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她上药,太过逾矩。 也只能这样不冷不热地问几句。 姜初霁抬头看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指尖隔着衣料,在他肩头一寸寸轻轻抚过。 “那世子呢?那日被秃鹫抓出的伤口,可都上过了药,还疼吗?” 少女指尖抚过的地方,都是他那日衣服沾了血色的地方。 他没想到,她会将每一处伤口的位置,都记得这样清楚。 裴妄语气淡淡:“不疼了。” 姜初霁咬了咬唇:“那杳杳也不疼了。” 裴妄动作一顿。 少女的睫毛在日光下微微颤动,如蝶翼一般:“世子不想让杳杳担心,杳杳也不想让世子担心。” 掌心下意识拢紧。 怀里的人太软,太乖,总是轻易能惹人心疼。 他这般内心向来平静无澜的人,也总因她而起涟漪。 姜初霁又问:“靖北王和王妃知道了世子被刺杀的事情,可有说什么吗?” 裴妄听到这话,并没有想太多,只淡淡道:“他们让我回王府住,暂时不要住在玄安寺,以免北鸣国死士再来寻仇。” 看来,靖北王和王妃还没打算将裴妄的真正身世告诉他。 裴妄至今仍以为,他被北鸣国死士刺杀,是那日巧合之下受温颜公主牵连。 然而无论他们说不说,北鸣国残存并且暗中壮大的前朝势力,很快也会找到裴妄。 裴妄都会在不久后得知真相。 * 前厅,靖北王妃与姜炳荣客套闲聊,说着些这些年的边关之事。 屏风后的姜洛薇,终究是按捺不住。 她不能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自己想要的一切都被姜初霁夺走。 咬紧嘴唇,灵光一现,便从后门悄悄出去,又从前门走进来。 唤着姜炳荣:“爹爹……” 宛若毫不知情一般,一进门,看到厅内还坐着旁人,立马噤声,懵懂行起礼来:“父亲,这位夫人是……” 姜炳荣先是一愣,立马就知道自己这女儿是什么意思了。很明显,姜洛薇也是想与这靖北王妃说上话。 但姜炳荣的态度不复之前,甚至心里多少有些不耐烦。 刚才这对母女,说什么靖北王妃和世子是为她们而来。结果人家根本就没提到她们,是为了初儿来的。 但姜洛薇人都出来了,姜炳荣也只好不提姜洛薇的庶女身份,只介绍道:“还未给王妃介绍,这是我的另一个女儿,名叫洛薇。” 洛薇。 靖北王妃记得这个名字。 回城那日在城门外给流民施粥的,就是这个相府的庶女。 稍稍打量一眼,点了点头:“我记得她,姜相国这位庶女心地善良,前日我与夫君回城时,还遇见过她给百姓施粥。” 闻言,姜洛薇内心一阵狂喜。 王妃果然还记得她,她那番功夫还是没白费! 立马面带娇羞道:“原来王妃还记得洛儿。那日多亏王妃留下的马车,洛儿才能从那骚乱中平安脱身回府。” “姜小姐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靖北王妃话音一转,“不过相国这两个女儿,倒是与寻常人家不同。” “嫡女单薄瘦弱,看着让人怜惜。倒是庶女身段丰腴,脸庞圆润,想来相国应该是很疼爱这个女儿。” 第130章 被发现,就解释不清了 身段丰腴! 脸庞圆润! 姜洛薇站在那里,整个人犹如遭受了一道晴天霹雳,身子猛地一颤。 她这辈子都未曾想过,这样的词汇有一天会用在她身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在姜初霁从梅香院出来之前,每一次她出现在京城众人面前,收获的皆是赞叹之声。 那些人无一不夸赞她这个姜家小姐身姿婀娜,宛如弱柳扶风,纤腰盈盈一握,气质更是出众非凡,可如今…… 然而,靖北王妃显然不是故意讽刺,是真心实意夸她。 姜洛薇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难受至极。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硬生生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回应道:“王妃说的是,爹爹的确很关爱我。” 姜炳荣听到姜洛薇这话,原本挂着笑容的脸却瞬间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他虽然平日里确实更偏爱自己的妾室和庶女,但他心里清楚,宠妾灭妻这种事情,向来是为大户人家所不齿的。 姜洛薇这么一说,岂不是明摆着告诉靖北王妃,他只关心庶女,而不关爱姜初霁这个嫡女吗? 想到这里,姜炳荣脸上摆出一副父亲的威严,语气严厉道:“别胡说,明明是你平时吃得比初儿多,才会长得比她胖这么多。” 连父亲都说,她现在比姜初霁胖这么多。 姜洛薇又是天塌了一样,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话都说不出来了。 