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池霄,生辰快乐。” “虽然来得有些晚,但至少,在你生辰这天的最后一个时辰,你不是孤身一人。” 墨池霄身形未动。 明明之前在相府外看到那一幕,听到她说的那些话,情绪控制不住波动,当时也转身就走。 可等到她这样深夜带着寒意过来,抱他吻他,陪他度过生辰最后一个时辰,他只觉得好像她牺牲很多又很大度。是他不懂事,又爱耍脾气。 他对那些男人为少女着迷并不奇怪,没人比她更懂如何拿捏人心。 尤其是男人的心。 过了许久,墨池霄才在姜初霁耳边淡淡问道:“那个男人,又是谁?” 萧乾、萧珩、裴妄也就算了,至少他认识。而那个当时拔刀挡在少女身前的男人,他却从未见过。 姜初霁枕在他手臂上,懒懒回应道:“他叫沉舟,我给他起的名字,我府上管家今天替我从牙人那里买来的下人。” “据说是父母双亡,安葬用光积蓄,所以来找份差事。” 下人? 与对方对峙那一刻时,那个人身上显露出的气质,显然是某种久经训练、犹如利剑般配刻在本能里的凛意。 像是一把训练有素又凌厉狠绝的刀。 “你信?”墨池霄问她。 姜初霁轻笑,靠在他身上,语气带着一丝慵懒:“信啊,为什么不信。” “你打算把这个人留在身边?” 墨池霄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要我帮你查一下他吗。” 闻言,姜初霁却直接拒绝了:“不必。” 每个人都有过去,除非是涉及到她自身安危,她并不想去探知别人想要隐藏的过往。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和直觉。 沉舟身上有她想要的能力和品质,能帮到她,那么在他自爆身份或是打算离开她之前,她都可以留他在身边。 墨池霄没有说什么。 但下一秒,少女却在黑暗中轻轻握住他的手,将一样硬硬的东西塞进他手里:“送你的,看看喜不喜欢。” 第155章 一整夜 墨池霄下意识将那东西握在掌心,指尖触到一片温润的木质纹理。 抬起手,借着微弱的月光,漆黑如墨的眸子看了过去。 那是一串用沉香檀木雕刻成的冰糖葫芦,形状虽不算精致,却透着几分拙朴的可爱。 木雕的糖葫芦由三颗圆滚滚的“山楂”串成,每一颗都大小不一,表面略显粗糙,像是雕刻者手法生疏,刀痕深浅不一,甚至还能看到几处未打磨平整的棱角。 最上面的那颗“山楂”稍大一些,中间那颗略扁,最下面那颗则歪歪斜斜,像是随时会从竹签上滑落。 竹签部分雕刻得倒是笔直,只是边缘有些毛糙,摸上去微微扎手。 糖衣的部分被雕刻成一层薄薄的波浪纹,勉强能看出是糖浆流淌的痕迹,但线条歪歪扭扭,像是孩童随手画出的涂鸦。 尽管这木雕糖葫芦的雕工实在称不上精巧,甚至有些笨拙,墨池霄却忍不住用指腹轻轻摩挲那凹凸不平的表面。 薄唇微启:“这是,你雕的?” 这应该不是他自作多情。 因为如果这是少女买来的,雕工不会这么差。 姜初霁懒懒伏在他胸前,声音也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你之前不是说,我给萧乾的是簪子,给萧珩的是手绢,到你这里就只有一块茶杯碎片,怨气很重么。” “这个糖葫芦,是我今天晚上亲手雕给你的。虽然有点丑,但花了我一个多时辰,算作送你的生辰礼物。” 她顿了顿,抬起头,目光澈然地望着墨池霄,“祝国公爷,甜意盈怀,福泽深厚。岁月悠悠,顺遂无忧。” 墨池霄的眸色微微一深。 他知道她为什么会给他雕糖葫芦。 那日午后,望月楼。少女唇角微勾,将那串裹着糖衣、晶莹剔透的糖葫芦递到他唇边。 后来,她又极为自然地将糖葫芦收回。张嘴咬下他唇边碰过的那粒山楂,碎开的糖衣为她的唇染上一层诱人的光泽。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刻,他的心,究竟是静,还是乱了。 此刻墨池霄摩挲着木雕上粗糙的纹路,仿佛能感受到少女雕刻时的笨拙与专注。 少女重新将脸埋进他胸前,整个人染上困倦。说着话,声音愈发含糊不清:“这可是我第一次给人亲手做东西,以后可不许再说我偏心……” 墨池霄面上看不出情绪,只有手臂收得更紧,声音低沉,吐出两个字:“……睡觉。” 今天从一大早就在忙。 先是入宫受封,又去见了萧珩,晚上又去找了陈半仙,姜初霁也是真的累了。 眼皮有些重,快要睡着时,还迷迷糊糊嘱咐了一句:“天亮前,记得叫醒我……” 每月十五,按相府惯例要和姜老夫人一起用早膳。而明天早上,还有一出大戏等着她。 姜初霁昏昏沉沉睡去。 意识朦胧之际, 只隐约感觉到有细密的吻落在她的发梢和颈间,让她在睡梦中也燥热不已,无意识地想要攀附对方的身体,却被拉开几分。 