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索相家的院子吧?”摇头啧道,“真是家大业大啊。” 再家大业大还不是叫抄了? 街那头,隆科多叫索家人客客气气的送出来了。 他脸上也笑得极客气,拱手道:“不必送了,两位爷交给我,绝不叫他们受一点委屈!” 台阶下,索额图的两个儿子格尔芬和阿尔吉善叫人五花大绑,跪在提枪拿刀的侍卫中央。这两人的随从、侍卫、书房侍候的师爷、清客等人也全都叫绑在那里。还有从书房里搜出来的字纸也有好几大箱子。 年轻漂亮的丫头也没逃得了,哭哭涕涕,花容失色的站在一旁。 索家其余主子都没有没牵连上,这是不幸中的大幸。隆科多心里知道,满人四处牵亲,扯一个就能扯起一串来。没能如皇上所想的废了太子,拿这些爪牙出气也是无奈之举。但就算这样,皇上也不想牵连太多。 他上马一挥手:“走!” 侍卫驱赶着跪在地上的格尔芬等人起来赶紧跟上,有人敢拖延或脚下慢上半分就会招来侍卫的打骂。 塔福和费扬古看到办差的隆科多带着人马走了,伸了个懒腰道:“行了,差事办完可以回去喽。” 没走出两步,身后索家的下人追出来了,满脸陪笑道:“辛苦几位爷了。”一边说,一边掏出几个钱袋子来,挨个塞到他们的手里,点头哈腰:“叫各位爷受累了,一点小意思,请各位爷喝个茶。” 从昨晚到今天,这种好处已经收了不少了。 塔福他们走出去很远了,还能看到索相家的下人在那里恭送他们。 “啧,”费扬古抛了下沉甸甸的钱袋子,这份量怎么说也有十两靠上了。“真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啊。” 塔福道:“别感叹了,这两年咱家过得也算不错,该娶个媳妇了。到时养几个孩子,也省得家里绝了后。” 费扬古还打算拿着这钱去赌一把呢,闻言也只好点头道:“行吧,都听大哥的。但我可不要个管我的人啊,媳妇要听话我才喜欢。” “就欠给你找个天天照三顿打你的。”塔福拍了他一巴掌道。 既然说要存钱娶媳妇,那就要把房子再整整,把隔壁的院子也买下来,这银子就不能花了。两兄弟挺没意思的走过热闹的街道回家去。 看到家门了,费扬古突然说:“要不要给阿玛也娶一个?不然咱们俩都有媳妇了,叫阿玛一个人不太好吧?” 塔福笑道:“那你去跟阿玛说吧,你这份孝心,阿玛一定高兴。” 二半夜,觉尔察家暴出一声惨叫,跟着费扬古从屋里跳出来,身后是老觉尔察的大骂:“你个小兔崽子!我替你额娘打死你!!你额娘生前最疼你!你还要叫我娶个小老婆来气你额娘!你给我滚回来!” 费扬古跑到家后头的院子里,翻墙进去,溜到他哥的屋里,塔福果然笑得快断气了。 费扬古这把年纪了,叫阿玛追着打实在太丢脸,翻墙上房也不像小年轻那会儿那么轻松了,叉腰喘道:“……有你这么坑兄弟的吗?” 塔福看他脸上还有叫老觉尔察不知道拿什么砸出的印子,捂着肚子笑得说不出来话。老觉尔察一点都不傻,听到这边屋里的动静,提着棍子过来敲门,费扬古赶紧把门栓上,隔着门气他阿玛:“阿玛,没你这样的,你娶老婆,额娘就是知道了也是骂你不骂我。” 老觉尔察老当益壮,拿棍子敲门道:“出来,跟阿玛练练。” 您都八十了,练出个好歹来算谁的啊? 费扬古翻了个白眼,塔福就坐在炕上吃花生,拿壳扔他:“你就出去叫阿玛敲一顿也不算什么。” “你怎么不去?”费扬古狠狠瞪了眼他这没心肝的兄弟,转头过来拿他妹夫来哄阿玛:“阿玛,我还没跟您说吧?咱家姑爷回来了!” 老觉尔察一听,果然顾不上打儿子,忙问:“什么时候回来的?”不耐烦再隔着门说话,骂道:“还不出来!” 