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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尾大猫妖。”糕霸天解释道,然后又从兜里掏出另一件东西,“竹蜻蜓可以换则个!” 墨燃看着那一堆平平无奇的小木棍:“这又是什么?” “拿一根,插在地丧,啐一口气,就能变成顶好的木材,虽然不是最棒的,但也相当不错啦。” 接下来糕霸天又陆续给他兑了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有比人还大的贝壳,有风一吹就往下飘雪的铃铛,有一群善于筑巢的燕子,自己会铺路的青砖,一团听得懂人话的火……诸如此类。 其中最值钱的居然是一袋楚晚宁做的焦炭。糕霸天对它爱不释手,表示这是小年糕们最喜欢吃的食物,墨燃又是惊讶又是好笑。 他心道,要不是晚宁并不会天天下厨做饭,你要吃焦炭,我可以给你带许多来。 他问道:“焦炭能换什么?” “你等着瞧。”糕霸天嘎巴嘎巴咀嚼着其中一块焦炭,小爪爪一挥。 很快地,墨燃看到花田旁边陷了一块金光粼粼的荷塘,那荷塘里的流水像融掉的金子,里头探出一朵又一朵繁灿的雪莲花。 “心想事成池。”糕霸天意犹未尽地叭叽着嘴,说道,“想次森么鱼,去河边念两遍就会有荷叶给你飘着送桑来,还有鲜藕啊,嫩菱啊,都可以问它要。足、足够你尊备生辰筵席啦……怎么样,四不四很厉害!” 墨燃盯着那池塘沉默片刻,转头对糕霸天斩钉截铁道:“我下回给你扛一麻袋焦炭来!” “曾、曾的吗!”糕霸天一激动又结巴了,“你曾棒!” 墨燃真心实意道:“不,你才是最棒的。” 有了糕霸天给他的这些材料,墨燃挽起袖子就开始干起了活儿。 师尊的生辰就在后天了,明天是踏仙君人格,他必须干快一点,只要今天一整天都要在这盒子里忙碌,再加上后天白天的时间,到了后天晚上,他应该就能在吃过长寿面之后领着师尊进来,给师尊一个惊喜了。 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迅速规置了那些妖族的布匹,什玩,木材……着手给师尊建一个超乎世外的田园仙境。既不铺张浪费,也不叨扰旁人,墨燃手脚麻利地搬架木椽,颇有些欣慰: 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年的生辰宴,师尊一定会过得比去年开心! 然而,墨宗师还是太天真了。 他倒是无心与自己争宠,但是踏仙君不一样,踏仙君是个自己就能把自己给磕死的人,怎么可能甘愿被他强压一头? 要知道南屏山归隐后,踏仙君可是处处都在和自己置气,时时要和自己争锋。 两种人格的日常记忆并不完全共通,只是随缘共享。这种情况其实比彻底的知道和彻底的不知道都不好,就好像隔着一层纱,挠得人心发痒,更容易惹出幺蛾子来。 譬如前几日,踏仙君盯着楚晚宁熬粥,盯着盯着,忽然就说:“本座记得,昨天你熬的不是粥。” “是啊。”楚晚宁淡淡的,“怎么了?” “但本座不记得你昨天具体做的是什么了。” “没做菜,就去村里买了几个馒头。” 踏仙君不干了,瞪着黑紫色的眼睛,用力道:“本座也要吃馒头!” “……你不是自己早上起来说要喝粥的?” “不行。”踏仙君蛮不讲理道,“本座也要吃馒头,你不能只给他买,不给本座买。” “……你不如吃药去。” “要馒头!!!” “只有粥。” “粥和馒头都要!” 楚晚宁简直懒得搭理他:“你爱吃就吃,不吃算了。” 踏仙君气得差点晕厥,他一把抓住楚晚宁的手腕,将人带过来,压抵在灶台边上,垂了睫毛森森然看下去:“你什么态度?