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是不是放心不下孩子?如果实在想回,那我们就现在出发吧,下雨开慢点,估计凌晨前也能回到崇城。” 来的时候,一路顺畅也花了快五个小时。 回去开夜车,还下大雨,少说得六个小时。 一个人开六个小时,属于疲劳驾驶。 穆晚晴虽然很想回,但也深知疲劳驾驶的危害,她怕路上出事故。 两人就这么犹豫纠结,还没下定决心,那位王大娘又来了。 “晚晴啊……这个天气,你们晚上别走了,路上不安全。我家饭做好了,你俩一起,走!过来吃饭!” 穆晚晴特别不好意思,“大娘,不用麻烦了,我们自己会做的。” “做什么!这都几年没住人,锅都不能用了吧,走走走,乡里乡亲的,客气什么!家里也就我跟你大爷两个,你就当陪陪我们热闹下!” 盛情难却,周亦儒劝她领了大娘的好意。 穆晚晴只好答应。 幸好,周亦儒车上还有几瓶好酒,两条好烟,出门时就顺便带上了。 穆晚晴看到他拎东西,惊讶的眼眸圆瞪:“你在国外那么多年,倒还挺懂国内的人情世故。” 周亦儒笑了笑说:“这都是我舅舅安排的,回来这些日子没少见人,礼尚往来的免不了。” 原以为匆匆回来一趟,当天就能往返,谁知人不留客天留客,居然把他们拦住了,还到老邻居家蹭了一顿饭。 大爷大娘聊起当年爷爷奶奶在世时的过往,勾的穆晚晴又红了眼眶。 听说周亦儒如今已是大老板,王大爷竖起大拇指夸赞:“你这个娃,从小就聪明,瞧着有出息!” 吃完饭走出大娘的家,雨终于小了,但气温更低了。 穆晚晴冻得一个哆嗦,不禁收紧身上的大衣,周亦儒撑着伞,罩在两人头顶,另一手打开手机灯光,照着路面。 “你不回去,文先生会不会生气?你跟他解释没?”夜色下,周亦儒低声问。 穆晚晴心里一直嘀咕着这个,被他一问,更是忐忑。 女人看着脚下的路,低声说:“解释了,他能理解的。” 吃饭前,她确实给文湛发了微信,说因为天气原因,为安全起见今晚不回了,明天一早就回去。 但文湛一直没回复。 她没有打电话的勇气,也深知文湛看到信息时的反应,估计怒发冲冠都不足以形容。 “抱歉,是我的原因,我以为等一等雨会停,谁知越下越大。要是一开始就走,今天也能回去的。”周亦儒发自内心地道歉。 他能理解一位妈妈担心年幼孩子的心情,也知道今晚回不去,她留下来肯定也睡不踏实,要揪心一夜。 所以,确实后悔没早早出发。 穆晚晴安慰:“没事……家里有月嫂,有保姆,何况孩子爸爸也在,我缺席一晚上不会怎么样。” 这话是宽慰周亦儒的,同样也是宽慰自己的。 因为她若是真跟文湛离婚,那孩子同样不在身边。 如果一晚上都不能忍受,离婚后又将怎么办? 就当是提前实习吧。 她这样给自己宽了心,推开庭院破烂的木门,又回了老屋。 柜子里的被褥一股子霉味,她屏住呼吸皱着眉,又开始发愁。 周亦儒站在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她回头。 “小晴,要么……我们去县里住酒店?”周亦儒也知道,被褥没有提前晾晒,八成睡不了,只能这般提议。 穆晚晴一听,心里本能地抵触。 晚上不回去就已经很……唔,可以用大逆不道来形容。 如果再去住酒店——虽然他们肯定是开两间房各住各的,但若是被文湛知道,他第一反应就会想歪,怀疑她是不是故意不回去,就为了跟人去酒店开房。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行! “去县里,又得经过那段国道吧?这么晚了,又下过雨,更难走……”她吱呜着,明显不愿。 周亦儒看出她的排斥,大概也察觉到容易引人误会,便又询问:“那你觉得怎么办才好?” 穆晚晴想了想,“你下午出去买东西的超市,有被子卖吗?要么随便买两床将就下,这些旧的可以垫在下面。” “行,那我去看看。” 周亦儒转身出去了,穆晚晴在床沿软软地坐下,心情乱七八糟。 拿出手机,电量只剩三分之一。 她郁闷更甚,连跟叶欢吐槽下都不敢,怕手机电量耗尽后,有什么特殊情况联系不上。 没多大会儿,周亦儒回来了,带着超市老板一起,拎了四床被子。 “周大哥,你买这么多……我们就住一晚而已——”穆晚晴吃了一惊。 谢过老板之后,周亦儒转过身说:“老家物价便宜,这才几百块钱,比住酒店划算多了。” “可我们住一晚,又要浪费……” “不会,明天送给王大娘他们。” 穆晚晴一听,这倒是个办法,乡下人节省,不舍得吃穿,有人白送肯定高兴。 