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贺明津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冷哼一声:“你以为我对你那些烂事有兴趣吗?如果不是昨天我妹妹带着耳光印回来你以为我会给你打这个电话?” 他的话让沈明庭整个人都蒙了。 他昨晚喝醉了却也记得是他帮着许念打跑了流氓。 那么现在许念脸上的耳光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贺明津冷笑一声:“不知道我说什么?去问问你那个上不得台面的情妇吧!” 说完,他愤怒地挂了电话,紧接着,冲身边的女人一挑眉:“怎么样?” 许念见他挂了电话,将剥得干干净净的橘子,喂进他嘴里。 “黑的都能被你说成白的。”她冲他比了个大拇指,满是赞叹:“实在是厉害。” 第十七章 挂了电话,沈明庭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柳星洛!”他大声叫着柳星洛的名字,声音穿过铺着波斯地毯的长廊,惊飞了窗台休憩的白鸽,羽毛扑簌簌落在鎏金相框上。 那里面,是他们上个月拍的“全家福”,此刻却显得格外讽刺。 柳星洛还因为昨晚的事情在生气,在欢欢的的儿童房里。 粉色的墙壁上贴着卡通贴纸,乐高积木散落一地,欢欢抬起头问她:“妈妈,爸爸在叫你,你不理他,他又要生气了。” 说着,欢欢甚至缩了缩脖子。 他很害怕这个脾气不好的父亲。 柳星洛亲了亲儿子的额头:“是爸爸做错了事情,是妈妈应该要生气才对。” 在柳星洛看来,昨天晚上,确实沈明庭做得不对。 去会所点女人陪酒,还跟刚刚认识的小贱人的接吻,被她撞见了。 虽然不至于要闹得太大,但是她也应该展现她的态度。 柳星洛心里也清楚,在她和沈明庭的相处中,她已经落于下风。 但是,吃醋这件事,有时候也是男人需要的态度。 她坐在房间里,等着沈明庭来哄她。 沈明庭沉着一张脸,进了房间。 柳星洛撇他一眼,发现他脸色着实不好看,也不敢太过于拿乔,开口道:“昨天晚上的事,你给我……” 话音未落,一记耳光裹挟着风声破空而来。 空气瞬间凝固。柳星洛踉跄着后退,发丝凌乱地散在脸上。 她几乎被这一耳光打蒙了。 这半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她忘记了眼前男人骨子里的狠戾。 。她尖叫着扑上去,精心保养的指甲在沈明庭脸上抓出三道血痕,口中骂骂咧咧:“你这个混蛋!昨天晚上跑出去找野女人,被我看见了!你竟然还敢打我。” 沈明庭一没注意,被她在脖子上挠了几道指甲印。 火辣辣的痛感,令他发怒。 他一把就掐住了柳星洛的脖子,小臂上青筋暴起,显然是用了真的力气。 柳星洛两只手无力的拍打着他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出来。窒息与恐惧,让她眼中盈满了泪水。 欢欢看到妈妈被欺负,哭着冲了过去,抱着沈明庭的大腿,狠狠咬了他一口。 沈明庭大腿一痛,狠狠将欢欢踹开,也马上松了手。 柳星洛两腿发软的跌坐在地,眼泪瞬间爬满了整张脸。 欢欢哭着扑进了她怀里:“妈妈!妈妈!我们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吧!我不喜欢爸爸!” 柳星洛疯狂的咳嗽,咳了很久,才抬起头,看向那个冷漠、绝情的男人。 “沈明庭,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曾经,她看着他对许念下狠手,还以为这是他爱她的证明。 可现在才知道,他能对许念下狠手,也能对她下狠手。 爱的时候,不见得有多么珍惜,不爱的时候,真的可以弃之如敝。 “柳星洛,你现在真的令我感到厌烦。”他皱着眉头,看着这对母子,深深皱起了眉头。 柳星洛跌坐在地,仰头看着他。 “我?让你,感到厌烦?”