为什么他能吃实心大馒头,本座只能喝稀饭?你说,你是不是觉得他比本座好?” “……我只觉得昨日的你病的比今日的你轻。” 踏仙君沉默一会儿,似是想发怒,但最后仍是怆然道:“好……很好。楚晚宁,你从前的话果然都是骗人的,什么我从来便是一个人——你便是这样对待同一个人的吗?连同样的菜肴都做不到,你何其偏袒于他!” 楚晚宁无语道:“同一个人也不会每天早上吃一样的饭,你快别闹,一会儿粥凉了。” 踏仙君气道:“不喝了!” “真的不喝了?” “不喝!” 楚晚宁颔首:“行,那我倒给狗头了。只是可惜了里头搁着的云腿,是你上回最喜欢的。” “……” 就是这样,踏仙君永远是这种自己和自己争风吃醋争宠邀功的状态。 而作为云淡风轻,历经两世故而老神在在的墨宗师,完全无法理解这种愚蠢的行为。 此时此刻,正在辛勤劳作的墨燃根本不知道,再过几个时辰,切换成踏仙君人格的自己,又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举动来…… 第346章 番外《争宠(四)》 第二天上午。 踏仙君眯着眼睛, 坐在院中的枇杷树下, 一边给自己剥着枇杷吃, 一边眯着眼睛, 出神地想着些什么。 切换过状态来之后,这三日里别的事情他倒是记不清了, 就隐约记得自己得到了一只木盒子, 是一只年糕……年糕怪送来的, 好像与楚晚宁的生辰礼物有关。 但更多的,他就回想不起来了。 踏仙君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他觉得墨宗师是个心机颇深的鸟人,看似忠厚老实,实则道貌岸然,花花肠子特别多。 哪里像自己,英俊、耿直、霸气、威武,待人真诚。 自己这种老实人真是太吃亏了。 踏仙君叹了口气, 紫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幽深的光芒。枇杷汁很粘腻,他抬手舔了舔指尖,汲取那丝丝缕缕的鲜甜, 暗自心道:不能输!本座可是帝王出身, 对于后宫争宠一套,本座懂得比另一个自己多得多!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只要本座提前见到墨宗师的贺礼,本座就能绝地反击,强压他一头! 但是渴望知道墨宗师的礼物是一回事, 如何知道,却又是另一门高深的学问了。 他不指望能和自己进行心灵的沟通,墨宗师会理他才有鬼。 那要不……试着让楚晚宁去套套话? 不行不行。 这个念头很快地,也被踏仙君自己驳回了。 回想前世,宋秋桐总是每逢节日便盛装打扮,尽态极妍地来讨好他,旁敲侧击地来和他打探“楚妃妹妹”有没有给他准备什么礼物。 他当时心中憋着一股邪火,瞧着宋秋桐那张看似精明实则蠢笨的脑袋瓜子,耗费了毕生的涵养才没破口大骂——干什么!问什么问!楚晚宁就是没有给本座送过节日礼你满意了吗!!! 但每次却都没有吼出来,而是强压着怒意,研开一脸笑吟吟的阴森,慢条斯理道:“想不到皇后居然如此关心楚妃,送个礼还要向他看齐。” 宋秋桐那张姣美的脸上闪过惶然,她因畏惧而愈发显露恭顺与妩媚,希望以此来博得君王的怜惜。 所以她忙道:“臣妾只是拿不定主意,想了解了解楚妃妹妹那边的心意……” “哦……想了解楚妃的心意。”踏仙君慢吞吞地把这几个字在唇间浸淫一番,倏尔冷笑,眸水如寒剑出匣,冷光乍现。 “所以,你是想表示你这皇后当得毫无主见,也打算和他一样当个妃子,或者干脆降成嫔?” 吓得宋秋桐踉跄跌跪,连连叩首。 而他当时只觉得厌弃与怒气同时在他心腔里龙盘虎踞,撕咬争斗。