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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呼而已。你师尊收徒太多,来者不拒。破烂说的是他收的那些毫无天赋的徒弟,并不是说璇玑长老不好,小兄弟不要介意。” 楚晚宁:“……你们私下里,常常给长老起外号吗?” 作者有话要说: 薛蒙:今天我遇到个小孩儿,挺厉害的,但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薛正雍:(心中一慌)哪里不对劲? 薛蒙:看我的眼神不对劲。 薛正雍:……可能是你招惹人家了……注意到你也是很正常…… 薛蒙(怒掀桌)不!他看我的眼神里没有崇拜!你知道被一米不到的小孩子在气场上俯视的感觉吗? 薛正雍:……………… 第53章 本座的堂弟宛如智障 “那当然,外号肯定都是要取的,苍天绕过谁呀。”薛蒙显得兴致勃勃,热情地跟楚晚宁介绍道,“我看你年纪不大,应该不超过五岁吧?那你是刚来死生之巅,和大家都还不熟,熟悉了你就会知道,这里二十个长老,在弟子之间差不多都有外号的呢。” “哦。”楚晚宁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比如说呢?” “那可有的说了。不过现在时候不早了,我肚子有些饿。今日多谢你提点,我带你下山去吃些宵夜吧,边吃边讲。” 楚晚宁低头想了想,微笑道:“嗯,好啊。” 薛蒙收起了龙城,拉了楚晚宁的手,蒙在鼓里的徒弟和缩小了身体的师父两个人沿着长长的竹间石阶往山门处走。 “小兄弟,你怎么称呼?”薛蒙边走边问。 楚晚宁镇定自若地答道:“我姓夏。” “夏什么?” “夏司逆。” 薛蒙浑然不觉其中深意,还很高兴地问:“不错,挺好听。是哪两个字?” 楚晚宁看傻逼似的斜乜他一眼:“……司徒的司,逆徒的逆。夏司逆。” “哦哦。”薛蒙又笑着问,“那你今年几岁?我之前猜的没错吧,是不是没超过五岁?” “……”楚晚宁黑着脸,所幸薛蒙看着路,没有去看他的神情,不然一准被吓到,“不,少主猜错了。……我今年六岁。” 薛蒙道:“那你真是天赋了得,虽然比起我当年还差了那么一点。但是略加调教,必然是个了不起的后生。这样吧,你要不别在璇玑门下学了,你叫我一声师哥,我去求我师尊收你为徒,你看好不好?” 楚晚宁竭力忍着没有翻白眼:“你让我叫你什么?” “师哥呀。”薛蒙笑着弯下腰,弹了下楚晚宁的额头,“这机会可不是谁的有。” 楚晚宁神色复杂:“……” “怎么了,高兴得说不出话了么?” 楚晚宁:“……” 两人正有说有笑地走着,至少薛蒙以为他们是“有说有笑”地走着。忽然身后穿来一个声音,结束了这段再聊下去可能会要了薛蒙小命的对话。 “嗯?萌萌,你怎么在这儿?” 整个死生之巅,会犯起抽来管薛蒙叫萌萌的,还能有谁?薛蒙甚至头都还没有转过来,嘴上就已经骂开了。 “墨燃你这个狗东西,你再这么叫我,信不信我拔了你舌头。” 一回身,果然墨燃轻衣飘摆,正立在朗朗明月下,朝两人咧嘴而笑。他原本想再还嘴逗一逗薛蒙,忽然注意到薛蒙身边还站着个清秀标致的小孩儿,不由一愣:“这个是……” 薛蒙把楚晚宁拉到身后,朝墨燃横眉立目:“你管得着吗?” “别别别,别藏起来啊。”墨燃绕过去抓住薛蒙的手,又把楚晚宁拖了出来,蹲下来仔细打量一番,忽然咦了声,喃喃道,“这孩子长得好生眼熟啊。” 