柳星洛突然爆发出尖锐的笑声,笑得肩膀不停抽搐,泪水却越流越多:“沈明庭,你说这句话,有良心吗?我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为了你背井离乡,一个人在国外生了孩子!我回国的时候,是你说会一辈子照顾我和欢欢的!这是你承诺我的!” 她的控诉被沈明庭冰冷的眼神截断。 沈明庭突然蹲下身,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那你也对我说过,你是因为欢欢病了,才回国的。你说你治好了欢欢的病,就会带着孩子离开,不会再打扰我的生活。” 柳星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你希望我走?”她突然尖声笑起来,将孩子抱进怀里:“我走了欢欢怎么办?你要让他永远做一个私生子,永远没有名分?还是说,让他像你一样,在长大之后回到他父亲的家庭,遭尽白眼、受尽折磨?” 她的质问宛若泣血。 沈明庭靠在门框上。 他看了一眼在柳星洛怀中蜷缩成一团的孩子,眸光掠过一丝极淡的厌恶。 曾经,刚刚知道欢欢存在的时候,他也曾经欢欣雀跃。 这是他曾经深爱的女人,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为他生下的孩子。 欢欢有着跟他几乎一样的身世,所以他舍不得让欢欢也受尽他儿时所经历的苦楚。 那段时间里,他像是疯魔了一般,为了欢欢什么都愿意做。 他甚至愿意用许念的孩子,换欢欢的健康。 可是……直到许念失去了孩子,又在火灾中失踪,他才意识到,是他做错了。 他将欢欢当成了儿时的自己,将许念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当成了他父亲的妻子与孩子。 他渴望‘父亲’可以偏心自己,所以用伤害许念和她孩子的行为,弥补自己曾经心里的缺失。 可是,他弄错了。 “柳星洛,你是不是真的把我当成了傻子?”他蹲下身,指尖挑起女人凌乱的发丝,力道大得让她倒吸凉气。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他眼底翻涌的戾气。 柳星洛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欢欢根本就没病,从你回国开始,你所做的一切,就已经是早有预谋了,不是吗?” 一瞬间,柳星洛的瞳孔骤然收缩,眼中是震惊,还有不可知的恐惧。 “你什么时候……”她声音很轻,带着不自知的战栗。 沈明庭松开手,走到窗边,背对着她扯了扯唇角,那弧度里没有半分笑意:“在那场火灾发生的那天。” 雨突然下大了,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柳星洛看着男人宽阔的背影,突然想起许念失踪后的那几天,他也是这样用阴郁、审视的眼光,看着她。 她无意识地抚摸着脖颈上未消的指印,那里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却冷得让她浑身发抖。 原来,他那么早就知道了。 第十八章 次日,许念收到了沈明庭送来的一个丝绒礼盒。 拆开丝绒礼盒的瞬间,钻石项链在阳光下炸开细碎的星芒——十八K白金链条上悬着水滴形主钻,周围簇拥着六颗碎钻,像极了沈明庭当年送她的第一份礼物 “帮我带上?”许念转身时,长发滑落在肩。 贺明津的指尖擦过她锁骨凹陷处,冰凉的金属链条贴上皮肤时,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贺明津帮她带上。 “好看吗?”她问。 贺明津的视线,落在她修长的脖颈上,半晌才开口:“好看。” 许念取出连礼盒一同送来的小卡片,念出上面的留言:“徐小姐,上次的事情,我深感歉意。明晚七点,在‘穹顶餐厅’顶楼,我深切盼望能当年与您致歉。落款:沈明庭。” 她笑了笑。 