旁边目睹此事的宫娥只道是帝君喜怒无常,却无人知晓——哪怕宋秋桐自己也不知晓,他是被她实实在在触到了痛处——他软禁楚晚宁这么久,只得了人,却好像从没得到过心。 至于那些他渴望的顺从、臣服、爱慕,就更像是九天寒月,遥不可及。 甚至这些年,他都没有从楚晚宁那里得到过任何一件节庆之礼……哪怕除夕夜雪深浓时,他隐秘期盼的一声“新春快乐”,也都是痴心妄想。 宋秋桐就这样刺他的自尊,戳他的烦心处。嘲讽他一无所有一无所得嘲讽他只是个孤家寡人一个看似志在必得其实怨戾深重的可怜鬼—— 她居然敢……她怎么敢!!! 帝君气得脸色发青,宋秋桐吓得脸色发白,他阴恻恻地盯着她,真话不能一吐为快,她也全然不知自己犯下了什么过错。 当时帝后二人谁也没有意识到,其实她的争宠,从一开始,便是输的。 是。 不能问楚晚宁。 结束了这段回忆后,踏仙君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争宠的精髓在于云淡风轻,看似毫不在意,其实运筹帷幄,一开始就跳出去暴露自己在意得要死,那是最不可取的。 可是,该如何云淡风轻毫不在意地打探到墨宗师的行动呢? 留给他的时间可不多了,明天就是楚晚宁的生辰,自己只有这最后几个时辰可以打赢这场反败之战。 踏仙君在沉思之中,看到狗头追着一只花蝴蝶从自己面前跑过。狗头觉察到了他的目光,一个急刹停下脚步,斜过脑袋,以它那种惯有的贱兮兮斜眼乜着这个陷在困扰中的前任帝君。狗眼中充满了智慧与关怀。 踏仙君灵机一动。 有了! “好狗头,乖狗头,来。”趁着楚晚宁出去探查南屏山草木之灵,踏仙君一把抱过狗头,将它放在腿上,然后带着自以为和蔼其实非常吓人的笑,揉搓它的狗爪子,“本座知道你最聪明了,本座说的话,你应当是能听懂的。” 狗头:“……” “本座问你,你知不知道前几日本座得了一只木盒子?” 狗头:“呜……” “你乖乖听话,把那盒子给本座叼来,是否能做到?” “呜呜呜……”做不到。 踏仙君的脸色沉了几分,但还是笑道:“赏你一根肉骨头吃,如何?” “汪汪!”两根! “行,两根就两根。” 人模狗样的踏仙君,果然比人模人样的墨宗师更善于和同类交流。一人一狗在完全言语不通的情况下居然这么快就达成了狼狈为奸的共识。 “汪!!” 狗头摇了摇尾巴,一下子从踏仙君怀里跳下去,哒哒哒跑到了某一片不起眼的草丛深处,没过一会儿,它就做了墨宗师的叛徒,把墨宗师藏好的心想事成盒刨了出来,沾着泥土颠颠地就送到了踏仙君跟前。 “这么快?” “汪汪汪!”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踏仙君甚为满意,笑摸狗头:“爱卿真是条好狗,本座这就封你为——” 封为什么还没想出来,忽听得院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踏仙君脸色一变,立刻抬手将心想事成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到了怀里。 然后以无事发生的淡定回头:“晚宁回来了。” 狗头也以无事发生的淡定摇着尾巴,谄媚地冲着楚晚宁吐舌头。 巡山回来的楚晚宁看着这一人一狗,总觉得有种诡秘的阴谋气息在他俩之间流窜:“……你们在干什么?” 踏仙君赶紧岔话题:“本座的后宫如何?” 楚晚宁道:“你的小翠和小红死了。” “!!!”踏仙君大惊,“什么?!!” “昨夜暴风雨,你种在南山坡的湘妃竹和红海棠全给吹倒了,我之前说了让你不要种在岩壁迎风处,你不听,只能给你下次长记性。” 踏仙君顿时伤心了,他不干了。 