费扬古小心翼翼的开了条缝:“那我出来您不能打我……”话音未落,阿玛的棍子就捅进来了。 他闪身一让,老觉尔察氏手里的棍子一格一别就把门打开了,塔福赶紧跳下炕按住弟弟:“阿玛,我按住他,您打吧!” 老觉尔察把这对兄弟都给敲了一顿,然后坐下道:“你们两个想娶媳妇就规规矩矩的娶,不许再跟以前似的胡闹,什么暗门子的粉头,庙会里看到的小丫头都不行。找媒婆说媒,三媒六聘一样样来。” 兄弟两个好好的答应了,老觉尔察还是不放心:“你们妹夫回来了,叫他帮你们看看,也省得你们叫人再给骗了。” “明天就去,带着东西。不是赚银子了吗?去买点礼物,别寒酸了。”老觉尔察黑着脸道,“不许再撵一群羊去你姐夫家!叫你们妹妹丢脸!” 费扬古道:“他还没回来呢,信刚到,人还要再过几天吧?” 话音刚落,老觉尔察的棍子已经又举起来了。 第二天,塔福和费扬古下差后去李家时,两人都是一脸的伤。幸好李家的几个外甥都习惯了,李苍赶紧叫人去拿药来,塔福道:“不用,就是皮肉伤。你们阿玛快回来了,家里有什么缺的没有?” 李苍道:“都有,姐姐叫人送信来时已经送来两车东西了,都是给阿玛和大哥的。” 塔福之前没告诉老觉乐察,就是因为这次李文璧回来只带了大儿子李艺。老觉尔察从小就把妹妹当成宝贝捧在手心里,额娘去世后就更是喜欢妹妹了。妹妹之前跟着妹夫上任,老觉尔察逢到过年时就要念叨几次,长吁短叹的想妹妹。要是知道妹妹没回来,肯定又该失望了。 昨天晚上费扬古一时说走了嘴,也是因为他们想着瞒也瞒不了几日,谁知道李文璧这次回来要多久?几天无所谓,几个月的话早晚叫老觉尔察知道。 塔福点点头,一没留神扯着额头上的伤了,呲了呲牙:“那就行,这些天外头乱得很,叫家里没事的都别往外跑吧。我们每天过来一趟,有什么事记得说。” “小姑奶奶能回来吗?”费扬古是想着,妹妹回不来,小姑奶奶能回来一次,他就把阿玛送来,能见见孙女也行啊。 李苍也拿不准:“之前大姐姐说是要回来的,但现在外头乱成这样,也不知道四爷府上是不是也有关系……”他摇摇头,“不好说。” 费扬古叹了口气,塔福道:“要是不方便就别难为她。她一个女孩子在府里艰难得很,你们阿玛回来若能住几日,见面的机会有的是。” 李苍道:“大姐姐说是叫阿玛进府一趟,拜见一下四爷。到那里就该能见到了。” 四爷府的东小院里,李薇正在跟玉瓶几个人打牌。她在现代的时候从来不觉得打牌有什么意思,但现在她领略到打牌的魅力了,怪不得能有人成天成夜的打个没完。 心知所有人都在让着她,但赢了的钱她都会还给他们,就是玩个开心。 屋里人都在打牌,外头守门的自然就换人了。恰在这时,玉夕进来了。她跟玉朝一起进来的,但玉朝走得不太光彩,她也一直没有出头的机会。现在也能登堂入室,李薇对她也有几分印象,是个文文静静的姑娘。 前两天托玉瓶来说,说是家里给她找好了人家,求情能早出去几年嫁人。 宫里的宫女都是干到三十才放出去,府里的自然就没有太严格的卡这条年龄线,基本上只要主子放人就能出府嫁人。不过玉夕天生就是包衣,出去了嫁了人,内务府里也有她的名字。除非她不嫁包衣人,嫁到外头去才行。 不然府里选奶娘,选嬷嬷都有可能挑中她。她的儿子、女儿也是世代都是皇上的奴才。 李薇打听过这个,听了就觉得包衣旗的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所以她也没有为难玉夕,还送了她一份嫁妆。叫她能风风光光的出嫁。 除了她以外,东小院里其他的丫头也都一样。于是,除了玉瓶和玉烟外,玉盏和玉水都要出去了。 玉瓶就不太高兴,旧人出去,自然要补新人进来,当然没有知根知底的用着放心。 