眼中瞬间盈满了泪水,却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靖北王妃却没注意到这些,只是温和道:“不过,姜小姐施粥是好事,但下次还是不要一个姑娘家独身去给流民施粥了。” “那些流民虽是可怜,其中也不乏野蛮无赖之辈,真要施粥也该妥善安排。若是因为做好事却让自己反受其害,就得不偿失了。” 姜洛薇听着这些话,更是人都麻木了。 靖北王妃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她去施粥的行为虽出于一片善心,可办事的方式却有些鲁莽愚蠢。 姜洛薇眼前一阵恍惚,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飘忽起来。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袖,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道:“是,洛儿会谨记王妃的教诲……” 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却又极力压抑着,显得无比卑微。 姜洛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正厅出来的。 出来之后,等候在外的周姨娘见女儿眼睛发红,连忙上前询问:“怎么了这是,王妃可还记得你?” 姜洛薇咬紧牙关,声音带着不甘和哭腔:“何止是记得,王妃夸我身段丰腴,脸庞圆润。又说我办事蠢笨。” 周姨娘一听,倒吸口气。 想起和裴妄离开的姜初霁,也是牙都要咬碎了:“我真是想知道,那个姜初霁到底是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做了什么,竟然早就和靖北王府搭上了线!” 她们娘俩费尽心机去施粥,换来的不过是靖北王妃一点印象。 可姜初霁,却能让靖北王妃那般感激和重视,仿佛她对靖北王府有着天大的恩情。 对了,那个裴世子和姜初霁去花园谈的事情,一定与这件事有关。 她们若是此刻过去,说不定能探听到什么。 想到这里,周姨娘立马拉住姜洛薇:“别哭了洛儿,我们现在去花园,看看那个姜初霁到底是暗地里搞了什么鬼。” - 花园,凉亭静立其间。 这凉亭的位置花园的另一个环形入口相距不远,二者之间仅隔着一片嶙峋的假山。 假山形态各异,怪石嶙峋,在日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看上去幽深与静谧。 原本,姜初霁正与裴妄在凉亭中轻声交谈着。就在这时候,却突然察觉到了什么。 她抬起头,目光朝着远处望去。只见在那环形入口处,出现了两道身影。 距离有些远,她看不清两人的面容,但看那模糊的轮廓,来人应该是周姨娘和姜洛薇。 姜初霁微微蹙眉。 她们这个时候突然来花园做什么? 该不会是想要偷听她和裴妄的对话吧? 想到这儿,她在裴妄怀里动了动,语气似是透着些许慌乱:“世子,有人来了,是我那个姨娘和庶姐。” 她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抓住裴妄的衣袖。 有人来了。 裴妄当然知道,自己和少女这相拥的景象不能被外人看见。但在这种情境下,莫名多了几分紧张。 就好像是……他与少女有不能见光的私情,怕被旁人发觉。 “你先自己坐着。” 裴妄神色并没有什么波澜。 抱着姜初霁起身,想把她放在自己已经坐热的这个石凳上。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少女刚才那句嫌石凳凉。 然而两个人要拉开距离的时候,裴妄却有些吃痛。低头一看,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发丝被少女头上的流苏发簪缠住了。 裴妄伸出手,试图解开纠被缠住的发丝。可他刚一动,身下的少女便忍不住嘶地轻轻叫出声来,声音微微一颤:“好疼。” 这流苏簪子上面是银片交嵌的形状,款式繁复,边缘又是层叠锋锐的。 不仅缠住了他的头发,也把少女自己的发丝缠住几缕。 “娘,他们不是说去看芙蓉花吗,花圃那边根本就没人。” “难不成,会是在这边?” 姜洛薇的声音从远处悠悠传来,在这寂静的花园中显得格外清晰。 裴妄抬眼望去,只见那两道身影正朝着凉亭的方向走来,距离越来越近。 她们每走近一步,一种仿佛偷情要被抓住般的无形的紧张与压迫感扑面而来。 怀中的少女显然也乱了方寸,平日里如秋水般澄澈宁静的眸子,此刻带了几分慌乱。 小手不受控制地抓紧裴妄胸前的衣襟:“世子……怎么办,要是这样被她们看到,我们就解释不清了。” 他可以不在意,可少女不能名节有损。 