新被褥铺上,果然舒服多了。 周亦儒还买了一堆生活用品,连棉拖鞋都考虑到了。 两人烧了几壶开水简单洗漱,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冬天的生活场景。 “在大城市呆习惯了,偶尔来乡下住住,挺安静的。”周亦儒的确是个不矫情的人,虽然早已飞黄腾达,但依然能接受简陋古朴的生活,还乐在其中。 穆晚晴的心这会儿也安定下来,反正横竖回不去,索性好好睡一觉。 算下来,她已经好几年不曾在老家过夜,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仿佛时光穿梭回到了小时候。 看了看手机,才九点多,整个世界已经安静下来,只剩外面阵阵风声,呼啸而过。 刚躺下时,因为洗过热水脚,还觉得暖烘烘的挺舒服。 可没过多大会儿,那点热度就被冰凉的被褥吸走了。 过了几年荣华富贵的生活,别墅里常年恒温恒湿,她很久没睡过这么硬的木板床,也很久没躺过这么冷的被窝,每一个翻身,都好像有一股寒气从身下升腾而起,就跟小龙女睡的寒玉冰床似的。 冷,太冷了…… 这个时候,她竟莫名地怀念起那个温暖强壮的怀抱,莫名地觉得孤枕难眠。 也不知辗转了多久,困意上涌,她终于不再翻来翻去,渐渐入梦。 梦里,出现了那张英俊清冷的脸庞,他总是板着脸,一副高高在上又不耐烦的样子。 梦里,还有孩子们的哭声,嗷嗷嚎叫着,无论月嫂怎么哄都无济于事。 她在梦里很着急,想回去,可站在路边怎么都等不到车,她又冷又饿又无助,慌无着落。 而后,就听到有人喊她—— 很陌生带着苍老的喊叫,一声一声,还夹杂着捶门的喧嚣。 起初,穆晚晴以为是风太大,吹动着庭院的破木门。 后来,又以为是邻居隔壁传来的声音。 直到房间门被敲响,周亦儒也开始喊她:“小晴?小晴?外面是不是有人叫你?” 穆晚晴猛地一惊,身子像跌落深渊一般,眼眸豁然睁开。 “穆晚晴!穆晚晴在不在啊?”一位老者操着方言还在呼喊。 真是叫她的! “小晴?”周亦儒也继续敲门。 “来了来了!”她赶紧起身下床,披了大衣去开门。 第89章 两男一女共一宿 周亦儒陪着她一起。 果然,堂屋门一打开,外面灯火通明,破败的小木门外站着两三个身影。 还停着几辆车,车灯大亮,正对着周亦儒的帕拉梅拉。 见终于有人开门了,老大爷松了口气:“总算叫醒了!是不是穆晚晴啊?有人找你!” 穆晚晴心跳惶惶,还有点云里雾里。 虽然还不知道是谁找她,但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除了文湛,不会有人在这月黑风高又寒冷的凌晨时分来砸门了! 心头震惊连连,她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在脑海里飞快地思索着应对策略。 那家伙冒雨驱车四五个小时,深夜来到这里——可见怒意有多恐怖! 她不敢想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来到门口,敲门的老者她不认识,对方好像也不认得她,只是再次确认:“是不是穆晚晴喽?穆贵山的孙女儿?” “是的。”穆晚晴冻得瑟瑟发抖,连连点头。 得到肯定答案,老者转身走向那辆座驾。 而后驾驶室门打开,下来一道挺拔峻黑的身影。 穆晚晴看到他,虽已在意料之中,但还是瞬间浑身绷紧,不自觉地处于迎战状态。 “麻烦村长了,一点小小心意,别客气。”文湛绕过车头,走向老者三人,好像递了几个信封过去。 穆晚晴听到这话恍然大悟——原来这家伙没来过,根本找不到地方,竟大半夜地麻烦村长带他找过来的。 村长客气了几句,收下红包,坐上小面包车走了。 文湛转过头来,暗黑淡漠的眼神定定地落在女人身上,又扫过女人身旁站着的男人,而后,薄唇勾起玩味儿的一笑。 穆晚晴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冷风萧瑟刺骨,可都不及文湛那冰冷似寒光般的眼眸。 他嘴角那意味深长的一笑,更是让她后背心都直冒冷汗。 诡异持续的静默中,文湛率先开口:“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穆晚晴浑身都僵了,骤然听到他说话,触电般抬起头来,嘴巴哆嗦了下,才底气不足地问:“你……你怎么,大半夜的,跑这么远来这儿了……” “你说呢?”