楚晚宁心生警觉:“……” “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楚晚宁暗道不妙,要是身份就此被识破,那他以后还有何颜面做人?想着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转身欲逃。 “别走!”墨燃坏笑着一把拉住他,伸出手指,在楚晚宁鼻子上划拉一下,慢声细语道,“来,小弟弟,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被他摸过的鼻梁直起腻,楚晚宁又是尴尬又是心虚,往后直退。 墨燃还以为他是害怕了,哈哈大笑,说道:“你躲什么呀,乖,告诉哥哥你是不是姓薛?” 薛蒙:“???” 墨燃指着薛蒙,笑眯眯地问楚晚宁:“这个人,是不是你爹爹?你要说实话哦,这样哥哥就疼你,给你买糖吃。” “你有病啊墨微雨!!”薛蒙登时炸了,一张脸涨得通红,刺毛竖尾地喝道,“你你你、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你龌龊!你、你肮脏!你你你臭不要脸!” 楚晚宁也是一阵无语,但心下稍宽:“……我姓夏,是璇玑长老门下弟子,夏司逆。” “吓死你?”墨燃笑吟吟地弯着眼睛,他倒是不傻,一听就听出来了这名字的意思,“哈哈,有些意思。” “……” “你有病!”薛蒙恶狠狠地推开墨燃,怒道,“他是我新结交的朋友,跟你可没什么关系。我们要去吃宵夜了,你给我让开。” “哦。”墨燃让开了。但很快又双手枕于脑后,笑嘻嘻地晃悠着跟在了他们身边。 薛蒙朝他低吼:“你干什么?” “我也下山吃宵夜呀。”墨燃无辜道,“不许么?” 薛蒙:“…………” 无常镇。 自死生之巅开宗建派以来,这座原本鬼魅横行的小镇就渐渐恢复了往日平和,如今甚至有几分热闹起来。 此时夜市已开,薛蒙一行人走在摊肆之间,寻了家售卖古董羹的店舍,坐在露天的矮木桌前。 “古董羹”以铜釜为烹具,架在烧旺的炭盆上。吃的时候火不熄,煮着釜内的高汤,高汤往往是重麻重辣的,生鲜食材摆满桌,要吃什么丢进去涮。因为食物掉入沸水会发出“咕咚”的声音,故得名古董羹。 这是川蜀名肴,但楚晚宁从来只吃不搁辣子的清汤锅,辣的他不吃,一吃就呛。 薛蒙自小生于蜀地,墨燃则是在湘潭一带长大的,两人对麻辣皆是习以为常,自然也觉得“夏司逆”肯定能吃辣。 坐下来点菜时,薛蒙熟门熟路地叫了好几种菜肴,又到:“汤里头要多放花椒,红油也得搁足咯。” 楚晚宁却忽然拉了拉他的袖子,幽幽道:“要鸳鸯锅。” “啥?”薛蒙以为自己听错了。 楚晚宁黑着脸:“要鸳鸯锅,一半辣的,一半不辣的。” 薛蒙:“……你不是蜀人?” “嗯。” “啊。”薛蒙点了点头,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但也有些诧异,打量了楚晚宁两眼,说道,“那你这么小就远离家乡,实在也是……唉,算了算了。”他叹了口气,转过头朝小二道,“好吧,鸳鸯锅就鸳鸯锅吧。” 楚晚宁不知为何从薛蒙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不甘。 随后他发现这并不是他的幻觉,薛蒙是真的有些不甘,等菜的时候就在叨叨:“师弟,你既然来了蜀中,就要学会吃辣。不吃辣就不能和别人混得热络,知不知道?川话可以不会讲,辣椒不能不会吃。对了,你是哪儿的人啊?” 楚晚宁道:“临安。” “哦。”薛蒙想了想,觉得对那块江南水乡并不熟悉,就咬着筷子斜眼问,“那你们家乡,吃兔头么?” 楚晚宁还未及回答,墨燃就在旁边笑眯眯地说:“当然是不吃的。” 