝贵,告诉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单独行动,起码要待在那些雇佣兵看得见的地方,我知道一个倒霉蛋,抽完血神情恍惚间被一群暴民抓住,结果你猜怎么着,等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体内简直一滴血都不剩了……” 神在人间回过神:“抱歉,我只是有点、有点恍惚,你知道这里和外面简直大不相同。” “我知道,我知道,我前几次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感觉有点,你知道,心里不太舒服,但是相信我,多来几次你就习惯了,这是我们应得的,如果不是我们,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黑死病送命呢。” 那个神父耸了耸肩说,拍了下神在人间的肩膀,“我们可是外面屁民们的救世主,看看我们身上的伤口,我们的血都要流完了,还要面对那些病人,这些都是我们应得的,所以别想太多,这是上面特意组织的款待我们的盛宴,好好珍惜这次放松的机会。” 神父多次强调‘这是他们应得的’这个观点,不知道有没有说服神在人间,但起码说服了自己,左右观望片刻,朝着餐食那边的区域走去。 神父是能够参加这场盛宴的最低身份,神在人间环顾左右一周,发现现在宴会其实并没有正式开始,到场的都是一些穿着神父服的教徒,当然还有连神父都不是的虔诚信徒充当侍者到处奔走,他还看见了几个头顶白色id的玩家。 和血徒几人匆匆打过照面后,组了一个队伍后,几人心照不宣地移开视线,各自去找其他npc套话。 反正玩家能在队友频道交流,倒也不必特意聚集,反而会惹人注意,现在是个很好的打听情报的场合,但凡是高玩都不会错过。 神在人间脚步一抬也跟着刚才那个神父去了餐食区,观察了一圈菜式,最后选择了甜甜圈,他身边正捧着牛排大快朵颐的神父见了,朝神在人间露出个欣赏的笑容:“这就对了嘛,我们平日里的伙食供给可比不上宴会上的食物,多吃点才不会亏。” “所以我们收上来的信徒捐赠都给了上层,结果被他们用来开宴会?” 神父差点被嘴里的肉噎到,吃惊地看着神在人间,左右摆头确定没有人在听这边,压低声音说:“你疯了?小声点,哪怕真的这么认为也不能在这种场合说出来!” 于是,神在人间确信这位神父对教会的信仰倒也没有那么虔诚,而且从他一手牛排一手红酒的架势,估计进入教会的目的大多出于利己。 利己好啊,如果是狂信徒,那神在人间才不好打听消息。 “抱歉,”神在人间压低声音,“我只是,想到外面那些人,一时有些……” “我知道,我一开始做这行也和你一样,”神父放下牛排,叹口气,“我只能说等你看多了就习惯了,这狗屎的世界,我们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我们只能被周围改变。” 神在人间对此不做评价,他只想打听出情报推剧情:“所以我们做的那些事真的是有作用的吗?” “什么?” “就是放血,说真的,那就是一瓶人血而已,怎么可能会治好黑死病?” 闻言,神父诧异地看向神在人间,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外星人:“你在和我开什么玩笑,那当然是真的。” “但是我看到有些人喝下,但是并未好转。”神在人间是故意这么说的,同时他紧紧盯着神父的表情,像是试图从中看出一些端倪。 “噢,毕竟有时候神的恩惠不是会降临在每个人身上,比如作恶多端或者不敬神的人。”神父毫不迟疑地说,“但你并不能说这是没有用的,那不然我们怎么能在感染那么严重的地方来回穿梭,将自己暴露在重危区,且没有一个神父感染上黑死病?这你怎么解释?就是因为神眷顾了我们,我们是神的选民,因此我们才得以存活!” 好吧,他看起来对教会高层不怎么感冒,但是真的发自内心相信教会宣传的这一套。 见神在人间还想再问些什么,神父不耐烦地挥挥手:“懒得和你解释,等会宴会开始你就知道了,好了,我得吃些东西垫垫肚子了,不要烦我。” 看起来是问不到更多东西了。 神在人间没有再追问下去,因为他注意到宴会上的人越来越多,不仅是宗教人士,还有些穿着礼服,看起来是上流社会的先生和小姐,甚至还有一些人穿着军装,场内的守卫也多了起来,这个时候并不适合做出太引人瞩目的事。 好在,玩家们是共享情报的,其他玩家也打探到了不少事。 队友频道: 血徒:你们不知道我打听到了什么,是当年圣母的事情。 保安:6,你们还真的打听出来了。 血徒:是啊,挺多人知道这个八卦的,就带我的那个神父,嘴可碎了,我都不用丢话术,好家伙一问就迫不及待给我分享出来了。 税务官:什么叫tmd八卦欲啊(后仰 奶茶狗:小伙子,我和你说啊(双眼闪烁着八卦 神在人间:然后呢? 