男人不紧不慢地把问题抛给她,长款大衣下裹着的双腿朝她迈近两步,嘴角再度勾笑,“我老婆跟人跑了,我能不追来?” “你胡说什么!”穆晚晴拔高语调,想着周亦儒就在旁边站着,这话太容易让人误会,当即解释,“我跟你说过的,就是回来看看,原本打算今天返程,是天气不好走不了才……” “到底是天气不好不能走,还是有些人不想走?”文湛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慢条斯理地截断了。 “我……”穆晚晴抬眸看他,紧紧皱眉,刚才脑子里思索的言辞,这会儿全都化为泡影。 周亦儒在看到文湛出现的那一刻,就全都明白了。 之前吃完饭回来时,他问过穆晚晴,说是跟家里解释过。 现在看来,文湛根本不信她,或者说从一开始就不同意她跟自己一起回许镇——否则,不会连夜驱车五小时,冒雨赶来。 这误会怕是解释不清了。 不过,他身正不怕影子斜。 天气太冷,周亦儒见文湛一点都不体恤自己的妻子,心里颇有微词,开口道:“外面太冷,有什么话进去说吧,别冻出病来。” 文湛转移视线,看向周亦儒,目光瞬间充满敌意。 原本,两人一起回来他就很不爽了。 没想到他们竟然还住一起! 这种情形,任何一个丈夫看了都不会天真地以为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文湛心里气炸了,但在情敌面前还得维持风度,于是客气地道:“周先生对我老婆还真是关心,连晚上睡觉都陪着?” 穆晚晴“刷”地抬头解释:“不是的!周大哥家的老屋年久失修,已经塌了,这大晚上的下雨,他对路况也不熟,只能在家里将就一晚……” “这理由不错。”文湛点点头。 “真的!你不要把所有人想的跟你一样!”穆晚晴着急,语调也拔高了。 周亦儒看着文湛近乎吃醋的反应,心里满是不解。 按说,没有感情基础的两人,应该不会在乎这些,无非是面子和占有欲作祟——觉得这是他的女人,就算他不珍惜,别人也休想染指。 思及此,周亦儒心里越发为穆晚晴抱不平,也越发觉得她在这段婚姻里毫无尊严,痛苦煎熬着。 穆晚晴拔高声音说完那话,文湛突然沉默,但脸色越发深沉,喜怒难辨。 场面凝固,只有冰冷的风夹着雨滴划过。 她窘得无地自容,想着在周亦儒面前这样丢人,一时手足无措。 又一阵寒风吹过,她身子止不住又抖了下,回过神来木然着脸晃了晃手:“大半夜的,先进屋再说吧。” 话落转身。 文湛缓缓提了口气,跟上她的步伐,状似很自然地一把握住她的手,低声丢了句:“我以为你会赶我走。” “……”穆晚晴没接话,心里无语到底。 来都来了,赶什么?她有这个胆量吗? 倒是他的手掌突然握上来,一股暖意迅速从冰冷的指尖化开,让她心头也跟着一热,忍不住想汲取更多温暖。 而文湛,握上她手的那一刻,眉头便狠狠一皱! 这哪里是人的手,分明就是铁块,刚从冰水里捞出的铁块。 不自觉地用力攥了攥,他暗暗咬牙,压着心头愤怒的火焰——大冷的天,温暖的家不呆,跟个野男人跑那么远受苦,毛病! 走完短短几步路,三人进屋,空间顿显逼仄,气氛更加尴尬。 周亦儒知道自己很多余,沉默了两秒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那个……要么我先走,就不打扰你们了。” 穆晚晴一听,抬眸看他:“现在?这大半夜的,去哪儿?” “我去县里找个酒店住一晚,明天回崇城。”周亦儒跟她温和地解释,又看了眼文湛,“你明天跟文先生回去,也不用我担心了。” 哼—— 文湛冷嗤了句,毫不掩饰。 这家伙果然是披着羊皮的狼,当着他这个正牌丈夫的面,还敢说出这种话。 茶里茶气。 穆晚晴一脸为难。 太晚了,万一路上出什么意外,那她要愧疚死。 文湛看了眼自己女人,竟轻易读懂她的内心,转眸客气地道:“周先生还是不要折腾了,去县里的路不好走,你要是半路出点事儿,我老婆可担不起这责任。” 第90章 我有办法让你暖和起来…… 我老婆…… 穆晚晴嘴角抽了抽,他从未当着外人这样肉麻地称呼自己。 周亦儒笑道:“不会的,我开慢点。” “周大哥,还是算了吧,家里房间够,没必要大晚上的折腾。”穆晚晴是真不放心他自己开车走,出于好心也再次劝道。 周亦儒犹豫着。 文湛懒得再搭理他,看向自家老婆:“你睡哪间?我开了五个多小时的车,累了。” “……”穆晚晴看向他,吱呜了下,“家里有三间房……” 意思就是,一人一间足够,不用挤一起。 文湛挑眉:“是吗?