她在东小院里也算是个人物了,脸一挂下来不少人都要害怕的。特别是几个要出去的,玉夕等人这几天都夹紧尾巴,干起活来又快又好。 玉盏赶紧道:“玉夕,过来替我一把,我出去散散。” 玉夕洗干净手过来坐下,就着玉盏手里的牌打,边打边说:“我家里人来了,跟我说好几家人都被罚进包衣了。” 这两天外头一直在抄家拿人,他们也是知道的。不过这次没牵扯到四爷府上,而且四爷还叫侍卫守着府门,就是怕有不长眼的瞎跑乱撞。 听到玉夕这么说,牌桌上的人都没心思打牌了。李薇问她:“罚进包衣的人会怎么样?” 玉夕怕吓着主子了,忙道:“主子别担心,他们都是一家子一家子送进来的,到时也叫他们一家人住在一起,不会拆开他们的。就是年纪差不多的应该会叫派出去侍候吧?” 这话说过没两天,苏培盛给东小院领过来了两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虽然穿着丫头的衣服,但气质都很好。 他把人交给玉瓶,再到李薇跟前道:“主子爷听说李主子这里少人手了,正好有合适的就叫送进来了。” 李薇联想起外头的风波,叫其他人都下去,悄悄问他:“……要不要照顾她们一下?” 苏培盛还以为李主子要问四爷的事呢,笑道:“叫她们侍候就是照顾她们了,到了这里就是当使唤人的。主子放心使,主子爷能送到您这里来的就错不了。” 他怕李主子没听懂,想了想又添了句:“都到这个份上了,再叫她们端着反倒是害了她们呢。” 这话意味深长,李薇点点头。等玉瓶请她给两个丫头起名时,她道:“一个叫玉钗,一个叫玉环吧。” 玉夕她们进来时,名字就是玉瓶起的。她也是度量这两个丫头的来历不许常才特意这么说的。 她道:“那主子要不要放她们在身边侍候?” “不用,先叫人教她们规矩吧。看着生嫩得很,怕是规矩还没学好就送过来了。”李薇透过窗户看到外头的那两个小丫头,“……叫人别作践她们。” 四爷特意在这个时候送来的,估计就是什么旧友家的孩子。说是要一视同仁当普通丫头使,还是应该要照顾些的。 第243章 刑堂 四爷一直没回来,只是叫苏培盛从府里拿了几次换洗衣服。******$百+度+搜++小+说+网+看+最+新+章+节****倒是十三福晋特意叫人登门道谢,十分大手笔的给府里每位主子都送了一份礼。 因为李薇这里的孩子太多,四个孩子加上她一共五份礼都堆到了她的榻上。 十三福晋也说了,现在不敢亲自上门致意,但会在府里日日替四哥和嫂子们祈福的。 叫李薇感觉十分复杂。她还没试过被人天天祈福,结果并不荣幸,反而希望十三福晋别这么费事,感谢她一两回就行了,每天都谢一回就免了。 她倒不是把人家的客气话当了真。替十三福晋送礼物的是她的贴身奶娘,到了东小院格外郑重的给她磕了三个头,扶都扶不起来。 她还说现在十三爷府上不敢太招摇,等能出府了一定到皇觉寺给李侧福晋点上一盏长明灯,还说她们福晋现在天天到佛前替李薇念经祈福。 李薇赶紧扶起她,说:“都是我们爷的功劳,贵府实在不用这么多礼。请回去一定转告福晋,我真的受不起!”我不是在开玩笑啊! 兆佳氏的奶娘眼圈都红了,握着李薇的手低声说:“侧福晋是个善心人,施恩不忘报,却救了我们主子的命!我们主子和我们这些侍候的,都会感念侧福晋的大恩大德!” 送走奶娘后,李薇还有些蒙。当然,她之后也还了很重的礼,算是稍解一下她被郑重感谢的巨大压力。 她觉得十三爷和十三福晋肯定是不好直接感谢四爷,所以才连带着她也一起感谢了。只是四爷不回来,她也没办法把这份感谢转交,只好叫人把送来的礼物都好好收着,等问过四爷再说处置。 