没过多久,感觉抱着自己身边的人起了身,过了不知多久又重新回来。再一次在床上抱住她时,身上还带着未尽的凉意。 也不知刚才,是出去做了什么。 … 天色将亮,姜初霁被墨池霄叫了起来。 她虽早先说过天亮之前要叫她醒来,可当真被叫醒时,她却懒懒地不愿动弹。 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藕节似的白皙纤细的手臂紧紧搂住墨池霄的脖子,仿佛要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他的怀里,声音软糯糯地撒娇:“唔……再眯一会儿,好困。” 墨池霄顺势环住她的腰,手臂微微用力,将她往怀里带了带:“那便不起。” 大不了相府那边,他让人遮掩。 墨池霄说那便不起,姜初霁却像是被什么警醒,一下睁开眼睛。 不行,她不能被温暖的被窝和男人诱惑,耽误了正事。 立马清醒过来,从床榻上爬起。 动作之快,连墨池霄都没反应过来。 只见少女微微撇了撇嘴,那模样带着几分灵动俏皮。 在床榻上倾身上前,柔软的唇咬在男人耳垂,像是在厮磨,又像是在嗔怪控诉:“……美色误人,我不能被你误。” 墨池霄已经习惯了,眼前的人两眼一睁就是撩。 他面无表情,抬手轻轻将人扒开,语气淡然又不容反驳:“去穿鞋,我送你回相府。” 姜初霁很想说,她不用墨池霄送,借她一辆马车就行。 但看到男人那笃定且不容置疑的神色,还是答应了下来。 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和墨池霄一起出了国公府。 然而,刚走出府门,姜初霁便愣住了。 天色依旧昏暗,晨雾未散,空气中也浸染着尚未消散的寒意。她却在国公府外看到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静静地伫立在朦胧的晨光中。 是沉舟。 她昨晚明明让沉舟自己坐马车回相府休息,可此刻,沉舟却站在那里,仿佛一夜未动。他的身影在雾气中显得格外孤寂,几乎与这清晨的寒意融为一体。 沉舟也一眼就看到了她,以及她身旁的墨池霄。 但下一秒,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朝着她走了过来。 此时的沉舟,一头墨发像是在冷风中被吹了一夜,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被寒霜凝结,僵硬地垂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旁。 他那双眼眸,因一夜未眠眼下泛着淡淡乌青,却依旧透着如寒星般坚定的光芒。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被冻得微微泛紫。 身上的衣物落满了薄薄的一层霜,却依然身姿挺拔,宽阔的肩膀在寒风中苍劲如松,只是站在那里就透着令人心安的气息。 待沉舟在自己面前站定,姜初霁看见沉舟的睫毛上甚至都结了霜,不由得呼吸一顿:“你……昨晚一整夜,都守在这里?” 第156章 中邪 在沉舟看来,既然他已经成了别人的护卫,而自己的小姐昨日入了国公府,他并不确定少女的安全是否无虞。 如果他就这么回去了,那就是把少女一个人留在了这个国公府。倘若在国公府发生什么危险,没有人能保护她。 所以他不能走,一定要守在这里,直到少女出来。 于是沉舟点点头,说话依旧像个人机,只有简短的一个字:“是。” 他站在冷风中,身形笔直如松,黑色的衣袍被风吹得微微翻动,肩头已覆了一层薄薄的霜,眉宇间也透着坚毅。 丝毫没有提及自己在冷风中站了一夜的辛苦。 又或者说,他并没有觉得在冷风中站一夜是多么辛苦的事情。这比起他之前经受的那些残酷训练,不算什么。 姜初霁深深吸了口气,目光落在沉舟身上。 她见过那么多人,面对那些坐惯高位的上位者,她游刃有余。但面对沉舟这样心思单纯又执着坚定的人,她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他的纯粹让她很难不被触动,仿佛在这纷繁复杂的世间,眼前的人是唯一一块未经雕琢的玉石。 一旁的墨池霄眸光晦暗不明。 他看得出来,这个沉舟对少女并没有什么复杂的心思。 但正是这份纯粹的心思,才弥足珍贵,也足够打动人。 姜初霁看向沉舟:“我知道了,我们回府。” 沉舟又点点头,跟在她身旁朝着马车走去。他的步伐稳健,却始终保持着半步的距离,既不逾越,也不远离。 