薛蒙瞪了他一眼,楚晚宁也看了他一眼。 墨燃一只脚架在长条板凳上,胳膊肘搭着膝盖,流利地转着手中的筷子,见状歪头笑道:“怎么了?这样瞧着我,是不吃啊。” 薛蒙扭头问楚晚宁:“真的不吃么?” “嗯。” 薛蒙又瞪墨燃:“你怎么知道?你去过临安?” “没去过。”墨燃扮了个鬼脸,“但是夏兄和咱们师尊是同乡,你都不知道师尊不吃兔头的么?他在孟婆堂里拿凉菜的时候,不是拿小葱拌豆腐,就是拿桂花糖藕,不信你下次留心看看。” 楚晚宁:“……” “啊,我倒是没有留心过,自从上次瞧见师尊的早饭,我就轻易不敢往他盘子里瞄了,真的可怕。”薛蒙摸了摸下巴,慢慢露出种嫌恶的表情,“师尊的口味真的难以言表。你知道么?他居然吃咸豆花。” 楚晚宁:“……” 说着薛蒙居然回过头,望向他,语重心长道:“小师弟,你可千万不要跟玉衡长老学,以后会没有人愿意跟你吃饭的。记得,兔头和辣椒都要吃起来,早晨吃豆花,千万不要往里面倒酱汁。” “还有紫菜和虾干。”墨燃补充道。 “对,还有紫菜和虾干。”薛蒙难得和墨燃同仇敌忾,“简直不能忍受。” 楚晚宁看了那俩傻子一眼,面无表情道:“哦。” 菜很快就上全了,冻笋鲜脆,青菜翠碧,豆腐晶莹,鱼片鲜嫩,羔羊肉片成了薄如蝉翼的卷,整齐码在白瓷碟里,酥肉炸的金黄焦脆,细细撒着孜然花椒,一壶鲜磨的豆奶搁在案边,矮小的桌子被压地吱嘎作响。 情谊千金都是一餐一顿吃出来的,更何况是热火朝天的古董羹,三两轮肥羊涮下锅,一两盏豆乳进了肚,饶是薛蒙和墨燃这般生冷的感情,也不由在氤氲蒸汽里暂时变得缓和。 薛蒙筷子在辣油汤里翻找着:“哎哎,那我丢下去的脑子呢?” “你脑子不是正搁在脖子上嘛。”墨燃笑道。 “我说的是猪脑!” 墨燃咬着筷子坏笑:“对呀,我说的也是猪脑。” “狗儿子你敢骂我——” “哎!你的脑子浮上来了!快吃快吃!” 薛蒙一激动,被他给套进去了,大叫道:“把你狗爪拿开!别跟我抢,这是我的脑子!” 楚晚宁坐在小板凳上,抱着一瓷罐甜豆乳,一边喝得正香,一边闲适地打量着旁边俩幼稚鬼。他倒是施施然不着急,反正半边清汤锅里头的东西都是他的。 喝完豆乳,小孩子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墨燃瞧见了,笑着问他:“小师弟喜欢这个?” 楚晚宁消化了一下“小师弟”这个称呼,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摆脱这个称呼的可能,发现几乎为零,于是只得干巴巴地说: “嗯,还不错。” 墨燃于是转头道:“小二,这个豆奶,给我师弟再拿一罐儿来。” 楚晚宁于是又心满意足地喝上了第二罐。 他天生爱吃甜食,不过之前他因为吃了太多糕点生了蛀牙,让贪狼长老颇费了一番功夫才给他修复。之后楚晚宁便碍着面子,每次都不多吃。 此时变成孩童模样,倒是方便了他吃甜点。 墨燃拖腮瞧着他进食,说道:“你口味和师尊倒是像。” 楚晚宁被噎了一下,不过脸上仍很淡定,不动声色地:“……师兄是说玉衡长老?” “对啊。”墨燃笑吟吟地点了点头,将一碟蒸笼推到楚晚宁手边,“来尝尝看这个。我想你也会喜欢。” 楚晚宁拿起竹篾蒸笼里的叶儿葩,咬了一小口,软糯白皙的皮儿露出个口子,里面热气腾腾的豆沙馅儿绵软香甜。 “好吃么?” 楚晚宁又咬了一口,这才点了点头:“嗯。” 墨燃笑道:“那你多吃点儿。” 