五年过去了,沈明庭邀人吃饭,还是这样的老套路。 “我去不去呢?”她问贺明津。 “当然要去。”贺明津看着她的眼睛:“不接近他,怎么能拿到你想要的呢?” 许念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许念赴宴。 当晚的穹顶餐厅悬在摩天楼顶端,玻璃幕墙外是万家灯火,像打翻了的银河。 保时捷将她送到穹顶餐厅,餐厅描写。 她到的时候,沈明庭已经在等她了,坐在临窗的位置上,银灰色西装衬得他肩线笔挺。 见她过来,站起身与她打招呼:“徐小姐,晚上好。” 她冲他笑了笑。 紧接着,他为她拉开了座椅,又帮她调整好位置。 银质刀叉在骨瓷盘上碰撞出清响,侍应生依次呈上鹅肝酱配松露面包——鹅肝被烤得外焦里嫩,淋着琥珀色的酱汁,旁边点缀着可食用金箔。 许念吃了几口,放下了刀叉。 “那天晚上的事情,让你见笑了。”沈明庭切着牛排的动作顿了顿:“你哥哥昨天早上给我电话,语气可真凶啊。” “我表哥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对我们这些弟弟妹妹,都很好。”她瞥了沈明庭一眼:“那天晚上,我们只是偶遇,你的……妻子,却冲上来对我动手,我哥哥知道了,他当然会很生气。” 沈明庭摇了摇头:“徐小姐,我要纠正你的一个说法,柳星洛并不是我的妻子。” “嗯?”许念歪了歪头,装出不解的模样。 “我和她目前在共同养育一个孩子,但是并不是婚姻关系。”他说得很直接:“目前,我是单身。” 许念心里觉得有些可笑,面上却并没有显现出来。 这天晚上,两人相谈甚欢。 他将许念送到了贺家别墅,风度翩翩的与她道别,又问她:“这周末,我投资的一部电影要上映了,徐小姐愿意赏脸吗?” 许念点了点头:“当然。” 转过身,她脚步欢快的回到屋子里。 贺宅客厅,贺明津坐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正在翻看一本相册。 许念脱掉了高跟鞋,穿着平底拖鞋,慢慢走到他身边。 相册上,是一个面容温婉的女人,穿着天蓝色的宽松长裙。她怀里,一左一右的抱着两个男孩,身后站着的,竟然是沈明庭已去的父亲。 许念一瞬间愣住了,轻声问:“这是谁?” 贺明津抬起手,轻轻抚过那张照片,语气低沉:“这是我姑姑。” 他指着照片上的两个男孩:“这个是我,这个是我的表弟沈明霆。” 许念慢慢蹲下身,看着那张照片,轻声问:“他们,是你要报复沈明庭的原因吗?” 贺明津笑了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是。”他说:“我姑姑和表弟的死,跟沈明庭脱不开关系。” 第十九章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落地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老天爷也在为这段尘封的往事呜咽。 屋内,昏黄的壁灯散发着微弱的光晕,在空气中晕染出一层朦胧的纱,将许念和贺明津笼罩其中。 许念一直都知道,沈明庭在最开始的时候,并非是沈家的继承人,他只是个被养在外头的私生子。 大概是十五六岁的时候,他才被接回沈家,开始接受精英教育。 其实,这个时候才把孩子接回来,基本上也意味着,并没有打算让他继承家业,只是给个好些的前程罢了。 然而,在沈明庭二十一岁那年,风云突变。 沈夫人和她儿子,忽然就在度假的时候,遭遇了车祸。沈明霆当场丧命,而沈夫人则成了植物人。 一夜之间,原本作为私生子的沈明庭,就成了金光闪闪的继承人。 “我当时,就怀疑这场车祸,是沈明庭策划的,想要继续往下查。”贺明津握紧了拳:“只不过,查到一半,姑父忽然不允许任何人再查下去了。” 说到这里,许念已经了然。 自己的私生子,杀死了自己的婚生子,还把妻子撞进医院成了植物人。 那男人会怎么做呢? 为死掉的儿子讨回公道吗? 或许,有些人会这么做。 