那是他刚刚归隐南屏山时,兴冲冲拉着楚晚宁一同种下的草木啊!虽然他一直为了捉弄楚晚宁,管那些花草叫做他的后宫,但后宫里也不止妃嫔,他其实是悄摸摸把他们合种的树木封做公主、皇子的。 现在他们的孩子居然夭折了,这还得了? “不行!本座要去看看!” “看什么。”楚晚宁一看逗他他还当了真,立刻拉过他,对他说,“我施了法术,已经把断了的花草都续接回去了。” “都接好了?” “都接好了。” 踏仙君盯着他,过了片刻,楚晚宁未及反应,就被他忽然张袖,蓦地牢牢一把抱住。 “……”楚晚宁冷不防被环住腰抱了个满怀,怔忡又无奈地笑道,“你这是干什么……?” 踏仙君坐着,楚晚宁站着,踏仙君的头抵在楚晚宁的腹肋处,想蹭一蹭,又放不下面子,最后只闷声道:“本座……本座高兴。” 这才是楚晚宁的心呢,会心疼他期待满满种下的花草树木被风雨摧折,一言不发地替他将它们救活。枯木逢春犹再发,他这颗曾经委顿凋零的心,也终于在楚晚宁的陪伴下,逐渐有了鲜红的颜色,有了血、热和爱。 他也终于能小心翼翼地走到光明里。 为了让光明多照一点给自己,少照一点给墨宗师,踏仙君愈发坚定了自己要解开墨宗师贺礼之谜的决心。他脑子不好,和活得很清醒的墨宗师不一样,死活不肯承认他俩本为一体,所以墨宗师对另一个自己毫无敌意,他却每天都在脸红脖子粗地和墨宗师较劲。 踏仙君以“本座今日心情甚好,本座亲自来做饭”为由,把自己一个人悄悄摸摸地关在小厨房里,开始研究这只心想事成盒。 人界帝君的阅历告诉他,只要能够打开这只盒子,墨宗师的秘密就会暴露在他眼皮子底下。 但问题是这盒子严丝合缝,究竟怎么样才能开呢? —— “盒子开门!” 没用。 “你想开了!” 它依旧自闭。 “给你看看本座英俊的脸。” 盒子纹丝不动。 踏仙君试了各种各样的说法,全都不得解,最后他有些狂躁了,竟掌凝红光打算来硬的,欲将之一劈两半! 他蓦地一掌狠劈下去,只听得哐当一声! 盒子下面的板凳碎了。 但盒子居然还很完好。 “可笑,本座还不信这邪了……”踏仙君恼怒道,召出佩刃对着它横劈竖斩一连二十余刀。只是无奈他身在厨房不能随意释放灵力以免房屋炸毁,所以力量施展不出万分之一,劈了半天,盒子仍安然无恙。 反倒是外头楚晚宁敲了敲门:“墨燃?你在干什么,里头怎么这么大动静?” “……剁馅!”踏仙君随口胡诌道,“做馅饼!” 楚晚宁顿了一下:“冰鉴里还有前天剩下的,我之前包抄手没有用完。” “行,知道了。” 应了声之后,踏仙君却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对啊!楚晚宁又给墨宗师包抄手?! 他怎么没有!!! 这一想,更气了,觉得更加不能放过墨宗师,断不能让对方于生辰日再邀一功!那个伪君子,卑鄙小人! 与他争宠?何其不自量力! 踏仙君眼中蒙上一层晦暗,他盯着那盒子,细长修匀的手指摩挲着上头粗糙的纹理,心中冒起坏水。他想,要不然……干脆把这盒子丢到悬崖下头去……? 不就是个生辰礼物吗?他大可以在今天太阳落山之前给楚晚宁寻到一个更好的。 他是踏仙帝君,他要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东西,又有什么做不到的? 虽然他是厌极了从前高高在上贵为君王的日子,爱极了重回凡尘的温暖,所以没事总喜欢乔装打扮,去山下闻嗅那人间烟火,甚至觉得自己偷偷伪装成“苟宗师”去打杂赚来的钱两,比当时在寂冷深宫里,别人战战兢兢跪伏着呈上来的稀世宝物要珍贵的多,有意义的多。 但这般凡俗的甜蜜虽好,他却不愿表露自己的喜爱。 