三个人边吃边聊,楚晚宁忽然又想起了之前的那个话头,他佯作混不在意,在吃完第四个叶儿葩之后,他问薛蒙:“少主,你之前在山上跟我说,每个长老都有外号,既然我师尊璇玑长老叫做破烂王,那不知玉衡长老的外号叫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鸳鸯锅的梗出自于那个笑话“如何看出一个四川人对你失望透顶”,以下祭出文中一些角色的改编版本—— 如何看出死生之巅少主对你失望透顶? 薛子明:好吧,鸳鸯锅就鸳鸯锅吧。 如何看出玉衡长老对你失望透顶? 楚晚宁:可以。不放糖就不放糖吧。 如何看出死生之巅俊俏小师哥对你失望透顶? 师明净:唉……好吧,长得娘就长得娘吧。 如何看出临沂儒风门叶公子对你失望透顶? 叶忘昔:没出场就没出场吧。 如何看出昆仑踏雪宫大师兄对你失望透顶? 梅含雪:呵呵,同楼上就同楼上吧。 如何看出本文主角对人生失望透顶? 墨微雨:哼!大渣男就大渣男吧。 肉包:……等等,上头好像有个人自暴自弃了? 第54章 本座抢甜点吃 “师尊?”薛蒙神情瞬间肃穆了几分,“唯独他没有外号,整个死生之巅无人敢开他的玩笑。” “扯淡,那不过是因为别人知道你喜欢师尊,都不跟你说实话而已。”墨燃翻了个白眼,拉过楚晚宁,用并不悄声的嗓音,悄声道,“你别听他的,我告诉你,整个死生之巅,诨名最多的就是玉衡长老了。” “哦?是么?”楚晚宁微微挑起眉,显得饶有兴趣,“比如呢?” “比如啊,客气一些的,喊他白无常。” “……为什么叫这个?” “因为一天到晚都穿白衣服啊。” “……还有呢?” “小白菜。” “……为什么?” “因为一天到晚都穿白衣服啊。” “还有呢?” “大馒头。” “为什么?” “因为一天到晚都穿白衣服啊。” “还有呢?” “小寡妇。” 楚晚宁:“???”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墨燃浑然不觉楚晚宁眼中一掠而过的杀气,还哈哈傻乐着,“因为他一天到晚都穿白衣服啊。” “……” 若不是楚晚宁定力好,只怕要绷不住了:“还、还有呢?” “哎哟。”墨燃看了看薛蒙的脸色,低声道,“我再说,我家堂弟恐怕要把锅底掀我脑袋上。” 薛蒙一拍桌,咬牙切齿道:“不像话!谁允许他们这般编排师尊的?什么小白菜大馒头的,居然还有小寡妇?都活腻味了?” “啊。”墨燃忍俊道,“这你就不开心啦?你也不听听有些女弟子管师尊叫什么,肉麻极了。” 薛蒙瞪大眼睛:“她们怎么说?” 墨燃懒洋洋道:“还能怎么说,女孩子嘛,讲话都文绉绉的,什么淡月梨花,阳春白雪,临安楚郎,西子芙蕖。我的天。” 楚晚宁:“……” 薛蒙:“……” “这算好的,像贪狼长老那种姿色平平脾气又差的,诨名可就难听多了。” 贪狼长老是二十个长老里,与楚晚宁关系最差的,楚晚宁问:“他叫什么?” “冬腌菜或者雪里蕻,因为黑。”墨燃说着,笑了笑,“萌萌,你别这副表情,你也有份。” 薛蒙仿佛生吞了鸡蛋:“啥?我也有?” “对啊。”墨燃笑道。 薛蒙似是不在意,清了清喉咙,问道:“那她们管我叫什么?” “屏屏。” “……何解?” “什么何解,这还不好解?”墨燃抽动肩膀说出这三个字,终于忍不住拍桌大笑,“孔雀开屏呀,哈哈哈哈——” 薛蒙一跃而起,愤然道:“墨燃!我杀了你!” 三人吃饱喝足回到死生之巅,已经丑时了。楚晚宁先由着俩傻徒弟把自己送到了璇玑长老的领辖之地,和他们告了别。薛蒙临了还约他明日再于竹林相见,但楚晚宁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变回原来的模样,于是也不敢应允,只道若有闲暇就来。 待徒弟们走远了,他才轻功掠起,踩着屋瓦檐梁返回了红莲水榭。 