但是,沈父的做法,是让这件事彻底埋葬。 自此之后,沈明庭就成了沈家的独生子,当之无愧的继承人。 又过了五年,沈父在公司股东大会的时候,突发心脏病,送进医院,抢救失败。 在那之后,又过了一年。医院护工在打扫的时候,不小心撞倒了沈夫人的氧气面罩,让她从植物人,彻底变成法律意义上的死人。 就这样,沈明庭继承了沈家的全部家产,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沈氏集团的最大股东。 他年轻力壮、野心勃勃,很快就收服了沈家的一众亲戚。 当然,这也有代价,那就是几乎没有门当户对的人家,愿意跟他联姻。 所以,他才转而挑选了书香门第的许念。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狂风呼啸着拍打着窗户,仿佛要将这屋子吞噬。 许念望向窗外,城市的灯火在雨幕中变得模糊不清,扭曲成一片诡异的光斑,就像沈明庭深不可测的心思。 许念靠在沙发上,听着贺明津说起的这些陈年往事。 她忽然意识到,虽然她和沈明庭曾经有过三年婚姻,可是她着实并不了解他。 直到现在,从贺明津口中得知这些往事,她才明白,为什么当初沈明庭会像是疯魔了一样,要拿她孩子的命,去救根本没有得病的欢欢。 在沈明庭眼里,欢欢就是曾经想要被爱的他自己。 而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那该死的嫡母与大哥。 所以,他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被柳星洛蛊惑。 从头到尾,其实沈明庭谁也不爱,他爱的,只有他自己。 而现在,在许念的孩子惨死,她自己火灾失踪之后,他看向柳星洛的眼神,再也没有了曾经的怜惜,只有挥之不去的厌恶。 而曾经的许念,已经拥有了新的身份。 如今,攻守易势。 第二十章 周末,沈明庭下午的时候,来接许念。 深秋时节,他穿了件黑色的高龄毛衣,配搭着牛仔裤,灰色风衣的裁剪非常贴合,显得他随性雅致,又风度翩翩。 许念看着他,恍惚之间想起了很多年前。 那时候,二十多岁的沈明庭跟现在似乎也没有多大的不同,来她父母家中接她,去外面约会。 一转眼,就已经物是人非。 加长林肯在马路上飞驰,沈明庭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怎么忽然开始发呆了?”他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有着几分不动声色的亲密。 许念并没有躲开,对他说:“嗯,在想一件事。” “什么?” 许念直视他的眼睛:“在想,我听到的一桩,关于你妻子的传闻。” 沈明庭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露出几分沉郁的神色。 半晌,他开口:“很多人都说,她已经被烧死在那场火灾里了。我知道,这是真的,只是我一直不愿意承认。” 虽然,他一直没有找到许念的尸体。 可是,那场火是柳星洛派人放的,想来尸体早就已经处理干净了。 许念问:“那为什么,现在又愿意承认了呢?” 他深深的看着她,语气那么温柔:“因为,上天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 许念没有说话,心头却为自己曾经的爱恋,而蔓延起一片细细密密的痛。 显然,在沈明庭眼里,他放纵了柳星洛所做的一切,甚至帮她掩盖了她没有做干净的事。 他做出了,跟他曾经的父亲,一样的选择。 车子到达剧场,沈明庭给这场电影包了场。 屏幕上,绝美倾城之恋仍在上演。 许念擦了擦眼泪,轻声说:“这电影,真是太感人了。” 没有人知道,她并不是在为电影落泪,而是在为曾经的自己落泪。 从电影院里出来,她又跟沈明庭一起用了晚餐。 餐桌上,沈明庭将一个丝绒锦盒推到她面前:“看看,喜欢吗?” 许念眉眼低垂。 隔了这么长的时间,沈明庭调情的手段还是没有变。 