踏仙君是要脸的,尤其为了把自己和贫寒的墨宗师区分开来,他哪怕心里偷偷爱死了农家的白菜煮豆腐,他也要哼哼唧唧地假装自己最爱的仍是大排场,是山珍海味。 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威风,偶尔也是有好处的。 比如踏仙君坚信,只要自己冒着被楚晚宁抽死的危险,嚣张地重出江湖,四处搜刮珍宝,他就一定能迅速找到那种奢华精致上台面,新颖别致有内涵的贺礼! 一定的!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扎根之后,踏仙君站起身,打算把木盒收好,下午找机会带出去扔掉。 然而想归想,真的要这么做了,他复苏的良心还是有些不安起来。 ……那、那这样楚晚宁就少一个礼物了。万一本座找不到更好的怎么办?万一楚晚宁真的很喜欢这个盒子,被本座毁了,岂不是……呃……岂不是要来和本座闹?本座如今任他专宠于前,他要真的闹了,那该如何是好?该怎么哄?会不会哄也没用? 这样想着想着,居然又有些忧愁起来。 自古无情帝王家,帝王一旦有情了,就只能沦落到和爱人去过家家。 居然连这么点小事,想到楚晚宁或许会不高兴,他的心都硬不起来了。 本座没出息啊! 踏仙君在心里长叹一声。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木栅小窗边有一个白乎乎的身影一晃而过。他心知有异,立即抢过去,但那东西跑得极快,他只来得及瞧见一盏被白尾巴托着的小蓝灯,并未看清它的全貌,它就已经消失在了草丛里。 唯窗子的木栅栏缝隙间,塞了一张卷好的翠绿荷叶。 ……年糕怪!! 踏仙君脑中灵光乍现,陡地激起了两天前属于另一个自己的奇遇回忆。 他立刻抬手把年糕精留下的荷叶抽出来,借着窗外洒进的阳光抹平一看,不禁大喜,可大喜之后又旋即大怒。 踏仙君怒极自骂道:“墨微雨,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嘲讽本座!” 只见在那张荷叶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字: 帝君好!我是只拼客帝君人格的年糕精,我从村里偷偷跑出来给帝君报信。这是心想事成盒,里头有一片世外仙境,开启咒诀是墨宗师人格定的,叫做‘送黄金实在太愚蠢’,我只能帮您到这里了!加油!!!您能行! 踏仙君虽然不知道“拼客”是什么意思,感觉是这个妖没有学好凡人官话,言语中还夹杂着妖族词藻,但他以自己机智的头脑融会贯通,联系上下文,便明白了对方一定是在夸赞自己。 这只年糕很好!很识时务!他打算事成之后,封它为南屏山一品大员! 踏仙君这样想完,顿了顿,为了办成大事,压下被另一个自己鄙夷的屈辱,咬牙切齿地对那木盒念道—— “送黄金,实在太愚蠢。” 一道金光闪过,厨房里的踏仙君消失了。 他也进到了心想事成盒里。 第347章 番外《争宠(五)》 踏仙君进去的时候, 糕霸天正坐在墨燃建了一大半的山水田园里, 嗒嗒迈着小短腿儿追蝴蝶。 听到声音, 它一下子扭过头, 由于刹得太快,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好不容易摇摇晃晃站住了, 糕霸天伸出小爪爪整顿自己脑瓜上的荷叶, 嚷道:“哎、哎哎哎——小骚年,你、你总算又来啦, 我可无、无无聊死喽!” 踏仙君盯着它,只看了片刻,下了个结论:好憨一只年糕门卫。 就把目光转开去了。 接着,他便用那一双犀利的眼眸将这处居所来来回回打量了个彻底。 世外仙境还没竣工,不过也只差一点点了。