可四爷一直不见回来,如果说之前在户部也忙,但那至少还知道人在哪里,现在他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却连人在哪里都不知道。府里已经开始做夏装了,找不到四爷量身,竟然问到东小院来。 听说是福晋叫过来的,说是侧福晋一向在四爷跟前侍候,想能说个差不离。 这话不能细思量,不然一般小姑娘只怕要臊死了。 至少针线嬷嬷过来替福晋传这个话时都不敢抬头,玉瓶几个在屋里侍候的也统统变了颜色。玉瓶先喝斥道:“嬷嬷也是个老人了,怎么连个话都不会传!” 她不能明着指福晋说话难听,好像他们李主子霸着四爷不撒手一样,于是只好拿嬷嬷出气。 嬷嬷也连连点头哈腰,她看着四十许人,在府里熬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很有脸面了,平时见主子也不必下跪,这次就跪下来了,哭道:“实在不是奴婢……”她也不敢说福晋的是非,只好自己掌嘴。 李薇的反应慢了一步,是看到玉瓶和嬷嬷的反应后才知道这话不对。在她听来就是有那么些调侃之意,因为是福晋说的才不是滋味。 其实有什么啊? 她叫住针线嬷嬷:“行了,不必掌了。”然后就算了算四爷现在的尺寸,告诉针线嬷嬷把人送走了。见玉瓶几个还是气呼呼的,她实在不觉得这话有多难听,相反,这不是说明她跟四爷好吗? 多甜蜜啊。想想看是福晋说的,她应该得意骄傲嘛。 玉瓶是个贴心人,她叫其他丫头下去,单独劝她:“没事,这话说出来酸的是她,我自己过得这么舒服,管人家干什么呢?” 玉瓶用力说:“就是!叫她酸死!” 李薇笑了,想起其他丫头都纷纷出嫁了,问她:“你到底有主意没有啊?你家里人就没找过你?” 玉瓶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年年都说呢。”她们当丫头的也能每年回家一趟过个年,“只是他们找得人我都看不上。” “那我给你找?”李薇试探道。 玉瓶也不是真想一辈子不嫁,有主子做主也好,就道:“那我听主子的。” 李薇松了口气,她都生了四个了,实在不想再耽误玉瓶下去,马上说:“你放心,我给你和玉烟找的,一定先问过你们。都满意了咱们再嫁。” 隔了几天,四爷的夏衣做好了,苏培盛回来时就顺便叫他带过去了。 内务府刑堂里,四爷最近暂时都歇在这里。老八去管了户部的差事,他倒没想到皇上会叫他跟隆科多过来干这个。 从根上说,这是皇上信他。 可四爷并没觉得怎么荣幸。这里白天黑夜都有上刑,他住在内务府大堂后头的院子里,离刑堂那么远都能听到隐约的哀号声。 苏培盛进来时,四爷就靠在榻上,听到他进来就道:“府里怎么样?” “府里样样都好,福晋和李主子都问您的好。李主子还叫奴才给爷把单衣带来了呢。”苏培盛清楚得很,这时说谁都不如说李主子管用。 果然四爷抬起头,看到他手里的包袱和放在桌上的一个木匣,指着问:“那是什么?” 苏培盛马上把木匣递过去,打开给四爷看,里头是排得整整齐齐的二十个小瓷瓶和二十个小瓷罐。 “李主子怕爷在外头忙着差事顾不上休息,熬夜难受,特意叫奴才带来的。” 四爷拿起一个打开塞子一闻,极为冲鼻的薄荷油的清凉味,一闻就直冲脑门,叫他涨疼的脑袋都舒服多了。 一盒子都是薄荷油、芦荟膏、金银花水等,她还担心四爷再起痱子,里面还有几瓶荷叶露。 四爷顺手就在荷包里放了一瓶仁丹,一瓶薄荷油。进了刑堂,那里头的腌臜味实在叫他受不了,到时在领口抹一点,也能醒醒脑。 想起他们在府里也闷了几个月了,最近京里气氛也不好。 四爷道:“一会儿你再回去一趟,跟你李主子说,叫她带着孩子们去圆明园里住吧。”他顿了下,“叫福晋也去。