看电影、吃晚餐、精心准备的礼物。 这些手段,早就已经不能激起她心头丝毫的波澜。 她装出一副惊喜又俏皮的模样,看向他:“沈先生,你总是送我礼物,我会以为,你是在追我的。” “我觉得,以我们现在的熟悉程度,你可以叫我明庭。”他慢慢走到她身边,取下其中一只耳坠,为她戴上。 他的手指,在她耳后触摸,引发她细细的战栗。 然而,许念却摁住了他的手。 她坐在椅子上,抬眼看向他:“明庭,在我的感情观念里,我不接受跟其他的女人,共同分享男人,你理解吗?” 沈明庭一顿,冲她点了点头,透过她,像是在看什么人: 半晌,他向她承诺:“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 …… 三天之后,许念收到了柳星洛的短信。 许念去了柳星洛约她见面的咖啡馆。 她早就见识过柳星洛的手段,虽然只身前往,却也安排了保镖进店,万一有不对劲的就赶紧来帮她。 然而,这一次见面,柳星洛却没了先前那种趾高气昂的自信,衣着虽然更加精致,却盖不住她脸上的颓败之感。 许念在她对面坐下,对服务生说:“一杯拿铁。” 服务生下单,然后离开了。 两个女人,在咖啡厅的绿植屏风后,相互对视。 柳星洛仔细的打量着许念,半晌,她开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沈明庭会这么喜欢你?” 第二十一章 听到这话,许念快要笑出声。 “你是不是想说,我长得很像是他之前的妻子。”许念端起拿铁,喝了一口,神色一派从容:“长得像又怎么样?我本来就长这个样子,又不会忽然改变。” 柳星洛吃了一惊。 她派人调查过徐莲。 家世中产、学历不菲、目前还有一个肯为她撑腰的表哥。 她以为,这样出身的娇娇女,只是被爱情迷惑,所以才会被沈明庭吸引。 可现在,事情好像超出了她的预料。 “你不在乎这件事吗?”柳星洛质问:“他对你根本没有真正的感情,他对你好,只不过是因为对另一个人的愧疚,你就不在乎这些吗?” 许念笑了。 曾经的她,自然是很在乎的。 可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感情只是最无关紧要的东西,只是她用来复仇的武器。 “柳小姐,恕我直言,爱情这种东西,是你们这种阶层的女人,才会仔细思量的东西。”许念眉眼低垂,用搅棍棒在咖啡里搅了搅,语气很轻:“对我来说,门当户对、相敬如宾,比什么都重要。” “沈明庭的父亲,曾经娶了门当户对的贺家女,你也是知道的。如今,他有意追求我,想要跟贺家重修旧好,也是很符合常理的行为,我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柳星洛蹭的站了起来:“你明明什么都有了,有家世、有学历,你可以去找一个门当户对没有感情纠葛的好男人,为什么非要跟我抢?” 许念看着她怒气冲天的模样,心头涌出一阵阵的快意。 “柳小姐,你这样的人,从来都不在沈明庭的择偶名单里。”她用最轻蔑的眼神,看向柳星洛:“你就算生了儿子,沈明庭也不可能会娶你。”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来试图惹恼他的意中人。毕竟,日后如果我嫁给沈明庭了,我们自然也会生孩子。至于你跟你的儿子,过得怎么样,每个月有多少花销,念什么样的学校,就要看我的指头缝里,愿意施舍你多少钱了,不是吗?” 柳星洛彻底被激怒了。 她猛地站起来,要将咖啡泼在许念脸上。 然而,许念早有准备。 她安排的保镖,时刻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见柳星洛要暴起伤人,保镖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将柳星洛按倒在地。 “把你放开我!放开我!”柳星洛徒劳的挣扎:“你这个勾引男人的小贱货,别以为自己嫁进豪门就能高枕无忧,等过两年,沈明庭对你不感兴趣了,你看我怎么弄死你!” 