姜初霁坐上马车,这次直接叫沉舟一起坐上来。 沉舟微微一愣,但还是顺从地上了车,笔直地坐在她对面,双手放在膝上,目光低垂。 姜初霁看着他,忽然开口道:“伸手。” 沉舟下意识听从命令,伸出手来。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而指腹粗粝,看上去很有力。却因寒冷而微微发青,指尖甚至有些僵硬。 下一秒,一个羊毛做的暖手捂递到了他面前,姜初霁淡淡道:“用这个暖暖手。” 她的声音虽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姜初霁不用想都知道,沉舟的手冻得有些发青了,一定也冷得像冰块一样。 沉舟本想说自己不用,但看到少女不容置疑的神色,还是接了过来,但只是拿在手里。 这是小姐的东西,香香软软的。 他是男人,用不着这种东西,也不想给小姐弄脏。 姜初霁又开口道:“下次,如果我需要你守在外面,我会告诉你。如果我让你回去休息,你就休息。你是人,不是机器。” 沉舟不知道机器是什么意思,大约是机械这类东西。但他听得明白小姐前面的话。沉默思考了一下,才点头应下来:“是。” 姜初霁叹了口气。 昨夜她在被窝里暖暖和和,眼前的人却在冷风里为了她守了一夜。 她难得会对什么人有负罪感的。 她抬起手,轻轻摸了摸男人冰凉的耳垂,指尖的温度与他的冰冷形成鲜明对比。她的声音低低:“……真傻。” 这样随手的举动,却让沉舟又一次耳根微微发烫。 耳垂被轻轻摩挲这一刻,他的心跳忽然加快了几分,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轻轻撞了下,让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 当姜初霁和沉舟回到宜兰院时,晨曦破晓,已将天空染成了淡金色。 姜初霁抬眸,看向沉舟,轻声说道:“你回房休息吧,昨夜辛苦了。” 沉舟的面容虽带着些许疲色,但眼神依旧坚定,他微微颔首,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姜初霁迈进屋内,茯苓早已候着了。 她在铜镜前坐下,看着镜中略带倦意却依旧明艳动人的自己,任由茯苓为她梳理着一头乌黑顺泽的长发。 洗漱完毕,她换上了一袭浅色罗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的丝绦,整个人显得清丽脱俗又不失端庄。 茯苓见小姐收拾妥当,问道:“小姐,咱们是不是该去老夫人那边了?我听前院说,老爷已经过去了。” 姜初霁神色平静如水,眼眸中透着几分淡漠。她站起身来,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袖,说道:“走吧。” 待踏入姜老夫人院里的饭堂,她一眼便看见,姜炳荣和周姨娘已经坐在了桌边。 初一是家中女子小辈陪姜老夫人用早膳。十五这日的早膳,姜炳荣作为一家之主也要过来。 以往,周姨娘虽然受姜炳荣宠爱,又有管家权,她一个妾室也没有上桌的份。 但如今她有了身孕,再加上上次姜炳荣让她一个姨娘当众跪了茯苓这个丫鬟,又交出了掌握十几年的管家权,受尽委屈。 为了弥补她,姜炳荣便说让周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给如今咳疾愈重的姜老夫人冲冲喜,今日特意把她也叫来一起用早膳。 这对一个妾而言,也成了莫大的荣耀。 周姨娘身着一件翠绿色的锦缎衣衫,头发梳成精致发髻,上面插着几支珠翠发簪。穿着体面,可她眼中却是掩藏不住的怨毒。 当看到姜初霁的那一刻,那恨意几乎要从眼中溢出来。在桌下,指甲狠狠掐进了手心。 姜初霁很满意她这副表情。 她就是喜欢看别人恨她恨得要死,却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姜炳荣坐在主位上,身着一件深紫色的长袍,整个人看起来威严庄重。他看到少女缓步走进来,眉头不禁皱了一下,显然对她来得比自己还晚有些不满。 但一想到自己这个女儿昨日才入宫受封县主,如今可是相府的荣耀与倚仗,今晚还要去宫中参加祈福宴,到嘴边的责备便又咽了回去。 姜初霁一脸云淡风轻,仿佛完全没察觉到屋内微妙的气氛,她微微抬眸,目光扫过众人,轻声说道:“姐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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