这样也免得有人找到府里去,让他们为难。” 比起府里,当然是园子里轻松多了,也没人敢闯进去。 苏培盛应下,见四爷再无吩咐就退下了。 凌晨,四爷站在刑堂外面,里头录口供的太监出来,把口供呈给他看,他匆匆扫了一眼: ……太子荒淫,亵玩太监,以面若好女,体态纤弱,声如黄莺者为佳…… 他的脸色太难看,录口供的太监抖着手要把口供收回来,道:“想来那厮还没说实话,奴才再去问?” 四爷敷衍道:“不用,就这样吧。” 太子的随身太监等侍候的人都被拉到了内务府这里,三木之下,什么口供没有?打完拉回去锁着,只要没死就隔三个时辰过一次堂。 里头不乏聪明人,有一个靠杜撰太子的污秽事逃过刑罚,之后这么满嘴胡说的人越来越多。好像太子每天在宫里没事做,除了玩太监就是四处寻女人,不管是后宫的还是宫外的,只要叫他看到就会拉上床一样。 四爷冷笑,照这么说毓庆宫怎么着也要挖出百八十具尸首才对。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明天见 第244章 忠孝 (~小~說~網~看~最~新~章~节******他舒了口气,守在刑堂门口的小太监忙上前扶着他,殷勤道,“四爷脚下慢着点儿,瞧您这累得。” 他摆摆手,越过小太监往内务府大堂去。小太监巴巴的跟在后头道,“佟三爷来了好一会儿了,就等着您呢。” 隆科多, 四爷心里腻烦,但又不能不去应承他。进了大堂,果然隆科多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身边两三个小太监围着,捧茶的、捏肩的、奉承的。 一见到他进去,大堂里的人有上前问好的,也有赶紧避出去的。 隆科多笑呵呵的放下手里的茶盏,起身拉着他往外走:“赶紧吧,老四,我都等你半天了。” 到了外头,隆科多才道:“我叫人盯着东暖阁呢,万岁这会儿正好有空。” 四爷叫人带上师爷卷抄的口供折子,揣在怀里跟着隆科多到了乾清宫。一到那里就叫太监给领到了东暖阁外头。 小太监进去通报,他们站在门口候见。 不多时,陈福就出来了,跟隆科多和四爷见过礼就领二人进去。隆科多笑着跟陈福打招呼:“你小子如今也是抖起来了,好好侍候万岁,日后说不定也能混到你梁爷爷的份上呢。” 陈福陪笑道:“承三爷的吉言。” 东暖阁里几扇大窗户都关得紧紧的,门前摆了扇山河屏风。陈福小声道:“开着门是为了通风,免得屋里香气太重。太医又怕万岁着凉,就在门前添了架屏风。” 两人都点点头,隆科多知机道:“我等也就是来给万岁递道折子,不敢耽误万岁休息。” 康熙靠在枕上,榻上还跪了个年轻的宫女给他揉背,小手攥成拳头抵在康熙背上转着圈的慢慢推。 隆科多和四爷进去扫了一眼,马上就垂头跪下了。 康熙剧喘一阵,像要咳嗽却咳不出来的劲头,也懒得说话了,就对陈福摆摆手。 陈福上前把折子接过来轻轻放到炕桌一侧。 康熙点点头,半天才有气无力的说:“……下去吧。好好办差。” 四爷和隆科多齐齐磕了个头才退出来了。陈福跟着送出门口,隆科多出来才松口气,道:“万岁这样实在叫我等忧心啊。” 陈福呵呵道:“佟三爷如此忠心万岁,也是奴才们的福气。” 四爷懒得听他们在这里你奉承我,我奉承你的,道:“舅舅慢一步,我先走了。” 隆科多既舍不得四爷,又想跟陈福多说几句,从怀里摸出个玉雕的元宝塞到陈福手里,道:“对了,怎么不见你梁爷爷?还有魏珠那小子呢?” 陈福笑得别提多忧心了,就跟梁九功真是他爷爷似的:“梁爷爷前些日子身上有些不大好,如今还在屋里歇着呢。魏哥哥就是去看梁爷爷了。” 梁九功在皇上身上是头一份的,出来进去都叫他跟着。