血徒:虽然教会里宣传圣母是以处女之身怀孕的,但是据那个神父说,他听上任带他的神父说,圣母和教宗有一腿,所以现在的圣子,很有可能是教宗的孩子,据说带他的修女也有人说他长得和教宗挺像。 奶茶狗:难道没有人提出质疑吗? 血徒:咳,没有,毕竟圣母在生下圣子后据说完成了神交给的任务,回到祂身边去了,但是有神父怀疑,圣母的死亡有蹊跷,据说,据说啊,圣母是不堪教宗交给她的传教任务,带着圣子和野男人逃跑,被教宗抓住后秘密杀死了。 税务官:哇哦。 奶茶狗:那么大一个瓜。 血徒:咱也不敢说,也不敢下定论,但是据说圣母死后,原本表现得平平无奇的圣子听到了神的感召,具有和圣母相同的能力,无论受到什么伤害都能快速愈合,并且流出的血液能够净化人类的罪恶,他日日替人类承担罪恶,以此替人类换取神的原谅,当然,后面这句是教会宣传的。 神在人间思考着,这时他突然想到之前弗斯给他看的照片,心里一动。 神在人间:你们有打听出圣母的年龄吗?她大概长什么样子? 血徒:额,这个倒没有。 奶茶狗:这个我知道,是从一个年纪很大的信徒那里打听出来的,他大概60多岁了吧,正好见证了这个救主会崛起的那段时间,他病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还拉着我的手诉说当年圣母有多么美丽动人,有一头乌黑的秀发,白皙的皮肤,大概有一部分东方人的血统,总之长得很美,而且是一种他们没有见过的美丽,因此当时才有那么多人相信她就是神派下来的圣母。 奶茶狗:年纪嘛,那个信徒40多岁的时候,见到的圣母顶多十几二十岁。 神在人间又想起了弗斯给他看到过的照片,那些特征确实吻合奶茶狗说的这些情报,年纪也差不多,神在人间不觉得游戏给出的这些情报只是个单纯的巧合。 这么说,弗斯要找的女儿就是救主会的圣母?她已经被教宗杀死了? 等一下,如果她的孩子就是这个教会的圣子的话,那么为什么弗斯会让他远离? 就在神在人间陷入思考之时,现场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 神在人间抬头看去,只见宴会大厅两侧楼梯上,身着华丽冕服的教宗牵着一个粉嫩可爱的圣子从楼梯上缓步而下,时不时冲着下面的神父或者来客挥手,微笑间尽显宽容仁厚。 一旁的主教及时将话筒送到教宗手边,却被他挥手拒绝,教宗开口,明明声音不大,却像是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各位来客,各位信徒们,欢迎大家的参与我们此次的次宴盛会,希望你们能过得愉快,救主赐福于你们。” 这个小把戏明显让所有人都颇为惊奇,目光全都放在了教宗身上。 教宗在胸前做了个祈祷的姿势,下面的宾客和神父们也都一样,阿摩司敷衍地也做了一个,微微侧头看向兰恩,却发现恶魔先生饶有兴致地看向下面某个方向,像是被什么吸引。 阿摩司好奇地随着他的视线望下去,却只看到一些低级的神父和侍者,他们有什么好看的? 等了两三秒,教宗继续开口:“我知道大家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开心,瘟疫席卷了我们居住的地方,给这个城市带来了太多灾难,但我得说,神一直在看着我们,祂不会仍由自己的选民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因此我们才站在这里。” 下面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静静地看着教宗,那些明显属于政界、军方或者商界的大佬们微笑不语,而那些宗教人士,尤其是那些下过底层的神父和教徒们,一个个看向教宗的眼神里,带着可能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期盼或者怀疑。 突然,下面一片区域的人群被分开,几个侍者推着一个推车走过来,推车上面躺着一个人,一个身上出现了黑色斑点,面色虚弱的人。 一开始还有人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在做什么,但是常年和病鬼打交道的神父突然反应过来: “是鼠疫患者!” 一石惊起千层浪! 宾客们,尤其是对教会知之甚少,之前不曾来过次宴的宾客肉眼可见地开始慌乱,在更大的骚乱出现前,教宗沉声说道:“请冷静一点,请相信,我们都是被神赐福过的人,我们百毒不侵,各位请冷静下来,因为我们将现场表演如何治好病人。” 教宗的话语仿佛带着神奇的魔力,让宾客们慌乱的情绪瞬间平静下来,这种镇场般的魅力引得旁边的修女连连侧目。 兰恩脚边的白色小狗懒洋洋戳破了教宗的秘密:“他用了一个小法术,能让人强制冷静,不新奇。” “治好病人?”下面有侍者或者神父连连惊叹,当然还有很多商人并不相信这一套,“估计是作秀吧?” 