踏仙君完全能领略到它的雅致精美,飞扬着晶莹光点的花田, 栖坐在花蕊间弹琴吹笛的小妖,金色的流水莲池,古藤缠绕而生的树屋, 院子里的贝壳夏榻…… 踏仙君越看脸色越阴森。 他懂楚晚宁, 楚晚宁看上去严肃正经,其实很有一颗好奇之心, 对于此类稀奇古怪不属于凡尘的居处,楚晚宁定然是喜欢的。 唯一导致楚晚宁不喜欢的可能,那就只有—— 他转头, 瞪向糕霸天。 薄唇一启一扣,森森然问道:“此地售价可贵?” 糕霸天此时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人的性情已然大变,有些迷茫地:“傻、傻傻傻……” 踏仙君长眉拧皱,忽然一把将之举起,扼于掌中。 “咿——” “你骂谁傻?” 糕霸天手里捉蝴蝶的网兜都掉了,在踏仙君的扼杀下两眼翻白,颤抖着小腿儿凄凄惨惨地把自己并不标准的官话给憋标准了:“啥、啥情况?” 踏仙君:“…………” 原来是误会一场。踏仙君冷哼一声,五指略松,把小妖怪丢回了地上。糕霸天摸着自己的脖子,重重吐了口气,抬头瞅着这人明显布着阴霾的脸,忽然觉过了味儿来。 嗷?!这不是墨宗师啊! 他们年糕村都知道墨燃性情会每隔三日切换一次,它是被流放久了,所以居然把这码子事儿给忘了。眼前这位气场凶神恶煞,暴戾恣睢,哪里是前两天和蔼可亲温柔善良的墨宗师,分明是…… “啊!!!”糕霸天发出一声惨叫,爬起来就准备逃,“救命啊!!他来啦!!!他带着不归来啦!!!” 竟都吓得不口吃了。 糕霸天两只软乎乎的年糕腿奋力地迈着,闭眼卖力跑了半天,眯开一条缝隙往外看时,才发觉自己居然还待在原处。 “……”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踏仙君已施法变出了一道灵力笼子,状似滚轮水车,它在里头和仓鼠似的跑了半天,竟哪儿也没有去成。 糕霸天咽了口口水,颤巍巍地回头,窘迫而惊恐地。 “弟、弟弟……” “你找死吗!”踏仙君勃然大怒,“谁是你弟弟?” “帝、帝君好!” 踏仙君再次:“…………” 为了苟活,糕霸天很快屈从在了踏仙君的淫威之下。它向帝君事无巨细地讲述了心想事成盒相关的所有事情,并且告知了他那个他最不想知道的答案—— “此地花费不、不不不贵,便宜!” 踏仙君陷入了沉默。 不贵,不浪费,又有心意。 对方送了这样的礼物,自己如何比得过? ……妈的,幸好被他提早发现了,不然晚宁生辰就在眼前,墨宗师若真的打了这张牌,那他可就输定了。 踏仙君心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自己必须趁时候还早,把这场子拆了重盖! 他英俊的脸上闪动着模糊阴影,一边盯着墨宗师搭建的山水居所,一边听着糕霸天的叨叨。 糕霸天解释道:“外、外头的东西都可以拿来和我换材料,别看则里很漂亮,其四现在这些建材也不四最好的啦,您前两天送来换物件的,都四一些不太兹钱的。” “哦?是吗?”踏仙君道,“但这花海看起来很值钱。” “那四赠赠赠品啦。” 踏仙君又指着池塘:“这池子看起来也不便宜。” “那四用您送来的最好的东西换的。” 踏仙君竖起耳朵:“最好的东西?” “四啊。” “什么东西?他给得起的,本座也一样给得起,你尽管说。” 糕霸天闻言,小眼发亮:“赠滴吗?……那,那那那我们喜欢次楚仙君做的焦炭!” “……” 他错了。 这世上有一样东西,确实是他近乎偏执,注定给不起的。 那就是楚晚宁做的菜。 墨宗师在这方面和他不一样,那个人格没有经历过前世巫山殿的活死人岁月,没有在那窒闷的寂寞里,如此疯魔地思念过那些并不可口、但蒸腾着人间热气的菜肴。