这次皇上回来不见梁九功,太子的事又慢慢有了流言,隆科多还当梁九功已经死了呢。看来这老小子命还挺硬,他跟着皇上该是什么都看在眼里了,皇上还留他一条命,没叫人赏杯酒给他,可见还是信他的。 隆科多追上四爷,悠悠道:“万岁如今能信得着的人太少,梁九功那样的都要留着慢慢使。” 四爷不发一语,直郡王回来后他也没见过梁九功,也以为他叫灭口了,没想到人现在还在宫里。 隆科多啧了两声,对四爷小声道:“四爷,我跟你说句实心的话,现在这个时候正是你我出头的时候。” 两人对了下眼神,心中都是一样的想法。 太子现在是废不成,但皇上废太子的心没有死。如今他们做的就是慢慢把太子给磨死,等太子失了民心,名声都臭完了,再废才能顺理成章。 下午,四爷去了趟宗人府。虽然皇上的意思是不肯牵连太多,只问首恶,但被抓进来问个清楚明白的人却不在少数。 进来的想出去也是难如登天。 太子从小就是储君,来往的宗室亲贵不在少数。而且从太子被册立到如今已经有三十五年了。一点不客气的说,最早跟太子相交的那一拨宗室里头,早的连孙子都有了。 四爷进宗人府却不想见外人,免得叫人拉住走不掉。他就在府丞的屋里等着,拿了口供就走。去的时候只带了两个太监,没想到口供太多,府丞不得不又叫了几个人帮忙把口供全都抬到车上。 “……这么多?”四爷不快的问道。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口供多就表示给太子罗列的罪名多,他随意翻了一本,连个不入流的员外郎都能说太子曾经派人到他家,对他如何威逼利诱。 太子要闲成什么样才能连个礼部的员外郎都看在眼里?! 府丞拿不准他的意思,抹汗支呜道:“这个……奴才等也是忠心办差……” 忠心办差。 四爷无话可说,挥退府丞押着这一车的口供送进宫了。 皇上肯定是看不了这么多口供的,他要先找人抄录,再摘要写成折子才能递到皇上面前。各部的笔帖式借来的都不少,一开始他还想过要尽量找些可信的人,但没想到这一审,审出来的牛鬼蛇神太多,他和隆科多每天都要带着折子去见皇上,时间不够,只好再加派人手。 想想他这里就这么多人,隆科多在外头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呢…… 回到内务府大堂,看着一堂的人忙忙碌碌的,只是忙的都是‘莫须有’三个字。他在户部时,至少干的也算是正事。 这算什么? 四爷一晒,他又能如何?不是早就明白了吗?当皇上的奴才,皇上肯用就是荣幸了,哪里需要管奴才是怎么想的? 十三在养蜂夹道跪了两个月,皇上叫人问他‘忠孝’二字,不就是觉得他身为奴才,对皇上不忠,身为儿子,对父亲不孝吗? 他要是忠,就当一心为皇上效力,太子叫皇上不痛快了,他就该为皇上除了这个隐患。他要是孝,更该听皇阿玛的话,怎么还能砌辞狡辩? 所以十三在皇上心里已经是不忠不孝的人了。 四爷最后还是进大堂看了一遍,到各人的桌子前都站站,再去刑堂看看口供,出来后才能回到后面的屋子里歇息。 苏培盛见他回来,连忙带着张德胜把热水提起来,侍候四爷洗漱更衣,再小心翼翼的提醒道:“爷,都这个时辰了,您也该用膳了……”见四爷还是靠在椅上不动,他添了句:“李主子嘱咐过奴才好几回,叫奴才盯着您用膳。要是李主子知道奴才没办好差,只怕就该罚奴才了……” 他一边说,一边哭丧着脸跪下了。 四爷笑了,起身道:“你李主子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没打过,还会来打你?” 苏培盛陪笑道:“李主子心慈,是奴才胡说的。爷,叫膳吧?” “叫吧。”四爷点点头。 