许念心头一凛。 她恍惚间意识到,或许柳星洛知道她和沈明庭新婚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想法。 等着男人兴趣淡了,她再靠着孩子取而代之。 许念有想起了,欢欢的病房里,柳星洛的苦肉计。 她想起了,在庄园里,听到柳星洛对朋友的炫耀。 其实欢欢根本就没有病,她只是想要害死她的孩子,所以让欢欢装病。 心头的恨意,像是潮水一样涌了出来。 她将没喝完的咖啡,慢慢倒在了柳星洛的头上。 “啊!你这个贱女人!” 柳星洛如同甩毛的狗一样挣扎。 许念抓起了她的头发,直视着她的眼睛。 “不就是投了个好胎吗?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柳星洛的憎恨,宛若实质。 许念将杯子摔在了脚下,然后捡起锋利的瓷片,从她的侧脸,猛地划了下去。 “你不是喜欢去男人面前哭诉卖惨吗?”她抓着柳星洛的头发,在她的尖叫声中,阴森森的俯身在她耳边:“现在,你就顶着这张脸去找沈明庭,我也很想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第二十二章 雨夜,柳星洛带着一身的狼狈,回到了庄园里。 她侧脸的伤口,结了一层血痂,与头发粘合在一起,痛得刺骨。鲜血顺着她的侧脸,往她雪白的脖颈间流淌,一片血污。 她慢慢走进屋子,看了看时间,现在欢欢已经从幼儿园回来了。 她大声喊着:“欢欢!欢欢!” 然而,无人应答。 柳星洛心头一惊,在屋子里一个个房间寻找。 深秋时节的大风,将窗帘吹得猎猎作响。 她没找到欢欢,最后进了沈明庭的书房。 这件书房,他一般不允许她进来,若非是担心孩子,她不会走进来。 然而,书房里没有孩子。 落地窗边,沈明庭躺在柔软的沙发上,脸上盖着一本书。 听到门口的动静,他将书揭下来,头也没抬:“出去。” 柳星洛心头一片惊惶,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步步朝他走过去,跪在了他身边,用哽咽的声音问他:“明庭,欢欢呢?你知道欢欢去哪里了吗?” 沈明庭感觉到膝盖上的重量,总算抬起了头。 他还没有看见柳星洛脸上的伤,只是沉声说:“他不能留在国内了,我送他去了美国,跟我姑姑一起生活。” 事到如今,沈明庭已经觉得后悔,当初同意柳星洛带着孩子回来。 如果一开始他就不同意这件事,只是你自己偶尔去国外看看孩子,或许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柳星洛的喉咙里,挤出一声哽咽:“明庭,我才是孩子的妈妈,为什么要把我的孩子带走?” 沈明庭这时才看见她脸上的伤痕。 他抬起她的下巴,对着窗外的光,看了一眼:“你脸怎么了?” 柳星洛捧着他的手,眼泪唰的流了下来。 “是徐莲。”她语气可怜巴巴的,盼着能让男人再心软一回:“明庭,你要娶门当户对的女人,我不反对,可是,为什么偏偏要是她?” “我只是约她喝杯咖啡,想要为那天晚上的事情道歉,结果她让保镖将我摁倒,划破了我的脸。” 她说得极为可怜,将自己摆在了卑微至极的位置。 然而,从始至终,沈明庭却无动于衷。 半晌,他嗤笑一声:“星洛,你的这些把戏,我已经不会再上当了。” 柳星洛猛地看向他,眼中是满满的不敢置信:“你觉得……是我在骗你?我用脸上的这道伤,来骗你?” 沈明庭不置可否。 可他凉薄的眼神,让柳星洛明白了一切。 曾经,她一滴眼泪,就能让男人心疼到无以复加,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摘下来补偿她。 可现在,她满脸血污的走到他面前,却换不来他的一丝恻隐之心。 曾经,她让许念感受过的一切,她如今都感同身受。 柳星洛闭了闭眼。 她垂下头,压下心头所有的不甘。 