裴妄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 在那两道身影注意到这边之前, 直接抱起身下的少女,躲进了假山之间一道靠着墙的空隙里。 第131章 紧密相抵 假山之间有一道狭窄的空隙。 这空隙紧靠着墙,四周被嶙峋的假山遮蔽,几乎没有光线透进。 宛如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中,从外界很难察觉。 里面一片昏暗,刚好能容纳两个人躲进去,只是裴妄必须先把少女放下来站着,而且两个人身体要贴得很近才行。 几乎就在裴妄抱着姜初霁躲进去后没几秒,姜洛薇和周姨娘就走到了凉亭这边。 姜洛薇因为之前的事情深受打击,本来就没心情去找姜初霁,她现在甚至根本不想见到姜初霁,更不想见人。 于是看到凉亭,便直接走过来坐下,红着眼道:“娘,我想先一个人静静,待会儿再找吧。” 周姨娘看到女儿这痛苦的样子,心脏更是刺痛,无奈也只能跟着坐下。 嘴上忍不住骂道:“姜初霁那个小贱人,我一定要查出来,她到底是做了什么。” 这母女俩坐在凉亭,根本没察觉不远处,有两个人躲在假山之内。 裴妄抱着听见这声小贱人,眉眼间霎时染上几分寒意。 一个妾室,一个庶女,竟然私下里如此侮辱相府的嫡女。 他不知道平日里,少女在相府是遭受着怎样的对待。 下意识低下头,望向眼前近在咫尺的少女。周遭漆黑一片,他只能隐约看到少女模糊的轮廓,无法看清她的面容。 但他能感觉到,在那声辱骂响起的瞬间,面前的少女肩膀一颤,单薄的身形在黑暗中微微摇曳。 裴妄几乎是下意识把人拥住。 因为担心被外界听见,他只能低头凑近少女耳边,哑着嗓音:“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相府的家事,他是外人不好插手。 但如果想要让这个姨娘和庶女付出点代价,也不是难事。 “不用……”裴妄听见身前的少女轻颤着开口,继而轻轻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腰身,埋在他怀里,“有世子陪着我,我就不难过了。” “世子今天来相府,是特意来见我的吗?” 一边说着,一边用额头在男人的胸膛前轻轻磨蹭问道,“分开这两日……世子有想到我吗。” 有想到她吗? ……有。 裴妄下颌微抬,呼吸沉沉。 他曾以为,自己这样的性子清心寡欲,甚至无欲无求。 可是昨日夜晚,他生平第一次做了那样旖旎潋滟的梦。 他梦见在昏暗的山洞里,幽深的水潭边,自己倚在洞壁闭目捻动佛珠,耳边是少女窸窸窣窣褪去半湿衣衫的细微声音。 可下一秒,少女透着无助与依赖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说她的里衣也湿了。 他不动,却感到少女像是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肚兜,靠近过来,缓缓坐在他怀中。 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攀附在他的双肩,继而环住他的脖颈,在他的耳根处吐息,说她好冷,要他抱抱她。 他不敢睁眼,更不敢有所动作。 又像是中了魔咒一般,也无法伸出手将人推开。 只在浮沉般的恍惚中,感觉少女伸手解开他的里衣,将发冷的身体贴近他。不着寸缕肌肤相贴,与他抵在一起厮磨的那一刻,浑身上下都传来陌生的潮涌与战栗。 猛然睁开眼睛醒来的那一刻,他的胸膛前所未有地剧烈起伏着。 他又一次,觉得自己像个衣冠禽兽。 少女信任他,才在他面前那般毫无防备。 可他就算不敢睁开眼睛,却又在她不知道之处,生出这样不敢被人知晓的杂念。 … 这假山内的空间本来就狭窄,漆黑,寂静。 此刻的相拥,比那晚在山洞还要暧昧,紧密。 空气仿佛凝滞,又仿佛在这一刻,有什么别的东西开始升温。 好近。 近到少女发间和身上的淡淡幽香,萦绕在他的鼻翼。这样闻久了,让裴妄向来理智的头脑都有些发昏。 听觉、嗅觉、触觉……所有的感官似乎都在黑暗的环境中被无限放大,变得更加敏锐。 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相互传递,彼此的轮廓也在这近距离的接触中清晰可感。 黑暗中,两个人在彼此耳边每一次加快的呼吸声,都听得极为清楚。 像是陷入温热的沼泽,逐渐深陷,无法挣脱。 裴妄压抑着呼吸,只有胸口的起伏愈大。 一种难以抑制的燥热,在体内蔓延而上。 裴妄想退开一些距离。 可在这窄小的空间内,他几乎无处可退,只能勉强拉开几分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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