所以墨宗师对楚晚宁的手艺,从来不是一种病态的占有。 相反的,墨宗师一直很想让师尊的厨艺被更多人,或者山林精怪所认可,这样楚晚宁就会很高兴,晚宁高兴了他也高兴。 所以他听到糕霸天喜欢吃楚晚宁做的焦炭,其实是非常愿意分享给它的。 但踏仙君不一样。 踏仙君就像饿了十年穷了十年的人,报复性地霸占着楚晚宁所有的烹调食物,哪怕再难吃,他也会如饥似渴地咽下去,吃得胃疼了,也死活不愿意和别人同享。最夸张的是有一次楚晚宁闲来无事包了五张竹扁的抄手,原本想着是放起来慢慢吃的,够吃半个月。 结果踏仙君知道自己第二天就要切回另一个状态了,为了不便宜另一个自己,他居然真的就在子时来临之前硬生生地把半个月的抄手都吃了下去。 然后害墨宗师在床上躺了三天。 所以听到糕霸天居然垂涎于此,踏仙君立刻怒道:“你想都别想!楚晚宁做的焦炭也只有本座可以吃!” 糕霸天含泪望着他。 “哭也没用!” 糕霸天凄惨地拿小爪爪揩眼睛:“呜呜呜……” 帝君果然是坏、坏东西! 既然焦炭不能拿来置换,踏仙君就开始打起了别的主意。 “你告诉本座,除了焦炭之外,还有什么拿给你,能换到更精巧值钱的妖族器具?” 糕霸天抽噎着,不想回答,又不得不回答:“……帝、帝君可以先自己摸索,尝四着换一次看看……” 踏仙君皱眉:“墨宗师也是这样试过来的?” “嗯。”糕霸天委屈巴巴地点头,“您前两日就是用自己的衣服,换了则块花田。” “这样……原来他脱了衣服……”踏仙君喃喃着,捏着下巴思索了一番,觉得不能输给自己。 于是他也除下了自己的外袍,递给了糕霸天。 “这是本座的衣裳,你好好瞧瞧,看能换些什么?” 糕霸天举着衣服左右上下来回看了半天,半天没说话。就在踏仙君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它犹豫地从衣服后面探出半个顶着荷叶的脑袋。 “帝君,换、换森么不是我一个人定的,四有规矩的,如果换粗来的东西不合您的心意,能不能不要再掐我脖子……” “废话少说,到底能换什么?!” 糕霸天声若蚊吟:“……存、存天然,无污、污染的……洗,洗吊水……” 踏仙君以为自己听错了:“洗脚水?” “四……四洗吊水……”糕霸天看上去快哭了,磕磕巴巴地说完,“三日一洗,连续三月,存天然草本精华滋养,您、您将比现在更叼,更强,更威武雄壮……” 踏仙君僵了须臾后,面如锅底,暴怒道:“……你是想死吗?!” “呜呜呜不!我不想!!!”糕霸天摇头大哭起来。 “凭什么他的能换花海,我的换的是洗吊水!我看起来需要这种东西吗?啊??!” “呜呜呜您不需要!!!” “再想想别的!能不能换别的!” “不能……” 对上踏仙君骇人的眼神,糕霸天一迭声哭喊道:“不四我能决定的,我们妖族也是有规矩的!” “何种规矩不可更改?你如此荒唐,信不信本座杀了你!” “你撒了我也没用,还四去了我的引导!” “你……!” 踏仙君一噎,压住了几欲喷薄的愤怒。 “好好好,算了算了!”大事面前,忍一时海阔天空。 他还指着这只年糕击败对手墨宗师呢。 于是他咽下了满肚子脏话,强自心平气和,却实则咬牙切齿地问道:“那你立刻告诉本座,究竟要拿什么过来,才能换到——”他指了一下已经搭得差不多了的那片田园,“比这些更好的材料?” 糕霸天哽咽着:“我、我不能嗦……” 踏仙君青筋暴跳破功了,怒道:“再不说本座可真剁了你!” “呜呜呜呜呜!!!” 没有办法。 为了不被敲扁做成桂花糖年糕端出去吃掉,糕霸天只好一屁股坐在树桩上,抽抽噎噎地,开始给踏仙君透露置换的窍门。 