第二天一早,楚晚宁起床,见到自己仍然是孩童身板,不由气闷。 他板着脸,站在板凳上,朝铜镜里头的那个人瞪了半天,连好生梳头的心思都没有了,思来想去,觉得不能再这样,于是去找了薛正雍。 “什么?你昨天见过蒙儿和燃儿了?” “对,我说自己是璇玑门徒,他们并未起疑。”楚晚宁道,“要是薛蒙找你问起来,记得帮我打个圆场。先不说这个,我已经修炼了十日有余,却并无好转。再这样下去不行,我还是得去找贪狼看看。” “嗬哟,我们玉衡脸皮这么薄,今天却不怕丢人啦?” 楚晚宁冷冷看了他一眼,只不过这眼神摆在一个孩童身上,未免气势弱了极多,反而有点像小孩子在赌气。 他小时候生的标致可爱,薛正雍忍不住就有点儿被触到,伸手去摸楚晚宁的头顶。 楚晚宁忽然道:“尊主,等我身体恢复,烦劳你让浣纱堂给我裁一件死生之巅的衣裳。不要白色的。” 薛正雍完全愣住了:“你不是不喜欢穿轻铠吗?” “偶尔换换样子。”楚晚宁黑着脸丢下一句话,行远了。 贪狼长老虽与楚晚宁不睦,但碍着尊主在,他也不得不收敛几分,因此嘴上并没有嘲讽楚晚宁,全部写在眼睛里。 楚晚宁簌簌抬起眼眸,面无表情地看着贪狼长老。 对方目光发亮,里头像是在放烟花。 楚晚宁:“……” “王夫人诊断的大致不错。”贪狼长老断完了脉象后,松了楚晚宁的手腕,楚晚宁立刻把手抽走,放下了袖子。 “那为何十日了,还不见恢复?” 贪狼道:“上古神木的汁液量虽小,效用却强。你要恢复,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楚晚宁随口一问:“要多久?” 贪狼说:“我不确定,不过,大约十年。” 楚晚宁瞬时睁大了双眼,贪狼长老虽还努力绷着,但他眸子里的幸灾乐祸的笑几乎都要溢出来了:“对,你啊,可能需要十年才能恢复原貌。” 楚晚宁盯了他一会儿,森然道:“你是在诓我?” “岂敢岂敢,您可是玉衡长老啊。”贪狼笑道,“我看你这样也没什么,挺好的,不就是身体变小了而已,心智稍有幼化,但微乎其微,何况法力都还在,急着恢复做什么?” 楚晚宁脸色铁青,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贪狼道:“不过这十年间呢,也不是说你时刻都会是孩童容貌。这种汁液的游走,与你的灵力一脉相承。你若是三五个月,什么法术都不施展,也就能变回原样了。” “这个法子可行!”薛正雍眼前一亮,似看到曙光。 岂料贪狼又微微笑道:“尊主何必如此着急?我话都还没说完。玉衡长老恢复原貌后,依然不可太多动用法术,一旦灵力损耗多了,就又会被汁液左右,变回孩童。” “多?怎么叫多?”薛正雍叫道。 “这个嘛,树汁已经遍布他全身。”贪狼说,“一日最多两招。” 楚晚宁声音冷硬如铁,道:“鬼界结界常有缺漏,炼锻灵器机甲也需法术,我若一日最多两招,岂不成了废人。” “那我就没办法了。”贪狼阴阳怪气道,“毕竟人间若是失了北斗仙尊,明儿太阳都未必能照旧升起了呢。” 薛正雍在旁边焦急道:“贪狼,你就别说风凉话了。整个修真界,你的医术是数一数二的,你快想想办法。玉衡这样子虽然法力不受影响,但毕竟是个幼童身体,身手肯定不如原来。再说了,他在金成池受伤一事,让其他门派知道了,保不准会生出什么花花心思来。十年也太久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良药,能够……” 贪狼长老讥嘲着打断了他的话:“尊主。北斗仙尊沾染的是上古神木的汁液,又不是随便什么常见的毒。你觉得我一时半会儿能想出什么法子来?” 薛正雍:“……” “好了,我要炼丹了。”