膳盒很快提来了,还都是热菜小炒。以前四爷在南书房时,都是从景运门传供大臣的外膳房提膳,到底不是侍候主子的地方,不说侍候的好与坏,肯定是不够贴心的。 现在内务府就是管着宫里御膳房的,虽然各有管事,但御膳房的银子东西却都从内务府的手里过,这侍候起来别提多殷勤了。 所以哪怕是在午后这个点去提膳,膳房的大师傅都肯侍候。 四爷本来就不爱山珍海味,叫李主子带的也喜欢家常小炒。苏培盛几次去提膳,大师傅都一个劲的说叫别客气,他自己也有小库房,只要是四爷点出来的,他都能给做。还悄悄给苏培盛塞好处,叫他透露一二四爷的口味。 苏培盛义正严辞的给拒绝了,还是清炒芹菜、清水豆腐的给四爷叫菜。 这回一端上来,也是一道清汤白菜,一道清汤豆腐,一道干椒牛舌,一道清炒春笋,一道炒河鲜,虾仁黑木耳炒菠菜。四爷没碰牛舌,倒是那道炒河鲜尝了尝,对苏培盛道:“这个你李主子一定喜欢,叫他们再做一份送到圆明园去。” 苏培盛心道送过去也不能吃了,爷您这是想李主子了吧? 他凑趣道:“园子里水多山多景多,李主子不知道多喜欢呢。爷还叫人把船也送过去了,说不定李主子会日日划船玩呢。” 四爷想起圆明园的好山水,素素和孩子们在里头玩得不知道多开心,禁不住笑起来,突然想起来:“叫人去给你李主子说,今年不凑巧不能带她去庄子上了,到了园子里也不许去玩水。叫张起麟跟着过去看着,要是你李主子犟起来了就劝劝。” 圆明园里,李薇接到苏培盛送来的一盘虾仁炒黑木耳,脸都囧了,叫玉瓶接过来后不确定是不是要跟德妃似的,马上恭敬的吃完? 这可菜都凉了,再说也不是饭点啊。 玉瓶也踌躇,端着盘子不知道该不该往桌上摆。 “我尝尝。”李薇招手道。好歹是四爷特意送来的,他还记得她喜欢吃虾。挟了两块虾仁尝了,虽然凉了也很脆很鲜,她还想到去年四爷说要在庄子上养鳝鱼给她吃,今年她刚搬到园子里,庄子上就送来的,说再过两个月鳝鱼就该下子了,到时更好吃。 ……然后庄子上每天都能送一桶来。 一桶百八十条。她就是顿顿吃也吃不完。 圆明园里另有膳房,但因为四爷不在府里,李薇又把孩子们都带来了,所以连前院膳房的一班人马也都带过来了。刘太监进来磕头,很快把鳝鱼发明出了几十种吃法,最近连鳝鱼干都做出来了,吃起来还挺有嚼劲的。 反正在这里吃不了炭烤乌鱼足,吃吃鳝鱼干也行啦。 李薇想到这里十分甜蜜,四爷在办差时还想着她,也心疼他现在一个人在外头。 她对苏培盛道:“爷在外面诸事不便,公公辛苦了。”再拿东西赏他,还要他给四爷带东西。 苏培盛赶着回去,把张起麟留下后就走了。 内务府里,四爷又去了一趟刑堂,跟隆科多说了几句话回来,就见屋子里多了一捧荷花,全是小花苞,粉的白的,花瓣紧紧的包着,清香幽幽,几片不大的荷叶托在下头,多少有几分意趣了。 苏培盛笑道:“李主子说这是园子里今年最早发出来的花苞,刚才奴才去,李主子就带着人全剪回来了,说叫爷赏一赏。” 四爷带笑碰了碰小花苞,忍不住笑道:“这种赏法还真是头一回。” 苏培盛陪笑,再觉得李主子牛嚼牡丹了,只要四爷高兴就是功劳。等他出来,张德胜勾头冲屋子里看一眼,见四爷还在看那一瓶子荷花花苞,发愁的问:“师傅,爷这么喜欢,往后可怎么办啊?这能养到花开出来吗?” 四爷喜欢,那必定要养到花开啊,不能养养死了叫四爷不高兴。 苏培盛道:“你能养开吗?反正你师傅我是没那个能耐。”说完拍了他一下,“没脑子!赶紧去宫里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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