它用白胖胖的小短手在兜兜里掏了半天,掏出了一本破破烂烂的树皮小簿,委委屈屈地递到了踏仙君的手里,哪里还有半点在墨宗师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踏仙君也不客气,接了簿子,哗哗翻了两页。 “花妖歌姬……这个不好,保不准对楚晚宁抛媚眼。” “绝顶厨娘……也没意思,本座的手艺比厨子好得多,用不着别人出手。” 皱着眉头嫌弃地看了半天,踏仙君忽然被其中一段吸引了注意。 “漫天花雨——一片云彩,获得之后会飘在田园院子上空,不停地往下撒花瓣。” 品味清奇的踏仙君读完击节称赞:“好,这个好,这个怎么换?” 糕霸天弱弱伸出爪子,给他翻了个页。 只见背后写着: 兑换条件,活人。 踏仙君蓦地睁大眼睛:“活人?活祭?” “……不要想、想得那么血腥呀。”糕霸天嗡嗡地说着,“就是抓、抓过来,关在盒子里……关进来,就下花雨,放粗去,花雨就,就停了。很文、文明!” “那为什么要把人关进来?” 糕霸天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戳着自己软乎乎的小爪指:“因为盒子里没有其他人的似后,我们村的年糕其实四可以随四来窜门走动的,抓、抓他们过来,好让大家参观。” “你们妖,参观人?” 糕霸天继续不好意思地搓手手:“四、四啊。”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本座岂会做此等荒唐之事!” 糕霸天:“您也可以不换这些的,这些拿活人换的东西,都是最高级的,但您也可以换差一级的……” “等等。” 踏仙君一听到最高级,抬手打断了它的话,“活人换的都是最好的?” “对、对啊。” 踏仙君啪地一下干脆地合上了树皮簿子,义正辞严地抱臂道: “你说罢,抓谁?” . 楚晚宁觉得墨燃这几天很反常。 首先是宗师状态下的墨燃,半夜不睡觉,裸着身子趴在地上按着狗头。 然后是帝君状态下的墨燃,把自己神神秘秘地关在小厨房里半天不出来,说是要做馅饼,可等到午膳时间了,居然连面粉都还没发,问他这么久在做什么,竟回答说是在思考人生。 更蹊跷的是,踏仙君因为三日才能出现一次,平日里是最喜欢缠着他的,虽然偶尔白天会下山闲逛,搞些他自己的小秘密,但晚饭前必然会来,而且手里总提一坛子好酒或是一匣子点心,别别扭扭不尴不尬地递给他。 但今天不一样。两人中午没吃着馅饼,草草煮了点挂面,然后踏仙君一抹嘴就说自己有事要出趟门。 楚晚宁问:“晚上要吃什么?我来做吧。” 踏仙君踌躇片刻,看样子是在进行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他居然一反常态地说:“不了,本座今晚很迟才会回来,你不用等,早点睡吧。” 楚晚宁不由地睁大了凤眼。 这是…… 七年之痒吗? 可七年好像还没到,或者说已经过了吧? ——就是这样,楚晚宁完全忘了自己的生辰日快到了。 不过其实对从前的楚晚宁而言,生辰日并不是什么特别美好的东西。孩提时和怀罪在无悲寺,最初几年,怀罪还会特意在这一天送他些小什玩,小糕点什么的,他每一次都很高兴,抱着木头小剑或是塞着一嘴香甜的点心,望着和尚,灿笑着说谢谢师尊,师尊待我真好。 怀罪那时的眼神似乎是被刺到了什么痛处。 但楚晚宁当时,并不知道怀罪究竟是因何而痛。 再后来,从某一年起,怀罪忽然就不给他过生辰了,当然点心、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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