贪狼慢悠悠道,“二位请回吧。” 薛正雍:“贪狼!”他还想再说什么,楚晚宁拉了拉他的衣摆,说道,“尊主,走了。” 两人行至门前,贪狼的声音却又忽然从背后传来。 “楚晚宁,你要是愿意虚怀若谷地好好求我,没准儿我就愿意帮你配药了呢?虽说你这种情况我前所未见,但也未必无法应对,你考虑看看?” “……”楚晚宁回头道,“你要如何才算虚怀若谷?” 贪狼斜倚榻间,正懒散地理着桌上银针垫包,闻言微抬眼帘,眸中讽嘲之意闪动:“别人走投无路时,都是磕头求救。你我同僚一场,磕头就免了吧,你跪下来,跟我说两句好话,我就帮你。” 楚晚宁没吭声,冷淡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才道:“冬腌菜,我看你是没睡醒。” 言毕,拂袖离去。留贪狼一个人坐在原处发呆,半天没有琢磨过来冬腌菜是什么意思。 日子徐徐而过,玉衡长老对外言称闭关,实则是困于孩童身体里出不来。这件事情先后被薛正雍、王夫人、贪狼长老知晓,后来为了不露馅儿,璇玑长老也惊闻了这件奇事。 一晃几个月匆匆而逝,红莲水榭闭门谢客久了,薛蒙他们不禁有些担忧。 “师尊都闭关七十多天了,怎么还不出来?” “可能是灵力又要精进了吧。”师昧喝了口茶盏里的灵山雨露,抬眼看着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要下雪了呢,很快就到小寒了,也不知道师尊除夕之前能不能出关。” 墨燃正懒洋洋翻着剑谱,闻言道:“估计出不来,他前几日用海棠花传音给我们,不是说时日尚久么?我看挺玄的。” 这天正好是死生之巅的闲暇日,众弟子不需修行。墨燃三人聚在一起烹茶煮酒,小院亭楼里竹帘半卷,重帷浅遮,底下走漏着迷蒙水汽。 最近跟他们常常混在一起的,多了个璇玑长老门下的小弟子夏司逆。 他自那日和薛蒙结识后,薛蒙就隔三岔五拉他过来一道修炼玩耍,日子久了,更是与他们形影不离。 原本的玉衡门下三徒,莫名的就多了个小的。 此刻化名成夏司逆的楚晚宁,正坐在桌几前吃糕点。他吃东西的模样虽斯文,但速度可一点儿都不慢。 薛蒙无意瞥了一眼,愣了一下,目光复又落回盘中,愕然道:“哇,小师弟,你这食量遗传谁的?” 楚晚宁慢条斯理地嚼着桂花糕,花糕太好吃了,他根本理都不想理薛蒙,毕竟有人跟他抢食呢。 墨燃的手和楚晚宁的手同时落到了最后一块荷花酥上,两人倏忽抬眼,目光相交擦出电光火石。 楚晚宁:“松手。” 墨燃:“我不。” “松开。” “你吃了八块了,这块我的。” “别的可以给你,荷花酥不行。” 墨燃瞪了这个小家伙一会儿,使出了杀手锏:“师弟,你甜食吃太多了,会长蛀牙。” “无妨。”楚晚宁很是冷静,“我六岁,不丢人。” 墨燃:“…………” 啪的一声,薛蒙一巴掌伴着他的抱怨应声而至:“墨微雨你讨不讨厌,你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跟师弟抢东西吃。” 趁墨燃哎哟一声捂着头的空档,楚晚宁已经面无表情且眼疾手快地拿过了荷花酥,心满意足地小口咬了下去。 “师弟——!!!” 楚晚宁不理他,专心致志地啃甜点。 四个人正热闹着,突然间,一阵锐利的啸叫声穿透天穹,回荡在整个死生之巅。楚晚宁面色微沉:“集哨?” 薛蒙撩开半边帘子,探出窗外看,外面行走着的弟子也纷纷驻足张望,都露出了颇为意外的神色。 集哨一响,死生之巅所有门众都必须聚于丹青殿外广场。这也意味着必须有紧急事务的时候,哨声才会响起。