半晌,她轻轻开口:“明庭,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有了新的意中人。” “和以前一样,我这一次,也不会打搅你。”她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说:“我愿意带着欢欢,走得远远的,美国也好、欧洲也罢,只要有一处住所,一点点生活费,我会把孩子照顾得很好,绝对不会再来打搅你的生活。” 她语气很轻柔,没有丝毫戾气。 她决定退让,就像是曾经沈明庭要求她离开时那样。 然而,她这一次,猜错了。 “欢欢以后会给我姑姑抚养,你不能再去探望。”他语气冷冷:“我会给你一笔钱,然后再送你出国。” 柳星洛一瞬间握紧了拳。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沈明庭:“你什么意思?你要我把和欢欢分开?” 沈明庭一把挥开了她的手。 他看向她的眼神,像是看一团多余的垃圾:“我不能让你带坏了我的儿子,你如果在他身边,日后养出来的,只会是一条白眼狼。” 柳星洛对上他的眼神,一瞬间,过往的无数回忆,如同跑马灯一样在她脑海中闪过。 是的,沈明庭自己就是私生子。 他被母亲灌输了复仇的种子,于是在成年之后,将沈夫人和她的儿子,害死了。 如今,攻守异位。 第二十三章 如今的沈明庭,已经成为了当初沈父的角色,他有了新的生活、想要娶的女人,又怎么会纵容当初的事情,再一次发生呢? 柳星洛打了个寒颤。 恍惚间,她想起多年前的那个雨夜。 他对她父亲说:“星洛的后半生,就交给我了,我绝对不会辜负他。” 所以,她得了癌症的父亲,才会驾驶着大货车,义无反顾的撞向那台豪华跑车。 她父亲,用自己仅剩的生命,将沈明庭推上了人生的巅峰。 可后来,她却发现,父亲的那份癌症鉴定检查单,是伪造的。 如今啊,走上巅峰的男人开始嫌弃她,想要迫不及待的甩掉这她这个负担、污点、包袱。 柳星洛垂着头,眼中划过一抹狠戾。 昏暗的书房里,她宛若毒蛇一般,慢慢的爬到了沈明庭脚边。 她用最凄楚的语气,轻声问他:“明庭,你承诺过我,要给我一生一世的。” 她说:“我不求你只有我一个,可是,我至少应该是其中一个。” 她说:“你答应过我的!” 沈明庭蹲下身,勉强耐着性子,对她说:“星洛,我们五年前就该结束了。如果不是你生下了这个孩子,我们早就该结束了。” 他说:“先前,你对许念做的一切,我都不跟你计较了。你放手吧。” 柳星洛心头无声的笑。 明明是两人一起做的缺德事,他最后却推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就像是曾经,明明是他想要杀了沈夫人和他大哥,扫清障碍,最终却是她父亲去送了命。 他承诺过她的一生一世。 既然,他不肯给,那她就自己来取了。 昏暗中,柳星洛摸出那片瓷片。 歘! 锋利的瓷片狠狠的划过沈明庭的脖颈,一下子划破了气管。 “你……” 他捂着脖子,瞪大了了眼睛。 柳星洛站起身,脸上的笑容宛若鬼魅。 “沈明庭,你别想抛下我,这辈子都别想。” 她说着,拿起书桌上用来展示的匕首,一把拔出来,狠狠捅在沈明庭身上。 鲜血在厚重的地毯上流淌,柳星洛尖利的笑声,在寂静的别墅回荡。 …… 次日,柳星洛走出了别墅,去往警察局自首。 她供认了多桩罪行。 从沈明庭指使她父亲撞死沈夫人母子,到给沈父下慢性毒药导致对方窒息,再到她自己的罪行。 事情一暴露,掀起了巨大的讨论度。 沈家的产业也开始被相关调查机构调查,连同背后的保护伞,全部被掀开,暴露在阳光之下。 许念也恢复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真相,积极配合调查。 其中,最高兴的,应该是许念的父母。 对这对夫妻而言,女儿能回到自己身边,就已经是上天的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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