推车上的病人突然开始咳血,一滩又一滩血液被咳出来,推车旁边的人群受惊般迅速后撤,还有人恐惧地遮挡口鼻,仿佛这样就能阻挡病毒进入。 但是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这场秀还在继续。 两个穿着神父服的人上前一步,将一个金杯端出,里面盛满了红色的液体。 “应该是鲜血。”特意凑上前的玩家丢了个侦查,将成功的结果发在队友频道里。 “这个,就是神的馈赠,是保佑我们远离瘟疫的圣药,我知道你们很多人对目前城内的形式并不乐观,但只要你们看到了圣药的作用,你们就会知道,为什么我们教会敢说出口,因为这就是事实,我们就是这座城市的救主。” 教宗自豪地说道,同时挥手示意侍者继续,侍者将金杯送到病人的嘴唇边,病人于是将金杯里的圣药喝下,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推车上的人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甚至脸上的黑色斑点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神啊!”当即有神父不敢置信地呻吟出声。 “神……救主,祂没有放弃这个城市,祂没有放弃我们!”甚至有信徒当众跪倒在地,他们自认为见到了神迹,激动不已。 在场的商人、政客甚至军队的人眼神闪烁地看着这一幕。 各类玩家的直播间也在刷着问号。 “对!没错,这就是神赐予我们对抗瘟疫的力量!”教宗再度慷慨激昂,而有了这个神迹在前,哪怕他的言辞再平淡,在众人心里的分量也重若千斤,“这份圣药,这份力量将通过我们的主教、我们的神父的身体,传递到千千万万人的体内,我们,将会终止这场瘟疫,拯救城市里的所有人!” 掌声雷动,尤其是教徒们。 下面的神父们奋力鼓掌,眼眶通红,好似各个都变成了有为之士,恨不得现在就为教会抛头颅洒热血,而很快,次宴的重头戏上场,侍者们从黑暗中走出,端来一个又一个银色的酒杯,上面盛满了红色的液体,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得到至少一杯。 阿摩司撇撇嘴,对身边的兰恩说:“那些主教不想被人看到被虐时的惨样,所以躲在后面偷偷割腕放血,教宗也同意了,因为怕在场的宾客会因为他们痛哭流涕的样子大倒胃口。” 兰恩问:“你的血液还能通过喝过的人传播?” “可以,但效果会大大降低。”阿摩司轻笑,“肯定没有直接喝我的血来得效果好,但是足以让主教和神父不会生病,但是,也仅此而已,效果会层层降低,到了神父那层,如果他们的血给一个已经生病的人,那他能不能治好,就只能看上天的意思了。” 兰恩又想到了之前阿摩司说的治愈的能力:“教会之所以敢揽过疫区的烂摊子,是因为你的血给了他们自信,如果一切顺利,等救主会渡过这个难关,就会成为掌控这个城市的唯一宗教,甚至将势力扩展到周边……但是你可不像是好心推动教会发展的人。” 阿摩司微笑着,歪了歪头,俯视着下面迫不及待喝下‘圣药’的人群,眼底一片暗沉:“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要先使其毁灭,必先使其疯狂。’” 他又抬起头,冲着兰恩乖巧一笑:“这是个很有趣的说法,而我正在实验。” 第185章 要先使其毁灭,必先使其疯狂。 兰恩轻轻重复这句话,从中感受到了阿摩司疯狂的计划。 他低头看着乖巧的白色小狗,低声说:“混乱三日……那些幸存下来的教徒之所以那么怕你,是因为他们差点被你害死?” “准确来说,他们是被人性深处的恶意害死的。”白色小狗愉悦地眯起了眼睛,“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可什么都没有做。” 是啊,他只是给了教会,或者说教宗希望,因此对方才会在黑死病的时候大张旗鼓地封锁了城市,利用瘟疫蔓延导致的混乱、绝望和痛苦大肆发展教会,借用所谓‘圣药’的神奇笼罩民心。 但其实经过层层稀释的‘圣药’已经不能拯救所有人,而在封锁的时候拖延过久,瘟疫越来越严重,城内的矛盾迟早会有爆发的一天。 而如果这些矛盾有了一个引爆点,比如说阿摩司突然取消了血液里的治愈能力,或者说他已经使用耗尽了。 到时候,为了自救,那些疯狂绝望的民众会做出什么? 兰恩的眼神看向在次宴上畅饮着血液的众人,脑
相关推荐:
虽然吃软饭,但是老实人(女尊bg)
被耽美文掰弯后我爱上了作者
时光停滞的地下室
来日方长
大寒(校园1v1)
翡翠岛之笙莲(肉)
师兄是男神(肉)
天下无敌
星际兽世:凶猛兽夫心思有点野
状元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