这种哨音在楚晚宁未加入门派之前,常常是在鬼界结界破损时被吹起,不过自从楚晚宁加入后,集哨已经许久未曾响过了。 师昧搁下手中书卷,起身走到薛蒙身边:“好奇怪,有什么事如此着急?” “不知道,不管了,先去看看再说。” 只有墨燃没有说话,他抿了抿嘴唇,睫栊垂落,遮住眸中流露出的一丝不自然。他知道这个哨声意味着什么,只是这事情发生的时间和他印象里的略有出入,他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四个人来到死生之巅,众弟子也陆陆续续都到了,很快巨大的丹心广场就聚齐了所有的长老与弟子。 待人齐全,薛正雍从大门紧闭的丹心殿走了出来,站在玉带栏台前,底下是层层递落的青石长阶。跟在他身后走出来的,还有六名鲜丽女子。那六名女子容貌或俏或冷,生的都极其美好,她们临风而立,寒凉天气里却只着一层单薄纱衣,一眼瞧过去,皆是红裙如霞,眸如赤焰,帛带飘飞,眉宇间亦都有一簇火焰痕迹。 薛蒙登时就惊住了。 不止是他,几乎在场的每个人在看到那六名女子时,都是神情剧变。 薛蒙愣了好久,才嗓音微颤地喃喃道:“羽民仙使……她们,她们是朱雀仙境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怎么样哄你开心》 死生之巅新入门弟子甲,想要拜入楚晚宁门下。但听说长老十分苛严,便决心向三位师兄求教。 弟子甲:尼嚎少主!我是弟子甲!求问怎么样才能哄得玉衡长老开心呢? 薛蒙:首先,你要严以律己晨钟暮鼓勤勤恳恳,然后你要逆来顺受风雨不改心志坚定,最后,你要耐磨耐操,师尊打你左脸,记得把你右脸也给送上去,师尊要锯你左腿,记得把右腿也伸出来给他。 弟子甲很绝望,于是求助师明净。 师昧:让师尊开心?很简单,你只要记得他喝酒爱喝梨花白吃鱼爱吃江鲈鱼汤圆三枚刚刚好酒酿十碗不嫌多冬日冷了爱泡茶茶里玫瑰要放多烤肉孜然必须撒辣椒一粒不能搁…… 弟子甲:………… 他只剩下了最后的救星墨微雨。 弟子甲“墨师兄,他们说的都很长很复杂,我天字愚笨,记不住啊qaq 墨燃:哦,没事,我的方法倒是很简单。 弟子甲:什么? 墨燃:睡他。 弟子甲:…… 墨燃:睡一次不够就睡两次,睡两次不够就睡十次…… 弟子甲:恐怕睡一次第二天早上就要被沉塘浸猪笼。 墨燃:?谁说要让他第二天能下床了?你以为我说睡两次不够就睡十次是什么频率? 弟子甲:什,什么频率? 墨燃:一晚上。 弟子甲,遂,弃疗。 第55章 本座不安 朱雀仙境虽然名叫仙境,但里面所居的并非神仙,而是一种半仙半妖,血统混杂的异人。 他们是修真大陆上与仙人最相似的存在,又被称为“羽民”。 羽民世代远居于九华山迷阵之中,拥有自己的桃花源,显少插手人间事务。但他们体内毕竟不全是仙人的血,也有一半凡俗骨肉,因此也未能全然超脱,常会于修真界秩序动荡,岌岌可危时现身,以其强大灵力襄助凡人度过难关。 墨燃前世闹得翻天覆地时,羽民便曾经大批出现过。但他们的实力终究比不过将禁术修炼到如臻化境的人界帝尊,最后所有羽民都被墨燃赶尽杀绝,他踩着腥臭的血,踩着满地残损的焦羽。 一把火,朱雀仙境毁于一旦。 那真是极疯狂的一段记忆,甚至事后墨燃想起来都会冷汗涔涔,湿透背心。只觉得当时的自己像是被恶鬼附身一般,残酷得厉害。 不过眼下,他显然还没有和羽民交手的实力。事实上因为种族优势,大多数修仙之人的灵力都在羽民之下,整个死生之巅能和他们过招的,目前恐怕只有那几位出类拔萃的长老。 薛蒙无意中看到了墨燃的脸庞,吓了一跳:“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没什么。”