你的意思是,知道我要来已经提前铺好了床?” “……”穆晚晴没法接话。 自从这家伙出现,她的脑子就处于短路的状态,根本没法正常思考。 都忘了另一间房根本没法睡,既没铺床,也没干净的被褥。 所以,只能他俩挤一起了。 “那……那就睡这间房吧……”她嗫喏着,手朝自己睡的房间晃了晃。 “不早了,周先生也早点休息吧,明天正好我们谈谈合作案。”文湛丢下这话,揽着自家女人转身,回房。 周亦儒尴尬地在堂屋站了站,想着大半夜的也懒得折腾,而且这样灰溜溜地离开多少输了阵势,于是坦荡地回了自己刚睡的房间。 两边卧室门前后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穆晚晴杵在床边,看着正在脱大衣的男人,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五个小时,他居然驱车赶来。 到底想干嘛? 一晚上而已,难道真怀疑自己会给他戴绿帽子,不辞辛苦来捉奸? 她是那种人吗?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文湛脱了大衣,左右看了看没地方搁,目光转向女人。 “发什么呆?不欢迎我?还是嫌我坏了你的好事?” 穆晚晴白了他一眼,看出他衣服没地儿放,下颌往床上一点:“屋里简陋,铺在被子上吧。” 文湛便随手把大衣朝床上一扔。 穆晚晴只好起来,拿起他的大衣展开,铺在被褥上——这样也能暖和点。 转过身,见男人已经在脱裤子了,她皱了皱眉:“你就这样睡?” 文湛解释:“我来之前在家里洗过澡了。” 他平时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换衣服,身上不脏。 穆晚晴撇撇嘴,没话说。 大半夜的,又冷又困,她也懒得跟他争论什么,转身爬上床,钻进被子里。 被窝那点好不容易捂出来的热度,这会儿已经凉透了,她缩成一团,连双脚都不敢伸直。 文湛坐上床,鼻子嗅了嗅,皱眉:“这被子什么味儿?” 女人埋在被子里,只剩两只眼睛在外,嘟哝道:“临时决定过夜,衣柜里的被褥都霉了,跑去镇上超市新买的,你将就下吧。” 被子都是化纤的,透着一股子塑料味,自然跟家里昂贵亲肤的蚕丝被无法比较。 果然,文湛嫌弃极了,“这能睡吗?会不会过敏?致癌?” “……”穆晚晴白了他一眼,默了两秒才说,“你嫌弃可以去县城酒店开房,或者干脆再开五个小时回家。” 文湛听她这副爱搭不理的态度,脸色顿变,“穆晚晴,你犯了错一点不思悔改,还对我冷嘲热讽?” “我怎么犯错了?我回自己老家看看也有错吗?” 她知道文湛生气,可想着自己的确没什么错,为什么要卑躬屈膝小心翼翼? 惯的他! 所以,她就要理直气壮! “呵!”文湛冷笑一声,“果然有人给你撑腰就是不一样,都会强词夺理了!” 穆晚晴特别反感他这些含沙射影的话,闻言索性转过身去,“我很困,不想跟你吵。” 她困,文湛又何尝不是。 凭着一股子冲动坐上车,一鼓作气开了五个多小时的长途——他还是头一回开车这么辛苦,平时都有韩峰或易航当司机。 更惨的是,到了镇上后,他不知道自己老婆住哪儿,于是打了一圈的电话,各处让人帮忙查询,从省里到市里到县里,最后到镇上。 又等了半个小时,村长来了,开着面包车把他带到这山旮旯里来,敲了十几分钟的门——总算找到她! 这五六个小时,谁能理解他的内心!谁能体会他的憋屈!谁能明白他的愤怒! 一路上,他想了无数种狠狠惩罚这个女人的招数! 甚至想一把锁喉掐死她! 可现在,想到情敌就在一间屋子里躺着,无论如何不能吵起来让人看了笑话。 非但不能吵,还应该表现得恩爱些,越肉麻越腻歪越火热,越好! 文湛坐在床边,兀自思绪了一番,转头看向背对着自己侧躺的女人,嘴角邪魅勾起。 拉起被子躺下,他忍着那股子刺鼻的化纤味儿,感受到冰凉刺骨的被窝,不解地问:“你睡了半天,怎么被子里还冰凉凉的?” “……”穆晚晴有苦难言,不吭声。 文湛悟到什么,转过身贴着她,将她抱进怀里:“是不是没人给你暖床,手脚冰凉睡不暖和?” “……”她还是不吭声,却莫名有种委屈。 见她这副模样,文湛阴霾愤怒了一整晚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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