墨燃睫毛虚落,低声道,“方才跑得急了些而已。” 羽民临世,正是上辈子师昧悲剧的起始,墨燃整颗心都悬到了喉咙口,他原以为这件事情要再过一段时间才会发生的,为何这一世,这么多东西的进展都变得和往日不一样了? 冬日的死生之巅,一轮虚弱的残阳挂于天穹,漫漫散照出一层死白的光辉。 墨燃站在日头下,不由地拉住了师昧的手。 师昧微愣:“怎么了?” “……”墨燃没有说话,摇了摇头。 薛正雍的声音适时响了起来,他说的话倒和上辈子没有太大的区别。 “今日召诸位于丹心殿前,只因时隔八十余年,羽民仙使再度临世。和八十年前一样,仙使离开桃花源,来到人间,是因为卜得人间危难将至,特来相援。” 他顿了顿,转头慢慢环顾下面黑压压的门徒。 “诸位知道,鬼界结界虽为始神伏羲所设。但百万年来,结界逐渐削弱,每隔数十年,结界就会再次破损。这些年来,鬼界结界的力量已日趋薄弱,尽管有诸位鼎力相助——” 薛蒙小声哼道:“爹爹真是胡言乱语,明明几乎都是师尊一个人在相助。” “尽管有诸位鼎力相助,而然鬼界的漏洞越来越大,终将与数十年前一样,完全溃散。届时万灵降临,百鬼袭世,人界和鬼界将打破界限,凡人将饱受疾苦。为了避免这般惨剧,羽民仙使将在所有的修真门派遴选出几名灵力天赋最为合适的人选,前往桃花源封闭修炼。”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羽民要选人带去桃花源仙境进行修炼?! 所有弟子的惊异中都生起了丛丛叠叠的兴奋,不论天赋如何,也都或多或少生出了些暗暗的期待。 惟有墨燃一人毫无喜色,眉梢眼角还隐隐透出一层忧虑。他平日里善作伪饰,教人辨不出真假,然而此时此刻,竟是掩饰不住心中情绪—— 此一事,事关师昧生死。当年,师昧就是被羽民选走,去桃花源修行的。他归来不久后,鬼界漏洞出现了一次大规模溃散,大批亡灵从地狱爬至人间。 在那场浩劫中,师昧与楚晚宁并肩作战,他们一人站住一边阵脚,携手修补那个最大的缺漏。然而,师昧的力量终究还是无法和楚晚宁齐平,数不清的厉鬼见阳界将要关闭,便同仇敌忾朝着师昧扑杀而来,千军万马化作通天彻地的煞气,在瞬间将努力维系着结界平衡的师昧贯穿! 邪煞诛心,亡魂穿魄。 楚晚宁没有抬手相互,没有丝毫阻拦,他在师昧从蟠龙柱顶端倒坠而下的时候,选择了用尽全部的法术,将师昧未及补全的结界,以一人之力尽数封合! 那天飘着大雪,师昧从高台上飘落,就像万千晶莹中毫不起眼的一小片。 飘雪漫天尽是,无穷无止。于是有谁会在乎哪一朵六棱冰晶行将融化,就像代代无穷的凡人,从生到死数十年,除却至亲,有谁会在乎一个寻常人的死。 大雪中,烽烟里,墨燃抱着呼吸渐弱的师昧,跪着求楚晚宁看一眼师昧,救一救师昧。 可是楚晚宁最终仍是转了身,选择投向了皑皑雪原,选择了成全他自己的众生大义,于是师徒之情,一朝泯灭。 多可笑啊。 楚晚宁喜欢的东西,在乎的东西,追求的的东西,都是那么可笑。 比如楚晚宁他喜欢听雨赏荷,喜欢杜工部期期艾艾的诗,对仗严谨到了一种诚惶诚恐的地步。 比如楚晚宁会在乎春草又活,秋蝉又死,会在乎哪里又有硝烟起,哪里庶民不得生。 再比如楚晚宁也一直教他们,有道者,众生为首,已为末。 可墨燃想,去他妈的众生! 那些人他不识得,不在乎,是死是活,与他而言算什么? 楚晚宁的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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